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产权理论比较、启示与探索.doc

20687字第三讲 产权理论比较、启示与探索 产权理论是现代西方经济学的重要组成之一。马克思早就对产权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并有着丰富的思想内容。由于时代及研究方法不同，马克思的产权理论即是马克思关于所有制与所有权的理论。不同产权理论的比较研究对社会主义所有制的发展和改革、对产权的界定具有重要意义。第一节 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 一、经典作家所有权范畴的完整含义（一）所有权范畴的内容 马克思的所有权范畴内容极为丰富，而且所有权本身是有可分性的。另外，所有权并非仅仅指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它有更为广泛的内容和不同的形式。 所有权作为经济范畴，是指人们在再生产过程中对生产要素等的关系体系，它包括人们对生产要素等的所有，以及占有、支配、使用诸方面的经济关系。所有，是一个归属问题，作为所有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处置自己所有的生产要素。在历史上，所有，首先是作为人们生产的前提条件而存在的，所有者同时也就是占有者、支配者、使用者，它们并不分离，因而最初的所有制（权）是一个单纯的归属问题。然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对生产资料方面所形成的相互关系日趋复杂。这表现为所有制关系内部发生了分解，即所有和占有、支配、使用已不一定统一为一个主体，占有、支配、使用相对独立为具有各自特定意义的范畴。占有，是一种有条件的归属关系。即占有者不能像所有者那样任意处置其所占有的生产要素（如不能出卖）。但在一定条件下（给予所有者一定的经济利益）和一定时期内，这些生产要素又实际上归占有者处置，像归占有者所有一样地具有排他性。这种现实的占有，是所有制（权）关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支配，是指对生产要素的运作和管理。在社会化大生产中，它具体地表现为一系列有机的指挥系统。支配与所有和占有，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一方面，支配是由所有和占有决定的，所有者和占有者可以同时是支配者，在这种情况下，支配与所有和占有不易区分。另一方面，所有者和占有者也可以通过他人对生产要素进行支配，例如，在“股份公司内，（管理）职能已经同资本所有权相分离”实际执行职能的经理则是“别人的资本的管理人”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893页。当然，这里所讲的支配者，归根到底受所有者和占有者的制约，然而，这并不排除支配者与所有者和占有者在职能方面的划分及其相对独立的意义。使用，是指人的劳动对生产资料的直接作用，即人们运用生产资料进行的直接生产活动。从现象上看，它是人与物的关系，然而从经济关系上分析，它是人们发挥生产资料效能从而取得经济效果的直接因素和基础。同时使用关系也有种种不同情况，是集体使用还是个人使用，从而形成的经济关系也不同。因此，从生产过程来看，生产要素的使用，也是所有制（权）关系体系的组成部分。生产要素所有制（权）内涵中的所有、占有、支配、使用诸方面的关系，是辩证的统一。综上所述，生产要素所有制（权），狭义地看，它是生产要素的归属问题，即生产要素归谁所有的问题；广义地说，它是指人们对生产要素的所有、占有、支配和使用等诸方面所形成的经济关系，它构成社会生产关系的基础。所有权作为法律范畴，可分解为单纯所有权、占有权、使用权处置权和收益权。所有权是主体对物的排它性的最终支配权，它表示生产资料等的最终归属。占有权即主体实际掌握、控制客体的权利，它要在对客体的使用及享用中体现主体的意志。使用权即主体对客体的直接利用权，如消费客体、改变客体的物理化学性能等。处置权即主体事实上或法律上对客体进行各种安排及让渡的权利。收益权是主体对客体增值部分所得的权利。法律上的这五种权利中，单纯所有权是核心的权利，它直接决定了其他权利的存在形式。而占有、使用、处置和收益权的统一，就是经营权。（二）所有权的不同形式所有权包括生产资料所有权、劳动力所有权及劳动产品所有权等。生产资料归谁所有将直接影响到整个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过程，因而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对整个社会生产关系具有重要影响。由此，不少人片面以为所有权即只是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但马克思并没有这么简单地下结论。生产过程的前提是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结合，仅仅界定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并不够，正如马克思所说，生产过程就是劳动者与生产资料“是怎样和在什么条件下结合起来” 同上书，第24卷，第44页。，奴隶劳动与资本主义工厂工人劳动的性质是决然不同的。随着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发展，劳动者摆脱了人身依附，他对自身劳动力有了支配权；劳动力所有者要把劳动力当作商品出卖，他就必须能够支配它，从而必须是自己的劳动能力、自己人身的自由的所有者。因而，劳动力所有权也是存在的。劳动力所有权的确立，使劳动者能够在市场中流动，有助于人力资本的优化配置，同时也使劳动者有权维护自己的劳动利益。此外，劳动产品的归属直接关系到整个社会分配关系的确立，而生产出的劳动产品并不一定归劳动者所有，在资本主义生产中，劳动产品归资本家所有，而并非为工人所得。因而，劳动产品的所有权是客观存在的。 二、所有权的本质是经济利益关系 所有权不仅仅是简单的生产要素归属问题，也不仅仅是各项权利的分解组合，在这些问题的背后反映的是复杂的经济关系，是经济利益的冲突与协调。 1所有权的产生反映了它具有的经济利益内容。原始公有制条件下生产条件的公共占有、氏族内部以性别为基础的分工及劳动产品的平均分配，这些都是在既定生产力水平下特定的经济利益分配状况。而私有制的产生，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经济利益冲突发展到了一个新高度。