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讯问.doc

立足本土的理智设计与操作层面的探寻公诉案件法庭讯问研究摘要：我国目前的法庭讯问可概括为审判长主导下的控辩询问，其特点与大陆、英美两大法系的法庭讯问模式异同兼备，似是而非。这一现实决定了我国在制度确立方面不能照搬国外经验，而应当立足本国实际理智设计。笔者从分析法庭讯问之理论不足与现实困境入手，对法庭讯问功能合理定位，对法庭讯问规则提出构想，同时以列举案例的形式推介法庭讯问的五大实用技巧。关键词：法庭讯问 法庭讯问规则 实用技巧刑诉法第155条、第156条赋予公诉人对被告人、证人的讯（询）问权 为论述方便，本文仅以讯问被告人为例。，然而，关于讯问程序与规则的规定并不完备，相关证据规则也不健全。这既给出庭公诉带来一些操作上的困惑与茫然，同时也给探索微观意义上的制度填充留下较大空间。鲜活的司法实践永远是理论与制度成长的不竭源泉。本文立足当下，以公诉案件法庭讯问之不足为契入点，从大量的公诉实践中进行归纳、提炼，对公诉案件法庭讯问的规则与技巧进行论述，以期对“本土的”法庭讯问模式的完善和有效运行有所裨益。一、法庭讯问之理论不足与现实困境（一）理论不足与规则缺失。我国庭审中对被告人口供的调查模式长期以法官审问为主，尽管97刑诉法吸收了交叉询问的一些技术因素，但上述模式并未被彻底颠覆，其中有司法传统与文化限制的因素，更体现在制度层面。如：保留法官调查权，法官决定讯问的程序与顺序以及对讯问的掌控等等 参见刑诉法155条、156条，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关于刑事诉讼法实施中若干问题的规定（以下简称六部委规定）第40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第136条、第142条、第148条。，这些都彰显出职权主义的强烈惯性。另一方面，关于讯问的操作也规定得十分原则。如：共同犯罪的被告人应分别讯问，必要时可以对质，反对诱导，发问要与案件事实相关，不得威胁等等 参见解释第134条、第146条、第147条、第149条，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以下简称规则）第335条、第338条。这样粗疏的规范对实践的指导势必力不从心。此外，因我国程序法研究自身的弱点，我们对法庭审判的原理、制度及操作研究先天不足，也使法庭讯问在理论上显得格外虚弱。 （二）观念障碍与认识误区。我国目前刑事审判的运行模式是卷宗移送与庭后阅卷，庭审功能弱化，庭审环节不被重视。这样的现实背景加上规则缺失极易使公诉人走入误区：一种是消极怠惰，认为法庭讯问是可有可无的摆设，问与不问一个样，问多问少一个样，只是为了问而问，摆造型；另一种是失之偏颇，在技术操作层面对法庭讯问严重误读，认为查明真相是法庭讯问的唯一目的，过份追求被告人当庭认罪，按庭前拟定提纲进行当庭问卷调查，以求得“满分”。 （三）现实困境与常见问题。公诉人往往在讯问中遭遇以下困窘经历：无从开口、僵持对立、慌不择言、答非所问、草草收兵起因可概括为“四个不”：一是谋划不周。庭前准备不足，目的不明，针对性不强，抓不住重点，不知如何深入；二是控场不力。缺乏全局意识，不善将讯问与举证质证、法庭辩论巧妙结合起来，或放得开、收不拢、“信天游”，或纠缠于细节，忽略重点，陷入死胡同；三是沟通不畅。语言刻板，不能因案而异，因人而异，或交流受阻，或因发问方式不当而被指诱供、指明问供，等等；四是不善应变。过份依赖庭前拟定的讯问提纲，照本宣科，不善观察被告人心理状态和庭审变数，灵活变通讯问方式，对当庭翻供、沉默不语、情绪失控等突发状况，不能从容应对，妥善处理。二、讯问功能的合理定位与规则设计（一）契合庭审价值目标的功能定位。庭审结果关涉人最宝贵的权利，无法容忍司法者“在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悟中完成生杀予夺的裁决。” 冯亚东著：理性主义与刑法模式，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81页。