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理论探索

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理论探索

一“新常态”与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河南时提出：“中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要增强信心，从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这是中国领导人以一种新的视野思考中国社会经济发展态势并为中国社会经济持续发展提出的核心理念。“新常态”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两个方面的理论指导与支撑，一是在“新常态”理念下，产业发展必须更加注重质的发展。我国文化产业发展从起步到现在，更侧重于量的扩张，这一点在湖南文化产业发展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多年以来，湖南文化产业一直坚持走“亲民”路线，这一路线无论从策略还是从文化服务的方向来说都是正确的，但也存在一个明显的问题，那就是在强调“亲民”的同时忽略了文化产品质量的提升，特别是文化产业结构质量的提升。据湖南省统计局社会和科技统计处提供的资料，湖南文化产业在结构上存在较为明显的不足，主要表现在规模以上文化和创意制造业比重偏高，文化和创意批零业和服务业比重偏低，实力相对较弱。“新常态”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的另一个理论指导与支撑是共享发展理念。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强调“坚持共享发展，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增强发展动力，增进人民团结，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文化产业发展与民众的文化生活需求密切相关，要实现发展成果共享，除了需要政府加大对落后地区的供给性输入外，更重要的是要加大扶植和培育相关地区的文化产业的力度，实现我国文化产业区域布局的适度转变。一方面，通过发展文化产业满足人民群众的文化需要；另一方面，通过发展文化产业拉动地方社会经济发展，充分发挥文化产业的引领作用，带动区域经济发展。二消费理论对加快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支持人们的消费行为是一个不断升级的变化过程，是一个不断地从低层次消费向高层次消费、从物质消费向精神消费、从大众化消费向个性化消费转变的过程。人们从低层次消费向高层次消费转变的过程，可以从恩格尔定律那里得到验证。恩格尔对人们的消费行为进行研究，揭示了这样一个规律：一个家庭的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则会下降。推而广之，一个国家越穷，每个国民的平均收入中（或平均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国家收入水平的提高，这个比例呈下降趋势。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持续上升，可以预见我国居民文化消费支出在家庭消费支出中的比例将呈逐步上升趋势，为文化产业发展奠定坚实的市场基础。这一定律在现实中也得到了验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全国城乡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已经降到了40%以下，居民的消费结构在不断地升级换代。我国2005～2012年城镇和农村居民每人每年现金消费支出结构见表2-1和表2-2。表2-1全国2005～2012年城镇居民每人每年现金消费支出构成（%）表2-2全国2005～2012年农村居民每人每年现金消费支出构成（%）人们的消费需求是一个不断从物质需求向精神需求过渡的过程，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揭示了人们消费内容的发展趋势。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把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排列。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生理需求逐步得到满足，人们的消费需求不断升级。在消费升级的推动下，我国消费市场结构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包括奢侈品价格上涨等在内的市场变化都是人们需求升级的产物。随着人们消费需求的持续升级，人们对文化产品的需求不断增长。下面两幅照片由笔者于2011年1月摄于张家界市慈利县福音堂，居民到教堂做礼拜，并非皈依上帝，而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精神需要。居民对宗教的需要反映的正是人们对精神生活的需要，而且这方面的支出正成为不少家庭支出增长的主要项目。三产业结构理论对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支持产业结构是指各产业的构成及各产业之间的联系和比例关系。各产业部门的构成及相互之间的联系、比例关系不尽相同，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不同。