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投资一体化和外商在我国的投资

1、第九章 贸易投资一体化与外商在中国的投资中国引进外商直接投资（FDI）起步于20是70年代末，至21世纪初，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FDI流入国之一，外资经济的迅猛发展是中国经济增长最显著的特征之一。随着FDI流入的不断增加，中国从20世纪80年代的进口大国演变为90年代的出口大国，FDI流入、出口贸易和进口贸易呈现同步高速增长的趋势，表明中国已进入生产大国发展阶段。20多年外资、外贸和经济增长的时间序列数据证明，中国是贸易投资一体化最为典型的国家，在这一时间段内，FDI与贸易呈现明显的互补关系，比较符合马库森和斯文森（Markuson and Svensson, 1985）非流动性要素和流动性要素

2、合作条件下的投资与贸易“互补关系”模型的结论。90年代中后期以来，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呈现出明显的系列化趋势，国际国内环境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认真研究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系列化的原因及其后果，对于我们调整外资战略，协调外资外贸政策，以实现贸易与投资利益的最大化，无疑具有重要意义。第一节 外商在中国的投资及其贸易效应分析一、外商在中国投资的四个发展阶段 1、起步阶段(1979-1986年) 1979年7月，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通过并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表明中国政府欢迎和鼓励外商投资，依法保障外商投资企业的权益。1979-1980年，国务院先后批准深圳、珠海、汕头、厦门4

3、个城市试办经济特区，作为中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在经济特区实行一些特殊优惠政策，鼓励兴办外商投资企业。1985年2月又决定将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闽南、厦门、漳州、泉州三角地区开辟为沿海经济开放区，初步形成了沿海、沿江开放格局。还先后采取下放外商投资项目审批权，为外资企业提供优惠减免税待遇，逐步完善外商投资立法等一系列有力措施，初步改善了投资环境，加快外商直接投资步伐。这一时期，中国累计批准外商直接投资项目7819个，协议金额累计192亿美元，其中实际利用金额66亿美元，平均每年8.2亿美元。外商直接投资主要来源于港澳地区，中小资本居多，平均每个项目的投资额不足百万美元；投资项目大多为劳动密集型

4、产业，技术层次较低；大多数项目集中分布在广东、福建两省以及其他沿海地区，内地吸收外商投资工作则处于起步阶段。 2、逐步发展阶段(1987-1991年) 1986年10月，国务院颁布了鼓励外商投资的规定，进一步改善了外资企业的生产经营环境，并对产品出口型技术先进型外资企业给予更优惠的待遇。1988年3月，党中央和国务院决定将沿海经济技术开发区扩展到全国沿海市、县。同年4月，批准海南设立经济特区。1990年4月，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开发开放上海浦东新区，使之成为长江沿岸地区开放的龙头。这些规定和措施进一步扩大了对外开放范围，改善了投资环境，使外商投资兴起了一个高潮。这一时期，中国累计批准外商直接投资

5、项目34208个，协议金额累计332亿美元，实际利用金额168亿美元，平均每年33.5亿美元。 3、高速发展阶段(19921995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中国的对外开放开始出现崭新局面，外商投资热情高涨，投资项目和金额成倍增加。1992年共批准外商投资项目48764个，比上年增长2.8倍；协议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581.2亿美元，超过以往13年的总和。其中实际利用金额110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6倍。4、90年代中后期以来的跨国公司系列化投资阶段。1993年，中国则首次成为发展中国家最大的外资吸收国和全球第二大外资吸收国。以后数年中，中国作为全球重要的外资吸收国的地位一直相当稳固，因为跨国公司逐

6、渐成为投资的主体。截止到2003年6月底，我国已累计批准设立外商直接投资企业443073个，合同外资 8790.17亿美元，实际使用外资 4782.21亿美元。表9-1 19792002年中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表 （单位：亿美元）年份项目数比去年协议FDI（亿美元）比去年实际FDI（亿美元）比去年累计利用FDI（亿美元）1979-83139277.418.018.01984185633.326.512.5830.61985307365.659.3123.816.6132.047.219861498-51.328.3-52.318.7412.865.91987223349.137.131.123.

7、1423.589.119885945166.253.042.931.9438.0121.019895779-2.856.05.733.926.2154.91990727325.966.017.934.872.8189.819911297878.4119.881.543.6625.2233.5199248764275.7581.2385.1110.07152.1343.519938343771.11114.491.7275.15150.0618.7199447549-43.0826.8-25.8337.6722.7956.4199537011-22.2912.810.4375.2111.1133

8、1.6199624556-33.7732.8-19.7417.2611.21748.8199721001-14.5510.0-30.4452.578.52201.4199819799-5.7521.02.2454.630.52656.0199917100-13.6412.4-20.8403.19-11.33059.220002253231.8626.5751.9407.21.03466.420012614016.0691.910.4468.815.13935.220023417130.7827.719.6527.412.54462.6资料来源：根据1979-1991年中国对外贸易统计大全和中国

9、对外经济贸易统计年鉴（2000年），中国统计年鉴（2002年）。计算整理。二、外商在中国投资的贸易效应分析有关外商在中国投资贸易效应的研究，是学术研究的一个重点，并已经取得了很多的成果。王洛林、江小涓等主要使用定性分析方法，辅以实证数据，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资（FDI）对我国资本形成、技术进步、竞争力提高和产业结构升级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其基本结论是外商投资促进了中国的出口贸易。参见江小涓：中国的外资经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冼国民等（2003）根据19832000年中国出口与外商投资的数据，利用单位根检验、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Granger因果检验法，对外商投资与中国出口贸易之

