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科研组织与企业整合的边界

文章编号 :1003 - 2053(2004) 06 - 0624 - 06论科研组织与企业整合的边界赵克(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 ,上海 200235)摘 要 :科研组织与企业似乎是两种不同性质的社会建制 ,但是 ,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 ,出现了整合与分离两种不同的趋势 ,其标志是作为二者中间形态的研发公司的出现。由社会分工带来的运行成本和收益上的差异是二者出现整合与分离的直接原因。成本、收益和不确定因素是出现整合的边界条件。关键词 :边界 ;整合 ;成本 ;收益 ;不确定性 ;市场机制 ;科研组织 ;企业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2004 - 03 - 30 ;修回日期 :2004 - 06 - 14作者简介 :赵克 (1968 ) ,男 ,河南人 ,博士 ,研究方向为科学技术与社会科技政策乍看起来 ,企业是社会经济运行的基本单位 ,是以“生产”和非生产性的服务为核心的经济组织 ;而科研组织一般是指从事科学研究以及从事技术开发活动的社会组织。二者之间的区别与联系似乎是显然的 ,事实并非如此。那么所谓的显然的区别具体表现在哪里 ? 联系又在何处 ? 为什么说它们之间的区别并非是显然的 ? 企业内部化科研组织的一般原因以及科研组织直接企业化是如何决定的 ? 以下试围绕这几个问题展开论述。1 科研组织与企业的区别无论是科研组织还是企业 ,都是社会分工的产物。知识分子的职业化和科学研究的专业化发展 ,是科研组织产生和发展的逻辑和历史前提 ;企业的产生主要是协作生产所带来的效率的提高 (马克思 )以及由此而出现的规模生产的收益递增 (亚当斯密 ) 。可以说 ,从起源上看 ,虽然二者都出现在古代到近代“游戏”规则发生转换的背景下 ,但是 ,历史渊源和具体依赖条件的差别 ,成为二者演进过程中存在差别的主要因素。除渊源的不同外 ,科研组织和企业的差别在横向上主要表现为 :(1)“劳动”的性质不同。在相当长的时间内 ,在企业内主要从事的是体力劳动 ;而在科研组织中更主要从事的是脑力劳动。基于劳动性质的不同 ,在“产品”表现形式上就出现了所谓的无形财富和有形财富的差别。在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差别完全消失以前 ,它们在更为具体的层面分属于两种不同性质的劳动。(2) 遵循的规范不同。在科研组织中存在的规范主要是学术规范和法律规范 ,如专利制度等 ) ;企业需要遵守的主要是商业规范和市场规则。尤其是 ,科研成果的公有性、不谋私利性等传统规范 ,与以效率至上、“适者生存”等为内容的企业规范完全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规范。因此 ,完全拿企业的价值规范要求科研活动 ,收到的效果通常是适得其反的 ;反之 ,同样如此。无论是科研实践还是曾经遍及世界一时的企业公有化实践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3) 职责和具体内容不同。科研活动在于积累知识 ,建立新的科学理论 ,改进、发展或检验已有的理论 ,做出新的发现 ;或者是进行新的技术发明 ,改进、发展已有的技术。其中 ,对于建立新的科学理论 ,改进、发展或检验已有的科学理论 ,为做出新的发现做准备的仪器、设备等硬件及其辅助型的软件的开发、发展或改进属于技术范畴 ;为进行新的技术发明 ,改进、发展提供系统的理论或知识准备的基础性研究领域属于 (关于技术的 )科学范畴。尽管随着科学的技术化和技术的科学化发展 ,在一些既是科学前沿同时又是技术前沿的领域 ,科学与技术的界限十分模糊 ,并且出现了科技 ( 概念 ,但是并非所有类型的企业都从事这些活动。