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规则与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之冲突与协调

1/18WTO规则与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之冲突与协调WTO规则与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之冲突与协调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经过长期斗争才得以确立的一项国际法原则。由于世界上的自然资源大部分位于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是自然资源的主要出口方，发达国家是自然资源的主要进口方，所以发达国家对这一原则一直有所保留。WTO的自由贸易规则已经为全世界普遍接受，自由贸易可以促进全球福利已是全球共识。但WTO自由贸易规则却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造成了法律层面的冲击。2016年7月5日论文联盟HTTP/，WTO争端解决机构专家组就美国、墨西哥及欧盟诉中国九种自然资源的出口限制一案作出初步裁决，裁定中国违反WTO义务。如何协调WTO规则与自然资源主权的矛盾与冲突，不仅是当今国际法面临的一个新课题，更是作为一个亟待解决的迫切问题摆在了中国的面前。一、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的由来及其内涵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的历史背景世界近代史是一部欧洲国家殖民扩张的历史。首先发展起来的西方列强凭借其坚船利炮打开落后国家的大门，随即凭借其工业优势，以廉价的工业产品席卷落后国家的2/18市场，同时大肆掠夺当地自然资源，造成了以发达国家为工业产品生产基地、以广大发展中国家为商品市场和原材料供应基地的世界基本经济格局。二战之后，许多殖民地国家虽然政治上取得了独立，但在经济方面却依然被原宗主国或发达国家所控制。经济独立是政治独立的基础，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政治独立。独立后的发展中国家因此开始了争取国家经济主权的斗争。早在1938年，独立的墨西哥就对控制其石油生产的外国跨国公司展开了国有化的斗争。1956年，埃及因收回苏伊士运河主权而导致英、法两国的武装干涉，引发了第一次中东战争。巴拿马运河一直控制在美国手中，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归还给巴拿马。为了维护其利益，1989年，美国甚至出动特种部队，将主张收回运河的巴拿马领导人诺列加将军捉到美国受审。中东地区石油资源十分丰富。二战后中东国家虽然取得了政治独立，但由于技术、设备、经验的欠缺，石油生产曾经长期被发达国家所控制。美国等西方国家发动了两次海湾战争及利比亚战争，都是基于对资源的争夺背景。从过去到现在，发达国家为掠取资源，不惜践踏国际法，粗暴侵犯发展中国家主权，这是不争的事实。一个国家对其自然资源到底有没有主权在历史上，这个问题并不像今天想象得那样容易回答。欧洲是近代国3/18际法的发源地。欧洲国家尤其是英、法、德、俄等欧洲大国实际上是近代国际法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近代西方国际法理论，把世界上的国家分为文明国家、半开化国家和未开化国家，它们作为国家所享有和应当享有的权利是不同的。文明国家享有完全的国际法权利，半开化国家只享有有限的国际法权利，未开化国家则基本上不能享有自主权，需要别的国家的监护、保护和代其行使主权。这一时期，国际法实际上是欧洲的国际法。国家平等、国家主权概念虽然已经提出，但是仅限于欧洲国家之间的平等与主权，并不包括亚、非、拉国家。在欧洲国家眼中，亚、非、拉国家的“文明尚未达到使它们政府和人民能处处了解和履行国际法规则所必要的程度”。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曾经是公开的主张。国际法承认国家的战争权、征服权及不平等条约的效力。这就是近代西方国家殖民主义掠夺活动的理论基础。两次世界大战，不是落后国家与列强国家之间的战争，而是列强国家与列强国家之间的争夺市场与资源的战争。二战之前，英国与法国是最大的殖民国家。意大利则占有相对贫瘠的利比亚、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一位意大利探矿工程师抱怨在厄立特里亚找不到黄金，而阿比西尼亚拥有丰富的黄金却不开采。