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大局,着手小局--从细节看日本建筑.doc

着眼大局，着手小局 从细节看日本建筑笔者日前赴日本参加了由亚洲人居环境协会、中国人居环境委员会和日本福冈市政府共同主办的 “亚洲人居环境研修计划”第一期培训班，本期培训的主题是：日本集合住宅发展与精细设计。经过短短十天的学习、参观与交流，也感到收获不少，下面就将一些点滴所见所闻展示出来，如能让更多人都能从中有所裨益，也算不虚此行。图上图是一个日本小酒馆里常见的题匾（图1），“着眼大局，着手小局”，我觉得这是一句很有禅意，能够代表日本工业精神的座右铭。这个工业系统中的每个人都要有大局观，要从全局出发；但又不能好高骛远，先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如果不着眼大局，即使局部工作做得再好，整体上看也还是一盘散沙，上不到更高的层次；如果不肯着手小局，大框架搭建得再好，但细节没有深化，工作也是人浮于事，一事无成。 日本的工业以精细著称，建筑工业也不例外。但这次去日本参观学习的收获是：这些精细之处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也不是偶然产生的，而是扎根于日本的社会文化和工业系统中。这其中既有客观因素，又有主观因素。如果没有一种对生命体验的明确追求，和一个完备而又不断改进的系统机制，这些精细的成果是不可能产生的。一. 一丝不苟的职业精神图2 这是一个普通住宅区内的小建筑,可能是小区会所（图2）。图3 请看这栋建筑入口上方的吊顶（图3），很简单的平顶处理，材料是矿棉吸音板，有条纹和平板两种质感。但四周和灯具甚至落水管周围都用不同材质区别开来，形式还挺方正完美，仔细想想就有问题了。这个吊顶的图不论是建筑还是装修专业来画，都要和结构、电气、水暖的设计与施工各专业完善的配合才能达到这一简单的效果，也就是说在表面的简单后面，必定有一个完善的机制在起作用，没有这个机制，各专业以自我为中心的话，再简单的完美也不可能实现。再看看一个各种材料相交的阴角处理：（图4）图4吊顶材料施工得严丝合缝，这是一到日本机场就可以让人惊讶的一件事，几十米宽的大厅吊顶就象一个整体，非常平而且不仔细看就看不出缝，而材料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金属板，就是矿棉吸音板。矿棉吸音板就是俗称的毛毛虫板，在中国现在感觉是低档的材料，趋于淘汰，但日本应用仍非常普遍，实际效果却感觉很好。开始觉得主要原因是我们施工水平不行，不平加上大缝，再好的材料也高档不了。但从日本回来发现不光是施工，各方面的差距都很大，尤其是整体配合跟不上。我们再靠近仔细看看：图5 在这样一般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的部位，日本建设者仍然延续着他们的一丝不苟，混凝土的阴阳角、瓷砖的切割和抹灰的灰缝仍然该直的直，该折的折，没有一点偷懒的意思，不得不令人钦佩（图5）。二. 陶瓷面砖的外墙构造 图6 在日本很容易就发现使用陶瓷面砖作外墙装饰的建筑很多（图6），而且瓷砖的种类也非常多。那么多建筑采用外墙瓷砖，却很少见到雷同的瓷砖，并且同一种类的瓷砖也有不同的颜色用来杂拼跳块，减弱人工的生硬效果。 图7图8除了这些以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多数外墙砖阳角的基本拼法都类似上图所示（图7、图8）。为了达到更自然的效果，阳角砖多采用直角弯曲的砖，以模仿真实砖块的效果。这需要瓷砖的生产厂家为每种瓷砖都特别生产一种阳角砖。在铺砌的最上一皮砖，要采用特殊的处理：不用阳角砖，而是用平砖把边上磨成45度角，再用砂浆或建筑胶严密砌合。为了表达得更清楚，我提供的示意图把最上面的三条边拆开了，实际上效果是合在一起没有缝隙的。