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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哈贝马斯的科学技术社会功能理论(一)“科学是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历来的观点。马克思非常明确地指出在“生产力里面也包括科学在内”。 问题在于,科学技术怎么又成了第一生产力,也就是说,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新情况,使科学技术在生产力中的地位一下子凸现出来。对此,哈贝马斯是这样论述的“自19世纪末以来,标志着先进资本主义特征的另一种发展趋势,即技术科学化的趋势,变得日益明显。通过引进新技术来提高劳动生产率,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总会存在着这样的压力。可是技术革新往往建立在小改小革虽然也以发展经济为动力,但带有自发的性质。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技术的进步成了某种反馈关系的一方,这时,上述情形也就改变了。随着大规模地开展工业研究,科学、技术及其在工业方面的运用,结成了一个体系。从那时起,工业研究就同由国家委托的研究在一起,这首先推动了军事部门的科学技术的进步。科学技术的信息再从军事部门流人民用生产部门。这样技术便成了第一位的生产力”。可见,哈贝马斯是把“技术科学化”、“科学研究与技术之间的相互依赖”、“科学、技术及其运用结成一体”视为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的主要根据和重要标志。应该说,哈贝马斯的这一看法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的。诚如哈贝马斯反复强调的,科学是一种潜在的或间接的生产力,而不是现实的直接生产力。科学从潜在的阿生产力到现实生产力是有一定条件的,必须经过一定的中间环节,通过科学一技术一生产的转化的过程。所谓科学物化就是科学由知识形态转变为物质形态,由精神产品转变为物质产品。无疑,科学也是一种知识形态,一种精神产品。但与其他精神产品,例如宗教、哲学、文学等相比较,科学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和优点;它能物化,既能转变为物质形态、物质产品。马克思说过:“科学力量只有通过机械的运用才能被占有”。这就是说,科学必须物化,进入生产过程,才能成为开发开发自然、改造社会的强大力量。科学物化有种种形态,其中最重要的是物化为各种劳动工具。劳动工具一旦成为科学物化的产物,生产随即突飞猛进地发展。还有一种重要的科学物化是表现为与劳动对象相结合的物化。人类的生产活动实质上是对自然物的利用和改造。经济科学物化,这些自然物就能变无用为有用,变一用为多用,成为人们需要的各种产品。科学技术在以前之所以只是生产力而不是第一生产力,其发展速度不快、水平不高等是重要的因素,但最要的原因还在于没有迅速地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即物化速度不快。换句话说,促使科学技术在现代社会中成为第一生产力的主要因素是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实现的物化,实现了向现实生产力的转换。当然,科学技术发展速度加快也是促使其成为第一生产力的重要因素。但科学技术发展速度的加快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靠科学物化速度的加快启动的。因为正是由于科学物化速度的加快,才使科学技术越来越成为改造自然与社会的强大力量,进而使社会的科技需求急剧增加,而直接推动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恰是社会的科技需要。还有人把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的原因与标志归结为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愈益依靠科学技术的进步,这当然没有错,但问题在于,为什么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愈益依靠科学技术之进步?这不能不又要追溯到科学物化速度的加快上去了。更有人提出是由于科学技术在生产的结构体系中占了主导地位使它成了第一生产力。这同样没有错,但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又是什么原因促使科学技术在生产力的结构体系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追根究底,同样不能不归结为科学物化速度的加快。哈贝马斯所说的“技术科学化”、“科学研究与技术之间的相互依赖”,特别是“科学、技术及其运用结成一体”指的正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经济建设与科学技术紧密结合,经济建设依靠科学技术、科学技术面向经济建设,亦即指的正是科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物化,转化为直接生产力。他承认,科学从潜在生产力向现实生产力的转换是个庞大的社会系统工程,存在着一系列错综复杂问题。但他认为,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国家对科学技术的发展直接实行宏观控制和调节,基本上解决了科学从潜在生产力向现实生产力转换过程中的一系列错综复杂的问题,全方位地开拓了转化的途径,为科学物化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使科学物化的规模、速度和效率空前提高。由于科学技术和生产完全一体化,所以科学与技术一起,成了促进生产和社会经济大发展的强大动力,现代科学成了技术之母,现代技术又直接决定生产的内容和周期的长短。他认为,科学技术是否成为第一生产力,关键是看科学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的连结机制,这一机制解决好了。科学技术才有望成为第一生产力,在“晚期资本主义”中,这一连结机制清清楚楚地显现在我们面前,所以科学技术也就成了第一生产力。我们说哈贝马斯的看法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主要指的是他能在促进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的众多因素中,把科学、技术和生产的一体化,即把科学向现实生产力迅速转化作为决定因素。但哈贝马斯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证并没有到此为止。且看他进一步的论述:“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运用前提的告吹是同步的。当科学技术的进步已经变成了一种独立的剩余价值的来源-与这种来源相比,马克思所认定的那种剩余价值的唯一来源即直接生产者的劳动力只是起着一种非常小的作用-时,在非常熟练(简丹)劳动力价值的基础上来计算用于研究和发展的资本投资总额,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科学技术的准自动的进步成了一种独立的变数,即成了一种最重要的独一无二的系数变数-经济的增长所依赖的变数。” 