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胜张丽英三国法33世贸最惠国

法大国经本科教学文档世界贸易组织中的最惠国待遇中国政法大学 张丽英教授一、最惠国待遇的产生及定义最惠国待遇原则规定在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1条中，该原则是国际贸易赖以进行的柱石，也是世贸法律制度的基础，是世贸多边贸易各个领域的一条总的指导思想。最惠国待遇原则经历了一个由双边到多边的发展过程。最惠国待遇原则萌牙于11世纪。当时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各城邦、法国与西班牙城市的商人到外国做生意，起初希望独占那里的市场并挤走他人，因做不到此点时，转退而求其次，要求在该国市场上获得同等机会，最惠国待遇原则的灵魂就是机会均等。到18世纪，国际贸易规模日益扩大，导致了政治条约与贸易条约的分家，开始出现一些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的提法。到19世纪，在欧洲各国之间签订了一大批双边“友好通商与航运条约”。其规定的最惠国待遇条款多为有条件的。到19世纪中，出现了相互给予无条件的最惠国待遇。1860年英法两国签订的科布登切瑞尔条约（CobdenCheralier）第一次采用了“相互给予无条件的最惠国待遇”的最惠国待遇模式。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1948年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一次在世界范围内把最惠国待遇原则纳入多边体制，从而完成了最惠国待遇原则一次从双边到多边的历史性飞跃。依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1条第1款规定：在对进出口或有关进出口而征收的，或者为进出口产品的国际支付转移而征收的关税及任何税费方面，在征收此类税费的方法方面，在与进出口有关的所有规则与手续方面，以及在第3条第2款与第4款所指所有问题方面，任何缔约方给予原产于或运往任何其它国家或地区的产品的任何好处、优惠、特权或豁免，应当立即地与无条件地给予原产于或运往所有缔约方境内的相同产品。关贸的最惠国待遇条款适用中强调“原产于”（originating in ）缔约方的标准，这一点与最惠国待遇原则发展史上的其他相比，有所更新。以前的最惠国待遇仅限于特定的国家之间围绕最惠国待遇条款而享有的优惠，并没有强调产品本身是否原产于缔约方。在关贸的体制下，原产地在最惠国待遇要求WTO成员方对于原产于其境内的产品给予最惠国待遇，对于原产于成员方境内，但是通过第三国的辗转进入另一成员方境内的，不论第三国是否为WTO成员方，仍可依关贸条款享受最惠国待遇；对于原产于非成员方境内，但是经第三国辗转进入WTO成员方的境内，即使该第三国为成员方，仍不能依关贸条款享受最惠国待遇。要求原产于缔约方的目的是限制最惠国待遇于成员方范围内，使依关贸所享有的最惠国待遇主体范围不能无限制扩展。“其它国家或地区”不仅仅是指WTO成员方，还包括非缔约方，因此，一缔约方给某一非缔约方的利益也应给所有其它缔约方。“其他国家或地区”这一规定使关贸的最惠国待遇所产生的影响超出了缔约方的范围。“相同产品”（like product）的一般含义是依有关缔约方之间的双边或多边关税减让表以及有关商品分类目录的条约等作为确定的依据。例如，1950年澳大利亚补贴案中，关贸专家组曾裁定智利硝与硫酸胺这两种化肥不属于“相同产品”，因为二者在关税分类表中并没有列入同一项下朱榄叶：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国际贸易纠纷案例汇编，法律出版社1995年版，第12页。再如，在1952年挪威诉西德的“鲱鱼案”中赵维田：世贸组织（WTO）的法律制度，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79页。，专家组判断“西鲱”与“鲱”属于“相同产品”的依据即为两国在“托奎回合”的关税减让谈判中，曾经同意将这两种鲱鱼列为同类。智利诉澳大利亚硝酸钠补贴案1949年智利政府向关贸申诉，要求就澳大利亚政府停止对硝酸钠补贴问题做出裁决。二战期间，澳大利亚政府对购买硫酸胺和硝酸钠的消费者给予了“战时国内消费补贴”，以降低某些受控产品的价格。同时，澳大利亚对智利进口的硝酸钠也给了税收优惠。1949年，澳政府为了限制对蔗农的补贴，取消了对硝酸钠的补贴，但对硫酸胺继续补贴。