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溱洧文化的相关问题.doc

试论溱洧文化相关问题薛瑞泽（河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3）摘 要：溱洧文化是中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溱洧文化的地域范围应当包括今天新密市的全境和与其毗邻的登封市、新郑市的部分地区。溱洧文化应从史书记载人类最早在这一地区的活动开始。从三皇时代的补国，经历黄帝建都轩辕丘、夏启建都今古城寨到西周春秋之际的郐国、密国乃至后来在溱洧地区所建立的郑国，溱洧地区的历史文化呈现出渐变的特色。关键词：溱洧文化；溱洧地区；密县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溱洧文化作为中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没有得到学术界的关注。因而，从文化的角度涉及这一方面的论文相对较少。近年来有的学者注意到了这一问题，并将其提出来供学术界研讨，我感觉到很有必要。在这篇文章中，我将试图弄清溱洧地区的地域范围，溱洧文化的发展阶段和各个历史阶段的特点及溱洧文化的概念界定中应当注意的问题。一、溱洧文化的地域范围溱洧文化的地域范围是我们研究这一文化现象的取材范围，也是溱洧文化发生的地域，弄清溱洧地区的地域范围，对我们深刻认识溱洧文化有着重要的学术意义。溱洧文化的地域与溱水和洧水有着密切的关系，是两条河流域所产生的一种地域文化。我们有必要对溱水和洧水的流域范围有所了解。洧水（习称双洎河）属于淮河水系，是贾鲁河的支流，发源于河南省登封市东北，从新密市偏向南横贯全境，在新密市和新郑市的毗邻处与发源于新密市的溱水汇合，再流经新郑市南部，后进入长葛市境内，最后汇入颍河。陈桥驿先生注释水经注时指出：“洧水今称洧河，颍水支流，上流称双洎河，在河南省彭店以东注入贾鲁河，从今洧川到彭店一段，雨季有水，干季枯水，形成一种季节河现象，全长约70公里。”1关于洧水的情况，在中国古籍中也多有涉及。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上颍川郡“阳城县”条云：“阳城山，洧水所出，东南至长平入颍，过郡三，行五百里。”洧水所流经的三个郡为河南郡、颍川郡和汝南郡。关于洧水的发源和流经情况，水经注叙述较详细。水经注卷三洧水云：“洧水出河南密县西南马领山”。“水出山下，亦言出颍川阳城山，山在阳城县之东北，盖马领之统目焉。洧水东南流，迳一故台南，俗谓之阳子台。又东迳马领坞北，坞在山上，坞下泉流北注，亦谓洧别源也，而入于洧水。”这是洧水发源地的情况。洧水从发源地流出后，“洧水东流，绥水会焉，水出方山绥溪，洧水又东，襄荷水注之。水出北山子节溪，亦谓之子节水，东南流注于洧。洧水又东会会沥滴泉，水出深溪之侧，泉流丈余，悬水散注。故世士以滴沥称，南流入洧水也。”随后，洧水从当时密县南流过，“洧水又东南流与承云二水合，俱出承云山，二源双导，东南流注于洧。世谓之东、西承云水。洧水又东，微水注之。洧水又左会璅泉水，水出玉亭西，北流注于洧。洧水又东南与马关水合。洧水又东合武定水。洧水又东，与虎牍山水合。洧水又东南，赤涧水注之。水出武定冈，东南流迳皇台冈下。又历冈东，东南流注于洧。洧水又东南流，潧水注之。”这是洧水在密县流经而融入的其他河流概况，从这些材料可以看出，在北魏以前，洧水的河流汇聚了当时沿途的众多河流，是密县南部重要的水运通道和灌溉河流之一。史记卷四十二郑世家正义引括地志云：“洧水在郑州新郑县北三里，古新郑城南。韩诗外传云郑俗，二月桃花水出时，会于溱、洧水上，以自祓除。”按：在古城城南，与溱水合。正义：“在新郑东南，流入颍。”汉书卷二十七五行志下之上云：“左氏传昭公十九年，龙斗于郑时门之外洧渊。”师古曰：“时门，郑城门也。洧泉，洧水之泉也。洧水出荥阳密县东南，至颍川长平入颍也。”这种现象在历代政区变化中没有受到影响，清史稿卷六十二地理志九河南开封府“密县”条云：“洧水，源出登封马岭，东北流，迳县东南，绥水注之。又东流，溱水注之。又东入新郑。”洧水从密县东流注入颍水。溱水和洧水所共同流经的地域当就是溱洧文化的发生地，具体而言，就是今天新密市全境，也包括与其相邻的登封市和新郑市的部分地区。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溱洧文化的地域范围应当包括今天新密市的全境和与其毗邻的登封市、新郑市的部分地区，在这一地区所发生的文化现象都应当属于溱洧文化的范畴。当然，作为一种地域文化，溱洧文化的地域范围可能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变化，但是这种变化的范围不是很大。二、溱洧文化的发展阶段及特点作为在中国历史上曾经发挥过一定作用的溱洧文化，它的存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它的起源问题应当界定在人类在这一地域活动的时代开始，而它的结束应当是这一地域文化的地方性逐渐消失而融入中原文化内部为止。关于溱洧文化的开始，应从史书记载人类最早在这一地区的活动开始。据学界考察，在伏羲、女娲、神农“三皇”时代，在今新密市曾经存在过一个封国，古称“补国”（“补”、“甫”、“伏”古音同）。路史国名记说:“补，三皇之世封国，炎帝伐补遂。”可见其确实存在且历史悠久。现存新密市的补国城是原始古寨堡一类的保护安全的建筑，和五帝时代有区别。在后来的发展中，城址有重大发展、变化。