为此，庭审须以客观公正与诉讼效率为价值目标。能否实现上述目标，有赖于庭审程序设计与操作制度的合理性。刑诉法规定了法庭讯问程序，其目的在于通过讯问强化庭审的事实查验功能、冲突处置及其正当化功能 参见龙宗智著：刑事庭审制度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9页至第23页。由于长期受职权主义的影响，公诉运行模式的局限，加之理论研究的贫乏，法庭讯问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 目前，国内对于讯问的研究以侦查讯问较为常见。，这不仅与立法初衷相背，更是直接影响到庭审价值目标的实现。什么是法庭讯问？它的价值目标是什么？功能如何定位？这些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从实务的角度来讲，法庭讯问是指公诉人针对提起公诉的刑事案件，在开庭审理的法庭调查阶段，就本案事实向被告人提问，令其回答，查清案件事实的一项诉讼活动。它既是一项法定程序，又是举证的前奏、辩论的基础。讯问的优劣关乎法官对指控证据有效性的结论性评断，并最终决定诉讼前途。同时，它还是公诉人内在修养与气质形象的综合展示，对被告人认罪态度的检阅。它更是公诉人与被告人之间展开的一场短兵相接的攻防较量。作为庭审的一个部分，法庭讯问在价值目标上与庭审是一致的，即维系公正、追求真实、兼顾效率。它具有以下特征：一是方式上具有公开性；二是内容上具有变异性；三是程序上具有制约性；四是语言上具有简洁性；五是态势上具有关联性；六是风险上具有可控性。从具体作用来讲，法庭讯问有以下功能：一是查明真相。包括事实调查与证据核验，即通过讯问被告人、询问证人调查案件事实，以及查验证据的真实性；二是为冲突处置及法理释明提供事实依据。庭审的最终目的是定纷止争，只有在查明案件事实的基础上适用法律，才能公正合法地处理案件，不枉不纵；三是体现程序正当化。讯问以一种公开性和仪式化的方式，使人们能够看见并监督审判的过程，即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正义。（二）立足本国实际的规则设计。为保障庭审调查的有序性、证据调查的客观性以及被调查人的权利，法庭讯问必须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我国目前庭审的人证调查（包括法庭讯问）兼具法官审问和交叉询问的特征，这种复合模式使得我国的人证调查与大陆、英美两大法系的调查模式异同兼备、似是而非。只有明确这一点，我们才能够立足本国司法实际进行理智设计。基于对刑诉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证据法理论和司法实践的考察，目前的法庭讯问可概括为审判长主导下的控辩询问 参见龙宗智著：证据法的理念、制度与方法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38页至第341页。，它须遵循以下规则：1、关联性规则 参见刑诉法第93条、第156条，规则第332条、第338条，解释第136条、第146条。法庭讯问必须与指控的案件事实相关联，否则可能遭到审判长制止。关联性指的是证据的证明力与实质性的结合，这不仅与证据法理论相契合，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纠缠于细枝末节拖延诉讼，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实。2、反对诱导提问规则。诱导方式提问是指强烈地暗示或引导证人按提问者的意思作答。提问者多采取封闭式提问，将答案隐藏在问话之中，证人只须依赖趋利避害的本能，即能作出有利于自己的回答，而这种回答正是提问者希望的结果。如：“有没有用刀捅死对方？”“你根本没有动那把刀，是吗？”诱导是一种技巧，英美法系国家也只在例外情形才被允许使用。我国法律及司法解释更是旗帜鲜明地反对使用诱导 参见刑诉法第43条，规则第335条，解释第146条。