10、间的相关性进行了较为完整的研究，其基本结论包括：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出口之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出口增加对外商投资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不是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了出口，而是出口促进了外商直接投资。参见冼国明等：中国出口与外商在中国投资19832000年数据的计量研究，南开经济研究2003年第1期。施晓苏（2003）运用包括误差修正项的Granger因果检验法，对19812001年中国外资与进出口贸易增长率（变化率）进行了检测，并进行了分省数据的进一步研究，其基本结论包括：FDI与国际贸易之间的互补作用大于替代作用；FDI与制成品出口存在双向的因果关系，即FDI促进出口，出口进一步促进FDI；短期中FD

11、I对进口具有替代作用，长期中FDI对进口具有促进作用。施晓苏：国际贸易与国际直接投资关系分析，南京大学2003年硕士学位论文。王洪亮等（2003）从国别的角度，根据19832001年日本对华投资与中日贸易的数据，运用Granger因果检验法检验了贸易与投资之间的相关性，其结论与施晓苏的结论相似。参见王洪亮、徐霞：日本对华贸易与直接投资的关系研究（19832001），世界经济2003年第8期。可以认为，FDI对中国的外贸发展，是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的。而外贸的迅速发展，又为FDI的大量流入中国起到了促进作用。特别是进入90年代以来，随着外商在中国的投资规模的迅速扩大，投资的贸易效应显著增强，进出

12、口贸易大幅上升，外资不仅拉动了出口，也提升了出口产品的结构和竞争力。到90年代中后期，出口规模的扩张及其反映出的生产技术水平的提高和企业竞争能力的增强，对大型跨国公司的对华投资产生了显著的引致作用，形成了FDI促进出口、出口促进FDI的双向因果关系和良性循环。90年代的贸易投资效应可以概括为：中小外资大规模进入出口大规模扩张大型跨国公司投资增加。90年代贸易投资一体化效应不断增强的原因主要有：首先，90年代上中期外资大规模流入并向具有比较优势的出口部门集中，产业分布的变化对投资贸易效应的增强产生了重要的促进作用。1992年开始，外商对中国投资的规模发生了跃变，这是外资能够产生贸易效应的基础。不

13、仅如此，90年代上中期外资的产业分布对投资的贸易效应产生了更重要的作用。80年代，政府对外资的产业进入限制比较严格，外商投资的产业梯次高于90年代上中期。实行市场经济体制后，对外资产业进入的限制政策放宽，在市场机制的引导下，大量外资流入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劳动密集型出口部门，进行加工贸易，如电子、纺织、服装、五金机械等。从产业结构优化的角度看，这是一个退步。但这种比较优势增强型的外商投资，对出口贸易产生了显著的扩张效应。同时由于外资企业从事的基本上都是加工贸易，因此对进口贸易也产生了显著的扩张效应。其次，90年代上中期外商投资的主要动机就是出口导向的，这种投资动机促成了积极的贸易投资一体化效应。

14、外商投资动机是一个不断调整、发现的过程，90年代上中期的出口导向型投资动机的确立，显然是注意到了中外双方各自要素优势的结合。外资拥有具有一定先进性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成熟的国际市场营销技巧和网络体系等可流动的要素优势，中国则拥有廉价的劳动力、自然资源优势（土地）、政策优惠以及GSP待遇等不可流动的要素优势，外商投资的目的，就是将可流动的要素优势与不可流动的要素优势相结合，以增强产品的国际市场竞争力，扩大出口。所以，外资企业的出口倾向很高。江小涓等的实证研究表明，90年代中国出口的大幅增长，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外商投资企业的出口增长，10年中外商投资出口增加额占全国出口增加额的比重高达63.39

15、%，其中1993、1996、1998三年的外资企业出口增加额的贡献超过100%，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外资企业出口的拉动，这三年的出口将实际为负增长。同时，外资企业的出口倾向平均为40%左右，高出内资企业近30个百分点。参阅江小涓：中国的外资经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1-74页。这种情形印证了马库森（Markuson,J.R.）和斯文森（Svensson,E.O.）80年代中期的研究：商品贸易与要素流动是替代还是互补，取决于贸易和非贸易要素之间是合作还是非合作，如果是合作的，则表现为相互促进的互补关系，如果是非合作的，则表现为替代关系。 Markuson, J. R. and Lar

16、s E. O. Svensson (1985): Trade in Goods and Factor With International Diffrence in Technoogy.”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 Vol. 26, No.1, pp175-192.90年代上中期的外资主要来源于港澳台地区，与美欧大型跨国公司的技术水平相比，其技术的先进程度有限，但与国内的生产技术相比，又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和很强的适用性，其所拥有的管理经验、营销技巧和国际销售渠道，正是当时的内资企业所缺乏和急需的，要素优势的互补促成了积极的贸易投资一体化效应。假设90年代上中期

17、主要是美欧大型跨国公司投资，其国际一流的技术等要素优势与国内廉价的简单劳动力等要素优势则是非合作的，投资的贸易效应未必是扩张的。第三，90年代上中期的大规模中小外商投资促进了中国出口结构的优化，同时也增强了国内的供给能力，这两方面的因素是90年代中后期大型跨国公司增加对华投资的重要原因。90年代上中期的外商投资不仅促进了中国出口“量”的扩张，同时由于其技术具有一定程度的先进性，其管理经验提高了技术的应用能力，因此，对中国出口“质”的提高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大量的实证数据表明，外商投资首先提高了中国出口结构中工业制成品的比重，工业制成品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的比重从1991年的77.5%上升到199

