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湜诗论简析

谈唐湜诗论及其对 十四行集 的评论 摘要 1945 年 在西班牙散文家阿左林的启发下 唐湜开始拾取 高贵的思想的贝叶 与诗歌展开心灵间的对话 穿透文学那 闪烁 的光 透明的雾 1于 1950 年完成了他的批评论作 意度集 从 意度集 到 新意度集 唐湜先生以他诗人和评论家的敏锐和凝 重沉思着中国新诗走过的道路 引导我们完成了一次亲切而庄严的 诗的旅行 尤其是其中他的三篇专论 论风格 论意象 论 意象的凝成 更是成为其诗歌理论的代表 他对生命对生活经验的 关注 以及他 抒情方式的评论 都有着迷人的风采 关键字 风格 意象 意象的凝成 生命与人生经验 十四行 集 1945 年的夏天 龙泉坊下的黄昏 25 岁的唐湜写下了第一篇 抒情评论 阿左林的书 你在看什么 我正在看一条河 啊 一本书 这是小评论开头的两句 将一本书形容成一条河 生动活泼而意趣盎然 此后 他便开始在一条又一条的小河中自由 摇曳 以发现那些蕴藏于字里行间的高贵的思想贝叶 按诗人自己 的话来说 我只能凭自己的感受或艺术敏感写出自己读诗的印象 也许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即以一己之意来猜度诗人的明月样 光洁或江海样浩荡的心胸吧 2这固然是一种自谦 但同时也呼应 了他早年在评论上的自觉追求 唐湜先生曾说 我把阅读与批评 当作一种感情的旅行 一种沉思的试验 一种生活的 操练 觉得 文学批评如果远离了生活中 人 的意义 只做些繁琐的解释 当 然不能不流于机械论和公式主义 3 一 论风格 无论诗歌的构成要素有多么复杂 它们都必须在诗篇中凝合一 个整体才有可能具有诗学价值 而这个整体的艺术效果又最终体现 为诗歌的风格 风格的独特与否 成熟与否 是评定诗人艺术创造 的主要标准之一 在 新意度集 中 唐湜先生对诗歌的风格有着 自己独到的见解 首先 他认为风格最本质的特征就是它的超越性 它应该超越 任何具象的事物 无形的感情以及诗歌的其他构成要素 他认为 风格本身就是一种超越 对文字 乃至感情 思想的一种超越 一种卓然的提高 它基于文字 思想与一切艺术作品的构成分子 但它又否定了它们个别的独立存在的意义 它们只能在它的统摄一 切的光辉里各占一个合适的地位 而它们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它 一 种浑然超越一切的风采 一种内外渗透 交融的 体性 一种人性 与自然的凝结 4诗歌的每一种 构成分子 本身并不一定具有丰 富的艺术效果 只有它们的有机结合才能促使诗歌风格的诞生 唐 湜先生举了陈子昂的 登幽州台歌 为例证 觉得陈子昂是对六朝 以来至王子安们的脂粉气的风格的一个超越 有了它才有真正的唐 诗 才有光芒万丈的李杜诗篇 但是 唐湜先生所说的风格具有超越性 并不是说它就是空中 楼阁或是无本之木 风格 离不开它所超越的社会生活 诗必须在 那土地里深深地植下自己的根 才能有繁花硕果的希望 实际上 风格的变化和发展与历史 社会生活的变化和发展是不可分离的 5诗 歌离不开社会生活 诗歌风格的形成也与社会的精神风格有关 在 同一时代 社会的精神风格是大致相同 但是诗歌的风格却千差万 别 说明制约诗歌风格的因素除了社会的影响之外 还有诗人各自 的品格 因此 唐湜先生认为诗歌风格的最终决定因素来源于 诗人的 精神风格 即对 自我发展与自我实现 的全心关注 没有这个 自我的完成 诗至多只是无生命的塑像 僵死的教条 