他说“如果你还认为，一个民族可以因十足的懒惰而对无数的财富实行禁运，而其他民族却必须在贫瘠的土地上与各种自然力作斗争，4/18那将是不道德的。”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论和道德理解，意大利发动了对埃塞俄比亚的侵略。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012年5月第12卷第3期薄守省WTO规则与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之冲突与协调从中国资源出口限制案谈起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的国际法依据两次世界大战、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严重削弱了欧洲列强的力量，造成了殖民地国家独立的浪潮。独立后的国家成为联合国成员，在国际游戏规则的制定中有了发言机会。19501960年代，国际市场上工业品价格飞涨，原材料价格暴跌，严重损害了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在发展中国家的推动下，联合国开始讨论自然资源的国家主权问题。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在国际法中得以形成，是基于三个方面的法律渊源，即联合国大会决议、国际条约或公约、国际法判例。1952年，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讨论人权公约草案时，一些发展中国家就提出了自然资源永久主权问题。同年12月，第7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了题为自由开采自然财富与资源的权利的决议，指出“各国有权自由使用和开采自然资源。”1960年第15届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决议提出“对各国处置其自然财富和资源之主权权利应依国际法上5/18国家之权利与义务予以尊重。”1962年，第17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关于自然资源之永久主权宣言，确认了各国对其自然资源拥有永久主权。1970年联合国第25届大会及1972年第27届联合国大会决议，把永久主权的自然资源范围从陆上资源扩大到邻接海域及大陆架上覆水域资源。1974年，联合国大会又通过了关于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宣言与行动纲领，以及各国经济权利与义务宪章，确认各国有权对其自然资源充分行使永久主权。至此，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得以确立。1966年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第1条规定“所有民族得为自身之目的，自由处置其自然财富及资源。”1958年论文联盟HTTP/大陆架公约及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均承认了各国对自然资源主权权利。除上述联合国决议及公约之外，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也得到一些判例的尊重和承认。如1982年科威特石油国有化仲裁案，认为自然资源永久主权是一种趋势，一国自由处置自然资源的主权权利应该受到尊重。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的内涵及其限制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包含如下一些具体的权利自由处置自然资源的权利；恢复对自然资源的有效控制权和请求损害赔偿的权利；按照国家环境政策管理自然资源的权利；平等分享跨境自然资源的权利；对外国投资实行征收6/18和国有化的权利1P67。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人类的活动已经不可能完全是独立的和封闭的。与此同时，人类也面临越来越多的危及人类共同安全的问题，资源的有限性与可耗竭特征与人类日益增长的需求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这些因素决定了自然资源永久主权从一开始就不是绝对的和无条件的，它同时还受到许多的限制，是权利与义务的统一。