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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论我的亲戚,莫里纳上校的“男性气质”问题陈琳内容摘要:我的亲戚,莫里纳上校是美国作家霍桑的经典短篇小说之一。以往对该短篇小说的解读通常采用政治,道德或心理等批评视角,笔者认为它们并没有揭示该文本的独特意义。本文将采用性别研究中关于“男性气质”的相关理论,对该故事进行新的解读。本文首先梳理了十九世纪上半期的美国社会新旧文化的冲突,并借用康奈尔对不同类型“男性气质”的动态关系分析,论述了不同文化所颂扬的男性气质的竞争状态,以及在此竞争过程中主人公罗宾对社会转型期“男性气质”的认知过程和反身实践。在此基础上,本文进一步分析了霍桑对不同“男性气质”的看法、困惑以及认同。最后,本文将揭示霍桑探讨“男性气质”问题的时代意义。关键词: 霍桑、男性气质、反身实践霍桑的短篇小说我的亲戚,莫里纳少校(以下简称为莫里纳少校)创作并发表于1832年,是霍桑早期创作的“乡土故事”中的一篇,该系列还包括年轻人布朗、罗杰马尔文的葬礼等经典故事。虽然该小说并没有引起中国学者太多的关注,但是在国外,如达德博伊所言,莫里纳少校是“受到最严肃的对待”(Doubleday 408)的霍桑的短篇小说作品之一。它的“深度”和“看似故意的模糊性”(ibid)使它成为评论家最常谈及的霍桑短篇作品之一。小说讲述了乡村少年罗宾初次进城,希望得到有威望的堂伯莫里纳上校的提携。他游走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向各色人物打听“莫里纳少校”的住处,却屡遭冷遇和威胁。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看到了堂伯莫里纳少校被一群暴民拉到街上游行。故事的结局是罗宾面临的两种选择:返乡或继续留在城里独立谋生。以往对该作品的解读多采用政治、道德和精神分析的视角。因为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是反殖民情绪高涨的18世纪30年代,所以它通常被解读为“一个新兴民族从觉醒走向独立的寓言”(林六辰88)。有些学者则更为关注小说的道德内涵,如罗伊哈维皮尔斯就认为该故事反映了独立战争前美国的“道德成长”(Pearce 46)。另一种从心理分析角度入手的学者则将罗宾寻找堂伯的经历阐释为“俄狄浦斯冲突在一个年轻人身上”(Shaw 561)的体现。以上几种解读沿袭了霍桑批评的传统视角,但就“政治”内涵而言,霍桑的灰色战士在再现美国独立战争前民众的反抗心态上要更加直白一些;就“道德”内涵而言,年轻人布朗、温和的男孩、罗杰马尔文的葬礼则更为经典;精神分析视角已被普遍用来解读霍桑笔下的“困惑”少年,例如布朗、马尔文和罗宾。笔者认为,这几种传统视角似乎并未揭示出这篇短篇小说的特质,因此本文试图另辟蹊径,从20世纪末兴起的“男性气质”研究中切入,将故事中罗宾的追寻和困惑视为一种关于“男性气质”的寓言文本,以丰富我们对霍桑这部作品的理解和研究。美国社会学家RW康奈尔1995年出版的男性气质是该领域内的奠基之作,他不仅在以女性主义为主导的性别研究领域标新立异地开辟出了一个新方向,而且还成功地将“男性气质”这一本来就非常热门的大众话题纳入到学术讨论中,把“男人”这个原本在学术上受到严重忽略的群体作为研究对象。更重要的是,康奈尔并没有退回到“自然差异论”和“本质主义”的窠臼中,没有去探讨“什么是真正的男性气质”等过时的话题,而是从社会学的“形构主义”出发,建立起了一套男性气质学研究的理论方法。首先,他坚持认为“性别的常识性知识绝不是恒定的,而是在不断变化的实践中的理性认识”,而他所探究的就是“什么样的实践产生这类知识,以及这些实践如何形成并限制知识的类型”(康奈尔 7)。其次,他强调了男性气质的多样性,并将之划分为四种,即支配性、从属性、共谋性和边缘性男性气质。