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妇女在刑事司法中的地位.doc

清朝妇女在刑事司法中的地位?中国监狱史?中国监狱学刊2007年第6期清朝妇女在刑事司法中的地位杨晓辉(中国政法大学北京市100088)摘要:清朝法律虽然对妇女的刑事诉讼权利有明确的限制,但在刑事审讯,囚禁,行刑等方面都有优恤制度.如妇女可以尽量避免到堂听审,接受拷讯;妇女犯罪,除非是重罪,可以免于监禁,由亲属收管,同时在狱中也免于戴刑具;妇女犯罪在很大范围内可以收赎等.在这些规定中,不乏有看似轻重矛盾的地方.要客观地分析清朝法律中的这些内容,不能脱离妇女在古代附属于男性的社会地位,印三从原则对妇女身份与法律地位的影响.关键词:妇女刑事司法三从中图分类号:D926.7文献标识码:A关于清朝妇女在刑事司法中的地位,就笔者所及,目前还没有专文论述,仅在对古代妇女法律地位的研究中有所涉猎,但相对比较简单,本文仅就清朝法律关于妇女在刑事诉讼,审讯,监禁,行刑等方面的特殊规定加以梳理并作必要的分析,以有助于对清朝妇女法律地位的研究.一,清朝法律对妇女刑事诉讼权利的限制古代社会在儒家父子相隐思想的影响下,形成了亲属相隐的制度,至唐朝发展为同居相隐.而且在忠孝思想和家族观念的影响下,容隐范围不断扩大,大清律也延续了亲属相为容隐的原则,限制卑幼对尊亲属犯罪的诉讼权.当然,其前提是其亲属所犯之罪不是谋反,谋大逆,谋叛等重罪.受此原则的影响,清律对妇女的诉讼权利也有明确的规定,并作了一定的限制:1.严惩妻状告家长.清律干名犯义条规定:妻妾告夫及告夫之祖父母,父母者,虽得实亦杖一百,徒三年.祖父母等同.自首者,免罪.但诬告者,不必全诬,但一事诬,即绞.若告期亲尊长,外祖父母,及妾告妻者,虽得实,杖一百.干名犯义是对违反亲属相隐原则的处罚.虽然干名犯义条并非单纯对妇女诉讼权利的限制,但特别提出妻妾对夫及其尊亲属的告诉权利的限制,强调了妻在夫家的卑幼地位.2.对妇女独立告诉权的限制.若妇人,除谋反,逆叛,子孙不孝,或己身及同居之内为人盗诈,侵夺财产及杀伤之类,听告,余并不得告.本条从正面界定了妇女的独立告诉权,其告诉权限于对国家安全及家族秩序的犯罪,体现了对国家公权益与家族利益的重视.二,刑事审讯对妇女的特殊规定古代有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的规定,强调的是贵族的法律特权.明清随着理学对妇女禁锢的加强,妇女的社会交往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因而,不仅是贵族妇女,所有妇女出庭都成为尽量避免的事情.清律妇人犯罪款第二条例文规定:妇女有犯奸,盗,人命等重情,及别案牵连身系正犯,仍行提审.其余小事牵连,提子侄,兄弟代审.如遇亏空,累赔,追赃,搜查家产,杂犯等案将妇女提审,永行禁止.违者,以违制治罪.对于如此规定的出发点,制定者在犯奸律第六条例文原议内称:端方妇女多畏到官抛头露面,如调奸图奸未成,当经声喊有据,一讯即可发落,不必妇女到官等语,清代着名律学家吴坛认为此亦养廉耻维风化之意也.同时他认为,法律之所以不明确规定禁止妇女到堂,是因为若事属暖昧,供证疑似,则不加质对难成信谳,是惟在承审各官酌量办理.若明着定例一概不准妇女到官,转恐启狡饰之端,因此毋庸纂辑,合并声明.由此可见,虽然法律没有明确规定不得提审妇女,只是怕影响断案,但其宗旨却是大小臣工了然于胸的,清朝的许多官员与名幕在办案时就基本秉承此原则.黄六鸿在福惠全书中说:年少妇女,非身自犯奸,亦令僻处静待,不可与众人同跪点名,养其廉耻.