6 他说 风 格是诗人的心灵全貌的呈现与深切的感应 它必须含情脉脉 与诗 人的心能心心相印 风格是诗的灵魂正如人之有人性 而艺术的 风格也正是艺术家人性的风采 它不仅只是外在的闪烁 而且更是 内在的光耀 它的存在意义在于诗的真实的提炼与生活的真实的升 华 7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 唐是对生命是推崇的 诗的风格本质 上就是生命的风格 他们之间不一定有外在的相似 但内在却是相 通的 因此之所以同一时代不同诗歌的风格并不相同 是因为每一 位诗人都有自己不同与别人的生命风格 同时 唐湜先生指出 风格的最高要求之一是炉火纯青似的清明 8所谓 清明 并不 只是说朴素 而是说要对诗歌进行提炼 升华 具有超越性 不流 于庸俗 形成更高的艺术的 真实 它指出若是把诗歌剖为质与文 那么 质 就是那些在文字的浪涛下坚定又遒劲地流荡着的静静 的思想流 那些能决定前进方向的思想的 感情等价 那些强大的 髙突或深沉的潜伏着的生命力 而 文 也该就是闪耀着的情绪饱 满的流荡 向外浮泛着 盈盈的洋溢着华彩 9说了这么多 其实 唐湜先生想要说明的就是诗歌风格是诗人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最完美 的艺术体现 在 新意度集 中 不仅展现了对诗歌风格的重视 并且还提 出了对风格发展三个阶段的看法 因为他认为 风格的发展是一个 超越和扬弃的过程 10 首先是感情风格 它是 一种对文字的超越 一种人性充实的 我境 一股强大的感情之流 从诗人的生命的投掷姿态里涌现 使诗人与读者间有一种同情心的伸张 感应 一种生命的共鸣 11所 以 诗歌想要形成成熟的风格 诗人首先得对它投入感情 其次是深邃的思想风格 诗人通过沉思而使心灵进入化境 体 贴他所拥抱的物象 孕育着它们 而将自己虔敬的心化入了物象的 脉络 脉脉含情 丝丝入扣 思想的触觉与人性的自觉渐渐生根入 地 渐伸入物象内涵的深渊与外延的远洋 心虚而于是意象环生 12在 此 唐湜想要说明的是诗人的整个心灵都应该投掷与凝合在意象之 上 最后是成熟的 雄伟的风格 仅有感情风格和思想风格还不够 诗人在意象营构中体现出人生与艺术的智慧 这种智慧的渗入必然 导致诗歌中的生命提升 在这种境界中 诗歌所表现的不是个人的 情思 而是宇宙意志 是最深刻 最普遍的生命哲学 所以 雄伟 的风格 是诗人生命力与创造力的最高体现 二 论意象 在诗歌评论中 有人关注诗的结构方式 有人关注诗的语言形 式 在唐湜看来 意象才是诗歌构成最重要的因素 他说 诗可以 没有表面的形象性 但不能没有意象 13在他的诗论中 关于意象 的提出十分多见 无论是评诗人还是作品 唐湜都十分看重对诗歌 中意象的分析 关于意象 唐湜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首先 他认为 意象不是诗的传达手段而是诗歌本身 他说 马 克尼斯认为意象与诗质有区别 诗质进入一首诗是由于它自己的权 利 而意象的进入一首诗则由于 类似 的权利 前者如花进入花 园 后者则如花进入柏拉图的神秘又抽象的天国 这说法实际上是 把意象看作传达的手段 甚至装饰 点缀的二元论的看法 14唐湜 是不同意这种说法的 他认为 意象与诗质之间应该是一种内在精 神的感应与融合 同感 同情心伸缩支点的合一 意象体现着诗人 全部的人格和意志 是诗人对生命的感受 认识 期望等思想情感 的结合体 同时 唐湜认为诗歌的意象是具有包容性的 它在内涵 上是明确的 但是又具有延伸性 