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匹配的金融体系下.doc

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匹配的金融体系（下）曾刚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所银行室主任（二）防范金融风险1. 防风险的背景之一：宏观杠杆率（2）中国宏观杠杆率的问题：增长过快我国宏观杠杆率的主要问题是结构的不合理，其过多的集中在了企业部门，同时也存在增长过快的问题。实际上是从09年开始迅速的上升，在此之前我国宏观杠杆率大概在150%以下，但是在09年之后，到13、14年，到了13年我们就突破了200%，从原来的150%到200%实际上也就是只有五年的时间。三到五年的时间突破了200%，上升了30%以上。可见这个增长速度实际上是非常的快的，如果说按照BIS统计的话，中国的信贷和GDP之间的这种偏离度，就是趋势值的偏离度，达到了20%，这个意味着我们的信贷增长速度相比合理的信贷增长速度，大概相差了百分之十几到二十点的增长速度。这意味着我们的债务规模的扩张速度和货币信贷的扩张速度是远远高于GDP的增长。这会造成以下问题：一是因为短时间过度扩张，意味着偿付能力在短期内压力会非常大，还本付息都是在一个特定时点上，如果你没有形成相应的收入，你就还不起这些钱，那就是债务风险。二是因为货币信贷创造的增长速度是远远超过GDP的增长速度，这意味着实际的还款能力是在下降的，打个比方说一块钱借款人产生五毛钱的收益，五毛钱是有可能覆盖我的利息，那个时候是好的融资。但是我现在的一块钱的贷款只能产生一分钱的收益了，而这一分钱的收益是没办法覆盖我的利息的，那这个时候存在庞氏融资了，表明信贷货币扩张、债务增长所能带来的边际的收益是在迅速的下滑的，这个是不可以持续的。三是会形成资产泡沫。因为实际的产出增长跟不上货币的增长速度，这时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变得能够吸附大量资金，那么它就会变得价格非常的昂贵。我们发现房地产价格为什么在过去一段时间增长的非常的快，从某种意义上讲，实际上和这个也是有关系的，因为你实体的回报没有能跟上，只有资产价格的增长能够跟上这种增长。那就会变成一个金融空转的一个活动，那就会形成更大的风险。从以上三个方面来讲，这种快速的短期增长，隐含着很多的风险。因此，现在反复强调实现宏观杠杆率的有效管控，核心也在于控制宏观杠杆率上升过快。2.防风险的背景之二：影子银行从微观层面角度看，影子银行的存在是导致货币信贷增长远高于实体经济增长的原因。如果说监管是有效的，那么银行实际上是没办法实现超越实体经济需要的货币扩张的，但实际的宏观的信贷的规模，货币的增长速度都比我们的GDP增长速度快，那意味着你实际的货币的供给，就是信贷的供给，是超越了你的实体经济需要的，超出部分实际上就是微观上一些影子银行的活动，让监管已经没办法监管了。从理论上是可以限制这种扩张的，因为理论上如果都通过银行内的话，那么银行创造多少信贷是和资本冲突率是有关的。如果资本冲突率是有限的，那么你是没办法创造那么多信贷出来的，那么在宏观上你就不会出现债务增长过快的情况，因为银行根本没办法提供那么多的债务给你。国内恰恰是在微观层面上，大量的影子银行的活动发展，让监管尤其是基于资本冲突的监管对金融体系信用创造能力失去了约束。因为原来银行监管有很多方法，去控制银行的创造，例如通过法定存款准备金、央行的信贷规模或资本充足率等方式，但是由于影子银行可以在表内去调节资产，把贷款放到同业投资。因为通过和一个同业机构合作，比如信托合作，那么由信托去给那个机构放贷款，然后我银行再把资金投给信托去买信托所谓的受益权，这样的话在我银行资产负债表上，我给这个企业的贷款它就不体现为我对这个企业直接贷款，而体现为我对信托的持有信托的受益权，那信托受益权在银行资产负债表内，它是被记入到同业投资当中的，那么它的风险权重比我直接放贷给一个企业，它风险权重是要低的。银行是100%的风险权重，但信托那边经过通道之后却只有20%，那意味着同样的资本通过会计报表的调整之后增加了五倍。当然也可以直接把它放到表外，我用理财的方法去给它提供资金，而不用表内去提供，这样的话并不会影响资本充足率，因为表外业务原则上是不受风险权重为零，基本原则上它是不会带来对银行资本充足率的资本的损耗的。那在这种情况下的话，银行的信用扩张能力就不受约束了，一个就是同样的资本我能支撑的表内的业务会更多，因为通过表内不同业务之间的普通业务和同类业务之间的调整。还有一种可能性完全是不受限制，我直接把它放到表外去，那这样的话我们讲微观上的这种失控，那么导致了影子银行泛滥失控，是导致宏观杠杆率高企的根源。