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三月》的启蒙意蕴解读.doc

小城三月的启蒙意蕴解读2007年第3期淄博师专JournalofZiboNormalCollege总第9期小城三月的启蒙意蕴解读徐鲲(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扬州225002)摘要:萧红的短篇小说小城三月,通过一个少女翠姨的爱情悲剧,寓言式地反映了中国现代启蒙的社会现实.作品通过双向视角展示了悲剧产生的根源.由于封建礼教的束缚和翠姨性格的弱点,以及启蒙者我和我哥哥的软弱无力,最终造成被启蒙者翠姨的悲剧.这是一个关于启蒙的寓言,同时也融入了作者的爱情悲剧,翠姨身上烙有作者爱情悲剧的印记.关键词:启蒙;悲剧;拯救;失败;寓言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07)030070-03Abstract:MarchofasmalltownisashortstorywritedbyXiaoHong,whichshowstheactuallifeinoldChinaaboutmodernenlightenmentbyagirlCuiYi.thenovelrdlectstherourceofCuiYiStragedywithtwovisualangles,thereasonsforthetragedyarefeudalmoralcodesandtheweaknessofrnybrotherandI.thenevolisafableaboutenlightenment.furthermore,writerSlovetragedywasmergedintheshortstory.Keywords:enlightenment;tragedy;save;failure;fable众所周知,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是一个以启蒙和救亡为基本主题的历史时期.这里的启蒙,与西方的启蒙有所不同,是指先期觉醒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试图以科学和民主等西方现代意识开启中国民众心智的言行.启蒙在中国现代文学作品中体现为对封建文化的抨击与否定,关注人自身的解放.中国文学到了现代文学时期因具有了启蒙特质,才开始成为人的文学(周作人语).中国现代作家大多数具有启蒙主义倾向,作为一位极具个性的杰出女作家,萧红的启蒙主义倾向更为鲜明.陈思和说萧红不像沈从文,沈从文用美化自己家乡的办法来抗衡都市的现代文明,而萧红则在坚持启蒙立场,揭发民间的愚昧,落后,野蛮的深刻性上和展示中国民间生的坚强,死的挣扎这两方面都到达了极致.ll的确,萧红是站在启蒙主义即人的解放的立场上,审视她脚下那片黑土地上的人们的生死悲欢.她的短篇小说代表作小城三月,就是一篇具有鲜明启蒙意蕴的优秀作品.小城三月写于1941年7月,是萧红生命晚期的作品.写完这篇小说不到半年,她便在香港病逝,年仅31岁.与她的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一样,小城三月也带有作者的自叙传色彩,追忆了童年生活的一段往事,内容凄美哀婉.作为萧红的最后一篇小说,作品已融入了她对那个时代爱情与婚姻的感悟,隐伏着对中国现代启蒙的反思.一,两个世界:启蒙者与被启蒙者小城三月的故事比较平淡,情节也比较简单,写的是一个名叫翠姨的少女的爱情悲剧.翠收稿日期:20070523作者简介:徐鲲(1967一),男,湖北蕲春人,讲师,扬州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E研究生.: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研究.70姨小时丧父,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因为家境不好和传统偏见,她从未进过学堂,不识一字,是一个文盲.她身材窈窕,性格温柔内向,天资聪明,能弹大正琴(一种日本琴),会吹笛,箫.翠姨在她的妹妹出嫁后来到我家,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她和我的家人相处融洽快乐,常和我一起逛街,晚上睡觉时彻夜谈心,和我的兄弟姐妹一起开音乐会,打网球等.也是在这个时候,翠姨暗恋上我哥哥(堂哥),但她把这份单恋悄悄藏在心中,不向任何人吐露,以至我哥哥也不知道.然而,翠姨的母亲已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又丑又小的还在读私学馆的男人.