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苯教驱魔仪式_垛_及其对民间的影响.pdf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第35卷第2期 JOURNAL OF QINGHA I NATI ONAL ITIES INSTITUTEVOL 35 NO 2 2009年4月 social sciences Apr 2009 收稿日期 2008 09 14 作者简介 孙 林 1963 男 安徽阜阳人 西藏民族学院人文学院教授 四川大学985二期工程 宗教与社会创新基地 教 授 西藏社科院特邀研究员 研究方向 藏族文化与宗教 藏族苯教驱魔仪式 垛 及其对民间的影响 孙 林 西藏民族学院 陕西 咸阳712082 摘 要 本文探讨了 垛 的起源 形制以及苯教和佛教最著名的以 垛 为中心的仪轨文本等 并结合田野调查 就苯教仪 式对民间宗教的影响和不同应用方式加以分析 关键词 苯教 藏传佛教 西藏民间宗教 垛 驱魔仪式 中图分类号 B946 6 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0 5447 2009 02 0001 07 一 垛 的起源及其一般意义 垛 藏文为mdos 是西藏宗教尤其是民间宗 教和苯教中具有非同寻常地位的法器 在西藏民众的宗教信仰中 一般认为被鬼魂 妖 魔以及神灵妨害后会导致事主出现生病 身体衰弱 以及产生怪异行为等 一旦出现这种状况 就需要 举行仪式进行驱魔 当一个村庄或一个地区出现较 多这样的不正常事件时 为了预防 人们也会举行相 关的仪式 这一类仪式要使用特别的驱魔工具 人们 相信这些工具带有抵御邪魔入侵的功用 这种驱魔 仪式和防范性的御邪术在乡村会经常举行 一般情况下 驱魔仪式和御邪术都使用垛 垛 作为仪式中的法器或者工具在西藏非常普遍 关于 这一点 法国藏学家安妮 玛丽 布隆多说 在西 藏的宗教世界 包括西藏自身以及自拉达克到不丹 的喜马拉雅区域 不仅拥有共同的垛仪式而且该仪 式也经常举行 1 有关垛的起源在西藏应当非常早 意大利藏学 家图齐在 西藏画卷 中就指出 垛至少在前佛教阶 段的交尔苯时期就已经出现 垛作为仪式的工具 其不仅广泛使用于各类驱魔仪式中 而且还有专门 制作垛的场所及主持人 垛既可以驱魔 御邪 还能 够召唤神灵 保护村庄 家庭 西藏原始的苯教对于垛亦非常重视 有专门的 仪轨书 苯教仪轨书 虚空秘密垛仪轨 mkhav klong gsang mdos 讲述了垛的起源 起初 有一 种称为恫魔 gdon 的精灵使得国王米饶乳阙受到 伤害 他处于垂死状态 接着国王穆赤赞普又被一 系列的疾病击倒 于是伟大的辛 南喀囊多安置了 一个叫 虚空中央秘密垛 的仪式 国王由此得救 了 之后 一种恶疾又被土主 sa bdag 龙 klu 念 gnyan 等带到国王囊日论赞那里 他唤来董迥图 钦 他完成名为 世间总体遮护垛 srid pa spyivi bzlog mdos 的仪式 国王病好了 之后 心识混 乱的地域神投放魇物而同赤松德赞对抗 国王唤来 大译师赞巴南喀 他使用了一种大垛 名为 希见安 宁垛 mdos snang srid zhi bde 国王由此获 救 2 垛由此成为驱魔工具 在西藏 当人们在日 常生活 田间工作 盖房子 徒步过河中出现异常时 会认为这是土地神或土主 以及念等神灵的神秘力 量的作用 为了平息这些神灵的恶意 就需要使用 