这里,哈贝马斯实际上把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又归结于它成了“独立的变数”。所谓“独立的变数”按照他的解释包括量程含义:一是可以撇开生产力的其它要素(包括劳动者)独立地创造价值;二是未有它才是价值、社会财富的创造者和源泉。这与我们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解大相径庭。首先,我们说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决不意味着认为它可以独立地创造价值。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必须渗透于生产力的三要因素中,并同紧密结合才能发挥作用。科学技术的这一特点,不会随着它在生产了结构体系中的地位凸现出来了,成了第一生产力而有所该变。其次,我们说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也不意味着认为它是价值、社会财富的唯一创造者与源泉。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等于认为科学技术是唯一生产力。马克思说过:“生产力的这种发展,归根到底来源与发挥着作用的劳动的社会性质,来源于社会内部的分工,来源于智力劳动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发展”“劳动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自然界同劳动一样也是使用价值(而物质财富就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的源泉”。可见,除科学技术以外,劳动和自然同样是生产力的源泉,当然同样是社会财富的源泉,这一点,也是不会随着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而改变的。(二)哈贝马斯提出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成了第一生产力,当然也就肯定了科学技术在这一社会中的生产力功能、经济功能。但是,他对科学技术在这一社会中的社会功能,即社会政治效应却持完全否定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他提出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正是为了说明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引起了不良的社会政治后果,从而对科学本身展开批判。在哈贝马斯看来,之所以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所产生的社会政治效应是完全消极的,主要在于科学技术履行意识形态职能。他从否定的意义上理解意识形态之含义,认为意识形态即是虚假意识、梦幻、颠倒性反映其功能就是维护现存的社会关系,顺应既定的社会存在,当社会的一个严肃而听话的乖孩子。他认为资产阶级的统治主要是一种意义形态的统治,意识形态的性质决定了它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起着一种作为统治的基础的作用。马克思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生致力于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批判。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实际上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批判。在“自由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核心是“公平交换”观念。马克思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批判主要是对 “公平交换”观念的批判。哈贝马斯说道:“到了19世纪中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英国和法国竟蓬勃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以至于马克思从生产关系的角度对社会的制度结构作一番重新认识,同时对由公平交换构成的合法化基础加以批判。他以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形式批判了这一资产阶级意识形态。” 从“自由资本主义”社会进入“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实行国家干预,“公平交换”观念破灭。于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的职能,这就是科学技术。他说道:“技术和科学今天具有双重功能:他们不仅是生产力,而且也是意识形态。” 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实现了对自然的统治,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实现了对人的统治。但他并不像他的先辈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那样认为科学技术从来就是意识形态,而是强调只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当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时,它才履行意识形态的职能。那么,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是怎样履行其意识形态职能的呢?对此他是通过论述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合理化”、“合法化”之影响加之说明的。哈贝马斯把热病的行为分为两个范畴:一是“工具行为”,二是“交往为”。所谓“工具行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劳动,它是按照技术规则进行的而技术规则又是以经验知识为基础的”,它是工具性的、策略性的,是“手段-目的”性的,它涉及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所谓“交往行为”则是指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它以语言为媒介,通过对话,达到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一致”。他认为,人类奋斗的目标不是使劳动即“工具行为”合理化而是使“交往行为”合理化。因为“交往行为”的合理化意味着“人的解放、个体化、不受控制”,而“工具行为”的合理化则意味着“技术控制力的扩大”。他认为,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随着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生产力高度发展,“工具行为”越来越合理化了,人的劳动越来越符合科学技术的要求。人变成了劳动工具,人像机器人那样机器地行动着,人失去了本质的存在,被异化了。技术本身成了对人的统治,技术的合理性转变成了对人的统治的合理性。