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至明时期史书中的俄罗斯远东地区.pdf

1999年第2期 西伯利亚研究 总第149期 辽至明时期史书中的俄罗斯远东地区 沈莉华 辽代史书中的远东地区 辽代 907 1125 活动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主要是室韦 女真族及五国部 1 女真 一词最早见于唐初 据 宋会要辑稿 蕃夷三载 唐贞观中 来朝 中国始 闻女真之名 契丹谓之虑真 关于辽代女真的族源 三朝北盟会编 卷三载 女真 古肃慎国也 本名朱理申 番 契 丹 讹为女真 三国志 所谓挹娄 元魏谓之勿吉 隋谓之黑水 唐谓之黑水 契 丹阿保机乘唐衰乱 开国北方 并合诸番三十有六 女真其一焉 从 三朝北盟会编 所记 载的女真起源可以看出 首先 女真并不等同于 关于这一点已被其它史书所印证 例如在 辽史 属国表 中和女真经常共同向辽朝贡 两名并见 在 辽史 百官志 中 国王府与生女真节度史并列 在 契丹国志 卷首 契丹地理图 中与女真并见图 中 一在南 一在北 2 其次 女真仅来源于黑水的某一部 唐代黑水有三十六 部 也有书中作七十二部 女真只是其中的一部 女真也绝非起源于黑水的黑水部 据 册府元龟 卷九七二 外臣部 载 同光三年 925 年 黑水胡独鹿 女真等使朝贡 另 据 旧五代史 卷三二载 同光三年 黑水 女真皆遣使朝贡 这是有史可稽的女真与中原 王朝建立朝贡关系的最早时间 辽代女真的分布范围 据 三朝北盟会编 三载 女真 东濒海 南邻高丽 北室韦 世 居混同江之东 东濒海 即东濒日本海 南临高丽 文献通考 载 女真 在长白山 鸭绿 水以北 说明女真南界已达鸭绿江 长白山 图门江 绥芬河流域 在图门江流域最早出 现女真在圣宗年间 994 1030年 3 混同江以东为今松花江北流段以东 这是女真人最 初居住区的西界 北近室韦 室韦的分布范围大致在嫩江和黑龙江中上游 因而黑龙江中 游一带应为女真族的北部边界 现在的俄罗斯滨海边区主要居住着生女真 据 三朝北盟会编 卷三载 生女真 在混 同江之东 长白山 鸭绿水之源 地方千余里 户十万 小者千户 大者数千户 三朝北盟会编 松漠纪闻 大金国志 均记载了生女真的情况 有关生女真的村 寨 三朝北盟会编 卷三 卷四载 每三 五里之间 有一 二族帐 每族帐不过三 五十家 其居室 依山谷而居 联以木栅 居高数尺 无瓦 覆以木板 或以草绸缪之 垣墙笼篱 壁 率皆以木 门皆东向 生女真用火炕取暖 环屋为土床 烛火其下 寝舍起居其上谓 51 之炕 以取其暖 他们习惯用 木碟盛饭 木盆盛羹 还喜欢饮酒和豆浆 以糜酿酒 以 豆为浆 渔猎 耕种是其主要经济活动 大金国志 初兴风土 载女真 善骑射 喜耕种 好渔 猎 每见野兽之踪蹑而求之 能得其潜藏之所 又以桦皮为角 吹呦呦之声 呼麋鹿而射 之 猎捕的对象多为麋鹿 野狗 白彘 青鼠 貂鼠 生女真多以动物皮毛为衣 多皮衣 以厚毛为衣 非入室不撤 富人以貂鼠 狐貉 皮或羔皮为裘 贫者以 牛 马 猪 羊 猫 犬 鱼 蛇之皮或獐皮为衫 4 生女真土产人参 蜜腊 北珠 生金 细布 松实 白附子 他们经常以土特产与辽进行 贸易 辽史 食货志 载 女真以金 布 帛 蜜蜡 诸药材 等物品来易于辽者 大金 国志 也谈到女真人没有自己的货币 交易时以物易物 其市无钱 以物博易 生女真人没有工匠 其舍屋 车帐往往自能为之 生女真的婚丧习俗也很有特色 其婚俗据 大金国志 初兴风土 载 婚家富者 