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的上海能源安全战略

新形势下的上海能源安全战略

能源安全与环境问题同时出现，是上海未来的能源安全战略必须长期面对的新形势。在新形势下，上海应当努力促进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之间形成相互促进、相互加强的良性循环关系，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一新形势下的能源安全观传统的能源安全概念主要关注能源供应上的安全，并与国际政治密切相关。随着与能源利用有关的环境问题日益凸显，能源安全的内涵中势必要加入对环境安全的关注。如果由能源使用导致的环境问题持续恶化，并最终威胁到人类的基本生存条件，那么对能源安全的关注就将服从于对环境安全的关注。因此，我们追求的最佳状态应该是：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之间形成相互促进、相互加强的良性循环关系，经济社会实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一）能源安全的含义能源是经济发展的血液，保证能源安全是现代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一项重要战略任务。在现代经济体系（不管这种体系是全球层面的，还是国家或者地区层面的）中，能源安全是经济安全的关键组成部分，没有能源安全就没有经济安全。传统的“能源安全”概念主要关注能源供应上的安全，即能源供应的数量和可持续性能否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对能源的合理需求。此外，传统的“能源安全”概念更多地涉及国际层面上的地缘战略、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关系，概括来说就是能源供应国、消费国和途径国之间的相互关系。一般的，能源禀赋丰富的国家（如俄罗斯）不会轻易出现能源安全问题，因为它对自己境内丰富的能源资源拥有充分的主权。当然也有例外，如中东地区的伊朗，虽然它也拥有丰富的能源资源，但由于缺乏足够的原油加工能力，许多成品油需要从国外进口，因此事实上也存在能源安全问题。但这毕竟是特例，主要与伊朗长期受到西方制裁的国际政治因素有关。对于一个国家内部的某一特定地区来说，其能源安全的基本状况主要取决于以下几个因素：一是该地区自身的能源生产状况；二是该地区所在国家的能源生产与安全状况；三是该地区与本国其他地区之间的能源供需关系。如果该地区自身拥有丰富的能源资源，同时也拥有强大的生产加工能力，那么该地区的能源安全就可以得到有效保障。对于该地区来说，这应该是一种最优的状态。在该地区能源贫乏的情况下，如果它所在的国家具有保障能源安全的强大能力，那么该地区的能源安全也应该会得到较好的保障。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该地区与中央政府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变量。与此相关的第三种情况是，该地区能源资源比较贫乏，其能源需求需要由本地区之外的能源来满足，这就涉及能源输送的安全可靠性。在这种情况下，该地区与国内其他相关地区之间的利益协调也是一个重要变量。（二）新形势下的能源安全观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市场经济的迅速扩展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世界主要国家的生产力都产生了巨大飞跃，对能源的总需求也极大地增加。与此同时，肇因于人类对化石能源的大规模利用、以前只在西方发达国家出现的诸多环境问题，如酸雨、土壤和大气的污染等，也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而在世界各地蔓延开来，并在进入新世纪后迅速恶化。其中，以全球变暖为主要特征的气候变化，日益成为最具全球性、影响最深远、与人类对能源的利用方式最直接相关的重大环境问题。围绕温室气体排放权而展开的国际气候政治方兴未艾，在可预见的未来将是国际政治博弈中的核心问题之一。这就是我们当前及未来很长一段时期内在考虑能源安全战略时必须面对的新形势。如果说，传统的能源安全问题主要对经济社会的发展构成重大制约的话，那么，以气候变化为代表的全球环境问题将对各国乃至全人类的生存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环境安全作为一个新的变量——未来还可能上升为世界各国各地区的头等安全事项，赋予了能源安全概念全新的内涵：即我们在实现能源安全的同时，还必须保证自身生存环境的安全；离开了环境安全的能源安全，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从近期和中期时段来看，我们需要在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降低二者之间的冲突性，而不是被迫在二者之中优先选择其一。