与此同时,“交往行为”却越来越不合理化了。人们把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方式搬到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来。听说:“两种行为类型的一种行为结构,即有目的合理的行为的功能范围,不仅同机构的联系相比较具有一种优越性,而且还会逐渐地把交往行为本身吸收到自身的功能范围中来。”“交往行为”被吸收到“有目的-合理的行为”的功能范围中来,必然造成正常的交往变得不合理,受到控制,遭致歪曲。他认为,行为主体之间的不理解、不信任、人与人的冲突和矛盾的加剧,均源于此。哈贝马斯认为,任何社会都必须建立在被人们认可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必须具有“合法性”。他指出,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政府对文化传统的干预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这就使它丧失了值得被人们认可的理由,出现了“合法化危机”。在这种情况下,使“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摆脱“合法化危机”,重新获得合法性的就是科学技术。一旦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它就能很成功地使广大人民群众,“非政治化”。整个社会就会抬高技术问题,排斥政治问题,即将政治问题重新界定为技术问题,而置政治问题于不顾,人民群众中普遍滋生一种“明哲保身主义”。大家都是不关己,高高挂起,丧失了政治意识的人民群众,只因“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崇高“技术统治论”,发展科学技术,生产了足够数量的物质财富,就认为它是合法的,值得认可的。他说道:“如果合法化力量(指科学技术-引者注)甚至能成功地把实践问题(即政治问题-引者注)重新界定为技术问题,甚至能成功地阻止资产阶级社会的价值普遍主义激进化问题产生,那么这样一类与合法化相关的问题甚至不需要被考虑”。这就是说,原来的合法化危机一下子消除了。无疑,哈贝马斯上述对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不良社会政治后果,即消除社会诊治效应的揭露是具有积极意义的。由于他是站在批判资本主义的立场上来揭露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合理化”与“合法化”之影响的所以在他看来,实科学技术帮助“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消除了合法化危机,从而使它所产生的社会政治效应是消极的。哈贝马斯对这些不良社会政治后果、消极社会政治效应的揭露,很好地反映了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正当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是,国家社会政治民主化、人际关系健康化和个人的全面发展进程严重受挫的一面,反映了造这一社会中统治着利用科学技术为统治的合法性辩护这一点,哈贝马斯的揭露和批判实质上是对科技异化的揭露和批判。从19世纪后半叶起,不少西方思想家对作为生产力的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政治效应产生了失望情绪,展开尖锐的批判。而哈贝马斯实在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的情况下进行批判的。它所批判的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政治效应。因此,他的批判确实要比历史上的其他批判家更上一层楼。但是,哈贝马斯上述对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不良社会政治效果,即消除社会政治效应的揭露从根本上讲是错误的是站不住脚的。旁的切不说,就其所作的揭露本身而言,起码有以下三点值得商榷之处。(1)能是否意识形态等同于“虚假意识”?能否认为科学技术执行意识形态职能就是掩盖事实和维护现实的作用?能否认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又是一种意识形态?关于意识形态的性质,在得益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话:“如果在全部意识形态中,人们和他们的关系就像在照相机中一样是倒立成像的,那么这种现象也是人们生活的历史过程中产生的,正如物体在视网膜上的倒影是直接从人们生活的生理过程中产生的一样。” 显然哈贝马斯把意识形态等同于“虚假意识”的根据也就在这里。但实际上,综观马克思的全部著作以及列宁后来对意识形提阿的解释,意识形态上是一个中性的概念,它包含了否定的方面与肯定的方面与肯定的方面。否定的方面意味着意识形态是虚假的,具有保守的功能;肯定的方面意味着意识形态的真实地具有进步的功能。既然意识形态本质上是个中性的概念,那么即使像哈贝马斯所说的那样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执行意识形态职能,也不能认为它所说的作用一定是保守的、消极的。也就是说,它作为意识形态,有可能成为一种解放的潜力,推行社会的进步,也有可能成一种保守的力量,维护反动的社会。更何况,能否笼统地断言科学技术执行意识形态职能,即能否把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混为一谈,还是个问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从来没有把科学技术归人意识形态的范畴,强调不能把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混淆起来。科学技术不属于意识形态这一点,不会随着它变为第一生产力而改变。(2)能否把人的复杂的社会活动简单地截然分为“工具行为”和“交往行为”?能否把科学技术对人的行为的影响归结为使人的“工具行为合理化与使人的“交往行为”不合理化?能否完全从消极、否定的意义上去看待“工具行为”即劳动的合理化?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人的行为形形色色、丰富多彩,绝非像哈贝马斯所说的那样仅有“工具行为”和“交往行为”两类。例如,涉及人与人之间关系行为,就远非仅有“交往行为”。另外,哈贝马斯所说的“工具行为”之涉及人与自然的关系,而他所说的“交往行委”则只涉及人与人的关系,可实际上,有许多行为往往既涉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又涉及人与人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从来没有离开人与人的关系来谈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因此,马克思主义也不会把涉及人与人关系的行为与涉及人与自然关系的行为的影响也不会只限于对“工具行为”与“交往行为”的影响。而且,就“工具行为”与“交往行为”而言也不能简单地把科学技术对它们的影响归结为是“合理化”与“不合理化”。显然,哈贝马斯在这套用的是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的唯心主义的“合理化”理论。