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民事诉讼庭审质证程序的几点认识.doc

对民事诉讼庭审质证程序的几点认识所谓民事诉讼庭审质证，是指在民事诉讼庭审过程中，由案件的当事人就法庭上所出示的证据采取辨认、质疑、说明、辩论等形式进行对质核实，以确认其证明力的诉讼活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六条规定：证据应当在法庭上出示，并由当事人相互质证。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1998年6月19日通过的关于民事经济审判方式改革问题的若干规定中关于改进庭审方式问题部分，对质证的展开作出了概括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2001年12月6日通过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其第四部分共十八条对质证程序作出了较详细的规定。质证是民事诉讼开庭审理的重点环节，更是人民法院查明案情、认定案件事实的前提和手段，其重要性勿庸置疑。当前我国推行的审判方式改革，旨在借鉴和吸收英美对抗制的合理内核，发挥当事人在解决纠纷中的主导作用，强化庭审功能和当事人的举证责任，增强我国民事诉讼的对抗性，从而体现实体的正当程序的司法理念，保证司法的公正性。因此，庭审质证必然成为法学理论和司法实践关注的焦点之一。笔者作为一名基层法院的审判员，在实践中对民事诉讼庭审质证程序产生了如下粗浅认识：一、关于质证的模式。当事人是质证的主体，法官是质证程序的组织和引导者，在质证过程中有权询问当事人。法官应合理行使询问权，保障当事人的质证权。关于质证的模式， 以美国为代表的英美法系国家，采用以当事人主义为主要特征的质证程序模式，质证程序完全在当事人之间进行并为当事人所控制，法官在质证过程中始终处于消极地位，仅作为质证程序的组织者。质证通过当事人交叉询问的方式进行。以德国为代表的大陆法系国家，通常采用以职权主义为主要特征的质证程序模式，法官主持质证活动并始终指挥质证活动的进行。当事人在质证过程中的诉讼行为始终受法官控制，处于一种消极、被动的地位。质证一般实行职权询问，采用以法官为主，以当事人为辅的询问方式进行。上述两种质证程序模式最明显的差异在于当事人参与质证的自主性和法官是否进行询问。在当事人主义质证模式下，法律未赋予法官询问权，却为当事人提供了充分的自主性。当然法律并未放弃对质证过程的规范，只是通过证据程序和证据规则加以调整而不是通过法官，其目的旨在突出当事人在诉讼中的地位。职权主义质证模式下，法律赋予法官在质证中的询问权和裁量权，限制当事人的自主性，以突出法官在诉讼中的职权作用和主导地位。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经济审判方式改革问题的若干规定第八条的规定，在质证程序中，当事人是质证的主体，享有质证的权利，但法官亦可以询问当事人;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继续在大量条文强调当事人为质证的主体，强调保障当事人质证权利的行使，但仍明文规定法官对证人和专家辅助人有权进行询问。据此，笔者认为，我国法律在质证模式上主要采纳当事人主义质证模式，同时并未完全放弃传统的职权主义质证模式。但我国法律对质证模式的上述选择及相关规定并未在司法实践中得到正确的理解和执行。 其表现之一是对当事人质证权利的过多限制和干涉。在我国现行司法实践中，法官在质证活动中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决定着质证程序的启动、进行及终结;当事人在质证程序中几乎没有发挥主观能动性的自由空间。庭审质证通常按下列方式进行：当事人按法官按排的顺序就某个事实提出的一个或一组证据，法官审阅后交由对方当事人辩认并询问有无异议。不论提出或不提出异议，该个或该组证据的质证到此为止。若双方当事人想就该证据进行辩驳，就会被法官告知到法庭辩论阶段进行。而到辩论阶段，由于需要辩论的问题较多，或受“围绕争议焦点进行辩论”的要求限制，虽然当事人可以就法庭调查阶段出示的所有证据进行辩驳，但这种概括、笼统的质证，即使不被法官以法庭辩论不应过多涉及案件事实和证据而打断，又能进行到何种程度? 法官囿于关于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的分工等传统观念，限制、干预当事人质证权利的行使，导致质证过程的不完整，使质证在一定程度上流于形式，最终破坏了质证的程序性功能。表现之二是法官在当事人质证过程中不当行使询问权。法官直接对一方当事人提供的关于双方间实体权利义务的证据进行质询，不仅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而且影响了当事人质证权利的行使，尤其是对一方当事人证据的质询比对另一方当事人更具体详尽，则可能使当事人产生法官故意刁难一方或偏袒对方的怀疑，对法官的中立性和公正性造成不利影响。在我国现有法律规定的民事诉讼庭审质证模式下，法官应如何组织质证?在质证过程中如何合理行使法询问权?有学者提出“ 法官职权相对独立的交叉询问模式”(1)。这种质证模式是指，当事人行使质证权进行质证时，实行完全的当事人主义的交叉询问模式，法官处于一种消极地位不加干涉，法官询问即法官对质证的职权主义保留为相对独立的部分，待当事人质证完毕后集中进行。