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象牙浅刻艺术的传承与发展.docx

周 敏王明盛(江苏技术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 常州，213001）摘 要本文介绍了常州象牙浅刻艺术经历的近四十年的发展, 从村办企业到乡镇企业再变为承包制，最后走上了由传承人创办个人艺术工作室的发展模式;阐述了常州象牙浅刻通过刀法运用线条刻画的手法表现出来的效果既具中国画 神韵又不失雕刻所讲究的金石刀味。常州象牙浅刻艺术在领军人物杨雪芳的带领下，涌现出以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萧剑 波为主要代表的新一代传承群体，他们继承了浅刻传统艺术并发展了现代艺术，作品屡获国际国内比赛大奖，引领常 州象牙雕刻艺术走上更高的境界。关键词 象牙浅刻；艺术；发展中图分类号 J527.9 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CN22-1285(2012)05-0025-04杨雪芳回乡后在牛塘工艺雕刻厂培养了三、四十名艺徒，其中萧剑波、陈桂方、倪久晋等成长为新一代象 牙浅刻大家，被誉为“延陵派”。 当时，该厂产品以 出口为主，原材料从江苏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和上海工 艺品进出口公司买进，并成为这两家公司的定点生产 企业。随着20世纪90年代全球象牙及其制品的国际贸 易禁运的实施，到2000年前后，牛塘工艺雕刻厂改为 承包制，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进一步的深化，企业每 况愈下，于是很多象牙浅刻传承人带着自己的徒弟们 成立个人艺术工作室。在近四十年间，中国象牙浅刻 的艺术中心慢慢由上海苏州转移到常武地区，不仅象 牙浅刻得到了发展，而且由于市场的充分培育，也影 响了各地的象牙艺术及艺人的发展，从而在常州地区 形成了一个新的象牙雕刻流派常州象牙浅刻，与 北京立雕、广州镂雕三足鼎立。2006年 “常州象牙浅 刻”被列入江苏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早在旧石器时代，居住周口店的山顶洞人，就以象牙雕刻做装饰品而随葬。史记微子世家记载： “纣始为象簪。”1并且在浙江和山东的新石器时代遗 址中也有象牙制品出土。象牙素有有机宝石之美誉， 在国人眼中不仅是吉祥物更是宝物。象牙雕刻艺术 品，以坚实细密、色泽柔润光滑的质地，精美的雕刻 艺术，倍受收藏家珍爱，成为古玩中独具特色的品种 之一。象牙浅刻作品给世人呈现的是无数雕刻艺术家 在创作中融入的心血和天马行空的创作灵感。欣赏这 些作品的时候，人们会解读到作品本身的历史故事， 产生不同的感悟。就像一幅画、一个景、一个人都是 有生命的，它们在向人们诉说着个中传奇。一、常州牙刻发展历史常州牙刻起源于武进，武进象牙浅刻始于明代， 清代繁盛，曾被招为宫廷“牙作”，是“江南派”的 代表，名满天下。晚清民国时期及解放初期出现了周 之礼、张楫如、吴昆、薛佛影、闵雅兴、杨雪芳等一 大批名家，大都曾扬名上海，归于海派。20世纪70年代初，常州武进牛塘镇的张桥村以张 洪坤为首、青云村以王志华为首各自成立红木工艺 厂，到1975年，两厂合并为乡镇企业牛塘工艺雕 刻厂，并引进在上海发展的常州籍高级人才杨雪芳。二、象牙浅刻艺术象牙浅刻，又称线刻、细刻。浅刻艺术在众多浅 刻艺术家的不懈努力下，其表现形式已日臻完美，浅 刻所表现的艺术载体内容几乎同代表中国文化特色艺 术的中国书画一样，山水、人物、花鸟草虫等无所不 能。在象牙浅刻艺术中融进当代中国画的笔意墨韵，作者简介周 敏（1978-），女，江苏技术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德语系助教，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德语文学与艺术理论。王明盛（1978-），男，江苏省工艺美术名人，工艺美术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象牙浅刻。吉林艺术学院学报学术经纬JOURNAL OF JILIN COLLEGE OF THE ARTSAcademic Forum2012年第5期（总第110期）No.5.2012（Vol.110）表现形式有小写意、大写意甚至小泼墨。