至于闺女断不可轻拘听审.已字者,出身露面,辱及夫家,未字者,逐众经官,谁为求聘,亦所以敦风化,存忠厚也.幕学举要也说:妇女颜面最宜顾惜,万不得已,方令到官.袁守定更是主张勿令妇女上堂:凡词讼牵连妇女者,于吏呈票稿内即除其名,勿勾到案.其有不待呼即至者,不许上堂.只讯男子结案.其有大案待收稿日期12007-09一l8作者简介:榜晓辉(1973一),女,河北保定人,中国政法大学博士生,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法律系副教授.153?中国监狱史?中国蓝微学刊2007年第6期质者,只唤到案一次,先取其供,即令归寓,递解妇女,令于二门外听点.其犯奸,尚在疑似者,亦免唤讯,只就现犯讯结.也认为这可以养其廉耻,同时是维持风教的一种方法.名幕汪辉祖在其佐治药言中专有妇女不可轻唤一节:提人不可不慎,固已事涉妇人,尤宜详审.非万不得已,断断不宜轻传对簿.妇人犯罪,则坐男夫,具词则用抱告,律意何等谨严,何等矜恤,盖幽娴之女全其颜面,即以保其贞操,而妒悍之妇,存其廉耻,亦可杜其泼横.甚而如汪辉祖这样的许多人都相信提审妇女,宜遭阴谴.他以其业师所请师爷遇到的事情证明,夫以法所应传之妇,起念不端,尚不能幸逃阴谴,况法之可以不传者乎?因此,妇女一般情况下是不用对簿公堂的.虽然法律如此规定主要出于礼教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了妇女涉讼的痛苦,但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这样的规定导致了妇女在法庭上话语权的缺失,刘练军在对杨乃武案的分析中,认为由刑逼小白菜而派生出来的杨乃武冤屈案,后来完全掩盖了小白菜毒毙本夫葛品连这一本案,原因在于杨乃武的举人身份与小白菜的民妇地位的不对称,从而使得整个案件的社会结构处于极不均衡状态.这一方面有阶级的因素,但也有小白菜作为妇女在失去三从的对象后,作为案件的当事人却几乎没有话语权,几如被置于案外,名实分离莫过如此,冤狱命运莫不由此.对于必须提审的妇女,如若需要用刑,主要采用清朝规定的刑讯工具椤.拶同拶,系封建时代审讯罪犯时常用的一种酷刑.施刑时,用绳穿5根小棍套进受刑者手指间,用力收紧,以木棍紧压手指,使受刑者惨痛难忍,用以逼取口供,称为拶指,简称椤或拶子.这种刑讯方法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出现,汉时称为柙指,北齐和唐代亦均有椤指的酷刑.明清时,椤指专用于审讯女犯.清律规定:拶指以五根圆木为之,各长七寸,径圆各四分五厘.其应夹人犯,不得实供,方夹一次.再不实供,许再夹一次.用刑官有任意多用者,该管上司不时察参.倘有徇隐,事发并交部议处.在清朝,对妇女施行拶指一般不得超过两次,使用时也要特别慎重.三,清朝囚禁制度对女犯的特殊规定妇女犯罪在清朝不是全部收监的,只有少数情况下才可以收监,其余犯罪均交由家人或族人收管.大清律例妇人犯罪条规定:凡妇人犯罪,除犯奸及死罪收禁外,其余杂犯,责付本夫收管.如无夫者,责付有服亲属,邻里保管,随衙听候,不许一概监禁.违者,笞四十.例有:妇女除实犯死罪例应收禁者,另设女监羁禁外;其非实犯死罪者,承审官拘提录供,即交亲属保领,听候发落,不得一概监禁.凡拟徒收赎妇女,除系案内紧要证犯仍行转解质审外;其经该州县审讯明确,毋庸解审者,即交亲属收管,听候发落.法律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主要也是出于对妇女安全的考虑.