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保险合同履行中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

论保险合同履行中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硕士论文摘要）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是指在保险合同履行期间，若保险标的危险显著增加超出保险合同缔约时所承保的危险程度，投保人、被保险人应立即就该危险增加的事实向保险人履行通知义务。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是保险人控制风险、维护危险共同体风险总量平衡的重要一环。本文采用比较分析的研究方法，对研究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基础理论进行了研究，同时对比新旧保险立法的规定，指出新法规定的可改进之处，并提出进一步完善的立法建议。除导言和结语外，本文共分为四章，主要内容如下第一章论述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理论基础。本文首先从经济学的理论入手，说明设置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必要性。接着探讨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随后，分析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性质。最后，将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与告知义务相比较，并指出该义务的适用范围。第二章探讨了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和类型。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可分为积极要件和消极要件。只有满足显著性、持续性和未曾估计性的危险增加才是需通知的危险增加，且若危险增加事由存在消极要件之一者，则免除通知义务的履行。同时，本文分析了危险增加的两种分类合同约定的危险增加和非合同约定的危险增加，以及主观危险增加和客观危险增加，并对我国保险立法区分危险增加类型提出了建议。第三章界定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履行主体、履行期限和履行方式。投保人、被保险人是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适格主体，应该在知悉危险增加后立即、迅速地通知保险人，通知方式不以书面为限。第四章分析了履行和违反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后果。包括保险人的选择权及其限制，以及保险人对危险增加后保险事故的赔偿责任。作为特例，保险合同成立至生效间危险增加的，也应为通知义务。本文的新颖之处有一是比较完整、系统地论述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相关理论；二是对比了新旧保险立法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规定，指出新法完善之处及需要进一步改进的地方；三是对一些问题，如情事变更原则是否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基础、主客观危险增加的判断标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后果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关键词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对价平衡原则RESEARCHONTHEINFORMATIVEOBLIGATIONOFRISKINCREASESDURINGTHECOURSEOFINSURANCECONTRACTPERFORMANCE（ABSTRACT）MAJORECONOMICLAWFOCUSBUSINESSLAWAUTHORTUTORTHEINFORMATIVEOBLIGATIONOFRISKINCREASESHEREINAFTER“THEOBLIGATION”REFERSTHATIFTHERISKOFTHESUBJECTMATTERINSUREDHASGREATLYINCREASEDDURINGTHECOURSEOFINSURANCECONTRACTPERFORMANCE,THEAPPLICANTORTHEINSURANTSHOULDINFORMTHERISKINCREASETOTHEINSURERRAPIDLYTHEOBLIGATIONISANIMPORTANTMEASURETAKENBYINSURERFORCONTROLLINGRISKANDMAINTAININGTHERISKPOOLTHEAUTHORADOPTEDTHEMETHODOFCOMPARATIVEANALYSISTOILLUSTRATETHEBASICTHEORYOFTHEOBLIGATION,WHILSTCOMPAREDTHEREGULATIONSINNEWINSURANCELAWWITHTHEOLDONE,POINTEDOUTTHEIMPROVEMENTINTHENEWLAWANDGAVESOMESUGGESTIONSTOPERFECTPROVISIONONTHEOBLIGATIONINCHINESEINSURANCELAWBESIDESTHEPREFACEANDTHECONCLUSION,THEREAREFOURCHAPTERSINTHEDISSERTATIONCHAPTERONEISABOUTTHETHEORETICALBASISOFTHEOBLIGATIONINTHISPART,FIRSTLY,THEAUTHORINTRODUCEDTHEBASISOFTHEOBLIGATIONFROMTHEASPECTOFECONOMICSSECONDLY,THEAUTHORDISCUSSEDTHELEGALPRINCIPLEBASISOFTHEOBLIGATIONTHIRDLY,THEAUTHORANALYZEDTHEOBLIGATIONSLEGALNATURELASTLY,THEAUTHORCOMPAREDTHEOBLIGATIONWITHTHEDUTYOFDISCLOSURE,ANDPOINTEDOUTITSRANGEOFAPPLICATIONCHAPTERTWOISABOUTTHECONSTITUTIVEREQUIREMENTSANDTHETYPESOFTHERISKINCREASESTHECONSTITUTIVEREQUIREMENTSOFTHERISKINCREASECANBEDIVIDEDINTOPOSITIVEREQUIREMENTSANDNEGATIVEREQUIREMENTSONLYTHERISKINCREASEWHICHMEETSSIGNIFICANCE,PERSISTENCEANDHADNOTBEENESTIMATEDISREQUIREDTOINFORMTHEINSURERANDIFTHEREISARISKINCREASEMEETINGONEOFNEGATIVEREQUIREMENTS,THEOBLIGATIONWILLBEDISCHARGEDTWOTYPESOFTHERISKINCREASESAREALSODISCUSSEDINTHISPARTTHERISKINCREASEPROMISEDINTHECONTRACTANDTHERISKINCREASENOTPROMISEDINTHECONTRACT,THESUBJECTIVERISKINCREASEANDTHEOBJECTIVERISKINCREASETHENTHEAUTHORMADESUGGESTIONSABOUTDISTINGUISHINGTHETYPESOFTHERISKINCREASESUNDERTHEINSURANCELAWOFPRCCHAPTERTHREEDEFINESWHOWILLGOTOPERFORMTHEOBLIGATIONATWHATTIMEWITHWHICHFORMTHEAPPLICANTORTHEINSURANTSHOULDINFORMTHERISKINCREASETOTHEINSURERRAPIDLYWITHANYMEANS,NOTLIMITEDWITHWRITTENFORMCHAPTERFOURISABOUTTHELEGALCONSEQUENCESOFPERFORMINGORBREACHINGTHEOBLIGATION,INCLUDINGTHEOPTIONSOFTHEINSURERANDTHELIMITATIONANDIFTHEINSURANCEACCIDENTHAPPENSAFTERTHERISKINCREASED,WHETHERTHEINSURERHASTOBEARTHEINSURANCELIABILITYBESIDES,THERISKINCREASESOCCURDURINGTHEPERIODTHATFROMTHECONTRACTESTABLISHEDTOTHECONTRACTCAMEINTOFORCE,THEOBLIGATIONSHOULDALSOBEAPPLIEDTHENOVELPLACESINTHISPAPERAREASFOLLOWSFIRSTLY,THEOBLIGATIONISILLUSTRATEDVERYSYSTEMATICALLYANDCOMPLETELYSECONDLY,THEREGULATIONSINNEWINSURANCELAWARECOMPAREDWITHTHEOLDONE,ANDTHEIMPROVEMENTINTHENEWLAWISPOINTEDOUTASWELLASTHEDEFICIENCYTHIRDLY,SOMENEWOPINIONSORIDEASARERAISED,SUCHASWHETHERTHECHANGEOFCIRCUMSTANCESPRINCIPLEISTHELEGALBASISOFTHEOBLIGATION,JUDGMENTSTANDARDOFTHESUBJECTIVERISKINCREASEANDTHEOBJECTIVERISKINCREASE,THELEGALCONSEQUENCESANDSOONKEYWORDSRISKINCREASESINFORMATIVEOBLIGATIONCONSIDERATIONANDBALANCEPRINCIPLE目录导言1一、本文的研究背景与现实意义1二、文献综述2三、研究方法3第一章危险增加的理论基础5第一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合理性的经济学分析5一、危险的集中与分散5二、信息不对称6三、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缓解信息不对称的制度安排6第二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7一、最大诚信原则7二、对价平衡原则9三、情事变更原则评价与反思10第三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性质12一、不真正义务13二、法定义务13第四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与告知义务的区别14第五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适用范围15第二章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及其类别17第一节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17一、积极要件17二、消极要件20第二节危险增加的类型24一、危险增加类型化调整的必要及我国保险立法的现状25二、约定的危险增加和非约定的危险增加26三、主观危险增加和客观危险增加28第三章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履行31第一节通知义务的主体31一、投保人31二、被保险人32三、受益人32第二节通知的期限33一、外国立法例33二、我国保险立法的规定35第三节通知的方式35第四章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效果37第一节义务人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效果37一、保险人享有的权利37二、各个保险人权利模式的比较38三、我国义务人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效果完善41四、保险人权利的丧失44第二节义务人未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后果44一、国外立法例及评析45二、义务人未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可否请求返还保险费45第三节保险合同成立至生效间危险增加的法律效果46结语48参考文献50在读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54论保险合同履行中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导言一、本文的研究背景与现实意义保险之意蕴，在于汇集个人之力量，成立危险共同体，当成员发生事故需要经济补偿时，提供经济资助，以分散并消化危险，体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精神。然而，未有一种契约如保险合同这般，其缔约及存续，如此依赖投保人、被保险人信息的提供，盖皆由于“保险人无论订约时或订约后关于危险之掌握及控制于事实上几乎立于无能之地位”。1在缔约时，保险人依赖投保人对危险事实的如实告知，做出是否接受保险或以什么样的条件接受保险的决定。