从长远来看，我们最终需要这样一种状态：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之间形成相互促进、相互加强的良性循环关系，经济社会实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具体来说，新的形势要求我们在筹划能源安全战略时，一方面必须对能源供应的方式进行调整，其基本方向是促进能源形式的多样化和低碳化，另一方面也必须对能源需求进行优化管理，主要就是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抑制不合理需求，降低总的需求量，降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对能源的过高依赖。这也是新形势下我们构建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城市的能源安全战略时应该遵循的基本思路。二上海的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现状从传统的能源安全理论来看，上海的能源安全状况主要取决于其供应情况。同时，考虑到上海经济快速发展的基本趋势，以及上海在全国经济格局中的重要地位，能源消费即需求的总体状况也是关系到上海能源安全的一个基本方面。自1992年以来，上海经济连续15年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长，经济社会发展跃上了一个新台阶，但也付出了较大的资源和环境代价。虽然自2007年下半年以来由于受到全球金融动荡的影响，上海经济出现了一些困难，但困难毕竟是暂时的，发展则是长远的。在以全球变暖为主要特征的气候变化及其他环境挑战日益严峻的新形势下，我们在考虑上海的能源安全战略时，必须更加重视上海所处的环境安全状况。（一）能源供应与消费由于上海地域狭小、自然资源贫乏等先天条件，上海所需的能源资源基本上全靠外省市输入或从国外进口，能源供应一直是制约上海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瓶颈之一。这是上海能源安全所必须面对的基本现实。从理论上说，上海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能源安全问题，就必须建立自给自足的能源供应体系。但至少从近中期来看，这显然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能源需求的角度来看，正是由于上海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而必然导致的能源需求不断增加，使得供应与需求之间的张力持续强化，能源安全形势始终处于紧张状态。当然，解决能源安全问题的根本出路不在于压制由发展而导致的必要需求，而在于增加必需的供给。从终端能源的消费量来看，2008年上海市终端能源消费量为9856.83万吨标准煤，为1990年的3.18倍，比2000年增长了88.58%（见表1）。目前来看，2010年上海终端能源消费总量很可能超过1亿吨标准煤。而且，从2000年以来的数据可以看出，上海对能源的需求量呈现加速增长趋势。一直到1998年之前，上海的能源消费总量保持在5000万吨标准煤以下。1999年上海的能源消费首次突破5000万吨标准煤大关，2002年这个数据上升到6249.34万吨标准煤，从5000万吨到突破6000万吨上海只用了3年。到了2004年，能源消费总量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达到了了7405.64万吨标准煤，1000万吨的跨越仅仅用了2年时间。再到2005年，上海的能源消费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位：8069.43万吨标准煤，这次600万吨的上升只用了1年。[1]2006年以来，随着国家节能减排力度的加大，再加上2007年底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上海对能源的需求增长出现了增速下降的态势。但我们认为，这种下降态势很可能是暂时的。随着全球经济开始复苏，特别是随着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建设的加快，它对能源的需求必然还会经历一个加速增长的过程。