垛 十万龙经 中称 有两类神即土地神和念神可 谓无处不在 人类的许多行为都有可能冒犯这些神 灵 导致它们的愤怒 从而给人带来报复行为 追溯 其起因 主要是在世界创始之际 世间王布登格波 srid rgyal bu then ge po 应邀来到大地 在 获得统治力量后 因为下令修建房屋宫殿 开挖河渠 等而触动了神灵 导致了人 生灵同神灵的争斗和矛 盾 为了建造房柱 构筑城堡而到念的地盘开采石 头时 就同石头的主人 蜕神 gtod 发生冲突 当到 念的地盘用短斧砍树时 就同树的主人念发生冲突 1 为了盖棚屋顶而用镰刀到念的地盘去割果木树枝 时 就同果木的主人息 gzed 发生争斗 当为了修 建城堡而到念的地盘开挖泥土时 就同泥土的精灵 蠢 tshon 发生争斗 为了编织帐篷 而去土地神那 里切割野牦牛的毛发时 就引起了同土地神的对立 它们是四方大门的守护者 当在纯净的大地表面划 界并到处树立神圣建筑 me btsav 3 或者因为开 凿泉水或引水灌溉而使大地被切割流血时 就引发 同所有精灵的敌对 当这些纯净的土地到处都被树 立的神圣建筑分界等等 当供奉之塔 mchod rden 宫殿 陵墓 mnan pa 被建立起来 就激起 龙 klu 念 和土地神的敌对 当为了汲水而开挖 池塘导致大地流血 敌对就此产生 当水被沟渠蓄 积 被运河引流灌溉 同样引发了这些神灵的敌 意 4 对于这些被得罪的神灵 需要予以安抚 通常的 方式有 祈祷 定期的供奉 驱邪 牺牲 献祭 赎救 等 旨在转移所冒犯精灵的敌意 而垛是实现这一切 的唯一手段 垛作为西藏古老的驱魔和禳解的工 具 虽然和脱lto这两个词读音类似 但实际上指的 是两种方式 脱 lto 在西藏的仪轨书中有时可 以用gto来代替 其主要指一种回避灾难的密 法 禳解法 或者是将疾病移除的仪式 垛和脱 经常会在一个仪式中同时出现 不同的垛会配合相 应的脱来加以施行 且垛和脱之间的配合往往有一 定的讲究 5 垛作为工具 在不同时间 使用方法上或形制上 是有区别的 最常见的有王垛 rgyal mdos 此外 还有神垛 赞垛 毁敌垛 rnam vjom 等 而脱则 是一种避免邪魔的方法 其通常是将替身物 glud 如黑羊 降普 衣物和鞋子 替身牛等 丢弃到所谓 四条路交汇处 即十字路口 使鬼魂妖魔迷路 而无法寻找其被害人 脱与垛有密切的关系 实际 上在一些仪式中 垛也要被丢在十字路口 如在苯教 及佛教的招魂仪式中 天垛都要被丢在山谷中或十 字路口 脱 lto 如果用 gto 门 这个词来代替 其 指的是苯教的一种教法或者仪轨传承 而在苯教经 典 悉吉 gzi brjid 中将垛仪式列为苯教的 现实 世界之辛乘 snang gshen theg pa 这个传法 分为四个教法类型 乘 其中的第三个教法类型就 是 彭域替身门 vphan yul glud kyi sgo 这 种教法实质上亦属于一种替身仪式 即通过将两个 对等的东西进行置换而获得实际的驱魔效果 6 而 在 预言辛之乘 phya gshen theg pa 中 其所 谓的门 gto 实际被解释成mnyam gnyis bsor bavi brje gto 就是指一种方法 即将两个对等物 加以改换或兑换的仪式 7 也可以将其理解为是 垛 二 垛 的形制 根据垛形状及结构 我们将其称之为 十字网 格灵器 或 幻网 它的基本形制是用两根木棍绑 扎成十字 十字木棍的四个端头全部用白色线或彩 色线扎成网状 垛可以做成简单的单网形制 也可 以做成复杂的多网结构 这主要根据需要而定 