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福建沿海对外贸易的发展对社会经济结构变化的影响

1、宋代福建沿海对外贸易的开展对社会经济构造变化的影响关于宋代福建沿海对外贸易的开展情况，已有许多论著述及，这里将侧重就对外贸易的开展对沿海社会经济构造变化的影响问题作一个总的说明。所谓社会经济构造的变化是指两个方面，一是所有制形式的变化，这一点本节略而不管；二是消费中的商品消费比重增大和消费中的出口比例增大，这一点是本节所要分析的重点。宋以前的福建经济属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系，商品经济很不兴旺，郑学檬主持编著的?福建经济开展简史?和唐文基主编的?福建古代经济史?两书已作了详尽的分析。但是，五代两宋时期，福建经济开展加速，商品经济有醒目的开展，内外贸易非常活泼，这就加速了福建经济构造的变化。商品

2、消费的比重增大，进出口增加，对外经济联络扩大。为了说明这种趋势，拟从以下几个方面略加论证。首先，粮食消费的开展和粮食的消费的商品化。五代两宋粮食消费的开展表现为种植区域扩大；品种增多和良种培育、引种成功；稻米以外的粮食消费的如麦、粟、黍、豆的种植较为普遍。有关以上资料本书的第三章有两节专门涉及，故这里不再赘述。这里着重谈一谈占城稻问题。占城稻引进无疑是对外贸易开展的结果。关于占城稻的资料，以?宋史食货志?的记载最广为人知，以?宋会要辑稿食货?的记载最为详尽，以?淳熙三山志?的记载最为详细早、晚占城。占城稻是出产于印支半岛的高产、早熟、耐旱的稻种。?唐会要?卷九八?林邑国?记云：“以二月为岁首，

3、稻岁再熟。说明林邑有早熟稻。至德756758以后，林邑改名环王国，五代时环王国改名占城，?五代会要?有占城国条亦谓其“粒食稻米。占城稻并非仅指占城国种植的稻，而是印支各国普遍有的稻种。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二?安南国?讲到“占禾：“盖其境土多占禾，故以大禾为元日之犒。而?占城国?条反而称其国“土皆白砂，可耕之地绝少。这么说来，似乎占城稻非产于占城而产在安南即交州今越南北部。稍后的赵汝适的?诸蕃志?卷上?占城国?条云：“民间耕种率用两牛，五谷无麦，有稿、粟、麻、豆，不产茶，亦不识酝酿之法，止饮椰子酒。稿即篙稻，就是说占城五谷，以稻为首。该卷?真腊国?条亦云：“厥土沃壤，田我畛域，视力所及而耕种之，

4、米谷廉平。可见，印支半岛之安南、占城又名林邑、环王国、真腊盛产稻米，且稻种早熟，由于耕作粗放，无灌溉设施，水稻和旱稻任其自然生长。这和广西地区广西的钦州地区三国时亦为交州境的情况差不多，直到南宋，岭外的水旱稻种植方式就是如此，?岭外代答?卷三?惰农?条云：“其耕也仅取破块不复深易，乃就田点种，更不移秧。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占城稻耐旱、耐涝的特性可能就是在这种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粗放的耕作方式中形成的。占城稻虽以占城为名，但在广西地区和安南、占城、真腊等国普遍种植。占城稻引入福建是和闽商往返占城、安南有关。闽商，尤其泉州商人有往海南岛、安南、占城贸易的传统。“

5、唐成都猛将花惊定之裔，五代入闽，寓闽之丰州东焉。有花琳善培异卉奇花，李富安沽之去交，交人喜之争购也。花卉炫雅，一盆之值百金也。“花琳富冠闽中矣。1商人李富安购置花琳培育的花卉，运到交州去卖。交州，唐以后辖境限于河内附近地区，即越南北部及濒海地区。这是五代闽商与交州交趾往来的一个例子。李富安不仅去了交州，也去了真腊、占城、暹湾：“李富安字山平，弃学经商，航舟远涉真腊、占城、暹湾诸国，安南、交趾尤熟居。每次舟行，村里咸偕之去。李家港乃李山平之舟泊处也。2因为举村去交州安南、交趾、占城、真腊贸易，就会出现移居问题，占城稻极有可能是这些贾贩者、移居者早期华侨们携至泉州的。我从以上两条引自?西山杂志?手