所有权以其法的形式，规定了经济利益的分配格局。此外，随着生产的发展，所有权进一步细分为所有、占有、分配、使用等诸项权能，这种不同权能的划分进一步界定了各行为主体的利益边界，反映了行为主体间的利益分配。 2. 所有权的作用在于获得和保证一定的经济利益。首先，对一定生产条件的占有是人类生活及生产的前提。这种占有是重要的经济利益关系，而所有权则反映了这种特定的经济利益关系。其次，一定的所有权关系必然有一定的经济实现形式与之适应。否则它只是一种空想，正是由于有了地租、利息、工资和利润等现实经济形式，所有权才必然具有客观的经济利益关系。 3. 尽管所有权是所有制的法律形态，但这并不能否认它的反映经济利益关系的本质。法权关系，是一种反映着经济关系的意志关系，这种法权关系或意志关系的内容是由这种经济关系本身决定的。因而，所有权有着丰富的经济内涵，所有权的诸权能分解是现实经济发展的需要，也是对经济利益冲突的协调方式。 三、所有制、所有权与全部生产关系 所有制与所有权是经济利益关系的集中体现，并且是其他经济关系的基础，但是所有制与所有权并不等同于生产关系的总和。马克思在批判蒲鲁东时指出：“在每个历史时代中所有权以不同的方式、在完全不同的社会关系下面发展着。因此，给资产阶级的所有权下定义不仅是把资产阶级生产的全部社会关系描述一番”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180页。 。 他还指出，分工等其他经济范畴总和起来构成称之为所有制的社会关系，在此之外，所谓资产阶级所有制不过是形而上学或法学的幻想。据此，有人认为所有权与所有制就是生产关系的总和。这是值得商榷的。一方面，马克思这段话是为了批判蒲鲁东割裂所有制与生产关系各范畴之间的联系，指出蒲鲁东不能从普遍联系的角度看问题。另一方面，这反映了马克思关于所有制范围的普遍联系及相对独立的观点。所有制与所有权范畴与其他各经济范畴之间是有普遍联系的，它体现了现实生产关系的全部内容。从这个角度看，并没有脱离全部生产关系的孤立的所有制与所有权；但是所有制与所有权作为经济范畴，及在其自身的独立性等反方面，它们同样是历史范畴，不同的所有制与所有权，是在一系列完全不同的社会关系中发展出来的，特定的所有制与所有权形式，如土地所有权，它在不同的生产条件下具有不同的形式。因而，所有制和所有权与生产关系的总和是一种辩证的关系而非完全的等同。所有制只是社会经济关系中的一个方面，它要通过其他经济关系来实现，它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四、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 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典型形态是股份公司。 1股份公司中的两权分离。两权分离是在生产社会化发展到一定时期出现的，而股份公司是生产社会化及资本社会化的产物，它是典型的两权分离的企业组织形式。马克思敏锐地感觉到，与信用事业一起发展起来的股份企业，一般地说也有一种趋势，就是使这种管理作为一种职能越来越同自有资本或借入资本的所有权相分离。股份公司的股东作为出资者，对企业有最终的所有权，但是日常经营管理活动由领薪的经理人员负责。这造成了以下后果，所有者一般不再参与企业的经营管理活动，从而所有权的实现仅靠所有权凭证(股票)来实现，而经理阶层掌握了实际经营权，它对企业的资产成了事实上的支配者及占有者。生产、经营权的重要性不断上升，同时产生了与所有者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侵害所有权的可能性。这一状况的出现是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的。 首先，资本的社会化与生产的社会化使企业规模不断扩大，同时企业财产的所有者日益多元化，这改变了以往单一所有者企业的所有者状况，迫使所有权的实现采取一种新形式，而股份公司及其两权分离的企业组织形式实现了这一突破。其次，企业的生产管理与经营日益成为一种专业化的技能，两者的结合使经营权与所有权的分离成为必要。而股份公司正是这样一种企业组织形式。两权分离又加速了生产的社会化及经营企业的专门化，这种资本所有权获得了更快增值的途径，同时也缓解了资本主义矛盾，使生产关系在局部得到了更新。 2两权分离是广义所有权对其内部利益的调整。一方面，最终所有者的利益并未失去，只不过他变成了股息获得者。同时他的获益与损失仅以出资额为度，他同其他出资者构成了一个利益整体。另一方面，经营权行使者尽管名义上不是整个企业的所有者，但实际上对企业财产实行支配、管理，借此他能获得所有者给付予他的工资及让渡的一部分所有者权益。实际上，随着经营权与所有权的彻底分离，经营者对所有者权益的侵占有上升趋势。 五、所有权变动与资本主义企业制度的演变 生产要素在彼此分离的条件下只是潜在的生产力，只有把它们结合起来才能转变为现实的生产力。在商品生产中，这种结合以一定的企业组织形式出现。企业制度一方面反映了一定技术条件下的企业组织形态，另一方面又反映了一定的所有权形式。不同的企业制度反映不同的所有权形式。资本主义企业制度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资本主义所有权的演变轨迹。 1业主制企业。在19世纪中叶以前，业主制企业是典型的、占支配地位的私有企业形式，这也正是马克思着重考察的企业制度。这种企业的所有权特征是资本所有者直接控制和经营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高度统一。 在这种企业制度中，资本家是所有者与经营者，他对企业债务负有无限责任，业主制企业一般规模较小，企业的经营管理还未成为专业技能，个人作用高于组织作用，作为资本所有者与经营者的资本家同雇佣工人之间的矛盾是这种企业组织的基本矛盾。 2合伙制企业。它与业主制的最大区别是由两人或两人以上共同出资，其中一些人可只承担有限责任。在这种企业中，所有权与经营权也是统一的，只是并非所有的出资者都是经营者，但经营者必是所有者。这种企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企业经营规模，也可适当分散风险，但仍承担无限责任。 3. 股份制企业。马克思指出，随着生产社会化及信用制度的发展，股份制企业也逐步发展起来。这种企业制度的所有权特点是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资本所有者一般不再直接管理企业。