垛 的功能依据形制可分为两大类别 一是专门拘拿流 浪的鬼魂和恶灵用的垛 称为 降魔幻网 它常放 在门口与屋顶 像蜘蛛网粘虫一样将敢于侵犯人类 的鬼魂缠在网上 这类垛用一段时间后要取下来拆 掉 摔碎 然后放火烧掉 另一类幻网则用于召请有 力量的鬼魂及神灵 根据召请神灵对象的不同 又有 许多专门的名称 西藏民间传说垛的仪式是由莲花 生带入西藏的 最先引入了男垛和女垛 之后这种仪 式在西藏获得广泛的发展 垛的用法据说有360种 与一年的360天相配 从其所发挥的功能而论 垛又被具体区分为 酬补 垛 忏悔垛 去敌垛 也叫兵器垛 禳灾病垛 兴福长寿垛 集情器世间力垛 戒内外魔障垛 灭敌障垛 禳魔垛 等多种类型 8 内贝斯基在 西藏的神灵和鬼怪 中还提到一些专用的垛 如穆 垛 为穆神供奉的幻网 赞垛 供奉赞神的幻 网 以及有杰波魔垛 独脚鬼垛 玛姆女魔垛 龙垛 年垛 星垛 地神垛 墓葬垛等等 这一类垛被作为 神灵的暂时栖息之处 象征传说中的神灵 包括女 神 居住的世界 制作这种垛 需要在垛的支架上 缀上羊毛或鸟羽 以象征天空的云彩 垛的下面还 要摆放彩盘 藏语叫 叶盘 yas 主要有小布块 各色石子 面做的小型兵器和铠甲 一些大型垛的 形制很像佛塔 座落于四层基座上 其中间的主干 木条叫命木 sog shing 或垛木 mdos shing 有 的垛还作成人面形 在西藏宗教文献中垛的制作材 料有一定的规定 比如垛的木材不能用不洁的木料 彩色线也要干净的 此外 一些文献提到要用五种 宝物制作垛 即用白海螺装饰白母鸡毛制成白垛 用 金子装饰猫头鹰羽毛制成黄垛 用珊瑚制成的红垛 用松耳石制成的绿垛 装饰上孔雀翎毛 用铁制成黑 垛 装饰上黑鸟羽毛 安置和供奉灵器的基座一般 为四层 代表世界的四层基础或宗教中的圣山 须弥山或雍仲山 基座可以分成四等份 分别涂上 不同的颜色以象征世界四方 9 而有的基座还被做 成方城或曼荼罗的样式 2 第35卷孙 林 藏族苯教驱魔仪式 垛 及其对民间的影响 在垛的相关仪式中 常有配套的供奉物如江布 byang bu 就是一种缠有彩线 羽毛和芥子囊的 木条 它的作用是招魂 拘魂及赎罪 还有一种叫 降普 rgyang bu 的木牌 这类木牌上面通常绘有 男人或女人的形象 手持箭与纺锤 分别是男女的 象征物 木牌上面还绘有日月 星辰及云彩样花 纹 有的木牌则直接绘有箭尖朝下的箭与柄朝上的 纺锤 木条形的江布被认为是一种阴阳合体俑像的 变体 但更可能是垛的简化形式 它是一根长木条 或木版 顶端装饰有山鹰 鹫 乌鸦 猫头鹰等飞禽的 羽毛 象征天界与飞升 鸟羽之下或木条的中部缠 着羊毛线 象征中界 也象征女性 中下部缠着装有 白色芥籽的豆荚形或带状的容器 用布料或丝绸制 作 象征地下世界 容器下面是五彩丝带 象征男 性 另外 西藏民间还有一种工具 我们有时将之称 为拘魂牌 或木牍 藏语中叫khram kha与khram shing等 人们相信这些木牌具有特别的法力 不 可随意涂抹与改动 这些宗教器物在许多仪式中都 被使用 是西藏苯教和民间宗教中比较特别的用具 三 苯教的 垛 仪式 在西藏使用垛的仪式中 苯教的 虚空中心秘 密垛 mkhav klong gsang mdos 是比较有特点 的 据一些苯教文献记载 垛根据其材质和仪式过 程可分为外垛 内垛 秘密垛三大类 10 外垛 phyi mdos 是用干净的木条 箭杆等制作的 内垛则是 以替身物 咒语以及仪轨故事组成 秘密垛是由入定 冥想和内心的识构成 藏文原文为gsang mdos ting