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产业理论研究综述附件一(正文)--西南财经大学张斌

1、创意产业理论研究综述内容提要：本文对创意产业发展历史和现状以及创意产业理论研究的最新进展做了梳理。研究表明，创意产业具有创意性、复制性和高附加值性，并能充分体现新经济优势。同时分析认为，文化产业、内容产业和创意产业三个概念只是表述不同，三个概念可以相互替代。创意产业理论研究尽管得到广泛重视，但目前还是围绕概念和内涵及其发展模式的分析展开。未来创意产业理论研究将集中在理论体系的构建、推动经济发展的机理分析等方面。关键词： 创意产业 文化产业 发展模式创意产业的发展尽管经历了不到20年的历史，但其独特优势很快被世界许多国家和地区认可。尤其在西方发达国家，如英、美等国，创意产业在国家产业发展中所占比

2、例越来越大，对国家产业结构调整产生深远影响。在我国，创意产业发展起步较晚，发展也极不平衡，在以能源消耗为基础的产业发展中，发展创意产业尤为紧迫，对创意产业的研究也势在必行。本文拟从创意产业涵义分析入手，梳理创意产业理论研究的脉络，以期对我国创意产业理论研究提供借鉴，同时，分析世界创意产业发展历史和现状，拓展我国发展创意产业的思路。一、创意产业的涵义创意思想是由著名的经济学家熊彼得( Schumpeter，1912)提出的。熊彼得指出, 现代经济发展并不在于资本和劳动力，根本动力在于创意的产生。文化经济理论家罗默( Romer，1986)认为，创意才是推动一国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会衍生出无穷多的新

3、产品、市场和财富创造的机会。英国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确立“创意产业”这一概念并将创意产业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主要产业的国家。根据英国创意产业工作小组在 1998 年和 2001年两次发布的 英国文化创意产业路径文件，将创意产业界定为源自个别创意、技术和才干，通过知识产权的开拓和利用，用个人潜力创造财富和就业机会的活动，并确立了 13 个行业为创意产业。英国对创意产业概念的提出及推广，对世界创意产业发展如新加坡、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以及我国香港和台湾地区等在制定产业政策、发展创意产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理查德·佛罗里达（Richard Florida，2002）在创意阶层的崛起（Th

4、e Rise of the Creative Class）一书主要从创意产业的形成以及对区域经济影响的角度分析创意产业的内涵。佛罗里达指出，各个产业发展最后都会趋同于创意产业。他指出，美国社会有四个主要阶层的职业群体，即农业阶层、工业阶层、服务业阶层和创意阶层。其中创意阶层包括了一个“超级创意核心”，由从事科学和工程学、建筑与设计、教育、艺术、音乐和娱乐的人们构成，他们的职责就是创造新观念、新技术和新的内容。创意阶层还包括“更广泛的群体”，即在金融、法律、保健以及相关领域的创新性专业人才。佛罗里达提到“3Ts”理论，即技术（Technology）、人才（Talent）以及包容（Toleranc

5、e）是创意产业发展的必备条件。他认为创意源自于个人，技术内在于个体本身，因此个体必须有一个包容的环境才有利于其技术的发挥，创意产业的发展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经济学家理查德·E·凯夫斯(Richard E Caves，2004 )试图描述和总结当代创意产业的特征。他从文化经济学的角度将创意产业定义为：创意产业提供我们宽泛的与文化的、艺术的或仅仅是娱乐的价值相联系的产品和服务。具体包括书籍、印刷和出版业、视觉艺术(油画与雕刻)、表演艺术(戏剧、歌剧、演唱会、舞蹈)、有声唱片、电影和电视节目，以及时装、玩具和游戏等。凯夫斯在这里所说的创意产业仅仅是工业化背景下的具有商品性质的文化

6、产品，并非知识经济背景下的创意产业。经济学家约翰·霍金斯(John Hawkins，2001)在其专著The Creative Economy：How people make money from ideas一书中把创意产业界定为其产品都在知识产权法的保护范围内的经济部门。这里知识产权包括版权、专利、商标和设计四个部门。每一部门的知识产权都有自己的法律实体和管理机构，目的是保护不同种类的创意产品，每一类型都有庞大的工业与之相应，四类部门加在一起就组成了创造性产业和创造性经济。霍金斯扩展了创意产业的内涵，把属于自然科学领域的、不同行业中的技术研发活动，甚至只要是以新产品、新工艺开发为特