在订约后，由于保险标的物的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变化2，若危险显著增加以致超出保险合同缔约时所承保的危险程度，则势必会加重保险人的责任，因而需要一套机制来应对该种情事的变化。对此，我国保险法通过课以被保险人通知义务的方式来解决保险标的危险增加的问题。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规定已因新一轮保险立法的修订而有所不同。新保险法于2009年2月28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修订，自2009年10月1日起施行。相比02年保险法第37条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规定，新保险法第49条第3款、第4款及第52条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完善增加了因保险标的转让导致危险增加的法律后果、明确了危险增加的程度为“显著”，完善了保险人解除合同的法律责任，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该项制度原先构建的不足。然而，如果细究其中的制度构建，并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保险立法相对照，就会发现仍然存在不少问题。一个健康有序、运作良好的保险市场需要完善的保险法律、法规，否则保险功能势必无法发挥。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是保险人控制风险、维护危险共同体风险总量平衡的重要一环。然而，与投保人告知义务的丰富研究成果相比，1江朝国保险法论文集（一），瑞兴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140页。2保险标的危险的变化包括增加和减少两种情形。由于危险减少所引发的保险合同双方当事人权利义务调整较危险增加的简单，我国新保险法第53条规定在危险减少的情况下，除合同另有约定外，保险人应当降低保险费，并按日计算退还相应的保险费。因而，危险增加所引起法律关系的重新调整是本篇论文探讨的主题。我国保险法学界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研究相对缺乏，没有系统、完整的论著。3因而本文拟以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为主题，对相关问题作一个相对深入地探讨。二、文献综述关于保险法上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问题，由于笔者收集资料的能力有限，文献主要来自我国大陆地区和台湾地区保险法学者的论文或著作。其中，台湾地区保险法学者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尤以江朝国先生为代表，其很多观点几乎已成通说。江朝国先生在其保险法基础理论4一书以及论危险增加之规定及其相关问题之探讨5的文章中详细阐述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及种类，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主体、期限和方式，免除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事由，正确履行和违反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效果，以及投保至承诺期间危险增加的法律问题。台湾地区刘宗荣教授将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区分为积极要件和消极要件，消极要件即为通知义务的免除事由。同时依据台湾保险立法，认为危险增加的界定是兼采主观说和客观说。主观说是指合同约定的危险增加，客观说即非合同约定的危险增加6，从而在主观危险增加和客观危险增加7这一通常分类中出现了新的类型化区分。8此外，台湾地区的桂裕先生、林群弼先生、郑玉波先生等都在其保险法教材中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有所论述，但大多从解释台湾保险法关于危险增加通知义务规定的角度出发。我国大陆地区保险法学界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研究大多借鉴台湾学者的理论成果，且一般在保险法教材中对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进行简单的法条释义，3“中国知网”是笔者检索文献的主要来源之一，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世纪期刊”、“中国优秀硕士学位全文数据库”及“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这四个数据库中，笔者选择了“文史哲”、“政治军事及法律”和“经济与管理”作为查询范围，截至2009年3月1日，以“保险告知义务”为关键词的文章有489篇，而以“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为关键词的则只有17篇文章。详见WWWCNKINET。4参见江朝国保险法基础理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39257页。5参见江朝国保险法论文集（二），瑞兴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179225页。6笔者将在第二章第二节的第二部分详细论述约定的危险增加和非约定的危险增加。7笔者将在第二章第二节的第三部分详细论述主观危险增加和客观危险增加。8参见刘宗荣新保险法，三民书局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版，第175185页。鲜有完整、系统、深入的论述，仅少量论文或专著中的部分对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有所研究，笔者将这些文章的特色列举如下徐卫东教授和高宇先生在其论文中将危险增加进行类型化了研究，从而使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在制度构建上更为完善和合理。樊启荣教授在其研究告知义务的专著中，将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与告知义务相比较，同时对情事变更原则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提出了质疑。李庭鹏先生则在其研究告知义务的专著中，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归为合同成立后投保方的告知义务之一，同时比较了英美法系和大陆法系对危险增加的调整模式。