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于镇中学贾红梅

那山，那人东于镇中学贾红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满怀激情梦想的我，用青春和热情拉开了为人师生涯的帷幕，在那座黛青色山脚下的小学里，我和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共同成长。 题记2009年深冬的一天，QQ里多了一个亲切的问候：老师，你还好吗？可否春节回你初为人师时工作的那座山村小学看看？我们会在那里等你！毛头们。这份邀请带给我特别的温暖（谁都知道，09年的冬是中国北方多年来最冷的冬）而尘封近二十年的记忆也被唤醒，那山、那人、那些日子的点滴如饮陈年老酒，辣、香、醉的感觉一并涌来，思绪定格在山脚下两排陈旧的灰砖瓦房里。那是一所边山小学，。村庄背靠伟岸的黛青色的连山，山上有低矮的灌木杂草和裸露的砂石，村前是大片广袤的土地，学校坐落在村子的中央，有两排瓦房和一个偌大的的操场。我到来时是金桂飘香的九月。操场四周有许多柿子树，柿子在枝头绿中泛黄煞是喜人。学校规模不大，有二百多学生和十二位老师。除了校长，还有年近天命的男子陈老师、两个四十出头的女老师李老师、史老师。他们四个是民办转正的正式教师，其余七个代教老师是清一色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来自周边的几个村子的初、高中毕业生。我这个大学生的到来，令校长很是兴奋，他在教师会上说：“五年级就交给你了，班主任代语文课兼音乐课。”和我搭课的李老师教数学。据李老师说，这个班的孩子很淘，尤其几个男生：毛头、二斌、俊国曾气走许多代教老师，要我有心理准备。开学初的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口中的淘气男生没有一个给我出难题，孩子们中的几个反倒是每日下学后或者领我去爬山，或者呆在我宿舍做作业，或者和我在操场上撒欢。他们说老师的普通话好标准，老师的歌声很好听 就这样，我看着枝头的柿子变成了一个个的红灯笼。天气渐渐凉了，班里的事渐渐多了起来：今天哪个组的值日没做好，明天谁又和谁吵架了孩子们对我由亲近变成了放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老师说，新建的厕所还得香三天呢，香劲儿过去了，就有你的好戏看了。李老师也告诫我说：教师有爱心是好的，但毕竟严师出高徒嘛，对他们不能太溺爱，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有的，这样才能维护尊严。我想想，也对。第二个月，我便开始动手打了毛头一耳光，罚俊国站了一上午他们约我去爬山，我说天凉了，害怕感冒他们看我的眼神，喜欢中有了些胆怯，不再常常粘在我身边了。班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年的冬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了，来的比往常要早。地里的许多庄稼还未全部收回时，班里的炉火已经生起来了，煤炭堆在教室外的窗户下，一大堆一大堆的。中午班里的窗户要开要好长时间。一天中午，一位老汉怒气冲冲的来到学校找校长告状。请校长查查是哪班的学生偷挖了他种的红薯，他语气肯定，言辞激烈，褐红色的脸庞，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说：“不是说娃吃几个，是他们挖了一大片都砸烂了，估计是挑了几个好的带走了，好可惜呦！你们知道，红薯蔓子稍稍冻了，挖出来才甜呢，没等我挖，他们竟来捣乱了肯定是你们的学生！”校长好言劝走了老人，命令老师们调查此事并且要再次强调不准破坏庄稼。下午第一节课时，几个无课的老师在办公室里继续猜测“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史老师说，这样的事年年都会发生几起，如查出来批评教育一番就算了，吓唬吓唬，毕竟是孩子嘛！如查不出来也要在班会上强调，引以为戒忽然，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略带焦味的烤红薯的香味，我们几个走出办公室，一下子就找到了香味的来源，居然来自我的班级！那几个年轻女孩意味深长的相互看了看，走回办公室，李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要冷静。”她也回去了。我从窗户朝教室看去，自然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呵斥：“谁干的？！”教室里鸦雀无声。香味中的焦味也越来越浓。我举棋不定时，下课铃响了。自然老师推门出来，扔给我一句话：“你自己处理吧！”愤愤然回到了办公室。我站在教室门口，教室里骚动起来。女生们仍低着头一言不发，那几个调皮的男生狡猾的相互望了望，毛头和二斌对望的时间较长，他们收回目光时不约而同地瞟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我已经猜到是他俩干的，可是，怎么办？焦味完全掩盖了香味。我一下有了主意，忙掀开炉盖说：“对不起，孩子们，红薯烤焦了，下次再吃吧！二斌，你把这个处理掉，要快，下节体育不能误。下课吧！”男孩子哄叫着冲到火炉前。第二节课，操场上一片沸腾，办公室也空前热闹，老师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帮我出主意。原来教过这个班的老师说起他们的过去更是牢骚、怨言一堆。是的，开学初，李老师也曾告诉过我这班男生的种种劣迹。看来，他们真的是已经开始考验我了。烫手的不是那几个烤焦的红薯，而是这几个山芋，把红薯带到教室便是公然挑衅。还是接受李老师的建议冷静处理为好。接下来两节课，我只字未提烤红薯事件，该干啥干啥。课间，几个小鬼头围成一堆不知商量什么，我装作没看见。傍晚时分，我在柿子树下徘徊，柿子树高枝上仍挂着许多果实，是够不着的或有意给鸟儿留下的，树下的落叶多了。围墙上偶尔现了几个小脑袋，一晃，又不见了。暮色浓浓涌来，天黑了。我宿舍的灯亮了半宿。第二天的语文课，我先是读了自己的下水作文童年趣事，讲述自己小时候在乡下和小伙伴偷桃子的经历，把偷来的桃子藏在背心里，结果那痒的感觉永生难忘。孩子们活跃起来说：“老师，桃子上有毛，不能那样偷，要用书包装。”“老师，我也偷过枣呢”“我们几个是偷西瓜，把看西瓜老汉气的半死，他追不到我们”“我们的童年中谁没干过一些蠢事？趣事？小孩子有很多时候只是出于好奇、出于玩，并不是真正的偷，这是人的天性，这是我们长大过程中所必经的，但长大后可不能再这样，否则是偷了！孩子们，咱们这节课把你们精彩的童年生活写下来好吗？” 两节课下来，全班作文交齐，效果相当不错。因为我课前有意引导，男孩们大多写了自己某次偷东西的刺激经历。而毛头的作文素材就是这次烤红薯事件。他把如何侦查，如何挖红薯，怎样破坏、砸烂红薯的细节写得明明白白。文章被我稍加修改后，当成范文在全班朗读，后又寄出去，居然发表了。事后，他坦诚说，那次烤红薯事件，要是老师查不出来或者查出来 生气，打耳光，罚站，他们就联合起来和我对着干；如果不是，他们就好好努力学习。 结果，他们一旦动起来，成绩便慢慢好了，班级的管理也越来越顺手了。我顺利地通过了他们的考验。他成了我的朋友、帮手！两年后，他们顺利上了初中，我也调动了工作，离开了那所学校。但是那山、那人却成了我永久的牵挂。在那里，我和孩子们共同成长！现在，毛头已经在县城的高中任教多年.。记得他考上大学时曾写信给我说：“老师谢谢你！是你的爱心、尊重、理解，改变了我的一生。”在他选择把教育作为终身职业时，他又说：“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成就一代人，甚至可以成就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现在二斌、俊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