虽然象牙浅刻是用千丝万缕刻出来的，但所反映出来的效果极富 中国画的艺术效果3。欣赏时但见刀法里有笔法，笔法 里有刀法，似刀非刀，似笔非笔，刀笔相融，把以刀 代笔的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象牙浅刻所表现出来的 艺术效果与中国画最为接近，符合当代喜爱中国画收 藏人士的审美要求。象牙浅刻人物作品形态优美，精雕细刻，衣纹线 条讲究质感飘逸，注重人物和景物的层次关系并注意 处理好线条的飞白和虚与实，增强了画面的空间效 果，使作品画面有很强的立体感。山水则注重于山与 树的形体美、空气与水的流动，近景重刀粗刻，以求 得山石的厚重感，远山细刀飘刻，显得虚无飘渺、朦 胧迷雾，水与路随山就势穿行其间，迂回曲折，犹如 人置身其间，美不胜收。4充分利用好象牙自然纹理 与画面效果结合，使画面线条与象牙自然纹理融为一 体，以达到天人合一的视觉冲击力。1. 象牙浅刻的艺术特色纵观不同门类的牙雕艺术，与象牙浅刻艺术的表 现形式有着质的不同，圆、透、镂、浮等雕刻技艺， 简单点讲它们的艺术表现是实体的再现，微妙微俏， 做工精巧，让人觉得很像、好看、很美。唯一遗憾是 少了些虚实艺术表现的空间延伸，而象牙浅刻的艺术 特点正好在此5：(1)浅刻作品的艺术体系除使用工具的不同和使用 材料的不同外，是最接近中国书画的表现形式。(2)方寸间见大观，“区区一纸，方寸象牙”，通 过精心设计、绘画雕刻制作从艺术层面的角度上讲， 它能够表达体现出万里江山、沧海无尽、宏大壮观的 艺术视效。(3)用线条刻画的艺术表现形式，最能体现中国文 化传统工艺艺术的表现手法。2. 象牙浅刻的技法牙刻艺术精品，题材内容除了需要巧妙的构思、 合理的布局，作品更要有精气神韵，能从艺术作品的 深处反映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工艺艺术创作，有瞬间 的灵感、自身的天赋，更多是平时经验的积累，创作 者对作品的解读和空间想象。象牙艺术品都用精雕细 刻来完成，体现表达创作者所需要表达的艺术载体则 是技法。这里所指仅是牙雕浅刻的表现技法，即刀法 运用。刀法运用是重中之重。因雕刻艺术完全是用刀 来操作完成作品创作，刀法的熟练掌握，运刀的转折 顿挫、轻重缓急，都是为增强自然生动的艺术质感、丰富线条的刻琢之美。线与点、点与面、面与线的有机结合，能加强丰富作品的艺术层次感、厚重感、立 体感。牙雕浅刻以刀代笔，拿刀如执笔，刀法运作如 执笔挥毫。它不仅能起到加强丰富作品特有的艺术视 觉效果，更是创作者心灵意识与技巧相结合的产物。 因此创作者往往每刀雕刻下去，不但体现了自身的创 作意图，也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7。总之，刀法就是每 位雕刻艺术家用以体现自身创作构思的技法，亦是形 象揭示艺术内容的手段。填色，即象牙浅刻工艺从选料、开料、平整、打 磨、抛光、定型，然后绘画创作，进行雕刻后垫墨上 色，这里一般指墨色（如需彩绘，则在墨色的基础上 逐步施加）8。由于作品通过雕刻后，原所绘线条墨 色尽已刻落，所以必须重新垫墨上色。象牙原料与中 国画使用的宣纸存在质的不同，宣纸有自然渗化的功 能，而象牙浅刻的着色，浓淡厚重必须以水墨逐步层 层添加稀释。根据作品本身的要求，由淡渐深、由浓 而淡，用水来掌控，循序而进，才能确保作品的水墨 层次视效。同样，刻刀的方向和深浅能使作品达到宣 纸的渗化功能，使之更加有韵味。浅刻工艺与中国书 画一样，同属平面艺术，讲的是用笔（刀）用墨，求 的是笔（刀）墨神韵。山水气韵生动、色彩浓淡有 序，人物传神，花鸟意趣。浅刻作品由于经刀刻琢后 会使所垫墨色略见灰暗，为令其能稍变明快，在雕刻 上色完成后，用少量稀释木剂清漆（俗称蜡克）轻罩 一遍，作品则显得光亮明丽。这道工序，能起到加强 丰富作品材料的质感美和艺术作品形色美的作用，亦 能保护画面墨色。三、行业领军人物当代常州象牙浅刻的领军人物为杨雪芳。在其之 后，常州象牙浅刻涌现出以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萧剑波 为主要代表的新一代传承群体，到目前为止有国大师1 名，省大师3名，省名人1名，高级工艺美术师2名，中 级工艺美术师16名，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1名，省 级非遗传承人3人和市级非遗传承人8人。常州象牙浅 刻艺术经过常年的艺术陶冶和精益求精的艺术要求， 产生了三位代表全国牙刻水平的领军人物。1. 