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doc

论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2009年6月第3期(总第106期)河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JournalofHenanPublicSecurityAcademyJun.2009No.3论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石启龙(中国刑事警察学院,辽宁沈阳110035)摘要:结果加重犯是大陆法系刑法学界一个极具争议的问题,而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又是该问题中最复杂的问题之一.以犯罪中止为视角来论述结果加重犯的犯罪中止问题,则结果加重犯的犯罪中止形态可具体分为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和结果加重犯的中止犯.关键词:犯罪中止;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结果加重犯的中止犯中图分类号:DF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433(2009)03003703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就是在结果加重犯中存在犯罪中止的情形.结果加重犯中是否存在犯罪中止?若存在.其范围如何确定?对此问题,我国学者并未予以足够关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问题本身并无争议.为了在司法实践中正确适用犯罪中止理论处理有关结果加重犯案件,必须在理论上回答上述问题.一,犯罪中止的概念及成立条件若要明确结果加重犯的犯罪中止问题,就应以犯罪中止形态问题为逻辑起点.我国刑法理论通说认为,所谓犯罪中止是指行为人已经开始实施犯罪,而又中止了犯罪所呈现的形态【I1.故成立犯罪中止必须具备以下条件:首先,犯罪中止必须发生在犯罪过程中.其次,行为人须是基于自己的意志放弃或有效防止犯罪结果的发生.再次,在客观上有中止行为.最后,必须以犯罪的未完成为前提.二,结果加重犯的中止形态通过对犯罪中止的分析,可发现犯罪中止与犯罪未遂具有很大的相似性.抛开预备中止不提.则二者在客观上完全相同,均是着手后的犯罪未完成,只是中止是行为人主动的未完成,未遂是行为人被迫的未完成.国外有学者因此将其分别称为中止未遂和障碍未遂,同属广义的犯罪未遂翻.虽然我国学者并不使用这两个概念.但不可否认,犯罪中止与犯罪未遂确有很大的相似性.故有学者认为既然承认结果加重犯存在未遂,承认结果加重犯的中止犯就是符合逻辑的【3.但问题并非如此简单.到目前为止,我国学者对这一问题极少论及,偶有涉及,也是模棱两可.总体倾向于否定结果加重犯中有犯罪中止存在的余地,如强奸致伤罪,不管强奸是既遂还是未遂,都能作出相同评价,故应认为不适用中止犯的规定51.由于该问题关乎一旦肯定结果加重犯存在中止,则对其应减轻,免除处罚.因此必须首先回答结果加重犯是否存在犯罪中止形态.根据基本罪的构成行为不同.可将结果加重犯分为单一行为结果加重犯和复合行为结果加重犯.在单一行为结果加重犯中,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罪过形式只能是过失,如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基本罪的构成行为是单一的损害他人健康的行为,他人的伤害和死亡分别是该罪的基本罪结果和加重结果.行为人只有意欲伤害他人却造成他人死亡方构成该罪的结果加重犯.若行为人主观上对他人死亡持有故意,则只能构成故意杀人罪.而过失犯罪的成立必然要求犯罪结果的发生,因此,单一行为结果加重犯的成立必须要求加重结果的产生.此外,在单一行为结果加重犯中,其单一构成行为侵害一个法益,产生的基本罪结果和加重结收稿日期:20090219作者简介:石启龙(1979一),男,辽宁丹东人,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法律部讲师,法学硕士.37果损害的法益在性质上是相同的,具有复合性,它们是对法益侵害程度不同的递进关系,只有基本罪既遂,产生了基本罪结果,才可能进一步构成结果加重犯.由于过失犯罪不存在犯罪中止,行为人只能在基本罪中实施中止行为,阻止基本罪结果的发生.这样就不可能产生加重结果,不构成结果加重犯,所以,在单一行为结果加重犯中没有犯罪中止存在的空间.在复合行为结果加重犯中,复合的基本罪构成行为分别侵害不同性质的法益,产生性质不同的犯罪结果,目的行为产生的是基本罪结果.手段行为产生的是加重结果.它们是对不同性质的法益造成的损害,是一种并列而非递进关系.