(4) 社会认可和制约规则不同。对基础性科学第 22 卷 第 6 期2004 年 12 月科 学 学 研 究22 62004 研究的评价标准是转载和引用率 ,更注重社会效益 ;对技术成果的评价除技术的先进程度外就是经济标准 ,受知识产权法的保护和约束 ;而经济标准是企业自身的首要标准 ,直接受商业性的法律、法规的调节和约束。(5)最后 ,更为重要的是组织目标的不同。科研组织活动的直接目的在于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 ;而企业组织的目的在于获取利润。经济研究表明 ,如果所有的企业都不追求利润 ,整个市场体系都将崩溃。具体地说 ,科研组织存在的直接目标在于发展科学、技术 ;而企业组织的目标在于组织商业和经济活动。这是它们能够分别作为一种社会组织而存在的社会价值基础。这种价值基础 ,是科研组织与企业在来源、依赖的具体条件和演进的全过程中存在差别的集中体现。2 科研组织与企业的联系毫无疑问 ,无论是科研组织还是企业都是一种社会组织。作为一种社会组织 ,二者除具有社会组织所具有的共同特征外 ,还具有以下共同之处和联系 :(1)作为一种具有独立性的社会组织 ,同属于“生产力”在社会层面的直接结合形式 ,是对生产关系的直接表达。(2)同属于“劳动”的直接联合形式。在企业发展史中 ,虽然在后来出现了大量的非生产性质的企业 ,但是 ,究其来源看 ,企业的出现与组织商品生产的需要最为密切。生产和随之而来的交换成为企业活动的基本内容。科研组织主要从事的是科技知识尤其是技术的发明和创新 ,同样是一种社会生产活动。它们都共同遵循劳动价值论这个普遍规律。(3)在成熟的市场化环境下 ,都是以契约方式结合而成的团队组织 ,遵循团队理论揭示的一般规则 ,尤其是技术开发活动。同时 ,无论是企业 ,还是科研组织 ,都要直接受市场的影响和调节。(4)在改造世界的层面 ,存在归属和内容上的交叉。尤其是自 19 世纪末以来 ,企业开始直接从事科学研究和技术创新后 ,企业的科研组织和企业化的科研组织成为社会的基本现实。这表明 ,尽管企业可能是政府的、民间的和民间自由联合体 (如股份制企业等 )的 ,但在科研组织的所有权方面 ,企业是其中之一。从事直接的科研活动已经成为一部分企业的全部生产活动的一部分。(5)科研组织需要经济支撑 ,经济组织需要科技的支持。作为科研成果的软件 ,不仅成为企业生产的条件 ,而且成为企业生产、交换的内容 ;同时 ,科研组织所需要的硬件绝大多数由企业生产的 ,尤其是规模化阶段。(6) 在现代社会条件下 ,从实施创新的主体来看 ,进行技术创新的虽然既可以是企业 ,也可以是企业外存在的个人 ,也可以是政府或公益组织。但是就现代社会而言 ,游离于组织之外的技术创新很难存在。退一步讲 ,即使存在其商业化运行之时也无法脱离企业组织。尤其是高科技企业组织不仅是科研成果的生产者 ,同时也是科研成果的直接消费者。在具有明确社会分工的理性化、规范化、市场化的社会条件下 ,具体的技术创新活动的最终执行者都是企业。由于企业同时又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结合点 ,具有超越外部经济条件、塑造市场条件的自主能力。因此说 ,企业是社会中最普遍、最基本的创新单元。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活动是推动经济演进的基本动力。离开了技术创新的支持 ,企业也无法获得并长期保持其竞争力。这种竞争力对特定的企业而言也就是其生存和发展能力。维护自身生存和发展能力的需要 ,是企业选择研究与发展的内在的、根本的需要。3 科研组织与企业的整合知识生产是知识经济的基础 ,研究与发展是知识生产采取的基本形式。自 20 世纪 60 年代后 ,由于知识生产采取的组织形式在范围上扩大到具有软科学性质的管理、咨询领域 ,“工业”一词已无法在时代特点和内容方面准确地反映企业化了的科研组织的特征 ,出现了以其活动内容命名的研究与发展公司。