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帖兼容规范在民国书法发展中的革命性胜利,书法篆刻论文

碑帖兼容规范在民国书法发展中的革命性胜利,书法篆刻论文古代书法艺术的发展经过很多人皆认同这样一个讲法: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明清尚变。这里面有一个暗示，那就是在不同历史时期书法有各自不同的规范要求，而且书法艺术发展经过似乎是个非累积性的不断前进的经过，华而不实旧规范全部或部分被一个与旧规范完全不能并立的崭新的规范所取代。除此之外，我们对书法规范的变迁惯于使用创新二字，而不轻易使用革命二字。为何笔者在这里将书法规范的变迁称之为革命?众所周知，政治革命一般是当时环境下，社会制度等出现了危机，而且被当时社群中的某些人发现了，且明显感觉到现存制度已经无法有效地解决现存的问题，于是引起了革命。书法革命亦是如此，它也起源于书法社群中的某些人逐步发现:在由规范的指引而开拓出来的研究领域中，规范竟然失灵了。由此能够发现，书法革命和政治革命一样，一种能导致危机的不对劲的感觉是造成革命的先决条件。这一点毋庸置疑。还有一个类似点，政治革命的目的就是以现有制度不允许的方式来改变现有的制度，一旦成功，则废除现有制度取而代之另一新的制度，而在这里过渡阶段，社会不由制度控制，出现失控状态，越来越多的人逐步疏远政治制度。假设书法危机也动摇了书法规范的地位，越来越多的人也会疏远书法规范。当到达一种极端化时，只要在两个互相竞争的不同规范间做出革命性的选择，而依靠的判准就是相关社群成员共鸣的标准。换言之，只要大家意见一致，问题就能够解决。以上只是题解，情形能否如此还有待进入民国书法详细问题才能确定。一、规范与共同体斐迪南滕尼斯在其着作(共同体与社会〕中讲:共同体和社会是标准类型(我宁愿讲是理性类型，由于理想会导致另一种意义上的误解)，真正的社会的生活运动于这两种类型之间共同体和社会是能够用于而且也应该用于各种形式的结合的范畴。一切结合既把关系作为整体，也把关系作为团体只要它们是基于直接的互相肯定，即本质意志之上的，就此而言，他们是共同体;而只要这种肯定是理性化了的，也就是讲，是由选择意志确定的，就此而言，他们是社会。人的意志在很多方面都处于互相关系之中;任何这种关系都是一种互相的作用，只要这种作用是由一方面所为或者所给的，而另一方面是遭遭到或感觉到的。但是，这些作用情况是这样的，他们或者倾向于保持另一种意志或另一个身体，或者毁坏另一种意志或身体:肯定的作用或者否认的作用。这个理论仅仅仅是把研究互相肯定的关系作为它的研究的课题。任何关系都是多数中的统一或者统一中的多数。它们是由促进、方便和成效组成的，它们互相间有来有往，被视为意志及其气力的表现。通过这种积极的关系而构成的群体，只要被理解为统一地对内和对外发挥作用的人和物，它就叫做是一种结合。关系本身即结合，或者被理解为现实的和有机的生命这就是共同体的本质，或者被理解为思想的和机械的形态这就是社会的概念。在这里，滕尼斯把共同体与社会作为两个相对的概念提出，在他看来，共同体是基于人的本质意志上的直接的互相肯定的一个团体结合。相对于社会这种暂时的和外表的共同生活，共同体是持久的和真正的共同生活，其本身应该被理解为一种生机勃勃的有机体，而不是一种机械的聚合和人工制品。根据孔恩科学社群理论可知规范(作者注:孔恩将其称之为典范)是共同体的指导思想，共同体是在规范统摄下有效解决问题的工具。书法共同体是在某一书法规范被提出以后为一些专业书法家所讨论，并根据这个规范进行创作与沟通，进而到达一个共鸣而结合在一起，然后将此规范扩展到规范引领下的专业核心圈及其以外的广大群体。这个由核心圈与圈外群体所组成的整个群体就是书法共同体。可见，书法共同体是由某一书法规范所引领的一些具有一样目的和手段的书法家结合在一起的。它结合的前提是书法家之间的沟通，没有沟通，书法家之间就不能实现这个结合关系。显然，滕尼斯的本质意志接近于孔恩的规范的含义。由于沟通，书法共同体的书法家才可能去关注那些必须解决的有关书法的种种问题，他们对书法的关注范围能够是整体性的，他们实际研究的问题必须是关于细节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令他们满意的解答不能够仅仅仅是私人性的，他们必须有很多人都接受，这也就显示了沟通的必要性、广泛性和可行性。同时，这也就决定了其组成成员以多产书法家为核心主体，及其同侪及后学。书法共同体成员作为很多个人以及他们共同的训练与经历体验，必须被看成是游戏规则的唯逐一群介入者和秉持者。怀疑他们共有这一共同的属性和评价基础就等于是成认有很多不相容的书法成就的标准存在。即便其组成共同体的成员没有完全一样的标准，也一定会有一个一样的专业背景。