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伤害行为与死亡结果之间因果关系的认定

1、故意伤害行为与死亡结果之间因果关系的认定有意损害行为与死亡结果之间因果关系的认定(人民法院报2012年1月19日)胡娜郑兰清【案情回放】2007年，被告人林光富因其岳父林保成82岁患有严峻的脑堵塞，生活不能自理，便与妻子林元桃搬到林保成家照看林保成。2010年8月16日15时许，被告人林光富酒后与林保成发生口角，林保成持菜刀将林光富头部砍伤，被告人林光富便用拳头殴打林保成头部。17时许，在外干活的林元桃等人得知消息后，将受伤的林保成和被告人林光富送至海南省乐东黎族自治县其次人民医院治疗。8月19日，林保成经治疗无效死亡。经法医鉴定：林保成系别人用较软物体如拳头、手掌等屡次打击头面部，造成脑干出

2、血死亡；被告人林光富头部系细微伤。海南省其次中级人民法院于2011年1月25日作出2011海南二中刑初字第7号刑事判决认为，被告人林光富因家庭琐事与被害人林保成发生争吵，被被害人林保成砍伤后，不能正确对待，而殴打被害人，致被害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有意损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被告人林光富不服，向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海南高院于2011年4月13日作出终审讯决，认为一审认定被告人林光富的有意损害行为挺直导致被害人林保成死亡的证据缺乏，应予订正，判决如下：撤销2011海南二中刑初字第7号刑事判决，上诉人原审被告人林光富犯有意损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各方观点】上诉人及其辩

3、护人：本案因家庭成员纠纷引起，上诉人被被害人砍了一刀时仍旧忍让，被害人死亡，违反了上诉人的意志。上诉人犯罪后悉心照看被害人，有很好的悔罪表现，被害人的三个女儿都恳求对其减轻或免除惩罚，一审讯决量刑畸重。被害人持刀先后砍了上诉人两刀，又咬了上诉人的手指，并且手中始终拿着菜刀，被害人的不法损害现实存在，并且正在进展。上诉人是针对被害人的不法损害进展防卫，仅是由于被害人行动不便，才致使上诉人的防卫超过了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某医师：被害人被打了两巴掌，正面还有一拳，殴打后神志醒悟，三天后才死亡，这样的死亡结果可能不是外力所致，而是由于被害人自身患有脑血栓的病理所致。脑干出血往往是外力很大才会导致，比

4、方高空坠落，上诉人的外力攻击强度缺乏以导致脑干出血。某学者：如何认定刑法上的因果关系，是中外刑法理论长期争辩的问题。我国刑法理论以前实行的是必定因果关系说，后来又出现了偶尔因果关系说，近年来，又出现了条件说，即当危害行为与危害结果之间存在“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的关系时，前者就是后者的缘由。在一般的犯罪现象中，因果关系表现为简洁的一因一果，可由于社会生活中各种状况往往穿插、交织在一起，有时也会偶尔介入其他因素，从而导致了行为与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也呈现出了多种形式。在本案中，因果关系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讨论对象。某律师：不能否认被害人死亡与上诉人行为之间的因果联络，本案实际发生了被害人死亡的后果，应

5、当以有意损害致人死亡罪，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幅度内量刑。但鉴于本案的特别状况，对上诉人林光富应当适用刑法第六十三条其次款的规定减轻惩罚。【法官回应】有意损害行为与死亡结果之间的联络应具有排他性本案是一起侵害公民人身权利的刑事案件，争议的焦点为：上诉人林光富的行为性质是有意损害还是构成正值防卫？行为与被害人林保成的死亡结果之间是否存在挺直因果关系？本案中，法院通过论证上诉人的损害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结果之间的因果联络不具有排他性，从而认定上诉人林光富的行为挺直导致被害人林保成死亡的证据缺乏，依法予以改判，维护了法律的公正正义。二审法院认为，本案的第一审认定事实清晰、证据确凿充分、定罪精确、审讯程序合法

6、，但是，在认定上诉人林光富的有意损害行为与被害人林保成死亡结果之间的因果联络方面存在应予订正之处。1上诉人的行为构成有意损害有意损害罪的认定主要表达在四个方面，首先犯罪主体为一般主体；其次，客观方面表现为非法损害别人身体安康的行为，以结果来看可以分为轻伤、重伤、损害致死三种；再次，主观方面表现为有意，包括挺直有意和间接有意；最终，损害的客体是别人的身体安康权利。我国刑法其次十条将正值防卫界定为“免受正在进展的不法损害，而实行的制止不法损害的行为，对不法损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值防卫，因此，正值防卫必需有：存在现实的不法损害；不当损害正在进展；具有防卫意识；针对不法损害本人进展防卫；没有明显超过

