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城市传统民居的旅游开发_以上海石库门为例.docx

论 城 市 传 统 民 居 的 旅 游 开 发以上海石库门为例李萌 ,徐 慧 霞(上海外贸学院 旅游管理系 ,上海 201620)摘 要 :城市传统民居是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具有很高的建筑艺术价值 、历史文化价值 、社会风俗价值和景观审美价值 。它对于丰富城市旅游景观体系 、增强文化吸引力 、构 建特色城市旅游形象等有着重要意义 。但在城市化进程日益加快的今天 ,它面临许多严峻挑战 。 可考虑通过旅游开发促进传统民居的保护与发展 。对它的开发可从“内部功能转换 ”和“外部角色 创新 ”两个方面来考虑 。前者包括把传统民居改造成旅游景区 、景点等吸引物 ,或家庭旅馆等旅游 接待设施 ,后者包括创新开发相关旅游产品 、创新利用其符号象征价值等 。开发工作应切实遵循 保护性 、协调性 、居民参与性等原则 。关键词 传统民居 ;旅游开发 ;城市文化遗产中图分类号 F590. 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0 - 8284 ( 2007 ) 10 - 0119 - 041 问题的提出随着中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城市建设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推进 。在“求变 、求新 ”、“加快发 展 ”的时代背景下 ,大批外表破败的城市传统民居被视为落后的象征 ,快速地 、大批量地在推土机的铲 车下消失 ,其中包括“历史文化名城 ”中那些极富地方特色 、具有较高综合价值的古老街区及其传统民 居 。如何处理好城市改造与作为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传统民居的保护及利用之间的关系 ,成为考验当 代城市建设决策者文化智慧与文化远见的一大难题 。从已有的有关传统民居保护与利用的研究成果看 ,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特点 : 一是研究对象上 ,多以 古村落传统民居 、少数民族传统民居为主 ,对城市化进程极快的城市中传统民居保护及利用问题探讨较 少 ;二是学科背景上 ,以建筑学 、城市规划学 、历史学 、社会学等学科的研究人员居多 ,而从管理学 (工商 管理 、公共管理 )等角度的探讨明显较少 ;三是研究侧重点上 ,对传统民居的建筑技术及艺术 、历史文化 内涵及意义 、人类学含义等文物历史价值探讨较多 ,而从资源经营管理角度对传统民居的现代价值及其 开发利用策略等问题的全面探讨则比较少 。尽管有一些研究已涉及到开发模式 、营销思路 、居民参与 、 融资途径 、开发战略等重要问题 ,但对具体的 、操作性较强的开发利用思路及策略的探讨依然较少 。在这种情况下 ,本文拟以大都市上海的石库门民居建筑为例 ,从资源管理 、旅游开发的视角对城市 传统民居建筑的保护与利用问题进行探讨 ,期望能为城市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及城市传统民居的保护开 发工作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路 。2 城市传统民居的价值分析及面临挑战2. 1城市传统民居的价值分析2. 1. 1建筑艺术价值收稿日期 2007 - 06 - 06作者简介 李萌 ( 1973 - ) ,男 ,河南南阳人 ,讲师 ,复旦大学旅游学系博士生 ,从事旅游资源管理 、旅游消费研究 。119城市传统民居是处于各个不同地区的城市的居民在其长期生产 、生活过程中积极适应来自地域自然环境及历史进程的挑战而形成的建筑艺术结晶 。