18、9年的89.8%，由于外资企业制成品出口占中国制成品出口的比重一直在90%以上，所以工业制成品出口比重的提高主要应归因于外资企业的贡献；外商投资还提高了中国工业制成品的出口结构，主要表现在外资企业高比例的机电产品出口比重推动了90年代中国机电产品出口的持续上升，出口产品的技术层次不断提高。外资企业在促进中国出口规模扩大和质量提高的同时，也增强了国内的供给能力。联合国贸发会议在1998年的世界投资报告中，将FDI划分为三种类型：寻求市场型、寻求资源型和寻求效率型，其中寻求市场型投资就是进口替代型投资，而寻求资源、效率型的投资则既可以表现为进口替代型投资，又可以表现为出口扩张型投资，这两种投资动机

19、的实际效果取决于要素是否是合作的。跨国公司对外投资时，都对要素是否合作进行了考察和权衡，除极少数的特例外，人们几乎看不到要素非合作的寻求效率型国际投资。当要素优势是合作时，寻求资源型国际投资也就实现了提升效率的目标，投资对贸易的影响也是积极的。上述分析表明，中国已经进入创造新的要素优势、适应大型跨国公司投资需要的阶段。由于许多落后的发展中国家也在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吸引国际投资，中国显然不能再依赖传统的要素优势。此外，提升要素质量、创造新的要素优势还有一个积极的作用，就是对市场寻求型亦即进口替代型国际投资短期内的贸易替代效应，在长期内转化为贸易扩大效应的促进作用。中国家电、造船、信息等产业由进口

20、、投资转化为投资、出口的过程，是典型的实证。第二节 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系列化：现状、原因及影响一、跨国公司对华投资进入系列化阶段20世纪 80年代和90年代上中期，中国的外商投资以港澳台中小外资为主体。在90年代上中期，大型跨国公司对中国进行了一些试探性投资，90年代后期进入到对华投资的扩张阶段。据原外经贸部的一份调查显示，美国最大20家工业公司中的18家，日本最大20家工业公司中的19家，德国最大10家工业公司中的9家，韩国最大20家工业公司中的16家均已在华投资。 转引自杨仲强：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特征和趋势研究，南开经济研究2003年第1期。近年来跨国公司在华投资单体项目规模平均超过1000

21、万美元，几亿美元、几十亿美元的项目的也不在少数。随着跨国公司对华投资进入扩张时期，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呈现出一个显著特征，即投资的系列化或称系统化。具体表现在：（1）从全球产业布局的战略高度，把对华投资纳入跨国公司的全球供应链分工体系，根据跨国公司的全球战略部署有计划地、系统地对中国进行投资，并提升对华投资在整个供应链体系中的地位；（2）对华投资的纵向一体化和横向一体化趋势，纵向一体化表现为跨国公司投资由原来的单个产品的投资向其上游产品和下游产品系列化拓展，由过去的生产制造投资为主向研发和服务系统化投资扩张，横向一体化表现为跨国公司投资向相同、相似或相关联的产业、产品扩展；（3）对华投资的地区集聚

22、趋势，地区集聚是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在产业、企业层面上纵向和横向一体化的集中表现，目前跨国公司在珠三角、长三角和环渤海地区已经初步形成三个大的集聚区域，在三个大的集聚区内，又存在着数个不同的产业、企业集聚区。这三个趋势使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具有整体性、系统性的特征和发展方向。下面作一具体分析。（一）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纳入跨国公司全球供应链分工体系1、对华投资纳入跨国公司全球供应链的最基本表现，是高比例的加工贸易和大型跨国公司在华建立采购中心。90年代中期以来，加工贸易超过一般贸易，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主导方式，外资企业是加工贸易的主体，80%以上的外资企业从事加工型生产经营。当然这是就外资企业整体而言的，

23、具体到跨国公司，调查数据显示，有72%的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使用母公司的海外销售渠道，61%的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向母公司出口中间配套产品，52%的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的最终产品返销母国，47%的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通过公司内部采购零部件。 江小涓：中国的外资经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6页。虽然跨国公司的加工贸易比重低于中小外资，但由于跨国公司拥有全球性的生产、研发、管理运营体系，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的加工贸易更有助于它们自身及相关国内产业、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加入并深入全球供应链分工体系。随着在华投资企业不断增多，内外资企业供给能力不断增强，跨国公司除了不断扩大自己在华直接投资

24、生产，为其全球供应链进行配套外，还加大了在中国的采购力度，通过直接采购方式完成全球供应链的配套。例如，2000年摩托罗拉在中国采购的零部件比例达到65%，有700多家供应商。近期已在中国设立或期望设立采购中心的跨国公司不断增多，著名的跨国公司有英特尔、IBM、三洋、松下、日立、飞利浦以及沃尔马、家乐福等。跨国公司的采购体系由三部分构成：一是母公司直接投资的多家子公司；二是其他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子公司，一般原本就存在供求配套关系；三是中资企业。后两种形式的采购实际就是“外包”（OEM/ODM），委托企业通常提供标准、设计、技术、质量控制甚至管理。因此采购体系的建立，不仅将更多地外资企业和中资企业