7、点的科技园区都纳入了创意产业的范畴。霍金斯为创意产业所下的定义不仅可以有效界定创意产业部门，而且巧妙地避开了难于判断某种职业是否具有创新性这个潜在难题。美国就采用“版权产业”为主的分类方法来阐述创意产业。日本的版权产业发展及研究时间较晚，但发展迅速。根据1999年日本通产省报告，把创意产业分为内容产业（包括个人计算机、数字音响、书籍杂志等）、休闲产业（包括学习、鉴赏、运动旅游等）和时尚产业（时尚设计和化妆品）。在这里，日本首先提出“内容产业”这一概念，并给予明确的范围。2003年香港特区政府制定了发展创意产业的政策，并对创意产业认识相对于英美国家有所不同。特区政府认为创意产业属于知识经济范畴，

8、人们的知识智能、创新思维、创业精神和灵活求变的能力，是发展创意产业的基础。因此，香港特区在创意产业政策中尤其注意人才的培养和知识产权的立法保护。国内学者在创意产业的研究相对较晚。以厉无畏（2005）等人（张京成，刘光宇，2007；朱晓清，2006；）为代表学者认为，创意产业的特点表现在渗透性、高附加值性、知识产权性和需求不确定性上，在理论上认为创意产业对其他产业具有带动性，创意产业具有“精神性”价值和高风险性。基于以上分析认为，创意产业的概念已经被人们广泛接受，但对其内容界定有所不同。笔者认为，创意产业概念的提出并逐步得到拓展，尽管没有形成共识，但差别并不是很大。概念提出的意义更在于为我们确立

9、创意产业理念、准确把握创意产业的本质开阔了视野、提供了思路，为我们从多角度理解和把握创意产业这一新概念在理论和实践中提供了启示。同时，也可以看出，创意产业作为独立的产业具有创意性、复制性和最大限度地发挥新经济的优势，具有不同于传统产业的特性同时又同传统产业相结合增加文化附加值的突出优势。二、创意产业、文化产业和内容产业的概念辨析在理论研究以及各国的产业政策规定中，对创意产业、文化产业和内容产业之间界限的认识分歧较大，表述不尽相同。有的认为三个概念就是一回事，可以互相代替使用，有的认为差别较大。明晰三者之间的关系，对我们进一步认识创意产业的特性、并对其理论的建构有帮助。在英国等国，认为创意产业和

10、文化产业、内容产业性质相同、但内容范围有差别。文化产业概念最早由法兰克福学派的Adorn和Hockey在1947年提出。他们认为文化产业更多地表现在按照工业标准进行再生产、存储以及分配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一系列活动，文化产业具有鲜明的商业化和技术化特点。英国认为三者之间差别不大。美国只提版权产业，没有对三者进行区分，同时强调了法律对产业的发展的保障作用。欧盟“infor2000”计划把内容产业定义为“那些制造、开发、包装和销售信息产品及其服务的产业”。内容产业的范围包括各种媒介上宣传的印刷品（报纸、书籍、杂志等）、音像电子出版物内容（数据库、电子游戏等）、音箱传播内容（电视、录像和电影等）、用作消

11、费的各种数字化软件等。因此，内容产业更多地指视听传媒业。创意产业发展较好的芬兰在1997年“文化产业最终报告”中强调内容产业包括在文化产业之中，认为文化产业与创意产业涉及范畴基本相同。在日本，对创意产业被划分为内容产业、时尚产业和休闲产业，并明确地对内容产业的内容作了界定。在这里，内容产业作为创意产业一部分重要内容，文化产业与创意产业之间界定比较模糊。总的分析来看，西方的学者认为三个概念内容有差异，但内容构成都包括三个方面：创意性的内容、具有符号价值的产品和产权保护。我国学者认为，三个概念所表述的内容基本相同，提出不同概念是根据不同的需要，被不同人群所采用，严格区分三者意义不大。复旦大学人文学