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正 如传统诗学中所说的 含蓄蕴藉 一样 如吕进在谈到诗的弹性时 说 优秀的诗的弹性还在时间的长河里得到加强 同一读者在不 同的年龄 境遇 心态中从同一首诗获得不同的诗 即通常所说的 好诗不厌百回读 对一首弹性很强的诗 历史有时会用 时 间 这张绸巾把它拭擦的在新的一代代读者面前闪闪发光 成为新 一代读者群的鉴赏对象 15同时 在这一部分唐湜论述了意义与意 象的关系 他指出 在最好最纯净的诗里面 除了无纤尘的意象之 外 不应再有别的游离的渣滓 16他把意象的营构看作是诗歌写作 的最终目的 甚至可以说 他把意象当作了诗歌本身 因为他所说 的意象并不是浮在表面的形象 而是具有 启示力 的诗歌构成要 素 其次 意向是灵魂与意志的凝合 在 新意度集 中 唐湜引 用了瓦莱里的观点来证明自己的观念的合理性 保罗 梵乐希说 的最好 想描写他的梦境的人 自己就得格外清醒 意象正就是最 清醒的意志 Mind 与最虔诚的灵魂 Heart 互为表里的凝合 17这 是说的 清醒 指的是诗人应该熟知所要表达的 灵魂 这是诗 人主体意志的体现 而如果没有这种意志 诗人就不能创造出唐湜 所认定的意象 比如在创作表现诗人的迷茫情感的诗的时候 诗人 应该对这种 迷茫 有清醒的认识 否则他就不可能完美的表现出 这种感受 诗人的 虔诚的灵魂 是诗歌意象的本质内涵 而灵魂 之融于意象必须有诗人意志的参与 在诗中 这两个方面凝合而成 为意象 最后 意象是潜意识与意识之间的桥梁 正如前面所说的 唐 湜认为诗歌所要表现的绝非只是意识层面的东西 它主要还是揭示 潜意识的存在 他认为潜意识流 是生命的的最有力 最纯真的核 心 最大的 能 意象则是潜意识通往意识的桥梁 潜意识的力 量通过意象的媒介而奔涌前去 意识的理性的光也照耀了潜意识的 深沉 给予它以解放的欢欣 18潜意识是一种内在的 隐晦的思想 它只有通过意象与意识在诗中取得联系 在没有进行意象的营构的 活动之前 潜意识是无形的 不可触的 但是当它与意识在诗中取 得联系之后 它就可以被感受 被认识 而成为诗的重要的内在的 精神内涵 那么 潜意识何以能通过意象的营构而成为意识呢 在 新意度集 中 唐湜也谈到了意象发展的三个阶段 一般的说来 由灵魂 heart 出发的直觉意象是自然的潜意识的直接突起 是浪 漫蒂克的主观感情的高涌 由心智出发的悟性意象则是自觉意识的 深沉表现 是古典精神的客观印象的凝合 而它们的更高的完成则 是由于古典精神与浪漫蒂克力量在意象内部平衡又对抗的凝合 自 然的基础与自觉的方向 潜意识的 能 与意识的 知 的完整的 结合 思想突破直觉的平面后向更高的和谐与更深的沉潜 最大最 深的直觉与雄伟的意志的发展 19唐湜不仅强调了潜意识的 能 与意识的 知 的重要性 更强调了两者融合的重要性 它们最终 应该成为 既有 能 又有 方向 的生命的整合 三 论意象的凝定 九叶诗派曾自称是 一群自觉的现代主义者 20作为九叶诗派 的一员 唐湜自然和多数的九叶诗人一样 但是 唐湜的 现代主 义 并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单纯的现代主义 实际上他更倾心于具 有古典特征的现代诗 这源于他曾在 40 年代初提出新诗发展的类似 于 合流 的说法 唐湜在对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诗歌的某些艺术 因素和特征持肯定态度的同时 也指出了它们存在的局限与缺陷 