妇女非死罪不轻入监,且定例另有女监立法防范固已周密,但奸妇到案,每有衙役戏狎哕唣,凌辱诈钱,亦宜约束.沈之奇154也认为女子入监,事关名节,要特别慎重:男女有别,妇人一入囹圄,便坫名节,故非犯奸及死罪,概不监禁.犯奸之罪,虽有不同,而寡廉鲜耻,已非全人.死罪重情,不得不慎,故听收禁.其余一切杂犯,不论轻重,皆责付本夫,亲属邻佑管保,即可无虞逃逸,所以别嫌疑而保其名节也.时人李渔的观点虽稍有不同,但出发点也主要肇端于此:笠翁云:妇人非犯重辟,不得轻易收监,此情此理,夫人而知之也.然亦有知其不可而偶一为之,不能终守此戒者.以知其浅而不知其深,计其今而不计其后也.问以不可收监之故,则日此中男妇杂处,嫌疑不别,况牢吏狱卒,半属鳏夫,老犯宿囚,多年不近女色,置烈火于干柴之上,委玉石于青绳之业,未有不遭焚涅者.渔日不然,羞恶之心,是人皆有,施强暴于众人瞩目之地,不待贞者而后拒之,久则难保无虞.旋羁旋释者,未必尽有失节之事,所可念者,妇人幽系一宵,则终身不能自白.无论乡邻共訾,里巷交传,指为不洁之妇,即至亲如父母,恩爱若良人,亦难深信其无他,而公姑妯娌又可知已.此种不白之羞,虽有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湔洗.常见有妇人犯罪,不死于拘挛桎梏之时,而死于羞惭悔恨之后者.职此之由,渔劝为民上者,皆当以此存心.一念稍宽,保全几许节操?一时偶刻,玷辱无限声名,此阴施阳报中极大关头,万勿视为细事.妇人有必不可宽之罪,势必系之狱者,惟谋杀亲夫,殴杀舅姑二项,亦必审实定案而后纳之.此外即有重罪者,非着稳婆看守即发亲属保回,总令法度纲常并行不悖而已矣.应该说,李渔强调的是妇女无法为自己的名声辩白,不仅从侧面反映出当时妇女在监狱中所面临的危险,也可以看出礼教思想影响下的生活环境给妇女造成的压力.清朝法律规定只对少数女犯收监,是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其一,妇女自身安全的问题;其二,妇女的名节及家族的荣誉;其三,保证妇女以后的正常生活.另外,清朝将大部分犯妇交由家族收管,笔者以为也和清朝对宗族的政策有关.清朝自雍正时期,国家正式以法律形式明确规定宗族作为辅助地方政权,维持地方秩序的一级组织,与保甲组织并行,并以法律形式明确宗族法的地位,这是前所未有的.虽然乾隆以后国家对宗族的政策时有变化,但是,政权与族权的结合,利用并支持宗族法维持封建秩序,这是清朝统治者对宗族的基本态度.因此,将部分有罪妇女交付家人监管,不仅可以节约监管成本,保证妇女的安全,而且保证了整个家庭的稳定与正常运转,对妇女的改造也是非常有益的.对于必须收监的妇女,清朝实行男女异狱.中国古代早在西周时期已经有分类杂居管理制度,以后封建社会的监狱又逐渐按罪犯的性别,地位,宗教信仰,罪行轻重等标准,实行分类杂居.汉朝已有专门囚禁宫中妇女的掖庭狱,暴室狱.唐朝时明确提出囚徒贵贱,男女异狱;元朝也规定妇人与男子别所.凹明清承唐元,进一步完善了对囚徒的监禁轻重异处,男女异狱的分类杂居制度,规定男女分监.对关押女犯的监舍,由伴婆监视.以示男女有别,以防女犯受人凌辱.清康熙九年(1670)定例强?中国监狱史?中国监狱学刊2007年第6期调:(妇女)犯该死罪收禁者,必须另设女监,毋得纷纭杂处,并于申报上司文内,将另禁之处明白声叙,以备查核.凹同时,女子虽犯死罪,例不加楹,为其饮食便溺不可假手于人,重男女之别也.田四,清朝行刑制度对妇女的特殊规定清朝妇女在行刑方面可以普遍享受的特权是赎刑.