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农民工子女教育状况的调查与思考——以福州市为例

1、进城农民工子女教育状况的调查与思考以福州市为例毛丽玉来源：科技和产业2009年第11期福州市作为福建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东部重要的沿海城市之一,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社会经济吸引力,已经成为福建省流动人口特别是外来农民工聚集的地区之一。据统计,2008年全市有农民工60多万,并呈持续增长趋势。福州市的每一座大桥、每一幢高楼都凝结着农民工的汗水,广大农民工为做大做强省会城市而劳动而奉献。然而,为农民工提供的城市公共产品和服务却存在“真空”地带,特别是农民工子女接受教育问题,已成为当前政府和社会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解决好这60多万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不仅能为农民工解决后顾之忧,更好的建设福

2、州城市,也能为今后福州社会的有序、健康发展创造了良好的契机。1.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教育现状1.1.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教育所取得成就1.1.1.相关法规和政策的出台,为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解决提供依据2004年,在“教育公平”的日程上无疑是个分水岭。农民工子女在福州公办学校上学不再是无门可入。2004年4月,省教育厅、省委编办、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等部门响应国家“两为主”政策要求,联合制定了福建省关于进一步做好进城务工就业农民子女义务教育工作的意见,让农民工子女入学问题的解决开始步入正轨。该意见要求流入地政府要制定进城务工农民工子女接受义务教育的收费标准,做到收费与当地学生一视同仁1。2004年9月,

3、福州市开始实行这一新政,并出台“三个一视同仁”、“三个特别照顾”、“三个灵活办理”政策为农民工子女入学创造了更为方便的条件2。2005年,福州市继续出台了一系列解决农民工子女入学问题的法规和政策。主要有:市政府关于进一步做好进城务工就业农民子女义务教育工作的意见、关于规范民办小学办学的补充规定、福州市教育局关于2005年福州六区初中招生工作的意见、福州市教育局关于2005年秋季小学一年级招生工作的意见3。这些法规和政策为福州市解决农民工子女入学提供了法律和政策依据,具有现实意义。2007年秋季,根据规定,福州市凡有接纳能力的公办学校都必须积极接收农民工子女入学,不得以任何理由拒收。农民工子女就

4、读公办学校与城市学生享受同等待遇,免交借读费,属于特困学生的落实“两免一补”政策。2008年初,为保证农民工子女就读公办学校不仅能进得来、留得住,而且还能学得好,福州市教育局出台了关于加强农民工子女入学后管理工作的意见。这一意见要求,学校要加强温暖教育,广泛开展“同在蓝天下”的教育活动,教育城市学生尊重农民工子女,引导城市学生与农民工子女帮扶结对子,让农民工子女消除陌生感、自卑感,增进与城市学生的认同感4。1.1.2.公办学校开始接纳农民工子女,入学人数逐年增加2004年,新政策出台的第一年,福州市区仅有18所初中、12所小学,集中接收农民工子女入学。新政策的出台,给当时福州市的农民工带来了巨

5、大的震动。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给孩子报了名,拿到入学卡以后,他们都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么便宜的事。所以当年8月,到福州各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登记申请入学的农民工子女只有6450人1。而2005年春节一过,老乡传老乡,一个带一个,看到前面吃螃蟹的农民工子女稳当地上了学,无数在福州务工的农民工纷纷效仿,把孩子带到了身边上学。据有关数据显示,2005年在福州市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农民工子女已有5万多名,占全市接受义务教育学生总数的5.94%,其中城区小学44724名,城区初中11478名。此外,在八县(市)城关就读有11695名。90%的农民工子女由市公办学校接纳,10%由民办学校安置。经批准办学的民办农民

6、工子弟学校共有5所,均为小学,在校生达4000多人。2007年,福州市规定市区的42所公办中学和147所公办小学开始全面接纳农民工子女,市区新招1.2万名农民工子女。根据市教育局的统计,福州市(包括八县)小学在校的农民工子女总共有74507人,占所有学生总数的15.7%,初中总共有17262人,占所有学生总数的6.75%。以上学生中,九月份新入学的达到23477人5。1.2.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接受教育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近年来,福州市逐年出台新政策解决农民工子女的入学问题。为了解新政策实施后,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接受教育的情况,笔者于2008年9月11月进行了问卷调查。此次问卷调查随机抽取了福州市城区(