25、纳入跨国公司的全球供应链体系，而且还产生了积极的知识、技术外溢效应，有利于推动中国经济整体参与并深入国际分工。2、对华投资纳入跨国公司全球供应链的动态深化表现，是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由组装加工向生产基地转化。90年代上期，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企业不仅零落分散、缺乏体系，而且投资企业在中国从事的业务主要是技术含量低的组装加工业务，处于供应链的边缘地带。90年代末至21世纪初，跨国公司纷纷增资扩股或投资新建企业，加长在华投资的产业链，深化在华企业的加工程度，国际生产制造能力向中国聚集，中国有逐步成为跨国公司生产基地的趋势。IBM已将在日本、澳大利亚和韩国的零部件生产基地转移至中国；Intel关闭了在马来西

26、亚的主板生产厂，转移到中国生产；理光公司减少了在美、英、法的复印机生产，相应的订单转移至中国；富士通集团将客户订单和在美国和爱尔兰的工厂一并转移到中国；等等。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世界投资报告2001的数据，设备与零部件生产是跨国公司在华设立分支机构的最主要功能和增长最快的部分，例如，在电子制造业，1985年跨国公司在中国建立的设备与零部件生产分支机构为4家，1999年上升到122家。 参阅：UNCTAD: World Investment Report 2001, pp.76-79,265-268.所有这些都表明，在跨国公司的供应链体系中，中国已从过去处于边缘地带的组装基地逐步上升为生产加工基地

27、。生产基地与研发基地、管理运营基地相比，虽然仍处于较低层次，但毕竟是跨国公司供应链体系中的一个基本环节。与过去的“组装车间”相比，“生产车间”的技术层次和在供应链中的地位进了一步，而“世界工厂” 的技术层次和在供应链中的地位则提升了一大步。同时，由组装加工向生产基地的转化，表明投资的产业技术关联和产业交易关联的扩大和加深，投资在整个产业链中的系统性和完整性增强。3、对华投资纳入跨国公司全球供应链的组织职能表现，是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在华设立地区总部和投资公司。随着跨国公司在华投资规模的扩大，全球供应链的“节”与“点”在中国延伸和增多，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已经或期望在中国设立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目前，

28、IBM、北电网络、康柏、朗讯科技、三星等著名跨国公司在北京已设立地区总部，在上海设立的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已达到25家，另有一批跨国公司计划在近期内将其在香港和新加坡的地区总部迁往中国大陆。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的职能包括管理协调在中国内地和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研发、生产、营销和各种服务活动。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在中国设立地区总部，一方面表明在跨国公司在经过试探性投资、探索性经营和大规模投资扩张以后，需要一个管理运营中心统一协调在中国和亚太地区现有的和后续的投资经营布局；另一方面说明在中国的投资已具有了整个供应链中的指挥协调地位，将进一步推动在中国投资经营活动的系统性和计划性。为了统一协调、系统规划在中国的投

29、资和再投资业务，合理使用和配置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源，促进投资项目与配套项目的整体效应，一些在华设立或未设立地区总部的跨国公司，尤其是未设立地区总部的跨国公司，纷纷在华设立了投资公司，据统计，到2002年底，跨国公司在华设立的投资公司已有170家。投资公司是跨国公司供应链体系中最高层次的管理运营职能部门，负责研究、规划跨国公司在一定地区乃至全球范围的投资和再投资活动，兼具投资决策、资金融通和流动、信息处理和提供、管理咨询、人才调配与培训等功能。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在华设立投资公司，更直接地反映了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以及在周边国家和地区投资的系列化，同时也反映出对华投资在整个供应链体系中的地位。（二）跨

30、国公司对华投资由制造向研发和服务扩展从纵向一体化角度考察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的过程，可以发现，跨国公司纵向投资扩张的第一步是扩张生产制造环节。近年来的投资集中在IT、石油化工、汽车制造和工业设备等产业领域，采取比较灵活的股权安排方式以有利于制造环节的投资扩张，如通过增资扩股扩大原有的制造基地，通过新建投资或兼并收购，进行制造环节的前向投资和后向投资，建立起相对完整的制造业基地。这种系列化的投资通常是在一个跨国公司内部，或具有业务相关的跨国公司之间完成的。跨国公司纵向投资扩张的第二步是向研发和服务环节扩张，其中设立独立的研发机构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独立的研发机构不像生产制造环节的技术支持机构，它有可

31、能是面向中国市场的，也有可能是面向地区或国际市场的，两种研发投资的贸易效应截然不同。跨国公司投资于服务环节，有可能是原有投资于生产制造环节的跨国公司的投资延伸，但更多情况下是独立的服务业跨国公司的投资跟进。因此，从纵向一体化角度考察跨国公司的系列化投资，研发和服务环节的投资具有超越单个跨国公司行为的特征，更具广泛性和整体性意义。跨国公司系列化投资后向延伸的重要表现，是在中国建立独立的研发机构。根据薛澜（2002）等的实证分析，跨国公司研发投资具有显著的行业集中特征，主要集中在软件、半导体、通讯、汽车和日用化工等行业，这些行业近年来设立规模较大的独立研发机构的跨国公司有：软件业领域的英特尔、NE

