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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等待他走进我们的房间关窗户的时候，我们还未起床。我见他一副病容，全身哆嗦，脸色苍白，步履缓慢，好像一动就会引起疼痛。“你怎么啦，宝贝？”“我头痛。” “你最好回去睡觉” “不，我没啥病。”“你先去睡。我穿好衣服来看你”可是当我来到楼下时，他已穿好衣服，坐在火炉旁。这个九岁的男孩，看上去病的厉害，一副可怜的模样。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知道他发烧了。“你到楼上去睡，”我说，“你病了” “我没有病”他说医生来后，最了孩子的体温。“多少度”我问医生。“一百零二度”下楼后，医生留下用不同颜色胶囊包装的三种药丸，并嘱咐如何服用。一种药退烧，另一种润肠，通便，还有一种是去酸。他解释说，流感细菌只能在酸性环境中生存。他似乎对流感很内行，并说，如果发烧不超过一百零四度，就用不着担心。这是轻度流感，只要当心不引起肺炎，就无危险。我回到房里，记下孩子的体温，并记下各种胶囊的服用时间。要不要让我读点书给你听好的，如果你想读的话，孩子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窝下方有黑晕，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漠然置之。我朗读霍华德 派尔的海盗故事，但我看得出他并不在听。你感觉怎么样，宝贝？我问他到目前为止，还是老样子，他说我坐在床脚旁自个儿看书，等着到时间再给他服一粒药丸。按理，他本该睡着了。然而，当我抬头看时，他却双眼盯着床脚，神情异常。你为什么不睡一会儿呢？到吃药时，我会叫醒你的，我宁愿醒着。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你不必呆在这时陪我，爸爸，要是这事令你烦恼的话。没有什么 可烦恼的。不，我是说，要是这事终将给你带来烦恼的话，你就不必呆在这里。我想，或许他有点神志不清了。十一点钟，照规定给他服药后，我便出去了一会儿。那是个晴朗而又寒冷的日子，地上覆盖着一层已结成冰的冻雨，就像那光秃秃的树木，那灌木丛，那砍下的树枝，以及所有的草坪和空地都用冰漆过似的，我带着我那条幼小的爱尔兰猎犬，沿着大路和一 冰冻的小溪散步。但在这玻璃般平滑的地面上站立和行走是很困难的。红毛狗一路上连跌带滑，我自己也摔倒了两次，都是挺重的。一次猎枪也摔丢了，在冰上滑出去老远。高高的土堤上长着倒垂下来的灌木丛，我们从那下面撵起了一群鹌鹑。当它们快要从堤岸顶上消失时，我击落了两只。有几只鹌鹑停落 在树上，但大部分飞散了，钻进了灌木丛。你得在这些被 冰裹着的树丛上跳上好几下，才能把它们 惊起。当你在这些既滑女的弹性的树丛上摇摇晃晃尚未立稳之际，它们却飞了出来，使你很难射中。我击落了两只，却被逃掉了五只。动身返回时，我感到很高兴，因为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群鹌鹑，而且还剩下许多，改日可再去搜寻猎取。回到屋里，他们说孩子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你们不能进来，他说。你们千万不要传染上我的病。我来到他身边，发现他仍像我离开 时那样躺着。他面色苍白，但两颊上都烧得发红，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脚。我量了他的体温。 大红一百度。 我说。实际 上是一百零二度四分。 原先是一百零二度，他说谁说的。 医生。 你的体温没啥 问题，我说。用不着担心 。我不担心 ，他说，但是我不能不想。不要想，我说，放心 好了。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说着，眼睛 直盯着前方，。显然 他有什么心事，但在尽力控制着自己。将这个用水吞下。 你看这有用吗当然有用。 我坐下来，打开了海盗故事 ，开始 读给他听，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在听，于是我停了下来。你看我大概什么时候会死？他问道。你不会死。你怎么啦啊，不，我会死的。我听到他说一百零二度。人发烧到一百零二度是不会死的。你这是说傻话。我知道会的，在法国上学 的时候， 学告诉我说，烧发到四十四度就不能活了。我已经一百零二度了。你这可怜的宝贝，我说，哦，可怜的宝贝 ，这就像英里和公里。你不会死的。那种温度计不一样。用那种温度讲师，三十七度是正常的体温。用这种温度计量，正常体温是九十八度。你肯定 ？ 绝对没有错，我说。这跟英里和公里的区别一样。你知道 ，就好像我们车速开到七十英里该折合成多少 公里 一样？啊。他说他 那凝视着床脚的目光 松弛了。他的紧张状态也终于缓和了。第二天，他越发轻松了。为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会动辄哭起来。敞开的窗户纳托先生，我姑妈很快就会下来，说话人是一位十五岁的年轻小姐，看上去沉着自信，现在我来陪您，请多包涵。费雷顿纳托试着说一些取悦于那位侄女的话，又不会惹恼奖要回来的姑妈。费雷顿经，人托目前需要接受神经衰弱的治疗，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访这样完全陌生的人真的会对他的神经有什么帮助吗？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怀疑这一点。