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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国际经济法与国际商法的关系【摘要】国际经济法与国际商法之间的关系如同国内的经济法和商法之间的关系，在国内外学术界存在着大量的争论。在我国加入WTO以后的今天, 明确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关系，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本文试图从两者的概念、渊源、调整对象及所属法律部门之间的关系来阐述两者的关系。 【关键词】国际经济法；国际商法；调整对象；法律性质； 随着国际经济法律规范的大量出现, 国际经济法与国际商法的关系成了国际法学界奋力探究的重要问题。如同国内的经济法和商法之间的关系一样，对于国际商法和国际经济法的关系在国内外学术界也存在这大量的争论。特别是对于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是否应该合并以及国际商法是否应该向国际经济法一样独立成为国际法的第四个部门等问题是国际法学界争论的焦点。笔者以为要回答这两个问题，首先应明晰两者的概念。一、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概念对于国际经济法的概念，国际上和国内都学说不一，总的来说，可归纳为广泛和狭窄的两种概念：一是广义说1。该学说认为国际经济法是调整跨越一国国境经济关系的法律，其范围包括一切关于超越国界并涉及任何经济利益的交易和交往的法律规则和制度，它不是国际公法的一个分支，也不是其他任何法律部门的组成部分，而是与国际公法、国际私法和所有国内法律部门并行的独立法律部门。主张这种概念的法学家一般认为，国际经济法是国际社会中经济关系和经济组织的国际法规范和国内法规范的总称，他们打破了法律各部门之间的界限，强调法律各部门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渗透。这派国际经济法学者特别着重从各种有关法规的综合的角度，研究实际的法律问题，对实际法律工作者来说，较切合实用。二是狭义说。该学说认为国际经济法是国际公法的一个特殊部门。凡国际贸易、经济交易中涉及的私法问题(如国际货物买卖合同等)和国内法问题（如关于进出口管理的国内立法等）都不属于国际经济法的范畴。这派学者比较注意国际经济法的理论体系的研究。随着国际经济交往的日益发展，目前我国国际经济法学者在实践和理论中逐渐认识到广义国际经济法理论的现实性和必要性，将该学说确立为国际经济法的一个通说。对于国际商法的具体含义，学术界存在三种观点。一种是狭义说。持此种观点的学者认为, 国际商法是调整国际商事交易和商事组织的各种关系的法律规范和惯例的总和。它所调整的是公司、企业等商事组织之间平等的商事交易, 法律渊源只有国际条约和国际商事惯例。如英国学者施米托夫认为: 国际商法是调整国际商业组织间在私法范围内进行的国际商事交易的法律, 它既不同于国际经济法, 也不从属于国际私法;国际商法的渊源主要为商事惯例和国际立法; 国际商法建立在国际商业中普遍采用的做法和世界各地商人们的共同意识的基础上。第二种就是所谓的广义说。根据广义说的观点, 国际商法是调整国际商事关系及相关关系的各种法律规范的总和。这里的国际商事关系是指某种商事关系, 无论主体是个人、法人、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 只要这种商事关系的当事人分属于两个以上不同的国家或国际组织, 或其所涉及的商事问题突破了一国国界的范围, 就属于国际商事的范畴。因此, 国际商法并不局限于某一特定的法律规范或法律部门, 它的内涵以传统的国际贸易法为主, 其外延早已打破了国际法体系和国内法体系、公法和私法的划分, 而涵盖调整国际经济交往的多个环节、多个领域的法律规范。可见, 根据广义说的观点, 国际商法的调整范围较宽, 主体较广, 涉及的法律规范具有多重性, 因而其与广义国际经济法的界限不甚明显。第三种就是折衷说。有学者认为, 国际商法是调整国际商事交易和国际商事组织的各种法律规范的总称。其渊源包括国际条约、国际惯例和国内法。这种折衷说的观点在国际商法学界逐渐成为主流学说。目前我国国内关于国际商法的定义也有多重不同说法，学者公认国际商法的定义是,“国际商法是调整国际商事交易和商事组织的各种关系的法律规范的总和”。因此,国际商法调整的是国际商事关系这一特定的对象。二、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区别（一）从法律性质角度看两者的区别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在法律性质上的区别主要是从大陆法系的思维模式中反映出来的。众所周知的是，英美法系和大陆法系两大法系法学家们有着不同的法律思维模式,这导致了在法律部门的划分上采取了两种不同的思维。