大清朝五刑之中均有赎刑,其赎刑分为三种情况:纳赎,收赎和赎罪.明确妇女可享受的赎刑主要是收赎与赎罪.按清律规定:收赎适用于老幼,废疾,天文生和妇女犯了徒刑罪,除杖一百外,徒刑部分按规定标准先折成杖数,然后照杖数赎罪.有的连杖一百也可按赎罪处理.收赎的银数在赎刑中最少.赎罪,据清会典56卷和清会典事例724卷的记载,适用赎罪的有七种人:1.官员的正妻.2.照例不能执行笞杖刑的犯人.3.有钱赎罪的妇女.4.受皇帝诰封的妇女犯了必须执行笞杖刑的罪.5.过失杀人者.6.服徒刑期内年满七十岁的妇女.7.别人犯轻罪诬告为重罪,司法机关还没有对被诬告的人执行所诬告的罪的刑罚时的诬告犯.前三种人的赎银标准相同,后四种各有赎银标准.从对赎刑的上述规定可知,并非任何人,任何罪都可以金代刑的,而妇女可享受赎刑的条件较为宽松:第一,妇女犯徒刑罪,除杖一百外,徒刑部分可按规定赎罪;第二,有钱赎罪的妇女;第三,受皇帝诰封的妇女犯了必须执行笞杖刑的罪;第四,官员的正妻;第五,服徒刑期内年满七十岁的妇女.因此,妇女可以最大程度上免于受刑.至于妇女如何赎罪,大清律例规定:其妇人犯罪应决杖者,奸罪去衣留裤受刑,余罪单衣决罚,皆免刺字.若犯徒流者,决杖一百,余罪收赎.固小注留裤两字为清律所加,一般女犯之单衣受刑,实因当男众之前去衣,有违男女之别,免令男众观之,即所谓养其廉耻,以维系男女大防.妇女犯罪条第二条例文:妇人有犯奸盗不孝并审无力者,各依律决罚.其余有犯笞杖并徒流,充军,杂犯死罪该决杖一百者,审有力与命妇,官员正妻,俱准纳赎.同时妇女犯奸,杖罪的决,枷罪收赎.至于妇女收赎的具体数目,清代律学着作律例便览中专门作了妇人收赎余罪图,具体如下四:对于不能收赎,必须受刑事处罚的妇女,尤其是死刑,条例也有清楚的规定:斩,绞监候妇女,秋审解勘经过地方,俱派官媒伴送.其业经解勘一次,情罪显然,无可改拟者,下次即停其解审.如有外省定拟情实,可矜具题,经九卿会核,改拟缓决者,次年秋审核准无异,亦即停其解审.对于犯罪的孕妇,历代法律都有特殊的规定,清律则更加完善.若妇人怀孕,犯罪应拷决者,依上保管,皆待产后一百日拷决.若未产而拷决,因而堕胎者,官吏减凡斗伤罪三等;致死者,杖一百,徒三年;产限未满而拷决致死者,减一等.若孕妇犯死罪,听令稳婆入禁看视,亦听产后百日乃行刑.未产而决者,杖八十;产讫限未满而决者,杖七十;其过限不决者,杖六十.失者,失于详审而妇人收赎余罪图杖杖二杖杖总杂二百杖杖杖七杖徒犯百流百九八六五斩流二流百十十十年绞三千二徒徒徒徒十千五千三年二徒里百里年半年年坐钜妇里人犯银赎全徒四流一罪五钱=钱钱除钱四钱六钱八决二钱分七=分二分钱分五二分钱二分七五百五分厘五厘五厘分外厘五厘五厘八余毫毫毫罪准除决权一百准银七分五厘外余罪该收赎银其一收=一赎=钱钱钱四钱三钱八七钱七分=二分钱分分五分七钱分七五二五分五厘五厘分厘厘厘五厘五五毫毫毫犯者,各减三等.兼上文诸款而言,如不应禁而禁,笞一十.怀孕不应考决而考决,堕胎,杖七十;致死者,杖七十,徒一年半.产限未满而考决,致死者,杖六十,徒一年.及犯死罪不应刑而刑,未产而决者,笞五十.未满限而决者,笞四十.过限不决者,笞三十.在例文里,更加详细地解释了孕妇行刑的问题.犯妇怀孕,律应凌迟斩决者,除初审证据未确,案涉疑似必须拷讯者,仍俟产后百日限满审鞠.若初审证据已明,供认确凿者,于产后一月起限,审解其罪.应凌迟处死者,产后一月期满,即按律正法.此条为乾隆二十六年馆修入律.乾隆四十三年,又因邢部议覆河南巡抚裴宗锡审题邓州彭氏戳伤伊夫张和身死一案附摺声明,内开:原奏产后一月行刑,系专指凌迟处死而言.