它暗含和体现的建筑理念 、建筑样式风格 、建筑手 法 ,它对建筑环境和建筑材料的选择 ,都具有独特的建筑艺术价值 ,是我国建筑艺术宝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上海的石库门而言 ,其中西兼容 、颇具特色的联排式空间布局特点就颇具艺术价值 。2. 1. 2历史文化价值 传统民居积淀了方方面面的城市历史和文化 。不管是北京的四合院建筑及胡同 ,还是上海的石库门建筑及弄堂 ,都是人们触摸城市历史 、感受城市文化的重要物质文化遗产 。作为城市特定发展阶段的 见证物 ,民居建筑及其跟各类居住人群之间的关系 、它背后蕴藏的典故故事等 ,都构成了城市历史记忆的重要内容 ,深深地体现着城市文化的底色 。因此 ,法国费加罗报 把北京市胡同 、四合院不断消失的 现象视为一种“文化自杀 ”,是“把自己伟大的文化变成平庸 ”。2. 1. 3社会风俗价值城市传统民居作为最平常 、最自然的日常生活空间 ,它既是一种物质文化景观 ,同时又是蕴涵着丰 富的风土人情 、地域精神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宝库 。余秋雨曾说 ,从石库门的建筑结构就可以看出上海人不讲究气派 ,讲究实惠的性格 。石库门民居生动地展示了上海人的日常生活场景 ,体现着上海人 创造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 ,它是反映上海市民文化和精神面貌的一面镜子 ,是蕴育“上海风情 ”的母 体 ,是人们解读上海独特民俗文化密码的钥匙 。2. 1. 4景观审美价值不同的空间布局 、建筑风格及建造手法 ,往往使传统民居在今天具有较高的景观审美价值 。上海石 库门建筑最显著的景观特征有二 :一是它的装饰 石库门 。石库门由门框 、门楣和门扇组成 ,门框两边多会使用西方古典柱式的壁柱 ,门面黑色油漆 ,门上有铜制或铁制门环一对 。门楣常用三角形 、半圆形 、弧形或长方形的花饰 ,类似西方建筑门 、窗上部的山花楣饰 。颇有观赏价值 。二是它的中西交融的 联排式空间布局 。站一个至高点看上海 ,上海的石库门弄堂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地面 ,构成上海城市地域 景观意象的主体 。著名作家王安忆在其长恨歌 开头部分浓笔描述的正是这种壮观景象 。2. 2城市传统民居面临的严峻挑战具有多重价值的城市传统民居在今天却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 一是“求新 ”、“求变 ”、“求利 ”的急功 近利的时代思潮使城市管理者往往把传统民居作为“旧城改造 ”的对象连片拆除或进行过度的商业化 开发 ;二是居民对现代生活条件及方式的追求 、对自身建筑的价值缺乏文化自觉等 ,加速了传统民居消 失的步伐 ;三是传统民居自身往往不是品质特别高的典型文化遗产 ,不是国家公布的“文物保护单位 ”,因此 ,在国家文物保护经费比较紧张的情况下 ,它往往不会被关注而自行消亡 。3 城市传统民居在城市旅游发展中的作用3. 1它有助于丰富城市旅游景观及产品体系 ,增强文化吸引力城市旅游产品包括生态景观 、人文景观 、主题公园 、主题街区 、娱乐活动 、节庆赛事等丰富的内容 ,其 中人文景观尤其是历史文化类景观 ,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城市旅游的文化厚度和长久吸引力 ,而传统民居正是这样一种历史文化类景观 。就上海而言 ,历史人文类 、民俗文化类旅游景观及产品一直是旅游产品 体系中的薄弱环节 。上海旅游业越是走向国际化 ,就越要珍视并全面深入地挖掘 、开发与展示自己独有 的“本土性文化资源 ”。而极富地方特色的上海石库门建筑正是这样一种文化资源 。对这一资源进行 深度开发 ,不仅有助于丰富 、完善上海的旅游景观及产品体系 ,而且有助于增加上海都市旅游的历史 、文 化厚度 。近年上海中心城区黄埔区组织开发的 、在老弄堂进行的“九子大赛 ”(弄堂游戏 ) ,静安区开发的“弄堂风情游 ”等 ,一经推出即受游客青睐 ,就是明证 。