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日语汉字文化

1、浅谈日语汉字文化摘要: 日语中的汉字是由中国传入的。古代的日本人使用汉字书写自己语言的时候 , 与汉字的意义完全没有关系 , 只是借用发音书写日本语。日语中的“当用汉字” , 表现了一定的日本社会文化内容。较准确地理解日语“当用汉字” , 对于掌握较地道的日语 , 从而了解日本社会文化 , 无疑是很有必要的。 汉字是在公元三、四世纪时传到日本的。日本使用汉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我国的南北朝时期。古代的日本 , 虽然有日语 , 但仅仅是口头语 , 没有表记法。汉字从中国传到日本 , 当时的日本人认为它很方便 , 即被立刻采用了。但是 , 随之而来出现了一个大的问题 , 当时已经有日本语存在 , 日本

2、语的发音以及语言的规则和中国语的发音不同。日本人要把自己的语言摒弃而使用作为外国语的中国语又不行 , 因此 , 当时的日本人虽然借用了中国的汉字 , 但出现了“音读”和“训读”两种语音方法。 “训读”是对汉字按对译方式读出日本固有的词的读法 , 一个汉字可有数个训读的读音; “音读”是用汉字传入日本后日本化了的音来读汉字的读法。日本在长期的历史中 , 接受了汉字的读音方法 , 如吴音、汉字、唐音等。因为不同时代的发音渐渐被接受 , 因此 , 即使在今天 ,有的汉字的音读也有三种读音。如汉字的“行”,在“修行”中为吴音 , 在“银行”中汉音 , 在“行脚”中为唐音。可见 , 仅“行”这一个当用汉

3、字 ,就有三种音读。奈良时代写成的日本的古典文献中所用的汉字的种类 , 根据古事记 (712 年) 来看 , 有 1507个字 , 万叶集 (759 年) 中用了 2501 个字。古代日本人 , 使用汉字书写自己语言的时候 , 与汉字意义完全没有关系 , 只是借用发音书写日本语。总之 , 是把一个字的汉字 , 发一个字的发音而已。汉字在古代从中国传到日本 , 最初 500 年间共同以汉语文言为文字。 三字经 、 千字文 、 四书 、 五经是中日共同的教科书 , 中国和日本成为“同文之国” 。后来 , 日本文化发展 , 利用汉字书写日语 , 创造汉字式“万叶假名”, 继而更进一步简化汉字 , 实

4、行字母标准化 , 改进成为现代假名。汉字的演进史得到突变的发展。现在 , 正式的日文是假名和汉字的混合体。1981年日本公布“常用汉字表”, 包括 1945 个汉字。 日本的法律和公文用字以此为限 , 此外用假名。这 1945 个日文常用汉字 , 跟中文汉字相比 ,字形有的相同 , 有的相似 , 有的不同。而用法很多大相径庭。中国人无法用“望文生义”来理解 , 日本人也不能靠这些汉字来理解中文。从这一点看 ,日语中的当用汉字表现了一定的日本社会文化内容。日语中的汉字 , 在学习日语时对了解词义有一定帮助 , 但是由于日本使用汉字年代久远 , 在读音、字义和字体方面都有不少变化 , 日本汉字和现

5、代汉语中的汉字又不尽一样 , 因此 , 也给学习日语带来一些困难。较准确地理解日语当用汉字与词汇 , 对于掌握较地道的日语 , 从而了解日本社会文化 , 无疑是很有必要的。以下仅以“先生”和“汤”为例 , 谈谈它们各自所表现的社会文化内涵。日语中和汉语中都有“先生”这个词 , 它们在两国都广为使用。汉语中的“先生”有几种含义 ,它可指老师 , 也表示对知识分子的称呼。旧时称别人的丈夫或对人称自己的丈夫时也可用“先生”一词。先生在方言中 , 也可指医生 , 还有旧时称管帐的人为“先生”, 如“商号的先生”, 以及旧时称以说书、相面、算卦、看风水等为职业的人 , 如“算命先生” 。日语中的先生 ,