其斩,绞立决犯妇,仍照产后百日行刑旧律办理等因,应于条末增入:若斩,绞立决犯妇,仍照旧律百日行刑,以免错误,合并登明.在古代,孕妇不能拷决,意在保全胎儿.拷即鞠问时用刑拷讯,决即发落时决罚所问罪名,都要用刑,难免会伤及胎儿.另外产后未满百日,则血气不足,不能胜刑,所以,产后百日方可拷决.即使孕妇犯死罪,而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也要等到百日后再拷决.欲听其乳所生之子,至百日以后,乃可哺食续命.故未产而决者,杖八十;限未满而决者,亦杖七十,仅轻一等,意在生全其子,故特严其法耳.不然,罪本应死,法当行刑,岂必待其血气充足乎?既保其胎生于前,复全其子于产后,仁之至也.清律同唐宋律比较起来,对何时对孕妇处刑没有变化,但是对违律监临官的处罚却减轻了许多.固薛允升在唐明律合编中总结了明律和唐律的异同,认为明律遵155?中国监狱史?中国苴微学刊2007年第6期循了重其所重,轻其所轻的原则,这一原则也为清律所继承,而非法拷决孕妇并非直接关系社稷安危的事情,所以这可能是清律对监临官的处罚较唐要轻的一个原因.从上述四个方面看,除了在诉讼权利方面对妇女的限制以外,在审讯,监禁,行刑方面,法律更多的是对妇女的体恤与宽容,充分体现了古代的慎刑思想.同时,从上述规定看,似乎也体现了一种矛盾:一方面是对妇女权利的限制,一方面是对女犯的体恤.但这种看似矛盾的法律实际是在同一个基本原则的基础上产生的,即妇女有三从之义.三从主要是一种身份制度,强调的是妇女没有人身自主权的从属身份.妇女没有自己的人身权,这使她们在法律上属于无行为能力或限制行为能力人.在法律上妇女必有所从,有夫从夫,无夫从子.因此,妇女没有独立的诉讼权,家长犯罪要受连坐处罚,而且妇女犯罪可以由国家交由家人代管.这虽然从客观上利于妇女,但其出发点体现了家族在一定程度上的公权利以及妇女无法摆脱的从家庭到社会的从属地位.虽然,在清律中也有家长或夫因妇女犯罪而坐罪的情况,如亵渎神明条与盐法中提到要罪坐家长或罪坐夫男,而且,家人共同犯罪,只坐尊长,而尊长,即谓夫男.即使妇人尊长与男夫卑幼同犯,虽妇人为首,仍独坐男夫.但这并非反映了妇女与男子在刑事司法上的平等,反而更突显了丈夫对妇女的监管责任与权利,受妻女的连坐只是因其监管不力而予以的惩戒.同时,妇女虽属卑弱,却同家族声誉紧密相关,因此,无论是免去妇女牵涉诉讼的痛苦,还是对大多数女犯免于监禁,虽然有考虑妇女自身安全的因素,但更主要和深层的原因是顾虑妇女的名节,而妇女名节之后是家族的名誉.因此,在上文中所引述的时人的观点,尽管有对妇女的同情与关爱,但我们看不到对女性生命与权利的尊重.当然,这不仅是对女性,也是对所有公民的缺失.抛开了古代妇女处于从属性的社会地位,片面强调其在法律上受到的特殊待遇,就无法客观地评价古代妇女的法律地位.注释:杨剑利.论清代妇女的社会地位从清法典看J.江海学刊,2006,(3).赵凤喈.中国古代妇女的法律地位M.台北:食贷出版社,民国66,l977.王丽.论清代女性的法律地位D.中国人民大学2005级硕士毕业论文.大清律例?干名犯义,北京:法律出版社,1999.大清会典事例卷八一七周札?秋官?司寇按郑玄注:命夫,其男子之为大夫者;命妇,其妇人之为大夫之妻者.156马建石,杨育棠.大清律例通考校注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952.黄六鸿,福惠全书A.官箴书集成编纂委员会编.官箴书集成(第三册)C.黄山书社,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