|Excel下载表1上海市主要年份能源终端消费量从一次能源的供应结构来看，上海一直以来都是以煤为主。尽管近年来煤炭的比重呈现出下降的趋势，但仍占总能耗的近半壁江山。例如，2008年煤炭、原油和天然气在上海的一次能源消费中的比重分别为50.57%、32%和4.48%，其余部分为外来电力和其他能源（见表2）。与上年相比，煤炭比重已经下降了0.88%，原油比重上升了1.47%左右。从环境安全的角度看，煤炭比重下降是件好事。但由于我国的煤炭生产量远高于石油生产量，煤降油升的态势意味着上海的能源消费中对进口石油的依赖度上升了，对上海的整体能源安全并非好事。同时考虑到我们煤炭资源相对丰富、石油进口存在较大风险等基本情况，我们判断，上海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煤降油升的趋势不会持续太久。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煤炭与原油的比重稳定在40%～45%的水平上。|Excel下载表2上海部分年份的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从区域结构来看，由于上海几乎没有什么一次能源，它对外的能源依存度基本上就是100%。以2008年为例，当年上海能源对外省市和对海外的依存度分别为77.96%和21.48%，二者相加为99.44%。当然，对国内其他省市的依存度与对海外的依存度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概念，后者对能源安全造成的隐患显然高于前者。但我们也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国内其他省市的能源可以永远源源不断地向上海供应。其他省市尤其是能源产地的经济发展与能源需求情况导致的地区间竞争，运输能力上的制约，以及极端天气事件造成的能源需求或运输能力上的突变，都有可能导致上海能源供应上的不安全。其中的某些因素，如运输能力的扩展，或许可以主要通过上海方面的努力而得到缓解。但更多的因素，如区域竞争和突发事件，都处在上海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外。而国际上的各种不确定因素更为上海方面力所不逮。以国内能源供应为主，以海外能源为补充，应该是上海保障能源安全的一个出发点。从不同产业的能耗量来看，第二产业仍然是上海的能源消费大户。2008年全市终端能源消费总量为9856.83万吨标煤，其中的第二产业能耗为5759.34万吨标煤，占全市能耗的比重为58.4%（见表3）。发达国家的工业能耗一般只占全部能耗的30%左右。也就是说，上海的工业能耗占全部能耗的比重远高于发达国家的水平，甚至也高于发展中国家的整体水平。[2]一般认为，这个指标反映了一个国家或地区总体的经济结构优化情况。尽管从1990年以来的发展趋势来看，上海第二产业的能耗比重经历了一个较快下降的过程，但由于基数太高，目前的比重仍然过高，尤其与上海作为中国最发达地区的身份很不相符。表3上海市三次产业及生活消费能耗占比再看上海的电力供需情况。2008年全市耗电量达到创纪录的1138.22亿千瓦时，比2007年增加6.14%。其中工业用电量为727.13亿千瓦时，占全市耗电量的63.9%。此外，在2008年的用电量中，除了大约32.73%是从国家电网上购得外，其余部分几乎全是由上海本地电厂生产。而上海的绝大多数电厂均为燃煤电厂，2008年发电用煤占当年全市原煤消耗总量的66.39%。2008年末全市发电设备容量为1679.74万千瓦，而2009年11月17日上海气温骤冷致使取暖负荷增加，高峰用电量超过了1700万千瓦，上海的五台发电机组先后跳闸，使供电能力减少144万千瓦。虽然后经国家电网紧急调度，组织跨区支援，同时上海电网实行拉闸限电措施，稳住了上海电网的运作，但这次事故再次提醒我们，上海电力、乃至能源安全的根本出路应该是确保外部对上海的供应。能源来源上几乎全靠外部输入，供应结构上以煤炭为主，消费结构上以工业为重——这是我们思考上海能源安全问题的基本出发点。上海在近中期能源供应方面的主要任务，仍将是保障以煤为主的外部能源在数量上对上海的持续输入。如果全国煤炭市场今后再发生类似于2004～2006年那样的剧烈波动，上海的能源安全不可避免地又将面临重大考验。在能源消费上，通过提高工业能效以降低工业能耗总量，并进一步优化上海的产业结构，则是同时实现能源安全和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二）环境现状与治理与世界其他特大型都市一样，上海在工业化快速发展时期也经历了环境质量持续下降、之后缓慢上升的阶段，其中的许多环境问题都与对化石能源的使用方式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虽然目前上海已基本还清环境保护方面的欠账，开始进入环境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时代，但与发达国家的大型都市相比，上海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其中，水环境质量和大气环境质量是两个基础性指标。