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失传的土釉烧造山西兔毫工艺价值研究.docx

第 30 卷第 6 期2013 年 12 月晋 中Journal of学 院 学 报Jinzhong UniversityVol.30 No.6Dec. 2013恢复失传的土釉烧造山西兔毫工艺价值研究王向阳（晋中学院 美术学院，山西 晋中 030600）摘 要：兔毫釉，亦称兔毫斑纹釉。兔毫斑纹釉是指在黑色釉或黑褐色釉层中呈现的一种均匀细密的状似兔毛的釉。“土釉”即以大自然中的黄土为主，配以草木灰风化岩石粉末而成的釉， 亦即自然物配釉，是我国古代的一种配釉方法。土釉配制兔毫釉的方法及烧成，其过程本身就非 常有价值，是了解我国古代制作瓷器的一种重要手段。恢复传统土釉烧造技艺，是当代美术工作 者必须承担的重要责任。关键词：兔毫釉；土釉；化工釉；失传；价值中图分类号：J316文献标志码：B文章编号：1673-1808（2013）06-0117-04在中国陶瓷历史长河中，黑瓷一直伴随着陶瓷的存在而存在。早在两千年前的东汉，黑瓷在今天 的浙江已有出现。浙江的上虞、宁波、绍兴及永嘉地区，是黑釉瓷器的发祥地。黑釉瓷器集中出现，与当地的土质有关。浙土含铁高，是生成黑瓷的首要条 件。而地处黄土高原的山西有配黑釉的主要材料黄土，自然也就有了烧制黑釉的便捷条件。山西历来 以烧造黑、白瓷而闻名。自北而南著名的窑口有：大 同窑、浑源窑、孟家井窑、介休窑、霍州窑、平阳窑 等，这些都是烧造黑、白釉瓷器的著名窑口。尤其黑釉瓷器品种丰富，如：黑瓷（亦称乌金釉）、黑釉铁锈 花、茶叶末、兔毫、油滴等，都是各大博物馆的重要 藏品，如上海博物馆就收藏有浑源窑的油滴盏。一、兔毫釉及其成因兔毫釉亦称兔毫斑纹釉。兔毫斑纹釉是指在黑 色釉或黑褐色釉层中呈现的一种均匀细密的状似 兔毛的釉。这种釉色以黑色或黑褐色釉为底，其间闪现出黄褐、灰、白、青、蓝乃至金黄等混合而成的 各种色彩。若施以水，各种釉色便呈现得更为清晰， 与其他釉色相比，独具一格，十分美观。这种釉色民 间多称为“金兔毛”“银兔毛”“黄兔毛”“蓝兔毛”等等，一般统称为兔毫斑。兔毫斑纹盏釉水也是自上 而下渐厚且下垂，口沿内外釉层多薄，呈黑色或赭黄色，近圈足部的釉多垂流成滴珠状。宋代福建建水一带烧造的史称“建窑”，除汝、钧、官、哥、定五大 名窑为皇家御用窑外，建窑中的许多好作品如兔毫、油滴是供皇室御用的，底部多刻有“供御”字样。建窑生产的茶盏称为“建盏”。北方窑如磁州窑、定 窑，山西的许多窑烧造的兔毫、油滴由于与建窑的材料及烧成气氛不同，建窑用还原焰烧，北方基本 用氧化焰烧成，北方的一般称之为华北兔毫、华北 油滴。但北方兔毫、油滴作品据考证出自北宋年间 的很多，而建盏基本是南宋的，由此推测可能是由于金人入侵，北方的工匠南迁，利用当地材料，用相 同的手法制作而成。其工艺及烧成方式基本相同， 只是胎、釉配方，即自然物材料中某些元素含量略 有不同而已。由于宋代斗茶之风兴盛，黑釉茶盏广为流行， 蔡襄茶录在论及斗茶的茶盏时说：“茶色白，宜黑 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恊之难冷，最为要用。他处出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 茶盏在使用前，用火微烤，由于胎含铁，久热不凉， 使得茶温常保，茶之表现上佳。而宋斗茶习俗，借黑 釉易观之。兔毫釉是黑釉的一种结晶釉，起初为偶然烧成，后被窑工发现并逐步掌握。它的形成原理 复杂，是釉中的铁元素在 1 300 高温下形成的收稿日期2013- 10- 13作者简介王向阳（1975- ），男，山西临汾人，晋中学院美术学院，助教，硕士，研究方向：陶艺与公共艺术。117王向阳恢复失传的土釉烧造山西兔毫工艺价值研究“树枝状”结晶。有文献记载，在宋代，“油滴价值五千匹绢，兔毫三千匹”。目前市场上的兔毫盏也是品 茶人士喜爱的产品。兔毫、油滴是在黑色釉前提下寻求的变化，被文人赋予其文学含义，遂即变成千古乐事，精品被奉为国宝。日本很早就把兔毫、油 滴、曜变定为国宝，视为拱璧。兔毫是一个非常文学化的名称，兔毫釉的形成为非人工因素，依赖天成；但人工可以凭借经 验干预，让兔毫作品异常优美。它的形成是在高 温下，釉中离得近的铁元素逐渐向某个点聚集，形 成大点，如水中气泡般慢慢向釉表面浮起，在约1 2701 330 高温下釉面玻化，铁的结晶体垂流 而形成短线，随着温度及窑炉气氛呈现出褐色或 金、银色，与黑色底釉交相辉映，极具特色。国古代的一种配釉方法。