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本出发 论当前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发展的困境.doc

窗体顶端从根本出发 论当前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发展的困境 2008年03月13日 10:54中国人民大学文奥研究中心 马相武 【内容摘要】论文从宏观经济和全面发展角度以及文化创意产业的根本特性出发，概括并阐明了当前中国文化创意产业以园区/基地为形式的集聚区在快速的发展中，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和困境，并通过对于集聚区的目标、要求、结构、环境的特点，以及科技文化条件的分析，指出了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发展困境所产生的根源，以及集聚区应有的发展方向和科学定位。 【关键词】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发展 以集聚区为形式和载体的集群化发展是文化创意产业规模发展的必由之路。目前出现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基地建设热，也是必然的。相关进展和成绩显著。以北京为例，2006年堪称北京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元年，虽然起跑线可以前移。据统计，2006年，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产值已达960多亿元，占全市GDP的14%以上。而该市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基地的产值又在其中占据相当部分。这个数字比2005年的10.2%又有所提高。2006年12月，北京市统计局发布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分类标准，共9大类88小类。同月，首届中国北京国际文化创意产业博览会举行，其间签署合作意向或协议184个，总金额达37.63亿美元。闭幕式上，首批10个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获认定。上海的创意产业，按照有关计划，到2007年底，将规划建设70到80个创意产业园区，吸引3000至5000家各类创意企业。要用510年的时间使上海成为亚洲最有影响力和知名度的创意产业中心。 但是，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基地建设中出现了“虚火”。有的园区属于盲目建设，重复建设，存在一定风险。不少园区缺乏产出效益，没有研发优势，入驻成本过高。许多企业不敢入驻，部分企业选择离开，一些企业骑虎难下。其问题，需要解决，其走向需要修正。这包括各地许多相关发展战略和规划，虽然已经实施，但效果都不那么理想；也包括如同纽约、东京、巴黎等世界级创意产业之都曾经遭遇过的那样的资金、人才和版权三大障碍，在国内各大城市都已经同样遭遇，甚至感到难以逾越。政策规划、法律环境、体制机制等方面的利好条件，有了很大改善，各大城市的政府机构都出台了促进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优惠政策和投资指导目录一类文件，并且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列入城市“十一五”发展规划。但仅有这些还是不够的。 总的看来，从根本上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面临的是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之后的创新驱动跟不上的问题。这个问题似乎奇怪。因为一般来说，文化创意产业的集聚同别的产业集聚大相径庭，它本应创新驱动在先，而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在后。因此，当务之急是调整和放缓园区/基地规划建设的规模数量，提升园区/基地规划建设的标准和质量。一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方向和价值重心，首先，需要从宏观经济角度和全面发展角度，乃至放在全球化框架内予以定位和修正。作为文化创意产业的当前和未来的主要载体和中坚力量，作为集群化的主要形式和命名，其产业园区/基地，逻辑上也应该得到同样的定位和修正。 文化创意产业在我国的发展速度是比较快的，这主要是指初兴的前几年和开始形成园区/基地的这两年。当然，关键还是所谓速度的内涵。需要的不是一般的速度，而是高质量、高效率、高创新度、高技术和高附加值的速度，而不是大规模、大数量、大重复、大积压的速度。在后者的获取上，似乎并非那么困难。