当时他正收拾行装准备来乡下静居，姐姐对他说:“我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到了那里你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而你的神经会因为抑郁不乐而变得更加糟糕。我还是要写一些引见信，把你介绍给那里所有我认识的人，在我的印象中，有些人还是很和善的。费雷顿现在就要把这样一封引见信交给赛普顿夫人，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不是属于和善之流。您在这里认识很多人吗？那位小姐开口问道，因为她发现他们这样沉默的交流时间过长了。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费雷顿答道，四年前我的姐姐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你也许知道，是她写的引见信让我认识这里的人。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透露出说不出的后悔。那么您实际上对我姑妈是一无所知了？年轻的小姐继续问道。只知道她的名字和地址，来客承认，同时他又在暗自考虑，这位赛普顿夫人是否结婚；或许她已经结婚了，丈夫是否还健在，因为房间里有些说不清的迹象表明这里是有男人居住的。三年前她的家里发生了一场悲剧，那孩子接着说：当时您的姐姐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悲剧？费雷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为什么他觉在这样平静的乡村是不会发生什么悲剧的。也许您会奇怪，为什么十月份的下午我们会将窗户大敞着，那位小姐用手指着那扇宽敞的法式落地窗说。窗外是一片草坪。今年的十月天气不是很凉，弗雷顿回答，不过你的意思是说，这扇窗户跟那场悲剧有什么关系吗？三年前的今天，她的丈夫和两个弟弟，就是穿过那扇窗户去打猎，但是一去无返。他们当时要去那块最适合猎射沙锥鸟的地方，但是在穿野地的时候，三个有意想不到的全部了陷进沼泽里。你可知道那是个可怕多雨的夏季，往常较安全的地方突然变得危险起来。最糟糕的是他们的尸体也没找到。我那可怜的姑妈总是相信他们有一天会回来，他们三个，还有那条跟他们一块儿失踪的西班牙猎狗，会像从前一样从那窗户走进来。这就是为什么窗户一直敞开直到深夜的原因。可怜的，亲爱的姑妈，她总是跟我提起当时他们出门的情景，她的丈夫胳膊上搭着一件白色雨衣，她最小的弟弟，罗尼，唱着”伯蒂，你为什么又蹦又跳？“因为这首歌会让她心烦意乱，所以他就经常唱这个调子打趣她。你知道吗？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我有时也会觉得他们会从那扇窗子走进来，这种感觉让我浑身发怵。”讲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打了个寒战。这时，那位姑妈匆匆走进房间，让弗雷顿松了一口气，她一进屋就不停地道歉说自己这么迟才下楼来。维拉没有让您觉的无聊吧？她问道。她是位很有趣的小姐。弗雷顿回答。希望您不会介意我把窗户开着，赛普顿夫人轻快地说：我丈夫和弟弟打猎以后回家，总是从这边进来。他们今天去沼泽地打沙锥鸟，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把我的地毯弄得脏兮兮的。男人都是这样子，对吧？接着她又饶有兴趣喋喋不休地谈起打猎，最近树林里面鸟不多，以及冬天会有鸭子等。在弗雷顿看来，没什么比这更可怕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想把谈话引到比较愉快的话题上去，但没有多大效果。弗雷顿意识到这位女主人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她的眼光不断地绕过他，朝那扇开着的窗和窗外的草坪望去。他竟然会在这个悲剧发生三周年的日子拜访这位夫人，真是个不幸的巧合！医生们一致认为我应该彻底休息，避免任何心理刺激，和任何形式的剧烈体力运动，弗雷顿大声说道。弗雷顿认为所有不太熟悉的人都不想对别人的病情。生病原因及治疗了解太多。他继续说道：关于食物方面，医生们没提出太多的建议。是吗？赛普顿夫人回答，声音听上去明明就是及时地盖住了一个哈欠。突然，她精神一振，脸上神采焕发，但并不是因为弗雷顿的话。他们终于回来啦！她大声说：正好赶上下午茶。他们看上去简直从头脏到了脚！弗雷顿轻轻打了个寒颤，目光朝向维拉，那位侄女儿，望去，脸上的表情想表示他的理解和同情。但是那孩子正用惊呆了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扇敞开的窗。一阵莫名的恐惧像冷气一样袭来，弗雷顿在椅子上迅速地转过身，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在慢慢变深的夜色中，有三个人正穿过草坪朝窗户走来；三个人胳膊上都挎着抢，其中一个人肩上还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条疲惫的棕色西班牙猎犬紧跟在他们脚边。他们悄无声息，离房子越来越近，接着一个年轻嘶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唱道：我说，伯蒂，你为什么又蹦又跳？弗雷顿不顾一切地抓起自己的手杖和帽子，在他没命地向外奔逃的过程中，大厅的门，石子路的车道和庄园的大门，统统没有注意到。