7、台江区、晋安区、鼓楼区)接收农民工子女入学的几所学校(此三区共有接收农民工子女的公办学校99所),通过子女找其父母,并实地观察和走访了这些学校。同时,还走访了这三个区的农民工聚集地,和部分接受义务教育的农民工子女进行面对面的交谈。从此次问卷调查得出的数据来看,接受调查的福州市城区的农民工有相当一部分来自福建本土(以福州所属八县为最多,兼有闽北及少部分闽西的),占58.4%。来自外省的占41.6%,主要集中在四川、江西、重庆、贵州、安徽等地区。以下是调查的基本情况:1.2.1.农民工子女在指定的公办学校难容身许多农民工为了能让子女接受到好的教育都希望子女能去教学质量好的学校就读,因此在条件允许下

8、的情况下都集中往此类学校报名。例如,在2007年秋季开学伊始,福州市就出现了公办学校报名“爆满”的现象。许多公办学校的报名点前面排起了长龙,有的农民工家长带着孩子一天内连跑三所学校都没报上名,有的学校报名第一天早上就挂出“满员免招”牌,有的学校却少人问津6。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福州市现行的是“就近入学”政策,许多学校不但要接收本片区生源,还要拿出一部分名额给农民工子女,压力可想而知。因此,在中心学校人满为患的情况下,农民工子女只能去那些教学质量一般甚至是教学质量较差的民办学校、民工学校就读。1.2.2.农民工子弟学校办学条件落后,教学质量无法保证虽说福州市部分的农民工子女能进入公办学校就读,

9、但毕竟资源有限,公办学校无法接纳全部的农民工子女,还是有一些农民工子女因为种种原因只能选择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就读。根据福州市教育主管部门的规定,农民工子弟小学在审批中,必须坚持三项必备条件:一是举办者必须取得办学资格;二是办学场所、设施及运输工具必须切实保证安全,学生饮食、饮水必须切实保证卫生,每班学生最多不能超过70人;三是师资、教学必须符合要求,教师必须具备从业资格等7。福州市现有12所的民办农民工子弟学校,只有5所通过了教育主管部门的审批,相当一部分农民工子女学校因为教学设施落后、师资力量薄弱、安全问题突出等原因而没达到审批标准正处于无证经营状态。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安全问题。一些学校连最起码

10、的消防和建筑安全都无法过关,再加上软、硬件设施的不齐全,很难通过审批。1.2.3.农民工子女家庭教育缺失,影响子女心理健康1)教育管理时间不足。农民工子女家庭教育缺失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教育管理时间严重不足。调查显示,在问到“您是否陪孩子去公园或其他地方游玩?”时,7.6%的家长选择“经常”,65.8%的家长选择“偶尔”,还要26.6%的家长选择“几乎没有”。在“您每周大概花多少时间教育或辅导子女?”这一选项中,59.8%的家长选择“1h以下”,23.7%的家长选择“2-3h”,仅有16.5%的家长选择“3h以上”。可以看出,福州市的农民工与子女接触的时间是很少的。2)教育上重学习轻心理。在对待

11、孩子的学习问题上,许多家长都是很重视的。对于问卷问题“您重视子女哪个方面的教育?”,52.5%的家长选择“学习”,42.1%的家长选择“思想品德”,3.5%的家长选择“体育锻炼”,仅有1.9%的家长选择“心理”。在对孩子的学历期望上,48.2%的家长选择“大专或本科”,26.3%的家长选择“本科以上”,选择“高中或中专”的家长占20.1%,选择“初中和小学”的仅占5.4%。但却很少有家长重视孩子的心理教育,也少有家长了解自己的孩子。在问到“您是否了解自己的子女时”,30.1%的家长选择“很了解”,45.8%的家长选择“不太了解”,还有24.1%的家长选择“不了解”。在学习上关心孩子固然没错,但

