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a汉史传 中国古代文学史 文学作品选 陈立人教授课堂课件

第四章 漢的史傳散文司馬遷和史記,陸賈楚漢春秋（雜史）司馬談、司馬遷、褚少孫史記班彪、班固、班昭、馬續漢書班固-蔡邕東觀漢記趙曄吳越春秋袁康、吴平越絕書,史記三家注序（漢）司馬遷 著（宋）裴 駰 集解（唐）司馬貞 索隱（唐）張守節 正義,班固漢書司馬遷傳：“司馬遷據左氏國語，采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訖於天漢。”尚書春秋及“三傳”晏子春秋諜記五帝系諜秦記牧民山高乘馬、輕重九府司馬兵法春秋曆譜諜世本楚漢春秋諸子百家離騷天問招魂哀郢太史公自序報任安書博士褚少孫補寫,史記：太史公書（傳）,司馬遷其人史記的體例史記的成就史記的影響,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5,第一節 司馬遷其人,遊歷,宮刑,司馬遷（前145？前87？）字子長，漢景帝中元五年（前145）“生於龍門（今陝西）耕牧河山之陽。”,1、生平家世與史官之職,司馬錯 替秦昭王吞併了四川司馬靳 隨秦國的大將白起“長平之戰”和掌管煉鐵司馬無澤-漢長安“市長”司馬談-漢太史令。,史德、史學史識、史才,受學於董促舒問故於孔安國私淑孔子,1、二十歲時漫遊；2、仕為郎中，侍從武帝巡狩、封禪,參加武帝親自帶頭堵黃河決口壯舉3、奉使西南夷陝西、河南、湖北、湖南、江西、浙江、江蘇、山東、四川、雲南,2、青壯年的漫遊,7,觀瞻史跡熟悉地理山川瞭解風土人情搜集傳聞軼事接觸民間語言。,3、李陵之禍與宮刑,生命價值的提升認識統治者的本質對悲劇人物和卑下者認同,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 （自序）,故禍莫憯於欲利，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宮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遠矣。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箠，幽於圜牆之中，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槍地，視徒隸則心惕息。僕誠已著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通邑大都，則僕償前辱之責，雖萬被戮，豈有悔哉！ （報任安書）,太史公自序第七十總括全書：通史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自黃帝始。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於茲。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聖人君子。漢書敘傳第七十亦總括全書,第二節 史記的體例,10,A、本紀,五帝本紀第一夏本紀第二 殷本紀第三周本紀第四秦本紀第五秦始皇本紀第六項羽本紀第七 高祖本紀第八呂太后本紀第九孝文本紀第十孝景本紀第十一孝武本紀第十二,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本紀是綱領，本紀以主宰天下政局的帝王為綱，以編年的形式，提綱挈領地記載各個時期的國家大事。清徐時棟煙嶼樓讀書志（卷十二）：“天下號令在某人，則某人為本紀，此史公史例也。故高祖本紀之前，有項羽本紀”，“此後無人能具此識力，亦無人敢循此史例矣。” 梁啟超：“諸體雖非遷所自創，而遷實集其大成，兼綜諸體而調和之，使互相補充而各盡其用，此足證遷組織力之強，而文章技術之妙也。”,三代世表十二諸侯年表六國年表秦楚之際月表漢興以來諸侯年表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惠景間侯者年表建元以來侯者年表建元以來王子侯者年表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十表,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書第一 樂書第二 律書第三 曆書第四 天官書第五 封禪書第六 河渠書第七 平准書第八,禮樂損益，律曆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八書,有爵位、俸祿可以世代相傳的貴族之家的歷史孔子、陳涉、蕭丞相、留侯,各個時代不同階層、不同類型的各種人物的歷史老子韓非、仲尼弟子、孟子荀卿、淮陰侯,D、三十世家,、七十列傳,二 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俶儻，不令己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第三節 史記的成就,況發憤著書，意旨自激恨為弄臣，寄心紙墨，感身世之戮辱；傳畸人於千秋。