3. 2它有助于构建特色城市旅游形象特色鲜明的“城市旅游形象 ”是旅游城市开拓市场 、构建城市旅游竞争力的重要工具 ,其主要构成 要素是景观形象和居民形象 。而传统民居恰恰跟这二者都直接相关 。就上海而言 ,石库门建筑及其所 蕴育的弄堂风情文化是其具有明显地域特色与垄断性的城市景观 ,是构建上海特色城市旅游形象难得120的个性化符号 ,是上海区别于其他旅游城市的一个重要标志 。在历年来举办的中国国际旅游交易会上 ,上海展区总是很聪明地将石库门建筑的微缩版设计为展台的“门面 ”,给与会人士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 象 。应该说这是上海旅游界自觉利用地域个性景观符号的成功尝试 。4 城市传统民居旅游开发的若干思路对城市传统民居的旅游开发思路问题 ,学界主要提出了四种设想 : 一是景点 (区 )化 ,如民俗村 、民 俗风情游憩园 、古代传统居住伦理环境观光点等 ;二是展示馆化 ,如改造更新成博物馆 、展览馆 、民俗陈 列馆 、教育展示基地等 ;三是特色街区 (商铺 )化 ,改造成药铺 、茶馆 、手工艺店 、家庭作坊等体现历史生 活场景的街区 ,或带有历史氛围的文化休憩区 ;四是旅馆化 ,改建成民居旅馆 、分时度假村 、家庭旅馆等 旅游接待设施 。这些思路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 ,但还不够全面和深入 。下面以上海石库门建 筑为例进行具体分析 。4. 1“内部功能转换 ”的思路 对民居最好的保护方法就是经过适当维修与改造让它们具有或适应新的使用功能 。其实质是挖掘 、拓宽传统民居在新时代的新功能和新价值 ,是对传统民居的“再利用 ”( recyc ling) 。具体做法一般有 二 :4. 1. 1把传统民居开发成新的城市旅游景点或文化休憩区 ( CRD )就石库门而言 ,景点式开发可考虑跟上海历史 、风俗 、生活文化等内容相结合 ,建成上海风俗博物 馆 、收藏展示馆等具有独特意义的场所 。但这种静态 、单体的“点 ”不宜多 ,因为其旅游吸引力非常有限 。景区式开发可着重考虑 “文化休憩区 ”( Cu ltu ra l R ec rea tion D istric t) 、文化商业区 ( Cu ltu ra l B u sine ss D istric t)等概念 ,通过石库门建筑的功能开发 、成片开发形成文化娱乐游憩区 。上海新天地休闲街区就 是这样一个样本 。开发商把老民居原住居民全部置换搬迁 ,在保持里弄建筑原有外貌和格局的基础上 , 将损坏的外墙清洗补嵌 ,室内按功能需要重新分隔 ,变小开间为大开间 ,原立帖式梁架结构也作了改变 , 把它改建成为一处新的文化游憩区 ,现已大名鼎鼎 。但这样改造的代价较为昂贵 ,而且在周围人文环境氛围的营造上有很多欠缺 。因而这种做法一直存在一定争议 ,需要谨慎对待 。4. 1. 2 把传统民居改造成家庭旅馆等旅游接待设施或旅游经营场所 旅游市场上有内涵的人文旅游者一般都对城市传统民居有浓厚兴趣 ,追求独特的体验机会与经历 。因而可以考虑将那些基本功能没太多损坏 、交通较为便利且房主较为积极的民居改造成家庭旅馆 、旅游 用品商店等向游客开放 。对这类民居 ,政府相关部门应在房屋修缮 、改造 、服务 、信息发布等方面为居民提供专业指导和便利 ,把它们作为特色旅游要素产品纳入城市旅游接待设施体系 。4. 2“外部角色创新 ”的思路 这一点是以往学界涉及很少但对于传统民居旅游开发而言又很重要的内容 。4. 2. 1创新开发相关旅游产品 可以将保存较好的传统民居及其生活风情创造性地融入到特定的旅游线路中 ,通过旅游线路 (即产品 )的创新开发 ,实现其价值 。其前提是政府和居民合作出资把传统民居及其风情保护好 。最基本的要求是在保留石库门民居外部构件和内部基本结构的基础上 ,适当添建现代生活设施 ,继续作为居民 的生活栖息场所 ,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 。