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概念的定义及其相对性.pdf

2001 年 9月 第 9卷 第 3期 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 an Foreign Languages University Sep 2001 Vol 9 No 3 语篇概念的定义及其相对性 王云桥 聊城师范学院 大学英语部 山东 聊城 252059 摘 要 本文旨在探讨关乎语篇理论实际运用的语篇界定问题 通过具体的例证和理论上的分析 归纳了语篇构成的几个重要特征 论证了语篇具有意义上的层次性和相对性 从而形成了对语篇研 究具有积极参考价值的初步结论 关键词 语篇 定义 层次性 相对性 中图分类号 H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 4703 2001 03 0017 04 1 引言 近年来 随着语篇理论的逐渐普及 它在语言学 界 外语教学界乃至翻译界都形成了较大影响 已不 仅仅局限于理论上的探讨 而且深入到实际的应用与 验证 但笔者在有关语篇研究的著述中发现 在语篇 的概念及其定义这一事关语篇理论实际运用的基本 问题上 还存在着种种不尽相同甚至相互抵牾的界 说 这不能不是美中不足的缺撼 因而 对此有进一步 加以探讨的必要 Change M Academic Press Inc 1992 5 Farb P W ord Play what happ ens when p eop le talk M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1974 6 Friedman Howard S T he modification of word meaning by nonverbal cues A N onverbal Communication T o day C ed by Mary Ritchie Key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一个小句 如 此路不通 可以是一 副对联 一首小诗 一篇散文 一则日记 一部小说 三 部曲或其中的章节 也可以是一句口号 一支歌 曲 一次对话 一场口角 一次长达两 三个小时的演 讲 胡先生基本是按照语篇由小到大 从短到长 的顺序排列的 两个省略号表明 再继续列下去也是 无法穷尽的 但已足以使我们产生这样的一个概念 即凡一切听得见 看得着的人类言语活动的产品似乎 都可以是语篇 张德禄 1989 认为 语篇不是一个超级句子 而 是一个意义单位 是人们实际进行的语言交流的实 例 是在一定的语境中讲的话或写的文章 从最简短 的表述如人们临危时喊出的 Help Help 到多数情 况下要由若干句话 数十句话以至更多的话组成 他 明确提出了语篇是一个 意义单位 的概念 即不是纯 语法意义上的句子或段落 这是系统功能语言学派的 一个基本思想 另一位对语篇做过专门研究的学者是黄国文先 生 他在 语篇分析概要 1988 一书中对语篇做了以 下定义 语篇通常指一系列连续的话段或句子构成 的语言整体 它可以是讲话 也可以是文章 短者 一 二句可成篇 长者可洋洋万言以上 2 3 不难看出 胡 张 黄三先生对语篇的定义和 释例基本是大同小异 但同韩礼德相比较 至少可以 提出两个问题 其一 就定义语篇 text 的核心对应 词而言 其他限定成分暂不讨论 韩氏使用的是具体 而明确的 passage 一词 而其他三人却分别使用了 自然语言 语言整体 意义单位 这样的词语 都 或多或少带有难以确定的模糊色彩 其二 韩氏定义 的语篇是作为书面作品 written work 或口头话语 speech 一部分的 passage 而其他三人列举的语篇 却都是作为整体的 讲的话 或 写的文章 本身 像 两三小时的演讲 洋洋万言的文章 三部曲的小 说 等等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 一个指的是 部分 另一个指的却是 整体 这就难免使人对语篇的概念 范围产生困惑 如杨自俭先生 1994 491 就曾指出 下限比较明确 是大于句子的语言单位 但上限似乎 无人界定 这种困惑并非无端而发 而是由于语篇定 义或释例不严密不一致造成的 如前所引 胡壮麟先 生列举的语篇实例中包括小说 但在 一部小说 的后 面又用括号加注 三部曲或其中的章节 这也就是 说 一部由三部曲组成的小说是语篇 三部曲的每一 部都分别是语篇 而每一部曲中有多少章又有多少个 语篇 每一章中有多少节就还有多少个语篇 以此推 演 岂不成了语篇之中有语篇 语篇可以套语篇 整 体 可以是语篇 部分 也可以是语篇了么 再联想到 大型文集 选集或百科全书之类的宏篇巨著 