vdzin dgongs pavi rdzas 11 这种划分将 垛确立为不同的等级或者层次 外垛属于一般层次 内垛属于中等层次 秘密垛则为高级层次 就苯教 文献对这三种垛的描述及其所具有的意义来分析 我们认为外垛属于垛仪式的操作手段 内垛属于垛 仪式的沿袭规则和必要的指导及方法 秘密垛则可 以解释为是垛所具有的宗教寓意和象征内涵 根据 布隆多夫人对于苯教垛仪式 虚空中心秘密垛 的 研究 我们发现这种垛作为一种仪式 其最主要的仪 式性质被看做是一种着重心识和入定冥想 这种最 高级的垛仪式要在心中完全展开 施行者会通过入 定而观想垛的具体形象 垛的形制 在他的心目 中从具体的样式逐渐转换成宇宙的模型 其中心十 字代表宇宙中心 主干木 命木 代表宇宙中心山峰 ri rab rgya mdud 12 线网以及其他附属物变 成其环绕中心山的四大洲 八小洲 还有七金山 轮 围海 日月星辰等等 施行者不但在心中看到宇宙 形状 还会身临其境 充分感受到景观 色彩 声音 温度 味道等等 在这种入定冥想状态中 垛仪式的 施行者还要知道仪式的相关规则和施行垛仪式的目 的和意义 同时 施行者还要追溯垛的起源 念诵必 要的咒语和密言 招请神灵降临 将这个仪式主持完 结 虚空中心秘密垛 涉及的仪式除了前期准备 阶段外 具体的实施则分两大步骤 22个阶段或环 节 其基本包括了垛的全部功能 诸如驱魔 招魂 御 邪 招请神灵 祈福 获取福运等等 为了便于了解 苯教这种秘密垛的仪式过程 下面我们结合这部苯 教文献并根据布隆多夫人的研究成果而对整个仪轨 过程进行摘要叙述 一 开始部分 stod mchong 1 mdos sgo bskye d pa 意为 垛之门内 心创造 主要冥想宇宙模型 具体情节如上所述 2 mdos byin gyi s brlab pa 意为 垛的 祭献 奉献自己的身体 将虚空 nam mkhav 降 普 rgyang bu 纸牌 小画板 箭 纺锤 丝幔 佣 像 替身物等祭献 3 gser skyems gtor zhing gzuv dpang gsol ba 意为 倾注金色酒 金津 请求神灵担当 仲裁者和公证人 4 vo snyan byas te 意为 请求本尊神灵倾 听 5 dam bgegs te 意为 以誓言束缚障碍 引述相关的仪轨咒语和誓言的来由 将神魔卡巴 kalpa 先桑瓦堆巴 gshen gsang ba vdus pa 等束缚 以九个神魔在九个秘密地点以及强有 力的守护者塔拉美保 stag la me vbar 束缚诸 魔作为对治障碍的先例 6 mdos kyi byung khung bshad ste 意为 对垛的起源加以解说 从世界创造开始 讲述五 大元素一个接一个出现后 神 人和辛也被创造 魔 类也跟着产生 于是就有束缚和控制魔类的垛 7 bden pa bdar ste 意为 真实意的祈祷 在这个祈祷中 要招请神灵 诸如怒相神 善相神 神 奇力量的苯之守护者 外 内和秘密明咒 各种武器 等等 8 bdag nyid dbal gsas nga rgyal gyis b skyed zil gyis gnon pa 意为 对于神灵维 色 dbal gsas 以其充满神性的傲慢压制世间神灵 和妖魔能力的认同 根据苯教文献解说 dbal gsas是一个由心中唤起的神 他住在不停翻滚的圆 球状宫殿中 有九个头 八个臂膀 身体黑蓝色 九 3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年4月 