限于篇幅，本文就以这两个指标为主要阐释对象。在水环境质量方面，目前上海的水质标识指数、工业污水达标排放率和生活污水达标处理率等指标已达到较高水平，近几年呈现出平稳运行的态势。2008年，全市水环境重点整治河道监测涉及16个区县的35条考核河道计40个断面，综合水质指数在2.3～7.9之间。其中，中心城区重点整治河道综合水质指数在5.0～7.9之间，郊区重点整治河道综合水质指数在2.3～7.0之间。郊区河道总体水质优于中心城区。[3]就工业污水达标排放率来说，2007年全市范围内的达标率已经达到97.7%，维持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逐年增加的可喜局面。与水环境质量相比，大气环境质量与能源的利用情况在因果关系上更直接、更明显。其中，从空气污染指数可以看出一个地区的综合大气质量，从工业废气达标排放率可以看出一个地区治理大气污染的努力程度。上海的这两项指标近年来都呈现出逐年改善的趋势，但距离理想状态仍存在较大差距（见表4）。表4上海部分年份空气质量状况二氧化硫及其导致的酸雨不仅能对大气质量造成损害，还能恶化水环境和土壤质量，因而是一种危害较大的工业废气。“十一五”以来，上海市加大了对燃煤电厂的脱硫力度。截至2009年6月，上海市已完成对所有燃煤电厂的脱硫改造。上海市工业二氧化硫排放治理情况见表5。表52001～2008年上海工业二氧化硫排放治理情况以单位GDP能耗为指标的能源利用效率可以间接地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对环境质量造成的负面影响。这个数值越高，说明经济发展中的能源利用过程对环境的负面影响就越大。因为在以化石燃料为主要能源的情况下，单位GDP能耗越高，排放的废气就会越多，对空气的污染就越严重。以二氧化碳为例，燃烧一吨标煤将会造成2.65吨左右的二氧化碳。在现有的技术和工艺条件下，这些二氧化碳几乎毫无保留地排向了大气层，加剧了对地球表面的温室效应。目前来看，虽然中国的人均温室气体排放总量刚刚达到全球人均水平，约为每人每年5吨，但由于中国众多的人口，其排放总量可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排放最多的国家，约为65亿吨。而且，随着中国经济未来的持续快速增长，对化石能源的消耗还会有较大幅度的增长，其结果是温室气体排放量也会大大超过其他国家，成为无可争议的第一排放大国。[4]图12006年世界主要国家人均CO2排放比较与全国一样，上海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意味着其单位GDP能耗越高，所导致的二氧化碳排放就越多。随着以全球变暖为主要特征的气候变化越来越成为国际政治博弈的核心问题，中国面临减排的国际压力会越来越大。尽管中国已经公布了较大的自主减排目标，但国际社会尤其是发达国家仍然对中国不断增长的温室气体排放量颇多指责。在这种情况下，上海作为中国经济、科技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有义务、也有潜力为国家的减排战略做出比其他省市更大的贡献。由表6可以看出，与其他国家相比，上海作为中国经济发达的地区之一，它在单位GDP能耗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表6上海与其他国家（地区）的单位GDP能耗比较从能源安全的角度看，未来上海的能源需求将随着上海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而保持较快增长的势头。要满足这样的需求，就需要增加相应的能源供给。但从环境安全的角度来看，能源消费越多，造成的环境危害就越大。尽管随着环境治理力度的加大，上海在单位GDP能耗、二氧化硫排放量和去除率、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排放量方面会有相应的改善，但如果这种改善的速度低于能耗增长的速度，那么总体环境质量仍会呈现恶化趋势。即使这种环境后果由于上海相关部门的努力治理而有所减轻，但其中的某些方面（如温室气体排放）也可能只是在空间和时间上的转移，而非总量上的减少。因此，对环境安全的关注要求我们加强紧迫感，在思考上海的能源安全战略时，更加注重环境安全。中央近期做出要在2005～2020年间把单位GDP能耗降低40%～45%，并作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约束性指标。