另外,即使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人的“工具行为”即劳动越来越合理化了,但也不能完全从消极、否定的意义上去看待这种合理化,因为这种合理化首先设人类社会进步的象征。(3)能否把“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说成是一种“合法化”危机,能否热为使科学技术本身在促使广大人民群众“非政治化”?能否断言因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已克服了“合法化”危机,重新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看资本主义社会,它无“合法化”可言,只有站在非无产阶级立场上的人,才会提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是否丧失掉合法性的问题。哈贝马斯把“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说成是“合法化”危机,只能说明所持的是资产阶级立场。他批评“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了“合法化”危机,实际上是抱怨这一社会未能有效地调整社会阶级矛盾,调整上下左右关系。他在追求一种资产阶级法的完美性、有效性。不可否认,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广大人民群众中间,存在着某种“非政治化”倾向,而这种倾向又直接导致了这一社会暂时获得巩固。但实际情形是,这并不是科学技术的进步本身所带来的,而是由统治者利用科学技术的进步创造“技术统治论”意识所致。再说,也不能把统治者利用科学技术为统治的合法性辩护所取得的效果无限夸大,似乎这一社会已完全克服了所谓“合法化”危机,重新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事实告诉我们:这一社会依然危机深重,矛盾丛生,与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尽管有时趋向缓和,但从总体看,是在不断加剧。(三) 上述三点只是就哈贝马斯对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不良的社会政治后果的具体论证本身,所提出的质疑。其实,哈贝马斯的主要错误还不在这里。透过他在具体论证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众多非科学、不能自圆其说之处,我们还会发现他的其他一系列根本性错误。而正是这些根本性的错误涉及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怎样看待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在现时代的社会功能?怎样估价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在现时代的社会政治效应?显然,哈贝马斯对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社会功能持全盘否定的态度,也就是说,在他看来,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所产生的社会政治效应完全是消极的,对人民群众是不利的,用他的话来说,是纯粹的“负效应”。历史上有许多思想家提出过科学技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不良社会政治效应,但像哈贝马斯这样,对科学技术的社会政治效应加以全盘否定的,确实凤毛麟角。人们曾为科学技术唱了许多热情的赞歌,因为它不及带来了高效率的生产、充裕的物质财富,而且也带来了丰富的精神生活,带来了人性解放的希望。被马克思誉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的伟大的科学家培根在近代科学的曙光刚在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就洞察到科学是“伟大的复兴”的最好工具,并且喊出了“知识就是力量”这一传扬至今的时代强音。马克思本人则直接称科学“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确实,把社会的发展,人类的幸福寄托在科学进步上,这是人类理性的伟大觉醒。那么,科学技术在它成为第一生产力的时候,就丧失了这种“不仅在物质生活方面给人类带来幸福和欢乐,而且在精神生活方面给世界投下光明和正义的辉光”的功能了吗?特别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它的社会政治功能是完全消极反动的吗?哈贝马斯是这样认为的,但实际情形并非如此。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的社会进步作用的效能尽管由于社会制度等原因受到种种限制,但还是不断地显示出来。首先,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不仅有像哈贝马斯所说的维护现状,使统治合法化的一面,而且还有在广度和深度上加深其基本矛盾,推进其灭亡过程的一面。资本主义固有的矛盾是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随着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这一基本矛盾非但没有削弱而且还在加剧。一方面,由于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分工和协作得到高度发展,生产日益走向了最全面的社会化。伴随生产社会化的是管理社会化,即不仅国家垄断对经济的宏观管理日益强化,而且微观的企业管理也呈现社会化趋势,还有消费品分配的社会化,即不仅国家日益强化对市场的调节,而且以连锁商店、超级市场和购物中心等为核心的商业网,日益广泛地控制着社会商品的流通。另一方面,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企业兼并更加激烈,垄断资本更加集中。为了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中取得竞争优势,资本家不断通过加速生产集中,扩大生产规模来更好地采用新技术。大垄断财团拉凭借自己所掌控的庞大的科技力量以及先进的科技装备而处于优势地位,它们不仅兼并一些中小企业而且兼并一些大企业。所有这些都意味着垄断整个经济生活的控制进一步强化,使资本主义的私有化达到了最高极限。这样,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相伴随,一端是日益集中的私人资产,另一端时日益扩大的社会化生产。于是,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即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不断扩大。生产能力的迅速增长统劳动人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对缩小之间的矛盾,是资本主义主要矛盾的一个重要表现,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这一矛盾也日趋尖锐化。随着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新的科学技术的广泛采用,一方面,生产自动化快速发展,劳动生产率显著提高,生产能力急剧膨胀;另一方面,资本的有机构成不断提高。