姜南女士将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与出险通知义务并称为危险通知义务，并重点研究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履行条件、履行主体、履行方式、履行期限以及履行与否的法律后果。9李娟女士则将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基础理论运用于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探讨了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投保人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10除上述论文和著作外，还有一些论文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有所涉及，但大多止于介绍或重复已有的研究成果。随着我国保险法新一轮修订的完成，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研究也理应跟进和深入，本文结合新法关于该项义务的规定，指出新规定的合理之处以及仍需改进的地方，以期更好地构建该项制度，同时为实践操作提供参考。三、研究方法对于危险增加，两大法系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调整模式。英美法系国家保险法，对危险增加并无一般原则性之规定，通常采用保证条款的方式，或在保险合同中约定完全禁止危险变更的方式来控制危险增加。法院的职责在于通过诉讼个案对保险人设计的保证条款的合法性和妥当性进行司法审查，积累相应的判例法规则来调整危险增加所涉及的法律问题。11大陆法系国家和地区的民商9姜南论保险法上的危险通知义务，载河北法学2007年第8期。10李娟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投保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之探析以机动车使用性质之变更为例，载湖北警官学院学报2008年第4期。11参见李庭鹏保险合同告知义务研究，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213页。法典或保险法，则是规定抽象的调整危险增加的一般法则，通过三段论的方式演绎危险增加的调整模式，课以相对人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以使保险人有机会对危险增加的事实做出正确估计，决定是否继续承保或以何种条件继续承保，采取相应措施来控制风险。如韩国商法第652条、第653条12，日本商法典第656条、第657条13，俄罗斯联邦民法典第959条14，意大利民法典第1898条15，澳门商法典第979条、第980条16，台湾地区保险法第59条至第63条17等。我国是大陆法系国家，亦采用大陆法系的调整模式，因而本文在论述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相关问题时，没有参考英美法系的立法例，而是比较了大陆法系国家和地区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立法规定，同时注重举例和分析，从追溯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经济学和法理学基础入手，辨析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性质并与告知义务相比较，阐述危险增加的构成要件及其类型，界定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履行主体、履行方式和履行时间，分别论述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与违反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后果，最后探讨保险合同成立至生效期间危险增加的法律效果，以期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做出相对深入、系统的探讨与论述。12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韩国商法条文，均引自吴日焕译韩国商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13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日本商法典条文，均引自王书江殷建平译日本商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2000年版。14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俄罗斯联邦民法典条文，均引自黄道秀李永军鄢一美俄罗斯联邦民法典，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9年版。15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意大利民法典条文，均引自费安玲等译意大利民法典，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16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澳门商法典条文，均引自中国政法大学澳门研究中心澳门政府法律翻译办公室编澳门商法典，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17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台湾保险法条文，均引自刘连煜主编新雪林随身典商事法及金融法，新学林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版。第一章危险增加的理论基础第一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合理性的经济学分析在法学研究中，使用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去解释、评价和重构法律规则和制度，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且几乎应用到了法律的每一个领域。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同样也蕴含着一些经济学理论，借助这些理论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一、危险的集中与分散“保险者，为确保经济生活之安定，对特定危险事故发生所致之损失，集合多数经济单位，根据合理计算，共同聚资，以为补偿之经济制度。”