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别墅.doc

破旧的别墅（独幕剧）时间： 秋天 黄昏人物： 他 她（一）他：（带着一种好奇心环视着）这房间多么可怕一个人都没有，可是门却开着。我再来把一切检查一遍。（摸出信来）“设计科科长安得列夫工程师：你的母亲病的很重。我是她的亲近的女朋友，我正巧有事到这里来，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如果想知道详细的情形，请你今天来。你来晚了是碰不着我的”又有这签字，又有这地址但是这里谁都没有 （二）她：是你吗？他：一点也不错是我她：你来了吗？他：这话我该怎么理解呢？ 一是的 大概我是来了吧她：（微笑）对不起，我净问你蠢话我突然见到你，由于出乎意料之外，我惊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这里的门到是很优待客气，是开着的，不过开得太大意了。她：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要保藏，再没有什么人住在这屋子里。这是我朋友的私人别墅，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秋天，他们都搬到城里去住了。他：可是你呢？她：旅馆都满客了，一个房间我都找不到，所以朋友暂时让我寄住在这里。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那么，要问你一声好，工程师安得列夫。他：好吧，我也问你好，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你的名字我说得对吧？她：对的。他：为什么你这样注意看我呢？她：因为我要仔细地看看我的女朋友，有一个怎样的儿子。他：那么，你觉得他怎么样呢？她：不错，很不错他：谢谢你她：你在女人面前一定很会使手段对不起，我还没有请你坐呢。他：谢谢。我母亲怎样了？她：并不怎么严重，慢性肋膜炎。他：她只是写信告诉我说，她稍微着了点凉。她：她不愿意使你挂心。况且，手术什么的，一切经过都很良好。他：你时常见着她吗？她：我们是职业不同的人，她是医生，我是演员，但是近来我们很近亲。那么，你是那样的他：哪样的？她：这样的没有什么你是这样一个使人十分满意的有名的工程师安得列夫，飞机构造师，构造的那些飞机，飞翔全世界，为我们国家宣威扬名！他：你把这说得多么高兴啊。 她：对不起，我是一个有些麻木的人，但是也有些东西，能使我惊喜。他：这是很好的，在生命中，是应当善于惊喜的，并且应该有什么足以惊喜的东西。她：你是一下班就到这里来的吗？甚至于没有回家一趟吗？他：是的你看，连皮包都带在身边。我要赶紧来看你她：你是这样一个可爱可敬的儿子，真该向你致敬。 哎，我们相互熟识了。他：我们相互熟识她：你口袋里那鼓起的是什么玩样儿？好像是手枪吧？他：正是手枪。她：你随身带手枪吗？为什么？他：我是在秘密部门工作的，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我时常要带着放文件的皮包。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为了防止万一起见，所以总带着手枪。她：难道你现在也随身带着秘密文件吗？他：现在也带着。她：（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思想吗？他：什么思想？她：非常没有礼貌的思想，我突然很想和你亲个嘴。他：亲嘴？她：是的，我很爱你，你的微笑很迷人。他：（很难为情的）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话。她：你一定是很被人爱恋的人，女人们一定把你捧在手里吧？他：我太重了，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她：噢，她们这点力气是有的。她们知道做这事情的各种方法，即使男子重得和大象似的也无妨。无论怎么样，她们都会的。他：我们的妇女还会做许多别种事情，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她：不是的，你真可爱你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你是一个小白脸。