上海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作为全国经济社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理应在这方面起到表率作用。三对新形势下上海能源安全战略的初步探讨从近中期来看，上海的能源安全战略仍需要以保持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为重点，但同时也必须兼顾环境安全。并且，环境安全在能源战略中的地位应该逐步提升。从长远来看，随着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如果清洁能源技术能在未来获得突破性进展，那么同时实现能源安全、环境安全和经济发展的三赢局面是完全有可能的。这其实也是我们现在倡导的“科学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共同追求的目标。我们认为，上海的能源安全战略需要遵循以下几项原则：政府主导，市场导向，多管齐下，技术先行。（一）政府主导能源供应是现代经济社会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能源的供应和消费系统是一个关系到国计民生、战略性和开放极强、同时又具有一定脆弱性的巨型复杂系统。从能源安全战略的制定来看，它是一个需要高屋建瓴、统筹兼顾的系统工程，要求制定者对上海、中国乃至世界层面上能源领域可能的发展方向有一个全面掌握和科学研判。同时，能源安全战略的制定必须与上海的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调整相结合，与上海经济的地域特征、时空布局相协调，并考虑到上海及其所在的长三角地区的环境安全现状，其制定过程需要辖区内各部门的共同参与、分工协作，有效整合各相关部门的智力资源。如此前瞻性、战略性、系统性极强的工作，也只有拥有大量可支配的公共资源并对经济社会各部门具有足够权威性的政府部门才能胜任。同样的，能源安全战略的有效实施、效果评估、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及时修正等工作也离不开上海市政府的主导。根据上海市能源研究所沈跃栋研究员的建议，上海市可以把以下几方面作为政府主导的着力点。一是通过政府组织结构的进一步改革与优化，强化对本市能源的综合管理，提高宏观调控能力。应建立专门机构负责制定上海的能源发展与安全战略、具体的能源政策及其实施，同时对能源资源的市场准入、价格调控、服务标准、信息数据以及质量、安全、环保等实行统一监管。[5]二是建立健全能源安全预警系统。它是一个在能源系统所涉及各个环节和行为进程中设立的集数据采集、测评、调节和控制于一体的综合体系，对能源系统的各种行为提供完善和全面的决策依据，为未来安全控制和实施应急预案提供工作准则，也为各种监控提供手段和工具。它是针对风险预警和危机预控的综合运行体系，是具备管理和转化风险作用的控制体系，是防止和矫正失误不良趋势与危机状态的执行体系。三是向全市各部门各单位和广大用户提供能源信息服务，建立健全上海能源信息数据库。通过这样一个面向全社会的服务平台，可以实现能源资源信息在上海各部门间便捷的共享和社会化服务，推动上海经济社会的信息化进程，为下一步“数字上海”的建设做必要的技术准备和数据积累。四是做好能源替代的相关工作，推进能源科技的发展。主要包括：调整能源结构，降低石油消费，大力发展清洁煤技术；促进研究和开发利用石油替代能源，加快煤炭液化技术的研发，促进电动类交通工具的发展；注重后续能源开发利用，加强对氢能、天然气水合物、核能、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质能等的研发。[6]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下文再做进一步的阐述。政府主导的另外一个重要方面是加强管理体制改革与建设。从国家层面来说，我国目前仍然缺乏一部系统的能源法，同时也缺乏一个集中统一的能源管理机构，这使得能源管理工作很不到位。就上海来说，目前也没有专门设置机构对本市的能源加以管理，能源管理工作由发改委和经贸委兼管，节能工作则由节能办、节能监察中心等负责。由于能源管理的不集中以及工作难以有效落实，使得能源管理处在很被动状态。通常是发生了各种能源危机后，管理者才会采取行动补救，然而这种事后效应并不明显，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能源安全问题。因此，上海需要从机构设置入手，配备专门的人员对城市的能源进行管理，以切实保障好本市的能源安全。能源的复杂性以及重要性使得能源集中管理事实上适应了形势发展的需要，目前世界很多国家都设置有专门的机构来管理能源安全。据当前社会对国家综合能源管理机构设置的呼声以及正在起草的能源法所透露出的信息，我国很有可能也设置一个集中管理能源的部门。