古代中国无物理、化学体系，工匠们大都凭经验配釉。古代窑口的建设一般 是在具备有水、燃料、陶瓷泥、釉料的地方，就地取材，因而地方特色浓郁。现代瓷器的烧制，常常是根据需要从四面八方调集胎土然后配制而成。因此， 产品地方特色越来越被弱化。古人烧瓷，配方主要靠口口相传，但由于战乱、历史变迁、社会变革等原 因，配方易失传。配制土釉的材料为纯天然物质，又 在高温下烧成，安全、无毒害，属“绿色环保产品”。 釉中富含铁、镁、钾等微量元素，对人体非常有益。兔毫釉在宋代烧造达到顶峰，后至元末失传，明、清 至民国只是偶有出现，但基本都不是能够人为控制 的了，成了“窑变釉”。虽然自上世纪 60 年代开始个 别老专家、老艺人开始恢复烧制，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基本失传的工艺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恢复。 “土釉”与化工釉烧成后的最大区别是：由于土釉含有许多有机物质，如草木灰等，在高温下许多有机物质易烧尽、气化，并挥发出来，烧成后在釉中 又检测不到，但这些有机物质在釉中起很大作用， 类似催化剂，参与某些元素起反应，或生成其他物 质，这个作用非常重要。它的结果使得釉色变化丰富，釉中气泡密集自然，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这 也是为什么古代瓷器与现代瓷器相比，古瓷釉面的 釉色丰富程度、釉中气泡率、釉质肥润程度是现代 瓷器永远达不到的。以兔毫釉为例，化工釉的短线呈平面化，只是在釉面表层，而土釉兔毫的短线由 表到里层层堆叠呈立体效果。这也是古董界鉴别新 老兔毫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而特征恰恰又反映了 制作过程。三、对恢复烧造土釉兔毫的实践“土釉”这种配釉方式及烧成是非常重要的非 物质文化遗产，是我们研究、继承、恢复古老文化的 重要课题。山西窑产品不仅仅限定在茶盏上。观复博物馆收藏的兔毫纹黑釉梅瓶，肩部明显呈现兔毫 状纹理，目测与建窑兔毫釉色成因一致。在某种接 近的烧造条件下，结果也一定趋向一致，只不过山 西的工匠们没有有意识地将其作品类型化，继而商品化，所以今天能看到的兔毫作品，只有建盏名正 言顺，其他都有借光之嫌。这也正是我们需要做好 山西土釉兔毫的原因：要让老祖宗的优秀作品发扬 光大，使人们对山西的陶瓷有一个新的认识。目前，国外研究兔毫、油滴的学者也很多，并取 得了一定的成绩。日本、澳大利亚做此研究的论文图 1 金兔毫二、化工釉与“土釉”的区别自西方化学体系形成，化验成为主要手段。通 过检测瓷片中的元素成份进行逆向测绘原理，由结 果（即釉中元素比例关系）配釉，就是现代工业广泛 使用的“化工釉”。例如：配化工兔毫釉，其基础配方为：一定比例的氧化铁、氧化锰、石英、长石、氧化钾 等，而所有这些无机材料都是直接在化工市场购买 配制而成。化工釉优点是配方稳定，易掌握、易烧 成、易批量化、工业化。缺点是釉色变化少，釉色呆板、釉层薄。由于元素配比比例或化工提纯问题，釉 中或含有某些有害物质，现代食用器釉色便有了国 家安全检测标准。某些微量元素有了范围区间。化 工配釉方式更适合于大工厂及学校教学使用。“土釉”是以大自然中的黄土为主，配以草木灰 及风化岩石粉末而成的釉，亦即自然物配釉，是我118王向阳恢复失传的土釉烧造山西兔毫工艺价值研究和实物不少，尤其日本，受中国文化影响较深，茶文化兴盛，茶器需求量大，兔毫釉的研制较早较专业。日本称黑釉兔毫、油滴为“天目釉”。名称的来源是 因为宋代时兔毫、油滴等从我国浙江天目山传往日 本，日本人以为是在天目山所制，故称天目釉。目前 国内以土釉烧造工艺、用当地材料烧兔毫、油滴的，有台湾的江又庭；而福建的李达以及蔡炳盛三兄 弟，恢复了建窑兔毫。四、恢复烧造土釉兔毫失传工艺的价值科技价值：确立土釉配方的量化，使古代的土 釉配方靠经验配制变得基本可控。釉料中的元素含量通过化验可准确得知，烧成后通过瓷片检测又可以知道元素含量的变化值，以及对最主要的有机物 质参与烧成过程起了什么作用，是否会生成其他物质等等，从而能够建立起比较标准的、科学的土釉 配方数据。历史文化价值：确立文化传承的问题。山西兔 毫釉由宋元的兴盛到明清的没落直至失传，如果不 保护、不继承，山西兔毫釉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恢复兔毫釉工艺，作为非物质文化的传承而一代代继 续下去，将对山西陶瓷做出很大贡献。