以牛 马为币 贫者以女年及笄 行歌于途 其歌也 及自叙家世 妇工 容色 以伸求偶之意 听者有未娶欲纳之意 即携而归 后方具礼偕来女家以告父母 父死则妻其母 后母 兄 死则妻其嫂 叔伯死 则侄亦如之 无论贵贱 人有数妻 生女真人相信巫术 其疾病无医药 尚巫祝 病者杀猪狗以禳之 或用车载病者入深 山大谷以避之 5 其葬俗 亲友死 则以刀 额 血泪交下 谓之送血泪 死者埋之无棺椁 贵者生焚所 宠奴婢 所乘鞍马以殉之 其祀祭饮食之物尽焚之 谓之烧饭 6 女真人既无文字 也不知历法 其人不知纪年 问之 则曰吾见青草几度 以草一青 为一度 7 现在的阿穆尔河中下游一带大体上应为辽代五国部的居住地 契丹国志 云 女真 东北与五国为邻 五国之东接大海 关于五国部的名称 现代人多采用 辽史 营卫志 的 记载 即剖阿里国 盆奴里国 奥里米国 越里笃国 越里吉国 关于五国部的具体位置 大概只有奥里米有迹可寻 屠寄认为在松花江与黑龙江合流 处的奥里米和屯 今绥滨县境内 其依据是 辽东志 卷九所列松花江与黑龙江元明两代 水陆城站中有奥里米站 明代嘉靖年修定的 全辽志 所附 海西东水陆城站 图亦标有奥 里米站 民国建县 称敖来密 现有敖来村 敖来密河和奥来密古城址 8 苏联学者在离绥缤县不远的犹太自治州比罗比詹区 纳杰日金斯科耶 哈巴罗夫斯克 以及黑龙江下游博朗湖地区十至十一世纪墓葬中发现了与绥滨县永生文化十分相似的出 土器物 绥滨县永生文化被断为辽时期的文化遗存 继而比罗比詹区 哈巴罗夫斯克及博朗 湖遗址均可认为是这一时期五国部的文化遗存 综合史料记载与考古遗存我们可以大致 断定 今松花江与黑龙江会合处以及黑龙江中下游一带为辽代五国部的分布区 五国部的居住地在唐代是黑水分布范围 但五国部并非源于黑水 据 契 丹国志 四至邻国地理远近 载 阿里眉等国 衣着 耕种 屋宇 言语与女真人异 阿 里眉也作奥里米 为五国部之一 五国部既然在衣着 生活习俗 言语等方面不同于女真 因而五国部源于黑水之说很难成立 五国部是辽国统辖下的区域性民族政权 辽史 营卫志 载 五国部 圣祖时来附 命 居本土 以镇东北境 属黄龙府都部属司 辽国还任命了五国部酋帅 其酋帅最初由辽王 61 朝委托各部酋帅担任 后北枢密院言越棘部民苦其酋帅坤长不法 多流亡 诏罢越棘等 五国酋帅 以契丹节度使一员镇之 9 公元1037年 因五国部部民言其酋帅不施仁政 辽 遂废除五国部酋帅 由枢密院派契丹节度使直接负责管理 划入辽东道政区内 关于辽国对五国部的管辖 元明两代史籍文物均予证明 如 元一统志 载 金上京 故城 古肃慎地 东北曰奴尔干城 皆渤海辽金所置 州县并废 城址犹存 后来明 朝政府在奴儿干特林所立永宁寺碑也明确记载 这一带的百姓为 昔辽 金遗民 五国部人数甚多 史载当时仅奥里米一部就有军民约一万户 据此有人估算五国部人 口约为十万人左右 自金圣祖开始 五国部不断向辽通贡 如辽圣宗统和二十一年 1003 年 四月 奥里米 越里吉等部来贡 又二十二年秋七月丁亥 兀惹 薄奴里 剖阿里 越里 笃 奥里米等部来贡 三月辛丑 命东北越里笃 剖阿里 奥里米 薄奴里等五部岁贡貂皮 六万五千 马三百 可见 当时五国部势力非常强大 辽代除接受五国部贡赋外 还肆意掠夺五国部特产 名鹰海东青 契丹欲得此 鹰 恒驱女真人为先锋 以与五国部之土人战 土人战败 则于土人之手攫得此鹰 故每每 引起骚乱 为女真人所不堪 10 金管辖下的远东地区 金国是以女真族为主体在中国北方建立的区域性民族政权 1115 1234 建立金国 的女真完颜部源出于辽时期的生女真 是由黑水的一支发展演变而来 