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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REEAM OFFICE年度获奖建筑谈起廖含文 （格林尼治大学建筑与工程学院/伦敦城市复兴研究所） 绿色建筑是当今设计界最流行的议题，也将会是建筑学未来发展的主流和方向。在一些绿色设计起步较早的国家，生态和环保的理念已经成为建筑师所遵循的基本设计原则和使用者所崇尚的日常生活哲学，各类绿色建筑产品也逐步揭开神秘的面纱，越来越多地走进普通的房地产市场。最近在伦敦结束的2009 Ecobuild大会和在北京举办的中国国际节能减排博览会上，各类可进行工业化生产的整体式生态屋(EcoHouse)和节能建筑设备都受到了与会者的青睐，反映出市场对该种产品的期待和需求。正如上世纪三十年代以大规模装配生产为特征的福特主义(Fordism)为大众化的汽车消费奠定了基础，绿色建筑的最终普及也离不开绿色建筑的标准化、规范化、产业化、市场化和低成本化。建立一套基于科学量化的绿色建筑标准和绿色建筑评估体系，是这条发展链得以推动的关键所在。1990年英国建筑研究所（BRE）公布了办公建筑环境负荷评估法（BREEAM），成为全球第一部绿色建筑评估标准，此方法后来影响了1996年美国的LEED、1998年加拿大的GBTool、2001年欧盟的SEA等评估方法。2000年以后全球迎来绿色建筑评估体系发展的高潮，德国的DGNB、法国的HQE、澳大利亚的NABERS、日本的CASBEE和韩国的KGBC等评估标准都应运而生。2006年中国建设部以节地、节能、节水、节材为目标，发布了国家绿色建筑评价标准，2007年又连续颁布了绿色建筑评价技术细则和绿色建筑标识管理办法。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2008年底，全球各种绿色建筑评估方法已超过百个。由于施用范围的差异，这些评估系统所关注的重点各有不同，如中国台湾地区的EEWH评估系统主要针对热带、亚热带气候，而挪威的Eco Profile评价方法则是针对高纬寒带地区的建设而设置的。但它们在更多的地方殊途同归，比如在考察内容的设置和评分办法上都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些系统以试误的方式摸索前进，不断因应建筑产业的新要求而做出更新，是绿色建筑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篇章。对于办公建筑来说，BREEAM Office是世界上第一部，也是迄今最有影响的绿色办公建筑评估体系之一。BRE每年评选的BREEAM Office年度获奖作品也因此成为指示绿色办公建筑发展方向的一个风向标。BRE从2006年开始评选年度BREEAM获奖作品，分为方案、室内改造、工业建筑、民居、办公建筑和零售设施等几个大类。入围作品的一个基本要求是必须通过该类建筑的BREEAM认证并达到优秀标准。在2008版的BREEAM 出台之前，这是可以授予的最高认证等级（2008版的BREEAM在优秀等级之上增设了杰出一级）。由于2009年度的获奖作品将于今年秋季评出，本文仅对近三年的获奖建筑进行一个简要的介绍和探讨。2006、2007和2008年度的BREEAM办公类建筑获奖作品分别是苏格兰自然遗产保护中心总部(Scottish Natural Heritage Headquarter)、利兹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Innovative Green Office, Thorpe Park, Leeds)和位于诺森伯兰郡的德法尔公司办公楼(Defras House, Northumberland)。建于2006年6月的苏格兰自然遗产保护中心总部位于苏格兰北部小城伊文尼斯，由Kappie Design事务所设计，项目耗资1,300万英镑，建筑面积6,000m2，可以容纳300名员工同时办公。该建筑坐落在一片优美的风景园林之中，面对开阔的湖面。