12、院院长姜义华（2003）认为，创意产业是文化产业的一部分, 但不同于文化产业，创意其实是渗透进生活的每一个环节。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副研究员徐清泉 （2004）认为，狭义地理解创意产业大体上等同于内容产业、文化产业的高端。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奥运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金元浦（2005）认为，在中国，文化产业则是从经济和社会形态上来理解的，而从英国引进的创意产业主要指创造者、设计者的创意理念等，内容产业更多的是与数字化的发展联系在一起。我国发展创意产业就是建立在“文化产业”提出的基础上的。在2004年在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对文化产业的规定和分类中，将创意产业和内容产业都包括在文化产业之中。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化研究

13、中心副主任张晓明（2005）认为，文化产业、内容产业、创意产业这三种提法主要是把国外的称呼介绍进来，通常在用法上大家不会注意它们的区别，这两个概念是可以互换的。我国文化产业形成是在自己的语镜中被界定的，实质上是将文化产业、内容产业和创意产业三个概念等同使用。但随着创意产业概念在全球推广，我国逐渐开始接受和应用创意产业这一新概念。三、西方创意产业发展模式分析创意产业的发展在西方发达国家比较成熟，其中以英国、美国和日本的发展的三种模式最具有代表性。1、英国创意产业发展模式经过20多年的探索，创意产业在英国已经成为仅次于金融服务业的第二大产业，成为国民经济增长的支柱产业。英国创意产业发展模式有三个主

14、要特点。首先，为创意产业的发展提供政府组织保障。英国政府对创意产业推动的组织保障在国家层面和地方层面都有体现。在国家层面，从1998年开始，就成立了以时任首相布莱尔为主席的“创意产业特别工作小组”，同时成立文化传媒与体育部和创意产业负责小组，具体负责政府政策的协调和收集全面可靠的相关数据，审视国内与海外创意产业的发展状况，拟定促进国家创意产业发展的行动。在地方层面，政府成立许多专业性艺术机构，与企业展开积极而有效的合作。这些专业机构重点帮助地方政府促进创意产业部门发展，尤其在创业、融资和人才引进等方面推进创意企业发展。如在英国政府的大力推动下，国内民间资金和大量的欧洲基金进入创意产业领域，大力

15、推动了创意产业的发展。其次，为创意产业提供积极的政策扶持。创业产业是因为个人的“idea”来发展的，是因个人的兴趣而创造，再形成产品。因此，首先英国政策扶持首先体现在人才培养上。一方面，英国政策规定，从小学到大学学生都要学习设计理念课程，并作为必修课程，邀请从事创意产业的专家到大学传授创意产业最新知识。同时，从2001年开始，在中学开设“企业教育”课程，宣传创业精神，增加学生的实习经历，鼓励学生创业。另一方面，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构建创业型社会理念，即建立“无论是个人、社会还是政府都是创业者，个人创业是创造财富；社会创业是形成创业支持能力和实践支持行为；政府创业是组织和引导社会构建创业支持系统

16、” 的观念（何云景等，2010）。同时，“创业环境是影响创业意愿或行为的综合因素” （李永强，2008），英国政府向社会开放更多的文化服务设施，如博物馆、数字化档案馆等，使人们享受创意生活，激发人们的创业意愿，创造个人自我提升的社会环境和创业的社会环境。第三方面，重点给予中小企业的政策支持。创意产业绝大部分是依靠中小企业来进行的。英国政府在经费划拨、人员培养以及金融政策方面对中小企业进行重点政策扶持。本着“使英国成为世界上企业创业及发展最有力的场所”的宗旨，英国政府建设活跃的创业市场、鼓励中小企业加强技术创新和人员培训，制定一系列的投融资方案，减轻其财务负担等，促进和鼓励中小企业成长。第三，注

17、重理论研究。英国创意产业能够有序、快速、科学地发展，无不得益于基础理论研究的支撑。英国从创意产业概念的提出到成为本国第二大产业的发展过程，也是其理论不断探索的过程。其理论研究包括基础理论研究、发展模式研究、产业发展规律研究以及相关政策研究等，注重在发展的思路、方法和理念上的总结和指导。英国政府在1998年出版的Exports: Our Hidden Potentials对本国的创意产业的出口政策与做法进行分析研究；1999年The Next 10 Years从教育培训、扶持个人创业及提倡创意生活等三方面对如何培养人们创意生活意识、享受创意生活等方面进行研究；2004年的Creative Ind