大陆法系法学家们的法律思维模式的特点是从抽象到具体, 反映到法律部门划分的进路上,是以先前已经存在的各个法律规范作为法律部门划分的起点, 讲究所形成的部门法内在逻辑结构的自足性、严谨性、匀称性,注重相关部门法之间的和谐并尽量减少重叠和交叉,强调各部门法共同组成的法律体系的完整统一。按照大陆法系法学家的思维，首先法律被分为公法和私法,然后在这一基础上再分别划分各部门法,民法、商法构成私法的主要组成部分,宪法、行政法、刑法、经济法被认为是公法。英美法系法学家的法律思维模式的特点则是从具体到抽象,法律部门的划分来源于其实用主义,通常是对特定具体实务所涉及的法律问题的一种总括,强调法律的实际运用和操作技巧,不注重法律部门内在结构是否严谨。英美法对体系和一般性的抽象概括心存疑虑。而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划分之间的争论就是两大法系思维模式的差别体现于国际法层面的结果。大陆法系以现有的国际法律规范为起点,注重将公法与私法、国际法与国内法进行区别,强调与国内法已有的法律概念和法律体系相互呼应与协调。因此,按照大陆法系所理解和界定的国际商法便是具有国际性的、普遍性的商事法律规范,属于私法范畴、国际法范畴,是“国际性的商法”,具有商法的一般属性。同理,国际经济法是指具有国际性的经济管理类的法律规范,属于公法范畴、国际法范畴,是“经济的国际法”或“国际性的经济法”,具有经济法的一般属性。二者的相同点是均属于大的国际法范畴,因而具有相似的法律渊源。二者的不同点在于国际商法属于私法范畴,以私人利益为核心,主要调整国际经贸交往中的平等私人主体间的横向交易关系;国际经济法属于公法范畴,以国家利益为核心,主要调整国家对国际经贸交往中的纵向管理关系。由此,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关系是明确的,区别是明显的,边界是清楚的。2即使二者在某些领域存在一定交叉,这种交叉也是较少的。比较典型体现大陆法系国际法部门划分思维特点的是国际商法学的主要创始人施米托夫。在施米托夫的国际商法新的商人习惯法(1961) 一文中,对于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关系有这样一段阐述:“国际商法不同于国际经济法。后者是国际公法的一部分,而前者是私法的一个分支,但它又不从属于国际私法。国际经济法涉及的是多边公约,如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ATT) 和国家之间的双边条约,如通商航海条约;国际经济法还包括怎样对待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国际金融公司。国际商法调整的是在私法范围内进行交易的国际商业法律组织。国际商法的主体是自由市场经济国家的自然人和公司及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国家的外贸公司,国际商法包括两个主要分支: (1) 国际贸易法,其中国际货物买卖是该法的主要内容,尽管它还包括国际银行业务、保险及航空、海洋和陆上运输中的法律问题; (2) 国际公司法,即根据一国法律设立但又在其他国家具有商业利益的公司。无论此项商业利益采取何种形式,如在其他国家设立子公司,或在联合公司中占有股份,或参加经营管理,或者采用其他的形式。”施米托夫更着重于分析国际商法与国内商法之间的关系,并将国际商法界定为具有国际性的商法,享有商法的一般属性,是商法的两个分支,即国内商法和国际商法之一。由此,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区别便是较为明显的:国际商法属于私法范畴,国际经济法属于公法范畴。英美法系对于国际法层面上的法律部门的划分,是从实务角度出发,不注重区分公法与私法、国际法与国内法。英美法系的判例法体例和传统也决定了其本身就没有多少抽象的法律概念,也没有建立像大陆法系那样完整与自足的国内制定法部门体系,因此也不存在与已有的国内法律概念和制定法部门体系相互呼应与协调问题。在英美国家,公法和私法的区分只具有学术意义而没有法律部门划分上的意义。美国式思维对国际法部门的划分是从具体到抽象,从实用主义出发,按照这种思维进路所理解和界定的国际商法便成了“国际商务中的法”,只要是国际商务交易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到的主要的法律规则均属于国际商法的范畴。而美国式思维所理解和界定的国际经济法也就成了“在国际经济交往中的法律问题”。其不拘泥于公法、私法,国际法、国内法的条条框框,只要是在国际经济交往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到的主要的法律规则均属于国际经济法的范畴。因此,按照美国式的法律部门划分进路,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关系是模糊的,边界是不清楚的我国法学界的主流意见认为我国在法律部门分类和体例方法上基本上接受了大陆法系国家的做法,强调在逻辑上对法律部门进行系统划分。按照大陆法系国家的法律分类的方法,全部法律区分为公法和私法两大部分。