主要表现在行使自然资源永久主权，要考虑国家民族的发展与人民福利；保护与可持续利用自然资源的义务；平等地分享跨界自然资源的义务；国家进行征收或国有化时应遵守正当程序，即非歧视、公共目的、充分补偿、允许上诉等义务。国际法上的很多概念与理论，实际上是国内法原则和理论在国际社会的映射。西方资本主义法律三大原则的契约自由原则、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原则、有过错才承担责任原则，今天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新的发展。这在国际法领域，表现为国家主权绝对论的否定。作为国家主权原则之下的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理所当然也受到很多的限制。根据现有的国际法，一国尽管对其自然资源享有永久主权，但并不意味着国家可以任意利用和处置其自然资源。国家有义务合理开发和利用其自然资源，不得浪费；自然资源的利用要考虑下一代的福利。1966年两个人权公7/18约的第1条，一方面承认国家可自由处置其自然资源，但同时规定这一权利不应妨碍一国应遵守的国际义务。总之，自然资源的利用问题，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国内事务，而是越来越多地带有了国际性。自然资源永久主权从其提出之时，就带有某些限制因素，比如合理利用、不得浪费等。总的来说，这些限制还是原则性的和笼统的。WTO建立后，事情则发生了重大的本质性的变化。我国学者提出了资源社会性的理念，其合理性及必要性已经得到充分的论证。而WTO则是使原本完全属于各个国家的资源带有了世界性，这恰是资源社会性理念在国际法领域的投射2P87。二、WTO自由贸易规则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的冲击WTO框架下资源出口国的义务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虽然内在地含有某些限制因素，但在没有其他条约义务情况下，一个国家针对自然资源采取和实施的下列措施，应该认为是永久主权原则的应有之意。例如自主决定减少或禁止开采某些资源；限制外国资本进入本国自然资源行业，或限制某些国家资本进入本国自然资源行业；对自然资源的出口实施限制，包括征收出口税、实施配额限制以及许可证制度；针对某些国家实施歧视性的出口限制措施；自主制定针对不同国家的自然资源出口价格；以自然资源的出口限制作为国际斗争8/18的武器和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等等。总之，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类似于民法上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加契约自由的原则。一个国家的自然资源属于该主权国家，开发还是不开发，怎么开发，怎么利用，都是该国自己主权范围内的事情。在国际贸易方面，自然资源是否出口，向谁出口，出口价格和条件是什么，是否限制，怎么限制，等等，也都是一国自己决定。其他国家原则上没有权力干涉，没有权力要求一个国家必须开采和出口自然资源，也没有权力要求出口国平等对待所有进口国家。在尚没有世界统一反垄断法的今天，其他国家也只能通过谈判来解决。当然，其他国家完全有权利自由决定是否进口。进口政策也是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实际上，自然资源尽管分布不均，但没有一种自然资源是完全垄断的。WTO是经济全球化的一个里程碑，它所确立的自由贸易规则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在此之前，国际法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的限制，总体上来说还是原则性的、笼统的，约束力并不太强，可操作性差。WTO则将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的限制，具体到了法律层面。各国对此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WTO成立以来所处理的许多争端，均与环境与资源的利用有关。可以说，上面所述国家对自然资源所享有的自主处分权，已经基本被WTO否定了。当然，WTO并没有否定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因为是9/18否加入WTO，仍然是一个国家主权范围内的事。而加入WTO从而受到其原则的约束，是一个国家衡量利弊得失之后的理性和自主的选择。