这有利于保障法庭调查有序化，证据调查的客观性，大大降低证据伪变的机率。3、不得威胁规则。本规则为严禁非法取证而设立 参见刑诉法第43条，规则第140条、第160条、第163条，解释第61条、第146条。凡经查证系采取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4、不得损害人格尊严规则 参见解释第146条。行为有罪，人格无罪。刑罚惩戒的是犯罪行为，人格应当受到保护，本规则旨在保障被调查人权利。5、审判长主导规则。庭审在审判长的主持下进行，审判长决定着讯问程序、发问顺序以及对讯问秩序的掌控等等。此外，我国还保留了法官调查权，这直接导致法官对证据调查的积极干预和介入，法官审问成为查明事实之必须 参见刑诉法第155条、第156条，六部委规定第40条，解释第132条、第135条至第140条、第142条至第145条、第147条至第149条。6、控方（提请方）优先讯问规则。讯问被告人，询问控方证人通常都是控方优先，被告人的辩护人及法定代理人或者诉讼代理人如需发问，只能在控方发问完毕之后，经审判长准许，才能发问。向证人发问，应当先由提请传唤的一方进行；发问完毕后，对方经审判长准许，也可以发问 参见刑诉法第156条，解释第133条、第143条。7、分别讯问及证人不得旁听庭审规则。本规则在于保障作证的客观公允。对于共同犯罪的被告人或者证人、鉴定人的讯问与询问均应当分别进行。证人非经传唤不得到庭，作证完毕之后由审判长告其退庭，不得参与旁听 参见规则第335条，解释第134条、第149条。此外，意见证据排除规则、反对复合问题及其他可能导致混乱的问题的规则、传闻证据排除规则、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等都是法庭讯问值得借鉴的 参见龙宗智：“论庭审改革后的出庭公诉工作”，载人民检察，1996年第7期，第17页。三、法庭讯问在操作层面的实用技巧法庭讯问是庭审调查的重要一环，公诉人若能做到庭前制定缜密周全的讯问方案，庭上层次分明地把握讯问节奏，有力驳斥无理辩解，对于掌握讯问主动，为举证和辩论创造条件，为达成指控目的打牢胜诉基础，收获好的庭审效果具有重要意义。法庭讯问既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艺术，结合出庭经验与体会，推介以下实用技巧：1、预测技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收获好的讯问效果，庭前需做足功课，做到“四要”：一要熟透案情，不能仅停留在读故事、知案情的层面。案情背后的犯罪构成、此罪彼罪之争、证据间的瑕疵或矛盾、现有证据体系的证明底线、关乎定罪量刑的关键细节以及可能出现的庭审变数等都应当未雨绸缪；二要知己知彼，被告人是否认罪？供述是否稳定？属于什么气质类型？沟通是否顺畅？多人多宗案件该如何切入，怎样合理安排讯问顺序，这些公诉人都应当了然于心；三要评估风险，突破指控思维定式，跳出案件看案件，换位思考，将无罪辩作为首选进行风险预测。预测通常有六条途径：翻供与辩解、律师意见、争议焦点、弱证环节、申诉理由、社会舆情；四要预案设计，讯问方案应当因案而异，当繁则繁，当简则简，重点突出，层次分明，同时一定要有应变方案。2、语言技巧。法庭讯问是对所涉案件有关事实的语言再现，对语言技巧要求很高，讲究“五性”：一是关联性，围绕与定罪量刑紧密相关的事实进行，不纠缠琐碎，重点针对有遗漏、矛盾、模糊不清和有争议的内容发问；二是规范性，用语要庄重严肃、平实得体，不可盛气凌人；三是封闭性，讯问是明知故问，问题的答案要在公诉人的预测与掌控之内，不可茫然发问；四是简明性，一事一问，一问一答，简洁明了。不宜采用反问句、多重发问、指明问供、诱导发问；五是逻辑性，条理清楚，逻辑通顺。对明显违反事实与逻辑的虚假供述，通过发问当场反驳或澄清。此外，还应注重问与举的结合，必要时可宣读侦查、审查起诉阶段的供述或出示、宣读其它证据。常用发问方式：（1）提示式，就指控事实进行提示，令被告人连贯陈述 参见规则第338条。如：“你伙同李某盗窃的主要经过是怎样的？”