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朱光潜与黑格尔自然美观

1、浅论朱光潜与黑格尔自然美观摘要：朱光潜先生在其自然美与自然丑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的错误一文中，表述了他对自然美与自然丑的意义、中西方对自然的不同认识、艺术与自然的关系及艺术美与自然美的关系。黑格尔在其著作美学第一卷中也表述了他对自然美的种种观点及态度。本文就中西方两位美学大师在自然美观这一问题试做浅要论述。关键词：朱光潜；黑格尔；自然美观中国近代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在其自然美与自然丑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的错误一文中，从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对自然美与自然丑的观点出发，表述了他对自然美与自然丑的意义、中西方对自然的不同认识、艺术与自然的关系及艺术美与自然美的关系。西方美学大师黑格尔在其著作美学第一卷中也表

2、述了他对自然美的种种观点及态度，作为黑格尔美学译者的朱光潜先生是否与著者有相同的观点，因其著作产生共鸣，或在翻译与理解之后与之产生分歧呢？本文就中西方两位美学大师在自然美观这一问题试做浅要论述。一、自然美是否存在尽管黑格尔在美学的开篇序论中便旗帜鲜明地说到：“我们这门科学的正当名称却是艺术哲学”，“它的范围就是艺术”， 【1】3但他在第二章中便单独讨论了自然美的问题。黑格尔在明确表达了“美是理念，即概念和体现概念的实在二者的直接的统一，但是这种统一须直接在感性的实在的显现中存在着，才是美的理念。”【1】149在黑格尔的哲学世界中，理念是人类孜孜以求的至高目标，而美则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在明确了“

3、美是什么”之后，黑格尔便提出了“理念的最浅近的客观存在就是自然，第一种美就是自然美”。 【1】149之后他还详细分析了自然美本身和在自然美中显现出的形式美，因此，可以肯定的是黑格尔是承认自然美的，并且尽管他认为艺术美很重要、艺术美才是他所研究的对象，但他依旧无法回避自然美这一话题。“黑格尔无法否定自然也是理念的体现，因为他把绝对理念看作宇宙万物的总根源和最高本体，而自然也不能排除在外，所以，自然也是由理念决定的，也应该属于美的范畴”。 【3】朱光潜先生在其自然美与自然丑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的错误一文中，也在开篇肯定了自然美的存在：“在日常语言中，美、丑两个字用来形容自然和用来形容艺术，简直没有分

4、别。其实，自然美和自然丑与艺术美和艺术丑应该分开来说。”【2】137因朱先生在该文中重要讨论的是自然主义与理想主义对于自然美与自然丑的错误认识，所以本文主要说明的是自然美与自然丑对于艺术家创作的意义。二、自然是否全美尽管黑格尔肯定了自然美的存在，但他也明确表明了在“美”的世界中，自然美只是“最浅近”的美。文中黑格尔虽无明确提出“自然丑”，也没有表达“自然是否全美”的意图，但他认为在自然美之中，也有高下之分。在美学第二章“自然美”的第一部分“自然美，单就它本身来看”中，黑格尔就根据自然物显现理念的程度分为三类，也因此可将自然美由低到高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纯然以机械的物理的方式分立个别的物体，如木石

5、等，它们的“概念直接沉没在客观存在里，以致看不出主体的观念性的统一，毫无灵魂地完全转化为感性的物质的东西”。 【1】149第二类是既可表现为自由独立性存在的部分的特性，也可组成一个展现其内在统一性的系统整体，它们因其系统性而高一级，“但是在这里概念究竟还是沉没在它的实在里，还没有显现为这种实在的观念性和内在的自为存在”， 【1】151例如太阳系。第三类是生命，是自然的最高形式，它因身体和灵魂的统一而成为最高级的自然美，“只有有生命的东西才是理念，只有理念才是真实”， 【1】153-154生命是理念的客观存在，生命是美的。但是黑格尔也认为这种自然美也是有缺陷的，因为它依旧不是心灵的自由创造，而受