女真完颜部 的历史可追溯到10世纪初的始祖函普时期 当时的女真还处于原始社会末期 他们依 黑水旧俗 无室庐 负山水坎地 梁木其上 覆以土 夏则出随水草以居 冬则入处其中 迁 徙不常 11 到四世祖绥可时期 完颜部的经济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渤海灭亡后 其民 众大部分南迁 绥可 乃徙居海古水 今阿城县大海沟 耕垦树艺始筑室 有栋宇之制 人 呼其地纳葛里 居室之意 自此遂定按出虎水之侧矣 12 完颜部遂摆脱过去那种随水 草而居的无室庐的游牧穴居生活 并学会了烧炭炼铁 开垦荒地 种植五谷 11世纪初 即五世祖昭祖石鲁时完颜部主要活动在青岭 张广才岭 白山 苏滨 绥芬河 耶懒 雅兰 河 一带 后六世景祖乌古乃被辽册封为生女真部族节度使 同时 稍役属诸部 自白山 耶悔 统门 图门江流域 耶懒 土骨论 以及五国之长皆听命 13 1115年 女真完颜部首 领阿骨打称帝 国号大金 建都会宁 今黑龙江省阿城市南 中国历史上进入了宋金对峙 时期 中国的北方 俄罗斯远东地区处于大金国的统辖之下 据 金史 地理志 载 金之 壤土封疆 东极吉里米 兀的改诸野人之境 北自蒲与路之北三千余里火鲁火疃地为边 金朝设置了蒲与路 胡里改路 恤品路来加强对远东地区的管辖 蒲与路 蒲与路的治所在今黑龙江省克东县 濒临乌裕尔河 据 金史 地理志 载 蒲与路 南至上京六百七十里 东南至胡里改一千四百里 北至边界火鲁火疃 山谷之城 谋克三千里 可见 蒲与路北部边界已达外兴安岭 胡里改路 胡里改路的治所在今依兰 据 金史 地理志 载 胡里改路 国初置万户 海陵例罢万户 乃置节度史 永安三年 置节度副使 西至上京六百三十里 北至边界哈里 宾忒千户一千五百里 哈里宾忒即元代的哈里宾 明代哈尔分 在今黑龙江下游 俄罗斯 境内的阿纽伊河口 可见 胡里改路管辖松花江以东 乌苏里江沿岸和黑龙江下游的广大 地区 71 恤品路 恤品路在金代又作 速频 苏滨 治所在绥芬河流域的双城子 即今乌苏 里斯克 金史 地理志 记载 恤品路 西北至上京一千五百里 东北至胡里改一千一百 里 西南至合懒一千二百里 北至边界斡可怜千户二千里 其辖域包括乌苏里江 绥芬河 流域及以东沿海一带 在双城子古城 十月革命前 人们曾在这里发现了 大金开府仪同三司金源郡明毅王 完颜公神道碑 据考证 这座墓是金源郡王完颜石土门之墓 石土门又名完颜忠 是金 始祖函普之弟保活里的后裔 金史 本纪 记载 始祖居完颜部仆干水之涯 保活里居耶 懒 石土门 迪古乃 保活里之裔也 石土门于天会三年 由耶懒路迁往速频路 并葬于 此 在滨海地区苏昌河河畔的赛加城 人们发现了一处金代遗址 清末曹廷杰来此考查 并于 西伯利东偏纪要 中记述了这一古城遗址 探苏城沟长七百余里 宽百数十里不等 内有古城 曰苏城 相传为宽永建都之所 此于书史无征 张泰湘先生认为此城是金代耶 懒路故址 14 据 金史 卷二十四载 太宗天会二年 1124年 以耶懒路都孛堇所居地 瘠 遂迁于此 以海陵罢万户 置节度使 因名速频路节度使 世宗大定十一年 1171 年 以耶懒 速频相去千里 即居速频 然不可忘本 遂命名石土门亲管猛安曰押懒猛安 耶懒路在金初被废弃 元代曾在这里设雅兰千户所 元朝史书中的远东地区 1271年 元世祖忽必烈改国号为元 建立了元朝 元朝的建立结束了宋 辽 金 西 夏 大理等诸民族政权长期分裂局面 实现了中国历史上又一次大统一 元朝疆域十分辽 阔 其 东南所至不下汉唐 而西北则过之 元朝的疆域不仅超过了繁盛的唐代 