也就是说，实行当事人主义和职权主义质证模式的结合，但采用一种划分阶段的方式，而不是在整个过程中加以揉合。 笔者认为，这种模式结合了当事人主义和职权主义质证模式，符合我国法律的规定，对于保护当事人质证权利的行使，维护质证过程的完整性，充分发挥质证程序的功能，可以起到较好的作用，应予以肯定和采纳。但笔者认为，上述模式以在时间上划分阶段的方法使当事人主义和职权主义结合在庭审中，并未在实质内容上说明如何区别当事人主义和职权主义。对上述模式，笔者认为应作如下的修正：法官询问与当事人的质证不仅应在阶段上分开，在内容上亦应区别开来。对于只涉及当事人实体权利争议的证据，应放在当事人主义阶段由当事人进行质证，法官不应进行质询;对于涉及可能有损国家利益(当然包括民事行为违反法律规定)、社会公共利益或者他人合法权益的事实相关的证据，对于涉及依职权追加当事人、中止诉讼等与当事人实体权利争议无关的程序性事项的证据，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十五条的规定，是法官应主动调查收集的证据，按正常的逻辑延续到庭审质证程序中，应为法官主动审查的证据，因此，上述证据应放在职权主义阶段，法官除引导当事人进行质证、听取当事人的质辩意见外，还可以行使询问权主动就该证据对当事人进行质询，以确保上述证据得到充分的质辩和正确的认定。此外，鉴于我国当前的当事人和诉讼代理人(包括部分基层法律工作者)法律知识较少，诉讼能力较低，为正确和高效地进行庭审质证，即使在当事人主义阶段，亦不能实行完全的当事人主义。法官除作为质证程序的组织者外，还应对当事人的质证内容进行必要的引导，引导当事人围绕证据的三性和证明力进行质辩，以便能够准确、完整的听取当事人的质辩意见，提高诉讼效率。二、关于质证客体的范围。当事人主体身份和有关资格的证据应包含在质证客体范围内。质证的客体，又称质证的对象，是质证行为所指向的目标，或质证主体在质证时所指向的目标。在证据形式上，质证客体的范围应为我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三条规定的七种证据：书证、物证、视听资料、证人证言、当事人陈述、鉴定结论和勘验笔录。在内容上，质证客体的范围不仅限于当事人提出的与实体有关的证据，而且包括所有与程序有关的证据，这是同等重要的两个方面。此外，当事人主体身份和有关资格的证据是否应包含在质证范围内?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及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当事人是民事诉讼法律关系的主体之一，亦是实体法律关系的潜在的主体和构成要素，因此，当事人的身份和资格是最重要的案件事实之一，其影响兼及实体和程序，理应成为庭审调查的重点，相关的证据亦理应在庭审质证的范围内。但在司法实践中，关于当事人主体身份和资格的证据通常不被列入庭审质证对象的范围。对上述证据，法官收到后往往自行审核，证据交换时不向当事人出示，庭审质证时不交由当事人质证。通常只在当事人对对方的主体身份和有关资格发生争议的少数情况才交由当事人质证。该作法显然与我国民事诉讼法确定的未经庭审质证的证据不能作为定案依据的法律规定相悖，并时常为案件的公正审判埋下隐患。三、关于质证的内容。质证过程中法官应引导当事人针对证据的三性及证明力有无和大小明确而充分地进行质疑、说明和辩驳。关于质证的内容，诉讼法学界存在分歧。一种观点认为，质证应紧紧围绕证据所固有的三个属性即证据的客观性、关联性和合法性进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质证程序的目的在于通过当事人对证据真实性、关联性和合法性提出质疑、说明和辩驳，从而最终确定证据对待证事实的证明力，因此质证的内容还应包括证据的证明力。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采纳了第二种观点。该规定第五十条明确规定：当事人应当围绕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针对证据证明力有无及证明力大小，进行质疑、说明和辩驳。证据的真实性是指证据材料本身是真实、非伪造的，而不论其是否客观如实地反映了案件事实;证据的关联性是证据与证明的案件事实之间内在的必然联系;证据的合法性是指证据符合法定证据形式并且依法取证;证据的证明力则是指证据对待证事实的证明作用和程度。庭审中的质证应紧密围绕这几方面进行，法官应引导当事人对各个证据围绕这几方面进行质辩，以提高质证的效率和质量。但司法实践中，法院在进行庭审质证时，通常作法是：先由原告方出示相关证据材料，进行一些说明，再由法庭交给被告方审核，并且要求被告方对此证据材料发表意见，如询问其是否有异议，并要求其简单说明理由。当事人不表明或不明确表明其对证据三性及其证明力的意见，法官亦未引导当事人说明。对于被告方和第三人的证据，亦如上述方式进行质证。上述作法存在的问题是庭审质证程序的质证内容不明确或不全面，结果是当事人的质证意见含糊不清、残缺不全，当事人的质证对法官心证的形成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而尤其严重的是，法官在审核证据时，如只能根据当事人的意思去推断、理解和猜想，则难免出现错误。笔者认为，质证不仅仅是回答是或不是，认可或不认可，质证是双方当事人对全案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