里面又 18 该有多少个语篇呢 人们带着如此交错不清的语篇概 念 势必会在语篇分析 语篇教学 语篇翻译等方面感 到无从入手 难以操作 如在语篇教学方面 人们仍停 留在浅尝辄止的阶段 而翻译界至今还在对什么是语 篇翻译的基本单位众说纷纭 争论不休 笔者认为 语 篇存在着层次性 又具有相对性 确立这一观点才能 使我们辩证地看待语篇的概念范围 才能澄清我们的 种种困惑 3 语篇的定义及其层次性 相对性 3 1 笔者试图结合几个有代表性的语篇研究的 实例来寻求有关语篇概念问题的初步答案 并对语篇 的层次性和相对性问题谈点粗浅的看法 先从胡壮麟 语篇的衔接与连贯 一书中选录两个语篇分析的实 例 以备讨论 下面举几个较长的语篇进行分析 为了便于掌 握全貌 对每一句均按 1 2 3 顺序标号 胡先 生的说明 照录于此 参见p 145 7 12 1 He turned back the way he had come the rhythm of the engine pounding in his ears 2 He began to doubt the reality of what mem ory told him 3 He halted under a tree and allowed the rhythm to die away 4 He could not feel her near him in the darkness nor her voice touch his ear 5 He waited for some minutes listening 6 He could hear nothing the night was perfectly silent 7 He felt that he was alone James Joyce A Painful Case Dubliners p 145 146 7 22 1 他一口气跑进商店 噔 噔 噔直 奔服装展销专柜 两眼扫描器似的在悬挂着的一件件 耀眼的连衣裙上扫过 2 突然 一件大红镶白纱皱边 的连衣裙击中了她 3 她请女售货员拿来试一试 青 春年少的女售货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脸上没有一丝 柔和的情状 整个脸儿像冰冷的石头雕出来的 4 这 冰冷的后边就是无言的轻蔑 谌容 减去十岁 p 147 这两个语篇分别只有 8 句话 82 字 和 4 句话 129 字 若没有胡先生的说明 我们是不会把它们与 较长的语篇 联系起来的 况且 它们都是从两部小 说中节取的很小的一部分 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张德 禄语篇分析的实例中 6 S tubb 1 Wet the line Wet the line 2 Haulin haulin 3 Pull up pull up D aggoo 4 He s dead Mr stubb S yes both pipes smoked out Herman Melville Moby Dick 8 Woman Have we spoken to everyone M an I ve spoken to his friends and if you ve seen all his family I suppose we can go Woman Yes I expect they want to be alone now Grewer et al 1981 Exercise Typology for Develop ing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p 90 参见 现代 外语 1994 第 1 期 这是张德禄先生为论证语篇的接应机制而进行 语篇分析时列举的两个例子 它们都是从原著中选取 出来的 在上下文中张先生都明确指称其为 语篇 那么 从语篇概念的角度看 它们与原著是怎样一种 关系呢 就这个问题 笔者曾当面请教过他 他的看法 是 语篇有层次性 以上两例应看成是原著语篇的一 部分 按照张先生的观点 似可做以下推演 如果把一 原著 原语 看作是一个大型语篇 那么 它还可以切 分成若干层次的语篇 如次型语篇 中型语篇 小型语 篇 微型语篇等等 黄国文 1994 19 也明确地提出过语篇的层次性 问题 单词 短语 句子 句组和语篇是处在不同层次 上的 一般说来 语篇是篇章结构中的最高层次 句子 是最低层次 如果语篇是本书 那它的结构层次就往 往是 编 或卷 篇 章节段句 然而 他是从 语义结构还是从语法结构的角度划分的 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是与胡 张两位先生相同的 即同一语篇 一 部小说 一本书等 