为了发挥这些诗歌思潮 观念所具有的长处 推动新诗艺术的进步 唐湜提出了 合流 的设想 即在浪漫主义 现实主义乃至现代主 义融合的基础上创作具有独特生命力的诗歌 形成他所肯定的具有 古典主义特征或古典精神的现代诗 21唐湜十分推崇古典主义 在 他看来 真正的诗 却应该由浮动的音乐走向凝定的建筑 由光芒 焕发的浪漫主义走向坚定凝重的古典主义 22他自己是十分喜欢古 典主义诗歌的凝重感的 在文本上 诗的凝重最终体现为意象的形 态 正如上一段提到的 诗人丰富的情绪 情感 思想甚至潜意识 等 都是无形的 不可触的 只有将它们凝定在意象之上 它们才 具有诗的可感性 唐湜特别欣赏奥地利诗人里尔克 R M Rilik 的 天鹅 等诗作 认为其中的天鹅是生命神秘的象征 化入了诗人 作为思想者的灵魂 以塑像似的凝定的意象 使人感到人生意义的 哲学的焦虑 23可见 意象的凝定 就是让意象富于真挚的沉 思 仿佛有无数思想与生命的触手伸向前前后后 在一刹那间凝固 了广大的时间与空间 诗人通过凝定的意象有与世界达成沟通 借 以表达自己的思想 四 对生命和生活经验的关注 无论是在 论风格 还是在 论意象 篇中 都可以注视到唐湜 对生命的关注 他曾在 论风格 中指出 诗的的发源是从 生命 的投掷姿态里 涌现的 而诗人与读者之间最终形成的交流也是 生命的共鸣 对于诗人作品中对生命的关注与表现 也是唐湜诗 歌评论的一个切入点 如他肯定辛笛的 手掌 是一个 现代人 的理想 灵与肉完全一致 情理完全合拍 体质丰厚 思路曲折 而对他的 珠贝篇 则评论道它缺乏一种在中节与克制里勃起的高 贵的浪漫感情 一个虔诚的生命 在有些诗里 诗人没有非常虔 心的诚挚与十分矫健的生命力来支持他的思想流 使全蜕化为意象 流 24而 穆旦也许是中国能给万物以生命的同化作用的抒情诗人 之一 而且似乎也是中国有肉感与思想的感性的抒情诗人之一 他的思想与诗的意象也最多生命的辩证的对立 冲击与跃动 25所 以 在唐湜那里 是否表达了深刻的 完整的生命成了是否为好诗 的一个重要标准 同时 正如普通大众所理解的 诗的作用是传达 感情 而唐湜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诗不只是情感而已 严格的说 诗就是经验 但是 不是简单的生活经验 而是由生活经验去芜存 精后形成的具有深厚启示力的 文学经验 综上所述 唐湜先生在诗歌理论这一方面是有许多自己独到的见 解的 其中关于意象的解说可以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他的理 论中 意象 与 诗 甚至有时候是可以互换的 不得不说 这样 似乎是有些极端化的嫌疑的 唐湜先生自称要创造一种 抒情方式 的评论 在 新意度 集 中 他的诗评总是显得那样的潇洒优美 文采斐然 他的批评 力求沉潜于作品的风格之中 能动的展开自己的思想与感情生活 并做跳跃式的偏于印象感悟的欣赏解说 26 据说钱钟书曾称唐湜 能继刘西渭的 咀华 而起 有 青出于蓝 之慨 下面 我们 就来看看被鲁迅所称许的中国最优秀的抒情诗人 且唐湜先生也给 与了他很高的赞美 称其为 真挚的沉思者 27的冯至先生 对他的 十四行集 唐湜先生有着怎样独特的见解 唐湜先生对 十四行集 的评论整篇采用散文的方式写成 文 采斐然 在此 我将加以整理归纳 首先 对于 十四行集 的整 体评价 唐湜是这样说的 从历史上不朽的精神到无名的村童农妇 从远方的千古的名城到山坡上的飞虫 从个人的一小段生活到许多 人共同的遭遇 凡与诗人的生命发生深切的关连的或重重地震撼了 