他：说实在话，我真难为情她：这里的环境是这样是一个郊外的别墅这样安静窗外是这样的秋天当然最意外的思想和欲望，就会禁不住地出现你的手枪上了子弹没有？他：当然上了子弹的，你为什么问这个呢？她：随便问问罢了。我想，上了子弹的枪，随便放在口袋里，你怎么不害怕呢？因为可能发生不幸的事情啊。他：我很小心的，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她：对不起在这些问题上，我是一个多么没有经验而又是怕事的胆小者啊。他：（笑着）你别怕，手枪不会自动放射的。（将手枪掏出来，握在手里）她：呀，请你拿得离我远点儿，我一生一世从来没有亲手拿过真枪。他：什么枪？她：什么枪都没拿过，只拿过戏院里当道具的假枪。虽然现在拿枪很时髦的，妇女们都会开枪。他：这不但是时髦，而且是必要她：那么，你把手枪给我瞧瞧看。请你把它给我放在手里拿拿看。他：好吧，看没有经验的人怎样第一次手里拿枪，倒是很有趣味的。她：这一定是很可笑的尤其是胆小的人拿，你的枪是什么式的？他：白朗宁。拿去吧，（交手枪）可是不要碰枪栓啊。第三场她 （很不坚决地接了手枪）真可怕。（短时的哑场。她迅速地站起来，严厉地）现在我们来谈点正经话吧。他 什么？她 玩够了。坐在原地方，不要动。（拿手枪对住他）他 （镇静地，坐下）别这样开玩笑，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拿着枪不是闹着玩的。她 噢，不是，我的朋友，我不再开玩笑了。最要紧的是你的皮包。（她把皮包从沙发上拿起来）他 （正色地，但还不失镇静地）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请你别开玩笑吧。把皮包放下，里面净是重要的文件。她 （严厉地）我就是需要这些文件。唉，固执的家伙你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 你跟我闹的太不像话了（站起来）她 （严厉地）往后退，坐下，假使你敢站起来，我便开枪打你，像打一条狗似的。他 （仍旧坐下，很慌张）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她 我是这样的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 正如你像中国皇帝一样。啊，这么固执的人，你以为人家真给你带来母亲的口信了。好吧没时间再做无意义的浪费了。所以我们来正经地，平心静气地谈谈吧，并且只谈实际的事情。你先听我说。他 你发疯了。她 这一点马上就有分晓，所以你先听吧。第一，我不是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第二，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你的母亲。我只弄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因为我奉命要取得你的皮包和你这个人。他 我这个人？她 是的，我们需要你。他 你们是谁？（站起来。惊住。）她 这话以后说好了。坐下，听见没有，坐下！（他坐下）你以为我们是谁，为什么我们要你，都不难猜想。我想你是常看报纸的，报纸上这些事登得很详细。所以你要替我们工作。他 我现在一叫喊，就有人到这里来她 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我们是故意挑选这个地方会面的饿，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你还是不做声的好。我把钱币抛在空中，钱币飞着，我也能开枪打中它。你当心，不要被我打中脑袋。（看见他紧握拳头）手举起来！（严厉地）我命令，手举起来假使你要活的话（他举起手来）哎，还是这样好些，活的希望多一点。他 （恐怖地）你是谁？她 你会明白的，现在反正都一样。事情了这样的文件，他们决不会饶恕你，反正要逮捕你。我们还会给你火上添油，我们会通知那应该通知的人，说你是自愿把这些文件卖给我们的。他 卖给你们的?.她 此外还有生命，这都在我们手里。假使你跟我们工作，我们就把这些文件都还给你。他 你们能还吗？她 可是，我的亲爱的，你可别想狡猾，这对于我们是行不通的。预先要把所有文件都抄一份副本，晚上你就可以把他们都收回。无论谁也不会知道。