6、抄本的记载推测，占城稻之传入福建在五代闽时到北宋初，至北宋真宗时已有上百年历史，故大中祥符五年从福建可以一次取种占城稻三万斛。转贴于论文联盟.ll.瓷器的出口刺激了福建瓷器消费的开展。?西山杂志窑前?记窑前村即五代闽时，王延彬治泉州，命航运使李建兴“建窑为陶工之役，以充蛮舶交易。“涂沙街在其东南，便于海运。叶文程同志?中国古外销瓷研究论文集?一书有许多地方述及福建外销瓷消费开展的情况，如泉州东门发现的碗窑遗址，说明?留氏族谱?关于泉州“陶器铜铁，泛于番国的记载有根据。泉州东北约8公里处的碗窑多，有小溪通浔美港，会合洛阳出海，浔美港是外销瓷器的一个港口。碗窑乡古窑遗址堆积层厚达二、三米北坡和一、

7、二米南坡，可见其消费规模相当大。产品以青釉瓷居多。4晋江磁灶镇早在唐以前即为外销瓷的消费基地。?西山杂志前铺?：“唐开元时林銮航舟远运，采集磁灶之瓷器，陈列大埔之前。大埔即前铺。该书的“磁灶条又云：“隋唐以后，施工艺，釉彩青绿，青瓷各色，故磁灶是陶瓷而得名者。磁灶还发现不少宋瓷窑址，?晋江县志?卷一舆地志记载说该地消费的小钵子、缸、瓮之属“甚饶足，并过洋指外销5。瓷灶窑遗址堆积层亦较厚，瓷器釉色有青釉、黑釉、酱色釉、绿釉、黄绿釉、褐色釉等，基中青瓷器有细小的冰裂纹。据台湾学者研究，澎湖群岛发现的宋元陶瓷标本中，以青瓷为多，黑釉瓷器也不少，而晋江磁灶曾竹山陶瓶数量最多，分布最普及。6德化窑以消费

8、白釉瓷著名中外，属瓷器之上品，“质滑腻似乳，宛似象牙。釉水莹厚，与瓷体密贴，光色如绢。7已经发现的德化古窑址一百八十多处，其中属于外销瓷窑址有二十八处之多。8叶文程先生指出，福建外销瓷器消费，因为其销路极大，“商人为了谋求利润，势必尽量设法投合消费者的爱好和要求，以广其销售数额，从而形成外销瓷本身的特点。9虽然叶先生所举例子多为元明时期的事，但可以肯定这种消费适应国外市场的趋势，始自五代两宋。也就是说，对外贸易对沿海消费开展的影响，不仅表如今进步其商品化程度，也表现为按市场要求即按买方需求消费。这种趋势的背后那么是价值规律在起作用。所以，为对外贸易效劳的商品消费和为国内贸易效劳的商品消费在满足

9、市场需求产量与设计上是有所差异的。第四，甘蔗种植业和制糖业的开展。关于福建甘蔗种植情况有关著作多引用苏颂的?本草图经?的记载：“甘蔗今江浙、闽广、蜀州所生，大者亦高数丈。叶有两种，一种似荻，节疏而细短，谓之荻蔗；一种似竹，细长，榨其汁以为沙糖，皆用竹蔗，泉、福、吉、广多作之。“蔗有两种，赤色名昆仑蔗，白色名荻蔗，出福州以上皮节红而淡，出泉漳者皮节绿而甘。其于小而长者名管蔗，又名蓬蔗，居民研汁煮糖泛海鬻吴越间。除了苏颂籍贯泉州同安的记录外，?淳熙三山志?、?容斋五笔?亦有述及。?淳熙三山志?卷四一“糖注云：“取竹蔗蒸，候官甘蔗洲最盛。?容斋五笔?那么云：“甘蔗所在皆植，独福唐、四明、番禺、广汉、