18根据该定义可以看出，保险的整个过程，实质上是危险从集中到分散的过程。19保险人将面临众多同一危险的个人或单位集中起来组成一个共同体，同时，根据危险事故发生的概率，向该团体每个成员收取保险费建立保险基金。一旦发生保险责任范围内的危险事故时，保险人动用保险基金实施赔付，从而将少数人的危险损失，最终分摊给了全体投保人。这样，被保险人的危险就在团体内得到分担，被保险人以较少的保险费获得了保险保障。为了上述危险共同体的健康发展、保险人经营计划的达成以及危险公平化分担目的的实现，保险人就要对其承保的危险有正确的估计或判断。具体来说，在保险合同缔结阶段，保险人是否承保或者以多少保费承保，取决于其对承保危险的正确估计或判断；在合同存续阶段，保险人仍然有必要在保险单承保的风险内，依照其对风险的判断采取控制风险发生的措施。但是，保险人在选择、测定危险的时候面临着两个困境一是保险人所掌握的估计危险的资料都是过去和现在危险发生概率的总结，而承保的危险则在将来发生；二是无论在合同缔约阶段还是在合同存续阶段，保险标的始终掌握在被保险人手中。20这使得保险人只能一方面自行对保险标的进行调查和危险识别，另一方面则依靠被保18袁宗蔚保险学危险与保险，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52页。19方乐华保险法论（第二版），立信会计出版社2006年版，第7页。20樊启荣保险契约告知义务制度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031页。险人的信息披露在缔约时，需要被保险人的真实告知；在存续期间，则依赖被保险人对危险增加的及时通知。二、信息不对称“保险契约的实质是风险信息的交换投保人掌握的保险标的的个体信息与保险人掌握的社会范围内某类风险的整体信息的交换”。21以信息经济学的基础理论信息不对称来考察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能够更好地说明问题。信息不对称是指在交易双方间不作平衡分布的有关某些事件的知识或概率分布。如果某些信息一部分人知道而另一部分人不知道，或者一部分人知道得多而另一部分人知道得少，这些信息就是不对称信息。22从不对称发生的时间看，不对称性可能发生在当事人签约之前，也可能发生在签约之后，分别称为事前不对称和事后不对称。23保险合同的信息不对称可能发生在保险合同缔结、履行和索赔的各个阶段，危险增加则是发生在合同履行中的信息不对称。保险合同双方当事人在信息掌握上互有强势地位。一方面，投保人对于保险标的及其所面临的风险有充分的了解，而保险人则几乎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另一方面，保险的专业性和技术性使得保险人在保险专业知识、合同条款设计、费率厘定、承保和理赔等方面有信息上的优势。保险合同履行期间，保险标的危险总是处于不断变化中，由于保险人并没有掌握保险标的，也不可能对保险标的实施监控，一旦保险标的危险增加，保险人鲜能够及时了解，而如果不对增加的危险及时作出调整，不仅加重保险人的义务，保险共同体的权益也得不到保障。为了改变保险人获得保险标的危险变化信息的弱势地位，这就需要有一项制度安排来缓解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三、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缓解信息不对称的制度安排在保险合同履行期间，危险增加信息的不对称性要求一种规则的介入，用外在的制度安排激励信息占有方真实地披露信息，实现交易成本和效率的最优。因此法律规定，在危险增加的情况下，保险之相对人须向保险人为通知的义务。21臧彦保险契约信息不对称的法律规制，载法制与社会发展2002年第6期。22方志平保险合同强制规则研究，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7年版，第132页。23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398页。通过这项制度设计和安排，相对人披露其掌握保险标的危险增加的信息，以使该类不对称信息向保险人发展，体现了“良好的法律和制度的保障下，经济人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自由行动会无意识地、卓有成效地增进整个社会的福利，实现利他的社会效果”。24第二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保险合同和保险行业的特殊性保险人依赖投保人、被保险人提供的信息评价和控制风险，使得保险合同的成立和存续建立在最大诚信的基础上。又由于保险运营技术的要求保险人负担的危险与投保人支付的保险费，在保险合同成立至消灭期间应该保持一种大致平衡的状态。当情事发生变更，危险显著增加时，保险合同成立时投保人和保险人所约定的危险保险费这一对价平衡状态被打破，为恢复这一状态，需要对合同当事人间的权利义务关系进行重新调整。故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应为最大诚信原则、对价平衡原则和情事变更原则。一、最大诚信原则诚实信用原则是民法的一项基本原则，也是保险法的基本原则之一。我国新保险法第5条规定“保险活动当事人行使权利、履行义务应当遵循诚实信用原则”，确立了诚实信用原则是我国保险法的基本原则。然而，最大诚实信用原则却几乎无一例外地在保险合同法的研究中被强调。25最大诚信与诚实信用，从字面上虽只区别“最大”，然于保险合同而言，意义却不完全相同，“任何契约，皆须本于善意，但保险契约则尤重善意与诚实；若违背此原则，在其他契约有时或可予以宽容，在保险契约，则往往不予宽容，因其所需善意之程度有别。故有保险契约为最大善意契约之称。”26保险合同所要求的诚实信用程度之所以要高于其他合同，主要基于以下两点首先，保险经营的特殊性。24赵万一商法基本问题研究，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86页。25方志平保险合同强制规则研究，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7年版，第58页。26郑玉波保险法论，台湾三民书局1984年版，第43页一方面，保险人在标的信息和控制上处于弱势其决定承保或费率，通常仅靠投保人提供的资料或一面之词；虽然危险由保险人承担，但是可能发生危险变化的保险标的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因此，其缔约意思建筑在投保人诚信告知上；风险控制则建筑在投保人善意管理和诚信通报上。27另一方面，保险合同是附和合同，合同中的内容都是由保险方单方面制定的，投保方只能采取同意或不同意，或以附加条款方式接受。而保险合同条款较为复杂，专业性强，一般的投保人或被保险人不易理解与掌握，保险费率是否合理，承保条件及赔偿方式是否苛刻等均取决于保险人的诚意。基于此，保险法规定保险人在订立保险合同时应按照最大诚信原则，对保险合同条款内容作出说明，使投保人正确理解合同内容，自愿投保。