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知识论由“内在”与“外在”区分形成的根本缺陷,逻辑学论文

近代知识论由“内在〞与“外在〞区分形成的根本缺陷,逻辑学论文一个无身体的、笛卡尔式的我思如何进入某个实际体验的世界?纯粹内在性的意识通过先验构成能否可能完成现象学的超越论哲学的责任?主体和世界如何才可能真正走向统一?这些都是胡塞尔的纯粹现象学带给梅洛－庞蒂(1908－1961)的一连串考虑，这些问题不仅仅是胡塞尔现象学面临的根本困难，也是自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确立主体性原则进而为西方近代认识论哲学奠基以来西方哲学所不得不面临的重要问题。以梅洛－庞蒂的哲学作为线索来清理西方近代哲学在主客、心物、内外等问题上构成的二元分裂进而超越知识论的客观思维，进而进入当代哲学诸如语言、生活世界、别人、实践等根本主题是个较好的选择。本文试图从梅洛－庞蒂哲学的核心线索身体那里开掘出近代知识论由内在与外在的严格区分所构成的根本缺陷。近代经典哲学从主体意识出发，但主体意识并不处于世界之中，意识并不参与到它实际体验着的事物与处境中，近代哲学高扬意识主体性的后果就是在物质和精神、思想和世界、自在和自为之间构成内与外的对峙。内在性的我思本质上只是世界的旁观者而不是实际的体验者，而外在的世界本就蕴含意义被抹去，成了有待于被认识的世界。假如讲意识哲学是一种对于世界原初呈现的感性意义的祛魅，那么通过身体辩证法来瓦解意识哲学就相当于一种复魅的工作。一、作为意义的自我拥有的意识与处在实际场所中的意识梅洛－庞蒂现象学通过身体的意义表示出使一种超越主客对立的、内在于有生命身体的意义的显现贯穿于前客观的感性世界，身体的体验提醒我们走出意识哲学局限于传统知识论的客观思维，使我们在作为身体之延伸的世界中重新发现了表示出的奇迹。被动性的身体和主动性的思维不是并置在给定的世界中的，身体的表示出奇迹在于身体就是一种身体的思想。梅洛－庞蒂以为，传统认识论哲学专注于意识对意义的自我拥有，身体的思想和知觉问题对于一个专心于意义的知性意识来讲是不存在的。意识的根本矛盾在于:一方面，意识是身体的功能，因而它是一种依靠于某些外部事件的内部事件;另一方面，这些外部事件本身只要通过意识才能被认识。对于认识论来讲，反思思维过分强调了后者，只要意识从身体中独立出来反观意识的自我拥有，被动性很容易就被消融在主动性之中。被知识取消的这种意识的根本矛盾只要回到生存活动才能获得其合理性，只要回到身体的思想才能将其摆到恰当的位置。假如必须使用一种矛盾的表述方式方法来理解意识，那么意识就是以物体的方式存在的思维，是具有一个外观的内部、具有一个内部的外部。要了解意识的机密，我们有必要将意识从两种角度来考虑:一种是作为意义的自我拥有的意识，一种是处在实际场所中的意识。作为意义的自我拥有的意识，把体验归结为心理事件，意义只显示在意识状态中。意识与其本身的联络是自明的，原因在于这种意识把本身关在内部，它摆脱了时间和在世界上的位置，意识活动成了普遍的、透明的对意识本身的构成。在这种意识中，自在与自为是分离的，意识要到达的物体与意识活动本身被分开来考虑。笛卡尔的我思是这种自我拥有的意识的典型代表，物体确实实性在实际的看的体验中被怀疑，而只在看的思维中获得其确实性。笛卡尔讲:我们只是通过在我们心里的理智功能，而不是通过想象，也不是通过感官来领会物体，而且我们不是由于看见了它，或者我们摸到了它才认识它，而只是由于我们用思维领会它，对我来讲，显然没有一件东西比我的心灵更容易认识了。梅洛－庞蒂以为笛卡尔看的思维包含有两种可能的意义:一种能够理解为看就是思维，物体确实实性在看的实际体验中就被确立了;另一种就是将其理解为观念中的视觉，作为一种先验的构成能力，思维本身确实实性才是经历体验知觉可能性的逻辑上的先决条件。笛卡尔主义采取后一种态度，意识过度的主动性将本身纯化为绝对自为的构成者，对意识进行纯化的缺陷在于从对世界的开放转变到自我对自我的许诺，从世界的构造转变到世界的观念性，从知觉信念转变到一个未参与世界的主体的行为或态度。它在世界之外寻找一种逻辑意义上而不是实际意义上确实实性。但是，一种可能性确实实性只不过是一种确实性的可能性，假如没有实际的意识经历体验就不可能得到纯化的意识经历体验，实际的意识经历体验不是纯粹的自为，被意识到的某物和意识是同时给出的。纯粹意识的反思对身体经历体验的批评焦点在于被动性经历体验不能由被动性本身获得讲明，但被动性经历体验在我们原初的知觉意识那里与主动性交织在一起，它不再被动地依靠于纯粹意识的反思，知觉意识通过作为其透视外表的有生命的身体呈现出来。