（2）问答式，就事实的某个点简短发问，并不牵扯太多。如问：“抢劫时你手上拿了什么？”答：“西瓜刀。”问：“哪来的刀？”答：“李某给我的。”（3）追问式，当被告人对关键问题躲闪回避时，追问能加大支配力度。如问：“在这笔政府采购中签订几份合同？”答：“一份。”问：“到底几份？”答：“两份。”问：“为什么签两份？”答：“两份价款不同，也就是AB合同。”（4）反驳式，被告人的回答明显违背事实与逻辑时适用。如：“你捅第一刀是过失，当你捅第二刀、第三刀的时候还是过失吗？”（5）封闭式，指问话本身即具有制约力，限制了答话的范围。如：“你于1996年至2001年一直担任本市交通局副局长一职，是吗？” 此外，语言策略的运用也很重要。在法庭讯问中，公诉人通过主动发问对被告人实施语言操控，但这种操控并非毫无阻力的单向展开，在避害本能的趋使下，被告人往往会采取各种语言策略突破问话的制约与支配，以追求有利于自己的效果。一是对抗型回答，即直言不讳地表示反抗。如问：“抢劫之前你们是否分工？”答：“没有。”问：“抢劫中你有无用刀指向被害人？”答：“没有。”问：“抢劫后你有无分赃？”答：“没有。”二是回避型回答，即以种种借口拖延正面答复。如问：“盗窃之前你们如何预谋的？”答：“当晚我们去大排挡吃宵夜。”问：“公诉人问的是如何预谋？”答：“当时还要了一包红梅香烟。”三是模糊回答，即模棱两可、留有余地，最大限度地减弱对答话内容的认可和负责程度。如问：“案发前，是谁邀约你去绑架的？”答：“是张某，不对，好象是李某。”问：“到底是谁？”答：“记不清了。”四是沉默应付型，即以沉默不语表示抵触。由此不难看出，虽然法庭讯问中公诉人与被告人的角色和权力差距很大，但是被告人却并未就此放弃话语权。相反，在看似荒唐的答复中体现了他们对话语权的争夺与制约。两者激烈的语言冲突体现了在法庭讯问中采用语言策略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为此，公诉人应当知己知彼，能一问一答固然好，否则就得另辟蹊径，做足功夫：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先问什么后问什么，什么状况该示证，什么火候该反诘，内心应当有清晰的思路，明确的底线。反之，法庭讯问很可能流于形式、陷入被动、遭遇尴尬。3、控场技巧。法庭讯问承载着事实查验功能，要顺利实现这一目标，公诉人必须掌握主导与驾驭法庭讯问的技巧。（1）正确对待拒供，事缓则圆。查明事实固然是法庭讯问目的之一，但不是唯一目的，对不认罪的被告人，切忌过分追求被告人当庭认罪。在此举一反例：被告人张某（女）贩毒，归案后不认罪，公诉人欲从现场缴获的毒资入手迫使其承认贩毒。问：“事发当日，你为何在现场？”答：“去见一个朋友。”问：“你身上怎么有30万元钱？”答：“是我卖淫赚的。”问：“卖淫能赚那么多吗？”答：“可以呀”。公诉人的穷追猛打不仅未达到预期目的，反而陷入僵局。遇到类似情形可暂缓追问，代之以讯问与举证结合的方式效果会更好；（2）捕捉动向，适当引导。如：被告人只“编故事”就是不讲犯罪事实，可这样应对：“你所讲这些，公诉机关已经了解，你回答公诉人，起诉书上指控你犯抢劫罪，你有无参与此事？请正面回答。”又如：被告人避重就轻推脱罪责，可这样处理：“你反复讲你只是看风，没有进入仓库盗窃，这一点公诉人已经掌握，不必重复了。至于你的辩解是否成立，将通过举证来解决。下面，继续下一个问题。”当然，类似情形还可选择与同案犯对质；（3）抓住重点，用足技巧。在精力分配上注重“四多四少”：客观证据弱多问，客观证据强少问；供述不稳多问，供述稳定少问；印证不好多问，印证较好少问；罪责不明多问，罪责明晰少问。此外，还要注重“六个衔接”：与审判长发问衔接，与举证质证衔接，与法庭辩论衔接，与供述辩解衔接，与律师发问衔接，与庭审变数衔接。4、发问技巧。罪刑法定而案情无限，发问必须因案而异，因人而异，采取不同方法：（1）简明扼要法，适用简单案情，仅就关乎罪质的行为进行讯问，直奔主题。如：抢劫罪。“有无殴打被害人？”“怎么打的？”“抢了什么？”（2）自然时序法，一种最基础、最常用的方法，对认罪案件适用。