18、ustrials Economics Estimates公布了本国创意产业产出、出口等相近的统计数据，介绍创意产业发展的现状和未来方向。这些研究，为英国政府制定创意产业政策提供了明确的、切合实际的指导，保证了创意产业政策的科学性、连贯性和一致性。2、美国创意产业发展模式美国在促进创意产业发展中采取不同于英国的政策措施，重点强调自由和市场作用，突出版权的法律保护。首先，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和版权立法，尤其在数字化版权保护和国际化版权保护方面。美国设立版权产业办公室和直属政府的版权管理机构，加强对版权的管理和保护。在国际上，美国有全球最广泛、相关规定最详尽的法律保护措施和有效的版权保护法律系统，保障

19、了创意产业在国际和国内的健康发展，从而保障了美国创意产业在国际上的优势，保障了在世界上遥遥领先的势头，也使得版权产业成为最富有活力并能带来巨大经济收益的产业。其次，创造自由、宽松的市场环境，保障创意产业主体的市场化运营。美国政府不会直接干预创意产业的具体运营，而是根据市场运作规律，实行市场化运作。一方面，在全球化竞争中，美国的众多的影视业、媒体业、音响唱片等行业谙熟市场运营法则，在技术、资金和技术等方面都拥有庞大的销售网络，获得了巨额的销售利润。另一方面，运用市场运作规律，美国创意产业在投资主体、人员流动以及企业成长上，采用成熟的市场手段，吸引更多的投资主体投资，多元化的投资主体促进了创意产业

20、的发展，同时，人员的市场化流动，保障了从事创意产业的企业丰富的人力资源。第三，加大科技投入。美国政府在政策上采取了“杠杆方式”，以资金匹配来要求和鼓励各州、各地方以及企业拿出更多的资金来支持文化艺术事业，支持企业加大科技创新投入，重点扶持新兴产业。据统计，美国联邦政府对艺术的年投入约11亿美元，而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赞助高达 50亿美元以上。如美国国家交响乐团每年得到的艺术委员会拨款只占总费用的 10%，其余款项需由地方、企业及全社会予以资助。3、日本创意产业发展模式日本在借鉴英、美国家产业发展经验的同时结合自身的特点，日本提出把扶持促进中小企业发展作为创意产业发展的突破口。具体措施包括：成立国际

21、设计中心（IDCN），搭建中小企业与世界各国合作的平台。在研究开发、人才培育方面给予中小企业特殊的政策支持，尤其在国际化合作方面。成立文化产业局，负责对中小企业在创意设计方面的指导。同时在经营活动、竞争创新等方面给予中小企业具体指导。进过努力，短短20多年的时间，日本的创意产业迅速发展，以游戏软件、动漫、电视剧等产业为代表的创意产业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并成为世界上具有竞争力的产业。四、研究不足及今后方向前面对创意产业发展及理论研究做了概述，认为创意产业将成为二十一世纪世界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将会对世界各国产业结构优化、带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具有巨大的促进作用，尤其对于我国转变以能源消耗为主的产

22、业结构具有现实意义。近年来，大力发展创意产业受到我国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并逐步推广实施，创意产业的理论研究也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创意产业发展以及理论研究也毕竟只有20多年的历史，对其理论建构、如何结合本地特色发展以及到底如何与传统产业有机结合等问题的研究还很不成熟。首先，进一步探讨创意产业推动经济的发展的内在机制。创意产业对经济发展的内在推动机制研究将是未来理论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一方面，对创意产业的概念及内涵理论分析较多，本土化的研究还很欠缺。另一方面，创意产业对经济发展有积极作用，这一点毋容置疑，但到底如何促动经济发展，还缺乏系统的实证分析，尤其对于机理的建构目前还是空白。其次，对创意产业的内容范围界定还缺乏共识。从目前各国对创意产业的界定来看，不管是英国的13个项目，还是美国的版权产业，以及日本的三个类型等，都是根据自身经济发展的需要进行划分，在国际上还缺乏具有共识性的判断标准，这不利于创意产业的推广和交流，还需要理论界进一步探讨。第三，对创意产业与其他产业的互动机理还需要研究。创意产业已经成为独立的产业的观点基本达成共识，同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