在这种企业制度中，企业成为具有民事行为及责任能力的法人，经营权的地位上升，企业中的出资者、经营者与工人之间形成了新的利益关系，股份制企业由于出资人承担有限责任，企业规模扩大而单个出资者的风险下降，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股份制企业也日益发展，并成为现代经济生活中最重要的微观经济主体。 六、关于未来社会所有制的阐述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所有制与所有权的论述主要是针对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但他们对未来社会也作了预言。同时，当时新兴的股份制与合作制的兴起，也引起了他们的思考。 1社会主义就是要消灭私有制。“共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来：消灭私有制”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65页。 。但是，“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 同上书，第1卷，第265页。 2关于工人合作制理论。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发展中出现了“资本所有权潜在的扬弃”。股份公司和合作工厂成为扬弃资本所有权为公共所有权的两种过渡形式。但股份公司只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范围内的扬弃 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497-498页。，是一种消极的扬弃，而由工人群众自己组织起来的合作工厂，则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发展并形成起来的新的生产方式，是对资本所有权的积极扬弃。工人合作制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新的生产方式具有以下特征： 首先，工人自己的合作工厂是旧形式的一个缺口，但由于合作工厂在流通和其他环节中必然要与资本主义企业发生往来，因而合作工厂必然会再生产出现存制度的一切缺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在合作工厂内，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对立已经扬弃，“即工人作为联合体是他们自己的资本家，也就是说，他们利用生产资料来使他们自己的劳动增殖” 同上书，第498页。这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是一种全新的所有制形式，这种工人作为联合体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形式，打破了资本的私有制逻辑，打破了资本与劳动之间的对立，是向公有制过渡的重要起点。 最后，合作工厂表明：“在物质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社会生产形式的一定的发展阶段上，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怎样会自然而然地从一种生产方式中发展并形成起来”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95页。 3对未来社会所有制的预言。根据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将实行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生产资料不再归任何私人所有，而是实行公共所有。马克思指出：“设想有一个自由人联合体，他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17页。恩格斯也指出，在未来社会里，“私有制必须废除，代替它的是共同使用全部生产工具和按共同协议来分配产品，即所谓财产共有”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272页。“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部所造成的，它自己不能驾驭的大量生产力、正在等待着为了有计划合作而组织起来的社会占有” 。这种所有制是实行生产资料的公开的和直接的社会占有，全部生产资料直接由社会占有，劳动者真正成为生产资料的主人，劳动者个人权利得到充分的实现。 4社会主义所有制首先采取国家所有制的形式。马克思恩格斯谈到，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国家将以社会名义占有生产资料，首先把生产资料变为国家财产。“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72页。从而为后来理论与实践中，社会主义首先建立国有制打下理论基础。 七、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的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逝世之后，世界政治经济形势发生了剧烈变化，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时代，一些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相继爆发并取得胜利，而进入社会主义改造与建设的新时期。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也在不断探索与发展中。 （一）列宁对所有制理论的发展 列宁不仅从理论上，更从实践上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列宁指出，资本主义已进入高度垄断的帝国主义时代，这时所有权发生了新的变化。在帝国主义时代，生产的集中和垄断就是资本所有权的集中和垄断，垄断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最高形式。在此阶段，银行资本获得极大发展并同工业资本融合形成金融资本，资本所有权以金融资本的新形式出现，它垄断了整个经济生活，资本的输出使资本的所有权同使用权进一步分离，并且资本输出使帝国主义扩张得到不断加强。 