因此，我们把包括产业构成、各产业之间的相互关系在内的结构特征概括为产业结构。产业结构同样是一个动态的系统，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在产业结构调整的动态过程中，有以下两个明显的特点。第一，产业结构发展是“非均衡─均衡─非均衡”的过程，也就是非均衡发展。产业结构的非均衡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不同产业的发展在一个特定的区域中是不均衡的，即特定地区出于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需要，会结合本地资源优势和产业布局的历史，在诸多产业中选择一个或数个重点产业进行优先发展。湖南省委、省政府在《湖南省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总体规划纲要》中提出大力实施“753”战略（即优先发展7个重点产业、实施5个基础工程、打造3个支撑平台），这一战略就是一种非均衡发展战略。二是不同区域的产业结构水平在特定的时间中是非均衡的。从湖南省各地州市的发展水平来看，各地州市产业结构呈现明显的差异，长株潭城市群的产业结构水平明显要高于其他地州市，属于本省产业结构水平的第一梯队，岳阳、常德、衡阳则属于第二梯队，全省产业结构水平是阶梯式的。第二，产业结构的发展是一个不断融入技术资本的过程。从产业结构发展的整体趋势来看，这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科技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带来产业结构的巨大调整，并进而推动整个社会的大发展。蒸汽机融入生产领域之后，人类的产业结构摆脱了对自然条件的依赖，从而打破了产业结构的地域性平衡，使人类社会进入蒸汽时代；电融入产业结构中开启了电气时代，使行业生产力水平大幅度提升；互联网技术使人们进入知识经济时代，也使知识消费成为人们日常消费不可或缺的部分……随着互联网终端的不断普及与网络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模式所催生的强大需求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产业结构的以上两大特点揭示了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产业结构基础。一方面，产业结构发展是一个从非均衡到均衡再到非均衡的过程，也就是说，在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不可能对所有的地区、所有的产业平均用力，在一个特定的时空中，总会有一定的产业和地区属于重点发展产业、重点发展地区。《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建议，同样坚持了非均衡发展战略：“把推动服务业大发展作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战略重点……大力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和生活性服务业，积极发展旅游业。拓展服务业新领域，发展新业态，培育新热点，推进规模化、品牌化、网络化经营，推动特大城市形成以服务经济为主的产业结构。”另一方面，在坚持非均衡发展的同时，还必须注意到，产业结构发展是一种动态的非均衡，这种非均衡的发展是不能偏离均衡这个主轴太远的，一旦过度偏离就会导致产业结构畸形，最终破坏经济的持续发展。所以在历经“十二五”发展之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强调：“协调是持续健康发展的内在要求。必须牢牢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正确处理发展中的重大关系，重点促进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在增强国家硬实力的同时注重提升国家软实力，不断增强发展整体性。”因此，湖南文化产业应该抓住国家和湖南省重点扶植文化产业发展的历史机遇，加紧做大做强，不仅要将湖南文化产业做成湖南省的支柱产业，更要做成全国的强势产业。同时，文化产业在坚持非均衡的优先发展战略时，还要注意向其他产业渗透，借助自身的先发优势和支柱产业优势，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以保障整个产业结构在非均衡中维持相对均衡。四文化产业理论对文化产业发展方式转变的支持文化产业理论，也可以称为文化创意产业理论，其创始人是约翰·霍金斯（JohnHowkins），被誉为“世界创意产业之父”。创新模式的推动者，英国著名创意文化产业研究专家霍金斯在他的《创意经济》一书中提醒我们，人类创造的无形资产的价值总有一天会超越我们所拥有的物质资产的价值。霍金斯表示，因为创意经济依赖于人的创意、想法，所以这个发展过程是非常艰难的。霍金斯分析了发展创意经济所面临的四大挑战：一是创意不容易被观察到，二是创意经济需要全新的概念和标准，三是知识产权的问题，四是需要更多的合作。霍金斯的文化产业理论为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方式的转型提供了理论支撑。第一，人是文化产业发展中最核心的元素。文化产业的本质是以一定的手段（书籍、广播、电视等）将人的观念、意识表现出来，并借助一定的商业手段加以运作而形成的一个特定产业。因此，要推动文化产业发展，关键是要有可供表达的观念和意识，也就是必须要有提供这种观念和意识的人。因此，就湖南文化产业发展而言，必须抓住“人”这个核心来做文章。