雖背春秋之義，固不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矣。惟不拘於史法，不囿於字句，發於情，肆於心而為文。 漢文學史綱要,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對於統治階級的批判揭露程度二十四史第一。2000年來中國正史沒有一人能超過司馬遷史記的思想高度。史記批判精神突出地表現在美刺善恶。道德批判：德与不德之间的对峙、仁与不仁之间的对峙贯穿于史记之中。武帝“多欲”、“寡恩”，項羽“暴虐”。天人關係：天官書曆書律書河渠書貨殖列傳關於曆法的主張音律學、水利、地理知識,1、強烈的批判精神,2、可貴的實錄品德,尊者、勝者不隱其過，卑者、敗者不隱其功，所愛不隱其過，所惡不隱其能。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悝（kui嘲諷），其文質，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 （漢書司馬遷傳）史有三長：才、學、識。世罕兼之，故史者少。夫有學無才，猶愚賈操金，不能殖貨；有才無學，猶巧匠無楩楠斧斤，弗能成室。善惡必書，使驕君賊臣知懼，此為無可加者。（新唐書劉子玄傳）,項羽本紀贊：“近古以來未嘗有也”但側重寫項羽的英雄悲劇。也從大處著眼，對項羽的歷史罪行、個性弱點作了嚴肅批判：第一，分裂天下，引起爭鬥；第二，背關懷楚，失去地利；第三，放逐義帝，引發叛亂；第四，自矜功伐，不行仁政；第五，專恃武力，喪失民心。,不隱其過例,18,戴儒冠來見者“輒解其冠，溲溺其中。”（酈生列傳）彭城大敗逃亡“道逢得孝惠、魯元，乃載行。楚騎追漢王，漢王急，推墜孝惠、魯元車下，滕公常下收載之。如是者三。” （項羽本紀）彭越數反梁地，絕楚糧食，項王患之。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漢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漢王曰：“吾與項羽俱北面受命懷王，曰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則幸分我一杯羹。” （项羽本纪）周昌求见，刘邦“方拥戚姬。昌还走，高帝逐得，骑周昌项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主也。于是上笑之。” （张丞相列传）,不隱其過例,對受侮辱受損害者的同情對有益於世的卑賤者的肯定,桀、紂失其道而湯、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陳涉發跡，諸侯作難，風起雲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發難。作陳涉世家第十八。曹子匕首，魯獲其田，齊明其信；豫讓義不為二心。作刺客列傳第二十六。夫事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色愛，能亦各有所長。作佞幸列傳第六十五。不流世俗，不爭埶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傳第六十六。,原察始終的通史框架,3、史與論結合的敘事體例,傳主地位的確定傳記次序的安排人物合傳的設立篇有定規的結構,第109卷李將軍列傳 第110卷匈奴列傳第111卷衛青、霍去病列傳,本紀紀年，世家傳代，表以正曆，書以類事，傳以著人。使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學者不能舍其書。 （宋鄭樵通志总叙）,史才、史學、史識、史德,章學誠文史通義卷三：記誦以為學也，辭采以為才也，擊斷以為識也，非良史之才、學、識也。雖劉氏（劉知幾）之所謂才、學、識，猶未足以盡其理也。推此說以證劉氏之指，不過欲於記誦之間，知所抉擇，以成文理耳。故曰：古人史取成家，退處士而進奸雄，排死節而飾王闋，亦曰一家之道然也。此猶文士之識，非史識也。能具史識者，必具史德。德者何？謂著書者之心術也。,（一）豐富多彩的悲劇英雄人物的畫廊（二）人物塑造的各種藝術手法（三）浓郁的抒情色彩,史記全書中的悲劇人物總共有120多個，類型：1、站在時代前列，代表著歷史前進的方向，為了變革社會而在與反動勢力鬥爭的過程中被殺害者：商鞅、陳勝、晁錯2、有崇高的理想、高尚的氣節，為忠於自己的國家而英勇獻身者：自沉汨羅的屈原，堅守信義的王蠋3、在歷史上起過一定作用的英雄豪傑，他們曾顯赫一時，最終由於自身的某些錯誤而結局悲慘者：曾經“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霸主齊桓公，胡服騎射，曾使趙國強大一時的趙武靈王，摧垮秦軍主力的西楚霸王項羽。,（一）豐富多彩的悲劇英雄人物的畫廊,24,4、曾為統治階級建立過豐功偉績，最後由於受到最高統治者的猜忌而被殺害者：白起、蒙恬、韓信、黥布、彭越，周亞夫、李廣5、為了某種“道義”，或是為了維護某種“原則”而英勇拼死者：刺秦王的荊軻，為保全趙氏孤兒而犧牲的程嬰與公孫杵(chu)臼，為知己報仇而死的豫讓、專諸、聶政，以及為堅守自己的理想、主張，從而終生坎坷不遇的孔丘、孟軻,25,（二）人物塑造的各种方法,1、突出人物的主要功過和性格特徵取材典型李將軍列傳三戰2、故事情節曲折，注意刻畫細節（張良陳平躡漢王足）3、極力描摹人物的神情、心裡和口吻項籍李廣之言4、通過矛盾衝突、尖銳的場面來表現人物钜鹿之戰5、氣氛渲染和人物對比，增強故事的感染力項王垓下之圍6、創立各篇間詳略互見、有無互見之法以組織材料、突出人物個性武帝之功見八書,項王自敘七十餘戰，史公所記獨钜鹿、垓下兩戰為詳。