这种情况下,行为人就有可能对基本罪结果和加重结果均持故意罪过.如行为人为顺利抢劫他人财物而先将他人杀死,或为强奸他人而先将他人打成重伤等.这样就有犯罪中止存在的空间,如行为人实施中止行为阻止基本罪结果的发生.但却出现了加重结果:或对加重结果持有故意的行为人,实施中止行为阻止了加重结果的产生,但其行为却成立基本罪.(一)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是指行为人在犯罪过程中实施了中止行为,阻止了基本罪结果的发生,但其行为却产生了加重结果的犯罪形态.这种情形只能出现在复合行为结果加重犯中.行为人既可以是过失地产生加重结果,也可以是故意地制造加重结果.此外,由于犯罪的预备行为与加重结果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引起与被引起的因果关系,因此,行为人只有在基本罪实行阶段实施中止行为,才可能出现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情形.如甲在野外发现前方有一女子便产生强奸意图,紧追上去用手从后方勒住其咽喉.致使该女子不省人事,随后甲发现该女子为熟人便逃走,但其行为已造成该女子重伤.但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并不成立犯罪中止.首先.犯罪中止的成立必须以犯罪的未完成为前提,而结果加重犯的本质是行为人故意地实施具有内在地发生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的基本罪行为,至少过失地引起了重的结果6t正是由于某些基本罪行为具有这种产生重结果的危险性,刑法将其规定为特殊犯罪类型并适用较重刑罚,以期遏制加重结果的出现.如今加重结果已产生,基本罪的危险性已实现,结果加重犯当然已完成,这与基本罪结果是否发生并无关系.此外,虽然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罪过不同,其犯罪构成的客观要件内容有所不同,但无论何种情形,基本罪结果根本就不是结果加重犯客观方面的构成要件38要素,更不是结果加重犯的构成结果.加重结果才是结果加重犯的犯罪结果,既然犯罪结果已出现.当然不能认为其是犯罪的未完成了.正如日本学者所述:既然重结果已经发生,即使基本罪未遂,也符合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件,成立结果加重犯的既遂瑚.由于日本刑法中的未遂包括中止未遂情形,因此,此论述同样适用于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情形.其次.刑法之所以设立犯罪中止并对其减轻,免除处罚.是因为犯罪中止的特殊性:第一,由于行为人有效地阻止犯罪的结果发生,极大地减轻了行为对法益的侵害及违法性.第二,由于行为人自动否定并放弃原有的犯罪意图,表明对行为人非难的可能性大为减少.第三,刑法之所以规定犯罪中止并对其减轻,免除处罚.就是为了在行为人实施犯罪的最后瞬间,通过期待,奖励中止.给走上犯罪道路的人架设一道返回的金桥,以更好地保护法益.而在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中,行为人虽阻止了基本罪结果的发生,但其行为却产生了加重结果,这同样对法益造成了损害,若承认其成立犯罪中止,则从根本上违背了刑法设立犯罪中止以期保护法益的初衷,也违反了罪刑均衡的原则.因此,对于中止犯的结果加重犯,应视为结果加重犯的既遂,其基本罪的中止只能作为量刑情节予以考虑.(二)结果加重犯的中止犯结果加重犯的中止犯是指对加重结果持有直接故意的行为人在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行为或有效阻止加重结果发生的犯罪形态.此种情况也只能发生在复合行为结果加重犯中行为人对加重结果持直接故意的情形中,具体包括:1.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所谓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是指对加重结果持有直接故意的行为人在犯罪的预备阶段自动放弃犯罪的预备行为而未着手.如甲意欲杀死乙以劫取其财物,在携带刀具前往乙的住所时幡然悔悟,遂放弃犯罪行为.由于行为人的行为尚处在犯罪预备阶段,犯罪当然并未完成,况且犯罪的未完成是基于行为人的中止行为,这完全符合中止的特征而成立犯罪的预备中止.但问题在于其是成立基本罪的预备中止还是成立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笔者认为,在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中.