12、更重要的是关注他们的内心,培养他们良好的心态。但从调查上看,农民工家长们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由上可见,家庭教育的缺失,很容易让农民工子女产生心理偏差。加之,进入公办学校后的种种不适应以及内心世界对社会差别感受到的强烈不平等,将加深他们的被歧视感、对立感和自卑感,如果不对他们进行真正有效的心理教育,不帮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健康的心理,他们很可能会产生对整个社会的对抗情绪,导致他们不自信、不敢与人交往,很容易出现行为偏差。而许多农民工却忽视了这个问题。2.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产生的原因2.1.户籍制度仍是阻碍农民工子女接受教育的最大障碍虽然福州市农民工子女接受教育的过程不再像

13、以前那样困难,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来保障他们的权利。但他们仍旧无法摆脱“农民工子女”这个身份,单一而又不开放的户籍制度至今都是他们求学路上的“拦路虎”。目前,福州市已经细化了农民工子女的身份确认,根据要求,农民工子女入学需要提供“三证”,即原籍户口簿和父母身份证;父母一方与就业单位签订的劳动合同,或就业所在街道出具的劳动证明,或工商营业执照;暂住证8。但事实上福州市绝大部分农民工是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城市劳工合同制在这方面的欠缺,还因为农民工的流动性和无序性太强,操作起来存在实际困难。对于那些无固定职业、住所的农民工,他们的子女只能无奈地回原户籍地就读。户口问题成为农民工

14、子女接受教育道路上一道难以逾越又必须面对的障碍。户籍制度一日不取消,农民工子女接受公平教育的权利就一日难以实现。2.2.“两为主”教育政策与农民工子女教育实际需求存在脱节当前,国家对义务教育实行的是“两为主”政策,即以流入地政府管理为主,以全日制公办中小学为主。但对流入地政府和公办学校而言,执行起来却存在实际困难。随着流入城市的农民工增多,受办学条件的限制和农民工无序流动的特点,流入地地方政府没有能力在短期内建造足够多的公办学校来接收农民工子女,更没有足够多的资金来承担农民工子女的教育费用9。目前,在福州市五城区接受义务教育的农民工子女达52000多人,按规定城区小学生每年人均公用经费不低于1

15、00元,初中生每年人均公用经费不低于250元,按此测算,即便不考虑教学设施设备配套经费,市、区两级财政每年就要补贴1800多万元,这给地方财政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对福州市各接收农民工子女的公办学校而言,农民工子女的数量不断增加,学校的资源却不见长,管理人员、教师、资金的不足,造成某些公办学校排斥接收农民工子女。2.3.政府支持不到位,农民工子弟学校发展面临困境目前,在未获得审批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就读的农民工子女无法取得学籍,成了“黑户”。对于这些学校,福州市教育局曾采取“柔性管理”的政策,即参与未获审批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学生学籍管理,这些学生小学毕业后,教育局将帮助他们办理回家乡上初中的手续,不想回

16、家的,亦可进行统一合理安排在福州入学。但这种方式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要想从政策上、法律上真正保证学生的学籍,学校获得审批才是唯一出路。另外,资金短缺也是农民工子弟学校发展面临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有资金意味着学校的日常活动无法正常展开。虽然国家曾出台相关政策提出要“加强对以接收进城务工就业农民子女为主的社会力量所办学校的扶持和管理”,但对扶持内容却没有具体的规定。造成许多地方政府政策落实不到位,对农民工子弟学校的扶持力度不够,缺乏实质性的财政支持。2.4.农民工困于自身条件,无法创造良好家庭教育环境大多数接受调查的农民工文化程度不高,在小学及没上过学的占45.1%,初中占47.7%,高中或