可以切分成若干个不同的层次 不 过 稍加对比 我们即可看出三人的观点是不尽相同 的 张德禄从语义的角度着眼 认为同一语篇内可包 含不同层次的语篇 胡壮麟则认为 同一语篇 如一部 小说的三部曲 的章节也可以是语篇 而黄国文是把 章 节 段 句等看成是同一语篇 如一本书 的不同层 次的结构形式 3 2 其实 章 节 段 句并不是语篇的形式标记 如果说语言交际中客观存在着某些单句 单段之类的 语篇的话 那也只不过是语篇的内涵 意义 与其外延 形式 的重合而已 如前所引四个语篇实例 它们都 不是章节 有的甚至也不是段落 而是其中的一部分 19 它们之所以成为语篇 是因为具备了韩礼德语篇定义 的基本要素和特征 语篇的界定应该从语义结构而不 是语法结构的角度着眼 因为语篇首先是一个 意义 单位 其形式的大小或长短是由意义的简单或复杂 而决定的 但只要具备了以下一些基本特征 如结构 上的衔接性 句际间的逻辑性 意义上的完整性 语义 上的连贯性 交际功能的独立性 与情景语境的一致 性等 任何长度的口头话语或书面文字都可视为语 篇 这就是我们对语篇概念的基本定义 3 3 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核心思想的一个基本 命题是 人们实际使用中的语言的基本单位不是词或 句这样的语法单位 而是表达相对地来说是完整思想 的 语篇 text 胡壮麟等 1989 这一命题为我们 理解语篇的层次性和相对性提供了理论根据 语篇 在人们的语言活动中 只是不同于词或句这样的语法 单位的一个基本交际单位 也就是说 人们是通过一 个个的语篇来完成语言交际的 换言之 人们一切听 得见 口头的 看得着 书面的 的言语活动的最终产 品形式 口头话语或书面文章都是由若干个处在 不同语义层次上的语篇构成的 由于语篇表达的思想 的完整性是 相对 的 这就决定了其形式的完整性也 是相对的 不定的 一成不变 结构划一的语篇模式是 不存在的 因为 我们的语言活动是丰富多彩的 语言 用途也是千变万化的 由此产生的多种多样的情景语 境又决定了语篇形式的变化无穷 据此我们才可以对语篇的层次性建立正确的认 识 才不难理解前面引用的四个例子何以称为语篇 它们对原著而言 是处在某一层次上的语篇 但由于 它们表达了相对完整的思想 也就具备了相对独立的 交际功能 因而 一旦脱离原作 也可以作为独立的语 篇而存在 再如 各类考试中的阅读理解短文 大都是 原作或原话的一个部分 它们之所以被作为独立的语 篇加以使用 也是因为它们表达了相对完整的思想 具备了相对独立的交际功能 3 4 当然 人们的一个言语活动使用多少个语 篇 要取决于交际的目的 内容 方式 对象 语境 时 空等诸多因素 有的少些 有的多些 因而 不能笼统 地不加分析地把每一个言语活动的产品都看成是 一 个 语篇 这一点我们已从胡壮麟先生那个语篇举例 中得到佐证 一部由三部曲组成的包括其中的章节都 可以是语篇的小说 该有多少个语篇 前引四个语篇 研究的实例都是从原著中选取的 这就说明 那个原 著已不止是一个语篇 再如 像 聊斋志异 一千零 一夜 安徒生童话 之类的作品 也是由若干个 而 不是一个 各自独立的语篇组成的 推而言之 在语言 交际活动的海洋中 类似的实例是不胜枚举的 分述 若干不同方面问题的长篇演讲或报告 有多人发言的 讨论会及其纪要 多场多幕的戏剧 连续剧及其剧本 多章多回的长篇文学作品 大型文集 选集 多卷多编 又各有成千上万个分类条目的工具书等等 3 5 至此 可以得出结论 语篇具有层次性和相 对性 这有助于对语篇理论的完整认识和准确把握 使得我们在对人们语言活动的过程及其最终产品形 式 无论是口语语体还是书面语体 从语篇层 次上加以研究时 就可以据此区分是由一个还是多个 语篇组成的 只要我们对语篇的概念 特征 结构 要 素 功能 作用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 进行这样的区分 就不会是困难的 特别是在对大型语言活动的产品进 行语篇分析 理解 教学或翻译时 也就不会无所适 从 难以入手 结束语 以上对有关语篇研究几个问题的探讨 虽然是初步的肤浅的 但也是不容忽视的 在这几个 问题上统一认识 达成共识 无疑对语篇理论的具体 应用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参考文献 1 Halliday M A K and Ruqaiya Cohesion in English M London Longman 1976 2 Wolfgang U Dressler Current T rends in Text linguis tics M Walterde Gruyter Berlin NewY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