智利政府认为两种化肥属于“类似产品”，对一种产品补贴而对另一种产品不补贴，被停止的主要是从智利进口的化肥，这损害了智利所享有的关税减让利益，违反了最惠国待遇的义务。工作组认为智利政府在谈判税收约束时只要求对其出口的化肥实行优惠税率，依各国的税收实践，澳大利亚的做法没有违反关贸第1条的规定。但如澳政府的措施会给两种化肥之间的竞争关系造成不利影响，而智政府在谈判关税约束时又无法预见这种措施，则澳政府的措施就损害了智利的利益。工作组认为这两个条件都已满足，澳政府的措施确实损害了智利的利益。澳虽无法定义务改正这些措施，但还是希望澳政府重新考虑自己的政策。1950年澳接受了工作组的报告及建议，将补贴调整到智政府满意的程度。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二、最惠国待遇原则的特点最惠国待遇原则具有下列特点：（一）自动性或无条件性最惠国待遇的自动性体现在“立即和无条件”上。当一成员方给予其他成员方的优惠超过其他成员享有的优惠时，这种机制就启动了，其他成员便自动地享有这种优惠。“条件”指的是“相应的补偿”，如规定受惠国想要享受施惠国给予任一第三国的各种优惠、特权或豁免，受惠国就必须提供“相应的补偿”作为回报，就是一种有条件的最惠国待遇。关贸的最惠国待遇是不要求补偿作为回报的。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二）制度化在法律规定上，制度化指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给予另一成员的最惠国待遇以谈判达成的关税减让表为依据，在关贸总协定规则的约束范围内实施。在实施上，最惠国待遇原则在成员方之间的实施由WTO部长会议、总理事会及相关机构负责监督，使最惠国待遇在制度上实施的保证。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三）多边化多边性将指成员方给另一成员方或其他国家或地区的贸易优惠、特权和豁免都必须同样给所有其他成员，不应歧视其中任何一个成员。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三、最惠国待遇原则在货物贸易领域的具体体现（一）产品的关税税率。一成员方将在产品的关税税率方面给予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否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优惠待遇，立即和无条件地给予其他各成员方。例如1952年挪威向关贸申诉，要求就德国对葡萄牙和挪威进口的沙丁鱼实行不同关税税率做出裁决。挪威政府认为，葡萄牙和斯堪的那维亚生产的罐头沙丁鱼是同类产品，对不同国家的产品实行不同的关税税率、国内税及数量限制，违反了关贸第1条第1款和第13条朱榄叶：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国际贸易纠纷案例汇编，法律出版社1995年版，第14页。挪威诉德国沙丁鱼关税案1952年9月4日，挪威向关贸申诉，要求就德国对葡萄牙和挪威进口的沙丁鱼实行不同关税税率做出裁决。德国对斯堪的那维亚生产的沙丁鱼实行关税减让，同时又发布命令认为战前与葡萄牙签订的商业条约仍然有约束力，导致对葡萄牙进口的沙丁鱼实行更优惠的待遇。挪威政府认为，葡萄牙和斯堪的那维亚生产的罐头沙丁鱼属于同类产品，对不同国家的产品实行不同的关税税率违反了关贸第1条第1款和第13条，也损害了挪威从关税减让中得到的利益。专家组认为挪威是依斯堪的那维亚类型沙丁鱼进行谈判并得到关税减让的，因此不能再提出两种类型沙丁鱼是同类产品的问题，因同类产品的观点不成立，所以德国政府没有违反关贸第1条和第13条。但专家组又认为，给葡萄牙产品以更优惠的待遇确实损害了挪威从关税减让中得到的利益。因该措施改变了竞争关系格局。随后德国将关税降到了基本相同的水平，并取消了其他的不利措施。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二）与进出口有关的任何其他费用一成员方将与进出口有关的任何其他费用方面给予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否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优惠待遇，立即和无条件地给予其他各成员方。与进出口有关的任何其他费用如海关手续费、领事税费等。如在1948年荷兰与古巴关于领事税纠纷中，荷兰即认为古巴采取了歧视性的领事税规定。