这样它才能作为一项旅游产品要素融入到特定的旅游路线中 去 。比如开发“做一天上海人 ”、“上海都市民俗风情游 ”、“上海弄堂游 ”等 ,使其成为展示上海传统生 活文化的重要窗口 。4. 2. 2 创新利用传统民居的“符号象征价值 ”城市往往会有多种建筑景观符号 ,各有其象征价值 。如果说 ,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代表的是上海开 放进取活力的形象 ,外滩老建筑反映的是上海城市近代史缩影的形象 ,那么石库门建筑及弄堂反映的就 是上海最为本土 、最为民间 、最为独特的形象与韵味 ,是上海独具的特色景观符号 。因此 ,完全可以把石 库门建筑作为反映上海地方特色的个性文化符号广泛应用于上海城市旅游推广 、城市文化宣传 、相关促 销活动中 ,发挥它在营销城市中的应有作用 。对传统民居这一无形价值的挖掘和利用目前还远远不够 。1215 城市传统民居旅游开发应遵循的原则5. 1保护性原则开发不等于破坏 ,而是以科学手段有效地再利用石库门建筑 。因此 ,石库门的开发与利用 ,要在最 大程度上维持它的原真性 ,保持其原有的文化生态 。因为传统民居的历史 、文化价值是从其“原真性 ” 中体现出来的 。要切忌“东施效颦 ”的做法 ,防止那些打着“保护 ”旗号 ,一边拆毁真正值得保护的传统 民居建筑 ,一边又在一旁建造更多的赝品 ,大大降低了传统民居建筑的综合旅游价值 。5. 2协调性原则一是传统民居与周边环境的协调问题 。在旅游开发过程中 ,开发者必须在全面理解传统民居与周 边环境之间关系的前提下 ,采取适当方式和技术手段 ,以保证周边地带的建筑空间形态和形式的整体 性 ,不至于使保存下来的民居成为割断了城市文脉和肌理空间联系的城市“孤岛 ”。二是人文环境相协 调的问题 。传统民居是一个带有浓厚生活气息的空间 ,在旅游开发的过程中 ,新建设施或新的功能应尽 量与其固有文化属性相协调 ,有助于优化而不是损害区域文化生态环境 。5. 3居民参与性原则 城市传统民居的旅游开发最直接地关系到生活在其中的居民的利益 。政府有关部门及相关开发商应以居民的根本利益为前提进行开发 ,让居民充分参与开发过程 ,把这一民心工程真正做好 。动员居民 参与开发决策和利益的分享 ,既可使开发工作更顺应民意 ,更能得到居民的积极配合 ,又可使居民在参 与讨论和解决传统民居的维护修缮利用等问题过程中 ,潜移默化地蕴育保护城市历史文化遗存的意识 ,并学习到相关保护知识 。城市传统民居等历史文化遗产是蕴育城市精神的母体和根基 ,是塑造城市文化个性和独特文化身 份的稀有珍品 ,是城市给人以丰富的文化想象和文化期待的重要载体 。对传统民居的保护与利用 ,不仅 关系到民居文化遗产自身的维护与延续 ,更关系到城市居民对传统文化的信仰和对地域文化的信心 、对 城市文化的责任感和自豪感的大问题 。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曾经指出 ,对文化遗产而言 ,继承是最好的保护 ,发展是最深刻的弘扬 。我们对传统民居旅游开发利用问题的探讨 ,其实就是在寻求“发展 ”和 “弘扬 ”传统民居文化遗产的方法与手段 。通过科学规划 、健全机制 、居民参与等对城市传统民居进行 合理的旅游开发不失为一种解决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城市发展之间矛盾的有益思路 。参 考 文 献 张松 . 历史城市保护学导论 文化遗产和历史环境保护的一种整体性方法 M . 上海 :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 2001.上海市城市规划管理局 ,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 . 上海里弄住宅的风貌保护与改善实践 J . 中国名城 , 2002 ( 1 ) :44 - 45.陶松龄 ,陈蔚镇 . 上海城市形态的演化与文化魅力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