而前一种速度，是真正需要的，也是最难获得的。这样一种速度，尚未获得。当前的任务或难题是，必须获得这样的速度，再困难也必须实现。因为这关系到国家总体发展的质量和国际竞争力的大小，是国家经济发展和综合发展的关键指标所在。也是新的经济增长方式的特点和内涵。同时，这也是文化创意产业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体现文化产业发展方向的核心创意产业，其基本特点就是通过创新和创意所带来的高附加值，低消耗和低污染，以及高技术和高文化含量所带来的高增值性，其根本原因是创意赋予商品以观念价值。如果没有这样的速度和效应，那它就不能算是什么文化创意产业。它本身就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因为低效率的速度，对于文化创意产业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这里所说的速度，事实上就是经济效率、产业效率和竞争力效率。它是经济宏观调控的重要支点，也是产业经济以人为本和社会和谐发展的方向的重要体现。一方面，文化创意产业是对既有产业的重新组合，并且以创意为核心，可以增加财富和就业机会；另一方面，大大提高了人的创造性特别是个人的创造性的重要地位和价值，从根本上改变了创造性对于产业和产品的附属地位。它承担的不仅是经济振兴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文化振兴的使命。所以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应该是符合科学发展观的，也是对内建立和谐社会，对外倡导和谐世界的路线图上的关键环节和有效手段。上述一些统计数据，和自己的历史数据比，是一个巨大的跃进，但是，和几个世界创意之都比，那还是存在显著差距。换句话说，北京和上海这样的都市，要实现打造成为世界文化创意产业之都的奋斗目标，还有较大距离。 文化创意产业所往往意味着的高速度，如果它是处于正方向上，如果它是高质量、高效率和高社会效益的话，就不必过于担忧。如果国民经济增长方式扭转过来了，从低附加值转向高附加值了，国民经济增长速度高一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不必非要限制在某个百分比上。假如国民经济增长方式并没有根本改变，那么国民经济增长速度当然不能太高。否则，国民生产总值越高，副作用越大，经济风险也就越大，金融、环境、生态、交通和能源面临的压力或风险也就越大，国家的经济浮肿症也就越发加重。长期下去，是会有危机潜伏其中的。 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和园区，其效果就能够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需要依赖文化创意产业和园区来大幅度增加GDP中的“绿色”含量，文化含量，技术含量，外向含量，社会效益内涵，以及包括大大缩小地区差异、城乡差异和国民贫富差异在内的均衡发展和综合发展指数，这才是发展目标和努力的方向之所在。迄今为止，在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中这些差异不是缩小了，而是大大扩大了。 窗体底端和上述差异直接相关的，并和文化创意产业直接相关的“数字鸿沟”也是客观存在的。了解一下国内4.6亿只手机都握在什么人的手里，信号又收发自什么地点，1.2亿网民的地区、年龄、职业和收入情况，无手机者和非网民的总体上的大致情况就会显现，其中一部分群体就站在“数字鸿沟”的彼侧。所以，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问题就如同成就一样，是显而易见的。文化创意产业在中国的巨大发展潜力和灿烂辉煌的发展前景，造成了许多地区和行业、部门都在拼命建设文化创意产业基地、园区，铺天盖地的一哄而上，以及跑马圈地的习惯性做法，乃至“房地产化”的发展迹象，也会带来一定的隐忧。虽然这些园区大都集中在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大都市和沿海的一些经济发达城市，还有少数老工业基地城市，但是，它们的规模和辐射面已经相当可观。随着各地亮出“文化强省”、“文化大省”、“文化立市”、“文化建城”的口号和发展纲要，文化创意产业集群将会迅速地以基地或园区的形式在全国无数大中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地生长起来。目前已有20多个省市自治区在建设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尤其是在起步阶段中，文化创意产业集群本身先天不足和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的情况下，更是有必要进行深入考察，并且有针对性地予以有效解决。不能复制或克隆这样的园区/基地，也不能复制或克隆集群化发展中出现的这样的弊病和缺陷。