那么 ,研发公司究竟应该归属企业还是科研组织呢 ?(1)从起点看 ,研究与发展公司是在以微电子和信息技术革命的浪潮下产生的。主要出现在 20 世纪 50、 60 年代后。大科学和高技术是其基本背景。而一般意义上的企业和科研组织都出现在近代早期。(2)从运行的社会平台看 ,在研究与发展公司产生的时代 ,主要工业化国家已经到了所谓的“后工业”社会的成熟发展时期。工业作为国民经济第二526第 6 期 赵 克 :论科研组织与企业整合的边界产业占主导地位的时代 ,已经先后在主要发达国家中 逐渐衰落 ,代之而起的是第三产业、尤其是服务业的兴起。自 20 世纪 80 年代后 ,新兴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先后步入这一行列。(3)从就业的主导力量看 ,传统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逐渐消失 ,蓝领工人普遍白领化。在传统的工业企业中就业成员绝大多数是蓝领工人 ,他们从事的是不具有创造性的、机械性的重复劳动 ;喜剧大师卓别林在摩登时代中以夸张的手法刻画的劳动 ,反映的就是专业化的工业化生产条件下的劳动 ;受过专科教育的技术工人 ,是这种体制下的中坚力量。而在研究与发展公司中 ,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化的科学家、工程师以及管理、咨询人员 ,成为企业雇员中占主导地位的力量。非重复性的、创造性的劳动成为组织生存的基础。基于上述理由 ,可以认为研发公司既不是科研组织 ,又不是企业 ,而是一种独立的社会建制形式。但是 ,研发公司毕竟是既具有科研组织又具有企业双重特征的一种社会建制。主要表现在 : (1)科研组织和企业的共性都得到了加强 ,具体区别被消化或重新整合。科研规范和商业规范成为同等重要的运营规范。知识生产和技术贸易在同一个企业中的生产和交换中的地位和作用得到了加强。富有侵略性的知识和技术战略成为企业运行中的重要战略。涌现了一大批不从事有形物品的生产、仅仅从事知识生产、技术研发或专门从事专业化的管理与咨询的企业。 (2)尤其重要的是 ,在这里科研目标和企业目标的完全融合为一体。因此说 ,研发公司是科研组织与企业的一种整合形式。科研组织与企业的整合 ,既是科研组织的企业化 ,同时又是公司的科研组织化结果。它包括两个方面 ,即科研组织的公司化和公司的科研组织化。科研组织的公司化是指以各类科研组织为基础直接发展转变成为 R &D 公司 ,成为企业法人实体 ,也可称为各类科研组织的企业法人化。其来源主要有两条途径 :一是指非企业部门 (大学、独立机构、政府部门 )的科研组织的直接公司化。如设址于剑桥科学园的激光扫描公司是由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分离出来的 ;在同一个地方的计算机辅助设计中心公司 ,其前身是剑桥典型的计算机辅助设计中心 ;靠近麻省理工学院的林肯射线实验室本身就是一个公司。二是以前已经是归属企业的工业实验室或者是企业科研组织的一个部分 ,后来演化成为相对或完全独立的具有法人资格的 R &D 公司。国际亚瑟公司原是一家法国公司在伦敦的计算机研究分部 ;剑桥咨询公司则是全英物理学科主要科研项目承接者之一 ;它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承担了全英 50 %以上的基础物理研究项目。它是一个典型的公司化了的基础研究实验室 ,是一个能够依靠知识分子的脑力劳动自主运行的基础物理研究所或基础物理研究院。后来又从该公司派生出一系列专门从事 R &外 ,如 1992 年改制以后的贝尔实验室 ,等等。公司的科研组织化是指企业 ,尤其是高技术企业功能的 R &D 机构化。如 R &D 经费与营业额之比大于 5 %是一般意义上的高科技企业认定的基本标准 ,对于科研组织而言 ,R &D 经费能够占其全部运行开支的 30 %其专业化程度就已经很高了。