而且疆域 内各民族之间的政治 经济交往也日趋紧密 在元代位于今俄罗斯远东地区境内的居民 与内地的联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中国史籍中有关的记载也比较丰富 元初 在松花江下游以及黑龙江 松花江 乌苏里江三江会合处附近设立了斡朵怜 胡 里改 脱斡怜 孛苦江等五个万户府 15 1263年 元世祖忽必烈派3000士兵前往黑龙江 流域设立 女真 水达达及乞列宾 乞烈迷 地合佥镇守军 16 负责管辖黑龙江下游的女 真 乞烈迷诸部落 1261年 元朝任命贾文备为女真 水达达等处宣抚使 后又在这一地 区设立了开元路 归辽阳行中书省管辖 元朝还在乌苏里江以东 绥芬河流域一带设立了恤品路万户府 元史 食货志 记 载 太宗癸卯 1243年 恤品路一千匹 为进一步加强对这一地区的管理 元朝于1266年 2月又设立恤品路宣府司 后裁撤 并入开元路 当时元朝在此还设立了一个鲸海千户所 元代在黑龙江中游南北两岸地区设立了失宝赤万户府 治所在今爱辉县境 隶属于开 元路 14世纪初 元朝又在原来开元路所属的黑龙江下游及乌苏里江中下游一带增设水达 达路 隶属于辽阳行中书省 元史 地理志 载 合兰府水达达等路 其居民皆水达达 女 真之人 各仍旧俗 无市井城郭 逐水草以居 以射猎为业 水达达人一般系指当时生活在 松花江中下游及三江会合处的从事渔业生产的女真及其他部落的总称 在蒙古统治下女真 水达达必须负担沉重的兵役和徭役 例如 为征讨宋国至元三年 1266年 元征调女真 水达达军 至元四年 1267年 又签女真 水达达军三千 至元八 81 年 1271年 再签女真 水达达军 17 另外 他们还必须以进献土特产 海东青 皮毛等 的形式向元朝政府缴纳贡赋 女 真 哈里宾 水达达等处 每岁送鹰鹞 水达达分地岁输皮革 18 仅至顺年间 1330 1333年 水达达路缴纳赋税的户数就达2906户 史载在女真 水达达居住地经常发生灾荒 元朝政府多次进行救济 例如至元二十四 年 1287年 闰二月 以女真 水达达部连岁饥荒 移粟赈之 仍尽免今年贡赋 乃减所输皮 布之半 19 至元二十五年正月 发海运米十万石 赈济辽阳省军民之饥者 20 到了顺 元 天历年间 这种自然灾害仍时有发生 如 至顺元年 1330年 九月 辽阳行省水达达 路自去夏霖雨 黑龙 松瓦 松花江 二江水溢 民无鱼为食 至是末鲁孙一十五狗驿 狗多 饿死 21 为了开发黑龙江流域 元朝还在这一地区进行屯田活动 据 敦武校尉管军上百户张 成墓碑 载 至元二十二年 统所部军 携妻弩轻重 随千户岳公 隶宣慰使都元帅阿八 赤 往水达达地面屯田镇守 明年三月至黑龙江之东北极边而屯营焉 为了加强对黑龙江下游入海口 鄂霍次克海沿岸及库页岛等处的女真 吉烈灭及诸野 人的管辖约在至元十二年元朝在黑龙江入海口处的奴儿歌 奴儿干即特林 设置了东征元 帅府这一重要的军事行政机构 元代黄缙在 鲁国公扎喇尔公神道碑 中论述了东征元帅 府的有关情况 东征元帅府 道路险阻 崖石错立 盛夏水活乃可行舟 冬则以犬驾耙行 冰上 地无禾黍 以鱼代食 乃为相山川形势 除道以通往来 人以为便 东征元帅府下 辖二府 一府辖黑龙江下游 另一府则负责管辖鄂霍次克海沿岸及库页岛 元朝政府把奴儿干作为流放犯人的地方 根据元朝刑法 诸流远囚徒 惟女真 高丽 二族流湖广 余并流奴儿干及取海青地 22 据 元典章 载 延佑七年三月 中书省议得 各处合流辽阳者罪囚 无分轻重 概发付奴儿干地面 缘彼中无种养生业 岁用衣粮给养 重加劳费 见有屯田 