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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对王国维情景关系的认识2007年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汉文综合版） Jul.2007第27卷第二期 总第46期101谈对王国维情景关系的认识盛曼（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安徽芜湖 241003）摘 要情景关系是贯穿王国维整个文艺美学思想的一条脉络，它的本质特征和独特性是“真”，包括主体情感和表达上的真切两方面；情、景是构成文学的二元质，王国维的情景观是在二者并重的基础上又偏重于情的，而这与“真”的文学观并不矛盾。关键词王国维；情景关系；偏重于情王国维是近现代中西文化碰撞时期出现的一位杰出的学术大师，他把中国古典美学和当时西方文艺美学思想相结合，从而赋予了一些传统命题以新意，如情景关系。情景关系是一个古老的话题，而对王国维情景关系的认识历来也是见仁见智，纷繁复杂的，如徐复观在王国维境界说试评中，就认为王国维所说的“词以境界为最上”，实等于说“词以写景为最上”批评了“王氏执此为本”，“王氏对写景问题，也似乎没有彻底把握到。”1这种撇开王氏“情”而谈景的做法是否有失偏颇，王国维先生对情景关系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有何独到之处？是否是徐公所说的景胜情，甚至到底有无孰重孰轻问题，本文正想以此展开话题，谈谈对这些问题的一些浅见，以期能够比较正确的理解这个概念，减少争议，从而作出更公允的评价，获得些许有益的启迪。因为王国维先生对情景关系的论述多见于人间词话，而又不局限于人间词话，所以本文在进行阐述时主要以人间词话（王国维著 徐调孚校注）为本，结合他的其他论著进行梳理解说。一、王国维对情景关系的认识及其独特性王国维在文学小言中说：“文学有二原质焉，曰景，曰情。前者以描写自然及人生之事实为主；后者则吾人对此事实之精神态度也”，认为情、景是构成文学的最基本的两个要素。“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在他著名的境界说中，情、景成为构成有境界作品的基本条件之一，文学作品不但要描写事物，更重要的还要能表达主体的感情，作者要能把“自己所感知之境界”，“在作品中作鲜明真切的表现，使读者也得到同样鲜明真切之感受者，如此才是有境界。”2而作为文学的描写对象，既包括外在的景物，又包括内在的情感，可以是耳目所见，也可以是在脑海中虚构的境界，经过主体切身的体会，即写出真景物真感情，才能达到有境界的要求。“真”是王国维对作为描写对象的情、景提出的要求，也是王国维情景观的一个特点，因为他为“真”赋予了新的内容。无论是对客观景物和社会现象的描写，还是主体感受间接或直接的抒发，都必须真，他称赞李后主“性情真”，“后主之词真可谓以血书者”，认为性情愈真，愈能写出有境界的作品。“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一人而已。”“自然之眼”即“诗人之眼”，艺术家独具的不受外物蒙蔽的发现真理的能力；“自然之舌”即“惟诗人能以此须臾之物，镌诸不朽之文字，使读者自得之”的独特能力，是一种表达上的真切。认为“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虽然要求文学“真”的观念早已有之，但这种兼顾创作主体心态和表达能力两个方面的“真”，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情景交融，而这种要求下的作品即王氏所说的有境界的作品，能够观照宇宙人生，诗意也更辽阔而深远。我们说，王国维的情、景观为“真”赋予了新的内容，到底新在哪里，具体意指又是什么呢？对这些问题，必须从王国维本身的思想复杂性入手来说，他深受尼采悲观主义哲学的影响，认为生活的本质是充满生存意志的欲，而这种欲是没有止境的，“如环无端”，人处在这种利害的桎梏中，竟无时或息。3王国维先生一生鄙薄功名利禄，反对含有目的的功利欲求，追求的是一种超然独往，不为任何观念束缚的自由境界。他认为要摆脱这种人生的痛苦，其手段一定要与人的利害无关的，而人生的一切事业没有不与人的利害相关的，面对这种矛盾，他认为要使人真正摆脱利益的“环中”，使人生的痛苦得到解脱，唯有借助于美的艺术，“惟美之为物，不与吾人之利害相关系，而吾人观美时，亦不知又一己之利害”，在这一点上也是他与叔本华悲观主义不同之处，叔本华对人生苦痛的悲观是悲观到绝望之中，而王氏则是把解脱苦难的任务赋予了“美术”，希望美的艺术能使人超越世俗而进入一种自由的精神状态，忘却现实功利的需求，这就是他在努力追求的一种客观、纯净的“真”的学术境界，这也是王氏“真”的独到之处，有人称之为艺术的纯粹性，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准确，而应该说这是一种艺术的独立性，理想的状态是不带有任何功利的色彩。