32、C、微软、IBM等；半导体领域的英特尔、摩托罗拉、富士通等 ；通讯行业的北电网络、朗讯、爱立信、诺基亚、摩托罗拉、三菱电机、阿尔卡特等；自动化和电子领域的联合技术、Rockwell、施奈德、通用电器等；汽车领域的通用、大众、雷诺等；日用化工领域的联合利华和美国宝洁。 薛澜等：全球战略下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投资布局，管理世界2003年第3期。总体上看，跨国公司在这些行业设立研发机构具有系列化后向投资的特征，因为这些行业都是跨国公司在制造环节进行了较大投资规模的行业，但也有一些行业，如化工、制药等，跨国公司有较大的制造投资规模，而研发投资较少，且投资趋势也不显著。这说明影响跨国公司研发投资的因素是多元

33、的，制造领域投资规模的扩大并不必然引发研发投资。跨国公司研发投资除了行业分布差异较大、在部分行业集中这一特征外，还有地域集中的特征。据不完全统计，至2001年底，设在上海的跨国公司独立研发机构（不含技术中心）有41家，北京有34家，深圳18家，苏州7家，其中属于全球性研发中心的有14家。 樊增强：中国外商投资的新特征及其分析，经济与管理研究2002年第3期。由此可以看出，跨国公司研发投资的区域特征是，长三角地区居于第一位，环渤海地区次之，珠三角地区最少。研发投资的区域特征与跨国公司的制造投资地域分布总体吻合，这三个地区也是跨国公司制造投资最密集的地区，但与贸易规模并不一致，因为珠三角地区是贸易

34、规模最大的地区，这在分析研发投资的贸易效应时将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特征。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投资主要分两大类型，一是针对中国市场的研发投资，二是具有全球性意义的研发投资，目前跨国公司在华的研发投资主要属于前一类型，在前述的100家研发机构中，属于全球性研发中心的只有14家。与在华投资的跨国公司总数和投资制造领域的规模相比，跨国公司研发投资的项目数和投资规模都是较少的，但经验观察和实证数据都表明，跨国公司研发投资总体呈不断增长趋势。 跨国公司系列化投资前向延伸的重要表现，是大量跨国公司投资中国的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随着大型跨国公司对中国制造业领域投资的扩张，大型服务业跨国公司或综合性跨国公司的服务

35、部门也进行了跟进型投资，尤其是在中国入世对服务业开放做出较大力度的承诺之后，跨国公司投资服务业成为新的投资热点，从而形成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前向系列化趋势。在银行业领域，截至2002年底，国际著名银行集团花旗、大通曼哈顿、摩根、渣打、东京银行等都对中国进行了投资，外资银行在华营业机构达到184家，外国银行分行151家，外资法人机构16家，代表处21家，共有69家外资银行经营人民币业务。其中，通用汽车信贷公司作为非银行金融机构的投入，具有典型的跟进型和前向化系列投资的性质。在保险业领域，截至2002年底，美国友邦、光大永明寿险、英国保险公司等著名保险业跨国公司都对中国进行了投资，共有34家外资保险

36、公司在中国设立营业机构，保险业共吸引外资150亿人民币左右。在专业服务领域，国际著名的5大会计公司KPMA、Arthur Anderson、Ernst & Young、Pricewater House Cooper、Deloitte都已在中国设立合资机构。在运输服务领域，海运业是中国开放较早、开放程度相对较高的行业，目前，几乎所有世界著名船务公司都在中国设立了分支机构；港口或港口设施也是大型跨国公司投资的一个重点，入世后港口码头已经成了国际航运市场资本追逐的新热点，如深港合资投资达55亿余元的深圳盐田港区三期工程、广州港与新加坡港务集团的合作项目等；随着中国海运、道路运输、内河水运以及搬运装卸

37、、货物仓储和其他与运输相关的辅助性服务的联结性开放，世界知名的综合物流公司随其原有的服务客户跟进投资或专门针对中国市场进行投资，如有利物流（丹麦）、UPS、TNT等国际大型物流企业均已在中国投资。在分销服务领域，世界著名的分销服务跨国公司沃尔马、麦德龙、家乐福等均已在中国投资，并计划进一步扩张投资规模。跨国公司投资于服务业，少数是原有投资于生产制造领域跨国公司的投资延伸，多数是独立的服务业跨国公司的投资跟进，因此是具有宏观意义的纵向系列化投资。（三）跨国公司对华投资通过地区集聚实现投资系列化首先，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在宏观层面上的地区集聚是城市带上的集聚。外商投资的集聚和各城市带自身经济的增长、发

38、展以及综合竞争力的提升，在中国已形成三个最具经济活力和发展潜力的城市群，即长三角、珠三角和环渤海城市群。跨国公司在城市带上的投资集聚，所实现的系列化投资也是宏观层面上的，即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生产制造和管理运营的纵向一体化。从跨国公司投资的角度看，这三个城市带既是跨国公司制造领域投资集中的地区，同时也是研发和服务业投资集中的地区。从这三个城市带自身的经济发展角度看，其纵向一体化的程度原本就是比较高的，当然也存在各自的重点和不平衡现象:珠三角的优势在于广东的制造和香港的服务，研发能力相对落后；长三角的优势在于上海、江苏的研发和苏、浙、沪的制造，但上海的服务能力逊于香港；环渤海地区在研发、制造和服

