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雍易学的以易洗心说 周易.doc

郭雍易学的以易洗心说孙劲松内容提要：郭雍为两宋之际义理易学代表人物之一，他认为，易为法象天地而作，并非圣人用私智所作。后人读易也不能用私智去读，要“以易洗心”。艮有“思不出其位”之意，符合洗心的思想，郭雍和他的父亲都重视阐释艮卦的思想。关 键 词：郭雍 易学 洗心作者简介：孙劲松，男,汉族,1973年11月出生，安徽怀远人,哲学博士，武汉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郭雍，字子和，号白云、冲晦，河南洛阳人。生于北宋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卒于南宋淳熙十四年（公元1187年）去世，卒年八十四岁。宋史列入隐逸传。郭雍是程颐晚年弟子郭忠孝的次子，宋元学案将其列为“兼山学派”的代表人物，隐居于峡州长阳县，以平生之力精研易学及医学，成为当时有名的易学家、医学家。宋志记载郭雍著有传家易解十一卷，中庸说一卷， 宋史.艺文志卷一百五十五，艺文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冲晦郭氏兵学七卷 宋史.艺文志卷一百六十，艺文六，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经义考还记载郭雍著卦辞指要六卷，蓍卦辨疑二卷朱彝尊 ：经义考卷一百五十二，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伤寒补亡论二十卷。在易学方面，郭雍秉承二程义理解易之风，推崇二程、张载而又自成一家。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其学术思想属于程门支流。郭氏传家易说.自序云：“先人受业伊川先生，二十余年。雍始生之时，横渠、明道久已谢世，甫四岁而伊川殁，独闻先人言先生之道，其所学所行，所以教授，多见于易。雍不孝无闻，甘与草木同腐久已，重念先人之学，殆将泯绝，先生之道，亦因以熄于是潜稽易象,以述旧闻，用于传家。”郭雍：郭氏传家易说自序，图书集成初编，商务印书馆，1935年12月出版。郭氏认为，易为法象天地而作，并非圣人用私智所作。后人读易也不能用私智去读，要“以易洗心”。艮有“思不出其位”之意，符合洗心的思想，郭雍和他的父亲都重视阐释艮卦的思想。他在释易方法上，注重诸经互证，用中庸尚书等儒家经典与易互相发明。一、易之辞旨，皆由象出 形而上之“道”在易中如何呈现？郭雍认为，画、象、卦出于“道”。“盖自道而一变为画，因而成象，画、象具而成卦。”“道”是万古长存超越语言、图画、形象、文字的，但包牺、文王等圣人作易明道是有顺序的。“道”首先由包牺之“画”体现，有“画”也就成了“象”，在这两者基础上才有了“卦”，以此顺序反推，就是“明道”的顺序。“使万世之下，复由卦以知象，由象以知画，由画以明道。此圣人之意也。” 郭雍：郭氏传家易说总论，图书集成初编，商务印书馆，1935年12月出版。“道”是超越一切的，但“道”又体现在“器”之中。对于系辞的“取象”说，郭雍认为，“圣人必查天下之象，尔后画卦。故包牺观象于天，观法于地，观鸟兽之纹与地之宜，细大无不查也。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内外无不取也。如此尔后能画八卦。”在郭氏易学的体系中，“象”是明“道”的关键环节。郭雍认为，周易这本书的关键就在“象”。“圣人观象以设卦，卦立而象复见于后。故易之为书，象而已。象也者，所以像天下之有象者也。彖、爻皆出于卦象已立之后，彖所以内明一卦之材，爻所以外效天下之动，爻立然后吉凶生，而后悔吝著。此成易之序也。” 郭雍：郭氏传家易说卷八，图书集成初编，商务印书馆，1935年12月出版。郭雍总论象传云：“易之意不可得而尽，故有象以尽之也。不可尽，徒完其辞，皆空言耳，如是则不可以训天下后世，而作易之道绝矣，此圣人立象之旨也。经曰：见乃谓之象，然则使斯道之可见者，无非象也。故象并非一义，四圣人之象不同。卦之三画，包牺氏之象也；重之为六，文王之象也；次为六位刚柔，周公之象也；在乾则自天行健至于天德不可为首，孔子之象也。三、六之象，以卦为主；六位刚柔之象，以爻为主；孔子之象，以辞为主。所主不同，其所尽意一也。辞有不能尽者，求之爻；爻有不能尽者，求之卦，则易之意无余蕴矣。”郭氏传家易说总论郭雍认为，象有基本和枝末之分。