在社会主义实践中，列宁的所有制理论有一个发展过程。列宁一贯认为社会主义所有制应该是全民所有制。“他们力求使土地、工厂和机器变为全体劳动者的共同财产” 列宁全集第7卷，第185-186页。“十月革命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剥夺资本家的工厂，使生产工具归全民所有” 列宁全集第28卷，第153页。在“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所有制理论进一步发展，他指出实行国家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的重要措施，即在坚持社会主义国有制的前提下，发展国家资本主义，形成以国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并存格局，逐步完成向社会主义的过渡。国家资本主义的主要形式是租让制。租让制即生产资料仍为国家所有，把经营权租让给资本家，资本家凭经营权获得利润，社会主义国家凭所有权也获得利润。对于合作制，列宁在论合作制中认为，“合作企业与私人资本主义企业不同，因为合作企业是集体企业，但它与社会主义企业没有区别，如果它占用的土地和使用的生产资料是属于国家即属于工人阶级的” 列宁全集第4卷，第685-686页。列宁在新经济政策时期关于过渡时期多元所有制的理论和实践，为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做出了开拓性贡献。 （二）斯大林关于所有制的论述 首先，斯大林是坚持了列宁的公有制理论的。他认为，社会主义社会的基础是公有制包括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这个社会的基础就是公有制：国家的即全民所有制以及合作社集体农庄的所有制” 斯大林文选（上），第76-77页。 。其次，他明确区分了社会主义国营企业和国家资本主义企业。认为，应从特定的阶级关系来区分所有制形式的本质属性，工人阶级通过自己的国家占有生产资料和国家资本主义通过国家租赁生产资料有本质的不同，一个为自己的利润剥削工人，一个用自己的生产资料为自已谋福利，因而多元的所有制并未使工人阶级的国家失去所有权，它仍能保证社会主义的性质。再次，斯大林并未放弃集体所有制经济成分。相反，他认为集体所有制同国有制都是社会主义的所有制形式。在生产力水平较低的状况下，不可能把集体所有制强制过渡到国有制。这样，斯大林的所有制理论就具有二元论的特点。但是，这一理论也存在不少缺陷。首先，他坚持国家所有制优于集体所有制，这就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不能真正认识到集体所有制的重要性。其次，他坚持国家所有制即单一的全民所有制，从而在他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模式中，公有制即国家所有制从而也即单一的全民所有制加集体所有制，而全民优于集体，则在一定条件下，极易演变为公有制即单一的全民所有制，从而为任意拔高所有制成分打下了理论基础。 （三）毛泽东对所有制理论的贡献 毛泽东关于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的认识也是不断深化的，并且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对新民主主义阶段的所有制变革有以下重要看法：没收官僚资本归人民共和国所有，使社会主义的国营经济掌握国家的经济命脉；保护民族工商业，对城乡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可以尽量利用其积极性，促进经济发展；对落后的个体农业及手工业经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不能马上改变。这种所有制结构，可以说是多种所有制形式、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经济形态。这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时期的理论及其中的所有制变革理论的发展。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对农业及小手工业的改造，毛泽东指出了合作化的必要性，并强调，在农业合作化中必须要分步走，从互助组到合作社进而到高级合作社。这一理论把小农的社会主义改造同生产力发展及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建设联系在一起，是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国情的结合。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毛泽东肯定了国家资本主义形式，同时在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中公私合营也使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发生了变化，国家也占有生产资料，使社会主义经济成分在公私合营企业中出现。毛泽东上述关于所有制理论的阐述是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在中国的发展。但由于种种原因，后来在农业领域搞人民公社化，在工业领域片面追求所有制的高级化，使国民经济造成损失。尽管调整一直在进行，但根本理论未有突破。直到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对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做出了重大贡献，促进了中国改革的不断深入。 （四）邓小平对所有制理论的贡献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所有制理论的认识，是在一个全新的国际与国内环境中产生的。它主要包括以下内容：(1) 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邓小平一再强调，在改革开放及现代化建设中，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必须坚持“公有经济始终占主体地位”，“吸收外资也好，允许个体经济的存在和发展也好，归根到底，是要更有力地发展生产力，加强公有制经济” 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49页。