后流内 照依所犯分谏 重者发奴儿干 轻者于肇州从宜安置 屯种 自赡 23 延佑七年 1320 年 八月 脱思马部宣慰使亦怡真坐违制 不发兵 杖流奴儿干之 地 24 为征服库页岛一带的乞烈迷 骨嵬等部 元朝对这一地区多次用兵 最早的一次是在 至元元年 1264年 十一月 元派军队经黑龙江口渡海进入库页岛 对骨嵬 亦里于部进行 征讨 次年三月 元军向黑龙江下游的吉烈迷提供弓箭 胄甲 并令其再次进攻库页岛之 骨嵬部 至元二十一年 1284年 元军造船百艘 于十月进军库页岛 后由于气候原因不 得不停止征伐活动 当时的东征招讨使塔匣刺上书陈述说 前以海势风浪难渡 征伐不 到 因 吉烈灭 骨嵬等地 去年行征至弩儿哥地 奴儿干 问得兀的歌 女真族的一支 人 厌薛 称欲征骨嵬 必聚兵候冬月 寒歌小海渡口冻结冰上方可前去 先征 因 吉烈灭 方到骨嵬界 25 1285 年 元朝以杨兀鲁带为东征宣慰使都元帅 造船二百 发兵万人渡 海 终于征服了库页岛上的骨嵬等部 并在库页岛上设立万户府进行管辖 1308年 库页 岛酋长先皮吉日 主善权 瓦英前来归顺 并每年到奴儿干东征元帅府进贡毛皮 以示降 服 在黑龙江下游直至入海口处 除吉里迷外 还有兀者野人 吾者野人 元朝征服库页 岛 骨嵬之后 也不断对兀者野人用兵 元史 英宗记 载 至治三年 1323年 正月乙 卯 征东末吉地 兀者户以貂鼠 水獭 海狗皮来献 末吉 据考证在今黑龙江下游亨滚河 口与黑龙江会合处的满泾站 另据 元史 顺宗纪 载 至正六年 1346年 四月壬子 辽 91 阳为捕海东青烦扰 吾者野人及水达达皆叛 由于元朝不断调兵遣将征讨吾者野人 吾 者野人遂于至正十三年 1353年 六月 正式归降元朝 当时搠羊哈 乾帖困 术赤术等56 名吾者野人以皮货来降 元政府发给搠羊哈等3人银牌一面 令其统领吾者野人 1355 年元朝又在哈儿芬 即今俄罗斯境内阿纽依河汇入黑龙江处附近 设置了吾者野人 乞烈 迷等处诸军万户府 需要指出的是 吉里迷 兀者野人与女真族人不仅语言不同 生活习俗的差别也很大 据 永宁寺碑 记载 吉里迷及野人则 其地不生五谷 不产布帛 畜养惟狗 或以捕鱼为 业 地无禾黍 以鱼代食 而女真人却早已经有了农业 据 鲁国公扎刺儿公神道碑 记载吉里迷的葬俗也十分有趣 男女老死刳其腹 焚之 以灰 骨灰以木植之 溺死者以鱼叉叉其尸 裹以海豹皮埋之 曰变海豹矣 熊虎伤死者 裸蹲其尸作熊虎势 令人射中 带矢埋之 曰变熊虎矣 乞烈迷的婚俗也很特别 婚姻若 娶其姐 则姐以下皆为妾 26 说明当时的乞烈迷人还保存着原始群婚制的残余 元朝时黑龙江中游以及外兴安岭一带归属开元路管辖 外兴安岭一带有乘鹿出入的 北山野人 即以游牧为主的使鹿少数民族 元朝交通十分发达 在全国的11个行省实行 站赤 驿站 制度 元朝前往奴儿干的 交通干线为 经金上京会宁府故城 今阿城市南 沿松花江顺流而下 经元胡里改万户府 再向东北行至黑龙江 继而抵奴儿干附近的末吉站 即明代的满泾站 位于今亨滚河口 为了方便交通 元朝在松花江和黑龙江两岸共设立了45个狗站 其中仅从伯力 哈巴罗夫 斯克 到奴儿干东征元帅府所在地就设立了20多个 站赤 共有站户三百 狗3000多只 其中的药乞站据考证就在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会合处的伯力附近 27 元朝政府通过设置岭北行省 辽阳行省及奴儿干东征元帅府等机构 对贝加尔湖和黑 龙江流域进行了有效管辖 进一步加强了这一地区与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联系 