最基本的 “象” ，四圣各有不同，包牺之象是卦之三画；文王之象为重卦以后的六画，这两个“象” 以卦为主；周公之象明六位阴阳刚柔，以爻为主；孔子之象，以辞为主。对于周易那些具体的“象”，诸如为天、为地、为马、为牛，只是枝末之象。枝末之象本于基本之象。比如，孔子言“乾健坤顺”，为乾坤取“象”之基本。马有健动之性，牛有柔顺之德，所以称马有乾象，牛有坤象，其实，凡是健动之事物都有乾之象，凡柔顺之事物都有坤之象。道无乎不在，圣人随时取义，天地马牛，有乾坤之象，并非乾坤之象止于天地马牛。郭雍指出，“易之为书，其辞其旨，皆由象出，未有忘象而知易者。如首腹马牛之类，或时可忘，此象之末者也。” 郭氏传家易说总论郭雍的论述继承了王弼的义理派观点。在周易注中，王弼提出了“义生象”的观点，“夫易者象也，象之所生，生于义也。有斯义然后明之以其物。故以龙叙乾，以马明坤，随着事义而取象焉。” 转引自 朱伯昆：易学哲学史第一卷，华夏出版社，1995年1月出版。王弼还认为，乾健而坤顺，如果其义合于“健、顺”，又何必一定是马、牛呢？由此可以看出，郭雍的易象观是继承了义理派的思想，他也反对象数派用互体、卦变解释易象，坚持“随时取义”说，认为四圣人所处时代不同，取象的侧重点也不同，但这些象都合于“道”。二、圣人以易洗心郭雍认为，圣人作易皆有法象，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没有一点是圣人私智臆断。后人读易也不能用私智去读，要“以易洗心”。1、无易之时，圣人洗心作易郭雍认为，易是圣人在洗心、斋戒的基础上，法象天地自然而作。系辞上云“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郭雍认为“神物”就是易，“兴神物”就是圣人查天道、人事而作易。但圣人并没有刻意做什么事情，只是虚静自己的心灵，达到清明的状态，心无牵挂，然后作易。“圣人作易之时，亦无容心焉夫斋戒所以洗心也。洗心所以神明其德也。”郭氏传家易说卷七“神物”，注家多注为“蓍草”，郭雍为明“洗心”之意，将“神物”注解为“易”，足见其苦心矣！2、有易之后，圣人以易洗心易经产生以后，圣人就以易洗心。系辞上云：“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郭雍认为，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是说明易道难穷。天地之间，易道无处不在、无处不备。圣人可随处随时用易，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蓍、卦、六爻之德，都是圣人用易道的具体体现。圣人的“有为”本于无心，是大易之道的自然体现，这个过程就是用易洗心的过程。以易洗心由两个关键环节。其一，用易者之心是无私无虑的，用易是洗涤自己的心灵。其二，不用自心私智，效法天道，可以会通天下的心志、确定天下的事业、解决天下的疑难。郭雍云：“以此洗心者，以易洗心也。圣人之用易也，随用随取，随取随足。故能无私无虑，以涤其心。盖其酬酢应变，在易不在心，则心无留事，亦无应变之方。非洗心而何？故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莫不本于易。圣人通天下之志者，用易开物之道也；定天下之业者，用易成务之道也；断天下之疑者，用易冒天下之道也。天下之事，不过于志、业、疑三者而已。圣人用易，亦不过三者之道也。所谓洗心用易者如此。”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圣人以此洗涤自心，成就天下之志、业、疑，然后隐秘涵藏，与平民百姓同享吉凶忧患。郭雍云：“虽圣人吉凶之患，不得不与民同，然无心受之，亦“无妄”之道也，夫何患焉？”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圣人并不因明易之道而躲避凶险，只是不以吉凶祸福为意，以无心随万变。古代聪明睿知、英雄神武不用刑杀的圣君，是得了洗心、退藏之道。3、善恶皆是“私心”“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此句为系辞下的结尾。郭雍指出：“圣人之辞出于道，未尝出于胸中之私也。六者之人，所以有六者之辞者，各因其心之私而不自知其为是言也。以是知重任之所任者道也，凡心善恶，皆私也。惟道为天下之大公，故足以洗心。知言如此，然后可见圣人之情。”在他看来，善恶都是私心杂念，只有无分别之心才能体察道之大公。