其次，保险合同的射幸性。保险合同具有射幸性质，“当事人一方或者双方应为之给付，取决于契约成立后偶然事情之发生者是。保险契约之目的在于使保险人于特定不可预料或不可抗力之事故发生时，对被保险人履行赔偿或者给付之义务，故亦为射幸契约之一种。”28被保险人是否取得赔偿是基于偶然事件，而一旦发生保险事故，被保险人所能获得的赔偿或给付将是支出保险费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这样，很容易诱发被保险人的投机心里，利用其在保险标的信息上的优势，通过缴付少额的保险费获取高额的保险金，实现以小博大。因此，法律为了防止这种道德危险，要求保险合同的当事人必须以最大的诚意签订并维持合同，否则，易流为赌博。具体到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保险契约订立之时，保险人根据投保人提供的保险标的的信息来评估危险、计算保费，并在此基础上为承保的意思表示，双方的权利义务也依此而定。然而，保险交易并不就此结束，且大部分保险合同还是继续性合同29，合同订立之后至约定的保险事故发生仍有一段时间，但保险标的却没有转移到保险人处，始终掌握在投保人或被保险人手中。在此期间，若保险标的的危险增加远远超出了订约时保险人估计的危险程度，就需要27方乐华保险法论（第二版），立信会计出版社2006年版，第43页。28江朝国著保险法基础理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6页。29继续性契约与一时性契约相对，凡不能因一次给付而须在一段时间内，有规则或不规则地给付，才能达到契约目的，使债之关系消灭之契约，谓之继续性契约。参见林诚二民法债编总论体系化解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49页。投保人或被保险人将危险增加的事实善意地披露给保险人，以使保险人有机会重新估计危险，进而调整合同内容或终止合同。由此可见，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是最大诚信原则的体现。二、对价平衡原则保险的损失补偿功能，须借助投保人保险费的缴付而发挥，投保人所缴的保险费即是保险人承担危险，将来给付保险赔偿金的对价。然而，由于风险发生的不确定性，保险费对风险保障以两种不同的形式展开。一方面，如果保险事故发生，1元保费，可能获得100元乃至1000元的保险赔付，保险人的赔付与被保险人的保费之间呈现非等价关系。另一方面，如果保险事故没有发生，保险保障作用是以一种无形的方式展开，保险费似乎“白白损失”。所以，从表面来看，保险合同交易在单个投保人和保险人之间，都是不等价的。这似乎违背了合同法的等价有偿原则，但事实并非如此。盖这种特殊性皆由保险合同的射幸性所致，且表面上的不等价并不能掩盖保险制度中的对价平衡原则。所谓对价平衡原则，乃指要保人所缴交之保险费和保险人所承担危险间对价平衡而言。30此原则可以从两个层面观察。首先，从微观层面上，就单个保险人与被保险人而言，保险合同在法律上为“有偿契约”、“双务契约”，保险双方当事人互负对待给付义务，保险人承担的危险与投保人缴纳的保费成正比关系，危险性越大，缴纳的保费就越高。其次，再从宏观层面考察。保险的一个基本原理，就是保险人所收取的保险费总额，与未来需要支付的保险金总额大体相等。如果收取的保险费总额过低，则保险人的经营会发生困难；如果收取的保险费总额过高，则被保险人负担又过大。对此，我国新保险法第114条第1款规定“保险公司应当按照国务院保险监督管理机构的规定，公平、合理拟订保险条款和保险费率，不得损害投保人、被保险人和受益人的合法权益。”同法第136条第1款规定“关系社会公众利益的保险险种、依法实行强制保险的险种和新开发的人寿保险险种等的保险条款和保险费率，应当报国务院保险监督管理机构批准。国务院保险监督管理机构30江朝国保险法论文集（二），瑞兴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217页。此项原则于日本学说上系非基于契约法之原理并另称为“给付反对给付均等”原则，乃根源于保险学理论。详见汪信君、廖世昌保险法理论与实务，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06年版，第5页。审批时，应当遵循保护社会公众利益和防止不正当竞争的原则。其他保险险种的保险条款和保险费率，应当报保险监督管理机构备案。”对价平衡原则一般用来解释投保人告知义务的原理，但也同样适用于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在保险合同缔结时，保险人根据投保人告知的保险标的信息来估测危险，收取与承保危险相当的保险费，从而使保险人所收取的保险费总额与未来支付的保险金总额大体相等。然而，危险是在不断变化的，一旦保险标的危险程度增加显著超过保险人缔约时估计的范围，就势必破坏合同缔结之初的对价平衡状态，若继续按原合同的约定维持其法律效力，将产生对保险人极其不利的显失公平后果；而对参与保险的其他投保人以及由投保人处汇集起来的保险赔偿基金而言，将为那些发生在预料之外的危险增加，可能透支保险赔偿金。31为恢复保险人与投保人的对价平衡关系，保险法有必要对双方权利义务重新进行调整，对投保人课以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由此可见，对价平衡原则也是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之一。三、情事变更原则评价与反思法律所课投保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大陆法系国家保险法之通说以情事变更原则为其理论依据。32该说认为保险合同成立生效后，合同双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既已确定，投保人按约定缴纳保险费，保险人则对约定的危险范围承担赔偿责任。“然保险契约乃继续性契约，于法律行为成立生效后至履行完毕前，常有情事变更之发生，致发生非当事人所预期之结果，如仍使发生原来的效力，又违背于诚信原则，故乃有调整当事人间权利内容之必要，此亦即情事变更原则。”33同时，调整合同内容的前提条件是保险标的信息的提供，而投保人或被保险人对保险标的的情况又最为熟悉，故需负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对此通说，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情事变更原则说”仅仅只是揭示了客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依据。34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由于危险增加并不符合情事变更原则的构成要件，所以情事变更原则并非31樊启荣保险契约告知义务制度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48页。32同上，第344页。33江朝国保险法论文集（二），瑞兴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184页。