那么，WTO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到底施加了哪些限制WTO旨在促进全球的自由贸易，不仅是进口方面的限制，出口方面的限制也一样在禁止之列。GATT第11条第1款规定“任何成员方不得对任何其他成员方领土产品的进口或向任何其他成员方领土的产品出口设立或维持除关税、国内税或其他费用外的禁止或限制，无论此类禁止或限制是通过配额、进出口许可证或其他措施实施。”WTO实际上确立了自然资源出产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分享资源的义务。原则上，自然资源出产国不能禁止资源出口，不能对资源出口限定最低出口价格，不能实行配额等数量限制，不能实施出口许可证，不能对出口征收过高的关税，不能对不同的进口国构成武断的、不合理的歧视。资源一旦成为商品，出产国就失去了对其流向进行控制和干涉的权利。尤其是主权国家并不具有优先满足国内需要的权利，不能因为要满足国内需要而进行出口限制，这就使得本国消费者在外国消费者面前并不享有特别的优先权利。因此，可以说，WTO框架下的自然资源已经不再是一国私有财产，而是已经具有了法律上的世界性。这样，资源出产国享有的“自由处置论文联盟HTTP/”其资源的10/18权利就基本上被掏空了。WTO允许的例外措施实践中，一国为保护国内市场而采取措施限制外国产品的进口，这是国际贸易限制的主要内容。在出口方面，绝大多数产品不仅不限制，而且还得到鼓励。国际贸易的传统思维就是尽量多出口和尽量少进口，以取得贸易顺差。但随着对自然资源的稀缺性和可耗竭性的认识，以及日益严峻的资源形势，自然资源的出口限制越来越多。WTO原则上禁止出口限制，但并非完全排除出口限制，只是对限制的条件有严格要求。WTO允许在例外情况下对产品包括资源产品的进出口采取限制措施。GATT第20条的规定十项例外称为“一般例外”，主要与环境保护有关；第21条规定的是三项所谓的“安全例外”，包括核原料、武器、军火产品及可能用于军事目的产品的出口。GATT一般例外具体规定在GATT第20条中，一般称为“环境例外”。关于自然资源出口限制的争端，多与GATT第20条之“一般例外”有关。该条规定，对资源产品的出口限制需要符合三个条件。首先，出口限制措施的目的是保护属于可耗竭的资源；其次，出口限制措施不得构成对不同进口国家的武断的、不正当的歧视；第三，限制生产或消费的措施必须在国内市场同步实施。如果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WTO成员方是可以采取出口限制11/18措施的。自然资源是可耗竭资源，这一般没有争议；第二个条件的非歧视要求也比较容易满足。WTO处理的出口限制争端案件中，不少出口限制成员方都是因为没有符合第三个条件而败诉。在美国诉加拿大鳕鱼、鲱鱼出口限制案中，加拿大限制未经加工的鳕鱼和鲱鱼的出口，专家组认为，加拿大在限制未经加工的鳕鱼和鲱鱼出口的时候，没有同时对国内市场购买者和消费者进行限制，不符合GATT的例外要求，加拿大因此败诉。三、中国在资源出口案中的主要抗辩理由及专家组意见诉讼过程中国与美、欧、墨之间稀有资源出口限制争端程序起始于2016年。美国、欧盟于2016年6月23日、墨西哥于8月21日分别要求与中国进行磋商。由于磋商未果，11月4日，三方要求成立专家组。日本、韩国、哥伦比亚、厄瓜多尔、扎伊尔、巴西、阿根廷、加拿大、挪威、印度、土耳其、沙特阿拉伯、中国台北等WTO成员方作为第三方加入诉讼。该争端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大诉讼。该案涉及的主要是黄磷、焦炭、金属硅、铝土、氟石、锰、锌等九种资源产品。中国根据对外贸易法等法律法规，对这些安排的出口实行了配额、许可证管理，征收出口关税，或者进行出口价格审核。美、欧、墨方面主要的诉求是，12/18要求确认中国对上述产品出口采取的限制措施违反了WTO规定，并相应予以修改或取消。2016年7月5日，专家组作出初裁报告，裁定中国采取的出口限制措施与WTO不符，建议争端解决机构要求中国修改措施以便与WTO义务一致。具体来说，专家组认为中国违反了1994年GATT第10条第1款、第3款、第11条第1款，以及加入议定书第12、51及113段，同时还违反中国工作组报告83、84段。中国提出的主要抗辩理由及专家组分析应该说，本案的裁决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研读专家组报告后可以说，中国提出的抗辩理由都是不充分的，而专家组的反驳和分析则是法律依据充分。因此，即使争端提交到上诉机构，结果估计也不会有太大改变。下面根据专家组报告，我们对中国的主要抗辩理由及专家组意见进行简单介绍。1国家主权原则不能高于国家根据WTO规则应当承担的义务。首先，中国提出了一个前提性、基础性、原则性的问题。中国认为，国家拥有固有的主权，有权制定贸易管理措施。专家组对此表示赞成，但是专家组认为，中国以及WTO成员方谈判加入WTO,就是行使国家主权的表现。