与晚清的一些学者如魏源、龚自珍等强调真情不同，两者是一种文学的本体意义与个性解放、文学革新的意义之间的不同，前者以文学表达人的真切情感为目的，后者以经世致用为目的，这种非功利的“真”要求艺术创造者能创造出超然于利害之外，而忘物我之关系的美的艺术来，正如文心雕龙?神思篇所说“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强调了创作要舍弃直接的功利考虑而以淡泊宁静之心对待。因此，“真”的实质是进入艺术境界的非功利状态，无论是创作、欣赏还是表达都是如此。而作为“美的接受者面对艺术之美，要保持审美距离，持纯粹的审美观照，重视作品的审美价值，而不应从世俗功利的动机出发”“沉溺于奇松骏马在现实生活中的物用价值的欲望中，势必会破坏审美者的审美效果。”4这个作为现当代美学对艺术美更深层的研究与发现的结果，与王氏的“纯”文学观有着不可忽视的相似之处，也正显示了王国维先生非凡的才气与眼力。但我们知道，文学是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完全独立的，而王国维先生的文学“独立论”，显示了文学与社会政治是不能相容、截然对立的两种形态，文学理论知识告诉我们文学总是与政治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一点上说，王国维先生强调艺术的真、纯似乎有点矫枉过正，不免走向极端化，但艺术绝不是社会政治的附庸和传声筒，这种强调艺术独立性、纯洁性的要求，正是一种突出文学本体地位的口号，文学的审美性质得到张扬无疑!二、王国维的情景关系有无主次之分作为一个话题，情景关系经常在古代的文论著作中出现，如谢榛在四凕诗话中谈及这个问题说：“孤不自成，两不相背，景乃诗之实，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清代沈雄古今词话?词品引宋征壁：“情景者，文章之辅车也，故情以景幽，卓情则露，景以情好，独景则滞。”这揭示了情景相契、不可分割的特点。一般来说，主体面对情景，不外乎两种态度：一种是把自己的感情移入所见之景中，从而不知不觉之中将景物拟?据据2007年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汉文综合版） Jul.2007第27卷第二期 总第46期102边际突围 奋斗人生 守望回归于连和高加林悲剧文化心理之比较田彩萍（陕西教育学院教务处 陕西西安 710061）摘 要于连和高加林作为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边际人”，他们在奋斗方式、爱情观、追求自由及其失败的悲剧归宿等方面都存在着异同，这是由他们所处的社会转型期两种异质文明的碰撞和中西传统文化的不同心理决定的。关键词边际人；文化心理；于连；高加林于连和高加林分别是19世纪法国作家司汤达红与黑和20世纪80年代中国作家路遥人生中的主人公，他们都是出身平民的青年，因为追求生命质量同社会决裂对立而陷入失败的悲剧，他们的悲剧不仅是作为个体的作家的心灵表现，也是作为群体的民族文化心理的投影，体现出特有的文化精神和价值取向。一、边际突围边际人就是“在同一时代背景下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区域、民族、社会过程中人格的裂变和转型的特征。是一种空间性、地位性文化冲突的人物。是人的时间与空间、身份与地位的两重性矛盾在特定的社会经济、政治、道德和文化条件下的表现方式。”1于连和高加林就是这类人，他们都处在新旧交替时代，拿破仑革命唤醒了整个欧洲大陆，人们向往自由、要求自我解放。压抑自由、束缚个性这两种子势力殊死博斗的年代，同时也唤醒了于连强烈渴望自由、渴望像拿破仑那样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个性意识的迸发。高加林则“恰逢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四人帮刚刚覆灭，中国一个噩梦般的时代结束了，而新的生活还处于酝酿和探索之中。”2黄土地上的高家村，刷一刷牙齿还会成为村人注目的事件，而接受了现代文明熏陶的高加林已不甘父辈们艰辛和平庸，他向往自由平等、向往文明、渴望走出乡村闯一片天地，但他处在现在文明意识与落后的封建、保守的历史心理积淀相对峙的顶峰上，封闭的社会结构，不思改革的惰性，禁锢人才的体制和他个人奋斗施展才华的理想发生矛盾。面对这一切，于连和高加林思索之后，都怀着改变生活质量，进而改变生命质量的目的，决心冲破封闭的心态和地域，去现代文明的象征地城市，实现他们“所有英雄的梦想。”德国精神学家荷妮说过：“人类天生是有建设性的，人类生来就需为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而奋斗，力求达成自己的心灵需要而挣扎。” 3开放的社会，多元丰富的文化选择启开了传统人的需求之门，也强化了边际人格的失衡，继而诱发了普遍性的失望与失落，此时边际人迫切需求得到归属感、参与感和自我尊重的满足。但新旧两种文化的期望和冲突，使他们的角色行为又常常是困惑的、矛盾的、边际性的。于连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次次真诚与虚伪、自尊与虚荣的博斗。