34樊启荣保险契约告知义务制度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49页；俞丽萍论保险合同履行中被保险人之通知义务，华东政法学院硕士论文，2006年，第1415页。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35那么，情事变更原则是否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情事变更原则是“契约必须严守”（PACTASUNTSERVANDA）的例外规定。“契约必须严守”原则是各国合同法中一条被普遍接受的基本原则，然而，如果缔约后，由于不可归责于双方当事人的客观情况出现，致使合同履行不能，或者合同虽然能够履行，但若原样履行，双方当事人的利益均衡关系则受到严重破坏，或者合同履行已失去意义，而且，其风险非由不利方当事人承担，这种情况下，如果仍然要求遵循“契约必须严守”原则，则难免造成不公结果。由此，有必要形成例外规则，以缓和“契约必须严守”原则的苛刻性。情事变更原则的确立正是应对了这种需要。因而，所谓情事变更原则，是指合同有效成立后，因当事人不可预见的事情的发生（或不可归责于双方当事人的原因发生情事变更），导致合同的基础动摇或丧失，若继续维持合同原有效力有悖于诚实信用原则（显失公平）时，则应允许变更合同内容或者解除合同。究其实质，情事变更原则为诚实信用原则的具体运用，目的在于消除合同因情事变更所产生的不公平后果。36由于情事变更原则是例外规定，因此，适用该原则，应该具备一定的要件，否则就会导致滥用。一般认为，适用情事变更原则应严格满足以下条件37第一，须有情事之变更。第二，情事变更须发生于法律行为成立后，法律效果消灭前。第三，情事变更须未为当事人所预料，且有不能预料之性质。若当事人能预见而竟未予预见，则非有过失，即有错误，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而不能适用情事变更原则。第四，情事变更须因不可归责于当事人之事由而发生，即指情事的变更不为当事人，尤其是受不利影响的当事人所能控制。如果情事的变更可以由受不利影响的一方当事人控制，则其发生直接表明该当事人具有过错，自应遭受其损失，没有特殊保护的必要。第五，须情事变更使履行原合同显失公平。再回到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上。危险增加即是发生了情事的变更，而且这35章其苏论保险法上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华东政法大学硕士论文，2006年，第10页。36梁慧星中国民法经济法诸问题，中国法制出版社1999年版，第170页。37参见林诚二民法理论与问题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541页；郑玉波主编民法债编论文选辑（中），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985年版，第773774页；韩世远合同法总论（第二版），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38页。种变更发生在保险合同成立后，保险合同终止前，由于危险增加显著超出了保险人在订立合同时估测的范围，约定的保险费与保险人实际承保的危险就发生了明显的利益失衡状态，若仍维持原合同效力，将显失公平。因而，危险增加与情事变更原则构成要件的第一项、第二项和第五项相符。再来看情事变更原则的第三项与第四项构成要件。首先来看第三项要件危险增加的情事是否为当事人所预料。这一点成为人们否认情事变更原则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法理基础的最大原因之一。由于在保险合同中，保险人凭借其专业知识和经验，常常把一些危险增加的情形列入保险合同条款中，一旦这些约定的危险增加情形发生，被保险人就应履行通知危险增加的义务，从而得出保险人对危险增加的情事能够预见。然而，笔者以为，在保险法领域，不能硬搬情事变更原则的理论。在保险中，有些保险事故的发生是可以预见，比如人寿保险中的死亡保险，但之所以仍能承保，乃是由于该危险在何时发生不能确定。回到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上，保险人肯定能够预见到保险标的可能会发生危险增加，但保险人不能确定的是危险增加会不会发生、何时发生，因而危险增加的情事不能为保险人所预料，符合情事变更原则的第三项要件。再来看第四项要件，情事变更须因不可归责于当事人之事由而发生。并非所有的危险增加都不可归责于当事人。一般认为，危险增加可分为主观危险增加和客观危险增加，其中，在主观危险增加的情况下，危险增加的发生存在可归责于投保人、被保险人的事由，比如，投保人、被保险人将家庭自用车辆用于营运。而客观事由导致的危险增加，比如邻居将房屋改为饭店导致被保险人居住的房屋危险增加，投保人、被保险人无法控制该情事的发生，不存在可归责的事由，故仍符合情事变更原则的第四项构成要件。所以，笔者认为，“情事变更原则”是客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理基础之一，而对于主观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则应更多地用最大诚信原则来解释。第三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性质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与一般的法律义务不甚相同，保险人不能通过诉讼的方式强制相对人履行，也不能请求损害赔偿金，因而该种义务相对一般的法律义务称为不真正义务。同时这是法律课以投保人或被保险人的义务，因而，这又是一种法定义务。一、不真正义务一般而言，私法上所谓“义务”，即“法律上所课之作为或不作为之拘束；此之拘束，即指不能由被拘束人随意变更或免除。换言之，不问义务人的意思如何概须遵守。因而倘不遵守，亦即违反义务时，则法律上一方面允许相对人（权利人）诉请强制执行，以实现其拘束；另一方面允许相对人请求损害赔偿，以制裁之。”38该“义务”即为真正义务。契约关系上的义务，大多为真正义务，但除此之外，还有不真正义务，也称为间接义务，是指“当事人对于法所规定应为之一定行为而不为时，法律乃课以不利益，以达到间接强制的行为效果”，39其主要特征在于“相对人通常不得请求履行，而其违反也不发生损害赔偿责任，仅使负担此项义务者遭受权利减损或丧失的不利益而已。”40不真正义务与真正义务相比，其主要特征在于无诉求可能性、无强制执行性、违反后无损害赔偿权。41真正义务的违反，受有损害的他方当事人可以诉请强制履行或损害赔偿，但违反不真正义务，法律并不赋予相对方履行请求权或损害赔偿请求权，而仅使义务人遭受权利减损或丧失。危险增加通知义务，按照我国新保险法第52条的规定被保险人不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保险人只是对因保险标的的危险程度显著增加而发生的保险事故，不承担赔偿保险金的责任，而不能对被保险人提起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之诉，强制要求被保险人履行，也不能因此请求损害赔偿。