而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意味着把大批劳动力排挤出来,导致失业人数大量增加。工人失业增加的直接后果则是社会购买力的相对缩小。同样,我们看到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一端是生产能力的急剧扩张,另一端是支付能力的相对下降。生产能力的迅速增长同劳动人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对缩小之间的矛盾也就这样日益尖锐起来。上述两对矛盾的尖锐化必然加速了资本主义的灭亡过程。因为这两对矛盾的尖锐化最终源自于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所以,科学技术在这里再次显示出它是能为生长关系的变革开辟道路的革命力量。马克思说过:“蒸汽、电力和自动纺织机甚至是比巴尔贝斯、拉斯拜尔和布朗基诸位公民更危险万分的革命家。”无疑,今天的电子计算机对现代资本社会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革命家。其次,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不仅有像哈贝马斯所说的使社会进一步权主义的一面,而且还有推进社会政治民主化过程的一面。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由于社会政治民主化并不单纯是社会经济-政治的“专利品”并不仅仅是一种人文主义的政治要求,所以,社会政治民主的发展虽然直接取决于社会政治结构,特别是社会政治制度的发展,同时更取决于社会技术政治结构的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政治民主化不过是向合理化发展着的社会技术结构的可短要求在社会中的投影。技术的合理性本质上不是导致统治的合理性,而是导向社会政治民主化。实践证明,“晚期资本主义”国家社会政治民主化的发展,并不起因资本主义制度,而应看作是社会技术结构在社会系统中的强劲塑造力所带来的客观要求。只要把现代资本主义同资本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比较一下,科学技术在社会政治民主化进程中的作用就一清二楚了。无疑,现代资本主义要比资本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民主化程度高。显然绝不能把此归因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统治者“仁慈”,“具有民主意识”改变了原有的本性。归根到底这是由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具有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所不可想像的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及相应的生产力水平。在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由于科学技术落后,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劳动者要付出大量肉体消耗去问鼎大自然,且所得甚微。这就造成了它们在社会生活的苦海中漂泊、挣扎的命运,进而确立了主要靠出卖劳动力为主的劳动者对有产者的人身依附关系,反映在社会政治生活中,便是对“民主”的单方面的特权享受,亦即专制,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高度发展,增加财富日益无需再有形的人为驱迫下实现,人们甚至可以坐在家里通过电子计算机的终端设备参与生产。在这种情况下,企图仍用棍棒逼迫工人像器一样卖命,已为社会各阶层所不能接受。这反映到社会政治生活中,就会出现推进社会政治民主化进程的良性调整。尽管从根本上说,广大人民群众并没有享受到真正的政治民主,但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正“正向”推动着社会政治民主进程,则是无疑的。第三,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不仅有像哈贝马斯所说造成“交往行为”不合理化,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的一面,而且还有促使人际关系健康化的一面。自从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后没,人际关系的变化都离不开阶级关系的变化。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仍然存在着阶级对立,所以不可能建立起真正健康的人际关系。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际关系也出现了朝着有利于健康化方向发展的趋势,尽管折实以量变的方式进行的,而不具有根本性变化的性质。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晚期资本主义”国家的一般物质水平到了相当富裕的程度,年民众手教育的机会和文化生活也相应发展。在这种情况下,尽管阶级对立依然存在,但由于社会对一般民众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的满足程度能够保持在历史的可接受的标准之上,一般人际关系的源自于物质利益的紧张对立依然存在,但比起以前来有所缓解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这种缓解在一定也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提供了客观物质基础的结果。在马克思所处的“自由资本主义”时代,技术手段的使用规模和工作效能是同现时代不可比拟的。那时,技术手段的使用规模和工作效能使无产阶级的劳动条件极为恶劣。马克思所说的当时劳动者灾难深重,阶级对立尖锐是完全符合实际的。而今,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资本主义的社会技术结构推向一个新的阶段,这就是科学技术的物化意义,即生产体系的自动化、物质财富的丰富,在某种程度上超出了科学技术的异化意义。当普通的工人也驾着私人汽车去度假的时候,阶级冲突出现一定程度的缓和也是可以想像的,而这种缓和也不能不对人际关系的健康化产生影响。要紧的是要明确,这种缓解和与健康并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带来的,而是科学技术的发展所致。第四,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不仅有像哈贝马斯所说的与人的畸形发展密不可分的一面,而且还有与人的全面发展紧密相连的一面。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所带来的物质生活的丰裕,闲暇时间的增多,劳动条件的改善,社会文化福利事业的发达等等为个人的全面发展嗲奠定了物质基础。由于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这种物质基础是客观存在的,所以这种物质基础会对人的全面发展起推动作用也是必然的,尽管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全面发展是相对的全面发展,远没有达到也不可能达到马克思所说的那种具有合乎目的、合乎人性的、能够满足自身需求的选择性的多样发展。