其中,“支配性男性气质”(hegemonic masculinity)是一种特定时间内“为文化所称颂”且居于“社会生活中的领导地位”(康奈尔,105)的男性气质类型,而后面三种非支配性男性气质则分别处于被支配、被利用和被边缘化的性别权力关系中。笔者认为康奈尔的研究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他并不是把男性气质定义为一种客体,其中“支配性男性气质”或“边缘性男性气质”等也不是一个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间都一样固定的性格类型;相反,他真正关注的是不同男性气质间动态的过程和关系,是一定的性别模式下占据着支配或被支配地位的男性气质间的竞争和变化。康奈尔对男性气质的研究虽属社会学的范畴,但他所运用的这种男人内部的男性气质的动态关系分析却为我们解读霍桑的我的亲戚,莫利纳少校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批评视角和范式,因为这个寓言式故事反映的正是处于美国社会文化转型期的一个少年在走向成年的关键时期的遭遇。一、社会转型期的男性气质霍桑创作该短篇小说的时代是美国由农业社会向工商业社会转型的重要折点。社会的变化势必要求文化的顺势而动以及男性气质的转型。十九世纪上半期的美国正经历着“以乡村为中心向以城市为中心的转变”(Eldred,686),即开始了都市化和现代化的进程。 “一个曾经以传统的农业公社信念为凝聚力的国家现在却受市场资本主义的驱使”(帕灵顿 771)。“现代化”、“商品资本主义”和“开放社会”正在逐渐取代农业家庭经济的模式而成为社会的主要推动力量。虽然霍桑将故事的背景放置于一百年前的十八世纪30年代,但是小说反映的社会现实却与十九世纪早期的美国现实极为相像。罗宾进城寻求个人发展,反映的正是美国经济转型时期年轻人的普遍心理。罗宾走进的城市远比不上伦敦繁华,但是这座城市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小都市”,有港口、酒馆和商业中心。与农业家庭式自己自足经济相悖的是城市里的追求物质利益最大化的商业经济模式。没钱的罗宾在这座新英格兰的小都市里处处遇到尴尬。由于罗宾在晚上搭渡,渡船主人在罗宾承诺付双倍船费后才决定载他一程。下了船后,罗宾交上了船费,并勉强地给出船主“三分钱”做小费,以维持自己的体面。当罗宾来到一个小酒店时,他没有钱的尴尬再次让他苦恼起来。当看到酒店里热气腾腾的晚餐时,他不禁想到“自己剩下的旅费都已经贡献给早餐的好胃口了。”(霍桑11)罗宾自言自语道,“还剩下的三分钱至少可以让他在店里靠边的桌子座椅下吧”,这才鼓足了勇气走进了酒吧。钱在城市生活中的重要性恰恰说明了新型经济模式已成为城市生活的主导。传统的农业家庭经济和新兴的工商经济分别与新、旧两种文化相对应。旧型文化是一种社区家长式的文化,家庭以父亲为中心,强调父亲的教导和榜样作用,崇尚家族的名声。然而,北方的传统家庭式经济正逐渐走向衰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足资本主义需要的新型文化。这种文化“将要取代旧的只崇尚名声的文化、只注重标准的文化”(帕灵顿 772)。城市生活以这种新型文化为代表,因为“新型文化最终应该满足机器活动和生机勃勃的城市生活的需要”(ibid)。除了传统的农业经济文化和新型工商业经济文化之外,还存在一种根源于“自豪的独立”传统的文化层面,即一种“勇士道德规范”(warrior ethic)(Rotundo, 1983: 25)。那些充满激情地鼓吹这种道德的北方男人“并不是士兵他们是福音主义者和改革者”(同上)。显然,“当人们充满激情地相信自己的致富能力和自我救赎时,勇士伦理并没有多少市场”,但是那些激进的改革者们却对战前的主流意识形态发出了强有力的挑战,他们的存在同样不容忽视。(ibid)诚如康奈尔所言,每一种文化都有它所颂扬的一种男性气质,不同文化所颂扬的男性气质自然有所不同。