可从犯罪动机、预谋经过入手按事发时序讯问，也可从归案经过、危害结果入手采用“倒叙”方式讯问；（3）间接迂回法，指从侧面迂回，突破拒供防线。如：张某，玩忽职守，不认罪。公诉人不正面揭露张某未履行职责，而是询问张某在A市的三天行程。问：“第一天做了什么？”答：“找A市的同学叙旧。”问：“第二天呢？”答：“乙方公司派了两名女士陪我们购物。”问：“第三天呢？”答：“上午签合同，下午乘飞机返回。”问：“你在A市的行程表明，你仅利用半天时间签订购销合同，对乙方的资信情况、履约能力都没有考察，致使300万元巨款落入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手中，你还能说你是认真履行职责吗？”（4）递进紧逼法，紧紧围绕指控罪名的特征环环相扣，不留余地。适用于心存侥幸、动摇观望之情形。如：李某等人绑架。问：“你们凌晨三点从蔬菜批发市场将熊、张二人挟持到哪里？”答：“准备送派出所。”问：“到了派出所门口为什么不进去？”答：“主要是吓唬他们，他们贩假钞，想借此敲诈钱财。”问：“为什么将熊放走，将张留下？”答：“因为他们身上都没钱，叫熊回家拿3000元赎人。”问：“你们将张挟持到哪里？”答：“河对岸一小屋关押。”（5）借言反驳法，用谎言掩饰谎言终会露出破绽。公诉人在熟知事实真相的前提下，可用借言反驳应对狡猾抵赖。如：孙某，贪污案，辩解日后想归还，即作挪用公款之辩护。问：“你是否将20万元货款付给对方？”答：“没有。”问：“这笔钱去了哪里？”答：“全部用于我个人消费。”问：“你如何向单位交待？”答：“我找了一张假发票给会计入账。”问：“你同爱人讲过此事吗？”答：“讲过，她还劝阻过我。”问：“你怎么回答？”答：“我已用假发票平了账，没人知道，你放心。”问：“你刚才不是说想还款吗？”（6）去伪存真法，共犯或者关联犯罪之间相互推诿罪责很常见，对质讯问可收去伪存真之效。如：陈某，故意伤害；汪某（陈的女友），窝藏。关于汪某是否明知陈某为犯罪的人，先问：“陈某，你是否告知女友你捅死人的事？”答：“说过。”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怎样跟她讲的？”问：“她有怎样的反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再问：“汪某，你是否知道陈某捅死了人？”答：“不知道。”传陈某对质，又问：“汪某，你是否知道陈某捅死了人？”答：“他跟我提起过。”（7）补充讯问法。如遇新的证据、证人，或者从审判长问话中发现自身疏漏等情形，公诉人可补充发问。值得注意的是，庭审实践永远是鲜活的，上述方法虽可资借鉴，但万不可生搬硬套，公诉人应不拘泥于陈规，视具体情况灵活运用发问技巧。5、应变技巧。法庭讯问是一场动态的思维博弈，存在许多庭审变数，常见被告人翻供，被指受到刑讯、诱供等。要应对上述情形，公诉人必须掌握一定的应变技巧。（1）对待翻供，公诉人应高度重视并耐心听取翻供的内容，问明翻供理由，快速找出漏洞抓住矛盾，对明显违背事实与逻辑的要当庭揭穿。如：陈某故意伤害案，当庭部分翻供，辩解只捅了一刀，不足以致人死亡。问：“你在侦查机关供述捅了被害人三刀，现在只认捅了一刀，为什么？”答：“当时记错了。”问：“打斗时有哪些人拿刀？”答：“我拿了刀，其他人不清楚。”问：“你说你没有捅得那么重，是吗？”答：“是的。”问：“根据现场多名目击者证实，打斗时仅有你一人持刀。此外，现场提取的刀具以及指纹鉴定均能证实这一点，对此你有无异议？”答：“没有。”问：“关于是否足以致命的问题，法医鉴定显示，被害人左前胸、右上臂、前额各有一处锐器伤，其中左前胸一刀刺破心脏，致被害人失血性休克死亡，对此你有无异议？”答：“没有。”（2）被指刑讯，一是做足庭前工作，就刑讯之事深入羁押场所进行调查，提取收押体检表，查明真伪。切忌颠倒举证责任让被告人提供证据，或者让侦查人员出庭作证或写说明，以免“自证无辜”的尴尬；二是审查辩解内容与有罪供述、其他证据之间的异同及逻辑联系。如果真有刑讯发生，非法证据一定要排除；三是如遇当庭被指刑讯，如依庭前审查能判断真伪，可当庭说明或驳斥，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