世界贸易组织的协定属于国际经济法的调整范畴,但是世界贸易组织的一揽子协定基本上都是有关规范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管理活动的国际公约,从其法律性质上说,应当划分到公法的范畴。这些协定的强制性特征非常明显。例如,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的第2 条第2 款规定:附件1 、2 、3 所含的各协议及其相关法律文件是本协定的组成部分,对所有成员方均具有约束力。该协定的第16 条第4 款规定:每个成员方应当保证其法律、规章与行政程序符合附件各协议规定的义务。国际商法所包含的国际商事公约和国际商事惯例虽然也有部分内容涉及国际公法、国际私法的内容,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将其划分到私法的范畴,因为其主要内容是调整国际商事交易中的平等主体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这些国际公约和国际惯例通常可以由当事人通过协议选择适用, 也可以通过协议部分或全部排除其适用, 其性质与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相比显然是完全不同的。因此,从法律性质上来说,显然应当将其划分到私法的范畴。由此，国际经济法与国际商法的法律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二）从调整对象看两者的区别从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概念我们不难看出二者的调整对象是不同的。3按照国际经济法的广义概念，国际经济法调整的是不同国家或地区的自然人、法人、非法人组织、国家（或地区）、国际组织相互间在参与国际经济活动中所形成的国际经济关系，具体指以下几方面：a关于外国人经济地位的国内立法和国际法。b关于国际商业交易的私法方面，包括货物买卖、运输、契约的法律，保险法，公司法和海商法。c关于国际贸易的国内法规，如关税法规、内地税法规、进出口管制法规、外汇管制法规以及关于质量和包装标准等方面的法规等。d关于外国人投资的国内立法和国际法，包括外国人投资的组织和清理、投资的待遇、保护和保证，国有化和征收，解决投资争端的方法和适用的法律，等等。e关于国际贸易制度、国际货币和金融制度和国际机构投资制度的国际法和国际经济机构法，如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区域性国际开发银行的法律，国际商品协定等。这部分法律都是通过国际条约的形式制定的，构成国家之间的条约义务，属国际公法的范围，不直接涉及或约束个人。f关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法律，如欧洲经济共同体，经济互助委员会，安第斯条约组织的法律。g国际税法，包括课税管辖权范围，关于解决双重课税的法律。国际商法是随着国际商事关系的出现而产生并发展的一个独立的法律部门。近代以来, 随着国际商事关系发展的国际性、协调性、安全性和便利性趋势, 国际商法的体系也在不断发展变化。不久的将来, 国际商法将更加“ 全球化” , 国际商事规范将更加统一化, 国际商法的领域将更加广泛化。按照国际商法的定义，国际商法的调整对象为国际商事关系。而所谓国际商事关系,是指某种商事关系,其主体不论是个人、法人、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只要这种商事关系的当事人分属于两个以上不同的国家或国际组织,或其所涉及的商事问题超越一国国界的范围,这种关系就可称之为国际商关系。具体包括：代理法、合伙企业法、公司法、外商投资企业法、合同法、买卖法、产品责任法、票据法、商事组织法、国际货物买卖法、国际货物运输法、国际货物保险法、国际商事行为管制法、国际商事与海事诉讼和仲裁。由此可以看出，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调整对象是不同的，因此，它们应该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法律部门。（三）从历史发展看两者的区别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两者除上述法律性质和调整对象不同之外，其历史渊源也不同。国际商法的产生与发展可分为三个重要的阶段。第一阶段为中世纪的商人习惯法时期。这一时期在欧洲形成的“ 商人习惯法”是一种处于萌芽期的“ 国际商法” , 具有跨国性和统一性的特征。第二阶段为近代商法的国内化时期, 随着世纪后欧洲各国相继兴起, 许多国家采用各种方法将商法纳人本国的国内法, 从而使商法失去了原有的国际性或跨国性。第三个阶段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至现阶段当代商法的国际化时期, 这一阶段又分为两个重要时期。