正因为 如此 元史 地理志 才将上述地区与中原内地完全等同起来 盖岭北 辽阳 之边 今 皆赋役之 比于内地 明代史籍记载的远东地区 元末农民大起义从根本上动摇了元朝政府的统治 洪武元年 1368年 元末农民起义 领袖朱元璋率大军攻陷了元大都 今北京 元朝政权灭亡 明朝建立 明政府十分重视经 略外贝加尔 黑龙江流域及库页岛一带 其政权刚刚建立 在忙于挥师北上 征讨元朝残 余势力的同时 就派官员深入东北地区 招抚各族 明朝于永乐七年 1409年 在黑龙江 下游的特林设立奴儿干都指挥使司 管辖贝加尔湖以东 乌苏里江 黑龙江及库页岛一带 并在此驻兵屯田 进一步密切了黑龙江流域 乌苏里江 库页岛一带同明朝的关系 明代黑龙江中下游 乌苏里江流域和库页岛一带主要是生女真 吉烈迷 苦夷及诸种 野人居住区 关于生女真 明一统志 卷八九云 上自海西 今松花江中下游至乌苏里江 中游一带 下至黑龙江谓生女真 受辖于野人 事耕种 语言多类建州 每聚会 人持烧 酒 鱼胞 席地而座 歌饮竟日 少有忿戾则弯弓以射 可木 今科木 以下 松江皆榛莽 人无常处 惟逐水草 桦皮为屋 行则驮载 住则张架 事耕种养马弋猎 刳独木为舟 以皮 毳为市 以貂鼠为贡 阿速江至散鲁湿为迤西 其耕作射猎 饮食居住 类可木 出入乘五 板船 头置桠杈木根 如鹿角状 两弦荡浆 疾行江中 谓之广窟鲁 28 明末清初 这些生女 02 真被称作萨哈连部 俄国文献称之为久切尔人 明代在散鲁湿以下直至入海口的黑龙江沿岸居民主要是吉列迷 女真诸野人和苦夷 永宁寺碑碑文在谈及奴儿干地区的居民时说 其民曰吉列迷及诸种野人杂居焉 重建 永宁寺碑 也云 人有女真野人 吉列迷 苦夷 乞列迷属古亚细亚语系 辽东志 载 元代乞列迷共有四种 而清之费雅喀即是其中之一 女真诸野人一般系指清初的使犬部 辽东志 记述这些部落 不识五谷六畜 惟狗至多 牵拽扒犁 捕鱼为食 着直筒衣 暑 用鱼皮 寒用狗皮 明代的苦夷 苦兀是元代的骨嵬 清代谓之库野 库页 苦兀在奴儿 干海东 库页岛 身多毛 头带熊皮 身衣花布 持木弓 矢尺余 涂毒于 中必死 器械 坚利 父母死 刳去肠骨 尸体曝干 出入负之 饮食必祭 居处不敢对 约至三年 然后弃 之 29 地男少女多 女始生 男不问老少 先以狗为定 年及十岁即娶 多至十妇者有之 中国人至 相交 则馈之艳妻 去则归之 妇女将产 令出三里草次 俟产后一月方回 30 其衣着习性据 皇清职贡图 卷三载 库野居东海岛之雅丹 达里堪等处 男则 顶心 以 前之发而蓄其后 长至肩 即截去 草笠布衣 缀红布字 于肩背间 亦有衣鱼皮者 性好 斗 出必怀利刃 妇女幼时即以针刺唇 用烟煤涂之 土语谓之库野活 岁进貂皮 明代在 北海之南 大江之西 也有野人居住 北海即今鄂霍次克海 大江之西 为黑 龙江口之西 依地理位置判断 这部分野人大致位于亨滚河口一带 辽东志 说他们住 平土屋 四面无门 穴窍用木革覆之 平屋由屋东梯上下 死者由西梯上下 偶失行则重 罚 卧籍以草 如狗窃然 与乞列迷为邻 龙飞御天歌 引异域志曰 小野人在女真之北 性狼戾 不畏生死 父子相杀以为常 种类以鲸面为号 辽东志 还提到了一个 北山野人 这些野人 养鹿 乘以出入 并出产海驴 海豹 海 猪 海牛 海狗皮 鲸须等 北山当为外兴安岭 又由于这些野人的物产多为海物 因而这 一部分北山野人当指外兴安岭以东沿海一带的使鹿部 为了镇戍东北边陲明于洪武四年 1371年 派马云叶旺进驻辽阳 设辽东卫指挥使 司 总辖辽东诸卫军马 后于洪武八年 1375年 