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与效率的一般研究.doc

第8 期( 总第201 期) 2000 年8 月财经问题研究Research on Financial and Economic Issues . . Number 8 ( General Serial No. 201) August , 2000 公平与效率的一般研究. . 艾洪德, 李东阳, 张向达( 东北财经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25) 摘. 要: 本文从行为学、社会学和经济学的角度分别研究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及其选择。通过分析, 提出了效率与公平共同提高的路径 以效率的提高来推动公平的提高, 即以生产最优和消费次优的统一来评判。关键词: 公平; 效率; 研究中图分类号: F062.6 .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000.176X( 2000) 08.0070.05 . . 一、从行为学角度的分析从行为学角度来看, 公平是人们对组织中资源或奖酬的分配, 尤其是涉及自身利益的分配是否公平合理的个人判断和感觉, 所以分配是否公正的标准完全是主观的, 它主要取决于当事者的个性、需要、动机和价值观等因素。在判断过程中, 人们的公平感一方面要受到其所得的绝对报酬的影响, 另一方面也受到其相对报酬的影响。即在收入分配过程中一个人不仅关心自己收入的绝对值 实际收入, 而且也关心自己收入的相对值 自己目前收入与其它方面收入的比较( 这种比较可以是自身付出劳动与所得同自身过去付出的劳动与所得进行的历史比较, 也可以是自身付出劳动与所得同他人付出的劳动与所得进行的现实比较。) 设: O 和I 分代表人们在工作过程中的收益和支出; 1 和2 分别代表当事者和参照者。( 1) 在O1/ I1= O2/ I2 时。当事者发现自己的收支与参照者的收支比例相等时, 或者现在的收支比例与过去的收支比例相等时, 他便认为是应该的, 正常的, 产生一种公平感, 因而心情舒畅, 会努力工作。( 2) 当O1/ I1 ! O2/ I2 时。第一, 在O1/ I1 O2/ I2 的情况下, 当事者会发现自己的收支优于参照者的收支, 他就会产生无功受禄、心有不安和负疚感, 也会影响到其进一步发挥工作积极性。因此, 从行为学的角度分析公平与效率之间的关系, 我们的结论是: 以效率实现公平, 没有效率就没有公平。. . 二、从社会学角度的分析从社会学角度上说, 公平是指人们在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都处于同等的地位, 并享. 收稿日期: 2000.05. 08 基金项目: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阶段研究成果。作者简介: 艾洪德( 1955- ) , 男, 内蒙古赤峰人, 教授, 博士生导师。有同等的权利。从社会学来看, 道德和人权是社会学中最主要的两个方面, 而这两个方面对收入分配的要求是都是公平。虽然人权一词在社会上已经广泛地被运用, 但是, 目前理论界还没有对人权下一个完整的定义, 有关的文件只是对人权作了较为全面的概括, 如.世界人权宣言# 在其开篇序言中所讲的, 是为了设立作为所有人民和所有国家努力实现的共同标准。有关文件立法中所讲的人权, 主要包括公民权利和政法、经济、社会、文化等权利。根据.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 的规定, 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的主要内容有: 工作和闲暇的权利, 享受公正和良好工作条件的权利, 组织和加入工会的权利, 享有社会保障包括社会保险的权利, 享有能达到的最高的体质和心理健康的标准的权利, 享有教育的权利以及参加文化生活的权利。我国在.中国的人权状况# 中也指出: . 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 人权首先是人民的生存权。没有生存权, 其他一切人权均无从谈起,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确认, 人人都有权享有生命、自由和人身安全。% 从上述的有关法律规定我们不难看出, 人权上要求的经济方面的权力是人人都有的, 而且每一个人都应当是一样的没有差别的, 如果社会对某一部分人所赋予的经济权力少于另一部分人的经济权力, 或者是社会对某一部分人给予更多的. 