17、中专以上仅占6.9%。他们的就业质量较差,大部分集中在科技含量低、粗放型、劳动密集型的行业就业。包括卖菜、摆摊、收废品、做临时工等知识和技术要求较低的体力活,多为城市人不愿从事的脏、累、重的工作。同时,收入水平也普遍较低。年收入在1万元以下的占31.6%,年收入在12万元的占42.3%,年收入在23万元的占24.8%,而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仅占1.3%。可以说,他们在肩负家庭重担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去顾及孩子的学习和生活,只能把孩子的教育托付给学校。而事实上,父母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任何人都是无法代替父母的。在不完整的教育环境下成长的农民工子女,是无法很好的享受到教育公平的。3.解决福

18、州市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若干建议3.1.加快改革户籍制度,实现教育公平近几年我国户籍制度限制人口流动的功能开始不断“弱化”,农民工可以“自由”的出入城市,但是户籍制度对农民工的种种限制还是未从根本上改变。按照闽政200614号政府文件精神,只有在福州连续居住5年、有签订劳动合同并有固定住所、无违法犯罪记录的农民工户口才被允许迁入福州,享受市民待遇。另外福建省新出台的6项农民工政策中就规定农民工落户城镇条件要与就业、职称、住房、教育等挂钩。这些以利益衡量落户条件的不合理现象,都给农民工及其子女享受平等权利带来重重阻碍。因此,户籍制度要进行改革创新,必须逐步改变城乡二元结构,取消不合理的户籍制度,

19、取消对进城农民工子女的限制,切断户口与利益之间的关联10。加快现行义务教育体制改革,实现城乡公平、地区公平的国民义务教育制度。3.2.农民工子女教育经费需要政府的统筹安排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子女的教育费用主要是一种国家性的事务。既然是国家性的事务,理所当然应该由国家做统一的预算安排,给予解决。针对义务教育费用给地方财政带来压力的问题可以考虑采用费用跟着学生走的办法,比如在福州,政府主管部门首先应做好农民工子女的调查与登记工作,保证每一个流入福州的适龄农民工子女都能及时接受义务教育。其次,还要加强与流出地政府的联系。当福州市的公办学校每接收一个农民工子女就读时,中央财政、流出地政府应将支付给他们的教

20、育经费转到福州,以减轻当地政府的财政压力。当然,福州政府必须确保教育经费的畅通无阻,实现专款专用,避免滥用农民工子女义务教育经费现象的发生。3.3.优化地区教育资源配置,早日实现城市教育一体化目前,福州市的五城区中,有近七成的农民工子女集中在晋安区,给晋安区的公办学校带来压力。针对这种不同地区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的现状,教育主管部门应尽快调整资源配置,在加快新学校建设步伐的同时,把部分农民工子女转移到接纳量相对充足的地区,比如台江区、鼓楼区,减轻晋安区公办学校的压力。鉴于路途遥远,交通安全等原因,还可根据实际情况配置一些专门接送农民工子女的车辆,保证他们的安全。在对待农民工子弟学校审批问题上可适

21、当降低评判标准,鼓励教学条件好的公办学校与其联手办学,安排农民工子弟学校教师到公办学校交流,逐步提升教学质量,从而打破民办学校与公办学校间的壁垒,为早日实现城市教育一体化奠定基础。在财政上,积极联合社会力量给予农民工子弟学校一定的资金帮助,从而改善办学条件。3.4.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加强对农民工的宣传和教育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难处之一就是农民工的经济困难。必须切实提高农民工的收入,让他们能尽早摆脱贫困,有余力去保障子女的教育。因此福州市政府加强立法,从法制上消除对农民工的歧视。各级政府应尽快清除、修改妨碍农民工享有平等权利的法规政策,逐步建立和完善劳动法律体系,切实保障农民工在劳动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等方面的权益。同时,要积极开放教育培训系统,加快开展、落实农民工的职业教育培训,在努力促使农民工素质、收入得到提高的同时,实现产业升级换代并向新兴工业化快速迈进。另外,福州市的电视、报纸、广播等新闻媒体可以加强对农民工在福州经济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宣传,大力宣传农民工中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弱化城里人和乡村人的身份等级,努力形成“社会离不开农民工”的观念11。参考文献：1福建省教育厅.福建省采取切实措施解决农民工子女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