中庸云：“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郭雍认为，这些愚人之所以灾及其身，是没有洗涤自己的私心，运用私智的结果。郭雍云：“彼愚而好自用者，虽竭精神，逞智力，而天下之志未必能通，天下之业未必能定，天下之疑未必能断。”郭雍指出“易之为书，用道之书也。然易道广大，以言乎天地之间，无不备。故圣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可取而用之，以成日新之德。富有之业，又何必焦心劳思，任一己之独智，尔后有为于天下乎。夫是谓之洗心。”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不用私智，取易道用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就是洗心。4、不自用心，则酬酢万变郭雍云：“是知心之为物，用之则尘渣，不用则清明。众人不知不用之术，而圣人独明不用之道。故圣人洗心在此，而众人莫之知也。”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郭雍认为“心”如果用了，就是尘渣，不用就会清明。一般人都喜欢用心机，而圣人只说洗心之道，强调不用心。但是，不用心怎么能够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呢？郭雍强调不用心而用易，“圣人洗心、斋戒，用易以应天下之务，盖用易不用心。”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郭雍认为，“易”是变换无穷的，圣人只有洗心、斋戒，抛却成败好恶，达到无私无欲的境界，才能统天下之至变。而天下之至变出于至静。 “圣人用易，无他焉，欲不自用心耳。盖自用其心，则是有心。于成败好恶，皆私心也。不自用其心，则酬酢万变也。凡天地万物可则象者，皆则而取象之。故天生神物则则之，天地变化则效之，天垂象则象之。河图洛书则则之，以见洗心之道，皆有则象。未尝自用其私智如此。”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5、制器尚象与洗心易是对天地自然之象的仿真，制器、尚象、制法是对周易之象的仿真，其核心在于变通之道。“圣人尚象、制器、制法以利天下，不知变通之道，其可乎？故包牺、神农、黄帝、尧、舜之王天下，所以大过于人者，无他焉，能通其变而已。是以圣人以此洗心，不敢自用其私智也。” 郭氏传家易说卷八”以无心驾驭万变，则万变不离其宗。若以机巧有为之心去建功力业，就是背道而行，最终一无所获。系辞下有十二盖取、制器尚象之说。郭雍认为，这些都是圣人用易不用心的例证。郭雍云：“古之圣人，所以利天下者。非自用其私智，皆有取于易，此圣人洗心之道也。为市以合民，取诸噬嗑者，嗑合也，凡合之道，节本于噬嗑。此言致下之民、聚天下之货，是又合之大者，故曰取诸噬嗑”。 郭氏传家易说卷八“耒耜、舟楫、臼杵、弧矢之用，亦必取诸益、取诸涣、取诸小过、取诸睽，圣人皆无容心焉。是所以能洗心而退藏于密焉。” 郭氏传家易说卷七三、易之艮卦集中体现洗心思想1、宋儒重视艮卦宋代以后，儒、道各家都比较注重发挥周易艮卦之意。道家发挥其“行庭”之说来说明内丹之道，认为“行庭”就是“小周天”功夫。性命圭旨云：“道家谓之周天，儒家谓之行庭。” 性命圭旨，天元丹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10月第一版。“艮”有成终成始、安止之意，宋儒以此发挥天理人欲之辩。周敦颐就很重视“艮”卦，通书论曰：“艮其背，背非见也；静则止，止非为也。为，不止矣。其道也深乎！” 周敦颐：周子通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12月出版。河南程氏外书.卷第十云：“周茂叔谓一部法华经只消一个艮卦可了。”二程也多次论述“艮”之义。河南程氏遗书.卷二上云：“艮之为义，终万物，始万物，此理最妙，须玩索这个道理。”程颐还指出：“艮其背，止欲于无见。若欲见于彼而止之，所施各异。若艮其止，止其所也，止各当其所也。圣人所以应万变而不穷者，事各止当其所止也。若鉴在此，而物之妍媸自见于彼也。圣人不与焉，时止则止，时行则行。时行对时止而言，亦止其所也。” 河南程氏外书卷第三，二程集，中华书局2004年出版。程颐认为，“艮”终万物、始万物，有止欲望于无见之地的内涵，意义最为精妙。周易有小畜大畜两卦，畜也有畜止之意。程颐认为，“畜”止和艮止是不同的，畜止有外力强制停止之意，而艮止是自然的安止。