宏观杠杆率较高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债务规模扩张很快，扩张很快的原因是因为太容易获得信贷，而之所以太容易获得信贷，就是因为你影子银行泛滥，绕开了监管限制，使监管的基于资本冲突率的监管，或者基于贷款规模的这些监管变得无效了，所以宏观微观层面是连成一体的。当然从微观上讲，影子银行还会导致货币信贷监管失控风险的复杂化，复杂化什么意思呢？就是银行在过去一段时间为了绕开监管，用影子银行这种模式，它会把更多的资源资产从原来传统贷款转向投资。我们看到在2016年你看整个银行的资产结构当中，尤其是中小银行资产结构当中，信贷占比已经开始明显下降，尤其是城商行。从平均数来看，贷款的占比只有30%，意味着投资类的资产比贷款要更大。在一些更极端的银行中，这个情况会更加的极端，尤其少数的比较激进的银行的话，这个情况还更极端。我们有些银行的贷款占比大概是20-30%，同业投资占比是60-70%。那这个的话让银行的，而且你再看它这个同业投资里面的内容，那么有一部分可能是债券，标准化债券，有一部分可能是非标，非标实际上是跟银行的贷款是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是不能够进银行的表的，要么是因为它违反了宏观调控的要求，要么有可能它是违反了监管的要求，比如他跨区域信贷了，那有的可能还是因为隐藏了些不良或者帮其他机构代持的一些资产等，这里面风险，因为底层资产类型的不同而导致它这里面的风险比银行传统的贷款要复杂得多，因为虽然原则上来讲它像个贷款，但是它银行传统的贷款它是在本地发放的，需要有抵质押品，然后经过严格的信贷风险的审查的流程。在非标和同业投资的层面，影子银行的这一类贷款很可能，因为跨区域了，而且有很多时候它是基于同业信用的，就导致它并没有按照银行的传统的信审的流程，来进行信用风险的审核。而且理论上来讲它也做不到，因为尤其是有一些涉及到对外地的一些资产，有可能底层资产是外地的，一个东北的农行商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在西北的底层资产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只能去基于我对银行同业的卖给我这个产品的机构的信任来做决策。那这样的话你会发现银行的风险，在微观层面上的风险变得复杂化了，除了原来的信用风险以外，还存在市场风险和流动性风险。会导致有一些风险是超越了银行的管理能力的，当然我们不否认，有一些规模较大、能力较强的银行做的是比较规范的，它的风险管理可能会比较完善，风险管理也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有一些银行，像一些农商行或者很小的城商行，也在做这些业务的时候，那它的这种风险管控能力，那么可能就完全不适应这一类的业务的开展。我们注意到在过去一段时间，银监会做三次比较大的违规处罚，规模都是上亿，涉及到机构十好几家，十几到二十家机构，这里面有一家非常小的来自东北的一家农商行，被处罚过两次，都是涉嫌到这一类的同业业务的投资违规。可以看出对于这些小的机构而言，这一类业务实际的风险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管理能力和承受的范围，实际上微观上已经给这些机构产生了影响他生存的这种重大风险。所以说我们讲说微观层面上这种风险，它不仅仅说是让宏观上的这种信贷失控了，那么更重要的是让单个机构承担的风险超过了它自身资本的支撑能力和覆盖的范围，已经超越了它自己从业人员能够进行管控的范围，这样的话让单个机构变得更加的脆弱。这一块是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的风险，那么构成了我们目前对金融行业，让它回归本原，更好的支持实体经济。（三）治理金融乱象，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适应的金融体系1.风险治理那么去除这个风险的最主要的对象，我们接下来看我们目前的治理是沿着什么样的思路来展开的。那么这个思路的展开，大概从两个方面来做，第一阶段时候大概从2017年开始，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从2017年开始整治金融乱象，监管当局想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以及它的政策搭配是什么，这都是重点问题。宏观上要管住整个货币供给的闸门，要管住货币量。微观上要把影子银行拆掉，但是原则上微观上如果把影子银行拆掉的话，宏观上的杠杆它自然也就管住了。