因此，一般认为，“此通知义务和保险契约订立时之据实说明义务以及保险事故发生时之通知义务，皆属非法律上之真正义务”。4238郑玉波民法总则，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74页。39同上书，第75页。40REIMERSCHMIDT,DIEOBLIEGENHEITEN,1953转引王泽鉴债法原理（第一册），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7页；崔建远主编合同法，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74页。41参见侯国跃契约附随义务研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8990页。42江朝国保险法基础理论，中国政法大学2002年版，第239页；另“该保险契约订立时之据实说明义务”相当于我国大陆地区保险法中投保人的告知义务，而不是保险人的说明义务，汪信君危险增加之通知义务，载月旦法学教室第17期。二、法定义务由于保险合同的射幸性，以及保险标的无论在保险合同缔结时还是履行期间都在投保人或被保险人的控制下，所以大陆法系国家保险法大都规定，在保险合同履行期间，一旦保险标的风险发生重大变化，被保险人有危险增加通知的义务，因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为法定义务毋庸置疑。既为法定义务，被保险人在保险标的危险增加的情况下，就必须履行通知义务，而不能通过合同约定排除。新保险法第52条第1款规定“在合同有效期内，保险标的的危险程度显著增加的，被保险人应当按照合同约定及时通知保险人，保险人可以按照合同约定增加保险费或者解除合同”从字面上看，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似乎是被保险人与保险人在合同约定有该项义务时才履行，是约定义务而非法定义务。但是，笔者认为，此条不应如此理解。这里的“按合同约定”并不是约定是否要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而是允许合同当事人对哪些情况是危险增加进行约定。由于风险变化的多样性，法律不能穷尽所有危险增加的情况，所以授权保险合同双方当事人对应通知危险增加的事项进行约定。但这种约定并不能排除不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加重或减轻履行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法律后果等。因而，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为法定义务。第四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与告知义务的区别投保人的告知义务是投保人在保险合同订立阶段对保险标的信息的披露，而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则是投保人、被保险人在保险合同履行阶段对保险标的信息的披露，那么两者的区别与联系何在告知义务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告知义务（即称“告知义务”）是指保险合同缔结之前，投保方有义务将对保险人危险估计有重要影响的事实告知保险人，投保方违反该义务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广义的告知义务是指除狭义的告知义务外，投保方在保险危险增加、保险事故发生之时通知保险人的义务。43在广义的告知义务中，一般把投保方在保险危险增加、保险事故发生时通知保险人的义务称为“通知义务”。43【日】三浦义道保险法论，严松堂书店1930年第13版，第156页；【日】大森忠夫保险法，有斐阁1957年版，第117页。转引自肖和保保险法诚实信用原则研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104页。通说认为，告知义务与通知义务是有一定区别的。44告知义务在于保险人能够获取足够的信息以决定是否承保或者以何种条件承保，即为保险人“估测危险”。而保险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则在于使保险人知悉风险的变化后，采取有效的应对之策，即为保险人“控制风险”。45至于保险事故发生时，投保方的信息提供则在于使保险人能够尽快确定其责任。也有学者认为，通知义务与告知义务的区分问题毫无意义，“按保险法上所称之“通知”或“告知”，均系指契约当事人一方或关系人（通常为要保人或被保险人），将有关之事项（例如，足以影响保险人对于危险估计之事项），向他方（通常为保险人）说明，使其了解之行为，只不过在习惯上，讲契约成立前之说明称为告知，而将契约成立后之说明称为通知”。46对此，笔者认为，告知义务与通知义务是有一定的区别，但告知义务，特别是与危险增加通知义务，更多是共性两者的经济学基础都是信息不对称，法理基础都是最大诚信原则和对价平衡原则，规范目的都是投保人或被保险人向保险人披露信息以缓解双方信息不对称的状况。笔者认为，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实际上是告知义务在保险合同履行期间的延伸，过多地强调告知义务与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区别并无实益。我国保险法学界对告知义务的研究已经比较深入，但对危险增加通知义务则相对较少，因而，在完善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制度构建时，借鉴一些与告知义务相关的研究成果，无论是理论研究还是实务操作，都大有裨益。第五节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适用范围我国保险法把保险合同分为人身保险合同和财产保险合同两大类，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的适用范围就是该义务适用于哪种保险合同。新保险法把危险增加通知义务置于“第二章保险合同”下的“第三节财产保险合同”中，因而，有学者认为，危险增加的通知义务仅适用于财产保险合同，而不适用于人身保险合同。4744樊启荣保险契约告知义务制度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50页；肖和保保险法诚实信用原则研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104页；姜南论保险法上的危险通知义务，河北法学2007年第8期。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