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大全良方》对妇产科的贡献妇

妇人大全良方对妇产科的贡献上海中医药大学医史教研室 陈丽云摘要：本文从几个方面论述妇人大全良方的主要贡献：提出妇产科的诊治纲领；对妇科疾病的生理病理关系以及妇女的胎产生育的各个方面作了阐发；将带下证与脏腑相联系，按五色进行辨证；并根据妇人的生理特点，提出通用方论，主张用加减四物汤治疗妇科多种疾病的学术见解。关键词：妇人大全良方；妇产科；辨证论治 陈自明（公元11901270年），字良甫，宋代临川人，三世为医，曾任建康府明道书院医谕（教授）。怀有济世活人的志向。深得内经要旨，博览历代医家著述，遍行东南各地，汲取诸家之长，并继承家传良方，因而医术高明。他尤精于妇、外两科，撰有妇人大全良方和外科精义二书，在中医外科和妇科的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1)。南宋以前也曾出现过经效产宝、产论、十产论等妇产科专著。但内容比较简略，论述多散漫无统，流传也少。因此，陈自明采各家之善，结合临证经验和家传验方，在嘉熙元年（1237年）整理撰成妇人大全良方。 陈自明的妇人大全良方计24卷，分8门，调经、众疾、求嗣、胎教、妊娠、坐月、产难、产后门。每门列述若干病症，总共二百六十九论，分述各病的病因证治，论后附方及治验。是书总结、归纳了妇女一生在各个时期中的各类疾病。按妇女自然之生理、病理特点、分门列病按证缕析、先论后方。使“纲领节目、灿然可观”。此书深受历代医家的重视而不断被引用、重订、重刻或编次。妇人大全良方内容丰富，涉及面广，可谓集宋以前妇产科学之大成。书中成功地将内经、诸病源候论、三因方所阐明的病因病机理论，运用到妇产科领域。对各种妇产科病证，较全面地应用外感六淫、七情所伤、饮食不调、房室不节等致病因素进行分析，并着重用气血、冲任二脉和脏腑理论解释病变机理，还创有不少行之有效的方剂。从而较完整体现审证求因、辨证论治的精神，构成理、法、方、药的证治体系，对中医妇产科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辨证论治方法、特点与贡献：1.提出妇科诊治纲领在妇人大全良方一书中，陈氏对气血关系作了精辟论述：“夫人之生以气血为本，人之病，未有其不先伤其气血者”。（卷一调经门室女经闭成劳方论）又认为“气血者人之神也，然妇人以血为基本，则血气宣行，其神自清，月水如期，血凝成孕”。只有脏腑调和，则血气充实，精神健旺。故在治疗上，强调“男子调其气，女子调其血”。(卷一调经门产宝方序论第三)这些论述无疑对指导妇科疾病的诊治非常有意义(2)。同时，陈氏把妇人的生理、病理分成三类，即室女、已婚、七七天癸数尽之后。例如月经不调总是“伤冲任之脉，损手太阳、少阴之经”，“伤损肝脾”；而室女尤重心脾，所谓“积想在心，思虑过度”，假如七七数尽，而月经下者，要考虑到肝肾虚热。故提出妇人病的纲领，即论其经，在于冲任，而归于本脏，则着重在肝脾。“以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脉流通，经血渐盈，应时而下”，（卷一调经门月经序论第一）肝藏血，脾统血，突出“妇人以血为本”的精神。至于心脾肝肾，又是妇人病最易涉及的问题。病因方面陈氏认为大多是劳伤气血，感受风冷。在病理方面认为气血逆乱，月水不循常道，而诸病蜂起；以及五脏不能相生，生化之源告竭皆易引起妇科疾病。而荣血亏损，赢瘦燥热和肝气上逆，是妇人病理变化中的关键问题，因为心主血脉，肺主气化，肝为阴血之本，荣血亏耗，必然化燥气逆，成为以脉逆乱的主要因素。