翠姨对这桩包办的婚姻极不满意,极为恐惧,但母命难违,更有外界封建观念的无形压力,翠姨最终只能无奈地嫁给了那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带着对婚姻的恐惧和对我哥哥的爱恋,翠姨出嫁后不久便抑郁而终.如果从文化知识的角度考虑,小说中人物可分成两类,他们各自处于两个世界.翠姨一字不识,处在一个蒙昧无知的世界(尽管她很聪明);我和我哥哥进了洋学堂,有知识有文化,处在文明的世界.从启蒙的角度看,翠姨是一个需要进行启蒙的女孩(事实上她渴望知识,渴望启蒙);我和我哥哥已受到新文化新思想的熏陶,是已经被启蒙的可以启蒙别人的启蒙者.这样,翠姨与我和我哥哥分别处在被启蒙与启蒙者的世界,二者构成了被启蒙者启蒙者的对应关系.这就像五四时期那样,广大的普通民众处于愚昧无知的状态,是被启蒙者,而胡适,陈独秀,鲁迅,周作人等先知则是启蒙者.翠姨与普通民众不同的一点是,她由于接近了启蒙者而渴望得到启蒙(她想读书),而普通民众对自己的愚昧无知浑然不觉.与此同时,翠姨的家庭和我的家庭也构成了两个对应(对立)的世界.翠姨的母亲深受封建思想影响(这从她包办翠姨的婚姻可看出),她的家庭是一个封建家庭.我的家庭算是最开通的了,叔叔和哥哥他们都N:II京和哈尔滨那些大地方去读书了,他们开了不少眼界.并且父亲从前也加入了国民党,革过命.所以这个家庭都成与维新起来.我的兄弟姐妹常在一起开音乐会,打网球.显然,我的家庭是一个开放的领风气之先的家庭,是一个具有启蒙性质的家庭.有一个细节值得思索,翠姨的那个又丑又小的丈夫该属哪个世界呢?这个没有姓名的小男人虽然也在读书,但他进的不是洋学堂,而是私学馆.私学馆也就是私塾,学习的不是西方传人的先进文化知识,而是四书五经一类的封建文化.这个小男人尽管识字,读了一点书,但从启蒙的角度看他仍属蒙昧者,仍需要启蒙,他仍处在被启蒙的世界,和翠姨同属一个世界.但翠姨和他又不同,翠姨渴望启蒙,而他正在接受封建文化教育,没有迹象表明他渴望启蒙,渴望新文化.由此可见,二人虽然同处一个世界,但由于内心的渴求与向往各不相同,所以他们的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二,双向视角:启蒙者与被启蒙者的互看从表面上看,小城三月是以少女我的视角来观察和描写翠姨的.但仔细阅读就会发强,小说其实具有两重视角,除了我的视角外,还有翠姨的视角.当然翠姨的视角是通过我的视角来反映的.这两重视角是双向的,即我看翠姨,翠姨又看我和我哥哥,也就是启蒙者与被启蒙者之间的互看.从我的视角看,翠姨是一个聪明爱美,渴望新知识,羡慕读书人的女孩,又是一个性格内向柔弱的女孩.为了买到一双绒绳鞋,冒着满天大雪上街,一家一家商店问询,一直到天黑,结果空手而归.翠姨虽然没读过书,但她能接受新思想,能跟上新时尚,她也爱穿高跟鞋,她第一天穿高跟鞋走路还很不平稳,但到第二天就比较习惯了.而且走路的姿态更加可爱了.翠姨曾和我一同去做客,参加一个婚礼.在婚礼上她引人注目,出了风头.其实,她自己完全无意出风头,只是一个无心插柳之举.她对那种讲排场的传统婚礼极不适应,茫然不知,手足无措,这一情节含蓄表明翠姨对封建的,传统的东西很陌生,不感兴趣.这从别的女人们羡慕了翠姨半天了,脸上又都突然地冷落起来的细节可以反映出来.翠姨爱上我的哥哥之后,有时做事心不在焉,打网球时她竞拿着球拍子站着一边去看风景去.大家忙乎的时候,惟有她一个人站在短篱前面,向着远远的哈尔滨的市影痴望着(我哥哥在哈尔滨上大学).我观察的这个细节极细致地刻划了翠姨的内D情感.然而,翠姨又是一个内向柔弱,多愁善感的女孩.她爱上我哥哥却不敢表露;没买到绒绳鞋时感叹我的命,不会好的;面对包办婚姻,虽然感到恐惧,却又不敢违抗.这种性格是造成她71爱情悲剧的一个原因.从翠姨的视角看,她羡慕敬佩我和我哥哥这些进了洋学堂读书的人.在她看来,我比她懂的东西多,我比她有思想有眼光,所以她总是有许多事务同我商量,看看我的意见如何.但有时翠姨又挺有主见,当她看见了妹妹的丈夫,她认为没有什么好看的,很高,穿着蓝袍子黑马褂,好像商人,又像一个小绅士.显然,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新式读书人,无法引起翠姨的好感.而与此相反的是,翠姨看到男孩子穿着西装,戴着呢帽,觉得他们个个都好看,哥哥穿西装,自然也很好看.西装是现代文明的标志,翠姨对长袍马褂的冷淡,对西装呢帽的好感,很明显地折射出她内心的情感取向:她反感封建文化,向往现代文明.为了采办嫁妆,翠姨和她母亲来到哈尔滨,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在大学里,她处处受到男生的尊重,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存在的价值.