他几乎把门外路上一位骑自行车的人撞倒了。我们回来了，亲爱的，那位身披白色雨衣的男人在一边穿过窗子走进房间，一边说道，浑身都是泥，还好衣服没怎么弄湿。刚才有个人看见我们走过来，就匆忙离开了，是谁呀？一位十分不可思议的人，叫什么纳托先生 ，赛普顿夫人说：张口闭口就只知道说他的病情。看见你们回来了竟然连一句告辞或者抱歉的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看见鬼了呢。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条猎狗吧，他的侄女儿不动声色地说：他刚才对我说他非常怕狗，有一次他被一群流浪狗一直追赶到了恒河岸上的某个公墓里，实在没办法只好在一个新挖的墓穴里呆了一晚上，那些可怕的野狗就在他的头顶上龇牙咧嘴地咆哮，换成是谁，魂儿也得被吓飞了。不做准备就编故事是这位小姐的拿手好戏。培养孩子 一个人儿童时代的经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性格和未来的个性，这一点是被大家所公认的。童年的每一段经历都会教给孩子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并且其效果与日俱增。“培养”常用来指孩子在家里所受到的待遇和训练；与此相关的是孩子在学校里所受到的待遇和训练，而后者通常用“教育”这个术语来界定。在我们这个社会中，父母和老师都有责任为孩子的发展提供机会，这样就使培养和教育有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根据文化的差异，抚养孩子的目的和方式也各不相同。一般来说，越是在农村地区，抚养孩子的习俗就越相似。在科技更加发达的社会里，孩子的童年和少年在时间上就可能会延长，因此他们受教育的机会就会更多，个性的发展就更具多样化。在家庭的早期培养，一方面受到所在社区文化模式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到父母的能力和培养目标的影响，这一切不仅取决于培养和教育，而且还取决于孩子的天性。因此即使在同样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天生的智力和脾气也存在很大的差异。父母可以依据有关孩子教育方面的科学知识，或许有些是不可靠的，通过这些知识来了解孩子的体力和智力以及社会发展的正常状况。家庭教育范围较小，父母还可以与有孩子的朋友和亲戚交换看法。然而聪明的父母意识到每个家庭的背景各不相同，因此就不应该偱规蹈矩。在决定和解决问题时，他们只能把一般规律作为指导。譬如，在孩子有语言缺陷，学走路障碍或是身体器官失控时，父母就需要使用特殊的暗示来解决这些问题。但从更加普遍意义上来说，培养孩子的问题就是一个家庭内部的关系问题，其中首要前提是孩子与父母有稳固的情感，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态度上必须一致。所有的父母必须解决孩子的自由与纪律的问题。孩子越小，母亲为了不令其感到失望，就越容易对孩子的要求做出让步。因为她知道，如果孩子的精力得不到发泄，那么他持续稳定的发展就会受到影响。小孩子喜欢玩泥巴、沙子和水就说明了这一点。在儿童乐于接受玩具、书本这些脑力活动前，我们必须允许他们从这个凌乱但又是通过触觉去发现的阶段中得到乐趣。同样，在人的一生当中，每个阶段的发展都是依靠前一个阶段的圆满完成。如果儿童发展的某一个阶段被忽略了，或是没有得到充分的体验，那么他可能就要重返那个阶段以获得那个阶段所应获得的经验。一个好的家庭就会做到这一点，譬如在这类家庭里，无论孩子的年龄有多大，只要他们需要，父母都会为孩子提供玩具小汽车和玩具火车的机会。这个原则实际上是对有发展障碍的儿童进行心理治疗的依据，同时也是儿童诊所进行治疗的基础。纪律是从一个孩子在育婴室时就开始的。当一个人还是婴儿时，父母就会逐渐地教他等待开饭的时间，在规定的时间内睡觉、起床和一些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只有让儿童感到在他周围是一个充满温暖和友好气氛的世界，他才会慢慢地接受这个世界的节奏，习惯地服从这个世界对他提出的种种要求。在培养孩子的过程当中，让孩子学会等待尤为重要，尤其是对食物的等待，若想在这方面取得成功，在孩子还不懂事时，家长应该尽可能少地对孩子提出更多的种种要求、每一位父母都渴望看到自己孩子所获得的每一种新技能，例如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走路，或是学会了阅读和写作。拔苗助长、超前学习常常诱惑着家长，但这会使 孩子养成一种害怕失败，焦虑不安的心理状态。这种拔苗助长的情况在任何年龄阶段都可能发生。婴儿有时会被家长过早的强迫使用卫生间，小孩子会在还不懂得词语本身的含义时而被迫进行阅读。但另一方面，家长如果对孩子放任不管，或者使他没有学习的机会，那么孩子就会失去对生活的热情，失去对新事物的好奇心。互相学习是增进父母与孩子之间情感的有利源泉。通过一起玩耍，家长可以更多地了解他们的孩子，同时孩子也可以从父母身上学到许多东西。玩具和游戏是促进这一亲和力最重要的桥梁，譬如建筑类玩具、拼图玩具和纵横字谜都是进行情感交流的好工具。父母在对自己孩子的严格或放任程度上差异 很大。有些家长对孩子在钱的方面上要求十分严格，而有些家长在其他方面要求非常严格，譬如他们要求孩子放学后要按时回家，准时吃饭或是要求孩子保持 个人卫生。