由于成认一个专业群体的存在，肯定这个共同体在某个领域中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并且接受这个共同体作为专业成就的唯一裁决者，具有深远的意义。如晋尚韵一经提出就确立了当时的书法规范。这个规范经过不断地沟通和传播，实践证明这个书法规范是正确的，并为书法家同侪认可、遵循，甚至奉为圭臬。此际书法家们在这里规范的引领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运用一样的手段解决书法中的各种问题。他们因沟通而结合在一起，并到达一种精神上的契合。韵自然而然也成为他们品评的标准和创作的规范，并获得了历史性的成就与价值。然而当尚韵的规范进入巅峰后不能继续解决规范内的问题时，新的规范尚法就取而代之，由此不断前进，至明清尚变的规范应运而生。二、非常态书法中多个规范的竞争者孔恩在其(科学革命的构造〕一文中，就科学革命的发展归纳为三个阶段:常态科学非常态科学科学革命。常态科学意指以过去的科学成就为基础所从事的研究，这些科学成就是某一科学社群的成员在某一段期间内所公认的进一步研究的基础。而相对于书法而言，在进入常态书法中，书法共同体接受了一个共同的规范，他们不必经常去检验它的，其略曰:不知南北两派判如江湖，不相通习。南派乃江左风流，疏放妍妙，宜于启牍，北派则中原古法，厚重端严，宜于碑榜。真为确论。钱泳后来成为力挺碑学群体中的一个出色代表。在帖学危机时，碑学的提出确实也振聋发聩，获得了很多的掌声，以致造成了碑学与帖学两派互相指责甚至攻击。换言之，就是两个规范下的共同体的竞争。进入民国后，面对多碑帖之间的论争，李瑞清、张谦、郑孝胥都继康有为后提出了批评意见。李瑞清在其(跋裴伯谦藏定武兰亭序〕中讲:使知此贴为古今书学一大关键，要非阮芸台奋其私讲所能革命也。张谦在其(郑海藏书法抉微绪言〕中讲:夫碑学帖学固书法之两面，实一而二，二而一也，学者自持一偏，宜其鲜克有成。然则从事书法者，首应摈除南北之见，先生于此启示后学最力。郑孝胥有(壬辰年诗〕云:时闲争南北，扰扰吾无取，狂如薄有态，或者进蝯叟。达哉临川言，妄凿妍与丑。可见，李、张、郑为民国书法碑帖研究活动和谋求碑帖兼容创作活动达成了共鸣，构成了共同体，对其规范表现出了崇高的敬意与忠实。除此之外，相对于帖学与碑学，它博得了更多的支持者，如吴昌硕、于右任、沙孟海、齐白石等，从这个共同体成员的产出率和社会竞争力来看也显示出了他们明显的优势，他们作品的产出率和购买率就是一个证明。这一切都具体表现出了共同体圈内与圈外对规范的信仰。这也证明了碑帖兼容规范的进步性特质，即为共同体明确了一个发展的方向，加强了共同体的竞争力和吸收专家、赞助者以及后学的能力，提高了由共同体的构造和发展方向所决定的产品的产出率和社会竞争能力。这里就不再展开讨论了。最主要的是，它既保存了对过去大部分问题的解决能力，又对新领域所出现的问题保持优越的解谜能力。当然这不是讲规范的胜利只能以解决问题的能力作为唯一的判准，这只是华而不实之一。而规范的美学引导也是不可或缺的，南北交融，碑帖交融还是比拟符合传统的中庸思想。即便在新文化运动和美术革命时期，社会集体表征的心理是无法摆脱的，不然的话，艺术的民族性就是一句空话。四、通过革命而进步上文我们基本上对民国书法的发展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描绘叙述，它经历了从非常态书法到书法革命的一个稳定发展经过。那么民国书法是不是一个革命的进步呢?民国书法自从碑帖兼容规范获得主流地位后，常书法的发展复归常态，其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自李瑞清、张谦、郑孝胥引领以来，这一共同体成员佼佼者群星灿烂，如吴昌硕、于右任、沈尹默、张伯英、马一浮、吴玉如、曾熙、黄宾虹、齐白石、张大千、沙孟海、陆维钊、谢无量、徐生翁、李苦禅等人。吴昌硕在其(缶庐集何子贞太史书册〕中尽揭本来:曾读百汉碑，曾抱十石鼓;纵入今人眼，输却万万古。先秦石鼓文与汉碑正是其书法的基础。其书得益于石鼓文的笔力骨线，又胎息于汉碑的气魄气度，是其书法的两大支柱。除此之外，强抱篆隶作狂草是讲其行草中求篆隶意，篆隶中兼草书气。相比而言，吴昌硕书法不如沈寐叟凝炼，不如于右任冲和，但其书法夭矫放纵也正是它的价值所在。作为书法实践家的于右任，他在深切进入理解碑学传统、创造性地继承碑派书法的同时，开拓了碑帖结合派的审美新视野，创立了吞吐古今、大器磅礴的于体行书相貌。他承接的是来自赵之谦、何绍基、杨守敬、康有为、沈曾植、吴昌硕一脉的碑帖兼容规范的余脉，并赋予了鲜明的自家气质。于氏直参三代，深研六朝，朝临石门铭，摹写十三家，融身于博大精深的碑版墓志之中，终于建树了自个的风范雄迈清新、古朴典雅。他的笔法平直简洁，但其内含却相当厚重和丰富，是绚烂之极后的复归平淡，其审美品味异常深入且富有艺术感染力。