个头不但颜色不同 而且各具形象 如虎 豹 狮子 等 他对于神 魔都具有极大的压服作用 9 mdos la mi dbang pa mchod cing gshegs su gsol 意为 首次提供垛给那些从未持 垛者 安排好牦牛 白羊 人类佣像 彩箭以便施 与从未被施与者 以及从未持垛者 让他们不致于被 垛缉拿 挂在垛的周围 让他们没有危险 10 bskos btab ste 意为 召唤郭神进入垛 中 布隆多夫人考证认为 郭神 bskos 在苯教中 是一些不太著名的神 他们懂得世间的一切规则 是 苯教的 律法专家 仲裁者 和教义的维护者 在垛 仪式中先招请他们 自然是借助其公正立场对仪式 进行监督和仲裁 供奉物分为男性和女性两列 男 性代表方法 女性代表知识 将各种绘有飞鸟 野 兽 野生和家养生物的小画板 纸牌 等同带有阳性 或男性特征的降普 一个画着男人像的木版 pho tong gtong 彩箭 多玛 甘露 bha ling等 放在右边 意味着垛的 方法 在左边的是女性的 东西 江布 彩线纺锤 画女人像的木版 mo tong 血 rakta ting lo和theb kyu 代表女性方面的 知识 11 gzhung la vjugs dang rgyas pa yon tan dang sbyar la yas glud rnams so sor bstod cing vbul ba 意为 进入垛的中心部 分 供奉每个替身物 解说和赞美这些替身物的细部 特征 12 ngar mi bsngo ste 意为 为男人转换替 身佣像 在这个环节 要念诵相关祈祷文 内容大 致是给这个漂亮的垛赋予真言 并赞美佣像 说比那 个男人 仪式要帮助的人 更美丽的是他供奉的替 身佣像 其有扇贝的牙齿 珊瑚的舌 眼是郎唐木 一种药用植物 鼻为熏香 右臂是黄金 花朵 左 臂是绿松石 该佣像还充分具有五种感知和感观的 十二种遍入 ayatana 其步态身姿身体等等比真人 更加动人 二 第二部分 s mad mchong 1 sgo dbye ba 意为 打开神门 仪轨书 中提到了4位守护天门的女神 她们面向以中心山 峰垛ri rab mdos 象征须弥山 为中枢的四方 她 们被召唤来 用其神奇的钥匙打开四门 东方地门 坚实的土地 女神是囊色衶 snang gsal sgron 北方空门 里穆 li mun 女神是德恰玛 vdeb byed ma 西方火门 仓当 tshang s stang 女 神是沃度赛 vod du gsal 南方水门 钉昂木 ting ngam nam 女神是堆支珠 bdud rtsi sgrubs 2 mdos zhal phyir sgyur la mdos glud ngo s bstan pa 意为 使垛旋转 现出替身物 垛 神灵和妖魔诸如拉申 lha srin 岱伽 sde brgyad 等都被召唤和征调过来 他们在主祭者的咒 语中发挥其能力 都变得顺从 不会伤害 充满幸福 和爱意 摒弃了灾祸和争斗 以其法力而使垛有了 朝向 即转动垛 还有替身物 3 rdzongs btab ste vbru dang gser skyems bran pa 意为 为替身垛将上路而给以供 奉 这种供奉包括沿路撒上谷物和金酒 以清除各 种障碍 bgegs 4 longs spyod kyi g yang len pa 意为 给未来保存福运 主祭者悉数他所有的还没有 送的垛 以便保留 央 g yang 福运 或者是 长寿央 tshe g yang 