10、遂宁有糖霜。关于糖的制造，王灼?糖霜谱?的记载堪称详实。?本草图经?所记“赤色昆仑蔗或称红蔗是一种水果蔗；而荻蔗或荔蔗用于榨糖。?糖霜谱?所记蔗糖加工具有蔗削、蔗镰、蔗凳、蔗碾、榨斗、枣杵、榨盘、榨床、漆瓮。削和镰是砍伐甘蔗和削去皮叶的工具，余皆榨糖工具。“凡治蔗，用十月至十一月。先削去皮，次锉如钱。上户削锉至一二十人，两人削供一人锉。次入碾，碾阙那么舂，碾讫号曰泊。次蒸泊，蒸透出甑入榨，取尽糖水，投釜煎，仍上蒸。生泊约糖水七分热，权入瓮，那么所蒸泊亦堪榨。如是煎蒸相接，事竟歇三日过期那么酿，再取所寄收糖水煎，又候九分熟，稠如饧非常太稠那么成沙脚，沙音，插竹遍瓮中，始正入瓮，簸箕覆之，此造糖霜

11、法也。已榨之后，别入生水得榨作醋，极酸。“糖水入瓮两日后，瓮西如粥文，染指视之如细沙，上元后结小块，或缀竹梢如粟穗，渐次增大豆，至如指节，甚者成座如假山，俗谓随果子，结实至五月，春生夏长，虽结糖水犹在，沥瓮者戽出糖水取霜沥乾，其竹梢上团枝随长短剪出就沥，沥定曝烈日中，极乾收瓮。转贴于论文联盟.ll.糖霜极易受潮溶解，所以贮存措施必需严密。?糖霜谱?接着记载说：“凡糖霜性易销化，畏阴湿，及风遇曝时，风吹无伤也。收藏法：乾大小麦铺瓮底，麦上按竹篼音u。密排笋皮，盛贮绵絮，覆瓮。簸箕覆瓮。寄远即瓶底著石灰数小块，隔纸盛贮，厚封瓶口。又嘉靖?惠安县志?亦有制糖之记载：“宋时王孙、走马埭及半门诸村皆种蔗

12、煮糖，商贩幅凑。惠安的糖分黑砂糖、白砂糖、响糖、糖霜四种。黑砂糖由蔗液烹煮而成，白砂糖由黑砂糖去杂质而成，响糖和糖霜那么由白砂糖烹煮而成。10以上引用的资料说明，宋代福建是黑砂糖、白砂糖、糖霜冰糖的主要产地之一，制糖工艺比拟先进。糖霜冰糖的制造工艺，根本上为元明时代制糖业所继承，只要参阅?天工开物?一书即可见一斑。糖的外销情况见于?诸蕃志?等书。主要外销对象有占城、真腊、三佛齐、单马令、佛罗安今马来西亚西岸等国，大致上包括印支半岛、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为什么糖未远销至印度大食？因为印度早就有甘蔗汁烹炼糖食的记载，可能甘蔗种植自西往东传至爪哇一带，故?诸蕃志?“婆国条有“蔗糖其色红白，味极甘美

13、，“多嗜甘蔗等文字，即说明爪哇也有糖的消费。大食的食糖不知从何而来，但从?诸蕃志?“大食国条所记大食与三佛齐、佛罗安等国贸易的情况来看，可能也会购置爪哇消费的糖。第五，花卉的进出口贸易。先说花卉的进口。茉莉花，?淳熙三山志?卷四一作“末丽花，“此花独闽中有之，夏开，白色妙丽，嵇含?草木状?谓之末利。佛经曰：末丽花香。又是番末丽，藤生，亦香。番茉莉花应属海外传入的。素馨，“蔓生，白色，露音y愈香。蔡公襄诗：素馨万里来商舶，团园末丽丛毓香。事实上茉莉与素馨均为进田花卉，陈善的?扪虱新语?上卷云：茉莉、素馨“皆闽商移而至。提，“南海种，商人传之，花皙白而香，胜如素馨，盖岩桂之流品也，仙书曰提。岩桂即