6、到外界的限制，因而，自然美只是一种浅近的美。而且黑格尔也见出为何我们觉得有的自然之物是丑的，那是因为我们根据惯常的习惯标准所做出的评判。“根据这种习惯标准，我们觉得某些动物是丑的，因为它们的形体和我们常见的不同，甚至相反”， 【1】164可见这种标准是与人的认知视野中的事物的常态是密切相关的。朱光潜先生首先析明何为自然，“说自然就是现实世界，凡是感官所接触的实在的人和物都属于自然”，之后在逐一分析了“自然主义”（Naturalism）和“理想主义” （Idealism）对自然的态度及其错误认识之后，便明确地提出了在讨论“自然美”与“自然丑”时，“美”与“丑”的意义。他认为，它不外下列两种，即“

7、美是使人发生快感的，丑是使人发生不快感的”，以及“美是事物的常态，丑是事物的变态”， 【2】148这些认识都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得出的，是和人密切相关的。例如，他认为人物及事物的自然物以常态为美，因为“常态所以使人觉得美，与现实实用观念有关”。 【2】149可见朱先生是认同自然有美丑之分的，正如艺术也有美丑之分一样，只是二者之间并不是平行对等的，而是有不同的标准和要求。三、艺术美是否在于模仿自然首先，黑格尔并不认为自然全美，而且明确表明了艺术美高于自然美，为了论证这一观点，他“在指出自然美是一种浅近的美之后，还批评了模仿自然的缺陷，谴责了艺术创作中的模仿自然说”。 【3】因为自然原本存在，模

8、仿自然是无意义的，而且无论艺术家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将模仿之物比得上原有的自然之物，这样也无形之中将美的标准和尺度由理念转化为自然，这肯定是有悖于黑格尔所认同的哲学基础。黑格尔指责模仿说：“总之，我们应该说，靠单纯的摹仿，艺术总不能和自然竞争，它和自然竞争，那就像一只小虫爬着去追大象”。 【1】54黑格尔极力颂扬的是心灵的自由创造，认为艺术最终应当体现的是人类的思想与精神，因而在他看来，并不是所以的艺术都是至高无上的。例如他曾举过的例子：“宙克什斯（注：宙克什斯，（Zeuxis），纪元前四世纪大画家。）画的葡萄从古到今都被公认为艺术的胜利，同时也被公认为摹仿自然原则的胜利，因为真有活的鸽子啄食这些

9、画的葡萄。除掉这个古老的例子，我们还可以引一个新近的例子：毕特涅的猴子把洛色尔（Rosel，17051759），德国昆虫学家，著有昆虫乐趣，以插图著名）。猴子的主人看到珍本书籍这样遭到损坏，却没有惩罚它，因为这足以证明插图的精工。这些以及其他类似的例证可以使我们马上想到：这种连鸽子、猴子也欺骗到的艺术作品值不得赞赏，而那些只会把这样庸俗的效果捧为艺术最高成就，认为这样就可以抬高艺术的人都理应受到谴责”。 【1】53-54黑格尔认为艺术的真正职责在于帮助人们认识到心灵的最高旨趣，因而艺术还不是精神的最高形式，它可以成为哲学而更接近理念。朱光潜先生也是明确反对模仿说的。他分析了自然主义认为自然本来

10、尽善尽美，因而自然主义认为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模仿自然，甚至忌以己意加以选择，到达一种对自然完全笃信的地步。之后朱光潜先生便提出疑问：“艺术的功用如果在忠顺地模仿自然，既有自然，又何须艺术呢？”【2】140他在举例分析后，便明确提出：“妙肖自然并不是艺术的最高的成就，所以摄影不能代图画，蜡人不能代雕刻，电影不能代戏剧。如果妙肖自然是艺术的最高的成就，则艺术纵登峰造极，也终较自然为减色。”【2】141紧接着，朱光潜先生又分析了理想主义认为美仅在类型的错误观点之后，表达了他对艺术与自然之间关系的看法。他认为：“自然只是死物质，艺术却须使这种死物质具有生动的形式。自然好比生铁，艺术作品则为熔铸锤炼而成的钟鼎。艺术家的心灵就是熔铸的烘炉和锤炼的铁斧。熔铸锤炼之后才有形式，才有美。艺术不但不模仿自然，并且还要变化自然，所以如果我们用模仿自然的标准去衡量艺术，没有一件上流作品不露有几分不自然。”【2】145之后，朱光潜先生还以近代艺术家化自然丑为艺术美的难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