但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同的监管机构，最开始时候它监管协调上可能会存在问题，这时不同监管主体就会出现政策的叠加。我们刚才讲原则上控制宏观杠杆率实际上是央行的任务，那去除影子银行可能是银行监管部门的任务，现在也是银保监会的任务。如果说两个配合很好的话，那么大家各司其职，央行去收紧流动性，银监会去压缩影子银行。但是实际上刚开始两者之间的配合并不是很通畅，导致在2017年初的时候双方同时发力，央行在总量上收紧流动性，通过提高利率紧缩整个货币创造的能力，并同时执行MPA，广义信贷宏观审慎的这种监管，通过这个方式的话去约束银行的信用创造能力。与此同时，银监会也在约束银行的信用创造能力，就是通过去除和压缩同业嵌套方式，来推动表外业务回表，来压缩银行的整体的信用创造能力。所以会发现两边都在压缩，导致在2017年年初的时候，出现的是一个紧货币和紧信用的一个组合，二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政策上的叠加，所以一度在去年6月份的时候，市场波动还是蛮大。这个实际上都体现了在那个时点特殊的情况，当然随着市场的越来越平稳，那么它会发生一些变化。这是第一步。从长远看，为了政策更加的有效，同时为了更好地解决不同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问题，我们还需要进行监管体制上的改革，所以说在这一阶段的话，我们除了刚才讲的紧货币、紧信用两端同时入手，暴力去杠杆以外，我们还推动了比较深远的制度的改革。制度改革就是我们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里面提出来的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的架构，通过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的架构，把“一行三会”职能部门，监管职能部门全部放到一个统一的框架下面来运行，同时也把地方政府和金融监管也纳入到里面，实现对所有机构的全覆盖。在此基础上，一方面强化各机构之间在监管上的协调，一方面强调统一不同机构之间的规则制定。这是提高监管效率最重要的一个制度的基础，因为原来不同的机构做同样的事情，那么我有不同的监管的规则，那这个时候我相互之间进行嵌套，做通道我最后有了价值，因为两边的监管成本不一样，就有了套利的空间，但是现在把监管的规则完全统一，然后要在一个架构下面去进行执行，那么这样会使相互之间的协调成本会越来越低，而且对市场冲击也会越来越小。而且两会期间，最后正式公布的金融监管改革的方案是把银监会和保监会合并，合并同时的话还涉及到了一些监管责任的重新的梳理，尤其是把涉及到银行和保险的重大的法律法规，以及审慎监管的基本规则制定权，统一到央行。这个层面上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原来因为不同机构对同样一个业务出台监管的意见，可能会出现标准不统一，而且还会存在相互抵消的情况，那么把这个归置到一个机构手中，能够有效地降低我们原来因为规则不统一而产生的这种套利的动机。同时，更加合理的人事安排也让央行和银保监会之间的这种沟通协调机制变得更加的顺畅。所以下一阶段即到了2018年之后，整个影子银行的治理方向可能会发生一些新的变化。在影子银行治理当中，特别要简提的是宏观审慎的管理。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到，要完善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管理双支柱宏观调控框架，也是第一次把宏观审慎管理当成一个宏观调控重要的组成部分，既然是双支柱说明会长期存在。从2016年开始，央行开始实施宏观审慎评估的框架，实际上是从宏观审慎、宏观信用创造、整个金融体系稳定的视角，对金融机构尤其是银行机构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新的监管。这个对整个银行业或者整个金融业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因为它通过无差异的安排或把表外的业务也纳入到统一来进行监管的这个行为，有效的约束了银行整体和金融机构整体的信用创造的能力，这个对2017年整个经济运行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我们能够看到2017年整个银行业的整个规模增速迅速放缓，M2增长速度大约是8.3%，基本上是由此以来最低的一次。