其次，妇人妊娠生产，加上郁怒，易伤气血，所以“妇人以血为本”(2)。2辨月经病和五色带下关于月经病证，陈氏指出：其太过与不及，皆为之病。对月经的来源，在内经关于“肾气盛”、“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的基础上，又补充了男子有精，女子经行，“皆饮食五味之实秀也”。这样，从先后天两方面对月经的来源、病证有较全面的认识。把月经病证分为月水不调、经闭、月水行止腹痛（指痛经）、暴崩、崩冲漏血等。为了预防月经病的发生，陈氏首先提出经期卫生的主张。他说：“若遇经行，最易谨慎，否则与产后症相类。若被惊怒劳役，则气血错乱，经脉不行，多致劳瘵等疾。”（卷一调经门月经序论第一）即妇女在月经期间精神不宜过度紧张，身体不宜过度疲劳，不然会引起月经病。(3)陈氏把妇人带下病分为五类：“妇人带下其名有五，因经行产后，风邪入胞门，传入脏腑而致之。”（卷一调经门带下方论第十六）他不仅认为带下的病因是风邪客入胞门，同时将带下一症，在病机与人体脏腑、经络结合起来。并根据带下的五色与五脏之关系，认为“若伤足厥阴肝经，色入青泥；伤手少阴经，色入红津；伤手太阴肺经，色入白涕；伤足太阴脾经，黄如烂瓜；伤足少阴肾经，黑如衃血，人有带脉，横于腰间，如束带之状，病生于此，故名为带。” （卷一调经门带下方论第十六）这种对妇人带下病症从颜色来辨，成为后世诊断妇女带下病的先驱(3)。3立胎产生育注意事项 陈氏在求嗣、胎教、坐月、产难、产后门中详述妇人怀孕、妊娠、产蓐期等一系列养胎、护理、防病知识。妇人分娩是天然之理，所以陈氏指出：“迨产时，不可多人喧哄怆惶”，（卷十六坐月门将护孕妇论第二）产妇务要“熟忍”，宜”用力存养调停”，或食软饭或粥少许，勿使产妇无力困乏，以保证有足够的体力以待正常分娩。还将各种难产证候归纳为：坐卧太过、房室劳倦、误信鬼神、临产受惊、坐草太早、稳婆手拙、妄行针药或乱服汤药，以及母受胎寒等，指出此大多系人为造成，应产前先安胎，产后先补虚，这也是陈自明数十年产科经验的总结。并认为：产后气虚虚竭，脏腑劳伤，是以将养补虚是产妇的当务之急，还要补虚适中而不得过。对于产母，陈氏亦强调：若未满月，不宜多语、喜笑、惊恐、忧惶、哭泣、思虑、恚怒、强起离床行动，久坐或坐针线；恣食生冷、粘硬果菜、肥腻鱼肉之物；及不避风寒、脱衣洗浴、或冷水洗濯，若不加注意，则满月之后即成蓐劳。其次，对因产后护理不当而致出血，胞衣不出，血晕血迷、风虚劳羸、以及产后乳泣、妒乳等，提出了比较正确的处理方法(4)-(5)。 陈氏对不孕症的原因也有较正确的认识。他说“凡欲求子，当先察夫妇有无劳伤痼疾，而依方调治，使内外平和，则有子矣。”（卷九求嗣门陈无择求子论第一）也就是说只有夫妇双方健康无疾，方可生育子女；如有痨伤痼疾，则影响生育，须依方调治。同时陈氏又提出妇人无子的原因是“或劳伤气血，或月经闭涩，或崩漏带下，或尺浮则为阳绝，或尺微涩，或少阴脉浮紧，或尺寸俱微弱者，皆致绝产。”“若调摄失宜，饮食不节，乘风袭冷，结于子脏，亦令无子也。” （卷九求嗣门无子论第三）这些论述在今天看来也是正确的(4)-(5)。提倡晚婚，反对多产。早在礼记就有“男三十而有室，女二十而嫁”。而首次提出晚婚的医家则是陈自明。陈氏对晚婚年龄，从人体生理功能上予以解释。并对内经之说，有新的独特的见解。素问上古天真论指出：“男子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而陈氏却认为“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然后交而孕，孕而育，育而子坚强寿。” （卷九求嗣门褚尚书求男论第二）故她特别强调“合男女必当其年”。