一方面他鄙视虚伪、金钱至上，一方面他又羡慕主教大人等，甚至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以虚伪作武器，一次次背诵宗教经典，不遗余力地为木尔侯爵卖力。一方面在他心中价值标准只有一个“我”，原则是实用十不择手段。一方面又是他对自由的挚爱，对教会至死否定，对上层阶级不屈不挠的反抗等。这一切都是于连身上难以调和的“边际人格。”它是个体在急剧变化的社会文化体制、人际关系，其内在出流传千古的诗句呢？显然这种无我之境不是一种纯景物描写，没有一丝感情参与的成分，无我之境并不是真正的无我，而是上面所说的那种“真”的艺术境界。对王国维先生的情、景观念我们可以做一下扩展，如“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写境侧重于写实，是对客观现实的描写，是广义上的景；造境，侧重于写理想的境界，是广义上的情，但写实并不是自然主义的照搬，而要以理想的标准来观照，即“所写之境，必邻于理想故也。”同样的道理，写理想的境界，不能违反生活和艺术的规律，做违反生活逻辑的空想。从创作主体来说，他必须要有诗人之境，具有诗人之眼，以“须臾之物，镌诸不朽之文字”，因为诗人能感人人能感而难以言之和常人不能感之的事物，这就是诗人区别常人之处。“人人心中皆有，人人口中皆无”，“发人所未发”即在于此，是诗人具有敏锐而新颖的美的感受和发现的能力，这是因为“诗人对宇宙人生”既能入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这可以说是情景交融的具体方法的落实，入乎其内，就是说诗人要能深入地理解人生，理解所描写的客观对象，这种才能更深刻准确地描绘，即是重视外物，故能与花鸟共忧乐；出乎其外，就是超越事物，主体持轻视外物之意，从一个新的角度高屋建瓴地看待事物，抓住生活的本质，这样写出的作品才能是言情“沁人心脾”，写景“豁人耳目”。综观以上所列，我们会发现，情景关系在王国维的文学思想中可以扩展到很多其他命题，如有我之境与物我之境，诗人之境与常人之境，入乎其内与出乎其外等等，可以说情景关系是贯穿王国维整个文学思想的一条脉络，“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这不仅肯定了情景二者的不可分割性，而且把景语也归于情语，肯定了情的重要性，这种扣情以言景，与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所说“ 不能做景语，又何能做情语耶”是不谋而合的，有诗人之眼的创作主体入乎其内，感常人之不能感，又能出乎其外，写常人难以言之、难以感之的事物和情感，创作主体与描写的客体完全融合，不能作景语和情语的区别，在这里他始终是站在一个创作主体占主导地位的角度来认识的，即认为与主体不相干的景或大而言之“境”，是不能写进诗词的，即使写入也是无境界之作，这一点也是符合文学创作规则的，因为景是一种客观存在，没有主体情意的投入，它是不能进入文学作品的，即心要先入于境，然后境才能同时入于心，进而出现心境合一的状态。所以我们说王国维先生对情景关系地位的认识是二者兼顾又偏重于情的，但这与我们上文所说的纯文学观的态度是否矛盾了呢？当然不矛盾了，我们说王国维的纯文学观并不是要主体创作时不带有任何情感，恰好相反，他要求创作主体带着一种“真”情感去创作，在他那里“纯”并不是纯掉了感情，而是主体带着一种无功利束缚的状态去创作，“纯”的是一种心态，其实从这方面来说，强调真，强调创作心态，也就说明了他注重主体，注重情感的一面。参考文献：1徐复观.中国文学精神M.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P53.2叶嘉莹.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M. 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1982，P221.3姚淦铭、王燕.王国维文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P321.4俞晓红.王国维红楼梦评论笺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4，P173.5阿恩海姆(德）.艺术与视知觉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P625.6叔本华.意志世界与意象世界M.转引自朱光潜美学文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P18.Talk the unde据据作者：盛曼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芜湖,241003刊名：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英文刊名：JOURNAL OF H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