在遁甲开山图中说:“女氏，天皇封弟（娲）于汝水之阳。后为天子，称女皇。”此可证伏羲、女娲部族当年在中岳嵩山周围一个较大范围内活动。补国城址虽然历经几千年的岁月洗礼，至今仍存在相当的规模，它是伏羲文化古老的见证，它和浮戏山、中岳嵩山文化属于一个庞大的整体。补国的历史遗存是伏羲女娲族系在中原文化活动的遗迹，是新密历史悠远的力证。2伏羲氏时代补国的存在也说明在中华文明的早期，进入阶级社会以后，新密市就已经进入了文明的门槛。这可以看作是溱洧文化的滥觞期。进入黄帝时代，溱洧地区的文化以黄帝建都轩辕丘为代表，标志着文化新的特色。许多专家学者曾经考定黄帝轩辕丘在今新密市曲梁乡大樊庄村的古城寨。古城寨位于溱水、洧水交汇处北1.5公里处，溱水东岸台地上；城址南北城墙基长500米，东西城墙基宽370米，城墙高7米至16.5米，城内遗址面积17.65万平方米，城外遗址面积10.0064万平方米；城内四周有护城河，宽34米至90米不等。城址规模宏大，城高沟深，气势宏伟，为我国早期筑城史所罕见。1997年10月，城址遗迹文化层出土了大量玉、石、骨、蚌和陶器，并发现城址遗迹文化层自仰韶、龙山、二里头、二里岗、殷商、战国一直延续到汉代，遗存着各个时期的文化，其中以龙山早期到晚期遗存为主，特别是城址中心部位，建有廊庑建筑的大型宫殿基址。有专家根据该城的地望、年代和性质认定，这里就是黄帝时期的都城轩辕丘。3关于黄帝时代的社会风貌，庄子外篇胠箧第十云：“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反映了当时部落之间交往的状况。关于黄帝时代溱洧文化的发展水平我们不能估计过高，当时社会发展尚处于原始社会的父系氏族社会的早期，阶级虽然产生，但是母亲在家庭生活中仍然具有较高的地位。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将溱洧文化局限在以狭小的范围之内，大概黄帝时期黄河流域的溱洧文化的发展都处于这一水平。到了夏代，学术界经过考证，多数人认为夏代开国君主所建都城为今天位于新密市的新寨古城遗址，如许顺湛先生认为：“新寨城址，从时代、文化属性、地望、规模来看，它是夏代早期的都城无疑，说确切一点它是启居黄台之都城，在它的周围有一个庞大的聚洛群。”赵春青、马世之等先生也在其论著中论证了这一观点。4根据诸位先生的论定，结合文献记载我们来看夏启时代溱洧文化的发展特色。夏禹末年，奴隶制作为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已经开始逐渐为人们所接受，原始的禅让制已经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夏禹死后，遵循禅让制的成规，“以天下授益”，面对已经渐变的社会态势，“三年之丧毕，益让帝禹之子启，而辟居箕山之阳”。究其实，益此举实属无奈，因为人们认为“禹子启贤，天下属意焉”，所以在大禹死后，“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启”，夏启继承了其父亲的位置，建立了历史上的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夏启即位后，远在关中地区的有扈氏不服，夏启长途跋涉到达关中，最后在甘与有扈氏大战，灭有扈氏，出现了“天下咸朝”的新局面。5（卷二夏本纪）夏启建国的过程反映了当时社会新旧两种势力的较量，也说明在溱洧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完成了由原始的部落制的文化向国家文化的转化，而新密古城寨所得到的夏启都城的论证，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说明新密境内的溱洧文化是中华大地上最早进入文明的门槛。在西周春秋时期，新密市还存在过郐国，关于郐国的情况，史记卷四十楚世家正义引括地志云：“故郐城在郑州新郑县东北二十二里。毛诗谱云昔高辛之土，祝融之墟，历唐至周，重黎之后妘姓处其地，是为郐国，为郑武公所灭也。”西周末年，周幽王宠幸褒姒，郑桓公将迁离关中，在选择新迁地时，太史伯对郑桓公说：“独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他认为：“地近虢、郐，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集解徐广曰：“虢在成皋，郐在密县。”骃案：虞翻曰“虢，姬姓，东虢也。郐，妘姓”。正义引括地志云：“洛州汜水县，古东虢叔之国，东虢君也。”又云：“故郐城在郑州新郑县东北三十二里。”最后，郑桓公决定“东徙其民雒东”，后来“虢、郐果献十邑”，在郑地站稳了脚跟。5（卷四十二郑世家）集解虞翻曰：“十邑谓虢、郐、鄢、蔽、补、丹、依、田柔、历、莘也。”到郑武公时（公元前769年），郐国被郑武公灭掉。郐国被灭，说明溱洧地区开始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文化，这种文化是郑国从关中地区所来来的，在郑地所出现的奢华社会习俗的形成当与郑人的迁入有关。从现存诗经国风桧风所记述的内容，我们可以窥知郐国社会风气的大概。虽然桧风只有四首诗作，但其内容将郐国的社会风俗表现得淋漓尽致。羔裘一篇将一个贵族妇女因为失宠于丈夫而黯然神伤心态描述的入木三分，他希望通过真情表述使丈夫回心转意。素冠通过对国内的一个孝子遵守古礼的赞美，表达了社会上对遵守礼的人的重视。隰有苌楚则是一首女子对男子表示爱情的短歌。