人权%, 那么, 这个社会必然是否定了一部分人的. 人权%, 这两种情况都是对有关法律的践踏。这也就是说, 有关人权上对收入分配的要求是公平的, 而不是不公平的。如果对上述的人权要求有所放宽, 在正常条件下, 我们也可以从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每一个社会对每一个公民都要保证其最低生活水平, 都要从经济上保证其生存( 这里不讨论最低生活水平的数量界限和生存需要的数量界限) ; 反过来说就是: 每一个公民都有向社会要求保证其最低生活水平的权利, 都有向社会要求保证其最低消费的权利。因此, 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公平与效率之间的关系, 公平永远居于首要位置, 效率永远居于次要位置。. . 三、从经济学角度的分析收入分配的公平与否是分配机制的直接后果, 也是与收入分配机制相伴随的其他机制的间接后果, 如就业机制等的间接后果。这样收入分配的公平与否就有两种理解: 一是收入分配结果公平与否; 二是收入分配前提的公平与否。1. 分析的前提从管理学理论中我们可以推知: 从个人行为的加总求和可以考察家庭和厂商的行为和效率, 从厂商行为的加总求和与个人行为的加总求和, 也就必然可以求得社会方面的效率, 从这方面的意义上说, 个人的效率、厂商的效率和社会的效率具有同一性。我们分析收入分配与效率之间的关系正是建立在这三者具有同一性基础之上的。2. 市场中关于收入分配与效率关系的行为假设假设之一: 社会化大生产决定了个人行为的社会性, 个人行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们之间有进行妥协的必要。社会化大生产否定了一家一户的小农生产方式, 由此也就决定了生产过程中某一生产单位在这个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即某个生产单位不能离开社会再生产过程而单独而在。现代社会中人也是如此, 一方面个人不能离开一定的社会环境而单独存在, 向鲁宾逊一样离群索居的生活方式, 在现代社会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另一方面个人行为又受到道德规范的束缚、社会舆论的监督、法律准绳的制约。但是, 这并不是说人的行为只是消极地适应社会, 对社会没有影响, 因为在社会中有些个人的行为能起到示范的作用, 所以, 一个人的行为能够影响另外一些个体的行为, 甚至对整个群体的行为产生影响, 因而个人的行为对社会( 集团) 的约束力是有反作用的, 公平与效率的一般研究71特别是在某一集团内, 这种作用表现的可能更为突出, 即有时个人的行为对这一集团的发展变化甚至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从资源方面来看, 资源的开发需要人们的合作, 资源的稀缺又使人们的利益陷入冲突之中, 在这种合作与冲突之中, 也决定了人的行为的社会性, 因此个人行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们之间有进行妥协的必要。假设之二, 收入分配主要应当是通过市场准则进行的, 但是, 也必须有非市场的准则( 诸如伦理和人权方面的准则) 对收入分配进行调节。在人类的社会形态中, 分配可以通过三种模式进行: 第一种是在产品极为匮乏的条件下, 产品( 收入) 分配主要是以为人数为基础, 按平均的原则进行分配的; 第二种是在市场存在的条件下, 商品( 收入) 主要根据市场的调节进行分配; 第三种是在产品极为丰富的条件下, 根据人的需要来进行分配。因为收入分配形式是由生产关系决定的, 而生产关系又是由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决定, 所以对分配模式的划分是建设在对生产资料占有形式不同的基础之上的, 这样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而存在的市场, 其规律就是支配和统治着收入分配。即使在市场准则是进行收入分配主要依据时, 由人权等方面的原因, 也必须有伦理准则作为市场准则的补充, 来共同决定收入分配。假设之三, 市场中经济人是以效用最大化为首要目标的。由于人类的经济活动要受到资源稀缺的限制, 虽然技术的进步使得可利用的资源不断扩大, 但是对于持续增长的人的需求来说, 资源稀缺的状况总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 要获取这些资源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付出代价是以可能增加自身利益的愿望为起点的, 这种愿望通过市场付诸于行动, 从而使追求效率最大化集中体现在经济人的身上, 就是: 经济人追求效率最大化, 或者更一般地追求货币收入最大化。