总而言之，就像孩子的幸福和快乐体现了家长的愿望和社会的价值一样，对孩子所施加的压力也体现 了这一点。在儿童道德标准发展的过程中，父母的言行一致是非常重要的，第一天禁止的事情在第二天却照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没有 道德依据的。也就是说，家长应该意识到：身教胜于言传。如果父母虚有其表，言行不一，随着孩子们年龄的增长，他们可能会对父母的言行感到越来越迷惑，越来越不可靠，当到了够独立思考的年龄时，孩子们会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受了欺骗。如果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父母的行为准则和自己的道德标准存在着明显的差异，那么他们大失所望，这是很可怕。美国的社会关系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社会更加不拘礼，某种意义上讲，没有太多的社会差别是美国社会的特征。美国人那种“我和别人一样优秀”的骄傲的成就感，以及不太重视个人体面的习俗，让一个外国人难以理解。一般来说，美国人不喜欢被别人认为他们较差，并且常对不利的事或受到所谓的不平等待遇而发牢骚，然而他们不看重他们个人的荣誉。为了说明在此方面欧洲人与美国人的不同反应，约翰怀特在美国人的语言与生活方式中作了以下论述：一位正在美国访问的欧洲教授收到了一份账单，是他以前从没消费过的医疗的服务费。账单里附带一封强烈要求付账的信。显然是名字出现了差错，但是这们教授的个性及财务方面的廉洁被这种非难彻底地唤醒，他就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回信（美国人也可能会这么做的）。但这封回信中，他要求债权人应对他名誉上的指责写一封正式的道歉信。既然这种误会不可能宣扬出去，错就错了，在那种情况下，发泄了胸中郁闷（或根本无事）之后，大部分美国人就会不再深究此事了。其他例子也表明了同样的差异。尽管美国人喜欢谈论他们的成就，但他们习惯对称赞做出谦虚地回答。如果有人称赞一位美国人的成就或他的长相，这种礼貌做法在美国偶尔会遇到，那么美国人就不屑一顾。如果有人说:”祝贺你当选为俱乐部的主席，“美国人可能会回答道：“啊，我希望我能够做好这项工作，”或诸如此类的事情。另外如有人说：“你戴的蓝色的人领带真漂亮，”美国人经常会答道：“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或“谢谢，这是我妻子送我的生日礼物”。对于赞扬，回答很少用“我也认为我很好”。同样，在美国存在着极少的显示社会差异的社会习俗。当教师进教室时，学生不必起立，称呼时一般不用“教授”、博士这样的头衔，充满尊敬的称呼“先生”在美国的北部和西部也经常用到。在美国，和世界上的每个地方一样，衣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收入；至少在年轻人当中是这样的，一个人的着装是他对社会及本人的态度的反应，然而因为职业及社会地位的不同人们的着装不会局限于某种制服或礼服，一个银行董事可能会在粉刷房子的时候穿上大罩衫，他不会因工作或服装的原因而感到羞耻；一位普通的劳动工人可能会穿上租来燕尾服去参加女儿的婚礼。尽管有这一切不拘礼的行为，美国并非完全没有表示人们意识到社会差别的风俗。例如，当和高级人物交谈时，人们经常会使用稍微正式的 语言，然而从员工到老板，随意点的问候“你好”被人们所接受认可，员工会经常说：“你好，福吉逊先生“，老板却可能回答：“你好，吉姆”，当和年长者或当权者谈话时，美甲南部人主张说“是的，先生，”“是的，夫人”或“不，先生，”“不，女士”。尽管在整个美国这种交谈方式是好的，但像“是的，威斯顿先生”或“不，培克夫人”这样的说话方式在美国的北部和西部同样的环境下更常见一些。在社会交往场合中，人们还遵守一些其他的某些礼仪，与过去相比，尽管人们戴帽子的机会少了，但在教堂或在盛大宴会上（晚上的除外）女士们仍时不时地戴上帽子。在美国，仍然存在一些显示出男士对女士尊敬的社会习俗，男士会替女士开车门，并且会紧随女士；他会走在靠近大街的一侧，他会在过马路或下楼梯时搀着女士的胳膊。同样的情况下，年轻人会显示出对老人的尊敬，比如帮助老人做一些耗体力的活或有危险的事情。美国人表面上的不拘礼经常会使外国人感到困惑因为他把它解释为一点都不拘礼，他对这种不拘礼表达的意义不理解。一个在课堂上友好、和善、随意的老师希望学生努力学习，他评分时对每个学生的作业非常挑剔，很认真。当然，他也希望得到学生的尊敬，学生可对老师的陈述自由提问，或提出不同的见解，但是他们不应该抵触老师。与此相类似，在男女学生的各种关系中，一个外国学生不应该把构成当今美国的约会方式的随便交往和奉承恭维搞错了，也不应该认为这里面还另有文章。同样，与保持自己的尊严相比，美国人或许更愿意承认或自嘲自己的错误，所以有时候外国人不知道怎样去应付美国人表面形式的谦虚。美国人非常愿意承认某种缺点，诸如：“我从来都不擅长数学”，“我是个蹩脚的网球运动员”或“我是世上最糟糕的桥牌运动员”。然而，陌生人不可以马上同意他的说法。美国人认为承认本身的缺点是正确的，甚至是具有体育道德的，但他们觉得让别人同意他的看法等于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一种好的运动员精神部分程度上是对失败者大度的表现，这种态度被带入到与体育比赛无关的一些事情当中。如果一个人谈到他的弱点时，对方应说些鼓励的话或指出讲话人其他方面的突出的品质。一位美国学生讲道，当他在国外与一位当地人交谈时，完全震惊了：“我讲不好你们的语言”，接着这位当地人回答道：“我应该说你根本不懂。