美国的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通常将内战前美国的男性气质归纳为三种,与上述三种不同的文化相对应。对这三种男性气质,不同的学者有大同小异的提法,为方便分析,在本文中笔者采用的是文化历史学家迈克尔凯摩尔的提法。他指出,在“十九世纪早期,至少有三种男性气质为取得文化主导地位而互相竞争:文雅家长(Genteel Patriarch),勇武工匠(Heroic Artisan)和 自造男人(Self-made Man)”(Kimmel 132)。在社区家长式的文化形式下的理想男性气质是一种“文雅家长”的男性气质。这种男性气质曾是农业家庭经济社会的支配性男性气质,从十八世纪一直延续到十九世纪最初几十年。 “文雅家长”式男人强调的是一个男人对社区的“有用性”(usefulness);这种有用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社会用处”、“上帝的男人”和“自我节制”(Rotundo, 1983:24)。一个男人在社区的“有用性”,即他对社区的贡献和在社会中的地位,要比他的经济成就更为重要,而社区凝聚力靠的是“邻居和亲戚”,因此格外强调血亲关系。在新的文化形式下,受欢迎的则是一种“自造男人”,它强调的是“自我教化”(self-cultivation)和“个人主义”(ibid)。一个自我教化成功的男人甚至比一个对社区有用的人更受尊敬,人与上帝的垂直关系也被转变成人与人之间的水平关系。在新型文化下,传统的“社区式男人”正在向一种“以个人为中心的独立男人”转变(Britton 20),这种男人就是“自造男人”。福音主义者和改革者则代表另一种男性气质,即“勇武工匠”式男人。他们一方面猛烈地抨击传统制度,一方面又无法融入新的工商业文化,成为一种带有革命和激进情绪的第三种男性气质。如上所述,何种男性气质能获得支配性地位是与整个社会的主导文化和历史语境戚戚相关的,而且支配性男性气质和非支配性男性气质总是处于一种动态的竞争关系中。如康奈尔所言,“支配性”的地位是不牢固的,但维护它的“条件发生了变化特定男性气质的统治地位的基础也就随之动摇了。”(康奈尔 106)康奈尔进一步指出,“支配性”和“非支配性”的分野不过是“在变化的关系结构中特殊情况下产生的性别实践的形构”,它们的地位和关系根据条件发生变化,甚至可能出现转化。(111)因此,在十九世纪上半期,当农业家庭经济模式下的传统社区家长式文化受到新的文化和改革运动的冲击时,它所颂扬的支配性男性气质,即“文雅家长”式的男性气质,自然成为了其他男性气质攻击的对象,多种男性气质于是置身于竞争的动态关系当中。用司戴西罗伯特森的观点来概括,即:“在十九世纪,男性气质成了一个战场,各种概念的男性气质成为更大的互相竞争的意识形态的代表”(Stacey 35)。二、男性气质竞争关系的寓言式再现在莫里纳上校中,三种男性气质的竞争是通过三个主要男性人物以寓言故事的形式体现出来的。不可否认的是,霍桑对历史革命题材的运用非常巧妙,因为革命的背景使多种男性气质的竞争状态透明化、直接化和生动化。笔者认为,莫里纳上校、暴民的领袖和好心绅士,作为小说中除罗宾以外的三个重要男性,分别代表上述的三种男性气质。莫里纳上校是“文雅家长”式男人的代表。霍桑对莫里纳上校的描述虽然不多,但是却强调了他的社会地位,他对亲情的重视和道德感。首先,作为一个英属殖民地的委任官员,莫里纳上校显然是一个“有用”的人。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成就,而且是家族的荣耀。故事中,罗宾乐此不疲地强调他与莫里纳上校的“亲戚”(kinsman)关系,并以此为傲。此外,莫里纳上校还是个看重亲情的人。罗宾的父亲(一个乡村牧师)和莫里纳上校是堂兄弟的关系,莫里纳上校继承了遗产,获得军衔后衣锦还乡,他不忘记提携堂兄的儿子,因此才有了罗宾进城的起因。文中是这样刻画莫里纳上校的:“他是一个上了年纪,高大威严的男人,强壮,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预示着他坚定不移的灵魂”。