但当前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模式还不能说做到了以人为本，这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文化产业从业人员整体规模偏小；二是文化产业的从业人员中，以从事文化休闲娱乐服务工作的人为主，真正从事文化创意生产工作，即从事文化产品设计、制作、生产工作的人相对偏少。改变这种现状的办法就是要提升人才对湖南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撑水平，也就是要在文化产业发展中更多地融入智力元素。第二，湖南文化产业需要积极融入文化生产标准的制定中。就总产值和占GDP的比重而言，湖南文化产业处于全国领先水平，但也有研究将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列为全国第三方阵[1]，导致这一评估结果的主要原因在于评估标准的选择。要改变这种现状，既需要湖南加大文化产业发展力度，提升湖南文化产业的国内、国际影响力，也需要湖南文化产业积极融入我国文化产业评估标准的制定中，通过参与标准制定和引导文化产业发展，改变相关评估研究的不公正评价。而规范标准的制定，要求湖南文化产业走在全国文化产业发展的前沿，同时引导全国文化产业的发展。五文化产业评价理论研究与探讨就总产值和占GDP的比重而言，湖南文化产业处于全国领先水平，但要综合评价文化产业的发展水平，还需要构建比较完善的评价理论：一是可以量化比较地方政府发展文化产业的工作效果与成绩，二是可以为文化产业的管理决策提供参考，三是可以提高文化产业管理部门的工作效率。构建文化产业发展水平综合评价体系的理论依据有3个：一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5年在印度焦特普尔论坛上提出的思路，从文化资产、基础设施与政策环境、文化产品及服务3个方面加以考量；二是波特的钻石理论，包含评价产业发展的四大要素（生产要素、需求要素、市场竞争及产业战略、相关支持产业）与两个变数（机遇、政府参与）；三是芬兰学者娜佳李娜罗马的文化产业金字塔模型，认为经济和技术共同构成文化产业的内涵。文化产业发展水平综合评价体系，其建立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背景：一是全球文化产业蓬勃发展，二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面临非常重要的战略契机。（一）基于文化产业竞争力的评价产业竞争力评价结果的确定主要取决于指标权重的确定和综合评价模型的构建。确定权重后，可以用算术加权综合法得出评价结果，即对各指标评价值进行加权平均求出综合评价值：为评价值，（Y为评价值，W是相应指标的权重）。体系一：文化产业发展综合评价体系文化产业发展综合评价体系由外显竞争力、基础竞争力、潜在竞争力三大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模块构成，相应的指标和权重见表2-3。表2-3文化产业发展综合评价体系续表体系二：资源型文化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资源型文化产业是依托文化资源形成的文化产业，评价指标的构成要素为：文化资源、文化资源的开发能力、产业规模、市场绩效、基础设施、社会条件、市场需求、相关产业。上述8项评价要素的权重分别为0.3610、0.2727、0.0413、0.0893、0.0900、0.0606、0.0557、0.0294。体系三：能力型文化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能力型文化产业主要的生产要素是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的构成要素为：产业能力、人力资源、产业规模、市场绩效、市场需求、相关产业、社会条件。上述7项评价要素的权重分别为0.4157、0.2420、0.1123、0.1021、0.0580、0.0275、0.0424。体系四：技术型文化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技术型文化产业是指以技术为主导要素的文化产业，评价指标体系的构成要素为：技术、人力资源、产品、产业链、市场需求、相关产业、社会条件。上述7项评价要素的权重分别为0.3630、0.2335、0.1632、0.0882、0.0708、0.0310、0.0503。若按体系一对2009年的数据进行综合分析，则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居全国第10位左右，但对此体系中的各类权重，国内没有一致的看法。体系二、体系三和体系四适宜比较一个区域内各个地区之间某类文化产业的竞争力，如按资源型指标体系测算湖南省各地州市的旅游业竞争力，前3位为长沙、张家界和岳阳，而娄底、邵阳和益阳则排名靠后。（二）基于GDP增加额的文化产业发展水平评价1.基于算术平均的计量根据相关统计资料，将各类文化产业的GDP年增加值累加即得相应的GDP年增加总额，依此排名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各地区文化产业的发展水平。使用该方法对2009年的数据进行分析，则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居全国第5位左右。2.基于加权平均的计量（1）当量法。提取第二层9个大类各地区的GDP年增加总额Xij（i表示地区序号；j=1，…，9），第i地区第j类文化产业GDP年增加总额的当量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