“在同样的情况下，美国人会这样评论：“哦，你来这儿刚刚两个月吧”，或“但是你在进步啊！”美国人是太不拘礼了，但对一个外国人来说，如碰见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最好讲话注意一点，而不要太随意。为他人着想是所有礼貌的根本。新的应用领域米丽亚姆斯托里四点十五分准时离开银行。住在迪维逊大街上的人们常说，你可以靠米里亚姆来校对手表，因为除了节假日以外，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她总是在这个时间离开她的办公地点坎农福尔斯镇第一州立银行。星期五，她要倒班上六点到八点的夜班。在某一周的星期一，这个特殊的日子，在关上银行大门之后，她驻足观看橱窗里的礼品。米丽亚姆已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布置银行橱窗里的礼品。“第一州”,镇上的人都这样叫这家银行，为了扩大经常范围，吸引新的客户，目前正在开展促销活动。根据在银行存款数额的大小，他们向顾客赠送各种礼品，从袖珍计算器到彩色电视机，价值不等。银行橱窗中展示的礼品非常吸引人，可米丽亚姆还不知道这项新的业务能否开展起来。虽说坎农福尔斯镇不是一个只有一处交通信号灯的小城镇，但也不是个大都市。人口太少，不适合举办像这样奢侈的新业务促销活动。银行经理阿尔格罗平已花钱在当地报纸上作了整版广告，还邀请了一些马戏团的小丑在银行前作表演试图吸引更多的顾客。米丽亚姆这次没有在橱窗前久留，她也不愿花时间考虑阿尔经理的宏伟计划。她今天的任务与以往几周每一天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当她沿着宽阔的人行道向一家计算机小商店走去时，米丽亚姆不断地向过路行人、商店老板和周围邻居点头致意。几乎每一天，她遇到这些人们总是面带微笑，先打招呼说：“你好！”“近来好”之类的寒暄话，脸上总洋溢着愉快的神情。每天她碰到库安贝克警察总是感到开心。当她和警官互致问候时，她暗自发笑地想：如果她在本世纪最大的犯罪中一举得逞的话，他是否会感到 自己的愚蠢，就像平时看上去的那样。“哦，斯托里太太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准时？”计算机商店老板是一位清瘦和善的男人，他站在柜台后向她问候，脸上似乎凝聚着永恒的微笑。在过去的几周里，老板托比巴克斯代尔和同一条大街上的这位女士每天都会有一次简短的谈话。她说她想买那台他装好了的、与打印机联接的家用电脑。这台电脑具有完全的操作功能，但到目前为止她仅仅是坐下来玩玩电脑而已。尽管如此，托比对这种打扰并不在意。他照例每天中午打开店门，用电子玩具和电子机器装饰门面，因为他的大部分顾客是在下午六点钟以后才光顾小店的。起初，他八点钟关门，但是，最近他的最新的电子装置吸引了不少顾客，使得他关门的时间越来越晚，现在他十点钟才关门。托比本可以要求这位每天光顾的客人对买电脑的事早拿主意，或者至少不要总是使用同一个程序，但她好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似的。后来斯托里太太掌握了计算机这一领域如此坚实的知识，以致托比在实际上很乐意解决她所提出的越来越复杂的问题。她运用她的想像力，探求计算机能发展到何种程度，以及简单的计算机能够完成多少功能。托比对于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知识胜过坎农福尔斯镇上的其他任何人。在托比从事计算机工作几年以后，硬件、软件这些计算机领域的术语，一般公众很少听说过。现在，每个人都利用这些术语来表示计算机本身和计算机的指令程序，这种程序可传达和指示计算机和操作者应该做什么。米丽亚姆斯托里要想在这个领域赶上托比，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必须积累这一复杂领域里的广泛的知识，看起来她决心已定，信心百倍；托比确实是位很有耐心的教员。每天她总是带着新问题、疑难点、一连串难以捉摸的信息或她想要掌握的指令来请教他，而他每天也总是指导米丽亚姆理解这种型号的家用电脑的纷繁难懂之处，这种电脑在广告中称之为“设计最新颖，技术最先进的家用电脑。”每一天米丽亚姆都要来听托比讲解电脑，然后自己消化理解，并进行实际操作。她好像从不知疲倦，在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后，她也要带着自己的资料进行学习。托比相信对别人不要指手画脚为好，所以在上完课，解答完问题以后，米丽亚姆坐在操作台旁，专心致志地在做手上的作业，而他却在店辅的另一端忙着自己的事情。米丽亚姆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他喜欢别人叫他的绰号泽，是泽通过他所喜欢的电子游戏将他母亲领进计算机世界的。的确，米丽亚姆每天在银行里的工作就是同计算机打交道，计算机操作是银行工作的一部分；计算机不会影响她。米丽亚姆不断地向儿子请教计算机方面的问题，碰巧一个偶然的机会正像世界上的发明大多是偶然的一样她发现最新型号的家用电脑与她在“第一州”银行的办公室使用的电脑是兼容的。有一次，在特别劳累的工作结束以后，正当她统计完一天的票据并把它们存储到她的桌面计算机里时，米丽亚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这个主意绝对地安全！她可以利用篡改计算机程序的方法，从一部份相对不经常使用的银行账户上转移资金。如果她能相当熟练地操作，她将永远不会被发现。