(霍桑595)此处,“威严”和“坚定不移的灵魂”体现的正是一个旧式男人的道德本质。小说中的另一个典型的男性形象是暴民的领袖。霍桑对这个人物的刻画突出了他的道德堕落:虽然勇武有力,但却是邪恶的化身。他是侮辱莫里纳上校事件的谋划者和组织者,他的相貌与莫里纳上校的“威严”和“坚定”形成了巨大反差。霍桑故意将这个男人刻画成一个面孔变化多端的人。罗宾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小酒馆里:“他的五官距离如此远,已经到了怪诞的程度他的前额上下突出,中间有一道横沟鼻子过分的高,鼻梁是一道不太直的曲线眉毛粗浓杂乱,眉毛下的眼睛就像洞里的火苗”。(霍桑587)后来,罗宾在街上拦住他,向他问路。这时罗宾发现他的脸被涂成一半红、一半黑,以鼻子为分界线,“效果就像两个魔鬼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霍桑591)当罗宾第三次见到他时,他是惩罚莫里纳上校的暴民中唯一骑着马的人,他“穿着军装,拿着一把拔出剑鞘的长剑”,“红色的那半脸就像是火与剑的徽章”,而另一半脸的黑色是“黎明中的黑暗”。(霍桑 595)虽然罗宾对这个人没有好感,但是他的气质却有着一种魔力。罗宾发现自己在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最终加入了反抗者的行列。在可怜的莫里纳上校面前,人们跟随在他身后,疯狂地笑着喊着,“摇摆着身体”(霍桑595)。最后上场的是“自造男人”的形象。罗宾的寻亲之梦在亲眼见到莫里纳上校所受到的耻辱后彻底破灭了。陪着他一起看到这个场面的是罗宾在城里打听消息的最后一个对象,“一个风华正茂的绅士”,有着“开朗、愉快、引人注目的面容”。(霍桑593)他是唯一和善对待罗宾的人,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这个“自造男人”的代表试图引导罗宾走向“独立”。这体现在他并不直接否定和回答罗宾的问题,而是让罗宾自己去寻找答案。当罗宾向他询问莫里纳上校的住处时,他只是让罗宾静静地等在那儿,就会找到答案。他还向罗宾传达一种“独立自主”的意识,故事的结尾是就一段点明主题的对话。罗宾对城市经历彻底绝望,准备返乡,他再次请求这位绅士的帮助:“你能告诉我到渡口怎么走吗?”他说,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你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陪他的人带着笑回答。“哦,是的,先生,”罗宾无精打采地回答。“谢谢你,还有其他的人。至少我是见到了我的亲戚,他现在一定不想再见我了。我开始厌倦城市的生活。你能带我去渡头吗?”“不,我的好朋友罗宾,至少今天不行”,那个绅士回答道。“如果真想的话,几天之后吧,我会送你上路的。或者,如果你更喜欢留下来的话,也许,因为你是一个年轻人,你会在这个世界崛起,而不需要你的亲戚莫里纳上校的帮助。”(霍桑596-597)霍桑将这三种类型的男性气质进行寓言式再现并加以对位安排,正体现了康奈尔所论及的男性气质之间的动态竞争关系。代表传统的“文雅家长”式男性气质的莫利纳上校被“勇武工匠”的化身(即暴民的领袖)“脱冕”:莫里纳上校一度是传统文化所颂扬的好男人,他所代表的男性气质曾是旧的社区家长式文化的支配性男性气质,而曾经处于非支配地位的“勇武工匠”式的男性气质最终颠覆了文雅家长式男性气质的主导地位。故事中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所代表的“自造男人”形象则是作为边缘性男性气质类型出现的,事实上在整个故事中他也始终处于边缘位置,因为他既不是莫里纳上校的支持者,也没有参与推翻莫里纳上校的暴动。在整个事件当中,这位无名绅士似乎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在霍桑所创造的文学情境里,罗宾以一种童真视角亲眼见证了这三类男性气质的所属者在社会文化转型期的表演和冲突。