行为人主观上有对加重结果的直接故意,客观上实施了具有内在地发生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的基本罪行为,这完全符合结果加重犯的犯罪构成而成立结果加重犯.此外,行为人实施的以实现加重结果为目的的预备行为比基本罪的预备行为对法益的威胁更大.因此,若将此种情形认定为基本罪的预备中止,则明显会造成罪刑的失衡而放纵犯罪.故对于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应根据我国刑法第二十四条的规定,对未造成损害结果的.免予处罚;对造成损害结果的,应以具体罪结果加重犯的既遂为标准减轻处罚.2.结果加重犯的实行中止犯.所谓结果加重犯的实行中止犯是指对加重结果持直接故意的行为人在已着手实施基本罪的实行行为时实施中止行为.有效阻止加重结果的发生.具体包括两种情形:(1)结果加重犯的绝对实行中止犯.结果加重犯的绝对实行中止犯是指对加重结果持直接故意的行为人在犯罪实行阶段主动实施中止行为,既阻止了加重结果的出现.也阻止了基本罪结果的发生的犯罪形态.如甲意图杀死乙以劫其财物,在实行过程中乙苦苦哀求,甲未杀乙,也未劫取其财物.对于此种情形,既然行为人主观上对加重结果持有故意,客观上实施了具有内在地引发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的基本罪行为,其完全符合结果加重犯的犯罪构成而成立结果加重犯.此外,由于其加重结果和基本罪结果都未发生.当然不能认为犯罪已经完成.而且犯罪的未完成是基于行为人主动实施的中止行为,这完全符合中止的特征而成立犯罪中止.对其处罚与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相似:未造成损害的,免予处罚;造成损害的,以具体罪的结果加重犯的既遂为标准减轻处罚,因行为人此时已实施了基本罪实行行为,对法益造成了更大的威胁,对其处罚应较结果加重犯的预备中止犯为重,以做到罪刑的均衡.(2)结果加重犯的相对实行中止犯.结果加重犯的相对实行中止犯是指对加重结果持直接故意的行为人在犯罪实行阶段主动实施中止行为,阻止了加重结果的产生.但其行为却成立基本罪的犯罪形态.如甲意图杀乙以劫其财物,在实行过程中乙苦苦哀求,甲便只抢走财物而并未杀乙.对此情形的处罚不能视其为基本罪既遂与加重结果中止的竞合,从一重以基本罪的既遂处罚91.首先,结果加重犯是实质一罪.具有独立的犯罪构成,基本罪行为是结果加重犯的实行行为,是其客观构成要素,不能将其割裂,孤立地分析基本罪和加重结果.其次,在结果加重犯的相对实行中止犯中,行为人主观上对加重结果持有直接故意,客观上实施了具有内在发生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的基本罪行为.基本罪的犯罪构成无法容纳这些客观事实.这完全符合结果加重犯的犯罪构成而成立结果加重犯,不能将其定为基本罪的既遂.再次,基本罪结果并不是结果加重犯的构成结果.只有加重结果才是其犯罪结果,此时,犯罪结果并未发生,犯罪当然并未完成,且犯罪的未完成是基于行为人的中止行为,其完全符合中止条件而成立犯罪中止.况且行为并未造成加重结果,这就减轻了行为的违法性.最后,行为人自动否定并放弃了对加重结果的故意.表明对其非难可能性的减少.这同样符合犯罪中止的宗旨和立法原意.因此,对结果加重犯的相对实行中止犯而言,基本罪结果可视为造成损害情形,对其应以结果加重犯的既遂为标准减轻处罚,但应重于基本罪既遂的处罚.以做到罪刑的均衡.参考文献:19张明楷.刑法学M.北京:法律出版社,2OO7.3O.3O9.234张明楷.未遂犯论M.北京:法律出版社,东京:成文堂.1997.8.431.430-431.58(日)平野龙一.犯罪论诸问题(上)总论A.东京:有斐阁,1981.158.张明楷.未遂犯论C.北京:法律出版社,东京:成文堂,1997.430.19.67李邦友.结果加重犯基本理论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26.AnalysisofDiscontinuationConditionofOffenceAggravatedConsequenceSHIQi-long(ChinaCriminalPolice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China110035)Abstract:Thediscontinuationcrimeofoffenceaggravatedconsequenceisoneofthemostdisputedproblems.Ifweresearchtheoffenceaggravatedconsequencebytheviewofdiscontinuationcrime,wecanfindthereisdiscontinuationcrimeintheoffenceaggra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