他的生命 或轻轻地使他的深心颤动的 他都给出了他的诗 于是 豪华之后来了真淳 幻美之后来了朴素 不仅是语言的或 诗的还 原 而且更是生命的还原 也是生命的新的真淳的觉醒 正是 如此 出现了沉思者 展开了他的宽阔的风度 28可以看出 他十 分肯定 十四行集 中对生命的思考关注 这符合唐湜诗学理论中 对生命和生活体验的推崇 因此 这首诗受到唐湜先生的青睐可以 说并不意外 同时 通过阅读这 27 首小诗 我们可以了解到 冯至 的精髓在于从身边的日常生活与自然中发现其内在哲理 在诗人这 里真正成为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 并自觉上升到了生命哲学的层次 有人是这样来评价 十四行集 的 它既体现了冯至庄重而不偏 执的哲学思考 又表现为一种认真而又负责的人生态度 29 首先 唐湜认为 十四行集 一个显著的突破便是对于生命本 质的关注 例如他评第二首 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 中的几句 诗 歌声从音乐的身上脱落 终归剩下了音乐的身躯 化作一脉的 青山默默 他认为阅读这几句诗 我们得随着诗人历遍生命的旅程 在每一旅邸打开自己沉思的窗子 得出生入死 尝遍一切生活的内 在的滋养 得懂得生命在自然气候里的蜕化 或者如诗人所说 得 侍候生命 它的每一次陌生 惊异与成熟 得以纯洁的爱与大爱者 的眼睛观看一切 静听一切有声的与无语的 分担他们的命运 得 把我们 安排给那个未来的死亡 像一段歌曲 30而死亡作为生命 的终结 关注生命必然也就会关注死亡 唐湜认为冯至在 尤加利 树 这一小节中展现了自己正视死亡或蜕化的勇气 他的声音显示 出一种超乎物外的达观 是一种积极态度的表现 如这一句诗 有 如一个圣者的身体 升华了全城市的喧哗 但是生命虽在凋零却也 在成长 生命即使有时是无名的 渺小的 但它却是高贵和洁白的 它的高贵和洁白默默的成就了他的死生 如同那一株小小的 鼠曲 草 一切的形容 一切喧嚣 到你身边 有的就凋落 有的化成 了你的静默 静默 是产生一切伟大事物的基础 同样的 唐湜认 为在第 20 首 有多少面容 有多少语声 中 诗人抒说了生命的远 近与久暂 孤独与群的意义跟自持的坚韧的必要 在生活的狂风暴 雨里 我们必须固守自己孤单的堡垒 不依赖外物的支援 其次 唐湜对 十四行集 的评论中也肯定了其对人与自然互 渗的关注 如他评 深夜又是深山 深夜又是深山 听着夜雨沉 沉 十里外的山村 念里外的市廛 它们可还存在 十年前的 山川 念年前的梦幻 都在雨里沉埋 四周这样狭窄 好象回到母 胎 我在深夜祈求 用迫切的声音 给我狭窄的心 一个大的宇宙 万物都在向往着它们原来的自然的生活 在时与 空的狂风暴雨里 只有最朴素的生活才是最稳定的 但朴素并不意 味着静止与死亡 尤其是绝对的静止与死亡 反之 它却是一种自 然之道 一种 像自然的回归 得让狂风把一切都吹入高空 也得 让暴雨把一切又淋入泥土 因为最朴素的也最丰富 历遍一切世情 苦难的 才能回归于真淳 风雨的试炼只能使坚定有更深广的力量 于是雨的洗礼来了 时空的交织使诗人觉得四周狭窄得像回到了母 胎 他于是像一个古代的哲人那么祈求了 诗人向之祈求的 神 不是别的 正是生命的 自然 一种内在的自给自足的力量 在母胎里孕育成长 却必须脱离母胎 向广大的土地山川伸展 而 又不能不植根于母胎 从其中获得最初的力量 31 然后 唐湜认为在冯至的 十四行集 中 凝定的意象都是在 不断涌现的 他的诗经常表现出在生命途中的陌生的惊异 潜意识 