这里提到供神的多玛 永久 供奉物登扎 rten rdzas 对保护神承诺的供奉物 dam rdzas 战神的五种武器 驯服的家畜 三白 三甜食物 这些都属于黑头人的隐藏珍宝般的福运 gter g yang 5 mdos lam bsal ba 意为 为垛洁净道 路 这里提到垛已献出 替身物已经分配 看护神 门的女神会在狭窄的道路上进行清洁 众守护神会 到达中央和四方守护 中央女神是纳木桑噶摩 gnam sman dkar mo 和众小神 各男性和女性 的支萨 dri za 一类乐神 到达东方 众朱本 grul bum 一类鼓神 到达南方 众鲁 klu 龙神 到达 西方 众诺金 gnod sbyin 夜叉 到达北方 6 mdos spyod bskyod cing lam bshad pa 意为 当垛上路时对于道路的解说 主祭者宣 布他将垛加载到不同的野生动物身上后而送往四 方 向东方 加载一个大的rog po 包裹 将垛送 到支萨 dri za 的土地上 向北方 将垛放在白嘴 野马 rkyang 身上而将其送到诺金 gnod sbyin 的 地盘 向西方 将垛置于一头野牦牛身上而带到龙的 世界 向南方 将垛搁在一个鹿皮山羊 rgya go ra 身上带其到辛主 gshin rje 的地盘 7 gnas su spyod cing za lam bstan pa 意为 将垛送到其目的地并说明其摄取方式 描述了垛在送往目的地的入口处所显示的四方景 象 有不同的神圣守护动物及其无数随从在门口 一 个新的可称为 中心山垛 ri rab mdos 的垛过 来了 对这个垛的构成部分 叶盘 垛的底座 以及 附属的鬼怪 vdre 和马面 gdon 身体佣像 glud 等都有细致的描述 垛以及替身物要被送到中心山 4 第35卷孙 林 藏族苯教驱魔仪式 垛 及其对民间的影响 ri rab 的顶端 三个峡谷的交汇处 大河的旁边 8 mdos len ma vbul ba 意为 供奉那些 带走垛的各路神灵妖魔 这里提到垛主 mdos bdag 他们是四方守护者及其女儿 各有其象征物 如东方的支萨dri za与他的女儿 北方夜叉gnod sbyin及其拥有美丽肤色的女儿 西方龙及其拥有美 丽服饰的女儿 南方辛主gshin rje及其闪烁光辉 的女儿 他们会带来不同的障碍 会对垛的神圣山 峰 指垛的主干 造成损害 对于各方的这些垛主 和潜在的损害 要念诵这样的祈祷词 你 于各方造 成损害的制造障碍者 我从世间带来这个垛还有各 种供奉 消除疑虑中止你的愤怒 警示你手下害人的 精灵停止你的恶行 带走垛并满足的离开吧 9 mdos lam bstan pa 意为 解释用垛的方 法 这一部分重复前面的一些说法 并强调垛与 宇宙 与神灵的关联 还提到与垛相关的四方 天界 乐园 的名称 如东方的庐帕波 lus vphag po 北方的杂米年 sgra mi snyan 西方的瓦朗觉 ba glang spyod 南方赡部洲 Jambudv pa 10 mdos la mi rtag pa bshad pa 意 为 解释垛的无常性 这里借用了佛教的 无常 观念 认为世界一切都不是永恒的 垛也是无常的 宇宙垛的各个部分都会还原为五大原素 血归水 肉 归土 气归风 心归火 发归木 骨归石等等 13 虚空秘密垛 mkhav klong gsang mdo 仪式 多在藏历5月份举行 一般持续5天 其中前两天是 仪式的准备 后三天正式施行 这个仪式在过去应 该属于大型仪式 每年都要举行 根据英国学者塞奇 