作为自我拥有的意识已经先于其本身觉知而寓于知觉意识中，我从世界的先验前提得到确实实性应该延伸到世界本身，由于我的视觉完全就是看的思维，所以被看到的物体本身就是我对之思维的东西，因而物体作为一种意义并不处在自为的意识内部，意义直接呈如今世界的某个场所，其实际构成者就是处在实际场所中的意识。处在实际场所中的意识也就是参与世界的意识，是在实际经历体验层次上的对某物的意识，它从一个详细角度和物体相连接，通过局部来透视某物的存在，而不是一个无兴趣的旁观者。这种意识的构造是一种图形背景构造，处境的限制决定了某物不可能全部呈现，而物体不能完全呈现正是物体存在的证明，纯粹自我拥有的意识正是由于取消了处境的限制而使物体在纯粹意识前面展如今绝对的透明中。自我的发现也意味着我已经从可见者整体中独立出来了，但这个自我并没有因而而成为孤单的唯我，它仍然处于其他可见者或可见者整体的包围之中。由于身陷于实际场所这一根本的限制，这种意识是矛盾的、暗昧的，它既是向主体的呈现，又处于物体中，因此不处在完全向本身呈现的纯粹的意识状态中，它是作为我的存在本身的超验性的内部运动，与我的存在和与世界的存在的同时联络。给意识一个场所，就使关于某物的意识真正到达物体，才能消除认识论在主体和客体之间制造的对立，实现自在与自为的真正统一。二、思想不是内在的，世界不是外在的纯粹内在性的思想放弃对实际世界的理解并过渡到一种从来不提供世界的有的一种确定，要实现思想与世界的真正统一，必须给思想一个地点，给自我一个身体。意识所处的这个实际场所就是我们向存在开放的前反思领域，意识是通过其身体的中介扎根在这个领域的。身体既是能看的又是被看的主体，它是主动的思维和被动的肉身的交织，因此意识不是自为的绝对存在，而必定是要到达自在的物体事实上物体已不再自在，意识也不是自为，意识在世界上的位置从一种外在于世界的逻辑可能性落实到一个内在于世界的实际体验的生命。意识获得实际的生命就使思想与世界的内外界线消除。思想不是内在的，由于思想不在本身中，它在觉知本身之前已经被身体带入到了一种共在中。一种先验哲学意义上的绝对的内部是反思的产物，它排除了意识在前反思阶段经历的种种事物，事实上，思想在把本身设立为内部之前完全委身于未分化的整体构造。思想的本身觉知并不意味着它能脱离于物体的序列，而只是意味着思想具有一种理想性构成能力。尽管思想反观本身对思想本身来讲具有逻辑上自明性，但在实际生存中，思想不是自我与自我之间的不可见的接触，它是在与自我的亲密关系之外生活的，它是在我们面前，而不是在我们之中的，它总是离心的。也就是讲，思想具有外观，它不是我们生存的隐秘机制，而就是投身于物体和别人的生存活动本身，它是可见的外部经过。内在性的主动能力也不是独立于整个行为构造的，而是在事物中找到了其自然外表，那就是涌现出的意义。一个内在的思想世界讲明了思想的内容，但与思想同时给出的周边事物和整个世界仍然处在这种思想之外，思想向内呈现的自明性本质上是以内容优先的本身原则取消了思想作为一种辩证形式在整体构造中的位置。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讲:哲学上的自我并不是人，也不是人的身体或者心理学所考察的人的心灵，而是形而上主体，是世界的界线而不是它的一个部分。思想的过分的进取心使它经常撤离世界而只在本身提供的明证性中专注于凝思其表象，因而必须从存在的不可分割的整体性中重新考虑我们的反思，考虑思维，就是对思维采取一种我们最初在物体方面学到的态度，不是取消、而只是为了思维本身追溯思维的不透明性。思想和思想的对象必然是同一种存在方式，不能只接受思想本身内在的自足性的呈现而忽略了实际被感悟到的世界。思想不是一个独立存在，它是一个形式的辩证法:内容并不优先呈现，形式的外观总是已经蕴含着内容，用黑格尔的表述方式，形式是最本质的内容。形式的概念使思想否认其单纯的内在性而使本身获得辩证的规定性，这是内与外的统一，它使抽象的思想获得了实际的生命。梅洛－庞蒂讲，借助形式的辩证法，使我们避免了把外在地相关的要素加以并置的哲学和在所有现象中发现思维的内在关系的另一种哲学之间的两难选择。思想使对象虚无化，它是一种否认性气力，思想的本质就是怀疑和否认，只要给思想一个外观，只要把一种被动性因素融入意识的构造，思想才开场信任对象。思想的对象不是回到自我中的东西，而是和思想一样，具有其在世界上的位置。思想和事物不是并置在世界上的，它们以一种相互纠缠着的交织形态共同介入整体的生存构造，共同进入辩证法的历程。思想不是内在的，同时世界也不是外在的。