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诗纪事前言 章培恒.doc

明诗纪事(全六册)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前言 章培恒明诗纪事，陈田辑。陈氏生活于清末至民初时期；此书则辑于清末。今所见刻本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签，每签卷数多寡不等。自光绪二十五年已亥（一八九九）刊刻甲签，至宣统三年 辛亥（一九九二）方刻辛签，前后经历了十余年；但已刻者，尚非全稿。因陈氏于光绪已亥所作甲签自序说：光绪癸未，都门过夏，旅情萧索，取明人诗阅之，遂有纪事之辑。至已亥，开十七寒暑，录诗几四千家，分为十签。可见此书之最后两签实未刊刻；这可能是由於刻资不足之故。那么，这未刻的最后两签的大致内容可否推知呢？从已刻的八签来看，此书录诗，系按时代先后排列。甲签收明初诗，乙签收建文至景泰之诗；丙签收天顺以后五十年之诗，而李、何则另为一集（丙签自序）；丁签收弘洽至嘉靖前期的李梦阳、何景明一派的诗；戍签收大致与李、何同一时期，而在创作上被陈氏认为不属于李、何派的诸诗人之诗；已签收嘉靖后期至万历前期的诗，庚签收万历中叶至天启时诗；辛签收天启、崇祯两朝及明亡后遗民之诗。所以，这八签上起明初，下迄明末，并包括明遗民于清初所作诗篇，实未遗漏任何一个时代。不过，中国古代所编的断代诗歌总集，一方面固然按诗人的时代先后排列，另一方面又把方外、闺秀等放在全书的最后。例如钱谦益的列朝诗集就是如此，在该书中，自明初至明末的所有僧、道、妇女、外国（朝鲜、日本）的诗全都编在一般的明末诗人之后。而在明诗纪事的已刻八签中，则并没有看到方外、闺秀的诗。故其在这方面的体例，当与列朝诗集相似，未刻的最后两签，主要当也为方外、闺秀之诗。顾名思义，明诗纪事所收的应是明诗中有事可纪之作，但正如甲签自序所说，此书于无事可纪者亦广为甄录。因此，它既是诗纪事，同时又具有诗总集的性质。而无论从前者或后者来看，它的最大优点都是材料的丰富。作为诗纪事，它不但对明诗中有事可纪者进行广泛的搜罗，引用各种记载以叙述事情的经过，而且对附会之说、传闻之误加以订正。例如，明代传说：明初诗人孙贲被刑前作绝命诗去：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店，今夜宿谁家？此说传播甚广，并为钱谦益收入列朝诗集的孙贲小传中。明诗纪事则引用赵翼陔馀业考，指出此诗乃五代时江为所作（见甲签卷九）。可以这样说：正因掌握了大量的材料，它才能在提供众多的关于明代诗篇纪事的同时，尽量做到去伪存真。作为明诗总集，它面临看两个强大的对手：钱谦益的列朝诗集和朱彝尊的明诗综，两书均编于清初，其时明人诗集远较清末易得，钱、朱又是著名的学者、诗人和藏书家，他们的主客观条件都较陈氏优越。陈氏此书如不能越出其范围，在明诗总集的领域内就毫无价值。所以，陈氏一面从这两部书中吸取营养（应该承认，明诗纪事中所收的有不少诗人，陈氏未必都看到过他们的集子，其所依据的就是列朝诗集、明诗综和其他的总集），另一面又作了如下的发展：第一，增加了许多钱、朱两书未收的诗人。