大趋势的作者约翰 奈斯比特讲到,在现代资本主义中,“在家庭和工作这些基本的领域里,非此即彼的选择激增,有无数十分独特的安排和生活方式。不过,多种选择社会的基本思想已散落到我们生活方式。不过,多种选择社会的基本思想已散落到我们生活的其他重要领域,宗教、艺术、音乐、食品、娱乐,”职业界就像一个各种各样选择自由的自助快餐,非全日制工作,灵活上班制,在家工作,部分在家工作和部分在办公室工作,合做一种工作”,“艺术活力激增,现代艺术令人神往地多样化,都是值得重视的,我们可以由此知道多种选择的社会刚开始出现,因为供观赏的艺术总是文化的先导”。应该说,约翰奈斯比特的描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实际。人的全面发展是属于社会主义的主要特征。它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能得以一定程度的推进证明了这样一个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社会主义的因素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技术结构的发展中孕育、成长起来的。(四) 哈贝马斯在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问题上的根本性错误,还不仅仅表现在完全否定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具有进步的社会政治效应,而且还表现在把科学技术的消极的社会作用说成是由科学技术本身造成的,赋予科学技术一种“原罪”的性质,并撒开资本主义制度来谈论科学技术的所谓“罪恶”。哈贝马斯在这一问题上要比他的前辈霍克海默、马尔库塞走得更远。霍克海默揭露了科学技术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种种负效应,但认为这种负效应并不是内在于科学的。他强调,战后的种种事实表明,造成科学产生一系列不良社会政治后果的“根源并不在科学本身,而在于那些阻碍科学发展并与内在于科学中的理性成分格格不入的社会条件”。马尔库塞在批判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不良社会政治后果的过程中,提出了一种 “新科技观”,按照他的“新科技观”,科学技术执行意识形态职能、变成统治工具与科学技术本身没有必然的联系,科学技术完全有可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成为一种解放手段。这表明他并不认为科学技术产生消极的社会作用是科学技术本身固有的属性。哈贝马斯完全不同意霍克海默、马尔库塞把科学技术产生消极的社会作用归结于社会环境。他认为,这势必导致对科学技术的批判的“不彻底”。他所说的“彻底”就是要把科学技术产生消极的社会作用说成是由科学技术本身造成的。他说,对马尔库塞的“新技术观”,人们“可以提出这样的异议:只有至少存在着一种可供选择的设计之时,才可把现代科学理解成一种历史上唯一的设计。另外,一种可供选择的新的科学必须包括一种新的技术解释。这种考虑值得人们商榷,因为技术倘若完全建立在设计的基础正的话,那只能归结为是一种在整个人类史上都会发生作用的设计,而不能说成是可以被历史地超越的设计”。他还说道:“假如科学确实保持着现代科学技术所具有的那种必然是走向技术控制的含义,那么,所谓新的科学观念同新的技术观念一样,经不起逻辑的检验,没有什么更为人道的东西可以替代进行技术控制这种功能,正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整个科学技术的发展一样。” 哈贝马斯把科学技术消极的社会作用归因于科学技术本身,即认为现代科学必然走向技术控制,这是对科学技术本质的严重歪曲。事实上,科学技术本身对于人类并不具有任何消极意义。正因为如此,马克思才把科学技术看作是“历史的有力的杠杆”、“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指出:“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任何一门理论科学中的每一个新发现-它的实际应用也许还根本无法预见-都使马克思感到衷心喜悦,而当他看到那种对工业、对一般历史发展立即产生革命性影响的发现的时候,他的喜悦就非同寻常了。例如,他曾经密切注视电学方面各种发现的进展情况,不久之前,他还密切注视马赛尔德普勒的发现。”既然科学技术本身对于人类并不具有任何消极意义,那为什么人们又常常把科学技术称作“双刃剑”,即认为科学技术是“祸福相依”呢?必须明确,我们说科学技术是“历史的有力的杠杆”,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是就科学技术潜在的物质力量而言,是就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的总趋势而言。而许多人把科学技术称作“双刃剑”,是对科学技术在现实的社会中发挥作用的一种描述。在现实生活中,科学技术确实一方面给人类带来了幸福和欢乐,另一方面却又给人类制造了痛苦和烦恼。现代的达官贵人,虽可抛万金于一夕,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但却难以像古代寻常百姓那样,随时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享用洁净的河水。一位学者说得非常精彩:“科学进展是一种悲喜交集的福音,我们要正视这一点:福音是悲喜交集的,例外很少。”当人们深受科学技术的双重影响之时,把科学技术视为“双刃剑”是非常自然的。但是,根据科学技术在现实生活中的作用把它描述为“双刃剑”,并不意味着就认为科学技术本身同时具有“正”、“负”两方面功能,更不意味着认为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其本身已只有“负面”,而没有“正面”。全部的关键在于,科学技术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种种消极作用并不是科学技术本身固有的属性,也就是说,是不能怪罪于科学技术本身的。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即如何看待科学发展的自主性或独立性。科学作为人类的一种认识活动和社会事业,一旦从其他认识活动和社会事业中分化出来,便开始取得一定的自主性、独立性,沿着自身的道路前进。但科学的自主性、独立性,不同于地球上的火山爆发、太阳上的热核反应,后者是人类无法控制的,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现象,而科学则不同,它是人类的发明和创造,是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可为人类所掌握和利用。因此,科学的自主性、独立性是相对的、有条件的。科学有一个从可能变为现实的过程,这一过程是受人的选择决定的。这一点,确实根本相异于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奥地利数学家哥德尔指出,一个公理系统决不能以其自身为根据,为了证明其合理性,必须获得藉助于体系之外的确证。与此相似,一切科学都必须置于一个大得多的具有人类意义的领域之内,受社会的支持和制约。既然科学从可能变为现实的过程是受人的选择决定的,既然一切科学都是受社会支持和制约的,既然科学的自主性、独立性是相对的、有条件的,那么科学技术潜在的革命力量是不可能自然而然地变为现实的革命力量的。