如果情况真的如此，那么上海也很有必要对本市的能源进行集中管理，设置统一的能源管理机构，以改变目前能源管理的涣散形势。为此，上海市政府可以设立一个类似“能源办公室”这样的机构，由它统一领导管理城市能源、负责制定城市能源发展规划等。（二）市场导向所谓“市场导向”，是指政府在战略谋划、制定与实施方面发挥主导作用的同时，也让市场发挥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通过合理运用市场机制，努力降低能源系统运行的成本，提高运行效率，服务于确保能源安全的总体战略目标。市场机制是现代经济和社会正常运转的基本要素之一。冷战结束以来的经济全球化，首先就是市场机制的全球化。上海作为中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城市，其繁荣和发展也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市场机制的有效运作。能源作为一种商品，其开发利用的过程只有充分利用好市场机制才能更加有效；能源安全战略也只有在借重了市场机制有效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前提下，才可能更具可持续性。同时，结合国外、特别是欧盟国家的先进经验，把市场机制也引入与能源利用相关的环境保护中，使环保工作更加有效。市场机制在上海能源安全战略中的作用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上发挥。宏观层面上的基本思路主要有二：一是上海要积极参与国内能源资源的勘探开发，建立强大的能源基础工业和装备工业。毕竟，能源基地建在国内比建在国外更具有安全性。对上海来说具有特别意义的是东海油气资源的勘探开发。二是上海要积极参与国际油气资源的勘探开发，开拓能源安全保障的新途径。上海作为一个区域性的国际经济中心城市，具有丰富的各类经济资源，应善于以自己在其他方面相对丰裕的经济资源换取海外的能源资源。市政府应鼓励申能股份等能源企业走出去，投资参与国内外能源项目的建设，为上海争取更多能源份额，确保对上海的能源供应。[7]微观层面的基本思路包括：一是利用市场机制的优胜劣汰原理，加快节能降耗。欧盟在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借鉴，主要体现其能耗标签制度上。它强制要求生产商在出售的某类商品上用统一规格的标签标示出该商品的能耗情况。消费者在选购商品时，会把其能耗情况作为是否购买和购买多少的重要依据，能耗低的商品自然会受到消费者的青睐。这就会刺激众多生产商竞相投入资源，研发和生产更节能的商品，其直接结果就是该类商品能耗的总体下降。在这里，起到关键作用的正是市场机制的优胜劣汰效应。欧盟在生态设计、绿色证书等制度设计方面的基本思路也是如此。二是通过适时发布市场需求信息，并辅以财政税收激励，让民间资本有序进入到与增加供应、节能降耗、能源利用清洁化相关的技术研发领域，以弥补政府资本的不足。此外，鼓励现代能源物流配送业发展、完善合同能源管理服务、拓展能源期货市场的功能、组建大型国际能源贸易公司等，都已进入了学者和业界的视野，上海市政府应在审慎评估的基础上适时推出相关政策措施。（三）多管齐下所谓“多管齐下”，就是要最大限度上利用好既有的各项战略、政策、措施、技术、工艺等手段，同时也要随着形势的发展和客观需求的变化，适时提升既有手段、创造新的手段，维护能源体系的安全，并兼顾环境安全。仍然可以从供应和需求两个方面进行考虑。在能源供应方面，基本思路就是多元化供应，主要包括：建立健全战略储备体系；因地制宜大力发展新能源；由点到面地推广分布式能源；加强与上海周边省市的能源合作，调整能源生产布局；着力改进和推广煤的清洁化技术；等等。《上海能源白皮书》（2006年）中明确指出，上海将构建政府和企业相结合的能源储备体系，明确政府和企业的储备责任，制定政策鼓励企业加强能源储备，制定重点行业的能源储备最低限额指标，并把落实能源供应安全保障责任作为国有能源企业的考核重点。天然气、成品油、煤炭储备基本具备抵御市场波动和突发事件对能源供应影响的能力。为此，上海市应该根据国家和上海的实际情况，吸收先进国家和特大型城市的经验，制定并细化能源储备政策，增建煤炭堆放地，增加储油罐和煤气柜。建立能源储备基金，以支持进行能源储备。政府还应随时了解区内储备动态，并在必要的时候有偿调用。此外，上海市政府还要引导经营单位和消费单位建立适合本企业的能源储备制度，加强储备设施建设，保持一定的能源储备量。凡在上海地区从事石油加工、营销的企业应在10～15年内逐步建立商业储备基地，政府可以在土地、基础设施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和一定的金融支持。此外，由于自身地域狭小，上海应考虑与江苏、浙江相邻地区建立能源战略储备上的合作关系，以有效拓展自己的战略纵深度。