39、务方面总体比较平衡，但相对于另两个城市带没有突出的优势。跨国公司在这三个地区既有优势增强型的投资，如研发进一步向长三角集中，也有优势互补型的投资，如服务业跨国公司向上海集中。通过优势增强尤其是优势互补，跨国公司投资实现了自身投资的系列化和当地经济发展的系列化。其次，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在产业层面上的地区集聚通常是在具体城市中的集聚。例如电子家电类产业在广东东莞的集聚，IT类产业在江苏昆山的集聚，汽车、汽车零部件及相关产业在三大汽车制造业基地的集聚，等等。跨国公司投资的城市集聚虽然主要发生在三大城市带，但已超越三大城市带，东部地区有厦门、青岛、长春等，中西部地区有西安、重庆、成都等。城市集聚所实现的

40、系列化投资主要是产业内和产业间的系列化，系列化投资产生与这些城市原有的产业基础、配套能力、地理区位等因素有关，但也有偶然性的原因，不过一旦系列化投资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自加强”效应。这种“自加强”效应的产生和发展过程是，当一些大型跨国公司在某一城市投资以后，这些跨国公司原本在国外的上下游供应商和专业服务商，为了不失去客户和市场，同时也由于已投资跨国公司对配套产品质量和专业服务水平的要求，纷纷进行跟进型的投资，从而带动整个产业链的投资延伸和产业间的投资扩展，形成产业内和产业间投资的系列化。例如通用在上海投资伊始，就吸引了44家汽车零部件和电子、仪器仪表、化工等配套企业前来投资；又如随着几大著

41、名电脑厂商在苏州落户，软件业、通讯业世界知名厂商也集聚到苏州。第三，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在企业层面上的地区集聚通常是在具体产业园区的集聚。这里所指的工产业园区既包括政府设立的工业园区、高科技园区、经济技术开发园区等，也包括优于同类外资企业集中而自发形成的园区，如苏州工业园的半导体、通讯、精细化工外资企业的集聚，浦东的金融、保险、会计师服务跨国公司的集聚，而昆山实际上是台资IT类企业自发集聚形成的“台商”园区，无锡新区则是自发形成的日资企业的集聚区。企业集聚所形成的投资系列化通常是产业内的投资系列化，更准确地说，是细分产业内的投资系列化。其产生和发展的过程包括自主性系列化投资、跟进型系列华投资、竞争

42、性系列化投资。自主性系列化投资是某一跨国公司在进行了某一产品的投资后，生产经营效益较好，因而扩大这种产品的投资，并进一步投资于该产品密切相关的上下游产品。跟进型系列投资与上文分析的产业集聚投资相似，不同的是发生在密切协作、配套的企业之间，而且多属横向一体化投资。竞争型投资是生产相同、相似产品的企业，出于竞争的目的，在同一区域集聚，在许多园区中，生产相同或相似产品的企业通常都有许多家，说明集聚所产生的正外部效应大于竞争所可能产生的利润损失，这种正外部效应属于横向一体化的效应。二、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系列化的原因（一）对华投资系列化的宏观背景从国际环境考察，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系列化的原因是经济全球化、信

43、息化及其导致的国际生产组织方式的变化。随着技术进步和国际经济关系的演变，当代国际分工正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进一步从产品分工向要素分工转化。要素分工促使跨国公司的投资和经营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以价值链为纽带的供应链体系已经形成并迅速延伸、扩张。供应链体系由研发、设计、加工、组装、销售、服务支持等环节组成。在更宏观的层面去把握，全球分工体系主要由三个环节构成：生产制造、研究开发、管理运营。在这三个环节中，研究开发居于核心地位，管理运营则控制着整个价值链的活动并最终实现国际分工的利益，而制造则是一个基础性的环节。 研发活动一向被认为是整个价值链中的关键环节，这种观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错。不过当代的研发

44、活动呈现出一些新的特征：一是研发的投入越来越高，风险也随之加大；二是从研发活动成果化、成果产品化、产品商业化、商品产业化的过程越来越长，研发活动不能获得直接的利润回报；三是由于信息、知识传递的迅速，研发活动的外部性即技术的外溢性不断增强。这些新特征影响了研发在整个供应链中的地位并对跨国公司研发活动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外转移具有重要影响：首先，高投入、高风险以及外溢的压力促使跨国公司由传统的在企业内部进行研发的做法转向企业之间的合作协定、战略联盟或是直接从企业外部购买研发成果；其次，除了传统的跨国公司内部的实验室外，出现了大量的专业实验室和独立的大型实验室，以及大学、研究机构和政府的实验室，研发活

45、动从制造业企业外化出来至少有三方面的好处即专业化、风险分担和获得直接的回报；第三，研发成果的“孵化”及其商业化运作，取决于风险资本市场如NASDAQ，从商业化到产业化的过程又取决于“一板”资本市场，所以研发活动本身不具有对整个价值链的控制力，价值链及其各个环节的增值程度被服务业所控制。由此我们把分析转向管理运营环节，许多跨国公司如通用、IBM都把制造环节甚至研发环节外包，将企业的资源集中到价值链的管理与运营的环节，显然是注意到了服务业的控制力和增值程度。首先，当大量资本集中到营销领域，垄断的商贸集团如沃尔玛等就构成了对工业集团的威胁，有能力把自己的条件强加于工业集团，在“实现剩余价值”这一环节