改辽东卫为辽东都指挥使司 简称辽东 都司 这样 明以辽东都司取代了元朝管辖贝加尔湖 外兴安岭和黑龙江流域的一级行 政机构辽阳行中书省 此后 明积极着手招抚乌苏里江 黑龙江流域各少数民族 随着明朝对东北旧元势力的招讨及对各部族的招降 远东地区各少数民族纷纷前来 归附 1375年12月 明军击溃纳哈出势力后 遂乘胜进驻鸭绿江 浑发河和图门江流域 洪武十三年 1380年 明在图门江流域设置海洋 今朝鲜咸镜道之吉州 和南京 今吉林省 延吉市附近 女真千户所 来统辖图门江流域 这一带的女真部落纷纷前来归顺 洪武十 五年 1382年 故元鲸海千户速歌帖术儿 哈千户完都帖术儿 牙兰千户皂化 自女真 来归 31 鲸海即日本海 牙兰指清之雅兰河 今俄罗斯滨海边区的塔乌里河 洪武 十八年 1385年 九月 女真高那日 捌秃 秃鲁不花三人诣辽东都指挥使司来归 自言 高那日乃故元奚关总管府水银千户所百户 捌秃 秃鲁不花乃失怜千户之部人也 皆为野 人获拿而奴之 不胜困苦 辽东乐土也 愿居之 32 据考证元代失怜千户所位于失怜河流 域 该河在海参崴东 向南注入日本海 明朝对贝加尔湖以东特别是黑龙江流域 包括库 页岛在内 的招抚事宜是在明成祖永乐年间完成的 此前由于元朝残余势力尚未肃清 故 洪武间遣使至其国而未通 33 明成祖永乐元年 1403 年 明朝派刑枢 张斌 往谕奴儿 干 至吉烈迷诸部落 招抚之 1404年 女真头目把刺塔哈来朝 明遵照其要求 设置了奴 儿干卫 任命把刺塔哈等一人为指挥同知 来镇守奴儿干 此后黑龙江下游各处 如伏里 12 奚 恨古河一恒滚河 暖暖河 敦敦河 的女真野人首领纷纷来附 明朝相继在这一地区建 立了许多卫所 各部首领不断前来朝贡 明朝在贝加尔湖以东和黑龙江中上游也建立了不少卫所 并任命当地头人担任卫所 各级官职 如 赤塔河流域的乞塔河卫 额尔格河的鄂古河卫以及在乌第河流域设立的兀 的河卫等 这样 贝加尔湖以东以及整个黑龙江流域都由明朝政府所辖 为了在上述卫 所基础上建立更高一级的军事 行政机构来进一步加强对贝加尔湖以东 黑龙江流域及库 页岛的管理 明朝于永乐七年 1409年 在奴儿干地区的特林设立奴儿干都指挥使司 简 称奴儿干都司 任命康旺为指挥同知 千户王肇舟为佥事 34 同年六月 又置奴儿干都 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一员 由刘兴任经历官 35 奴儿干都司建立后明朝在黑龙江下游库页岛等地又增设了很多卫所 如喜申卫 今伯 力附近 亦麻河卫 今乌苏里江伊曼河流域 囊哈儿卫 在今库页岛西北部 至此 库页 岛一带也归明朝所辖 需要指出的是 奴儿干都司官员一般由明朝政府任命 其所属卫所官员一般由当地首 领充任 各级官吏除汉官外 皆可世袭 都司 卫所的各级官吏均由明朝发给印信 冠带袭 衣 各卫 必赉本卫印信 文书 方许上京 36 冒名入朝 依法惩处 37 差往奴儿干的 官兵费用 一般由辽东都司支付 如宣德二年 差往奴儿干官兵三千人 每人给行粮七担 总为二万一千担 宜循例于辽东都司支给之 38 戍卫奴儿干的士兵一般为千余人或二千 人 多时则达三千人 少时也有五百人 每二年轮换一次 各卫所官员必须执行明政府法 令 服从征调 按时纳贡 按明朝规定 贡到方物例不给价 39 作为回赐 马每匹彩缎 二 表里折钞 绢一匹 貂鼠每四个生绢一匹 嘉靖三年题准马价绿缎一匹 折合银二 两 40 明朝对奴儿干都司非常重视 曾派内官亦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