荷兰诉古巴领事税案1948年月7月19日，荷兰政府向关贸申诉，要求裁决古巴政府征收歧视性领事税的问题。古巴原来对进口商品征收的领事税率为货物价值的2%，1948年将荷兰和比利时进口货物的领事税率提高到5%。荷政府认为，古政府对不同国家的进口商品适用不同的领事税率，违反了关贸第1条的最惠国待遇原则。经关贸裁决认为关贸第1条1款也适用于领事税。3个月后，古巴取消了有关歧视性领事税的规定。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三）与进出口有关的规则和程序一成员方将与进出口有关的规则和程序方面给予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否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优惠待遇，立即和无条件地给予其他各成员方。与进出口有关的规则和程序如进口许可措施、配额措施等。在1977年美国与日本关于丝束进口措施的纠纷中，美国向关贸申诉，要求解决日本限制丝束进口的问题。美国认为日本政府采取的有关措施是歧视美国的数量限制措施，违反了关贸第1、11、13条和第15条。后双方和解。美国诉日本限制丝束进口案1977年7月26日，美国向关贸申诉，要求裁决日本限制丝束进口的问题。日本政府为了维持国内丝绸的高价格，一直给予丝绸生产政府补贴，对丝束进口采用配额制度，以通过国营贸易机构抵制进口生产丝原料的竞争。日本向中国和韩国分配了丝束进口配额，却没有给美国配额。美国政府向关贸申诉，认为日本命令银行拒绝接受信用证，又实行“事先许可制”，这两种措施都是歧视美国的数量限制措施，违反了关贸第1、11、13条和15条。该案后经双方和解，美国政府同意了日本政府执行“事先许可制”的做法，日本则向美国提供了配额。（四）国内税和其他国内费用一成员方将在国内税和其他国内费用方面给予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否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优惠待遇，立即和无条件地给予其他各成员方。如1952年印度与巴基斯坦关于黄麻出口收费的纠纷，印度向关贸申诉认为巴政府对出口到印的黄麻征收出口费，而对出口到其他国家的黄麻则不收这笔费用，巴还对某种包装的黄麻征收更高的出口税，这种包装主要用于对印的出口。印政府认为这种做法违反关贸第1条第1款关于最惠国待遇的原则。印度诉巴基斯坦黄麻出口费案1952年月10月3日，印度向关贸申诉，要求裁决巴基斯坦对出口到印的黄麻征收出口费的问题。巴政府对出口到印的黄麻征收出口费，而对出口到其他国家的黄麻不收这笔费用，巴还对某种包装的黄麻征收更高的出口税，该种包装主要用于对印的出口。印政府认为这种做法违反关贸第1条第1款关于最惠国待遇的原则。双方最终和解，巴取消了上述两种收费，印度也取消了向巴出口煤炭时印政府的类似做法。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四）有关影响产品销售、运输、分销和使用的政策规章和要求。一成员方将在有关产品销售、运输、分销和使用的政策规章方面给予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否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优惠待遇，立即和无条件地给予其他各成员方。如在1988年智利与美国关于葡萄质量检验的纠纷中，智利认为美国要求智利出口的葡萄在入境后检查，墨西哥葡萄在出口前检查，这违反了关贸第1条和第3条的规定。智利诉美国葡萄质量检验案1988年4月22日，智利向关贸申诉，要求裁决美国关于葡萄质量检验问题的纠纷。依美国的法律规定，农产品需经过检验才能上市。1988年以前对葡萄检查开始的日期是每年的4月20日，1988年美国综合贸易法案草案规定将检查日期提前35天，这使智利向美出口葡萄的90%要受到检查（原来由于智利葡萄是在4月20日前进入美国市场，因此未碰到此问题）。智利希望检查在智利进行，因为离采摘的时间不久容易通过，且未能通过检查的葡萄也不会浪费运费，但美国不同意在智利检查。而美国对墨西哥出口葡萄的检查就是在墨西哥境内进行的。智利认为美国要求智利的葡萄在入境后检查，墨西哥葡萄在出口前检查的做法违反了关贸第1条和第3条的规定。后双方进行了两轮磋商。1988年法案通过后，智利再次要求磋商，但实际上没有进行。美国新法只是授权提前检查，但行政机构并未真正提前检查日期。