其平面呈兀字形布局，由主办公楼、会议及服务配楼和椭圆形图书馆三个体块构成。主楼的内部空间围绕一个三层高的长方形采光中庭展开，周围环以开放式办公空间和廊桥，令视线和交通的组织都显得极为通透。建筑师大量选用了本地出产的木材（苏格兰落叶松）为主要的建筑和装饰材料，降低了建筑生产过程中的隐含能耗(embodied energy)和运输能耗，在设计风格上也力求做到简洁现代、贴近自然。高效的自然采光和通风设计以及被动式制冷制热技术是本项目的亮点。在夏季，敦厚的混凝土蓄热屋顶白天可以吸收室内多余的热量，减少日照下的室内温度波动；夜晚则通过建筑的高窗被来自室外湖面的凉风所冷却，为次日的工作空间提供冷辐射源。中庭的四角设置了四个独立的阳光烟囱(Solar Chimney)，可根据温度梯度原理促进室内的空气环流，排走高温空气，吸入室外的凉爽新风。在冬季，具有高保温和高气密性能的外维护结构能够有效地阻止热散失，使采暖周期缩短为17周（当地建筑的平均采暖周期长达半年）。由于使用了精密的建筑部品，维护结构的气密性达到了50帕斯卡气压下4.78m3/hr/m2。遍布于屋顶的太阳能集热器可以为建筑提供65%-80%的生活热水，小型的太阳能光电和风力发电装置亦可为建筑提供5.2%的运行能源。这些节能减排举措使该建筑每年每平方米仅耗能76.66千瓦时，排放二氧化碳26.3公斤，远远低于英国办公建筑的平均能耗（每年每平方米200-400千瓦时，排放二氧化碳60-145公斤），因而获得BREEAM认证84.01%的高分，该建筑因为注重建筑空间和使用者之间的协调性和亲和力也被英国文化委员会授予2007年度的最佳办公环境设计奖。组图1：苏格兰自然遗产保护中心总部 （图片来源：Kappie Design事务所/摄影：Michael Wolchover）组图2：艺术家绘制的苏格兰自然遗产保护中心总部效果图 （图片来源：Kappie Design事务所）利兹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始建于2005年11月，由RIO建筑师事务所设计，占地面积1公顷，建筑面积4,300 m2，耗资600万英镑。该建筑西临一个水塘而建，由两个南北走向、一高一矮的长方形的体块构成，一个狭长的玻璃中庭将两个体块连在一起，并提供了交通组织空间。从设计美学的角度而言，本项目可谓乏善可陈，然而其在被动式环境控制方面的构思却是可圈可点。建筑师采用了一种被称为TermoDeck的技术来增加建筑维护结构的蓄热性能，其基本原理就是将大跨度预制空心楼板的空心作为集中供冷和供暖的通道，不仅可以省去大量管材，而且可以充分利用楼板的蓄热能力，使建筑空间冬暖夏凉，节约供热和制冷的能耗。该建筑的另一个特点是采用因地制宜的环境设计参数。经过和使用方协商并通过对使用模式进行研究，夏季室内最高设计温度被设定为26C而不是通常选用的22C，工作台平均照度设定为400lux而非设计手册通常推荐的500lux，实践表明，适当调整这些设计参数对环境舒适度影响不大，却能有效地降低建筑的能量荷载。此外，该建筑一如前例使用高保温和高气密的外维护结构，维护结构的平均热传导系数只有0.15W/m2.k，气密性指标50帕斯卡气压下小于5m3/hr/m2。由于建筑的朝向、进深和窗墙比等参数在设计阶段经过了细致的模拟和计算，建筑物在基本自然通风、采光和利用/避免太阳辐射方面都表现良好，采光系数高达4.6%，使依赖人工照明的时间缩短到工作时间的五分之一。太阳能光电板和30千瓦的热点联供系统为中心提供了高效的电力和冷/热量供应。所有上述的节能减排举措使该建筑每年每平方米仅耗能64.5千瓦时，排放二氧化碳22公斤，获得BREEAM认证87.5%的高分，是BREEAM评估标准自实施以来获得分数最高的办公类建筑，被喻为英国最绿色的办公楼。组图3：利兹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 （图片来源：Architects Journal , Aug 2008）如果说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从外形上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德法尔公司办公楼则更显得加其貌不扬。