但是 ,早在 20 世纪 80 年代前期剑桥周围的 189 家公司中有三分之二其比例大于 5 % ,有八分之一的公司其比例大于 50 %。其中 ,有很大一部分专门从事“研究 设计 开发”活动而不从事物品的生产活动。即使在为数不多的随后有了大批量生产的公司中 ,其生产任务通常也转包给国外其它的一些低成本工厂进行。”其中 ,还有一部分退回到从事咨询或研究 设计、设计 开发活动。如果说这些实验室化了的公司与科研组织还有什么区别 ,那么 ,这种区别也仅仅是名称的不同而已。由经验事实可以看出 ,公司化的科研组织其本质上也是公司 ;科研组织化的公司也是科研组织。二者的共同本质是 :它们既是公司 ,又是科研组织 ,是科研组织和公司的一体化。公司和科研组织的一体化 ,直接导致了一种既是科研组织、研究所或科学院 ,同时又是企业 ;既是企业 ,同时又是专门从事研究和发展的科研机构 ,这种介于传统的科研组织或企业组织之间的新型的、先导型的社会组织形式 研究与发展公司或 R &D 公司的出现。在运行层面 ,整合后出现的研发公司主要分为四类 : (1)专门进行基础研究的。如剑桥咨询公司。这类公司运行经费的一半来源于政府和其它公益性组织的资助 ,一半来源于项目承包收入。 (2)既从事基础研究 ,又从事应用和开发研究。如 ,贝尔实验室 ,这类公司运行经费主要由民间企业负担 ,很少一部分来自于政府和公益性组织的支持。 (3) 主要从事应用和开发研究。在所有研发公司中 ,这类比例最大。这类组织运行经费的绝大部分或全部是依靠626 科 学 学 研 究 第 22 卷 研制出的专利收益和科研项目承包收益 ,政府和其它 公益性组织的资助只占很小一部分或没有。 (4)仅仅从事软科学性质的管理和发展研究 ,如兰德公司主要依靠咨询项目的收益、麦肯锡公司主要依靠获得的管理和咨询项目的收入运行的。自 1986 年以后 , 司本部不再从事直接的生产、管理和营销等商业活动 ,而是负责研究与发展及其主要产品 专利的买卖和管理。然后 ,再把专利收益用于企业及其对研究与发展的投资。4 出现整合的一般原因统计资料表明 ,到目前为止 ,虽然存在一定数量的独立科研机构 ,但是 ,从 20 世纪 20 年代后这类科研机构在全部研究机构中所占的比例总的呈下降趋势。因此 ,科研组织与企业的整合在发展中是主流。对企业而言 ,企业选择组建科研组织或内部化科研组织的一般原因在于 :(1)纵向一体化的需要从历史上看 ,19 世纪以后 ,大工业生产方式的产生无疑是建立在高度的专业化和社会分工的基础上的。高度的专业化和社会分工无疑创造了更加强大的交易需求。如果频繁的交易都必须在市场上进行 ,结果必然导致交易费用的高昂 ,增加企业的运行成本 (包括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 ) ,削弱企业的竞争能力。同时 ,在 19 世纪 ,独立科研机构已经存在 ,以及科研成果只有被商业化后才能够实现其价值。对于那些游离于企业外的科研成果也只有通过交换才能够为研究筹措必要的研发费用 ,这也创造了与企业结合 ,进行一体化运行的需求。事实上 ,工业企业对研究和发展的投资或直接创建研发组织与大公司通过纵向一体化而崛起的频繁事例没有多大差别。对此 ,戴维德莫维指出 :工业企业对研究和发展的投资 ,其原因大致与它们对销售和批发业务投资的原因一样。尽管专业化的研究公司比销售公司少得多 ,但在两个领域内都存在着专业化的公司。同批发商和零售商一样 ,研究和发展公司给许多制造商提供同样的或有关的服务来获得利润 (范围 ) 。然而制造商的主要兴趣在于改进具体产品质量系列。产品和工艺的改进需要有产品特定的技能和设施 ,还需要有销售、工厂和实验室等各种人员和经营产品的设施之间的协调。此外 ,在技术先进的工业里 ,改进的产品和工艺成了维持和扩大生产份额的主要竞争武器。而相反的是 ,一家独立的研究公司对高度产品特征的人员和设施进行大量投资却很少受到什么激励 ,因为它的职能是为客户服务 ,而制造商对开发他的产特定品怀有强烈的专利兴趣 ,他受到一切激励来进行这种投资。