假如借用黑格尔式的表述，当思想在本身范围内穷尽了其可能性后，必然要外化为世界;同时，思想又要扬弃这种外化而回到本身。因而，思想在它的他在中就是在它自个中，这就是思想本身的辩证运动。梅洛－庞蒂将格式塔理论融入黑格尔的精神辩证法，格式塔是一个区分的、对立的、相对的体系，其支点是某物(Etwas)，是事物、世界，而不是观念。世界不是外部，所谓外部是相对于思想的内部而言的。辩证法使我们知道，思想不是作为其本身而存在的，而就是作为其对象的同样存在，思想就是世界;同时，梅洛－庞蒂吸收格式塔心理学的完形理论使思想进入物体的序列，思想和世界既不是融合也不是并置，而是呈现为一种点界域的构造。在黑格尔看来，意识必须把对象当作它自个才能消除自在的世界与自为的精神之间的对立。对梅洛－庞蒂而言，黑格尔还差一步就真正实现自在与自为的统一，那就是如所言，将黑格尔的辩证法头脚置换一下，把精神、意识安置在与种种物体同构的世界里，辩证法不是精神本身的原则，而是思想和世界密切合作的产物。三、身体作为辩证法的承载者身体是思想在世界上的地点性，同时身体处在物体的世界里，梅洛－庞蒂通过身体图式建立的生存关联使世界成为身体的延伸。身体是这样一种直接经历体验，它在我身上唤醒了这一根本现象，它将它的对象的完好转化为一组生动的运作。身体表示出不是向内部呈现，是身体在思想，这就是讲思的行为必须以某种方式去看、去感悟，思想总是背叛本身到达物体，由于它属于物体。在梅洛－庞蒂早期着作(行为的构造〕中，他创造性地将格式塔心理学的完形思想融入他的形式辩证法，身体是一种矛盾的形式(可以以称之为意义、构造，是前认识论的)，它既不处于事物的序列也不处于观念的序列，或者可以以讲它同时既是事物又是观念，它是一种观念与一种存在的难以觉察的结合，是质料借以在我们面前开场拥有一个意义的偶尔布置，是处于初生状态中的可知性。这就是讲，意义和符号是作为一个统一体的两个方面同时被给出的，梅洛－庞蒂立足于身体的意义表示出而重建的形式与内容的辩证法能有效克制传统认识论在内在和外在、自在和自为之间造成的坚固对立。作为参与的主体的身体在观看、在触摸，保证身体感悟到的直接就是物体而不是关于呈现给意识的表象的就在于身体处于世界的场景中，它始终都是向陌生的目光显现的。意识的否认性(把自个当作对象)和对否认性的扬弃(从实体到达主体)无须通过精神本身的运动来完成，委身于世界的身体已经承载了这一经过。身体同时作为看者和被看者进入世界，身体的矛盾性使它能够充当内在精神与外部世界的中介。身体作为辩证法的承载者，处在既是又不是的模棱两可中，事实上我们无法对身体构成任何主题化的论断，作为一个前反思的主体，身体甚至是绝对神秘的，它的超验性是世界意义不断涌现的保证。意识的否认性是指:意识是内在性的，它由它向自个的呈现来定义，意识的透明化同时意味着世界的虚无化;于是意识开场对本身的否认，通过外化和回复，存在重新获得纯肯定性，并且否认在纯肯定之外作为绝对主观性而集中于本身，辩证运动成为对立面的纯同一性，即双重性。精神辩证法的这种否认意味着它总是隐含着一种绝对主体所要求的肯定，它陷于否认与肯定的双重性中，其根本源头在于始终有一个超越的精神气力凸显于存在之上。假如辩证法落实在身体中，那么身体由于其特有的连接物质与精神的中介化的特性，使辩证法的双重性获得其自然表示出的外观。与绝对精神的运动不同，身体活动为了成为本身而停止是本身，为了自我实现而自我碎裂、自我开放、自我否认。也就是讲，否认不是源于精神在内外区分基础上的本身完美性的目的论要求，身体对本身的否认同时就是对世界的肯定。梅洛－庞蒂讲:实际上的或原初的否认应该在它本身之中带有它所否认的东西，应该主动地成为它本身的否认。而身体就是一种原初的否认，原初的否认不同于本身的否认，后者是自主的，是精神本身的绝对原则，梅洛－庞蒂以为黑格尔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使存在重新回到一种纯肯定性。梅洛－庞蒂区分了所谓好的辩证法和坏的辩证法，前者使存在超出观念化而达至真理的思想，它由互相联络的整体构成，是一个模糊性的总体，在这个总体中，内容的惰性永远不允许将一个项定义为肯定的，将另一个项定义为否认的，更不能将第三个项定义为否认完全消除本身。也就是讲，否认不是纯粹的，不是内在精神的绝对能力，本身否认的辩证法在世界的整体序列之外，这也是坏的辩证法采取的路子，它总是试图用自发性来重构存在以获得一种肯定的意义，绝对的否认就是肯定。身体不像精神那样能本身获得否认性能力，它先于反省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