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重重地酬谢你，给你钱。他 （很快地）什么钱？她 （机械地）德国钱。（觉得说错了话）啊，你已经注意起实际问题来了这是好兆头原来你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固执。他 他们逮捕我要杀死我她 没有这么快。在这时候，你来得及逃到外国去，在外国银行里，在你的名下，将要新开一个户头。他 你是要毁灭我.她 我们可不在乎毁灭几个人。你在反对我们的时候，你的生命，我们并不重视。所以你最好是拥护我们。（喊）手举起来！把手一直举着，听见没有！现在你写一张条子给我吧。他 什么条子？她 附在这些文书上的条子，和收到酬谢金的收据，条子应该是诚实不假的。假使你要活命的话，那就亲手写这张收条，这条子会使你完全和我们发生关系。他 什么也不写。她 那么今天就是你一生中最后的一天。你有自来水钢笔没有？他 我什么也没有她 我的笔给你写，（摸出笔来）拿去。（走近他，把钢笔递给他） 这时他猛叫出三个字来：“看后头！”她突然转过身去。于是他向她纵身冲去，从她手里夺下手枪。第四场他 （拿手枪对着她，叫道）手举起来！ 她很惊慌，一霎之间，机械地举起手来，但是很快地她便能支配自己，开始高声而快乐地大笑。他 （奇怪）你笑什么？她 （通过笑声）你你以为这是当真他 什么?她 亲爱的可笑的傻瓜你吓得这样,可怜的(大笑)他 你说什么?她 大孩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和你开玩笑吗?他 开玩笑?她 我不单开了玩笑,而且我还排练了一遍.他 排练什么?她 排练我的新角色.因为我是女演员，在一个新剧本里，我饰演一个女间谍。他 （不信）不对她 （快乐地）我简直把剧本中所有的台词都背出来了，并且奇怪得很，你回答我的话，几乎就是我对手所说的话。他 你骗我。她 演戏必须真实，只有真实才能使人相信。生活是最好的实验。除此之外，我是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这环境是很适合于做这种实验的。事实证明，原来你并不是很坚强，很勇敢的人。（笑）他 （有些难为情）不对我反正什么也没有写给你。她 可是这还说不定。你承认无论如何你是很害怕了一场吧(走到他跟前)他 (后退)别走过来她 (笑)你吓得还没有恢复呢,可怜的.他 把皮包给我.她 请吧。你紧紧地拿住吧。他 （失惊地）我不明白你做得太奇怪了你真是开玩笑吗?她 我的大傻瓜,我现在来给你一封信吧.他 什么信?她 你亲生母亲写的,让我带来的信.(走开)他 你上哪儿去?她 啊呀!你已经吓得我一步路也不能走了。（笑）可是我总得拿出信来呀。那信就在沙发上那个钱袋里。（她拿起钱袋，掏出一封信）拿去。他 真的吗？她 她还请我亲亲呢呢地吻你。请你注意，我是要吻你的。假使你愿意的话，我们一同上内政人民委员会去。你可以在那里查询我的身份。（笑）这倒是很有趣的。他 是的，这是母亲的信不错(已经比较信任)呵，总算放心了。她 那么，你把你的手枪拿开吧，你会不知不觉地打我一枪的，因为你太受刺激了。他 好的。（坐在桌子跟前，把手枪放在桌子上，用另一只手按着它，扯开信封）她 （正色地）闲话少说，我应该责备你一顿。现在是说正经话。他 责备什么？她 亲爱的，你难道可以这样大意吗？你怎么可以带着秘密文件来会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并且还是在郊外他 因为我着急我以为母亲的病一定很重。她 你是一个苏联的工程师，不能这样大意。他 （很难为情）我实在很害臊我这样的懦弱她 没有关系,各人有各人的弱点。可是你从我手里夺下枪，倒是很有劲的。他 这里是这样安静可怕她 不错这是幢被人遗弃的房子很宁静窗外又是秋天开玩笑的那个思想在我脑袋里完全是突然出现的.但是,凡是熟悉我的人,并不奇怪。我是一个稍微有些疯狂的人。我会想出各种恶作剧来。（笑）他 （把信扫阅一遍）现在你要骂我懦弱，胆小了并且还要讲给我母亲听她 别说蠢话吧，我不相信有心有铁石的人，你是正常的人。他 我做得又笨又惊慌她 （快乐地）没有关系，你只要在将来谨慎点就行了，现在谨慎是必要的。他 我母亲真没有什么危险吗？（把信放下）她 没有什么危险，她已经快能走路了。（又突然笑起来）他 你又笑什么？她 我脑袋里突然又出现一个可笑的饿思想。他 什么思想？她 现在，假如我再向你要枪，你就不会给我了。