6、 也有几种含义 , 主要是指年长者、长辈。日本是一个序列意识很强的国家 , 对长辈和社会地位较高的人 , 都要使用敬语。先生一词 , 用得较广 , 除了指年长者、长辈而外 , 还指精通某一学术、艺术的人、专家 , 如称呼作家、画家、律师以及茶道、花道、书道和演艺界有一技之长的人。在日本 , 用“先生”指代教师、学者、文化人 , 这个传统始于江户时代 , 是受了汉语的影响。 “先生”一词 , 也被用于称呼大学教授和中小学老师。在某种场合 , “先生”一词也还有亲热和嘲弄语气。同汉语一样 , “先生”有时称医生或国会议员、政治家。原因在于他们在明治维新前后曾以私塾形式招募过弟子所致 , “先生”有

7、时还同“家伙”等同 , 是蔑称。“先生”一词有其文化内涵 , 与政治权利和经济实力无关。因此 , 政治官僚、军警要人和企业界的董事长、社长等没有资格享受被称为“先生”的殊荣。他们的尊称是“阁下”或其职务名称。现代日本 , 由于民族意识和教育水平的普遍提高 , “先生”的运用范围有所扩大 , 成了大众化的共同尊称。遇到不知姓名和职务的人 , 用“先生”称之很方便。与其称呼错了而得罪对方 , 不如称之为“先生”更“保险” 。用“先生”称呼他人不一定是出于敬意 , 被称呼的人也不一定的真正具有“先生”的资格 , 甚至还有奚落、嘲讽的意思。因此 , 不具备“先生”资格的人 , 并不喜欢人们用“先生”称

8、呼自己。可见 , “先生”在日本社会中的含义是多方面的 , 虽然它的使用很方便 , 但也需注意场合和对象 , 是一个应慎用的词。再有 , 日语和汉语中都有“汤”这个字。汉语中的“汤”为热水、开水 , 也指温泉 , 现多用于地名 , 如“汤山” 。 它还表示食物煮后所取得的汁水 ,如米汤、鸡汤。也指烹调后汁儿特别多的副食 , 如豆腐汤、菠菜汤等。由“汤”组成的“汤池”一词 , 也指热水浴池。这个词与日语的“汤”有相似的内容 , 日语中的“汤”, 它的基本意义是热水 ,也有温泉之意 , 还有澡堂的意思。由“汤”组成的词语很多 , 如“汤船”(浴缸、澡盆) 、 “汤殿”(澡堂、浴室) 、 “汤屋”(

9、澡堂) 、 “汤元”(温泉源头、有温泉的地方) 、 “汤治”(温泉治疗) 、 “钱汤”(花钱方能入浴的公共浴池) 。从以上词语的举例中可见 , 日语中的“汤”字与澡堂有关。中国人到日本 , 可以在高高的大烟筒上看到“汤”字。笔者曾去日本山口县旅游 , 途中便见到高大烟筒上写有大大的“汤” 。这里的“汤”, 即指公共浴池的店名。 “ 汤”还有一个意思 , 那就是“ 温泉”, 比如“鹿的汤”, 是说大约在奈良时代 (距今 1 , 300 多年前) , 当人们发现那个温泉时看到了野生的鹿正在里面洗温泉。像这样叫“ 汤”的温泉 , 日本各地都有。但有大烟筒的大众浴池 , 都是几十年前遗留下来的 , 其

10、数量正在逐年减少 , 因为现在的住房 , 每家都有自己的洗澡间。“汤”本身除了上面讲的公共浴池的意思之外 ,还有洗澡的意思。在现代汉语里 ,“汤”不再指“开水”, 而日语里的“汤”一直保持着原始的用法。在日本 , 喝的汤叫“汁”, 如“味噌汁”(酱汤) 、 “豚汁” (猪肉汤) 。日语中“汁”也不见得是中国人所想象那种汤。有人说:“要了解日本 , 最好到澡堂去” 。可以说世界上恐怕没有像日本人那样喜欢洗澡的民族了。日本人在一天辛劳之后 , 往往先选择到浴池里好好泡一泡。日本过去的澡堂大多是请专门修建寺庙的人设计建造的 , 入口处的门帘上写着大大的“男汤”和“女汤”, 以区分男女。曾听说日本的澡