她觉得到底是读大学的人好,不野蛮,不会对女人不客气,绝不会像她的妹夫常常打她的妹妹.透过她的视角,我们可以感受到现代文明对她内心的巨大冲击,这直接加剧了她对那个又丑又小的男人的恐惧,以及对婚姻的恐惧.正因为受到洋学堂气氛的影响,采办嫁妆的那几天是翠姨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但买嫁妆是不痛快的.翠姨的第一次走进大学,是她作为一个被启蒙者与启蒙营垒的第一次对话.这次对话无疑对她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从而加速了她的悲剧进程.可以这样说,小说运用双向视角,能较好地显露出我对翠姨及其悲剧的态度,揭示了翠姨的内心世界及悲剧产生的根源.三,悲剧背后:启蒙的失败翠姨悲剧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当然可以从社会和个人(性格)角度找到答案.有人认为封建的传统依然牢固地盘踞于现实生活里,社会地位的差距,封建礼教的束缚使她不能如愿以偿,再加上自身性格,气质,教养和心态合铸成了她悲剧的人生归宿.造成悲剧的根本原因,在于周围的环境以及她所处的地位,也在于翠姨自身的软弱.21(这诚然不错,但我认为,翠姨的悲剧与启蒙者的我和我哥哥不无关系.前面已解读了启蒙者和被启蒙者的两个世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个世界是各自独立的,72没有融合的迹象.作为启蒙者我虽然和翠姨常在一起玩乐,谈心,也许我给了翠姨一些精神上的开导,但并没有走入翠姨的内心世界.同样,翠姨虽对我和我哥哥心向往之,但也从未走进这两人的世界,他们之问存在明显的隔膜.透过整篇小说,我们可以看到,我始终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看着翠姨的故事,仅仅同情而已,没有向翠姨伸过援助之手.也许是我太小,没有援助之力.可是,翠姨爱慕的我哥哥也是如此.我哥哥这个形象在小说中时隐时现,很模糊,但总的来说,我哥哥很被动.他对翠姨最大的帮助是,当翠姨和她母亲一起到哈尔滨采办嫁妆时,他给翠姨开了一份介绍信,让她带着介绍信去找他的大学同学.在翠姨病重期间,当我哥哥奉母亲之命去看望她时(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刚一伸出手去,翠姨就突然拉了他的手,而且大声地哭了起来,好像一颗心也哭出来似的.哥哥没有准备,就很害怕,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对翠姨的爱他茫然不知所措,一个被动软弱的形象显露无遗.所以,我认为作为启蒙者的我和我哥哥只是将翠姨领到现代文明的大门外,让她在门外洞见现代文明的缤纷色彩,并没有让她入室成为一个现代文明人.面对翠姨的悲剧,我和我哥哥只是一个无助的旁观者,显示出启蒙者的软弱无力,这恐怕是导致翠姨悲剧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假如启蒙者是强有力的拯救者,我想,翠姨的悲剧是可以避免的.与呼兰河传一样,小城三月具有明显的自叙传色彩让人自然联想到作者萧红.不过,从爱情的角度看,萧红倒更像是翠姨而不是我的原型.翠姨的不幸颇像萧红的不幸,萧红经历过两次不幸的婚姻.与翠姨相比,其不幸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萧红没有像翠姨那样过早地死去).有人认为萧红的爱情悲剧重复了哥哥救妹妹的模式,最后,她因为哥哥们的无情无义,是她离开了他们,也是他们遗弃了她,她辗转流落到时代的(抑或还是阶级的民族的)边缘去了,是那么孤独,寂寞,凄冷地死去.l3J(叭我认为,小城三月中翠姨和我哥哥的故事也可以看作是哥哥救妹妹的模式.只是这个哥哥太软弱无力,无法拯救妹妹,只能无奈地让妹妹孤独,寂寞,凄冷地死去.(下转第8O页)4岳玉禄.谈谈把大学办出特色的辩证法EJ.内蒙古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1983,(3).5胡益祥.再谈高校的特性一兼答薛篁等同志J.河南大学(社会科学版),1986,(3).6尹玉吉,宫庆新.如何科学评比我国的学刊EJ.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7谢振中.试论大学的基本性质与特点EJ.山西大学(社会科学版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