他 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不要说这话。她 那就是说，你还不相信我，是吗？不过我是被好奇心所驱使罢了。他 我相信你。她 那为什么不给我呢？他 不要说这话，我求求你。她 我很喜欢分析这种东西，我不过是有兴趣来判明一个人的心理状态罢了，尤其因为我是一个女演员。究竟这里是什么起着作用，我们一同来实验着分析一下看。假使这是谨慎，为什么刚才一下子就没有这种谨慎呢；假使这是惧怕，那么你还是没有相信我；假使这是惊慌的心还没有安定，那么也是不相信我。我来把手放在你的手上，并且放在枪上。（把一只手放在他按着桌上手枪的手上）他 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把手拿开。她 （和正经地）一会儿，不过是玩玩罢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害怕吗？更加强了不信任吗？他 我觉得很不好过，不知道该怎样好。你把手拿开不吧，让我把手枪放在口袋里吧。她 你已经心慌了，是吗？他 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我求你她 等一会儿.哎!(好似很偶然地用一个很大意的动作,把皮包从他的膝上推落下去,他机械地赶快弯腰拾取.她急忙夺了手枪,跳开几步)第五场他 (叫喊)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她 （命令的叫喊）举起手来！举起来，否则我开枪了。他 （机械地举起手来）安娜.贝尔多丽陀夫娜，我求你不要这样。这里不是分析心理学的实验所，把手枪还给我吧！她 不，我的亲爱的，你再也得不到手枪了，你再也不能用突然的叫喊来骗我了。（严厉地）皮包！（从他手里抢下皮包）他 我现在一点也不能明白，你究竟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她 那么你的声音为什么这样发抖呢？撒谎！你一切都明白的，你现在就写条子吧。他 那么这是事实在在的真事吗？她 请你明白，我们要重重的酬谢你，并且几乎没有丝毫危险只要抄录一份副本，我来数一二三，我平常数到三字总要开枪的。你不要怕，请你相信，跟我们工作的不是你一个人。他 （很快地）格列尔也跟你们工作吗？她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奇怪得甚至于倒退了）他 我有时候觉得，他像和什么人有关系，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觉得不过究竟和谁有关系,我却不知道她 噢,对付他可简单多了。他是德国种，他也像我们一样仇视苏联。他 华西里叶夫工程师呢？波尔拖夫呢？（放下手来）她 他们还没有跟我们工作，他们不肯自动投降，但是我们也会把他们抓来的，我们要强迫他们跟我们工作。（叫喊）举起手来！把手举着，听见没有！他 （又举起手来）那么我母亲的信，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呢？她 我们是从你家的信箱里拿来的，因为信箱没有锁。但是以后你要谨慎些，我们是不容许这样疏忽的。他 （很快地）机械师彼得洛夫斯基呢？她 什么？他 他也跟了你们吗？她 不。你们设计科里，暂时只有格列尔一个人。对不起你好象是逼我的口供，谁给你这样权利的？他 一个人做起来可怕我怕你们她 噢，你不是一个人，格列尔要帮助你，然后还有别人也要帮助你。他 你要把我怎么样呢？她 我给你赚点外快钱。你只和我一个人保持联系。他 但是你会被抓住.被逮捕的。她 哼，不会的，绝不是这么容易的。内政人民委员会的阿诺兴，像狗追野鸟似的追着我，我是知道的。但是他是没有办法抓住我的。不行！我不是那种用赤手空拳就可以抓住的人。假使你在什么时候碰见这位阿诺兴的话，你就告诉他，他还是小娃娃。你可以用我的名义转告他。第六场他 （突然很镇静）好吧，我转告他。（把手放下）她 （叫喊）你为什么把手放下？举起来！他 （安静地）要抽支烟。（摸出烟卷，给她一支）请抽烟。她 （叫喊）举起手来。否则我要开枪了。他 （安静地）你要开枪，枪可不肯给你开。（抽烟）她 什么？他 这只手枪没有上子弹。你知道不，我早晨忘记上子弹了她 （迅速的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