这座又被称为狮子大楼的建筑坐落于诺森伯兰郡的Alnwick小镇，由Gibberd设计，建筑面积1,600 m2，耗资416万英镑，可供120位员工同时办公。建筑平面呈反2字形，由两个不大的矩形钢结构体块构成，每个只有13.5X28m见方。南立面的建筑语汇相当简单：木质幕墙、太阳能光电版遮阳和条形low-e玻璃窗，没有多余的装饰。屋顶采用高蓄热性能的混凝土屋顶。该建筑外维护结构热工性能良好，外墙平均热传导系数0.2W/m2.k，屋顶达到0.15W/m2.k，气密性指标50帕斯卡气压下3.84m3/hr/m2。制作成遮阳板形式的120m2的太阳能光电板大约每年可为该建筑提供1,2000KWh的电力，此外，园区内的三根15m高的风力发电轮每年也可以提供大约6,3000KWh的电力。办公楼50%的生活热水来自安装于屋顶的太阳能集热器，90%的采暖用热量则来自生物能燃料锅炉。由于Alnwick小镇周边开辟有大面积的生物能燃料种植场，使用生物能燃料采暖在当地是一项很成熟的技术。本项目的一大创新点是通风系统的设计，既采用了可以降低系统能耗的智能监控系统又考虑到给予使用者一定的控制权限。每个办公室都安装有类似于交通灯一样的红绿两个灯，当红灯亮起来的时候，是告诉使用者机械通风装置已经打开，需要把窗户关紧以减少热散失；当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则是告诉人们机械通风装置已经关闭，应该打开窗户促进空气流通。这一办法让使用者在心理上有舒适感和主人翁感。冬季新风在进入室内之前会通过冷热交换装置加热到18C，可以有效地减少供热负荷。由于大量地使用可更新能源，该建筑每年每平方米净耗能仅25.78千瓦时，排放二氧化碳只有2.36公斤，已经接近碳排放零标准。由于BREEAM 2008版在评分细则上作出了调整，本项目只获得了80.7%的分数，但它却是第一个获得BREEAM认证杰出等级的办公建筑。组图4， 德法尔公司办公楼（图片来源：Building Sustainable Design, April 2009） BREEAM Office的三个年度获奖作品总结起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首先它们都有简单明了的建筑平面、朴实无华的空间造型，简约现代的建筑语汇，顺应气候的风土美学、高效直白的结构体系和贴近自然的建筑材料。这里没有夸张的建筑形式，没有复杂繁琐的后现代主义装饰和哗众取宠的高技派手法，只有具体入微的节能措施和开源节流的使用智慧。反映出绿色建筑的本质不是用以炫耀的创作思潮，或远离大众的的神秘科幻产品，而应该是体现朴素环保精神的基本设计思路。第二这三个建筑都大量采用自然式或被动式的环境控制技术，和可以大规模进行工业生产的材料或设备，简单易行，经济实用。反映出当代绿色建筑发展的思路逐步由高科技High-Tech向低科技或Eco-Tech转变。简单的低科技环保技术是人类千百年来的智慧积累，而前卫的高科技环保技术则是近年的产物，尽管后者带给人们新的创作空间和灵感，它们的效益和效能却越来越遭到置疑。被动式的环境控制技术操作简单，性能稳定，投资较少，因而更加具有市场前景，利于绿色建筑的推广。第三是这三个建筑都不但关注技术绿色，也从不同角度关注人文绿色。比如苏格兰自然遗产中心在设计上注重建筑空间和使用者的亲和力，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对日常行为模式的研究和德法尔大楼把使用者纳入能耗和热环境管理体系都是对维护使用者身心愉悦，促进环境、经济和社会三方面效益均衡发展的体现。最后一点是这些建筑虽然貌似简单，但在构思、设计、选材和使用运行上都严格地遵照绿色建筑的标准和规范进行，这是它们能够在评估中获得高分数的关键所在。当然，这三个建筑在很多方面也有显著差异，比如说在造价方面，苏格兰自然遗产保护中心每平方米造价2,200镑，索普公园创新绿色中心和德法尔大楼每平方米造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