罗宾对莫利纳上校的幻灭、对暴民领袖的反感自然而然地让这位即将成年的乡下男孩更倾慕于“自造男人”所代表的男性气质范式,而他在见证这种男性气质竞争的同时,自身所参与的男性气质的反身实践和知识更新又体现了罗宾在窗口期对个体男性气质的形构过程。这是霍桑更深的用意之所在,也是本文在下节将要展开论述的问题。三、罗宾对男性气质的形构如果男性气概是一种形构中的实践过程,个人的生活经历便是一种最明显的形构过程。形构是一个较为“静态的话语”(康奈尔 98),它归根结底要被落实到具体的各种实践行为上。由于个人生活经历的复杂性和特殊性,个人的男性气质的形构也体现多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就是康奈尔提出的男性身体的实践,即反身实践。康奈尔非常强调身体在男性气质实践中的作用和身体在社会过程中”的 “能动性”,因为身体参与了“产生和型塑社会行为的过程。” 所谓“反身实践”就是 身体成为想要展现某种男性气质的实践对想。男人们通过身体表演和形塑身体来体现他想要拥有的男性气质。“在行动中,我们改变了初始的状态,造就了新的状态。” (康奈尔,:89)“各种典型的男性气概是作为有意义的身体和形象化的意义建构起来的。通过反身实践,不仅个人的生活得以形成,而且一个社会世界也得以形成。” (康奈尔,:88)反身实践便是个人男性气概的建构过程,是一个社会的性别秩序形成的途径。反身实践便是个人男性气概的建构过程,是一个社会的性别秩序形成的途径。然而,一些学者并不满足于康奈尔对反身实践的阐释,他们指出康奈尔忽略了男性个人在男性气概实践中的主体性。(方刚, 2008)能更有效的体现男性个体的主体意识的是Wetherell和Edley提出的男性气概建构中的话语实践,即男性气质形构的第二个层面。他们指出,我们应该将支配性规范理解成在讨论中制定一个由男人在特定的环境中战略上采用的一个客观立场。如有需要,男人会采用支配性男性气概,不过在其它场合,同样的男人会战略性地对支配性男性气概避而远之。因此,“男性气概”表现得并不是特定的男人类型,而是男人通过话语实践确证自己的一种方式。(Wetherell ,Edley,1999:335-56) Jefferson提出男孩和男人选择那些话语的立场,以帮助他们远离焦虑,避免无能为力的感觉。由此可见,选择某种男性气质也可能实践中的某种利益选择。当罗宾的问路不断遭到驳斥时,他自然而然地感到焦虑,这种焦虑使他认识到自己作为认同传统男人的危机处境,因此他希望自己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摆脱焦虑。男性气质的第三个层面是个人在实践过程中对男性气质知识的更新。如前所述性别的常识性知识是不断变化的,这种个人只有在实践当中才能经历。在社会文化交替的历史转折时期,罗宾原有的关于“什么是个好男人”的知识并不适用于新的社会文化状况,而他通过实践获得了知识的更新,新的知识也给他带来了个人的困惑。 首先,罗宾不断受挫的经历逐渐让他认识到在城里,他原本认同的社区家长式男性气质是存在危机的。他从乡村来到城市的罗宾面临的是一个身份“错置”(displacement)的问题,霍桑让他在经历中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危机。在城市里的文化并不崇尚家族关系,对于个人来说,他的职业可能对个人的身份地位有更重要的决定作用。从乡下来的罗宾即使举止温文尔雅,模仿一种文雅的绅士风范,也不会得到尊敬。虽然他受到的冷遇可以用他的堂伯莫利纳上校是革命者的公敌这一事实来解释,但是我们仍然无法理解有些城里人对罗宾莫名奇妙的训斥和嘲笑,毕竟罗宾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譬如罗宾在城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绅士打扮的人。