否则，将重蹈低水平大规模产业建设的覆辙。我们不稀罕也不需要建立世界第一的仿制化、复制化、重复化的所谓“创意产业”，哪怕它的建设规模再庞大，厂房建筑再漂亮，普通人才再拥挤，项目数额再惊人，相关产值再“天文”。二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发展重心和定位到底如何确立，这需要考虑该产业的特性、目标，还有园区/基地本身的要求和结构特点等多种因素，这甚至需要考虑园区所在城市、区域的文化“气场”和科技条件。 在我看来，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是有“软发展”和“硬发展”的不同，也可以说是产业软件的发展和产业硬件的发展的差异。前者和外观无直接关系，后者往往落实在外观上。目前，软发展差距极大，硬发展进展极大。软发展在不同的情况下，要么劲使得不够，要么使不上劲，要么使歪了劲，要么使错了地方，要么根本就没使劲。在硬发展上人力物力迅猛投入，甚至生产速度也能够跟上，这充分显示了“计划经济”的特殊效应，以及政府重视能够办大事、快办事的“体制优势”。但是，问题在于这代替不了软发展需要的投入。 各大城市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建设面临的问题大同小异。就拿前述资金、人才、版权三大障碍来说，资金显然不是第一位的。而人才和版权却是有直接相关性的，这二者的有效结合必定会带来有效资金。换言之，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人才和版权，以及这二者的有效结合。园区建设的重点应该放在这个作用点上。决策者、领导者的决心和魄力都应该体现在这个作用点上。它就是产业园区建设的主攻方向和突破点。其他都是次要的。最难做的实际上是最应该做的，目前做得最少的或最不见效的恰恰是最为迫切需要去做的。这就是软发展的最大要求。相对而言，园区/基地的“房地产”是一个比较容易对付的方面。而这方面是各个城市、园区以及相关政府部门和机构最为重视和最多使劲的地方。同各地的园区建设的规划实施和资源分配的基本估价相反，其硬发展只需要10%的力量和心思，而软发展反而需要投入90%的力量和心思。文化创意产业“房地产化”端倪突现出来，这其实是既正常也不正常。说正常是指国情如此，经济建设或产业建设的常规形态历来就是这样。说不正常，是指此产业非彼产业。此产业需要高度的文化技术含量和指标，需要高定位和新认识。它集中体现在“软”字上。 问题的根源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分析。 (一)园区建设的许多规划者和投资者对于文化创意产业的一般特点是了解的，但是对于它的根本特性和高端价值的意义和定位，它的发展趋势，以及对抢占它的制高点的困难程度并没有清醒的认识和充分的估价。往往人们把文化创意产业等同于一般文化产业，甚至一般产业，把园区开发建设等同于一般基础设施建设。北京、上海这样的特大都市，已经有了新的城市发展目标定位，亟待实现经济转型、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以及城市功能的转变和完善，决策者都在下决心要尽快地用文化创意产业来替代传统产业和一般加工业，这似乎容易造成新的产业结构调整中，科技文化指数在国际都市创意产业的横向参照比较中偏低的态势，这就是战略定位先天偏低的由来。它直接影响了园区功能和结构的定位。 (二)园区的发展需要纳入城市发展战略和不同时期的规划之中，而我国大都市尚未制定文化创意产业及其园区发展的中长期和近期规划和战略。而这样的规划和战略，是世界上所有文化创意产业先进国家、地区和城市都已经完备制定出来并且公布实施的。它的意义主要是有利于创意产业和城市提升国际竞争力。关键在于：首先，园区需要充分发挥既有的集聚优势，其次，进一步完善产业链乃至科技链，再次，园区需要发挥所在区域/城市的文化资源优势和特色，找准定位和方向。这样，园区和城市共同发展才具有强有力的纽带。 需要专门研究和重新定位园区和所在城市的最佳多重关系。如何发挥集群的总体优势和所在城市、区域的文化和科学技术的特色优势，需要决策者、设计者和领导者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来把握。园区需要信息流，城市也需要。它们二者能够结合起来或分配开来吗？类似的情况还有包括生产、交易和知识产权保护/转让在内的基础平台、公共服务平台、中小企业培育平台、技术支持/更新平台、艺术增值/服务平台和人才资源平台等。城市主管机构需要为园区所需要的内容创意提供特别支持，即打破条块分割的固有格局，提供技术设备资源共享的孵化器。园区具有区域性、专业性，它与所在城市有互动关系，它内部的企业之间也有互动关系。而且，它应该具备地区性和跨区域/国际化的互动合作发展能力。 (三)同文化创意产业及其园区发展直接相关配套的全面系统的政策、法制环境，以及政府主导的产业推动组织，尚未建立起来。它直接影响了人才、版权的集聚，也影响了资本的集聚。同时也削弱了园区的国际性和民间性。首先，在投融资领域，又尤其是风险投资领域，园区会受到显著的消极影响。创意产业是一个具有高风险性的产业。