中国的意思是，国家固有主权原则应高于WTO规则，这是专家组不能同意的。专家组认为，中国加入WTO时作出的13/18各项承诺，恰是中国主权行使的最终表现。WTO没有否定国家主权原则。是否加入WTO就是一国国家主权的体现。中国加入WTO是自主行使国家主权的结果，并且因此获得了商业利益和机构利益。享有利益的同时，要遵守条约义务。2中国无权引用1994年GATT第20条规定的例外。GATT第20条规定的一般例外原则，是允许成员方在一定条件下采取出口限制措施，主要是环境方面的例外。中国能否以此例外作为抗辩事由呢专家组认为，由于中国在加入议定书中作出了明确的相反的承诺，如果允许中国引用第20条来对抗自己在议定书中的明确义务，将打破当初经过精心谈判所达成的平衡，由此会损害法律的可预测性及国际贸易体系的安全性。中国针对九种自然资源采取的限制措施包括出口关税及出口配额及价格限制。出口数量限制是为WTO所一般禁止的，要想引用例外原则十分困难。此外，根据中国入世议定书附件六，中国可以对84种原材料产品采取征收出口关税。而此次涉及的九种自然资源产品，要么不在这84种之内，要么出口税率超过了承诺的最高税率。违反义务的证据很明显。3引用第20条之例外的前提条件。即使中国可以引用第20条规定的例外，中国也没有符合所要求的前提条件。首先，对于第一个条件，即要求出口限制措施的目的14/18是保护属于可耗竭的资源，这一点基本没有争议；其次，出口限制措施不得构成对不同进口国家的武断的、不正当的歧视，这一点也容易满足；对于第三个条件，限制措施必须与国内生产与消费同步实施。在这一点上，中国明显没有做到。4保护资源的措施不能违背WTO义务。中国主张，WTO协议不是资源分享协议。而欧盟则反驳说，他们不是要求分享中国的资源，而是要求获得平等的对待。中国还主张，限制出口可以减少资源消耗，实现可持续发展。专家组认为，限制出口与减少开采、减少消耗没有直接关系，如果国内消费不减少，限制出口不能起到减少开采、保护资源的目的。而中国没有限制国内的开采与消费。这就使得中国企业在与外国企业的竞争中获得优势。而这种优势被认为是不正当的。四、结论与建议中国加入WTO，等于是签订了一个长期的合同。这个合同对中国是利益巨大的，这从加入WTO后中国对外贸易的巨额增长就可论文联盟HTTP/以看出。但事情总是有利有弊，资源出口限制争端就是入世之不利方面的表现。现在遇到了不利影响，需要对不利影响进行认真评估，以寻求理性解决之道。现在是美国等利用WTO规则攻击中国，其他场合则可能是中国利用WTO规则来攻击美国。自然资15/18源永久主权也是双刃剑，不可能总是对一国有利，也不可能总是对一国不利。推动WTO的改革，在WTO中增加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的尊重，这样是否就对中国有利，也要认真评估才能做出结论。因为中国既是自然资源出口国，同时又是资源进口大国。当角色转换，本案确定的规则对中国也可能是有利的。尽管从感情上我们不希望中国败诉，但从法律上中国却又不能不败诉。WTO专家组裁决一经作出，立即在中国国内引发了强烈的情绪。一件普通的国际贸易争端被赋予太多的民族情绪，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作为法律研究者，显然不能像一般民众那样只知道发泄情绪，那样只能对舆论推波助澜。加入WTO是中国的自主选择，没有人强迫。无论我们对美国在国际上的霸道有多少意见，都不能被拿来用作本案的抗辩。专家组的报告已经给了我们明确的答复，抽象的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原则不足以对抗WTO自由贸易规则。法律原则往往是抽象的、笼统的，法律规则则是具体的、可操作的、可实行的。法律原则与法律规则，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概念。抽象的原则，通常不具有对抗具体法律规则的力量。比如，一个人以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来对抗自己合同项下的交货义务，显然是难以成立的。中国该如何解决WTO自由贸易规则与自然资源主权16/18原则的冲突面对诉讼的不利裁决，中国应对的策略不外有如下几种退出WTO，坚决捍卫自然资源永久主权；不理睬WTO的裁决，任由对方采取报复措施；尊重WTO裁决，修改我国法律法规和措施，使之符合WTO规则的要求。显然，第一种策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采取的，第二种则是消极的，只有第三种策略才是正确的选择。因此，我们要找出一种办法，既符合WTO规则，又能实现保护环境、节约资源的目的。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