就已刻的八签来看，所收诗人的数量不仅大大超过钱书，而且也超过了朱书的相应部分。第二，尽可能寻求诗人的原集和其他原始材料，以纠正钱、朱的疏误。如明初诗人张著的籍贯，钱、朱均误为永嘉，陈氏则据张著永嘉先生集卷首的传记，纠正为平阳（见甲签卷二十六）。又如韩宜可，钱、朱均谓其于洪武时贬谪云南，陈氏则纠正为谪安南（甲签卷十二）。这不仅弄清楚了韩宜可的贬谪地点，而且还可籍以推知其贬谪的大致时间。因为这里所谓的安南，是指洪武二十六年才设一上的安南卫（在今贵州省），故其贬谪必在洪武二十六年至三十一年（洪武的最后一年）之间。第三，在介绍诗人的生平时，增加了钱、朱二书所无的若干背景材料。这除了有助于读者理解诗人的生活环境以外，有的并具有相当高的史料价值。如甲签卷六叙述陶凯因致仕后号耐久道人而被朱元璋所弑的经过后，又引用有关材料介绍当时士子以文字受祸的情况；其中所揭露的大批知识分子在洪武时期莫名其妙地被杀的事实，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说到文字狱，人们就很自然地想起清朝，那也确是应该想起的。然而，这位以农民战争起家的洪武皇帝的德政在延缓中国历史的进程、甚至在形成中国人的所谓国民性方面的作用，恐怕也是不容忽视的吧！仅管这并不能归咎于他个人，他是代表著一定的社会力量的。从以上的两个角度来看，无论作为诗纪事还是作为总集，明诗纪事对于研究明诗都是一部十分有用的资料书。当然，此书的不足之处也是很明显的。第一，有许多应该收入的材料未曾收入。这大致有三个原因。首先是客观条件的限制。如辛签未收张岱，显然是由于张岱的诗集张子诗枇 明诗记事仅有稿本传世，陈氏在当时没有见到。其次是工作上的疏忽。有些诗人的材料并不难找到；有的（如钱希言）甚至已见于列朝诗集，但此书却漏收了。再次是认识问题。由於陈氏对阉党深恶痛绝，故其与於逆案者，概屏不录）（见庚签自序）。其实，既然是研究明诗，那么，无论诗人的人品怎样，都应作为研究对象。因为人品不足取，明明有材料也不收，这对於资料书来说，自是一种缺陷。第二，书中的有些介绍，不尽确切。如戊签卷十九尹壹小传谓其（有洞麓堂集十卷），而洞丽堂集实有十卷本与三十八卷本两种，十卷本并非足本。又如庚签卷二介绍汤显祖时，引用了屠隆绛雪楼集及帅机阳秋馆中的有关评语。但帅机阳秋馆集中并无此等评语，屠隆绛雪楼集则不但无刻本行世，并钞本亦未见收藏家著录，仅甬上耆旧集谓屠隆有绛雪楼集数十卷藏於家，为其未行世之诗文；陈氏於已签卷六屠隆小传中亦仅言其有出拳集二十三卷、白榆集二十卷、栖真馆集三十卷，不及绛雪楼集，是陈氏於此集亦未尝获见，所引屠隆评语，不知何所依据。按，帅机、屠隆之语均见於万历三十四年刊玉茗堂文集所收帅机、屠隆的序文。说的帅评语出自阳秋馆集，固然是错误的，说屠隆评语出自绛雪楼集，也并不妥当；即使绛雪楼集中确收有此序，但陈氏却明明不是从该集中引来的。不过，虽然存在著这样的缺陷，此书在明诗研究中仍是很有价值的著作。特别在由于明诗长期受到不应有的轻视、明诗研究的著作相对匮乏的今天，将此书校点出版以飨读者，自更有其必要。又以此书卷帙浩繁，为了便利读者检阅起见，整理者特加编索引附於卷後。此书的四位校点者都是我的朋友。其分工大致是这样的：先由蔡传廉、张乃立、卢维明三位同志分头校点全书，再由李梦生同志作进一步的加工提高。