因此 ,产品特定的工业研究与发展仍然集中于综合工业企业的办事处和实验室。然而 ,这些企业继续利用专业化的研究公司 ,例如美国的阿瑟 特尔公司和斯通公司 韦伯斯特公司 ,为企业进行试验、确定标准和其它较多的例行活动和少量的专利活动。(2) 适应市场机制提高竞争力的需要现代工商企业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 ,在一定的物质、技术条件和基础上出现和建立的。企业作为一个个具体而非抽象的存在 ,在现代工商企业得以建立的技术和社会环境中 ,企业要长期维持其竞争力 ,离不开技术创新的支持。与竞争一样 ,对企业而言 ,技术创新具有双面作用 ,是现代厂商手中的矛与盾。在竞争 (包括垄断竞争 ) 的环境下 ,哪一个企业最先进行技术创新、最先采用技术创新成果或最先向市场提供一种新的服务 ,哪一个企业就具备了相对优势。因为厂商不可能在没有新的技术创新的情况下阻止竞争者的进入。即使在该厂商拥有的企业具有垄断地位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因此 ,从短期看 ,尽管已经获得垄断地位的厂商可以凭借其垄断地位获得超额垄断利润。但是 ,随着技术创新成果的扩散 ,或产品易于被仿制 ,或者新技术的出现足以引起和导致替代其产品的相关服务的提供 ,该厂商原有的优势就可能被打破或取代。从长期看 ,如果该厂商放弃进一步的技术创新 ,那么该厂商所拥有的优势被打破或取代就成为必然的。为避免不进行技术创新必然失去优势的威胁 ,厂商会为保持自己的地位进行技术创新。从科研组织的角度看 ,它们选择进入企业成为企业的内部化组织或选择直接市场化 ,主要是为了解决运行所需要的经费短缺和弥补市场化经验上的不足问题。5 对整合边界问题的分析在人类历史上 ,随着自给自足经济的解体以及近代交通、航海、商业、技术的发展和制度变迁 ,交易726第 6 期 赵 克 :论科研组织与企业整合的边界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普遍经济和社会现象。社会分工和高度的专业化所提供的具体服务内容的差别 ,进一步强化了交易的普遍性和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社会分工和专业化各方彼此是通过市场进行协调的 ,社会分工和专业化生产造就了市场 ,运用市场存在协调成本。在市场协调成本很高时 ,分工各方把社会分工组织成企业内部分工来替代市场机制可以节约成本。现代工商企业组织对市场机制的替代程度就取决于交易的边际组织成本与边际交易成本的比较。以交易不是无代价的 ,交易存在成本为前提 ,这里 ,延伸出来一些更具体的问题 ,即企业组织产生组织运行成本、市场机制耗费交易成本、企业内部分工产生组织成本。“企业的扩大必须达到这一点 ,即在企业内部组织一笔额外交易的成本等于在公开市场上完成这笔交易的成本。” (科斯 ) 由此视角来看 ,企业对科研组织的选择存在以下三类状况 :(1) 当交易的边际组织成本等于边际交易成本时 ,企业处于内部化科研组织 ,组织研发机构或独立进行研发的两可之中。(2) 当交易的边际组织成本大于边际交易成本时 ,企业不会选择建立科研组织或独自进行研发活动。因为此时从市场上购买成果要比自己进行研发合算。(3) 相反 ,当交易的边际组织成本小于边际交易成本时 ,企业才会考虑选择建立科研组织或独自进行研发活动。因为此时自己进行研发要比从市场上购买成果合算。其中 ,交易成本和组织成本的存在 ,就成为企业内部化科研组织 ,组织研发机构或独立进行研发活动所必须考虑的前提性因素。泛泛而言 ,也就是说 ,正是由于交易本身不是无代价的、组织不是无偿的 ,才驱动着企业考虑是否选择创建研发组织。众所周知 ,厂商为保持自己的地位进行技术创新有不同的组织方式。