邓小平公有制为主体的思想强调了国家在宏观经济管理中的重要地位，强调了国有大中型企业的作用，同时强调了不允许少数人掌握国家经济命脉，归根到底，是为了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中，顺应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促进生产力进步，同时消灭剥削，进而共同富裕。(2) 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邓小平指出，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公有制是主体，但市场经济的发展需要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由于生产力水平不高及不平衡，多种所有制成分的并存有利于经济发展及生产力进步，有利于搞活市场。(3) 充分肯定了家庭联产承包制及乡镇企业的发展。他认为，家庭承包经营责任制是马克思主义合作经济的一大发展，也是我国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必经之路；同时他又指出，从人民公社到联产承包制是一个飞跃，而“发展适度规模经营，发展集体经济。这是又一个很大的前进” 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55页。这就指出了农业体制发展的方向。对乡镇集体企业，邓小平指出这是中国农民的一个创造，是“异军突起”，充分肯定了集体工业在农村现代化过程中的巨大作用。邓小平的上述思想，为我国社会主义所有制改革及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指明了方向，也是马克思主义所有制理论在中国的重大发展。第二节 当代西方产权理论 一、关于产权的定义 关于产权，并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有代表性的有以下几种。德姆塞茨指出：“产权是一种社会工具，其重要性就在于事实上他们能帮助一个形成他与其他人进行交易时的合理预期” 德姆塞茨：关于产权的理论，美国经济评论，1967年5月号。诺斯指出：“产权本质上是一种排它性权利” 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上海三联书店1991年版，第21页。而阿尔钦则指出：“产权是一个社会所强制实施的选择一种经济品的使用的权利” 阿尔钦：产权：一个经典注释，载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66页。上述定义都只是从一个方面指出产权的含义。较为全面的定义是菲吕博腾及配杰威齐在产权与经济理论：近期文献的一个综述中给出的：“产权不是关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是指由于物的存在和使用而引起的人们之间一些被认可的行为性关系社会中盛行的产权制度便可以描述为界定每个在稀缺资源利用方面的地位的一组经济和社会关系” 菲吕博腾、配杰威齐：产权与经济理论：近期文献的一个综述，载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这一定义概括了从不同角度给产权下的定义，并与罗马法、习惯法及现代法律对产权的定义基本上是一致的。 二、产权内涵及与所有制的关系 l. 产权的内容产权在英文中是个复数名词，即Property Rights，这意味着产权是一组权利束，它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所有权、使用权、收益权与让渡权。产权主要不是反映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是反映基于物的权利过程中人们之间的利益关系。从本质上说，权利的界定与执行只是手段，而由此达成的利益分配才是目的。由于产权是保证利益分配的手段，因而产权必须具有排它性，即各项权利的主体及各项权利之间是排它的：一个权利主体要阻止别的主体进入特定的财产领域，保持特定的财产权利。2. 交易费用康芒斯最早提出了交易费用概念，而科斯则是经济学中交易费用的引入者，其后威廉姆森在此基础上建立了较完整的交易费用理论。科斯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指出：建立企业有利可图的主要原因似乎是，利用价值机制是有成本的 科斯：论生产的制度结构，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这一成本包括“发现相对价格”的成本、“谈判和签约的费用”、“契约的成本”等等，企业的建立在于内部化这些成本。这一理论针对的是新古典主流经济学的两个隐含假定：即“市场交易是无摩擦的”及“企业是个黑箱”。交易费用概念的引进促使人们对企业、市场等基本问题进行再思考。交易之所以有费用，在于交易本身是稀缺的。在一定的产权结构中，权利的界定与执行都是有费用的，因为在此产权结构中的交易行为是稀缺的，交易作为要素不是充分供给的，权利本身是受到限制的。3. 交易费用、产权界定与资源配置效率产权理论指出：资源配置的效率同产权的界定与安排有关，为了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明确界定产权及确立有效的产权制度是必需的，但上述两种活动都存在交易费用，从而节约交易费用是产权安排的关键。这一点正是著名的“科斯定理”的中心议题。在社会成本问题一文中，科斯指出，在交易费为零的条件下，不管权利的初始界定如何，通过当事人之间的谈判会导致财富最大化安排的出现，市场机制能使资源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但是市场交易是有成本的，科斯指出：如果交易费用为正，则不同的权利界定会带来不同效率的资源配置。 上述分析指出，权利的初始界定是重要的，不同产权的初始界定会导致不同的经济后果，效率不高的产权安排会通过产权交易得到改进，但这必须以明确初始产权为前提。由此引申，如果缺乏一套产权制度，则资源配置会陷入混乱。产权制度保证了交易行为的发生，因而对产权的保护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在产权的收益及产权调整引起的收益得到保证的前提下，界定及变更产权才有动力。