46、实现更多的增加值，因此制造业大公司的理性选择就是控制价值链下游的管理和营销活动。参见迈克尔波特：竞争优势，华夏出版社1997年版，第108113页。其次，正如在分析研发活动中所指出的，金融业对整个价值链的运作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并能攫取较大的增值份额，因此制造业占主导的大型跨国公司都倾向于发展自己的融资公司，开展非银行金融业，如通用的汽车信贷、汽车租赁和汽车保险，而汽车制造则“外化”出去。至此，我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出，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系列化的本质就是其供应链体系在中国的整体性延伸和扩展，说明跨国公司已经意识到中国市场的全球性价值，并希望通过系列化投跨国公司增强在中国市场和整个价值链体系中的支配地

47、位。而中国的技术进步和生产制造能力增强，廉价的“高智力群体”以及对现代服务业的强劲需求，则是跨国公司系列化对华投资的基础。当然，属于不同产业、具有不同要素密集特征、处于不同市场结构的跨国公司，其系列化投资的具体动机和方式是不同的，东道国的市场需求、要素供给以及政策因素等也会影响系列化投资的具体行为。（二）对华投资系列化的跨国公司动机1、制造领域的系列化投资主要是为了获取规模经济、范围经济，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和市场占有率。截至2000年底，按固定资产余额计算，制造业领域外商投资排在前列的产业主要有电力及热供应业、电子及通信设备、交通运输设备、非金属矿物制品、化学原料及制品等，排名前10位的产业还包

48、括纺织服装业、食品业等。 数据引自赵晋平：我国吸收外资的产业政策研究，管理世界2002年第9期。由于纺织服装、食品等主要是90年代上中期港澳台中小外商的投资，因此根据这一存量指标可以推断，90年代中后期大型跨国公司的投资主要集中在排名前列的具有一定技术含量的资本密集型行业。另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投资研究中心对2000年对世界500强在中国投资的调研，500强在华投资主要集中于电子及通信设备、机械、交通运输设备、石油及化学工业四个大类产业，500强对这四个行业的投资占投资项目数和投资总金额的比重分别为40%和55%， 数据引自王洛林：中国外商投资报告2000，中国财经出版社2001年版，第153

49、页。这一流量数据更能说明大型跨国公司投资的产业分布特征。两组数据都说明，90年代中后期以来，大型跨国公司对华投资主要分布于资本密集型行业。跨国公司在制造业领域的系列化投资，其目的首先是获取规模经济效益，因为规模经济是资本密集行业的固有特征。一方面，从资本密集行业与知识、技术密集行业以及劳动密集行业间的比较看，知识、技术密集型行业的产品具有垄断地位，企业需要在规模化生产所带来的报酬递增与控制产量、维持垄断利润之间权衡，因此，知识、技术密集型企业未必进行规模化经营；劳动密集行业虽然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规模报酬递增，但由于企业生产的主要要素投入是劳动力，“管人”比“管机器”复杂得多，企业内部的管理成本上

50、升较快，因此，从内部组织成本和市场交易成本的比较看，劳动密集型企业的规模扩张有限。另一方面，从资本密集行业自身的生产经营特征看，巨额的资本投入不仅要求较大的市场份额来保证其回报，而且巨额的资本投入本身就构成了高的“沉淀成本”和行业进入壁垒，因此资本密集型行业都是规模经济显著的行业。跨国公司密集投资的行业还有一个特征，即产业关联的广度和深度都比较宽深，例如汽车制造业，不仅其本身的具有相当长的投入产出链，而且与橡胶、电子电器、仪器仪表等产业高度关联；又如石化产业，作为提供中间产品的产业，与国民经济众多部门都有密切的产业关联。因此，跨国公司在这些产业进行系列化投资的另一个目的，是获得范围经济。“范围

51、经济的产生一方面源于生产技术上的整合效应，如使用共同的投入，共享一种无形资产，工艺流程的密切协作等；另一方面也源于交易费用的节约。” 刘志彪等：现代产业经济分析，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第229页。从实际情形看，跨国公司在这些产业进行系列化投资，一方面可以实现生产技术上的整合效应，使用共同的投入以节约成本，共享一种无形资产以扩大市场，并获得工艺流程密切协作的效应；另一方面又可以保证中间投入品的供给质量和供给价格的稳定，节约交易费用。对华投资系列化所获得的规模经济性、范围经济性，可以使跨国公司降低成本、增加收益，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和市场占有率，甚至在中国市场拥有一定程度的垄断地位。2、系列化投资向

52、研发领域延伸，主要是为了适应行业研发本土化的要求，更好地满足中国市场的需求。一方面，系列化投资是否向研发延伸，以跨国公司在华投资规模扩大为基础，以提升在中国市场的竞争力为目的。理论研究和实证经验表明，跨国公司对外投资尤其是向发展中国家投资，有一个规律性的特征：贸易先于投资，组装先于制造，制造先于研发。在有了一定贸易规模后，首先是一些组装性的加工环节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而后制造环节才有可能向外投资，在制造投资规模扩大、投资效应良好，同时东道国的市场需求或潜在需求巨大时，研发环节才有可能对外投资。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的过程也基本反映出这一规律性特征。在中国政府对跨国公司投资有强制性技术引进要求时，跨国公

53、司投资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在中国入世、放弃强制性技术要求以后，跨国公司投资的技术含量不仅普遍提高，而且系列化投资开始向研发环节延伸。这一转变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生产能力和技术水平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市场需求表现出巨大的实力和潜力，因而吸引了越来越多跨国公司的对华投资；另一方面，是由于跨国公司的在华投资规模扩大、相互之间的竞争加剧，因而跨国公司注重投资的技术含量，并进一步在华设立独立的研发机构。王洛林等2000年的实证研究表明，跨国公司相互之间的竞争程度与跨国公司的技术引进正相关。 王洛林等：大型跨国公司投资对中国产业结构、技术进步和经济国际化的影响，中国工业