11、堂是男女混浴 , 但并非如此。混浴是过去的风俗 ,早在 300 多年前的宽政三年 (1791 年) , 推崇儒家思想的松平定信就颁布了“混浴禁止令”, 以法律手段加以制止。不过 , 现在在日本的一些露天温泉中 , 也能见到混浴的情形。在日本的澡堂入浴 , 有很多规矩: 要全身洗净后再进浴池浸泡。往身上浇水时要尽量压低姿势。以免溅到他人等。这些规矩都体现了日本人尽量不影响他人 , 不给人添麻烦的传统。日本人最早的公共浴场起源于寺庙。当时人们入浴是利用洗佛像的汤屋 , 由僧侣为民众施浴。与其说是入浴 , 不如说是带有施德行善的佛教教义的宗教行为。洗澡、沐浴在日本既有宗教上的意义 ,即清净以及信仰所

12、表现出来的对神的感谢 , 也有卫生保健方面的功能。入浴更是一种娱乐和至高的享受 , 与现代欧美人清洁卫生的洗浴目的不同 , 日本人洗浴的目的已升华至一种至高至美的享受 , 这是日本社会特有的生活文化价值观。日本人非常爱好清洁 ,把清洁看作美的表现。日本国土四面环海 , 温泉也多 , 素有水乡之国的美称。他们把“洗澡”, 即每天傍晚在浴池和温泉里洗掉一天的劳累 , 换上宽敞的浴衣 , 坐在廊檐下或阳台的藤椅上观赏庭院绿树的枝叶 , 视为生活中不可少的美的享受。正因为这样 , 日本人把“浴后”和“浴罢归来的妇女”等词语 , 看作反映日本人民生活的美的语言。“浴后”这个词的美 , 是和独特的日本式的

13、生活的妙处密不可分的。不了解日本人的风俗习惯、思想感情和自然环境 , 就很难体会日语词汇“浴后”的语言美。在日本过去的时代 , 澡堂不仅是除垢去污的场所 , 更是大众社交的重要场所。人们尽管素昧平生 , 但在澡堂中却可以轻松自然、自由地交谈 , 交结相识交往。这里不带任何社会背景、等级差别、地位歧视、完全是“个人”与“个人”的交往 , 在日本被喻为“无遮无掩的交往” 。江户时代以来 ,入浴和近代日本人的生活密不可分 , 成为日本文化独特的一部分。在日本 , 出入传统的公共浴池“钱汤”的人大都是住在附近的庶民百姓。隔三差五 , 总能碰上 ,“钱汤”便成了人们交流信息的场所。洗完澡 , 他们往往并

14、不急于穿戴 , 而是在更衣室吹吹风 , 称称体重 , 相互谈点儿家常 , 日本人称此为“赤体之交” 。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 , 带洗澡设施的住宅越来越多 , 利用“钱汤”的人也在减少。但是“钱汤”已是日本的一种文化现象。不少老人对澡堂有一种怀旧之情。澡堂繁盛之时 , 邻里关系融洽 , 充满人情味 , 人与人之间有一种相互关联 , 密不可分的“连带感” 。很多人特别是老年人 , 即使家中有洗浴条件 , 仍常常去体会“钱汤”的特殊氛围。可以说“钱汤”是日本传统的大众文化。那种保留着传统建筑式样的澡堂有也被视为文化遗产而得到有关方面的保护。前两年在中国国内曾放映过一部名为洗澡的影片。其中的父子两人在

15、公共浴池洗澡的情节 ,也反映出人们的亲情。父子二人在浴池中 , 悠然轻松 , 父子还手托着飘浮在水面上的盘子 , 端起小酒杯饮酒、交谈。这虽然是中国影片中的情节 , 却跟日本诗人田村隆一的一首咏澡堂的诗多么吻合。诗人写道: “懂得澡堂的人方知晓人生 , 自家浴室那搪瓷浴缸装不下父子倾谈的话语” 。实际上 , 日本的“钱汤”, 正是渗透着一种人们尽管素味平生也能轻松沟通的氛围 , 使人们有了一个能够轻松解脱疲劳紧张的场所 , 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 从而能使人们可能活得更轻松自如。仅从日语词汇和汉字中的“先生”和“汤”中 ,可以看到在很多日语当用汉字和词汇中都有不少社会文化背景知识 , 包括日本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甚至民族的爱好和思想感情等。理解这些日语词汇和汉字 , 懂得自日本人利用汉字纪录日本语言开始 , 日本文化就和中国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从而不仅可以学好日本语言 , 而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