钜鹿之戰全用烘托法，不一及戰事，而於垓下顯出項羽兵法及其斬將搴旗之功。項羽英雄，史公自是心折，亦由其好奇，於勢窮力盡處自顯神通。钜鹿、鴻門、垓下三段，自是史公項羽本紀中聚精會神，極得意文字。郭嵩燾史記劄記,突出人物的主要功過和性格特徵，取材典型,李將軍：其一，射技高超，作戰勇敢世世受射嘗從行，有所旻陷折關及格猛獸，而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時！如令子當高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追擊射雕者、射白馬將、中石沒鏃廣為人長，猿臂，其善射亦天性也，雖其子孫他人學者，莫能及廣。其射，見敵急，非在數十步之內，度不中不發，發即應弦而倒。其二，仁愛士卒，不貪錢財其三，為人簡易，號令不繁。,“不遇”、“善射”,事件的情節化和細節刻畫,項羽木紀項莊拔劍、垓下別姬、烏江贈馬留侯世家 圯上納履淮陰侯列傳漂母飯信 酷吏列傳：1、（石）建為郎中令，書奏事，事下，建讀之，曰：“誤書！馬 字與尾當五，今乃四，不足一。上譴死矣！”甚惶恐。其為謹慎，雖他皆如是。 2、萬石君少子慶為太僕。禦出，上問車中：“幾馬？”慶以策數馬畢，舉手曰：“六馬。”慶於諸子中最為簡易矣，然猶如此。廉頗藺相如列傳完璧歸趙,正筆、側筆、閑筆、伏筆、補筆,胡騎得廣，廣時傷病，置廣兩馬間，絡而盛臥廣。行十餘里，廣詳死，睨其旁有一胡兒騎善馬，廣暫騰而上胡兒馬，因推墮兒，取其弓，鞭馬南馳數十里，複得其餘軍，因引而入塞。匈奴捕者騎數百追之，廣行取胡兒弓，射殺追騎，以故得脫。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鏃，視之石也。因複更射之，終不能複入石矣。廣所居郡聞有虎，嘗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騰傷廣，廣亦竟射殺之。,極力描摹人物的神情口吻,李斯之言（斯）年少時為郡小吏，見吏舍廁中鼠，食不潔，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於是李斯乃歎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歸咸陽，李斯置酒於家，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廷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歎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駑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秦始皇死，為趙高所挾制，被迫從其謀更易太子斯乃仰天而歎，垂淚太息曰：“嗟乎！獨遭亂世，既已不能死，安托命哉！”上書言趙高之短，反為趙誣下獄居囹圄中，仰天而歎曰： “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為計哉？昔者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幹，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三臣者，豈不忠哉？然而不免於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知不及三子，而二世之無道過於桀、紂、夫差，吾以忠死，宜矣。吾必見寇至咸陽，麋鹿遊於朝也。”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咸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 “吾欲與若複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陳涉壟上之嗟：項羽見始皇之嗟：劉邦微時之嗟：李廣下令進軍：“前！”史记卷九十六张丞相列传第三十六传：而周昌廷爭之強，上問其說，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雖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陳涉舊友登堂：“夥頤，涉之為王沉沉也！”魏其武安侯列傳田蚡向魏其侯求田未獲的憤怒獨白,注意刻劃人物的心理活動,蕭相國世家： 楚漢相爭時，蕭何任漢丞相，鎮守關中，為前線輸送糧草，補充兵員。劉邦屢派人到慰勞蕭何蕭何便派宗族子弟往參戰，於是“漢王大悅”。劉邦在外平息陳豨叛亂，聽說韓信因謀反被殺，就派人到朝廷為蕭何增加封地，建置衛隊。