只有人们加以正确的选择,创造一个有利于科学技术履行进步的社会功能的社会环境,科学技术才能充分地实现其内在的革命潜力。否则,科学技术非但不能 为人类造福,反而危害无穷。马克思曾经意味深长地说过,人民的幸福,“不仅仅决定于生产力的发展,而且还决定于生产力是否归人民所有”。这就是说,生产力是否能为人民谋幸福,还不全在于生产力本身,一般的生产力这样,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更是这样。可见,科学技术产生消极作用,不是科学技术本身之过,而是人为造成的。具体地说:(1)它是人类认识局限性的产物。人类认识社会的能力终究是受时代限制的。恩格斯说:“如果说我们需要经过几千年的劳动才多少学会估计我们的生产行为的较远的自然影响,那么我们想学会预见这些行为的较远的社会影响就更加困难得多了。”某些环境污染和生态平衡失调就是一个例证。通常,环境污染和生态平衡失调这些祸患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通过许多中间环节才会暴露出来。在此之前,人们往往处于盲目状态,不自觉地利用科学技术去制造这些祸患。(2)它是人类活动目标多元性的产物。人类活动的目标不是单一 的,而是多元的。这种多元性决定了社会系统的活动指向是一个有机的目标系统。处于这样一个有机的目标系统中的人们,在决定自己的目标时,往往处于“非此即彼”的两难境地,即往往为了达到某些特定的目标,而被迫放弃或排斥另一些目标。倘若所放弃或排斥的目标是涉及科学技术履行其进步的社会功能的,那必将影响科学技术从可能变为现实的过程。科学技术在这种情况下往往出现“逆转”,即对人类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但是,为了达到某些特定的目标,又不得不如此。这乃是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3)它是落后的社会制度的产物。因为科学技术在本质上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所以它同落后的社会制度总是冲突的。落后的社会制度的统治者总是想方设法阻止科学技术发挥其进步的社会功能。企图利用它来为维护自己的统治服务。上面所讲的由于人类认识的局限性以及人类活动目标的多元性所造成的科学技术不能有效地发挥其进步的社会功能,相反地产生了消极的社会政治效应,说到底也可归结于落后的社会制度。因为由这两种因素使科学技术所带来的不良的社会政治后果,本来是可以不断加以克服的,只是由于在落后的社会制度下它们才变得越来越严重。在当代世界上,前两个造成科学技术产生不良的社会政治后果的因素并不专属于资本主义,而后一个因素显然是主要属于资本主义。哈贝马斯揭露了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所产生的种种不良社会政治后果,究其原因,与前两个因素有关,但主要是最后一个因素所致。这就是说,是“晚期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促使科学技术产生了这些消极的社会政治效应。由于哈贝马斯把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所产生的种种消社会政治效应不是看作为根源于资本主义制度,而是理解为科学技术,特别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本身具有的属性,所以,他必然用对科学技术的批判来代替对现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这与马克思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马克思早在哈贝马斯之前就发现和批判了资本主义工业的现代化加强了对工人的奴役,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过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的“异化”现象:科学技术一方面表现为历史的进步和必要的发展要素;另一方面,它成为文明化的剥削手段,像一个巨大的吸盘,把工人的剩余劳动源源不断地吸入到资本家的钱袋中。科学技术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运用表现为双重性质,而科学技术促使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是靠牺牲工人个人的能力来实现的,把工人贬低为机器的附属晶,从而剥夺了工人通过劳动来实现自己权利的一切可能。马克思运用明确的语言证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起着双重职能:“一方面,机器成了资本家阶级用来实行专制和进行勒索的最有力的工具,另一方面,机器生产的发展为用真正社会的生产制度代替雇佣劳动制度创造必要的物质条件”。但是,由于马克思在揭露资本主义条件下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对工人的奴役也翠化之时,并没有把科学技术本身的性质与科学技术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运用的非人化的倾向混为一谈,即并没有把科学技术本身当作产生非人道化的罪恶之源,所以,他透过了物(科学技术)对人的统治,进一步揭示了人对人的统治,把批判矛头直指使科学技术成为统治、奴役工具的真正的罪恶之源-资本主义制度。而哈贝马斯所做的恰恰相反:用物对人的统治来掩盖人对人的统治,把对不合理的资本主义制度的讨伐变成了对科学技术本身的讨伐。(五)哈贝马斯从把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所看到的科学技术的种种消极的社会政治效应视为是由科学技术本身所造成出发,即从把科学技术当作产生非人道化的罪恶之源出发,犯下了另一个根本性的错误。在他看来,既然科学技术产生消极后果源自于科学技术本身而与社会背景无关,既然不论在什么社会背景下科学技术按其本性总是注定会转化为对太的奴役、人的解放的桎梏,那么,科学技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所履行的社会政治功能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是相同的,即所产生的社会政治效应也主要是消极的。抹煞科学技术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这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下履行社会功能之区别,是哈贝马斯所犯的又一个根本性错误。尽管哈贝马斯所揭露的主要是科学技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消极作用,但是,他时常又超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范围,扩展到整个现代社会。这样,自然把社会主义社会也包括进去了。他时常把这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看作同一个工业社会的两种模式,强调科学技术在这两种模式中的政治效应和消极后果是一致的。