四、最惠国待遇原则的例外同其他法律原则与规则一样，最惠国待遇也不是绝对的，实行起来都有一定限度，允许一定的例外。关贸最惠国待遇的种种例外的形成有不同的原因，有的是历史形成的，有的是各国利益妥协的结果，有的是贸易保护主义泛滥的缺口，也有的有正当的理由。根据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的规定，最惠国待遇原则在实施中可以有所例外。最惠国待遇原则的例外可概括如下：（一）一般例外关贸总协定第20条规定的一般例外共有10项：即当采取为保障人民、动植物的生命和健康所必需的措施；有关输出和输入黄金和白银的措施；有关监狱劳动产品的措施；为保护本国具有艺术、历史和考古价值文物而采取的措施；为保证某些与本协定的规定并无抵触的法令或条例的贯彻执行所必需的措施；关于保护有限天然资源的措施；为保证国内工业需要而对某些原料所采取的输出限制措施；国家维护国内公共利益而制定的限制规定与禁令等时，成员方有权不遵循最惠国待遇原则。例如，在1980年加拿大与美国有关金枪鱼的争议中，美国即认为其措施属于第20条的一般例外，是为有效保护可能用竭的天然资源的有关措施。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二）安全例外总协定第21条是安全例外,主要包括：（1）要求任何缔约国提供给根据国家基本安全利益认为不能公布的资料；（2）阻止任何缔约国为保护国家基本安全利益对有关下列事项采取其认为必要采取的任何行动：裂变材料和提炼裂变材料的原料；武器、弹药和军火贸易或直接和间接提供军事机构用的其他物品和原料的贸易；战时或国际关系中的其他紧急情况。（3）阻止任何缔约国根据联合国宪章为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而采取行动。在关贸的历史上，第21条的安全例外被引用的情况如1961年，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对罗得西亚实行制裁，关贸总协定一部分成员国对罗得西亚实施了贸易制裁。1982年，英阿马尔维纳斯群岛争端时，欧共体对阿根廷实行贸易制裁。从这些案例可以看出，“国家安全例外”并没有统一的解释，绝大多数国家援引第21条都是为了政治上的原因，援引第21条例外而实行的措施多是以一定的政治目的为背景的贸易制裁措施。关贸没有明确哪个机构有权审查依第21条例外采取的行动，也没有为受21条措施影响的国家提供其它解决途径，即其他成员方的干预的能力有限，只有成员方自己有决定权，除非当事方所采取的措施明显与国家安全无关 石广生主编：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知识读本（一），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76页。如1975年瑞典对鞋实行的进口配额案，瑞典认为国内鞋业生产的下降对国防计划构成威胁，如本国无制鞋业，战时将面临鞋匮乏。于是，瑞典对进口鞋实施全球配额。许多缔约国对此提出的异议，后瑞典取消了此措施。从历史上看，尚无这样的行动被宣布违反关贸的规定。海天司法考试论坛汇集 三国法 张丽英法大本科教学本档（三）关税同盟或自由贸易区例外在多边贸易体制中，最惠国待遇的最大例外是诸如关税同盟的特惠制，即允许在关税同盟成员之间采取一种零关税或更优惠的关税，特惠制本身具有明确的歧视性，即只限于其成员之间，对非其同盟的成员，实行另一种较高税率或贸易政策。对最惠国待遇效力削弱厉害的是关税同盟和自由贸易区。这是关贸起草小组始料不及的，因为当初关税联盟型荷比卢是范围很小的个别情况，而后来的欧共体却是个庞然大物 参见赵维田：世贸组织（WTO）的法律制度，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83页至101页。依总协定第4条，所允许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形式有三种或三个层次，即关税同盟、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区性质的“临时协议”。为了防止区域经济一体化给多边贸易体制造成的消极影响，损害集团外成员的利益，关贸总协定第24条对区域性自由贸易安排作出的限制为：参与同盟或自由贸易区的成员对贸易集团以外的其他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实施的关税和国内税措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