她需要在本州的其他银行开立一些虚设的账户，自己篡改程序，稍加伪装就可以到别的银行去取款，然后将程序调回到原有的状态。没有人能猜出她做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钱到哪儿去了。即使他们查找起来，也不会怀疑她。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米丽亚姆决定不在家里冒险使用她需要的计算机程序，因为她儿子泽可能会发现她正干的事。托比巴克斯代尔的计算机商店是最好不过的掩护了，这位好心的人肯定不会怀疑她，他甚至不介意她使用他用作展品的计算机。经过几个月的准备以后，米丽亚姆开始实施她的计划。她告诉银行经理格罗平先生，她生病了，不能去上班。然后开车到蒙特科和雷德温去，经过一番伪装，把钱提了出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有一天她回家后发现库安贝克警官和其他几位正守候在她的起居室里，并以诈骗和抢劫银行的罪名逮捕她时，米丽亚姆才如梦初醒。作为一个好心帮忙，也为了减轻她的好奇心，托比巴克斯代尔当时也在场。他解释说，“你的计划真是了不起，米丽亚姆，你是一位优秀的学生，我教给你几乎你了解的所有计算机知识和技能，但我并没有教给你在原版母带上做手脚，每天下午你离开以后，我都要检查一下原版母带。毕竟，我想了解一下，我的学生取得了怎样的进步，难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吗？”选错了房子那天夜晚四周黑黝黝的，房间里黑洞洞的，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两人悄悄地向一座房子跑去，他们很快地穿过房子周围的灌木从，跑进走廊，跳上楼梯，慌忙跪下来，在黑暗中喘着粗气。他们在静静地听着，等候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一声耳语打破了寂静“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拿上这只手提箱试试这些钥匙。我们一定得进去。”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第一个人用其中的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两个人悄悄地进入房间，关上身后的房门，并把它锁上。他们以极低的耳语商讨着此时的情况，以免惊醒房子里的什么人。“让我们看看这个地方，小心点，海！我想这里没有人！”手电筒的微弱光线扫射了整个房间。这是一个大房间，一间客厅。精心卷好的地毯堆放在一边。客厅里的家具椅子，桌子，睡椅都用被单盖着。到处布满了灰尘，像一层薄薄的雪。拿手电筒的人先讲话了。“喂，布莱基，”他说，“我们真走运，这家人好像全不在家。”“是的，我想是去避暑了，我们最好还是先确定一下。”他们二人一起搜查了整个房子。他们蹑手蹑脚地走遍了每个房间。毫无疑问，这家人已经出去好几个星期了。的确，海霍根和布莱基伯恩斯还是有运气的。在过去的十天里，他们只有一次不走运。他们在海岸边执行那次大的抢劫计划时，很走运；他们开车向东走了上千英里，一路上也很走运。好运每时每刻都伴随着他们只有一次例外。这一次例外就是在一小时以前发生的。当布莱基开车撞倒并碾过一名警察时，坏运气就临头了。布莱基认为手提箱就在海的脚边，所以飞快地把车开了过来。造成了祸端。当然，后面来了车辆追赶他们，疯狂地追赶。当子弹击中了汽油箱时，他们才不得不弃车而逃。但是呆在这里也不知是吉是凶。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孤立无援，也没有汽车。幸运的是手提箱还在，安危无恙。那只手提箱正放在房间的一个桌子的正中间。箱子里面的钱一打一打地，整 整齐齐地排放着，总数近三十万美元。“听着”霍根说。“我们必须赶快弄辆汽车，越快越好。不能输，这样太危险。我们得买一辆汽车。就是说我们要等到汽车市场开门才能去买。这个城市的汽车市场是八点钟开门。”“但是，这东西怎么办呢？”伯恩斯指着那只手提箱。“把它藏在这里，一定！为什么不呢？把箱子藏在这儿比我们提着它安全等我们买了汽车以后再回来取。”于是他们要隐藏手提箱了。他们从楼上把它拿到地下室一个没有铺放水泥，未完工的墙脚处。天亮之前，他们偷偷地溜了出来。当他们二人走在大街上时，霍根注意到他们刚刚离开的房子的主人是塞缪尔。罗杰。你怎么知道的？ 在图书馆的一些书上见过这个名字。这个人的书可真多，他家像是一座图书馆。 旧汽车市场真像他们想的那样是八点钟开门。将近九点钟，霍根和伯恩斯就买了一辆汽车。一辆漂亮的小汽车，噪音小非常安静，大众化非常不显眼，速度快非常迅速。他们上了一个临时汽车牌照就开走了。在距离那座房子还有三个街区外，他们把车停了下来。霍根下了车，向那座房子走去。他刚走到房子后面，正想要偷偷地溜进去。距离房子五十码远，他停了下来，瞪着眼睛，轻声地诅咒着。房子的前门已经打开了，遮阳窗帘也已经拉上了，这一家人回来了。唉，真不走运！怎么办呢？天黑冲进去把箱子抢出来？不这样做太危险。霍根得想想其他办法。“这事让我来办，伙计，”他告诉伯恩斯，“你开车，我要以智取胜。找个电话亭，快一点！”十分钟后，霍根查了电话号码簿，对，就是他塞缪尔。罗杰。555-6329。不一会儿，他就与这位惊讶的罗杰先生谈了起来。喂，他先说，是罗杰先生塞缪尔。罗杰先生在家吗?是的，我就是罗杰先生。霍根清了清嗓子。罗杰先生，他说声音严厉，正式而且具有感染力我是局里，警察局。我是萨姆逊，侦探科的萨姆逊中士哦，哦 电话另一端应答着。