揭露和批判哈贝马斯抹煞科学技术在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下所履行社会功能之区别,有助于我们充分认识发展科学技术对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意义,更加自觉地把经济建设真正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上面我们已经讲过,科学技术处在社会各系统的相互制约中,只有为科学技术充分地履行进步的社会功能创造必要的前提和各种条件,科学技术才能给人类带来幸福,不存在孤立的科学系统,科学也不可能孤立地起作用。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于社会环境和条件不宜于科学技术充分地履行其进步的社会功能,所以科学技术产生了虽不能说是纯粹的可却是严重的“负面”,尽管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但其产生的社会政治效应的主要方面是消极的。社会主义制度则为科学技术充分地履行其进步的社会功能提供了适宜的社会环境和条件。那么,为什么科学技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对社会进步的推动作用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呢?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制度为科学技术有效地履行其进步的社会功能究竟提供了哪些适宜的社会环境和条件呢?要回答这一问题,首先应了解,从科学技术本身而言,为了获得发展并充分地履行进步的社会功能,对社会提出了一些什么样的“要求”。这些“要求”很多,主要有以下三条:第一,坚实的物质基础。其中包括巨大的物质资源,足够的科学拨款,高精尖的科学设备,以及高水平的科研人员。随着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随着科学研究的水平的提高,这方面的要求也越采越高。第二,完善的操作程序。其中包括有计划地开展科技研究的规划,组织、协调等各方面的工作。要求制订符合社会需要的科学的长期发展战略。要求建立一个复杂的体系去组织和管理全国范围的研究工作。由于下述种种原因,科学技术对社会的这方面的“要求”日益迫切:(1)当代科学研究的课题具有综合性质。(2)为了完成这些课题,需要转为集体研究活动方式,需要建立庞大的科学集体,并进而需要建立一个组织得很好的交流网络。(3)在以科学技术研究活动为一方,以生产为另一方两者之间,必须建立起密切的相互关系。现在,不仅在生产上应用科学成果,而且甚至连科学研究本身,也都有赖于这种相互联系。(4)在力量的分配上,即在资金、设备和干部力量的分配上,在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之间,确立起考虑周全的比例关系,以便经常协调各种不同科技部门之间的相互关系。(5)需要健全研究工作的优先选择的体制,其中包括考虑它的社会重要性。第三,正确的发展与应用导向。需要为科学创造良好的精神气氛和社会心理环境。排除那些由于可能利用科学家们的发明来危害个人和社会而引起的科学家之间的道德冲突。建立社会保证以防止滥用科学技术成果。让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结合起来,使科学的自主性沿着有利于人类的方向发展。让科学家认清他们的知识对社会应负的责任,并且感到对社会事业比往昔更负起大部分的责任,是一种义务。科学家以及全社会的人都要像爱因斯坦于1944年9月7日写给德国物理学家玻恩的一封信中所要表示的:“坚定地高举伦理的信念”。在上述三条“要求”中,对第一条“要求”,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当然也能满足。目前,社会主义国家给予满足的程度可能还低于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但就社会主义所开拓的可能性和前景而言,在建立发展科学技术的物质基础方面,它一定能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对第二条“要求”,社会主义明显的比资本主义更能给予满足。第二条“要求”的实质是对“计划性”的要求。社会主义国家有计划的蓬勃发展的经济,全部财力物力集中在整个社会手中,因而能够把力量调动和运用在被认为是社会最重要的那些方面-这就是社会主义制度之所以能满足这第二条“要求”的关键所在。科学对“计划性”的要求是与其对“社会性”的要求联系在一起的。由于科学日益要求“社会性”,所以它只有以整个社会为基础才能得到发展和被充分利用。科学处处迫使全面社会化,而与私有制形成冲突。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制度符合科学进步的这一内在要求和发展趋势。社会主义公有制以及组织整个社会人类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的全过程,是社会主义对待科学所特有的出发点。它们给科学的发展和应用开辟了新的活动范围,消除了生产资料私有制对科学技术所带来的限制。对第三条“要求”,则唯有社会主义才能加以满足。满足这一要求的条件,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是不可能具备的。这第三条“要求”,就是对发展和应用科学技术的“目的性”的要求,即要求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能沿着为人民服务这一目标进行。显然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才能够切实做到这一点。资本主义的最高目的是提高利润额,扩大资本。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同,它使一切经济的发展,都服从于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社会目标,服从于为全面发展个性创造条件。因此,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可以使科学技术进步从属于提高全体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可以达到科学技术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果的协调统一,可以使科学技术成为解决社会本身面临的社会任务的一种强有力的手段。这也就是说,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整个社会才能为了每个人的利益,为了社会进步的利益,自觉地有目的地发展和应用科学。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社会才能在社会道德方面达到那种适应现代科学巨大能力的成熟水平,从而排除把科学变为奴役人的工具的可能性。总之,社会主义可以赋予科学以真正人道主义的目标,即与科学的本性相符合的目标。科学作为社会财富的一种形式,其特征恰恰在于,它的意义的增加不取决于每个人自己获得多少知识,而是相反,取决于大家获得多少科学知识,取决于它使多少人致富,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只有通过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才能找到自己最恰当的运动形式。正因为社会主义制度按照其本性,能同时满足科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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