有人說這是劉邦對蕭何起了疑心，蕭何便辭讓封地，而且拿出個人的財資以供軍需，“高帝乃大喜”。劉邦在外平息黥布叛亂，幾次派人到京城長安問蕭何的情況。有人指出這是因為蕭何入關中，得百姓心，劉邦害怕他控制了關中。蕭何便大量置買土地，借貸剝削百姓，造成百姓對自己不滿，“上乃大悅”。淮陰侯列傳：韓信死後劉邦“且喜且憐之”。,1、廉頗藺與相如 2、劉邦與項羽3、荊軻秦舞陽.,人物對比襯托,李廣得賞賜輒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共之。終廣之身，為二千石四十餘年，家無餘財，終不言家產事。每遇乏絕之處，見水，士卒不盡飲，廣不近水，士卒不盡食，廣不嘗食。,霍去病少而侍中，貴，不省士。其從軍，天子為遣太官齎數十乘。既還，重車餘棄粱肉，而士有饑者。其在塞外，卒乏糧或不能自振，而驃騎尚穿域蹋鞠。事多此類。 （衛將軍驃騎列傳）,渲染環境氣氛,“廣結髮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又徙廣部行回遠，而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矣，終不能複對刀筆之吏。”遂引刀自剄。廣軍士大夫一軍皆哭。百姓聞之，知與不知，無老壯皆為垂涕。,創立敍事的互見法,創立敍事的互見法（詳略互見、有無互見）以組織材料、突出人物個性。牛運震史記評注“或隱括全篇，或偏舉一事，或記其遊涉所親見，或徵引典籍相參合，或於類傳之中摘一人以例其餘，或于正傳之外摭軼事以補其漏，皆有深意遠神，誠為千古絕筆。”,互見法,有無互見,詳略互見,文學突出主腦,史學避免重複,（三）濃郁的抒情色彩,1、文本充滿著熱情的議論抒情2、引用民謠、諺語、俗語，即景作歌3、篇末的論贊4、敘事中寄託感慨5、記人中飽含愛憎,1、文本中充滿著熱情的議論抒情,屈原賈生列傳離騷者，憂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伯夷列傳孔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余悲伯夷之意，睹軼詩可異焉。其傳曰：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中子。於是伯夷、叔齊聞西伯昌善養老，“盍往歸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齐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弑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42,敘事和記言中引用民謠、諺語和俗語，或即景作歌讓作品人物“自己”的即景作歌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又前而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複為羽聲慷慨，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於是荊軻就車而去，終已不顧。 刺客列傳,2、引用民謠、諺語、俗語，即景作歌,3、篇末的論贊（太史公曰）,魏其武安侯列傳：太史公曰：魏其、武安皆以外戚重，灌夫用一時決筴而名顯。魏其之舉以吳楚，武安之貴在日月之際。然魏其誠不知時變，灌夫無術而不遜，兩人相翼，乃成禍亂。武安負貴而好權，杯酒責望，陷彼兩賢。嗚呼哀哉！遷怒及人，命亦不延。眾庶不載，竟被惡言。嗚呼哀哉！禍所從來矣！,廉頗藺相如列傳 知死必勇，非死者難也，處死者難。方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勢不過誅，然士或怯懦而不敢發。相如一奮其氣，威信敵國；退而讓頗，名重太山。其處智勇，可謂兼之矣！ 李將軍列傳： 太史公曰：傳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李將軍之謂也？余睹李將軍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辭。及死之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盡哀。彼其忠實心誠信於士大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諭大也。,45,清汤谐撰史記半解老莊申韓列傳： 司馬遷敘莊子、申子簡潔有致，而獨韓子頗詳，悲之也!非直為死於說難，意中言外猶有深悲焉!悲讒人之罔極也，韓子之智而不能自脫於讒也!,4、敘事中寄託感慨,46,袁文典永昌府文征卷十二讀史記：余讀太史公自序，而知史記一書，實發憤之所為作。其傳李廣而綴以李蔡之得封，則悲其數奇不遇，即太史公之自序也。匪惟其傳伍子胥、酈生、陸賈亦其自序，即進而屈原、賈生信而見疑，忠而被謗，痛哭流涕而長太息，亦其自序也。更進而伯夷積仁潔行而餓死，進而顏子好學而早夭，皆自序也。更推之而傳樂毅、田單、廉頗、李牧，而淮陰、彭越，而季布、孿布、黥布，而樊、灌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