现在全书即将发排，而张乃立同志不幸离开人间却已整整一周年了。尽管她现今还生动地活在生前所熟悉的某些人的记忆里，但记忆终将逐渐消褪，而保存着记忆的人最终也要在这世界上消失。那么，将来能够知道曾经在人也存在过一个叫作张县立的人的，恐怕就是本书的读者了吧！我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呢抑或不幸，而我的这篇对于明诗诗事的粗略介绍，同时也就是对於她的悼念。 一九八八年六月五日，记于上海。 目录: 明诗纪事甲签目前言序卷一上大祖一首成祖五首仁宗一首宣宗三首英宗二首宪宗一首孝宗一首世宗一首神宗一首在烈帝一首卷一下祀社稷异坛同坦乐章二首袷享太庙乐章四首释奠先师孔子乐章六首宴响九奏乐章七首祀先蚕乐章二首大缔乐章二首雩祀云门曲一苜九庙特享乐章五首王国祀仁祖庙乐章八首 宋濂祭台天地乐章三首 梁寅朝会乐章一苜 顾禄朝会乐章二首 王景卷二上周定王楼四首明诗纪事乙签目卷一方孝孺十首练子宁三首黄子澄一首黄观一首卓敬一首王叔英一首周是修五首茅大方一首胡闰一首刘憬一首郑居贞二首方法一首胡子昭一首卷二程本立十五首陈继之一首程通一首楼琏一首杨任一首叶惠仲一首石允常三首高逊志十三首蒋兢一首龚诩三首魏泽一首唐愚士八首王绅二首卷三姚广孝十六首杨士奇八首杨荣十六首杨溥八首卷四胡广三首胡俨七首金幼孜六首明诗纪事丙签目卷一李东阳二十首顾清二十七首卷二杨一清二十一首卷三吴宽三十一首马中锡三十六首卷四彭韶一首王克复一首周谟一首左赞二首徐贯一首卢动一首王佐一首张睿一首张元祯一首陈炜一首黄孔昭一首陈选一首祁顺二首郑纪一首彭教一首明诗纪事丁签目卷一李梦阳十首 梦阳与何景明、徐祯卿、边贡、王廷相、康海、王九思号七子，七子中去王廷相加朱应登、项磷、陈沂、郑善夫号十子。何景明五首卷二徐祯卿十首边贡三十七首卷三王廷相二十四首朱应登七首康海九首王九思九首卷四郑善夫三十一首张琦十三首孙一元三十七首卷五项磷二十四首 金陵三俊陈沂三首王韦一首卷六伍晏一首钱福二首斯贵一首杨日一首郑瑭二首童琥一首明诗纪事戊签目卷一杨慎五十九首卷二高叔嗣三十四首卷三薛蕙三十八首王延陈三十三首卷四华察二十二首 杨巍三十二首卷五皇甫氵中八首皇甫氵孝四十九首皇甫氵方三十五首皇甫濂九首卷六顿锐二十四首齐之鸶十首李濂二十六首卷七许宗鲁三十二首黄佐二十一首张时澈二十六首卷八张含十一首张合一首金大车四首金大兴三首冯惟健一首冯惟重二首冯惟敏七首冯惟讷七首栗应麟三首栗应宏八首侯一元二首侯一麂一首何良俊二首何良传一首王景一首王杲一首明诗纪事已签目卷一李攀龙八首王世贞十四首卷二谢榛二十三首梁有誉十四首宗臣十三首徐中行八首吴国伦十五首卷三张九一十八首张佳胤七首汪道昆一首余日德一首魏裳三首卷四卢木冉十六首欧大任二十二首俞允文十一首李先芳五首吴维狱二首卷五黎民表三十五首王道行一首石星一首赵用贤一首卷六屠隆十五首胡应麟四首魏允中六首李维桢二首吴旦十六首李时行四首 粤人称梁有誉、欧大任、黎民表及吴旦、李时行为南园后五先生。卷七王世懋十二首高岱十六首高岔二首明诗纪事庚签目卷一区大和三十二首谢三秀三十二首李应徵十六首卷二高出二十八首汤显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