罗宾一看见他就亲切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向他“鞠了一躬”,向他问候后,便打听“堂伯,莫里纳上校的住处”。(霍桑585)但是,他的亲切举动遭到了老人的反感,“放开我的衣服,你这个家伙!我不认识你说的人。”(同上)接着,老人威胁要把他关进监狱,随即罗宾听到一阵从理发店里传来的嘲笑声。霍桑给罗宾设置了问路的场景,让他的自豪感不断受到挫败。除了老人之外,他还受到了小酒馆里人们的嘲笑、一个妓女的欺骗、打更人的呵斥。霍桑还特别地设置一个梦境来体现罗宾在受挫后的困惑和犹豫。在最终见到莫里纳上校之前,困惑的罗宾在教堂门口睡着了,梦见自己返回了家园。梦境里的“家”有着乌托邦式的祥和平静的意象。“家人聚在门前的一棵巨大的树下当夏热的太阳就要下山时,父亲按照惯例开始做家庭祷告,邻居们可能会来和他一起祷告就像一个家的兄弟一样,而旅行路过次的人也会在喷泉处停下来喝口水”。(霍桑592)梦境里出现的一种社区式的文化生活面貌,充满了平静和谐和道德内涵。然而,当罗宾想要走进家门时,“门闩却叮当一声关上了”,罗宾“被关在家门外”。(同上)梦里最后一幕向罗宾暗示了这种乌托邦式的社区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最终见到被脱冕的莫里纳上校之前,罗宾一次次的受挫经历已经为罗宾向“自造男人”的转变做了心理上的铺垫。一种身份的危机感让罗宾认识到了自我转变的必要性,这一转变在小说结尾处得到暗示。其次,罗宾的进城经历使他对“男性气质”的新理解得到了更新。从乡下进城的罗宾原本拥有的是一套传统的,或者说是旧的性别知识。然而,少年罗宾的这套从父辈那儿习得的关于“男性气质”的知识在他进城实践中受到了挑战。文章极具反讽意味的是罗宾引以为自豪感的所谓“精明”(shrewdness)。在少年罗宾看来,这是构成他的男性气质的一个重要内涵。在文章中出现过有7次之多的这个词是罗宾对自己的评价。用罗宾的话说,“我有着精明男孩的好名声”。(霍桑593)罗宾确实不是一个愚笨的男孩,因为他“聪明”而且具有“道德感”。值得注意的是,当莫里纳上校对堂兄的一对儿子产生兴趣时,家里决定让罗宾进城受益,而他的哥哥“注定要继承父亲的土地”,成为一个农民。(同上)根据罗宾的解释,他是“最受喜爱的儿子,而且有一定的天资”。(同上)罗宾的确聪明,这体现在他喜爱寻找答案上。每次问路受挫,他都很快为别人的行为找到一种自认为合理的解释,这是他自认为“精明”的一个原因。此外,罗宾还有一种抗拒诱惑的美德。当他知道那位漂亮的小姐是一个妓女时,罗宾“出自一个新英格兰牧师的家庭,一个年轻的好男孩,而且是一个精明的男孩;因此抗拒了诱惑,逃走了。” (霍桑590)然而,在新的文化形态下,“精明”一词被重新定义,男性气质中的精明这一内涵被重构。在一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小都市”里,传统男人的“精明”却成了他的障碍。正如珍妮特凯瑞艾瑞德所言,在整个故事中,“主人公罗宾都错误地理解了他周围的声音和价值观”,“尽管是一个精明的年轻人,罗宾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有敌意的对待,却没有注意到他每提到亲戚他对莫里纳上校的称呼就会招致有敌意的回应。”(Eldred 686)在一个新型的社会里,“聪明”和“道德感”可能不及“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社会交技能跟重要。当他每次询问都招来嘲笑声时,他并丝毫没有质疑莫里纳上校的地位和名声,而是给出自己的解释。例如第一次先向老人问路,得到威胁的回答后,“他开始对这个结果非常惊讶,但是作为一个精明的年轻人,他很快想到了解释这一困惑的答案。” (霍桑585)他的结论是,他“从来没机会进我亲戚的家门,也缺少文雅地回答一个陌生人问题的教养”。(同上)他认为那人是出于嫉妒和缺少教养才粗鲁地对待他,直到他最终发现那个陌生人也出现在反对莫里纳上校的暴民中。当酒馆里的酒保恶意地警告他时,他责怪自己不应该告诉对方没有钱。