同时，由于交易费用的存在，并非所有能优化资源配置的产权调整都能得到实现。4. 产权与所有制一定的社会经济形态都有一定的主导所有制及所有权形式，同时也会有一定的产权制度与之对应。产权制度是产权关系的规范化，它明确地保护各种权利的边界及利益分配。而这些权利的获得总是要通过对物的权能确定才能获得。同时，产权制度是从上层建筑的角度规定了各主体对物的不同权能，因而它离不开基本层面的所有制归属及各项所有权的分配问题。所有制关系归根到底也是一个经济利益的分配关系，对生产资料等的拥有目的在于一定经济利益的获得。但是，所有制关系是从最基本的层面规定了经济利益在不同权能所有者之间的分配，在具体的经济实践中，由所有制决定的所有权的分离具有多种形式，产权制度即是这种具体形式的表现。所以，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性质规定一定产权关系的性质；同时，产权制度也会相对独立于所有制形式而发生一定变化，但这种变化是在一定所有制框架之内的。 三、产权的可分解性与可交易性 产权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权利的界定、使用、转让等关系，这种权利不是单一的，而是“一组经济和社会关系”，因而产权本身是可分解的，正是由于产权的可分解性，才有界定各权利边界的必要。其次，由于权利是可分解的，则不同权利主体之间就有交易的可能与必要，产权的交易是保证权利向最有利于效率改进方向运行的保证。1产权的可分解性完备的产权总是以复数形式出现的，一般包括以下权利：所有权，即产权主体把客体当作自己的专有物，排斥别人随意加以侵夺的权利。使用权，即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以各种方式使用的权利。收益权，即享有从事物中获得的经由契约关系而获取收益的权利。让渡权，即把与财产有关的权利出售或出租的权利。上述对产权的分解只是初步划分，对于一些复杂的交换过程来说，产权仍可以进一步细分，如让渡权可以租亦可以卖，这是让渡权的分解。由于产权的可分解性，使得同一资源能够满足复杂的交易需要，不同人在不同时间的不同需要可以通过细分产权来实现，这使资源配置具有灵活性，从而效率提高，同时，产权的可分解性也说明不同权利主体的权利边界是限定的，人不能无限制地行使权利，这就保证了各权利主体行使权利的确定性预期，有利于资源配置效率的改进。2产权的可交易性权利的可交易性是产权理论的核心，物质商品的交换实质上可以看成是商品所有者之间一组权利的交易。当然，产权的可交易性是以产权的排它性及明确界定为前提的，同时产权的可分解性又拓宽了交易的范围。产权交易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只有在权利的充分交易过程中，资源的优化才可能实现，从而特定财富分配的方案才能实现。在动态演进中，对资源的需求在不断变化，产权的交易就保证了资源的合理流动。同时社会财富的分配也在不断变化，财富的重新分配也是权利不断变动的结果，这也要求权利的不断交易。通过权利的不断交易，合理的产权制度及经济体制才可能达成，这或许正是权利可交易性的真正涵义。 四、外部性、公共物品与产权界定 在不存在外部性的场合，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是一致的。如不一致，必然存在某种外部性。外部性的存在使价格机制发生了某种扭曲，产生资源的错误配置，因而，自庇古以来，外部性一直受到关注。 对于外部性问题的解决，主流派追随庇古，主张以税收解决，后来管制又成为重要手段，科斯等产权经济学家则认为，只要产权是明确的，在零交易费用前提下，私人之间通过契约同样可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并解决外部性问题。产权理论认为，外部性本身是有其特定市场的产品，在完善的市场机制下，关于外部性的各项权利是可交易的，通过交易，可以把外部性内部化。这其中初始的产权界定是重要的，在初始权利明确界定后，不管如何分配产权，资源配置的结果是一定的，不同的只是收入分配。这一理论为外部性内部化提供了新思路。 所谓公共产品，通常指那些不具有排它性的物品，即公共物品一旦生产出来，任何一个人的消费不影响其他人消费的数量，如路灯。公共物品具有典型的外部性，由于收费的困难，公共物品主要由政府部门提供，政府干预其生产是必要的，传统主流学派一直坚持这一点。但正因为公共物品不能像私人物品一样能明确界定产权，因而造成了公共物品的过渡使用即“拥挤”问题。针对公共物品的低效率问题，许多产权经济学家通过对外部性问题的重新认识，提出了解决“拥挤”的新思路，即适当调整公共物品的产权性质，以此提高效率。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使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一致，也即公共物品的外部性内部化，如建立俱乐部产权制度，把某些公共物品限定于一定的集团中，对于集团外的人产权具有排它性，加入这一集团享用某种公共物品，必须付费，例如有线电视系统、收费公路等。这样可使公共物品的生产成本得到合理补偿。当然，对于国防之类不可能排它的公共物品，这一方法是不具可行性的。 五、现代企业产权与企业内部激励机制 （一）现代企业产权 企业产权结构是不断演变的。随着生产力发展、生产及资本社会化程度的提高，企业的规模、组织形式及产权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现代企业以现代公司制为代表，这也是西方产权理论关于企业产权讨论的对象。 企业产权可以从两方面探讨，一是企业的外部产权结构，二是企业的内部产权结构。现代公司制企业一般采取股份公司形式，它的外部产权结构的特征有以下特点：首先，所有权与经营权彻底分离，经理阶层对经营权的控制越来越强。贝利和米恩斯在现代公司和私有财产中揭示了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的状况，而加尔布雷斯则把大公司经理层称为“统治产业的技术结构”。其次，股东对企业重大决策的权利不断丧失，企业董事会成员及经理人员非股东化成为一般趋势。再次，法人相互持股日益增加，许多大公司相互成为对方的主要控股人，法人持股大大超过自然人持股。最后，在企业股权构成中，企业内部持股增加，这在美国等西方国家以“企业职工持股计划”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使公司的权利结构呈现多样化。所谓公司的内部产权结构，在一定程度上称为公司治理结构，它主要反映所有权主体与经营权主体的关系，以及企业内部经营权的分布。