在现代主流经济学中, 这种最大化行为被作为. 一般的、统一的原则% 就用于各种问题的分析之中, 如最大收益与最小成本的对偶问题, 边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的条件等。分配对效率的影响是通过两个渠道实现的: 一个是通过个人行为的影响, 既劳动实现的; 另一个是通过产权的影响。个人行为、效率与收入分配之间公理: 劳动努力程度应与收入多少成正比。正是上述公理的作用使得分配对提供生产要素的劳动者有双重的作用: 一方面合理的分配能调动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 另一方面不合理的分配能降低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由于经济当事人的正常行为和工作会带来收入, 并且能够通过收入分配使经济活动中的人获得报酬, 报酬又会推动经济当事人的进一步努力, 这样分配就与经济当事人的工作状况有着密切的联系, 且在. 努力 报酬, 要素 报酬% 这个循环内, 分配机制起着媒介的作用。如果从分配这方面研究, 收入就是直接的结果。如果分配公平, 也就是在分配中我们恪守上面所提到的公理, 那么, 经济当事人会更努力地工作, 从而使X 低效率得以克服; 而当分配不公平时, 也就是在分配中我们不遵守上述公理, 那么, 经济当事人中有的就不会努力地工作, 从而使X 低效率存在并提高, 一旦有的经济当事人不努力不工作, 通过人的行为的社会影响, 在经济活动中就又会出现X 效率中的人的行为惰性区域。也正是由于分配能够影响到人的行为, 所以出现X 低效率, 从而有背于我们在前面所给出的. 市场中经济人是以效率最大化为首要目标的% 假设。更何况在控制最严格的等级组织内, 对下属积极性的调动都是不能不加以考虑的, 但是, 这种考虑可以有很大的差别( 仅从满足基本的生理需要, 到满足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和发展的需要) 。由于组织运作是强制性的, 组织成员努力和报酬的相关度就不是很确定的, 如果抛开这种严格的等级组织, 那么, 收入分配和工作的努力程度就存在着很大的变动空间。但无论二者的空间有多大, 这一公理的作用始终不能排除。( 本部分没有讨论公平的实现问题) 个人行为、效率与收入分配之间的引理: 贡献应与收入之间成正比。72 财经问题研究. . 2000 年第8 期. . 总第201 期由于人的禀赋不尽相同, 所以在每个劳动者工作努力程度达到最大时, 贡献也就不可能相等。又由于劳动努力程度是一个十分难以度量的指标, 所以在确定收入分配时, 就难以用劳动努力程度来做为衡量的标准, 而劳动成果实际上就是劳动贡献, 且劳动成果是可以度量的, 所以劳动贡献也可以通过劳动成果加以度量。因此, 收入分配也就有了更为准确的依据。. . 四、公平与效率的选择1. 公平与效率提高的前提分析我们讨论了在公平与效率选择上的两种观点, 这两种观点都涉及到公平与效率一个先一个后问题, 即一个是主要的, 一个是次要的问题, 那么公平与效率能否同步提高?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能一概而论, 因为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 由于其生产资料所有制关系不同所决定的收入分配关系也就不同, 也由于其与道德有关的价值判断标准不同所决定的伦理原则不同, 都决定了在不同的社会中对公平和效率的选择不同, 有的社会在公平与效率之间认为: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舍鱼而取熊掌, 故而只重视平等与效率其中的一个; 有的社会在公平与效率之间认为: 鱼和熊掌能够兼得, 故而公平与效率之间没有轻重的选择。对于在公平与效率之间没有轻重选择的社会, 在公平与效率之间同步提高的问题上就存在悖论。阿瑟&奥肯指出: . 如果平等和效率双方都有价值, 而且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没有绝对的优先权, 那么在它们冲突的方面, 就应该达成妥协。这时, 为了效率就要牺牲某些平等, 并且为了平等就要牺牲某些效率。然而, 作为更多地获得另一方的必要手段, ( 或者是获得某些其他有价值的社会成果的可能性) 无论哪一方的牺牲都必须是公平的。尤其是, 那些允许经济不平等的社会决策, 必须是公正的, 是促进经济效率的。