14、九里香，亦为闽中名花之一。以上仅据?淳熙三山志?所记，举出三个例子说明宋代福建已有从海外传入的名花，实际传入的花卉不止这三种。花卉传入不仅有欣赏价值还有其他经济价值，如茉莉花用于制造茶叶，消费茶叶名品茉莉花茶；茉莉、素馨、提、佛桑诸花用作提取香油香料油消费，11创始了我国香料油加工业。其次说福建花卉的出口，前举?西山杂志花埭?记载的一那么故事即反映了这方面的情况，泉州之丰州，出现了花卉专业户花琳，他栽培的异卉奇花由富商李富安运销交州，“花卉炫雅，一盆之值百金也。蕃舶之易珠、瑁，盆卉更贵重，奇缺，花琳富闽中矣花琳之子花世昌还“拓海兴田，遍植名花，扩大经营。元代在花埭征收花税，严重打击了花卉业。福

15、建花卉业的开展，除了本身自然条件优越外，还和东南亚交往频繁有关。东南亚各国地处热带或亚热带南沿，大自然赐给它们奇卉异花，培育了人们的爱花的人文精神，这种人文精神因花卉具有的药用经济价值而更为人们所承受。花卉的贸易把这种人文精神带入福建，如除了竞相观花外，还学会提取香料油，作为化装品美化妇女，作为药用保健品增进人民安康。以上五个方面的开展，都是围绕着商品化这个关键课题。粮食消费在人口增殖所形成的需求推动下开展，是一种必然趋势；但是，粮食消费一旦在城市或商品消费、对外贸易的需求推动下开展，那么具有新的意义，即商品消费的意义。换一句话说，粮食消费因为农业人口增殖包括农业人口的统治都群体的增殖而开展，

16、属于没有经济意义的开展；而一旦农业因为城市或从事商品消费、对外贸易的非农业人口的增加而开展，那么具有经济意义，详细说，农业开展因此纳入商品经济范围，而且出现了过去所没有的现象如良种的贸易、消费技术的交流，即农业进步的技术因素增加了。占城稻的引进及其他粮食消费进步均属这一趋势的表现。粮食消费的开展自然又和经济作物的引进开展相联络。转贴于论文联盟.ll.所以，我曾对什么是经济构造变化问题感到困惑，在研究了福建以泉州为中心经济的开展、变化以后，才悟出了这个道理，即所谓经济构造的变化包含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指消费资料的所有制形式的变化，如国有制、私有制大土地所有制、小土地所有制；另一层意思是指经济的商

17、品意义增大即商品经济的开展。而促进商品经济开展的因素那么是城市的开展和从事商品消费活动的非农业人口的增加，这些人口必然以交换活动为生存手段。商品货币经济的开展才是真正的经济意义上的开展，相比之下，由农业人口增殖而导致的农业消费开展是一种没有真正的经济意义的开展。我要说明的第二个问题是受对外贸易影响的商品消费，具有一般商品消费所没有的活力。从理论上说，一切商品消费均受价值规律支配，中世纪的商品消费亦无例外。由于中世纪贩运贸易盛行，商品的价格远高于价值的情况很普遍，尤其对外贸易行业如此，例如，上面列举的棉织品、瓷器、糖、花卉出口贸易中，因为属于重要商品甚至是珍品其价格自必远高于价值，因此反过来刺激棉纺织业、制瓷业、制糖业、园艺业花卉栽培以及香料油制造业的开展，形成类似今日出口导向型产业，从而产生内地所没有的经济优势。这一动向是值得我们借鉴的。这种变化就是本节开头所说的社会经济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