程子云：“艮与畜止之义何异？曰畜止者，制畜之义，力止之也；艮止者，安止之义，止其所也。” 伊川易传，二程集，中华书局2004年出版。郭雍的父亲郭忠孝号“兼山”，即取自艮卦。郭忠孝以“限”解“艮”，认为天命是限之内，人欲是限之外，天命不可出，人欲不可入。艮之为义，要学者明“天命”和“人欲”之分。郭忠孝的天命人欲之辨与二程的理学思想是相通的。2、郭雍释艮与宋儒一脉相承郭雍也特别注重发挥艮的思想。他认为：“艮止之义，最为近道，而知之行之者鲜。且天下之欲无穷，而人每患于不能止者，盖不知无欲之地而止之也。”他认为艮之意最接近于道，他对艮的解释也符合“洗心”的思想。郭雍赞同程颐关于“畜”之力止和“艮”之安止的区分。“有欲而止之，大畜是也，故有说輹、豮、豕之象，伊川所谓力止者也。止于无欲之地，所谓艮其背也，人之有目，欲于色者也；耳欲于声者也；口欲于味者也；鼻欲于嗅者也。至于背，则无见无知，故无欲。常与物背驰而不相向，使欲无自而生，故得安于止之道。” 郭氏传家易说卷五艮之象传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郭雍释云：“艮之为卦，上下皆艮，故曰兼山。下卦内也，内为身；上卦外也，外为人。兼内外而统之，所以有不获其身，不见其人之象也。止无他义，止其所而已。以君子之位言之，则思不出其位者，以止其所也。位非独爵禄而已，所受之分皆位也。必曰思者，未有事之时也，未有事之时，则无欲也，待有其欲而止则非艮也。”“艮”外卦、内卦都是“山”，内卦为自己之身，外卦为他人。艮以“安止”为义，则内不见身、外不见人，君子要行安止之道，止于无欲之地。艮的卦辞是“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郭雍认为， “艮其背”是安止于无欲之地，所以不获其身。“艮其背，不获其身”是内欲不动，而“行其庭，不见其人”就代表外境不入，这就是物我两忘，内外双泯的境界。郭氏曰：“一身且不获，况外物乎？内欲不动，则外境不入，是以行其庭不见其人也。不获其身，忘我也；不见其人，忘人也。忘我者在止之止也；忘人者，在行之止也。以止而忘我之止，施之于行、施之于人，皆一也。” 郭氏传家易说卷五达到了这种物我两忘，内外双泯的境界，人欲自然灭除，而天理自然流行。“内外兼止，则人欲自灭，而天理故存。” 郭氏传家易说卷五郭雍以艮解释天理、人欲，是对程颐和郭忠孝思想的继承和发展。郭雍还认为易之道理和六经是相通的，中庸所言“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孟子所言“养心莫善于寡欲”与“艮”之安止之义是相同的。3、行止系乎时郭雍认为，“止于无欲”并不是绝对的静止状态。“止有止之止，有行之止。其行止之间，又有时焉。盖行止系乎时，尔不系乎止也。止所以应行止者也，时所以为行止者也。”他指出，“行”与“止”的关键在于“时几、时势”。在郭雍看来，运动、行动是相对的，而静止是绝对的，行动之中也离不开安止之道。于时势同行的目的是在行动中求安止之道，并非与时势一起奔腾不息，人要顺应时势，在动中得到安止。郭氏曰：“行止为时，则艮止为道矣。故彖言时止则止，又曰艮其止，所以兼明有二义也。且艮之道，时方止则止其止，时方行则行其止，行止在时，艮止在此。在时者不可必，在此者可必。不以在此之可必，而易时之不可必，则止道尽矣。是以艮止之中复有行，而行止之行复有艮之止，是所谓行其道者也。” “艮止”之道开始于安止，进一步发展到在行动中的安止，而动静又决定于“时”，如此发展到与时代同时变化又处处安止，只有天理流行而无人欲波动。“艮始于止，施之于行止，又施之于行止之时，此其所以为大成也。” 郭氏传家易说卷五郭雍认为，孔子的“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以及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都是以“止”道应时。符合艮卦“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之意。4、批判老庄郭氏关于洗心、艮止的观点和老子的“以无事取天下”、“无为无不为”乃至“涤除玄鉴”之说有类似之处。但是，他曾经批判王弼以老庄思想解易，使易流为虚无之言，无用于天下国家。为了分清他和道家的区别，他站在儒家的角度，对老庄之学进行了批判。认为老庄不知“时”，知止不知行。庄子秋水篇云：“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