匪风是一篇表示对西周王朝衰落的感伤诗文，作者通过反复的吟诵“顾瞻周道”，表达了心中的忧伤，最后寄希望于“谁将西归，怀好之音”，将自己的好消息告诉远在关中的亲友。从桧风的四首诗作我们可以看出作为中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溱洧文化在春秋初年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郐国诗人所创作的诗歌与其它国家所流传下来的诗歌相比，其水准也达到了一定的层次。郐国被灭后，在溱洧地区所活动的国家为郑国。关于郑国的历史状况学术界论述颇多，这里也无需再作论述，我只想说明的是在郑国控制溱洧地区时这里的社会经济和文化风貌较之于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翻检诗经国风郑风的有关诗篇，我们可以发现郑风的内容多是与社会生活有关的。郑风21篇，都是郑武公将国都迁往郑以后的内容，是东周时期的作品。诗中既有感谢他人的缁衣、也有爱情诗将仲子、遵大路、女曰鸡鸣褰裳、山有扶苏、丰、风雨、子衿出其东门野有蔓草，以及社会风情诗萚兮、有女同车、扬之水、溱洧，还有政治诗叔于田、大叔于田、清人、羔羊等，因为郑地社会风情较为开放，所以后人言及郑地社会风情时多有诟病。与郐国共存于新密的还有密国，关于密国的历史状况历代争论不休。近年周书灿先生作过考证，颇有一定的道理，兹将他的观点综述如下。姞姓密须国为殷代存在于殷、周之际，在周初文王之世被翦灭，周文王又在密须国的故地上重新分封了姬姓密国。周共王时，灭姬姓密国，并将姬姓密国由甘肃灵台县境内迁至今河南中部新密市境内，今河南境内姬姓密国始封年代在周共王灭密之后。河南新密市境内的密国灭国年代应当在郑国东迁后为郑国所灭。6果如此，则在郑国重新建国以后，已经融合了在溱洧地区的两个奴隶制的封国。也可以这样认为，迁都之后的郑国继承了原有的郐国和密国的文化传统。从三皇时代的补国，经历黄帝建都轩辕丘、夏启建都今古城寨到西周春秋之际的郐国、密国乃至后来在溱洧地区所建立的郑国，溱洧地区的历史文化呈现出渐变的特色。从先秦时期溱洧地区诸多国家发展来看，早期国家的形成与新密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带有部落性质的补国，到夏启所建立的中国历史上帝一个奴隶制王朝，新密始终走在历史的前列，在这一历史阶段，新密的历史代表着中国历史的基本走向。三、溱洧文化概念界定中应当注意的问题通过上文的叙述，我们认为对于溱洧文化的界定应当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其一，溱洧文化应当包括溱洧地区早期国家形成和发展的历史。因为溱洧地区早期国家形成和发展的历史是中国早期国家形成和发展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弄清溱洧地区早期国家存在的时间、地理范围，国家内部结构对于复原中国早期文明史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一方面学术界所作的工作基本在此。其二，溱洧文化还应当包括溱洧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状况。为什么在溱洧地区的历史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成为中国古文化的中心，这一切不仅依赖于先秦时期溱洧地区独特的自然环境，而且最主要是因为当地经济文化的发展为溱洧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关于这一点是溱洧文化研究的薄弱内容，因为目前所见到的成果大多没有涉及这一问题，其三，溱洧文化也应包括溱洧地区民情风俗的历史演变。关于溱洧地区的社会风俗人们所知道的大多是从诗经中的郑风和桧风以及当时的有关著述所了解的，但是，对于从溱洧地区有国家产生以来的社会风俗我们的了解尚不够全面，弄清社会风俗的变化以及来龙去脉对于丰富溱洧文化研究当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参考文献：1陈桥驿（注释）水经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1：352张振犁“浮戏”本是“伏羲山”华夏文明此有源新密市浮戏山考察记J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03（5）3王阿敏，单纯刚专家认为黄帝古都在河南新密N光明日报，2003-11-05 4许顺湛寻找夏启之居J中原文物，2004（4）5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6周书灿春秋姬密地望考J史学月刊，1994（4）Some Related Problems on Zhenwei CultureXUE Rui-ze(Graduate School of Heluo Culture, He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uoyang 471003, China)Abstract: Zhenwei cultur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ulture of Central Plains. The scope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