国大师萧剑波2005年，萧剑波因其在雕刻类中独特地位及其象 牙浅刻显著艺术成就而破格晋升“国大师”，即中国 工艺美术大师，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其作品获1984年第十六届全国旅游纪念品优秀奖同时入选德国26 Academic2012年第5期（总第110期）吉林艺术学院学报学术经纬JOURNAL OF JILIN COLLEGE OF THE ARTSAcademic ForumNo.5.2012（Vol.110）莱比锡国际博览会，首届中国工艺美术学会最高学术奖“华艺杯”金奖，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展金奖、 特等金奖等。其牙刻清明上河图被台湾博物院收 藏。2008年其牙刻回眸荣获“三十年中国工艺美 术精品大展”金奖，并被中国工艺美术馆珍藏。萧剑 波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也是当代唯一的象牙浅刻类国 家级大师，入选“人民眼中十佳德艺双馨中国工艺美 术大师”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被誉为“中华牙刻 第一家”。萧剑波出生在著名的红木、牙刻之乡常州市 武进牛塘镇。自1976年钟情象牙浅刻创作，作品凸 显传统底蕴，关照现代审美，意涵深刻隽永，独具原 创能力。首创水墨写意之刀法，丹青刻刀交融生辉， 开宗立派，彰显萧氏牙刻风雅飘逸的时代气质。其大 胆尝试，改良了千余年沿用的传统刻刀，把勾刀与平 刀的特点融合在一把刀上，从而能四面出刀，以刀代 笔，游刃有余，人称“剑波刀”9。萧剑波独占鳌头的关键是坚持作品的原创性 自己构思、自己书画、自己雕刻。他擅长象牙浅刻技 艺，兼工微刻与中国山水画。近10年来，他的牙刻作 品有了质的飞跃，实现了作品思想内涵、艺术构思、 表现手法上的三原创和三突破。首创以象牙浅刻表现 中国画的浓、淡、干、湿之墨彩神韵，凸现勾、刮、 雕、刻之刀味，融牙刻与微雕于一体，摒匠气，得大 雅，形成了清馨飘逸的艺术风格，创造了萧氏风雅的 牙刻流派。其代表作牙刻巨型屏风三国演义，堪 称小牙刻，大题材，大气魄，大气象；牙刻与微雕融 合，书法金石与128位呼之欲出的三国人物相映成趣，36万多字的全本三国演义微刻隶书形成的灰色背 景烘托墨彩画面；绘画语言在牙刻艺术中完美体现。 其原创代表作水墨牙刻萧绎诗意图作品充分体现 了其原创能力，运用大写意刀法，表现出泼墨、积 墨、彩墨以及水墨淋漓的艺术效果，刀法简约，意境 深远，尽显写意人物画之韵味，获得艺术界权威专家 的极高赞誉10。2. 省大师陈桂方2011年，在第五届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和名人命 名表彰大会上，陈桂方获评省级工艺美术大师。他一 系列的牙刻艺术作品深受专家权威的肯定和人们的青 睐，如清明上河图、红楼梦人物图、水浒 英雄谱、五百罗汉、仙佛图、百子百美 图、三国演义、仿古山水、唐寅、沈周等名家 名画。现代创作有阳秋红叶、江山无尽图等作品均有被国内外收藏家收藏。象牙浅刻水墨写意画插屏李逵探母被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2005年10 月，陈桂方携带自己的作品牙雕浅刻清明上河图 在杭州参加了第六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工艺美 术精品博览会，获得了全国银奖。陈桂方最得意的一 件作品，是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创作的三国演义人 物图。在文化部举办的“深圳国际文化博览会”上 获得金奖。其代表作品还有同样曾经获得金奖的水 浒108将，有隶书微雕的身影。溪山无尽图在江 苏省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展上荣获金奖。陈桂方，武进牛塘人。他师承杨雪芳，擅长以刻 刀表现中国画浓、淡、干、湿之神韵，使绘画意境与 雕刻艺术完美结合，融画、刻于一体。他秉承了常州 画派创始人恽南田的气质，运用了点、染技法。性 质坚韧光滑的象牙材料，难以勾画作品内容的轮廓， 艺术形象大多只能用刀直接雕刻，刻画的用笔用墨用 色，都必须十分正确。他通过刮、铲、皴、搓、挠、 点等刀法，使各种图案古色古香，有着清淡明朗、秀 美野逸的风格。3. 省大师倪久晋2011年，倪久晋获评省级工艺美术大师。他从事 象牙浅刻艺术工作近三十年数次获得国家级，省级专 业展览的金、银、铜奖。