同时陈氏又对妇女多孕多产指出：“虚人产众，则血枯杀人。”又说：“若产育过多血气已伤”，患病“尤难治”。为了减少生育，还撰有难产方论，谓“妇人有临产艰难，或生育不已，而欲断之，故录验之，以备所用。”并反对用峻烈和毒副作用较大的药物堕胎，认为“若服水银、虻虫、水蛭之类，不怀孕不复怀，且祸在反掌。”这在人口增长过快的当今社会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陈氏首次提出妇女乳痈、乳岩之鉴别，并对乳岩症的特征有较详细的描述(4)-(5)。4治疗尤重冲任二脉陈氏明确指出：冲任二脉皆起于胞中，为经络之海。与手太阳小肠、手少阴心经为表里，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又说：肾气全盛，冲任流通，经血既盈，应时而下，否则不通。倘若“妇人月水不利者”则是“伤于冲任之脉故也”。又云：“妇人冲任二脉，为经脉之海，外循经络，内荣脏腑，若阴阳和平，经下依时。若劳伤不能制约，则忽然暴下，甚则昏闷。”所以“妇人病有三十六种，皆有冲任劳损而致。”（卷一调经门暴崩下血不止方论第十五）冲脉为总领诸经气血之要冲，能调节十二经之气血，而任脉具有妊育胎儿的作用。冲任二脉气血不足，就会出现月经不调，经闭或不孕等症，其调经重于冲任肝脾，将冲任二脉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又因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所以无论是月经病，妊娠病，还是产后诸病，陈氏均强调理脾胃为主，而兼及心肺肾诸脏(4)-(5)。5用药经验 陈氏根据“同病异治，异病同治”的思想，提出通用方治疗妇女疾病，颇有特色。陈氏中指出：“夫通用方者，盖产前产后皆可用也。或一方治诸症，不可入于专门，当变通而施治，乌可泥也。”由于他认为“妇人以血为基本”，故治疗上强调“调其血”，主张“加减四物汤，治血虚月经不调，腰腹作痛，崩中漏下；半产产后，恶露内停，或去血过多而痛。”（卷二众疾门通用方序论第四）这些论述，对后世治疗妇科临床很有指导意义。此外，陈氏对很多妇科疾病也有独特的经验。例如，伤寒之证，一般不分男女皆可使用汗、吐、下法，但妊娠用药，宜清凉，不可轻用桂枝、半夏、桃仁、朴硝等。凡用药，病稍退则止，不可尽剂，此为大法。又如对“妊娠胎动，或饮食起居，和冲任风寒，或跌仆击触，和怒伤肝火，或脾气虚弱，当各推其因而治之，若因母病而胎动，但治其母，若因胎动而母病，唯当安其胎。” （卷二众疾门 通用方序论第四）并在妊娠禁忌歌诀中指出牛膝、三棱、干漆、大戟、巴豆、芒硝、牵牛子、芫花、桃仁、藜芦等药，对胎儿都有不利影响，有可能引起早产和流产（3）。综上所述，妇人大全良方集宋以前妇产医学之大成，陈氏系统的总结了宋以前妇科妇科方面的理论和治疗经验。书中提出了妇产科的诊治纲领；对妇科疾病的生理病理关系以及妇女的胎产生育的各个方面作了阐发；将带下证与脏腑相联系，按五色进行辨证；并根据妇人的生理特点，提出通用方论，主张用加减四物汤治疗妇科多种疾病的学术见解。为我国妇产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参考文献：1 中国医籍大辞典编撰委员会.中国医籍大辞典.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