K Cech 在尼泊尔 印度等藏人居住区的调查 那 些居住区的苯教寺院在举行这个仪式时会向当地信 徒收取 份子 即一种义务性的资金集资 来作为 仪式的开销 这表明该仪式的功能是公共性的 一 年一度的仪式主要为地方社会进行驱魔 御邪以及 求取福运 王垛供奉是垛仪式中非常普遍的一种驱魔法 我们以内贝斯基 沃杰科维茨 14 研究的佛教仪式 中的王垛为例 从他的研究看 这个仪式的施行主要 有三个目的 其一 能够用 替身物 替罪羊 驱除 该仪式施主的坏运气和病患 其二 能避免来自人和 非人的各种伤害 其三 可以通过仪式而祈请神灵去 杀伤仇敌 王垛仪式的程式计有16步 念颂愿文施 投灵器 将垛转向敌方 供奉祭品 树立起宗城 为主 法师举行祈请平安吉运仪式 念颂神人中介经文 在 观想中的动物身上放置替身和灵器 将有凶兆的令 牌转向 打开天界居地的大门 在屋外寻找安放垛的 场地 标明通向选定场地的路线 标明选定的场合 为仪式表演中的神巫指明场地 挖掘竖立灵器主架 的杆坑 指定替身物 施投灵器 将这个仪式的具体 环节同苯教的虚空中心秘密垛仪式进行比较 可以 发现其中相同的部分 如开始阶段的施投灵器同苯 教仪式的 垛的祭献 相同 还有转动垛的方向 打 开神门 在观想动物身上放置垛等灵器 标明路线 指定替身物等二者也都类似 那么 佛教的垛仪式 与苯教的垛仪式到底谁先谁后 谁影响谁 佛教和苯 教徒各执一词 苯教徒声称垛仪式早在前吐蕃王朝 时期就已经存在 而后期苯教垛仪式又大量使用了 佛教的宇宙观以及一些术语 佛教徒则声称垛仪式 是由莲花生带到西藏来的 但迄今佛教的有关垛的 文献同印度佛教似乎关系不大 我们只能说 这个 仪式的源头属于西藏宗教的综合产物 它里面包含 的文化成分 既有早期宗教的 也有苯教的 到了后 来 佛教也接受了这种仪式并加以有效的改造 同 时 这类仪式还掺杂了其他的一些文化因素 在长期的发展中 西藏地区的寺院中已经形成 了有关垛的制作 使用和供奉的一系列规范性的东 西 并以文本的形式记录下来 比如 空行母秽煞 垛竖立法 心间伏藏所记三魔垛施行法 白王 垛六垛竖立法 等等 15 寺院的仪轨对民间无疑起 到示范性的作用 但由于受到环境 条件以及个人因 素的限制 西藏民间的垛在制作 使用和仪式上发生 了一些变化 四 民间 垛 仪式的变异 在现今西藏民间 垛仪式仍然不断在举行 但垛 的制作及其仪式相对来说都比较简单 2006年笔 者在拉萨东郊蔡公堂村拍摄到的一个垛 其形制小 巧 据村民介绍 此垛的制作与安放由村民邀请的喇 嘛完成 主要目的是御邪 从其安放位置 即在村庄 南面一个小山坡的白塔跟前来分析 主要用来缉拿 流浪的鬼魂 使之不致侵扰村民 喇嘛会在某个时 期到山上作法 销毁这个垛 同年夏季笔者在拉萨 西郊的东嘎村山头所发现的一个垛在形制上比蔡公 堂的垛要略微复杂 其有两个 耳朵 并放置在山 岩一个背风处 这两个垛均没有底盘 叶 是为一 类简化的幻网 我们在山南和日喀则发现的垛在形 制上比拉萨一带的要讲究一些 这种区别与其所受 现代影响力的强弱有关 民间所用的垛原则上要求由寺院制作 据调查 如果一个人家要制作垛 一般比较方便的情况下 多 为拿钱到寺院中去定制 寺院制作垛的形状 会依 照一些规则来决定 而其大小和复杂与否 主要由主 5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年4月 人所能担负的制作费决定 2007年1月 笔者曾经 在堆龙德庆到拉萨市的西郊路口发现一个大型的王 垛 从其形制看 