2000年，他的牙刻作品千 岩万壑图卷，获得第二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展 浅刻类唯一金奖。2002年，象牙浅刻清明上河图 获北京国际艺术博览会一等奖。2004年，象牙浅刻 归去来辞诗意图获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展金奖；象 牙浅刻中华精神获2009“天工艺苑百花杯” 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象牙浅刻秋岭横云获2010艺博杯工艺美术精品大奖赛金奖；象牙浅刻锦 衣荣归获2011年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工艺美术精品 博览会特等奖；象牙浅刻富春山居图获2011年工 艺美术大师作品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1999年，在全国民间工艺美术书法大展上他便初 露锋芒，获得了精英奖。自1999年起，分别获得中国 文联、中国文化部、人民画报社、全国民间文艺家协 会颁发的精英奖，被评为全国海峡两岸德艺双馨艺术 家、世界华人艺术家等荣誉称号。大师们也注重培养象牙浅刻的新生力量，即第三 代，主要人物有张丽亚、张宽、高杜平、萧红波、王 明盛、朱波、陈云、王亮、倪文伯、袁亚虎等。前五 人都师承萧剑波，朱波师承陈桂方，陈云、王亮、倪 文伯是倪久晋的高徒。其中常州市象牙浅刻非遗传承27Academic吉林艺术学院学报学术经纬JOURNAL OF JILIN COLLEGE OF THE ARTSAcademic Forum2012年第5期（总第110期）No.5.2012（Vol.110）人就有7位。常州的象牙浅刻自世纪之交时起，走出地方，挑 战全国大师级展评，在全国工艺美术各类国家级大师 作品评比中，每次必获高奖，居全国同行的前列。下 表是近四年常州象牙浅刻获奖情况（数据来源于常州 市工艺美术家协会）。艺术正以其丰富多彩的形式向世人展现其无与伦比的艺术魅力。参考文献1陈桂方.浅析常州工艺象牙浅刻雕刻技法N.中国 美术家网，2010.2东流.藏物小记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3黄嘉沙.牙雕工艺道神工J上海工艺美术，2000. 4刘松岩中国传统山水画技法解析M.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 5沈恺宇.象牙浅刻与微雕N.新闻晨报，2008. 6铁源.古代竹木牙角M.华龄出版社，2002. 7王明盛.试论浅刻艺术的传统与现代N.艺博网，2011.8王鹏飞.浅谈中国画的布局J.三明师专学报,1999(03).9萧剑波.牙刻艺术的传承与创新N.艺博网，2007.10萧剑波.解读萧剑波的牙刻艺术N.博宝艺术 网，2008.综上所述，回顾常州象牙浅刻工艺的发展，社会经济政治环境对其影响甚大，而常州牙刻的发展正是 有赖于经济的繁荣。常州象牙浅刻技艺娴熟、构思奇 妙，是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圆中怒放的奇葩，深受行业 专家的赞赏。1990年代初，国际上实行象牙贸易的禁 令，象牙制品原材料紧缺，随着市场的消耗，牙雕艺 术品日益受到收藏家和古玩爱好者的热烈追捧，浅刻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Changzhou Ivory LightEngravingZHOU Min WANG Mingsheng(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ngsu Teachers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Jiangsu Changzhou, 213001)Abstract This article describes the almost 40 years development of Changzhou Ivory Light Engraving, which has experienced different modes, from Village-run Enterprise to Township Enterprise, to Contract System, fi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