一是从1945到年1965年, 欧洲大陆法系国家及联合国为各国民商法的统一做了大量的工作, 使各国商事法逐步走向国际化二是从1966年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开展的关于统一全球民商法的工作开始。该委员会的最大成就在于使两个法系变得相工统一。通过国际多边公约、示范法等方式, 使各国民商法对立的部分逐渐趋于统一。国际上普遍认为, 1966年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的成立,标志着国际商法进人一个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也意味着国际商法这一法律部门得到了国际的公认。而国际经济法作为法的一个新兴部门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逐渐形成的，其产生通常被认为晚于国际商法。二战结束前后所缔结的国际货币基金协定、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协定和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开始了用多边条约调整国家间经济关系的新时代,标志着国际经济法的产生。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加深,国际经济法在上世纪70 年代后进入了快速发展和逐步成熟的时期。特别是1994 年乌拉圭回合谈判达成了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及其一揽子协定,标志着国际经济法进入了一个崭新时期。在世贸组织体系下,国际经济法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其一揽子协定涵盖货物贸易、技术贸易、服务贸易、与贸易有关的投资措施、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反倾销、反补贴、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技术壁垒、原产地规则等等。由此,从历史角度看,国际商法和国际经济法的产生、发展和成熟各有其自身的轨迹,因而，从这点上看二者也是相互独立的。三、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的联系同属于国际法范畴，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除了具有上述区别外，在法律渊源和法律体系方面还具有一定的联系4。首先，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都产生并存在于国际社会，其调整对象都涉及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国家，涉及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国家的社会、政治、经济利益。任何国家在与其他国家共同制定或单独制定有关国际商法规范和国际经济法规范! 在参与国际商事关系和国际经济关系时。都需要考虑其国际利益。都需要严格遵循国家主权原则、平等互利原则等国际法的基础原则。都需要遵循有关的国际惯例。其次，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具有相同的法律渊源从法律的渊源。即法律的表现形式来看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的渊源都包括国际法渊源和国内法渊源两大部分，在国际法渊源中又都可以区分为国际条约和国际惯例两个方面，在国内法渊源中也可以区分为国内立法和国内判例两个方面。另外，在国际商法和国际经济法领域都存在一系列通过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而确定的调整国际商事关系和国际经济关系的国际条约和国际惯例，都存在国际社会各个国家和地区为调整其政府及其国民所参与的国际商事关系和国际经济关系而单独制定或确定的法律规范。最后，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同属一个法律体系：国际商法与国际经济法同属于国际法体系，是国际法体系中两个非常重要的法律部门。国际法作为一个法律体系应该是调整含有国际因素的社会关系的各种法律规范的总和，其内容包括国际公法、国际经济法、国际私法、国际商法几个独立的法律部门。综上所述，对于国际经济法和国际商法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地加以概括。两者概念、调整对象、法律性质不同，因而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法律部门。同时，又由于两者都产生于国际社会，所以也具有一定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