其原因在于它的产品和服务是以“知识、信息、符号”为载体，在信息社会中传播的迅捷性和短时性，文化生产、文化需求和文化产品/服务接受的精神性、主观性和个体性，市场的不确定性和科技文化严酷激烈的挑战性。其次，人力资源、税制、资金和版权，其政策扶持在各地已初见成效，但是，这四个方面的政策、法制的广度、深度、灵活度和效用度都迫切需要进一步提高。文化创意产业的先行国家和地区，在这些方面，采取的许多措施也是十分成功的。比如韩国，它在文化创意产业的所有类别和领域都制定了大量十分具体细致而针对性和操作性很强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措施，确保产业迅速有效地发展。 (四)各地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普遍受到人才和大脑/创意瓶颈的极大制约，这对于园区的发展是致命的。高层领导已经开始呼吁，有关优惠政策也开始制定和公布。但是，效果仍不明显。这要从更加广泛的角度看问题，也需要打破常规，拓宽思路，改进方法，加大力度。文化创意产业园区的所在城市，基本上还是缺乏人才特别是高级人才自由生长的宽松环境和适宜土壤。所在城市尚未形成创意阶层，也就是说，人才数量不够，未能形成规模。创意产业的从业人员在纽约占据总就业人数的12%，伦敦为14%，东京为15%。北京和上海这方面的比例与之相比，低到一个数量级。更遑论其他城市。当然，园区可以提高人才比例。但是，园区最缺乏的是高端人才，包括策划、营销、设计、管理方面以及综合型的顶级人才。如何培养、引进和使用这方面的世界一流人才，迄今尚未形成令人满意的方法、平台和机制。目前迫切需要建立国家级的专业性和权威性极高的专业机构来完成与创意产业高级人才有关的信息、推荐、鉴别、审查、评估工作。在现阶段，产权引进，“租用”和赎买国外顶级高新创意人才/创意，或许是临时救急和权宜之计。但是，这不能是长久之计。这个问题不解决，产业和园区就会真的沦为“房地产化”。没有最新创意，缺乏一流人才，园区甚至产业就会名存实亡。有专家概括指出：“文化产业发展快慢的关键因素在于产业的内容与创意”，“文化内容与创意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因素，其主要原因是经济、科技与文化的一体化的结果”。(五)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必须立足于经受国际竞争的严峻考验，而目前相当多的园区瞄准的不是国际竞争。适应国际竞争，这其实也是园区目标定位的要素。文化创意产业在中国加入WTO以后过渡期结束以来，国际竞争更加激烈。看看在国内动漫画和网络游戏市场上日本、韩国和美国等国际势力所占的明显优势，就可以清楚这一点。传媒业和影视业的形势也不容乐观。面对国际竞争者在资本、品牌、产业链、管理经验和销售渠道上的巨大优势，我们不可能长期依赖黄金时间禁播令之类的保护伞，终极目标是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文化创意产业。而园区义不容辞地必须担当中坚的责任和角色。但是，现有园区多数在目前还无法参与到国际竞争的残酷游戏中去。有一部分甚至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和资格。这里所说的国际竞争是广义的，包括“走出去”和同国外资本的本土竞争这样两个方面。 (六)同当前的规划建设思路有别，园区其实十分需要按照价值链或产业链的规律来规划、设计和建设，而不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也不是按照部门行业的类型来设计和建设，更不是按照企业资金的来源来设计和建设。 首先，凡是有条件的园区，都应该按照以科技链来连接和拉动产业链的关系来设计和建设。这个科技链的功能实际上是保障产业链的技术要求，同时，它的根本任务还是要在园区内实现相关的科技创新，以及二者的融合成为新的、更高体验效应的产品和服务。要之，作为产业和园区的最高端，它才是园区发展的真正动力和主宰。这样看来，许多园区并不符合价值链规律。 其次，我认为应该引入一个新的价值链，这就是我所概括的“文化链”。而且，与科技链同样重要，它也应该处于整个园区价值链的最高端。比起科技链来，文化链的功能和价值似乎不那么容易被理解和接受。文化链的意义实际上更加需要强调。文化链包括文化内涵、文化附加值和文化特色。创意产业的文化底蕴所产生的文化辐射极大地增强了国际竞争力。市场的竞争愈益体现出是文化的竞争。韩流就是一个极其成功的案例。它其实是韩国创意产业的代名词。它帮助韩国比较快地摆脱1997年爆发的经济危机，并使得韩国创意产品在东南亚、日本和中国获得极大的国际竞争力。文化创意产业的产品和服务体现出来的价值凝结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包含着文化个性、文化精神。文化力决定着消费者的文化认同，而文化认同决定着消费者对于创意产品和服务的接受。正是文化因素使得产品和服务的消费变成了文化的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