% 这也就是说, 如果在公平与效率之间没有主次的前提下, 公平与效率就不存在着对换的问题; 如果在公平与效率之间有主次的前提下, 那么, 公平与效率就存在着对换的问题, 二者之间的对换实际上就是二者之间的妥协。在一切都以效率为先, 效率第一的社会中, 公平与效率之间就不存在对换的问题, 为了效率可以牺牲公平, 而绝对不可能为了公平而牺牲效率; 而在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 公平与效率也不是同等的, 在某种程度上公平要高于效率, 因此, 公平与效率之间也不存在对换的问题, 为了效率决不可能牺牲公平, 在某种程度上为了公平却可以牺牲效率。2. 公平与效率的悖论分析在公平与效率的选择上, 有两种不同的观点: 一个是在机会均等条件下效率优先, 兼顾公平; 另一个是以公平促效率, 以效率实现公平。这两种观点产生不同的原因, 我们认为就以经济的直接目的和经济的人文目的哪一个为第一性的问题, 当以经济的直接目的为第一性时, 在公平与效率的选择上就有: 在机会均等条件下效率优先, 兼顾公平的观点; 在以经济的人文目的为第一性时, 在公平与效率的选择上就有: 以公平保效率, 以效率实现公平的观点。3. 对. 在机会均等条件下效率优先, 兼顾公平% 的评价第一, 机会均等, . 在机会均等条件下效率优先、兼顾公平% 是关于经济中在效率与公平的选择方面的第一种观点。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 在机会均等的前提下, 公平与效率二者之间的选择上没有单一化倾向( 如只重视效率却忽视了公平, 或只重视平等却忽视了效率) , 而是在以偏重效率为前提下, 提倡公平。由于机会均等和收入公平一般总是互补的, 因而更大的机会均等会带来更高的收入公平。当然这也并不是一种逻辑的必然, 人们可以给出某些相反的例子, 例如, 某一个中下等收入阶层的人, 由于他获得了一笔遗产, 使他进入到了中上等阶层, 这种继承改变了原有的不公平, 但是这样的机会不均等导致公平的例子是少而又少的, 更多例子是机会不均等肯定会增加收入分配的不公平。第二, 效率优先。效率优先在分配中表现为根据投入多少的差别, 在收入中应与此相适应也公平与效率的一般研究73有一定的差距, 这种差别并不考虑公平与否, 因此在公平与效率的比较中, 效率是第一性的。第三, 兼顾公平。效率优先若导致收入分配的高度不公平, 就会引起对立情绪和社会心理障碍, 会给生产造成损失, 收入不均就不可取, 在效率优先条件下, 还必须考虑公平。这也是在效率达到一定程度以后, 这一观点对收入分配的必然取向。4. 对. 以公平促效率, 以效率实现公平% 的评价第一, 以公平促效率。以公平促进效率, 以效率实现公平是经济中关于效率与公平选择的第二种观点。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 在公平与效率二者之间的选择上也没有单一化的倾向( 如只重视效率却忽视了公平, 或只重视公平而忽视了效率) , 而是以公平为主要矛盾, 以效率为次要矛盾, 因此, 在分配中表现为并不根据投入多少的差别进行分配, 而是根据人头或者家庭个数来进行分配, 以公平为主要矛盾就是以平均为基点。第二, 以效率实现公平。因为个人的经济行为是追求效益最大化的, 而效益最大化又能体现在效率上, 因此, 也就必须在收入分配平均的前提下, 强调效率, 但是在收入分配平均的前提下, 效率能否提高是值得怀疑的, 因为平均在正常条件下实质上就是对效率的否定。. . 五、结语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 公平与效率之间有交替关系, 并能在一定条件下实现效率和公平的共同提高。而公平与效率的共同提高, 主要应采用适当分配政策和再分配政策, 用小的不公平换取更高的效率, 或者是用小的效率损失, 换取更大的公平。在评价公平与效率的关系上, 我们不能用帕累托最优标准, 因为一般而言, 公平是对事件发展结果的评判, 是与个人消费对应的; 效率是对事件发展过程与发展结果的共同评判, 是与生产对应的。而收入分配要满足消费最优、生产最优及消费和生产最优条件的统一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公平与效率的共同提高中, 我们就不能使用帕累托最优来评价收入分配的标准。但是, 从效率与公平二者之间的关系上, 我们已经找出二者共同提高的路径 以效率的提高来推动公平的提高, 即以生产最优和消费次优的统一来评判。参考文献: 1 . 德 马克斯. 韦伯著. 经济与社会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