概括起来主要有三种 :一是建立工业实验室 ;二是进行合作研究与发展 ;三是从企业战略高度 ,资助、选拔潜在的研发人才 (包括为在读的研究生提供奖学金、设立教育基金等 ) 。其中 ,进行合作研究与发展又包括 : (1) 与其它企业组织合作进行研究与发展 ; (2)与非企业组织 (如高校、独立科研机构等 )进行合作研发。此外 ,如设立基金会、提供项目来源 ,以项目、设立课题等方式 ,组织或吸引科学家、工程师个人进行研发 ,以优先分享科研成果等。可以说 ,就存在这些具体的研发合作方式来看 ,企业选择建立或内部化科研组织并不是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唯一方式。那么 ,为什么一些企业选择建立或内部化科研组织 ,而另外一些企业要选择建立进行合作研发或采取其它方式进行研发呢 ?至少取决于下列几个因素的比较 :(1)科研组织内部化运行后所带来的交易成本的节约 ( + ;(2)科研组织的存在为该企业所提供的服务 (是指技术创新所带来的直接收益 , + S ) ;(3)内部化运行后科研组织给企业带来的运行成本的增加 (包括组织运行费用、科研人力投资和直接的科研开支 ,这三方面的因素 , - 。其中 , (1) 与 (2) 之和 ( S ) 便是科研组织企业内部化运行后的直接收益。毫无疑问 ,当 ( S ) - 0 ,所有的企业将全面的选择建立自己的科研组织。现在 ,问题的关键是 ( S ) - 0 和 ( S ) - 0 的情况 。从理论上看 ,若 ( S ) - 0 ,一部分企业将选择建立自己的科研组织 ;另一部分将选择从市场上购买。由于市场竞争的结果使在所有企业内进行研发成本的基础上形成一个平均运行成本 ;在企业外的机构进行研发成本的基础上形成一个平均运行成本。如果前者小于后者 ,科研组织的全面企业化运行在所难免。如果二者相等 ,问题就简化为对交易费用的分摊问题。事实上 ,购买者不可能拥有完全信息 ,因此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 ,从长期来看 ,所有的企业也将选择全面的建立自己的科研组织 ,企业外的科研组织选择企业化运行也是在所难免的。若 ( S ) - 0 ,尤其是研发存在巨大风险的情况下 ,企业选择建立工业科研组织的必要性肯定会大打折扣。对于已经建立工业实验室的企业 ,做出企业科研系统的直接企业化运行 ,即从原来企业中分离出来 ,成为独立的、直接参与市场竞争的、自主运行的法人实体可能是其必然选择之一。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 1925 年贝尔实验室成为企业的科研组织 ,但是在 1992 年重新从企业中剥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企业化了的研发组织。当然 ,即使在 ( S ) - 0 的情况下 ,科研组织的存在如果具有足够的弹性 ,为企业带来的长期利益足以大于和弥补短期内的损失或运行成本的826 科 学 学 研 究 第 22 卷 增长 ,企业也不会选择放弃已有的科研组织 ,而会选择对科研组织的进一步变革或创新。如果说出现在 20 世纪 50、 60 年代以前的科研组织被企业内部化的风潮主要是企业对科技战略的应用 ,那么此后发生的以科研组织为主体去内部化企业组织和科研组织的直接企业化问题则意味着科研组织的商业化战略视角的建立。科研组织的商业化战略的出现主要得力于风险资本体系的建立。这使科研活动由对生产过程和厂商资本的依赖转化为对规制体系尤其是风险资本的直接依赖。由于研发风险程度的不同 ,以科研组织为主体去内部化企业组织和科研组织的直接企业化问题的边界取决要素也存在差异。对于整合后主要从事基础研究与基础发明活动的研发公司而言 ,由于基础研究与基础发明具有公认的最高的不可测量的不确定性 ,其边界主要 (和直接 )取决于运行环境。其商业化成功率只有 5 %。在“硅谷”这样的区域创新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