经济价值：以福建建窑土釉兔毫盏为例，好的产品动辄三、五千，大师级的一万以上，如宜兴大师 的紫砂壶一样，成为许多喝茶人士认可、追求的奢 侈品。如果山西土釉兔毫产品能够出现，那么必将带动当地的文化产业或通过旅游扩大影响，提升当 地文化品味，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商机和 产生的经济价值将是难以估量的。地理价值：山西从南到北文化资源丰富，地方窑的影响会带来各地参观旅游的人对地方的关注， 可以推动促进当地自然及人文文化的交流。民俗价值：宋代的兔毫产品曾作为皇家御用器 在历史长河中写下了重重一笔，后期随着生活方式、饮茶习惯的变化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但在民间 日用生产中断断续续地一直使用到今天，在众多民 间茶人心中仍有很高的地位，作为今天的民俗产 品，同山西剪纸、面塑、版画、锣鼓一样，作为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着重要的价值。哲学价值：笔者为恢复土釉兔毫经历了漫长艰 辛的探索实践过程，从中深刻体会出中国的一种哲学思想：道法自然；环节缺一不可，过犹不及以及对待事物认真严谨的态度。古人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 低下的条件下，在工具、窑具都不发达的情况下而能生产出如此好的作品，这种精神是我们现代人在 快餐文化背景下，在浮躁的今天更应该努力学习和 继承的。宋瓷与宋画是那个时代艺术的巅峰之作，而兔 毫、油滴无疑就是黑瓷王冠上的一颗明珠。宋人通 过在生活中发现、总结、归纳，让看似死板的黑瓷变得生机勃勃，充满生命活力，这种美学追求深刻影 响到了后世的陶瓷文化。119图 2 褐兔毫为恢复山西土釉兔毫这一濒临失传的珍贵文化，笔者通过多年研究，并请教陶瓷行业的著名专 家水既生先生及山西洪洞万安镇烧黑瓷老艺人林 明、介休洪山民间艺人张师傅，基本恢复了山西土釉配制兔毫釉的方法及烧成。以下是整个制瓷过 程：（1）选黄土、草木灰制釉：黄土要粘，含沙要少； 野 草 为 狗 尾 草 和 蓬 草 按 1 1 混 合 烧 成 灰 ，以3100 配入黄土，搅匀使用。（2）选胎土：以山西榆次、阳泉、临汾的白甘土为主，再加入 13 黄甘土 制坯，拉坯或注浆均可。（3）修坯：要注意修足，足要 微高有利于手抓，口沿要薄。（4）上釉：浇釉喷釉均 可 ，但 釉 层 要 厚 ，约 2 毫 米 。（5）烧 成 ：需 烧 到1270 。开始要慢烧，以每小时升温 6070 ,约 需 3 个小时烧到 200 ；中温阶段：每小时升温100120 ，约 需 5 个 小 时 ，从 200 烧 至800 ；高温快烧阶段：每小时升温 200240 ， 约需 1.6 小时，从 800 烧至 1200 ；烧成阶段：每分钟 3 ，烧至 1270 ；并保温 20 分钟。停火。从配釉到烧成，各个环节都需要精准掌握，其过程本 身就非常有价值。这个过程与化工配釉、烧成有着本质的不同，是了解我国古代制作瓷器的一种重要 手段。王向阳恢复失传的土釉烧造山西兔毫工艺价值研究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科技如同双刃剑，既带给我们方便，快捷，也使得许多物质质地发生改变。曾经的原始村落，曾经的生活方式也只是成为旅游 景点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而古代纯自然的古老 的技艺尤显珍贵，再不保护，它们就只能成为博物 馆中的文物了，所以，能够恢复传统技艺是我们美术工作者的重要责任。因为只有继承才有可能创 新，这也是艺术的生命力之所在。参考文献1马未都.瓷之色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11.2林蔚文.茶盏在日本的传播J.藏品，2012（8）：99.图 3 兔毫釉局部（编辑杨乐中）（上接第 97 页）环环相扣。但从根本上来说，关闭信息接收机制，提 高普通民众对传销的免疫力，才是一种最彻底、最 “治本”的方法。7孙维张，刘富华.语言学概论M.吉林：吉林大学出版社，1996.8夏年喜.逻辑学、语言学与信息科学J.安徽大学学报，2006（2）：44-47.9杨玉书.奥斯汀：语言现象学与哲学M.北京：商务印书 馆，2002.10叶慧.汉语虚假言语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