已经达到标准的规范 问路过行人 大家均说这是某个家庭在实施招魂仪式 实际也是 驱魔仪式 后投放在十字路口的 此后不久 又在 拉萨市公安局以东的一个十字路口也发现一个比上 述垛略小的垛 其形制也比较完整 这两个垛与东 嘎村和蔡公堂发现的垛相比简单很多 看来 民间 制作垛已经出现分化 讲究的人家也能够按照相关 的仪轨书而请喇嘛制作复杂的垛 普通人家只制作 简单但同样也起作用的垛 民间的垛主要由寺院有关人员制作 在因基本 费用问题而简化时 其简化部分也有一定的讲究 通常 民间垛最先简化掉的部分是 叶 即垛的基 础部分 因为这个部分仅仅属于垛的附属 在寺院 中 出于仪轨的需要 叶 yas 可以做得很复杂 但也可以简化 这就是我们在民间看到的垛多数都 是没有正规的 叶 的因由 再一个就是寺院的垛 做得很大 有一些还会添置一些贵重物品 如宝石 钱币 黄金 白银 珊瑚等等 民间的垛则通常比较 小 即使需要贵重物品 也只是象征性的 比如放一 些分币 角钱 绿松石碎片 价廉物美的人工珠宝等 等 有的地方垛也可以自己找人制作 一般多数是 找地方巫师 因为他们拥有法力 制作的垛也可以防 魔和保护人畜 有时候 一个修养素质较高的人也 可以制作垛 这种例子有 但不多 他们多数都在 地方上享有一定的声望 对于宗教知识精通 经过他 们手中制作的垛 也被公众所认可 关于垛的使用 寺院用垛都要经过正规的仪式 民间用垛较随意一些 如前述拉萨东嘎村和蔡公 堂 垛的使用实际上已经变成一种个人的仪式 东嘎 村山上的垛是个人为了家庭同时兼顾村庄而放置 的 依照这个垛的形制 可知是却魔垛 通常 在安 置这类垛之前 会在家中先举行一个招请仪式 该仪 式的正规步骤按照内贝斯基的描述 大致可分为15 步或16步 其中主要环节包括 用六种咒语和六种 手印供奉有形的外垛和看不见的 内垛 祈请神灵 显现并供奉神饮请神帮助 集中神力 向众神分配 任务 将敌人或侵害的妖魔转移 被垛所控制 举 行焚香颂赞类仪式 将垛放置在受害者所居住方向 的一个地点 16 据村民讲 该垛是村中一户人家专 门到乃琼寺 距离本村不远 请人制作的 由于其 家中某人被认为受到魔类的侵害 所以在举行仪式 时 专门请了僧人 同时不欢迎外人旁观 一般这种 驱魔仪式旁人可以旁观 但参加仪式的人事后最好 不要向外人透露或描述细节 家中的仪式完成 后 由僧人和家主将垛放到距其房屋不是很远的山 崖上 可见 它的仪式比较简便 总体上说 民间个 人驱魔仪式一般程序并不复杂 主持仪式的喇嘛或 者俄巴会根据村民能够给予的 佣金 而灵活变更 仪式的程序和时间 五 结论 垛以及相关的仪式是西藏宗教中非常重要并具 有代表性的宗教实践方式 从性质上来分析 垛作 为一种宗教象征性的器物 蕴涵着藏族宗教文化中 那种独特的思维和宗教价值取向 以垛为中心 在 西藏宗教信仰的不同社会层面 形成不同的实践方 式 对于底层社会而言 垛以及相关仪式不过是将 神圣与世俗需要加以一种对立性的结合 并以之作 为具有神圣意义的仪式来为世俗生活的需要服务 在这里 垛的制作 相关仪式的施行并不是为了一个 多么高远的目的 仅仅是解决现实问题 而对于寺 院而言 垛与垛的相应仪式则形成了一套颇具规范 的仪轨 垛的制作和仪式的举行 每一个环节都带有 神圣的象征意义 并为其利益世界 普渡众生等宗教 目标服务 垛及其仪式虽然在苯教 佛教 民间宗教 那里各有不同的操作程序 但基本上大同小异 从源 流上看 垛最早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