局长警察局长，你知道，霍根压低了声音说命令让我与你联系，他派我和我们侦探科的另一个人来见你。我惹什么麻烦了吗？罗杰先生问。没有，没有，没有什么！我有些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一谈。很好，罗杰先生回答，我等你。罗杰先生，霍根告诫说，请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等我见到你，你一切都会明白的。在回那所房子的路上，霍根向伯恩斯解释了他的想法。萨姆逊侦探和约翰逊侦探与罗杰先生的谈话不超过十分钟。罗杰先生个子不高，貌不惊人，蓝眼睛，没有显眼的下巴，一副滑稽的样子显得很紧张。霍根将情况讲了一遍，当然会有一些变化。罗杰先生很奇怪，但很乐意帮助警察。罗杰先生同霍根一块来到地下室，一起挖出了手提霜。拿到客厅打开一看，一点都没有动这才真算有点幸运。钱，钱，钱！霍根合上了霜子。好吧。罗杰先生，他以一种长官的口气说，约翰逊和我要赶快走，局长还等 着听我们的汇报快一点。我们还要抓住其他的抢劫犯。我会与你联系的。霍根提起箱子，站了起来，伯恩斯也站了起来，罗杰先生也站了起来。三个人走到门口，罗杰先生打开门，进来吧，伙计们，他高兴地说三个人进来了，高大，健壮，都穿着警察服装，毫不畏惧地盯着海。霍根和布莱基，伯恩斯。罗杰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根说。很简单，罗杰先生说：“碰巧我就是警察局长。”为了心脏而艺术凯斯科佩尔听见了门铃声，他很想借机离开这个房间。作为巨富克里斯普埃尔斯沃思的私人护士，他花了整整一个早晨的时间，试图说服这位富翁配合医生的治疗，但没有成功。当他看到来访者是埃尔斯沃思的医生卡斯韦尔时，便开始向医生抱怨。“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对卡斯韦尔说，“他不喝果汁，不要我念书给他听，他讨厌听收音机，讨厌看电视。他什么都不喜欢。”实际上，埃尔斯沃思唯一喜欢的就是他的生意。问题是：虽然他仍是一位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财产的巨富，但近年来他已经在生意上开始频频出现大错了。他总是高价买入一些公司，结果眼看着他们经营不善或破产。对于一位76岁的老人来说，埃尔斯沃思先生的身体还很不错，但是生意场上的失败却在影响着他的健康。他上一次心脏病发作是在阿华州倒霉地买了一条铁路支线之后。在此之前他的心脏病复发，是因为一家食品杂货连锁店的经营不善而使他情绪上受到了刺激，这家商店是他在通货膨胀时期购买的。最近他购买的公司、商店看来都得清理变卖，这对他的经济利益和身体健康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其后果十分严重。因此，卡斯韦尔医生已经做了一些积极的考虑，认为应使埃尔斯沃思先生的大脑从生意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把他的精力转移到其他地方。艺术便是最佳选择。医生走进了这位病人的房间。“我听说你一直不听从医生的吩咐，”医生责备道。我这么大年纪了，谁还能吩咐我？医生拉过一把椅子，挨近老人坐了下来。我倒对你有个建议，他心平气和地说。老埃尔斯沃思从眼镜后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什么建议？多加点药，多搞几次乘汽车兜风，好让我不沾办公室的边儿吗？搞点艺术，怎么样？医生将听诊器准备好，生怕他的建议提得太突然，病人的心脏会受不了。胡说！这位老人的回答却是铿锵有力。我并不是让你认真去学，医生舒了口气，总算没有出事。只不过用粉笔、蜡笔涂着玩而已，非常有趣。虽然埃尔斯沃思几次露出不悦之色，但经过这位聪明医生的温和劝导，他终于做出了让步，同意尝试一下。卡斯韦尔医生去找他的朋友，大西洋艺术学院院长加德森。利文思顿。利文思顿向他推荐了弗兰克。斯温，一名18岁的艺术学院学生，成绩十分优秀，但是正缺钱交学费。斯温每周将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指导埃尔斯沃思，每小时10美元。第二天下午便开始了第一节课。这节课还算是比较顺利。斯温把纸和蜡笔在桌子上摆好。我们试着画那边的花瓶，怎么样？他建议说。为什么画那个东西？不过是一个带有蓝点儿或是绿点儿的瓶子罢了，对吗？试试吧，埃尔斯沃思先生，请试试看。哼！老人用他颤抖的手拿起一根蜡笔乱画了几笔，接着又乱画了几笔，然后把这些线条粗略地连在了一起。“画好了，年轻人，“他满意地哼了一声。”“真是胡闹！”弗兰克。斯温很有耐心。他需要这10美元。“若想作画，您就要看看要画的物体，先生。”埃尔斯沃思看了看花瓶。“我的天，还挺好看。我以前从没注意过！”科佩尔走了进来，宣布病人已经够累了，第一节课可以结束了。“哎，又是菠萝汁，”埃尔斯沃思嘀咕着。斯温走了，但他不知道埃尔斯沃思先生是否会再一次邀请他。当这位艺术学院的学生第二周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幅画，这张画有些像花瓶。老人眯起眼睛逗趣地问：“喂，你看这幅画怎么样？”“不错，先生，”斯温回答道。“不过有些不对称。”“对啊，”老人微笑着说，“我知道，花瓶的两边不对称。”他用那只有些颤抖的手又画上几笔，并像小孩描画本似的把空白处涂上了蓝色。然后，他朝门口望着。“听着，年轻人，”他低声说，“趁着老菠萝汁还没进来，我想问你点事。”“请讲吧，先生。”斯温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我想，你能不能抽时间每周来两次，或许三次？”