从1921年到1960年，横跨四十年，能够看到沈尹默从北碑、唐晋风味演变到自成独特风格的经过。沈尹默书法所具有的传统因素以及非常的功力，无疑是当代书法中的一个代表。其书法气韵取自(兰亭序〕，骨力取自(郑文公碑〕，他特别重视详细点画的深奥玄妙处理，纤毫向背，擒纵生死，可谓体悟深入。由于把握和理解上的自若与深化，呈现了非常和谐而富于变化的形式美感，但那是一种轻幅度的变化美、节律美，绝少强化的形式处理，显示着清新而古雅的书卷气息，不失一种丰富变化的华贵之美。在一味崇碑使书法走向简单化、粗率化、片面化、雄强化的时风之中，沈尹默复古晋唐以及宋元帖学，崇尚二王起到了非常积极的历史作用。除此三人，还有很多，暂不赘述。可见，碑帖兼容拓展了书法的发展领域，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发展方向，并获得了可喜的成就。沙孟海、于右任、沈尹默就是这个共同体中核心而代表性的人物。他们碑帖兼容的创作活动扬弃了帖学的靡弱和碑学的倔强无韵，并使碑帖兼容相得益彰。这就是碑帖兼容的规范进入常态书法后的进步表现，这个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此期出现如此成就也归功于碑帖规范统摄下常态书法共同体心无旁骛的努力工作。共同体也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解谜工具。随着问题一个一个地解决，我们能够看见华而不实明显的进步。还有一种进步就是规范的变迁。清末民初，帖学规范出现了危机，规范竟然失灵了。一种能导致危机的不对劲的感觉就像革命即将来临一样。即便现有的规范制度不允许现有制度的改变，但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碑帖兼容的规范还是成功地废除原有的帖学、碑学规范制度，取而代之另一新的制度。这就是本文所谓的革命。那么这种革命是不是就呈现为一种进步?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要费一番口舌，但是假如我们从革命的结果来进行考虑，也许就能轻易地获得一个满意的答案:。试想，两个敌对的规范社群，获胜的一方能讲它胜利的结果是研究的倒退而不是进步吗?假如是这样，那就等于成认他们是错误的，而他们的反对者是对的。至少对他们来讲，革命的结果必然是进步的，而且他们是站在学术的前沿来引导他们将来的共同体成员，以胜利者的姿态与方式来看待这一段历史，并且运用新规范来指导整个共同体成员完成新规范下的解谜工作。可想而知，当胜利者抛弃了过去的规范进入新规范时，过去展现旧规范的大部分着作与论文就会被束之高阁而无人问津，新共同体成员再也不会把它们当作检验新规范的材料。结果是书家对他们过去的历史认识会扭曲，有时会产生强烈的地震。如阮元的(南北书派论〕本是抑帖扬碑的宣言书，而当康有为(广艺舟双楫〕隆重问世时，新规范的成员就会将其冷落。他们会从新的视角去理解历史，甚至会将其看作是向当代书法发展的一个失误。事实也证明，清中期阮元提出的碑学规范确实一扫帖学的柔弱之风，这是不可否认的进步。同时，碑帖兼容的规范一扫碑学的倔强和帖学的靡弱也不得不让人首肯，更不必讲其所获得的成就。再补充一点，在真正的书法革命中，对于规范的选择将有赖于一群特殊的书法共同体成员，权利是属于他们的。那么，为了书法的生存与发展，这些特殊的成员又有多么特殊呢?首先，作为一个专业的书法共同体成员必须关注解决人与自然、社会的各种复杂问题，他们关注的范围是这个自然社会，但是他们研究的问题却必须是某些细节性的问题，而且他们解决问题的标准、方式、手段及答案:必须为共同体内成员所接受。绝对不能是从整个社会中随意抽取一群人组成评委小组，而是由书法共同体中的专家所组成。书法事业的基本原则中最忌讳的、不可违的原则就是在书法事务上禁止诉求于政治人物和社会群众。成认一个专业团体的存在，肯定这个集团在某些领域中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并且接受这个群体作为专业成就的唯一裁决者，又具有进一步的含义。所以讲，历史的发展不是某一个人的智慧，而是先进共同体中核心人物集体的智慧与气力，我们不能轻易否认他们所选择规范的先进性。而对于阮元、康有为、梁启超、蔡元培、于右任、吴昌硕等文人，他们既是文人又是政治人物，当然也是社会群众，但是他们更是书法家，且是书法群体中的核心人物，所以，他们应该是这个书法工作的仲裁者。总之，在常态书法工作中，书法研究的成就具体表现出在解谜的范围与精度，在解谜工作中，书法共同体非常清楚解决了多少问题，还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