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诗” 之我见

1、“舞蹈诗”之我见收稿日期：2009-05-26作者简介：杨雪（1984-），女，湖北襄樊人，长沙师范学校音乐舞蹈系助教。E-mail：yw4036089。杨 雪(长沙师范学校 音乐舞蹈系,湖南 长沙 410100)摘 要：作为一种新的舞蹈艺术体裁，舞蹈诗近年来活跃在我国舞台和学术界。舞蹈诗是舞蹈与诗歌在历史、文化、艺术方面的完美融合。它有着悠久的传统文化根基，是物象与意象的全方位整合。将来的舞蹈诗是一个系统工程，是大融合、大汇流、大整合的艺术载体。关键词：舞蹈诗；诗；舞；意象中图分类号：J7 文献标志码：A一、舞蹈诗的内涵舞蹈诗是指舞蹈本身就具有诗性，还是舞蹈与诗歌结合后产生的新的艺术形式呢？

2、一种观点认为，舞蹈本身具有诗性，舞蹈的动态表现具有诗的韵律与诗意的朦胧，它不是一种纯粹的技艺，而是一种诗化的艺术。在舞蹈创作中，舞蹈本身就应该充满诗意，舞蹈应该富有灵性和诗一样的情怀。另一种观点认为，舞蹈诗是“大型舞蹈作品”逐步发展演变而来的一种艺术形态，是舞剧和组舞的既有形态上的变异。“大型舞蹈作品”在十几年前大约就是两类：一类是舞剧，一类是组舞。后来大型舞剧的创作在结构方式上由于某种原因“淡化情节”，出现了“诗化”的倾向；而大型组舞的创作则强调“主题内容”在组舞构成中的有机贯穿，由此而出现了“主题化”的倾向。一方面是结构文艺事业的舞剧由于“诗化”而结构松散跳跃起来，另一方面是结构散漫的组舞

3、由于“主题化”而结构有机贯穿起来。以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舞蹈仿古风”来说，丝路花雨、铜雀伎是舞剧，编钟乐舞、汉风则是组舞；又以80年代后期以来的“血路地域热”为例，森吉德玛、阿诗玛是舞剧，黄河儿女情、北方音画则是组舞。进入90年代以来，受“交响编舞”观念的影响，又由于许多组舞的“主题”是展示地方风情，组舞的“风情化”也成了大型组舞创作的一个显著特征。虽说舞蹈诗最初的出现是为了给“非舞剧”的“大型舞蹈作品”另设一个参评场地，但随着逐年发展，却也逐渐自成规模。标志着中国专业舞蹈艺术最高成就专家奖的“荷花奖”组委会，根据专家意见为舞蹈诗确定了评奖标准。它所明示的界定是：“舞蹈诗：（限定）以舞蹈（

4、人体动作）为载体，具有完整的诗化结构、诗意的舞蹈形象以及与诗的内容统一的音乐、舞美的舞蹈样式。”组委会确定的作品评选标准是：具有完整的、诗化的舞蹈结构；塑造了诗意的舞蹈形象；舞蹈的肢体评议具有诗的品格；具有独创性的、与诗的内容完美结合的音乐和舞美。舞蹈诗之所以为“诗”，就在于其动态表现具有诗的韵律和诗的意象。舞蹈诗是舞蹈与诗歌在历史、文化、艺术方面完美融合和资源方面的共享整合。舞与诗构成互不矛盾的统一整体，是舞蹈诗艺术的重要美学特征。隆荫培先生说：“我们舞蹈界通过对舞蹈艺术特性和舞蹈艺术发展规律认识的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编导在艺术创作实践中体会到舞蹈和诗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它们在反映和表现社会

5、生活、塑造人物形象以及艺术表现手法等方面都有许多基本共同点，只不过在艺术表现手段上，诗用文学（诗）语言，而舞蹈则用舞蹈（动作）语言。要提高舞蹈创作的思想和艺术水平，必须向诗歌靠拢，向优秀的诗作学习，走舞蹈诗化之路。因此，在舞蹈界普遍认为优秀的舞蹈作品应当是舞蹈动作讨论决定出诗篇。”舞蹈与诗在艺术创作上有共通点。“舞蹈诗”的创作，说到底是“动态意象组合的造境活动”。这就是说“意象”作为诗歌艺术的最小单位，也是舞蹈诗的最小单位；在舞蹈诗中，直抒胸臆的动态应当让位于审美意象的动态。在一部大型舞蹈诗中，作为最小艺术单位的“意象”要服从于整体“意境”的营造；因为意象着眼的是与单个物象或事象相联系的动态，