几周过去了，斯温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当卡斯韦尔医生来看望他时，老埃尔斯沃思总是谈论壁炉的优美线条，或是讨论水果盘中水果的各种颜色。这种治疗效果很不错。他不再到商业区去从事那些注定要失败的贸易活动，再没有什么疯狂的金融计划来折腾他那颗疲惫不堪、衰老的心脏了。艺术已成为对他进行治疗的有效方法。医生认为允许埃尔斯沃思同斯温去参观纽约艺术博物馆、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其他艺术展览没有什么危险。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展示出其中的种种神秘。这位老人对画廊和展出的作品显示出很强烈的好奇心，画廊是怎样管理的？展出的油画由谁选定？在他的脑海里正酝酿着一个计划。当暮春的阳光开始给大地披上一层金黄色时，这位老人胡乱涂抹了一堆吓人的颜料，并称之为披着银装的树林。接着他宣布了一条惊人的消息，他将把这幅画送到拉索普画廊参加夏季画展。拉索普画廊举行的夏季画展虽然在规模上不算是一年中最大的画展，但在质量上却是一流的。美国每个有成就的艺术家一生的梦想就是获得拉索普奖。现在，埃尔斯沃思先生要把他那幅披着银装的树林塞进这批杰作中去展出，而这幅画就像一把用力撒在房屋墙上的色拉调料。“如果报界抓住了这条消息，埃尔斯沃思先生就会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我们得劝阻他，”科佩尔埋怨道。“不行,”医生警告说。“目前我们不能干涉他，不能冒这个险，否则我们会毁掉我们所取得的成果。”披着银装的树林居然被拉索普画展选中，令这三位大吃一惊，特别是斯温大为惊异。科佩尔想，不仅是埃尔斯沃思先生发疯了，就连拉索普画廊也发疯了。幸而，这幅油画被挂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没有引起人们特别的关注与评论。在展出期间，这位老人照常上课，很少提及他的那幅入选展出的油画。他的心情异常愉快。每当斯温走进房间，总会发现埃尔斯沃思在抿着嘴笑。也许科佩尔说得对，这老头确实疯了。但同样奇怪的是，拉索普评委会竟然接受了他的油画来鼓励他的这种癲疯行为。 就在展览闭幕的前两天，一名特遣信使送来一份公函似的大信封，交给了埃尔斯沃思先生，当时斯温、科佩尔和医生都在房间里。“念给我听听，”老人说，“画画把我的眼睛都累酸了。”“拉索普画廊荣幸地宣布，将风景画一等奖一千美元授予披着银装的树林的作者克里斯。普。埃尔斯沃思先生。”斯温和科佩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卡斯韦尔医生以极大的毅力，运用他那职业性的自制力，说道：“祝贺你，埃尔斯沃思先生。好极了，好极了当然了，这个消息非常出人意料。不过，不过那么，现在，你得承认艺术比经商更令人满意吧。”“艺术算什么，”老人愤然地说。“上个月我把拉索普画廊买下来了。”午餐我是在看戏的时候见到她的。幕间休息时，我应她的招呼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我上次见到她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不是有人提起她的名字，我想我几乎会认不出她来。她兴致勃勃地跟我谈了起来。“瞧，自从我们初次相见已经好多年了。真是光阴似箭啊！我俩都不年轻啦。你还记得我初次见到你吗？你请我吃的午餐。”我能不记得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住在巴黎。我在拉丁区租了一套小小的公寓，从那里可以俯瞰某个公墓。我挣的钱只够勉强维持生活。她读过我的一本书，并曾跟我写信谈论该书。我回信向她致谢。随即我又收到她的一封信，说她路过巴黎，想跟我谈谈。但她的时间有限，只有下个星期四有空。那天上午，她要去卢森堡宫，问我是不是愿意中午请她在福伊约餐厅吃顿便饭。福伊约餐厅是法国参议员光顾的地方，去那儿上馆子远远超过我的经济能力，所以从来连想都没有想过。但我当时受宠若惊，况且年纪太轻，还没有学会对一位女士说个“不”字。（附带说一句，没有几个男人学会这一招，即使到他们学会时，往往已是年岁已高，他们说什么对女人来讲已无足轻重了。）我当月的生活费还有八十法郎（金法郎），一顿便餐花不了十五法郎。如果我下两个星期不喝咖啡，还是满可以对付过去的。我回信说，我将于下星期四十二点半在福伊约餐厅会见我的朋友。她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年轻。她的外表与其说美貌动人，毋宁说丰腴魁伟，气概非凡。事实上，她已有四十岁了（这是一个有魅力的年龄，但不是初次相见就能令你激情迸发、神魂颠倒的那种年纪）,长着一口洁白整齐的大牙齿，给我的印象是，它们为数之多已超过了实际的需要。她很健谈，不过因为她想谈的话题似乎总是关于我的事，所以我便洗耳恭听。菜单拿来时，我大吃一惊。价格比我预料的要高出许多。但她的话使我宽了心。“我午餐从不吃什么东西，”她说。“哦，可别这么说！”我慷慨地回答。“我从来只吃一道菜。我认为现在人们吃得太多。或许来点鱼还行。我不知道他们有鲑鱼没有。”啊，吃鲑鱼的季节还没有到，菜单上也没有，但是我还是问了侍者。有，刚刚进了一条头等鲑鱼，这是他们今年第一次进这种货。我为客人叫了一份。侍者问她在鲑鱼烹制的当儿，要不要吃点别的。“不”她回答说，“我向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