首先，公司内部最基本的结构即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及总经理，这四者之间是相互制衡的，它反映了所有权的约束。其次，经营权得到进一步分解，现代公司是高度科层化的组织，经理层的权利不断分解，公司结构趋于复杂化。再次，总经理对经营权的绝对控制引起了企业内部激励机制的变化。产权本身具有激励功能，在所有权相对弱化的现代公司中，经营权的行使及其激励是传统理论难以解答的，这种公司内部激励成为现代企业理论的中心。（二）现代企业的有关理论 由于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使经营权对所有权的侵犯成为可能，而经营者不能完全保证所有者的权益亦成可能。现代公司中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关系孕育了一系列的理论。 1剩余索取权的启示。阿尔钦和德姆塞茨在团队生产理论中引入了剩余索取权的概念来证明企业内部产权结构的重要性。在团队生产中，各要素所有者存在偷懒及搭便车的动机，而这会使团队生产效率下降。这时需要有监督者，有必要赋予其剩余索取权，而这需要一种合理的产权结构。古典企业中所有权与经营权的一致性使所有权主体获得剩余索取权。在两权分离的情况下，剩余索取权在所有者与经营者之间的共享能否激励经理呢? 2代理成本问题。在现代公司中，经理成了股东的代理人，这就产生了代理成本问题。代理成本即由于信息不对称及存在道德风险问题，股东由于委托代理人经营而产生的一系列损失。按照詹森和梅克林的说法，代理成本包括以下几种：委托人的监督成本、代理人的担保成本及股东因代理人代行决策产生的剩余损失。代理成本揭示出当两权分离后，在剩余索取权与监督其他要素的权利分离以后，对经理的监督产生的困难。在企业组织形态演进中，西方公司经历了由U型向M型转变的过程。按照威廉姆森的说法，这是一种依靠组织结构的调整来解决经理的代理成本的道路，但这未涉及企业内部激励机制的本质。 3. 委托一代理理论。委托一代理理论探讨了如何从企业内部的激励机制着手解决经理人员的自由处置权问题。委托人与代理人的矛盾及冲突反映了对剩余支配的矛盾及协调。由于不确定性的存在，经理人员的绩效度量成为难点，这会加大监督成本，同时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道德风险及逆向选择问题都使代理成本上升，上述原因促使产权收益只能通过谈判、交易及契约来确定，如何使剩余支配尽可能的分配更有效率的产权结构或分配契约成为重要问题。在此意义上，一种资产将产生的净收入取决于对权利的描述，双方满意的契约是达成最大化的必要条件。基于此，巴塞尔认为，描述和再分配所有权的合同理论处在产权研究的中心位置上。 （三）西方产权理论的发展与缺陷 西方产权理论在今日影响日益扩大，并且还在不断发展，这是有其深刻原因的：首先，西方产权理论的提出，是对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一个挑战，西方经济学自马歇尔以后，一直把经济学规定为仅研究既定制度下资源如何优化配置的学问，这就脱离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关注于制度的传统。同时，仅关注于资源配置而不关心制度的变化，使得西方经济学不能从本质上分析与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的其他因素，这就使西方经济学发生了危机。而产权理论的提出，则又一次强调了产权制度的重要，强调了权利体系演变的重要性，这就使西方经济学的分析具有了一定的现实性。其次，西方产权理论的一些新观点、新的分析方法丰富了经济分析的思路，无论是对环保问题，还是对公共物品，以及对企业的分析，都拓宽了经济学分析的视野，使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断向纵深发展。同时其中一些理论对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最后，西方产权理论的提出意味着现代西方经济学又一次整合的到来。经济学如同其他学科一样，一直在分化整合中发展，西方产权理论重视了制度、交易及产权体系的演变，从较深的层面揭示经济发展的动因，对西方主流经济学是一种丰富和发展。西方产权理论对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它也有自身的不足：首先，许多西方产权经济学家以大量篇幅论证，只有私有产权才是最有效率的，大多数人仍然是在私有制的立场上探讨如何更好地维护私有制，完善市场竞争，因而西方产权理论的主流仍具有为私有制辩护的色彩。其次，西方产权理论过分强调了产权制度的重要性，而没有关注到技术变化的作用，或颠倒了制度与技术因素的关系，违背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原理。最后，这一理论的许多概念及分析方法缺少可操作性，如交易费用的度量等，使得理论的应用性减弱。第3节 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与西方产权理论的比较、启示与探索 社会主义的产权问题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要进行产权改革，就有必要深入研究社会主义的产权问题，而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对东西方关于产权理论进行比较研究、吸收综合其精华，则是建立社会主义产权理论的重要方法。只有在此基础上，才能形成较为正确的社会主义产权理论。 一、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与西方产权理论的异同 （一）二者的分歧 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与西方产权理论有着不同的方法论基础及不同的立场，它们之间有非常明显的分歧。 首先，马克思主义所有制及所有权理论以历史唯物主义及辩证唯物主义为基本方法论，揭示了所有制及所有权的本质是经济利益关系，同时它从历史演变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互动中指出了所有制的历史发展。当代西方产权理论也强调产权的利益调整功能，但它更多地从法学角度讨论，缺乏深刻性。同时尽管它归纳了许多历史事件，但他们往往以理论裁剪历史，是典型的历史唯心主义态度。 