他不断强调与莫里纳上校的“亲戚”关系就是他最不“精明”的地方。由此可见,新旧男性气质对“精明”一词有着不同的定义。新的社会形式下,“精明”一词中蕴含的“聪明”和“道德”被新的实用主义内涵削弱。随之而去的是霍桑所怀念的那个“简单的”、“单纯的”时代,这也是罗宾在不断地被社会化的过程中即将失去的东西。罗宾对传统的社区家长式的放弃是他社会实践的结果,是他屡次受挫后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这充分说明了个人男性气质概念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条件中建构起来的。五如果我们把霍桑在小说我的亲戚,莫里纳上校中所反映的男性气质的危机和困惑纳入更广阔的话语体系,就会发现男性气质危机是伴随着现代化进程和资产阶级群体的兴起而来的,因此在众多资本主义国家都有所反映。现代化和都市化进程是个人的主体性变得更为复杂。在欧洲大陆,随着贵族的没落和新兴资产阶级的兴起,骑士精神正在逐渐被新的资产阶级的男性气质所取代。美国的现代化进程并没有脱离这一国际背景。然而,美国的现代化进程是伴随着独立运动而来,因此又具有独特性。美国独立后到19世纪上半期,新兴的美国民族身份与男性气质有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当一个国家在更大范围内想要确立自己的身份时,如戴维普尔所言,这个国家的男人们也在“焦急地努力着想要确定自己在这个国家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地位。”(Britton 36) “想要建立起一个明确的男性气质身份的重要性在于,这个国家的男人与英国模式脱离后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而英国模式是他们唯一曾经熟悉的模式。”(Kippola 17)可见,在当时的时代,男性气质问题与民族身份问题有着不谋而合的平行关系。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霍桑要把19世纪30年代的男性气质认同问题拿到一百年前的18世纪30年代美国独立战争前的背景下讨论。在这个历史背景下,个人的男性气质认同问题就巧妙地与民族身份认同结合起来。在美国独立意识高涨的时代,旧的封建家长式的男性气质显然不能顺应国家要求独立的政治意图。罗宾想要进城攀附亲戚莫里纳上校,而作为英帝国官员的莫里纳早已在大的政治潮流中沦落了。如霍桑在序言中所言,“朝廷的一些小官员,在这政治情绪高涨的时期,日子可不好过。” 罗宾最终无法认同这种“文雅家长”的男性气质,因为他的榜样莫里纳上校成了一个“叛国者”。当他最终见到堂伯时,他彻底绝望了。莫里纳上校被浑身涂满柏油粘上羽毛示众。整个场景是一种“夸大的侮辱”。“最大的痛苦”是莫里纳上校,当他看到站在路边的罗宾时,他的家长威严丧失殆尽。在这种政治背景下,亲缘关系显得是那么脆弱不稳。霍桑笔下的罗宾与莫里纳上校之间的亲缘关系也隐喻了美国与英国的亲缘关系。旧的“家长”已没有榜样式的威严,年轻的国度又如何去追随。原有的社区家长式或文雅家长式的男性气质,因为缺乏榜样,而最终折翼。 能更好地象征民族主义和独立精神的是“自造男人”的男性气质概念。这一男性气质概念所体现的独立“内涵”对新兴美国的国民性有着深远的意义。1832年,美国国会议员亨利克雷正式宣布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自造男人的民族”(a nation of self-made men), 到此“自造男人”的男性气质概念就引入到政治话语,被权力机构正式认可为美国文化的“支配性男性气质”。它不仅是个人要追寻的气质,而且也是新近独立的美国民族追求的气质。克雷的弦外之音是,这个国家是一个充满了“自造男人”的“自造国度”。“自造男人”所暗示的独立和自由因素,也是新兴的美国建立民族身份所需要的。无独有偶,也就是在这一年,霍桑发表了短篇小说我的亲戚,莫里纳上校。