地透露消息 在诗中不断的得到真挚的凝定 深藏的内容不断显现 与适应它的形式的不断新生 例如第 26 首 我们天天走着一条小路 但不知不觉从树疏处 忽然望见我们住的地方 像座新的岛屿呈 在天边 我们身边有多少事物 在像我们要求新的发现 在唐湜看 来 这一部分诗就体现了这个特点 同样的还有第一首诗 我们准 备着 在漫长的岁月里忽然有 彗星的出现 狂风乍起 我们的 生命在这一瞬间 仿佛在第一次的拥抱里 过去的悲欢忽然在眼前 凝结成屹然不动的形体 也体现了诗歌中生命的意象的凝定这一 特点 最后 在唐湜看来 十四行集 中对个体生命的存在状态和生 老病死的演变的关注也是值得肯定的 在 十四行集 中有它独特 的 英雄传 首先是 一个战士 唐湜是赞同冯至的观点的 我们的英雄自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现实 他只能成为断线的纸鸢 因为他超越了庸俗 堕落的子孙已不能维系他的向上 他的旷远了 32 第二个是蔡元培 他是 只在过渡的黎明与黄昏才能认出的长庚 星 第三个是鲁迅 唐湜认为 那曾经引出 他希望的微笑 鲁 迅 的小草许就是诗人的自比 而第四个杜甫 他的贫穷在闪烁里 发光 像一件圣者的烂衣裳 还有歌德的生涯 还有梵高的热情 诗人对他们都是非常推崇的 诗人在这时慨叹着这生之旅 把自己 看作一个过客 觉得 我们 随时都有可能一无所有 看这一对 对的驮马 但这叹息只是一闪而过 随之而来的仍是那份执著 我们走过的城市 山川 都化成了我们说的生命 我们站立在高 高的山巅 从我的内心来讲 我是很喜欢唐湜的诗评的 但是实际的情况 却是我确实不怎么能够读懂他的诗评 所以对他对 十四行集 的 评论也只能分析至此 唐湜先生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批评特色的诗 评家 他的批评不归于哪一主流流派 他的具体的诗评没有办法有 条理有逻辑性的给大家展现出来 可这却也是他的特色 因为 诗 是不可大略而论的 必须细读 粗略的谈了唐湜先生对冯至的 十四行集 的评论 下面我们 来看看其他的对 十四行集 的评论 在大家的评论中 明显的看 到大家都注视到了其诗中的现代性 存在主义的特征 对生命和生 命的存在状态的关注 丰富的人生体验等等因素 如有人这样评论 道 冯至的 十四行集 是一部探寻生命价值和生存意义的诗歌 诗人揭开经验和文化的遮蔽 直面生存的虚无和孤独 以勇敢 开 放 执著的精神 不断开掘生命的深度 广度和力度 树立起一座 健美丰沛 无限广阔的生命坐标 33又如 冯至的十四行诗集中描 写了人的生存状态 不自由的荒诞世界 人与人之间彼此的孤独 个体面对命运恐慌不安 一次次直接面对生命 逼问生命的意义 存在主义式的勇毅 面临死亡的生命意识的觉醒 对死亡与苦难 的坦然承受 34 参考文献 1 吴思敬著 闪烁的光 透明的雾 读书 1991 年 11 月 2 唐湜著 一叶诗谈 广西教育出版社 2000 年版 第 318 页 3 唐湜著 新意度集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 1990 年 9 月版 第 2 页 4 唐湜著 论风格 新意度集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 1990 年 9 月版 第 1 页 5 同上 第 1 2 页 6 唐湜著 搏求者穆旦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