那这个实际上都是MPA产生了有效效果的原因，就是因为M2的增长速度迅速下滑，所以才导致了我们现在宏观杠杆率现在的小幅的回落，这个实际上是一个重要的外部的环境，所以已经取得了一些效果。另一方面在监管层面上我们讲，很多的监管政策，尤其是在同业方面，理财方面，同业方面取得了非常多的进展，对于过去很多同业套利的业务进行了约束。另一方面的话我们也知道今年2018年银监会提出，进一步深化治理全方位的一个推进，这个对整个银行业的乱象的治理，风险防范也会取得应该会有很大的影响。当然我们讲会延续一段时间这种强监管的环境，因为按照2017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要求，防风险是未来三年当中首要的任务，那么从既然是未来三年，那么意味着恐怕就不仅仅是2018年，2019、2020年恐怕都是防范风险的清理治理乱象的监管的重头。在实现了银行业和金融业整治的基础之上，我们在考虑进入到新的怎么去构建更好的支持实体经济的环境，这个是大概关于金融治理、监管强化、防风险一个内容。2.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适应的金融体系接下来我简单再讲讲就是第一步是防风险，我们讲到，第二步的话可能就是要怎么样更好地去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我就简单地再归纳一下。等金融自身风险得到明显减少后，才有可能更好地去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之后是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适应的金融体系。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提到要回归本源，要强化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这个定位是特别重要的。如果只是单纯认为金融就是应该去赚更多的钱的话，那么可能就不能合理配合实体经济发展。因为这是个过程，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获得回报，甚至最后也不一定会有回报，同时伴随着较高的风险和成本。如果只是以挣快钱为主的话，银行恐怕就不一定会把资金投入到实体经济当中去。所以说首先就是要重新树立正确的金融发展理念，这是非常重要的。要从原来的追求短期的回报转向以支持实体经济为本源，减少为追求短期利益而进行的这种金融空转是首要的任务。从银行角度、金融机构角度是要树立一个正确的良好的发展观，从监管角度来讲会进一步地按照这样一个要求去加强对金融的监管，通过监管来促进调整。因此，构建与现代化经济体系相适应的金融体系首先是回归本源，减少金融空转，强化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过去讲金融的作用是支持企业和地方的投融资，但现在的经济动能已经从原来的投资拉动变成现在以需求拉动为主，从原来的以第二产业为主转向以第三产业为主。在这个过程中，意味着整个经济中对资金需求最旺盛，或者对金融服务需求最旺盛的这个主体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可能企业是绝对主导的，现在也不能说企业不重要，企业依然很重要，但是现在你会发现零售客户、小微企业客户的理财、融资需求，以及其他保险风险分担等各方面的需求，开始迅速的扩张。所以这个情况下，银行如何优化自己的客户结构和业务结构是非常重要的。与此同时，很多银行过去也都做了所谓的转型，尤其是零售业务的转型、普惠业务的发展等，其中也有不少银行取得成功。现在我们看到上市银行当中，现在有好几家银行的来自于零售、小微的这一块的业务收入的占比，远远超过了来自于对企业业务的这块收入的占比。这个意味着这些银行能够很好适应现代化经济体系的调整方向，进行了结构上的优化。这是需要未来继续努力的，因为和互联网的一些创新的业态相比，银行在这方面的创新仍存在着很大差距。传统的存贷款业务没有很大利益，因为存款的成本和贷款的风险很高，而且监管成本也很高。所以银行要赚钱的话，需要依靠同一业务资金业务，通过加大金融市场的交易来获得更多的收入，虽然短期内有很好的效果，但是长期造成了很多的问题，一方面银行自身的风险积累了越来越复杂化，另一方面对整个宏观经济运行而言，还扭曲了整个金融的体系，造成了很多的潜在的重大的风险事件。所以推动整个金融回归到它原来本源业务上面去，而不是简单的为了创新而创新。过去不管大小的银行都在提倡轻资本运作，要提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