这样细致的施工做法就是为了实现一个目的：仿真，建成后和真的清水砖墙一样（图9）。 这个最终效果的要求肯定是建筑师提出的，也代表业主的要求；而效果的实现一方面必须有产品厂家在工业生产上的支持，另一方面需要建筑施工企业配合施工，还要有训练有素的技术工人来实施；在实施效果得到各方肯定后需要在社会上推广，推广成功后由行业组织或政府制定成行业规范。最后我们才看到这一普遍的高水准结果。可见，一个小小的瓷砖接缝问题，就需要整个系统的支持，如果这个系统有哪个环节没理顺，就会影响最终的成果。在日本时间短，还不知道是由谁来理顺这些复杂的关系，但感觉是比中国顺得多了，我们国内建筑业各方面其实都不能说水平低，但各自为政现象很严重，是建筑业整体水平落后的重要原因吧。图9 上图为完成效果示意，未表示砂浆钩缝。三禅宗思想的影响有的人认为日本人重视细节是因为日本国土面积小、资源少的客观情况造成的。但我现在认为这是主客观同时作用，相互影响的结果。太平洋上的复活节岛曾经也是个富饶的小岛，但因为岛上的原住民愚昧落后，竞相修建炫耀族群实力的石像，导致资源开发过度。现在的复活节岛贫瘠荒芜，人口稀少，只剩下高大的古代石像成为失败历史的见证。如果没有主观意识上对自我的清醒认识，和主动吸收外来思想中有益的养分，日本能否顺利发展到今天也不得而知。在对细节的认识上，从中国传来的禅宗思想应该说对日本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禅宗主要继承了印度大乘佛教的平等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又吸收了中国道家注重自然体验的主张，形成了独特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的特点之一是反世俗的逆向思维，别人看到万物有别，禅宗看到万物平等；别人追求财富享乐，禅宗追求平凡中的生命体验；别人看到色彩缤纷华丽，厌恶平淡朴素，禅宗把有色看成虚无，从无色中看到多彩；别人看到大事物的壮丽雄伟，禅宗看到小事物的精巧奇绝这种种蕴含哲理的思辨无不在日本人心中产生共鸣，如果不按这种思维方式去想，人人都肆意挥霍，掠夺开发的话，日本将很快成为一片焦土了。禅宗看到了小的伟大，日本便发现了自己的伟大，接受这种思想也是很自然的事了。而当人们接受了一种深刻思想的时候，现实常常在不经意间就改变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明显判断就是那种思想。我感觉禅宗在日本就是如此，处处有又处处无，也许这就是一种涅磐的境界吧。图10这是居住区道路边的一个普通树坑（图10），里面种植的花草竟达五种之多，有花与无花，鲜艳与灰暗，碎石与泥土，高与低，聚与散，各自特点都能在这里共生和展现，小小的树坑俨然象征了大千世界。图11这是福冈一处公共卫生间门口的提示牌（图11）。可以看出里面不仅设有两个残障者卫生间和一间乳儿室，而且普通男女卫生间都既有蹲便又有坐便，甚至提示牌的房间和设施都用凹凸盲文标出。卫生间也是一个世界，日本对各类国民平等重视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我觉得这些小地方都有禅宗的影子，更不用说大家熟知的园林空间和材料运用了。虽然日本已经是非常发达的现代化国家，但处处可以体会到对自己民族传统的自信。禅宗源于中国，但实际上很多国人的思想已经丢弃了禅宗思想中的精华而徒有其表，拜佛也近乎迷信，反而是对中国文化没有信心的体现。中国建筑师在日本喜欢寻找那些知名大师的作品，其实大师作品中的深刻内涵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也是植根于本国社会文化背景之中，仅凭表象去学只能是东施效颦。日本普通建筑师所作的已经足够我们学习的了，而且也是更丰富、更深入、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