7、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本案因家庭琐事引发，上诉人林光富喝酒后去市场买菜回到家中，其岳父林保成被害人大声叫其过去。林光富走到林保成的床边问他为何那么大声，林保成遂拿起床边的菜刀砍在林光富的额头一刀，林光富很生气就打了林保成头部两巴掌，并问林保成还砍不砍，林保成并不答复，等林光富转身预备离开时，林保成又一刀砍在林光富的后脑上。林光富就绕到林保成的后面用右手掐林保成的脖子，林保成即抓住林光富的手放进嘴里咬，林光富抽回手一拳打在林保成的鼻子、嘴巴处，又一拳打在林保成的胸部。可见，虽然被害人林保成在上诉人林光富未防范的状况下持刀对林光富进展砍击，但被害人属于瘫痪在床的病人，林光富为防止不法损害连续发生，

8、无需选择殴打被害人，其行为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或教训被害人，并非为制止不法损害。林光富的有意损害行为不符合我国刑法关于正值防卫的构成要件，不能认定为防卫过当。依据本案证据可作根本认定，上诉人林光富有意损害被害人林保成，并致其受伤。2关于被害人林保成的死因条件说在前文已有介绍，在此不赘述。偶尔因果说，是指当危害行为本身并不包含产生危害结果的依据，但在其进展过程中，偶尔介入其他因素，并由介入因素符合规律地引起了危害结果时，危害行为与危害结果之间就是偶尔因果关系；介入因素与危害结果之间是必定因果关系。本案被害人的死因存在疑点，承受法官询问的脑外科专家介绍说：脑干出血短时间内会出现意识障碍、生命体征紊乱，

9、表现为昏迷、口吐白沫等现象，并且会在72小时内明显加重。依据被害人脑部解剖的照片来看，被害人的脑干有点、散状出血，此种方式出血确定会出现生命体征紊乱情况，而本案中有多名证人证明被告人施行殴打后，被害人神志醒悟，至第四天才病情恶化；从尸体照片来看，被害人的尸斑很明显，尸体解剖未作对称性比拟，被害人的这种点、散状脑干出血有可能是死后类似尸斑样改变，鉴定结论认为脑干出血死亡存疑；被害人本身是高血压期的病人，是极高危脑出血的人群，不排除其是在住院三天后因其他状况而脑出血；脑干是人头部比拟隐藏的部位，需要很大的外力才会导致脑干出血，且一般是小脑先受到损伤，才会损伤到脑干，被害人的解剖照片中并没有发觉其小

10、脑出血。此外，脑干出血一般是后枕部受到击打所致，本案中上诉人施行的是正面击打，力度缺乏以造成脑干出血。因此，对于被害人的死亡缘由，其是否是因脑干出血而死亡不明确，且脑干出血的缘由是因被告人打击所致，还是其自身的病理缘由所致，还是死亡后类似尸斑样改变所致也不明确。本案一审所根据的法医鉴定结论证明林保成系别人用较软物体如拳头、手掌等打击头面部，造成脑干出血死亡。然而，该鉴定结论是在被害人死亡后第四天才作出，且法医鉴定中仅对颅脑作局部解剖，未作全面解剖，该结论不具备排他性，不能得出被害人死亡是因被告人林光富有意损害所致的唯一结论。因此，无论从条件说的角度，抑或从偶尔因果说的角度，都不能认定上诉人林光

11、富构成有意损害致人死亡罪。3关于上诉人的定罪量刑问题定罪方面：上诉人林光富施行了有意损害行为，与被害人林保成最终死亡结果之间有肯定联络，但没有肯定的排他性，因此不宜认定上诉人林光富构成有意损害致人死亡罪，再在法定量刑幅度内减轻惩罚。从有利上诉人动身，可以比照有意损害致人重伤罪，挺直在法定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幅度内量刑。量刑方面：本案有从轻情节，林光富作为被害人的女婿，长期照看卧病在床的岳父，一贯表现良好。本案因家庭琐事引发，被害人首先持刀损害林光富，对本案的发生存在明显过错。林光富在自己受到损害后临时起意用拳、掌对被害人进展殴打，施行暴力有节制，主观恶性相对较小，社会危急性不大。在案发后，林光富主动送被害人去医院治疗，主动施救，并担当照看和看护的义务。到案后，林光富照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庭审中自愿认罪，认罪看法好，有明显的悔罪表现。被害人家属均表示对林光富的谅解，恳求予以从宽或免除惩罚。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