虽然我们无法确定该小说是否为回应这一事件而作,但这至少说明了在霍桑所处的时代,男性气质的确是一个问题。它不仅是个人的问题,而且是民族的问题。体现了他对三种男性气质的看法。霍桑对文雅家长式的男性气质怀有一种敬意,对于这种男性气质和社区家长式的传统文化模式,霍桑有着精神上和道德上的依赖感和怀旧之情。对勇武的革命者的男性气质,霍桑是持否定态度的。许多评论家不能理解霍桑在小说中对这些革命意识高涨的反英民众的反面刻画。从大的历史背景来看,他们应该是革命者和民族主义者,然而在霍桑的笔下,他们的道德水准受到了质疑。与其说他们是革命者,不如说他们是社会混乱的制造者和传统的破坏者。对于这个问题,单从历史的角度来考虑难免会得出片面的结论。笔者认为,霍桑对这些革命者和暴民的再现,融入了他对19世纪上半期涌现出的社会改良者的看法,而保守的霍桑对改良者本身就没有好感。他曾加入“先验主义者”(Transcendentalist)的队伍,但却很快退出。这种对改革的质疑情绪在他的后期长篇作品中有着更为明确的体现。至于说“自造男人”的男性气质,霍桑基本是认可的,那位“风华正貌”的绅士的一番话也表达了霍桑自己的心声。引用作品Work cited:1. Britton, James Robert. Reforming America and Its Men: Radical Social Reform and the Ethics of Antebellum Manhood, A, 2003, 18-202. 康奈尔,R. W.男性气质,柳莉等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105:106:13Cornell, R. W. Masculinities. Trans. Liu Li, Beijing: Social Sciences Academic Press, 20033. Doubleday, Neal F. “Hawthornes Estimate of his Early Work”, in American Literature, 37, 4(1996), 4084. Eldred, Janet Carey. Narrative Socialization: Literacy in the Short Story, College English 53, 6 (1991), 6865. Elliot, Emory. Columbia Literary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Part 1,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New York, 1988, 4146. England, A. B. “Robin Molineux and the Young Ben Franklin”, in Journal of American Studies 6 (1972), 2557. Hawthorne, Nathaniel. “My kinsman, Major Molineux” in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 Eds. Nina Baym,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 2003. 此后文中所有引文本中只标明页码者均出自此书,中文为作者本人译。8. 林六辰,一个新兴民族从觉醒走向独立的寓言霍桑的我的堂伯,莫里纳少校,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科版),2002年04期。9. Kimmel ,Michael Sc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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