54、经济2000年第4、5期。薛澜等2002年的研究也表明，跨国公司独立研发机构的建立与该产业的外商投资规模和竞争态势紧密相连。 薛澜等：全球化战略下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投资布局，管理世界2002年第3期。这些研究结论都支持制造投资规模扩大是研发投资的基础、制造投资规模扩大引发的竞争是研发投资的动力这一结论。另一方面，从制造向研发延伸并不是必然的进程，在有巨大制造投资规模且市场竞争激烈的条件下，是否投资研发取决于是否有本土化研发的必要。制造业投资规模的扩大及其激烈的竞争只是研发投资的前提和基础，没有这个前提和基础，必定不会形成研发投资，但有了这个前提和基础，未必进行研发投资。如果比较一下跨国公司在不同

55、行业的制造投资规模与研发投资规模，可以发现，跨国公司制造投资规模与其是否在中国设立研发机构并不直接相关。按投资规模的行业排序是电力及供热、电子及通信设备、石油化工、工业设备、汽车、医药，按设立研发机构多少及研发投资规模排序是电子及通信、汽车、工业设备、日用化工。投资规模较大的电力及供热、石油化工、医药等行业，到目前为止，基本上还没有设立独立的研发机构，只有一些生产性技术支持机构附属于制造投资之中。分析一下这些产业的技术特征及其产品差异化的地区特点，可以发现，跨国公司的系列化投资是否向研发延伸，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需要本土化的研发。电子及通信、汽车业、日用化工等不仅产品差异化程度高，而且中国市

56、场需求的特征与美欧国家有较大差异，因此主要跨国公司都在中国设立了研发机构。而使用国际标准化技术生产、产品需求的国别差异不大的行业，尤其是像石油化工这样的中间产品行业，即使制造投资规模巨大、市场竞争激烈，跨国公司也不进行研发投资，仍然延续着用母国或国外研发成果开发中国市场的格局。说明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研发机构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更好适应中国市场的需求，属于适应性的研发。实证统计的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结论，在100多家独立研发机构中，属于全球性研发中心的只有14家。3、系列化投资向服务业延伸，是为了进一步增强跨国公司的整体竞争力，从更全面的角度考察，是服务贸易全球化和占领中国服务市场的目标使然。首先，跨国

57、公司投资的产业结构梯次总体上高于国内企业，因此跨国公司的制造业投资更需要高水平的服务业，以提升竞争能力。制造业与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的关系是相辅相承、相互促进的。一方面，制造业的发展向生产性服务业提出了需求、为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提供了动力和硬件技术支撑；另一方面，高质量的生产性服务业能促进企业的资金融通、生产管理、研究开发等方面的水平提升。经过中国的自身努力和大型跨国公司投资的促进作用，中国制造业的发展已经达到需要高水平服务业驱动的阶段，服务业现代化已成为制造业能否实现质的升级的关键。根据波特的竞争优势发展四阶段论，即要素驱动阶段、投资驱动阶段、创新驱动阶段和财富驱动阶段， 迈克尔波特：国

58、家竞争优势，华夏出版社1997年版，第38页。目前我国中西部地区的制造业发展还处于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阶段，但东部地区的制造业发展已进入投资驱动和创新驱动阶段。东部沿海地区是我国制造业的主体和目标于最先建成国际制造业基地的地区。在投资驱动阶段，制造业需要实现资本集中、生产规模化和企业间的兼并重组等企业组织形式的再造，因此，是否具有高水平的中介服务、资本市场是否成熟、金融业的发达与否就成为驱动力大小的关键。在创新驱动阶段，制造业需要高水平的研发服务和综合技术服务等的支持，这一类服务业的发展水平如何就成为制造业能否实现质的升级的关键。随着跨国公司投资制造业规模的扩大，制造业发展水平的提高，对华投资延

59、伸到服务业就成为必然。其次，从制造向服务延伸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提高对中国市场和整个供应链的控制。在供应链分工方式下，各国企业进行的都是加工生产、加工贸易，中国的加工贸易也超过了一般贸易，这是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的结果，也是中国参与了国际供应链分工的结果和表现形式。但是，供应链体系仍有高、中、低端之分，有核心与外围、控制与被控制之别。供应链体系中核心企业、半外围企业、外围企业既不是通过企业内部组织关系如纵向一体化联结起来，也不是通过纯粹市场关系联结起来，将供应链上各个节点联结起来的正是服务业，如金融证券业、综合物流业、信息中介、管理咨询业等。可见，服务业在整个供应链体系中具有连接、整合的枢纽作用和整

60、体控制地位。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由制造向服务延伸，可以使其获得整合中国制造业资源的能力，获得控制销售渠道和其他流通环节的能力，获得支配价值链增值利益分配的能力。第三，发达国家由于在服务业发展中处于先进的地位，因此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推进服务贸易的自由化，并最终通过1994年的GATS基本实现了这一目标。发达国家服务业对外投资一直呈现迅速上升之势，1970年代服务业国际直接投资占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32%，1980年代这一份额上升到37%，到1990年代这一指标上升到50%以上。 法弗朗索瓦沙奈：资本全球化，齐建华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185页。而中国服务业发展的基本格局是，一方面服务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