6、而意境着眼的是整个舞蹈诗的构思和境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视“舞蹈诗”为“动态意象组合的造境活动”。二、舞蹈诗的来源及发展舞蹈诗并不是新发明，它是艺术中一种古老的形式，在中外都有悠久的传统文化根基。诗、舞、乐本是同源，而且在最初是一种三位一体的混合艺术。后来三种艺术分化，音乐向声律方面发展，舞蹈向动作姿态方面发展，诗歌向文学意义方面发展，于是距离日渐远了，成为各自发展的独立艺术形式。古代的诗是指可以朗诵或歌咏的韵文，古代的诗都是用来咏唱的，有时诗歌在咏唱的同时会配以舞蹈。例如在祭祀、宴饮时，除了把酒唱诗，还少不了舞蹈表演。刘邦遭遇鸿门宴，“我为刀俎，人为鱼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人

7、随剑舞，触目惊心。古代中国的“乐”实质是一种充满诗意的综合体，它的意象特征十分突出。中国最早见诸记载的周代大型创作大武，是中国早期典型的诗化作品。它是以周武王灭商的史实为线索，通过音乐、歌唱与舞蹈来表现的大型史诗，是歌舞诗乐的统一体。希腊的悲剧，常取一种用歌（合唱队）、舞（舞队）来表演或述说故事的方式，其实也是一种诗意很浓的综合艺术。1581年法国宫廷第一出芭蕾皇后喜剧芭蕾其实也并非今天意义上的舞剧，它虽有一个朦胧的故事梗概，却也是一部包容音乐、诗歌、舞蹈、朗诵、表演于一体的综合体。追根溯源，诗和舞一开始就渊源颇深，所以发展下来，诗与舞蹈再度相遇，也不无道理。无论是在创作取材、结构、展现形象上

8、，诗与舞蹈都有着共同点。比如：诗歌语言要求既要有传统，又要有发展，不但要求意象陌生化，而且语言也最好陌生化；同样，舞蹈也在不断探求对传统和发展的把握，对意象的陌生化和熟悉度的把握。发展到现代，20世纪60年代的东方红耳熟能详。这部最早称为“音乐舞蹈史诗”的巨型作品有3000人参加表演，包括了舞蹈、歌舞、表演唱等35个片断，歌曲39首，诗朗诵18段，场景变换37处。它的成功震惊了中国艺坛，也震惊了世界。可以说，它开了当代中国音乐舞蹈诗的先河，为今天舞蹈诗的定型提供了全面的创作经验，树立了艺术创造的楷模。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经济高速发展，社会空前稳定，中国开始出现了莺歌燕舞、歌

9、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国情、政情的变化带来了社情、民情和艺情的变化，这个时期艺术上最突出的表现之一就是各种大型综合晚会的出现。而舞蹈诗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成型的，推动它们成型的一个最基本因素就是国家的统一、经济的发展、政治的稳定。历史追溯说明，舞蹈诗的发展是有雄厚历史根基和文化根源的。但是它在中国逐步发生、发展，是中国特殊国情、特殊历史和特殊人文艺术理念背景下的产物。舞蹈诗没有显著的冲突和情节，常用于在重大节日歌功颂德，因而能得到政府的直接鼓励，逢国家性庆典和政治性纪念日，政府往往还直接领导、直接参与。各级政府官员能够主动投入，并能够成为文化投资的一个热点。这种发展过程与中国注重各民族及多种文化兼容

10、并包的宣传风格有关，其它很多国家都不具备，但在中国具有独特的发展空间，这也是中国舞蹈家们历史性的新创造。三、舞蹈诗是物象与意象的全方位整合舞蹈诗是诗化的舞蹈，是舞化的诗歌。两者的整合是全方位的整合，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舞蹈元素的选择与意象的延续。笔者认为，舞蹈诗的“诗性”，在于其如诗的韵律和灵性，在于其随处可见的“意象”表现。如果说物象是外在表现，意象则是内在实质。意象是在物象中注入丰富的意念和情感，意象总是超出感性的个别事物、趋向本质的必然，产生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确定性。分析心理学家荣格认为：“每一种原始意象都是关于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包含着我们祖先的历史中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

11、悲哀。”长白情堪称是舞蹈诗意象运用的典型代表。于平先生这样评价长白情：它编舞的显著特色是以动态的意象来抒发舞者的诗情，超越人体动态的动态意象成为每一诗章中的“诗眼”；用一个庞大的舞群拟就舒羽展翼的“白鹤”，在“白鹤”的动态意象中张开主人公腾飞的信念；用同样宏大的舞群摹现轻拥缓荡的“花溪水”，在“花溪水”的动态意象中泛起主人公甜美的遐想。或是意象的扩放，你可见“长白母亲”的裙裾弥漫整个台面；或是意象的特写，你可见笼罩整个舞台空间的“胞衣”内那新生命的蠕动；或是意象的剪裁，你可见男女主人公手臂动态低语的“比翼双飞”；或是意象的反转，你可见喜窥洞房的舞者瞬间就转换成被窥视的“窗棂”。如果说意象着眼的