其次，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系统地揭示了所有制的演变，在分析资本主义私有制时，指出了私有制与社会化大生产之间的矛盾，私有制必然为公有制取代。而西方产权理论则认为私有制最有利于产权明晰，完善的市场能使私有产权的交易费用下降，私有制是最完美的，这使理论失去了历史感，充满辩护性。再次，马克思主义所有权理论指出，随着私有制的发展，市场会越发影响经济的稳定协调，国家宏观调控及计划的作用越发重要。而西方产权理论认为，完全竞争的市场能有效促进交易费用的下降，产权明晰条件下，充分的市场交易会促进效率提高，因而鼓吹彻底市场化。（二）二者结论上的共通性两者的巨大分歧并不影响两者在某些结论上的共通性，因为它们都从以市场经济为主的资本主义入手。首先，两者都强调所有权与产权是掩盖在物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其次，两者都强调经济利益关系的重要性。再次，两者都结合经济制度分析社会经济的运动。（三）二者比较的重要启示通过对两者的比较，我们能得出不少重要启示，而这些启示对于社会主义产权理论的构建有重要作用。 第一，所有权与产权是经济利益关系的反映，因而社会主义产权理论也必须以人们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为分析要点。由此，权利的界定及划分、不同所有制关系、产权内部结构的分解对激励的作用、权利让渡与经济利益的转移等都将被涉及。 第二，马克思主义与西方产权理论都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产生，都深刻认识到权利交易的重要性，因而，产权的可交易性及产权流动必须重点探讨。 第三，权利的界定必须清晰，不能模糊权利所有人的边界。因而，产权的明晰是必要的。 第四，在任何时候，所有制形式都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形式的并存，并且各所有制内部的产权形式也是多样的。 第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的目标以利润为主，而一个良好的产权结构有利于目标的实现。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国有资产的保值与增值也必须在市场中实现，因而，一个合理的产权结构及企业内部的激励机制是有利于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这就有必要找到合适的国有资产的产权模式。 二、关于社会主义的产权形式 （一）社会主义产权多形式分布的原因产权边界的存在，既保证了各产权主体利益的分配，又意味着不同产权主体及不同产权形式的存在。无论是马克思主义产权理论还是西方产权理论，都指出了一定时期内多种产权形式存在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产权形式也是多样的。因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特别是在生产力水平和生产的社会化程度不高状态下，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达到统一的产权形式，这一点已由过去的实践所证实。同时，市场经济仍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资源配置机制，多种产权形式的并存有利于要素市场的竞争及完善，也有利于产权的流动与重组。最后，由于资源本身的特性，不同资源的安排往往需要不同的产权安排，这也需要产权的多形式分布。 （二）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产权形式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产权形式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 1.公有产权。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公有产权一般表现为国有制及集体所有制。在现阶段，公有产权在国民经济中居主导地位，这不仅是由社会性质规定的，也是由经济发展及生产力水平决定的。首先，是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的需要。生产资料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基础，是社会主义建设的物质保障，也是按劳分配的前提，同时，生产资料公有制占主导，也是国家宏观调控得以顺利进行的保证。其次，现阶段有一大批行业，如汽车、化工、宇航等部门，由于技术进步及规模经济要求，生产社会化程度高，集中度高，财产占有的社会化程度也高，私有产权的设立只会同这些行业生产社会化的趋势相矛盾，因而只能设立公有产权。再次，现阶段经济发展程度低，必须集中人力物力，有计划地调节资源，而公有产权有利于从宏观上把握资源的合理配置。最后，对于一些资源稀缺及自然垄断部门，只能由国家经营，一方面可提高整个国家的福利水平，另一方面也能提高抗风险的能力，有利于基础产业及高新技术发展。 2.共有产权（混合产权）。共有产权在现阶段主要包括各种合作经济和股份经济如中外合作，国家、集体与个人的合作制，各种形式的股份合作制等，也可以称之为混合产权。共有产权的特征在于，它总在一定范围内明确其产权主体，但在共同体内，产权不具有排它性，共同体成员共同拥有该共同体的产权，产权收益由该共同体决定其分配，但其对外部具有产权的排它性。共有产权的设置也是同生产力发展水平、生产力布局及经济发展水平相关的，它是社会主义经济的重要组成成分。 3.私有产权。在社会主义产权形式中，最有争议的是私有产权，现在理论界对现阶段私有产权存在的现实合理性都有同感，但是对私有产权的发展及其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有不同认识，对此问题应从以下几方面看：首先，现阶段私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仍然较低。其次，从生产发展水平看，现阶段生产力水平不高，资本及技术的集中度也不高，大量中小私有企业的存在有利于经济发展。再次，私有经济可以解决一定的社会就业，活跃地方经济，提高供给水平。最后，私有产权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