12、是与单个物象或事象相联系的动态，意境着眼的则是整个舞蹈诗的构思和境界。“意象是超越公式化了的语言的道”（庞德语）。“意象”是系列的运动，不依靠“关联词语”来组接。意象组合的方式，作为对“语言公式”的超越，有贯串式组合、对比式组合、复沓式组合、扩张式组合等。这些组合方式，用意象的暗示和隐喻取代了明白无误的整体的“意境”的营造，由每一个最小艺术单位的“意象”组合而成，但意象是意境中的灵魂，意象可以领导意境。2004年3月上海举行的第四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舞蹈诗）决赛场上，杨丽萍赫赫有名的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云南映象获得了舞蹈诗金奖。云南映象是一台既有传统之美，又有现代之力的舞台新作。她将最原生

13、的原创乡土歌舞精髓和民族舞经典全新整合重构，再创云南浓郁的民族风情。其中的线索是62面鼓的鼓风、鼓韵，120个具有云南民族特色的面具和云南各民族民间着装的生活原型，而烘托的意象是作为民族崇拜和民族图腾的鼓。云南鼓的传说和种类堪称中国之最：从材料上分，有皮鼓、石鼓、铜鼓、木鼓；从归属的民族上分，又有太阳鼓、芒鼓、热巴鼓、大背鼓等。云南佤族的木鼓分“公鼓”、“母鼓”，配成一对；要砍树制鼓，先要举行祭祀仪式。通过鼓的传说、物象的展示、意象的延续，全方位表现了云南各民族传统的恬静的灵性及和谐的生命意识，营造出“彩云之南”原始、粗犷、充满绚丽野性色彩的生活意境。奔放的肢体动作、抽象的画面构成、空灵悦耳的

14、音乐、清亮具有穿透力的山歌，将人类对于心灵回归、生命激情、灵魂升腾的情感渴望表达得淋漓尽致，从而达到了舞蹈诗的极高境界。四、舞蹈诗的未来发展走向舞蹈诗与舞剧是现在舞蹈体裁的两种大致走向。带有“戏剧行动”的舞剧，在发展过程中探究其戏剧融合与过渡的形式，而舞蹈诗则在结构、意境、主题的尝试和发展中渐行渐远。（见下表）舞蹈诗与舞剧的区别舞蹈诗舞剧线索意象与意境矛盾冲突主题象征性情节性人物意象象征的单人或集合以性格构成情节的主要人物段落诗篇戏剧风格体裁抒情，虚实相同叙事从意蕴传达方式的不同来对舞蹈进行体裁区分，人们通常将其分为抒情型舞蹈和叙事型舞蹈（或直呼为“情绪舞”和“情节舞”）；这两类舞蹈体裁发展的

15、极致，便是大型舞蹈诗和大型舞剧的构型。显然，“大型的”舞蹈诗和舞剧，又并非情绪舞和情节舞的直接延伸，其结构形态由于容量扩大而相应地构造复杂，复杂的构造往往交织着情绪舞和情节舞并趋向更为宏观的形态追求。将来的舞蹈诗，到底会朝着哪种形式发展？抒情性的，史诗性的，或者叙事性的？我们认为，将来的舞蹈诗是一个系统工程，是大融合、大汇流、大整合的艺术载体。从当今时代的特征来看，全球在融合，人类在融合。如何在融合过程中保留本身的特征，如何使本身的特征大放异彩，或许这是舞蹈诗未来可以研究和发展的方向。未来学家奈特提出的前沿的复杂复学，也正是宣扬把所有的点阵元素都纳入一个统一的体系中去发展。在这个舞台上，普遍性

16、与特殊性能够找到各自的统一点。在这个基础上，舞蹈诗能够充分突显其包容性，充分发挥大写意、大抒情、大概括、大抽象的艺术优势，能够更好地表现一种被概括抽象了的社会精神风貌，一个民族发展的人文历史，一个国家某一个历史时期的时代精神及至一个军事集团的战斗历程，表现的内容本身具有史诗性或诗性，或能够提炼为诗化的舞蹈作品。参考文献：1. 隆荫培.关于舞剧、舞蹈诗的两则思考J.舞蹈，1999（5）.2.房进激.舞蹈诗中国舞蹈艺术的新发展新创造J.舞蹈,2001(3).3.张毅.流动的诗 多彩的画第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有感J.舞蹈,2000(6).4.张俊梅.舞蹈诗化漫议J.舞蹈,2001(2).5.吕艺生

17、.论舞蹈诗J.舞蹈,2000(6). 6.房进激.舞蹈的诗意与舞蹈诗J.舞蹈,2001(5).7.于平.诗歌意象与戏剧行动舞蹈诗与舞剧的形态学研究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1998(2).My Opinion of "Dance Poem"YANG Xue（Department of Music and Dance，Changsha Normal College ，Changsha 410100，China）Abstract: As a new genre of dance art, dance poems are active on China's stage as well as in the academic area in recent years. Dance poems are the perfect integration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