在发展新能源方面，上海的优势或适宜发展的方向似乎应以太阳能、风能和潮汐能为主。因为上海的年均日照时间较长，沿海风力较大，潮汐利用也比较方便。由于上海农业用地有限，缺乏发展生物能源的先天条件。不过上海也可以考虑与江苏、浙江两省合作，利用两省的土地和劳动力优势，结合上海在资本、技术和人才上的优势，进行生物能源和其他新能源的合作开发。《上海能源白皮书》（2006年）已经清晰地表明上海要加大可再生能源和新能源发展的力度，2010年风电规模要达到20万～30万千瓦，光伏发电达到7～10兆瓦，在国内率先实现氢能和氢能源汽车的产业化，建设崇明和世博园区两个可再生能源利用示范区。然而，从近中期来看，上海利用本地资源发展新型能源以增加能源供应的潜力还十分有限，上海还必须依靠以煤为主的传统能源。因地制宜地发展分布式能源，或许可以成为上海实现能源安全的一个有力抓手。根据“国际分布式能源联盟”的定义，不论发电规模、燃料类型、技术类型、是否上网等，只要是在需求方所在地产生的电力，都属于分布式能源的范畴。分布式能源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所生产的能源就地使用，输送距离基本为零。与传统的大型能源生产企业相比，分布式能源采用先进的能源转换技术，可以大大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并使排放分散化，便于周边植被的吸收。同时，分布式能源利用其排放量小、排放密度低的优势，可以将主要排放物实现资源化再利用。此外，分布式能源还可以与热电联产相结合，更高效地利用能源，减少浪费。由于这种能源生产模式占地少、成本低，一般的写字楼、商场、宾馆、学校、医院、社区等建筑的地下室均可应用，没有大型热电厂在厂址选择上的诸多限制因素。[8]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分布式能源所用燃料还是以煤炭、石油和天然气为主，这不仅未能显著减少对传统化石燃料的需求，还由于过于分散地使用终端而增加了运输成本和相应的能耗。笔者认为，今后分布式能源的发展方向似乎应以太阳能为主，辅以沼气、风能和传统化石能源，如此才可以最大限度上实现节能减排和环境目标。此外，当分布式能源达到一定规模后，还应该考虑将其多余能量并入电网的可行性。与周边省市协作，调整能源生产布局，是上海实现能源安全的又一现实选择。目前无论是新建能源储备基地，还是新建生产基地（如电厂），上海都面临着土地供应短缺的现实困难。如果能与江苏、浙江等省市达成协议，由对方提供土地和劳动力，上海提供资本和技术，共建能源储备和生产基地，将是一种双赢的局面。上海可以因此减少从网上购电的成本，当地也可以因此增加财政收入。此外，相对于从国家电网上购电，与周边地区合作可以大大缩短输电距离，由电力生产所在地和途经地的恶劣天气造成的供电中断风险也会大大降低。不过，实际运作起来后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由化石能源发电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可能造成当地民众的抵触情绪，处理不好还可能引发激烈冲突。初步的解决思路是：其一，要给予当事人有效的经济补偿，包括协助解决其就业、住房、养老等现实问题；其二，在投资和生产过程中，要努力做到相关信息的公开透明，充分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其三，要加大技术研发方面的投入，尤其是类似于清洁煤技术、碳捕集与封存技术、废水废气废渣的达标排放等，尽可能减少能源利用导致的环境污染。事实上，无论是在上海本地还是在周边地区，煤电生产的清洁化都是我们为实现能源安全和环境安全双赢目标而必然要走的道路。在能源需求方面，未来仍要以节能增效为主，通过节约用能、提高能效以抑制不合理的用能需求，减轻能源供应压力，保障能源安全。节能增效可以通过三条途径实现，即：结构节能、技术节能、管理节能。结构节能就是要通过降低耗能高、产出低的第二产业在城市经济中的比重，同时增加能耗低、产出高的第三产业的比重，来达到节约能源的目的。技术节能包括采用先进技术设备等方式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单位产品的能耗。管理节能主要是通过调节用能结构、合理配置能源、加强节能政策措施的实施力度等方式来实现节能。根据前文提到的上海单位GDP能耗情况，我们认为上海在节能增效方面仍有很大的潜力可挖，并且政府主导的政策激励和市场机制仍可发挥重要作用。在产业结构方面，近10年来上海的GDP可谓第二、第三产业“二个轮子一起转”，即各占50%左右。国际大都市例如纽约、伦敦、东京，第三产业的比重均达到或超过了70%，可见上海的产业结构调整潜力确实很大。有关研究提出：如果上海的现代服务业GDP增加1个百分点，单位GDP能耗就可以下降0.6个百分点。[9]如果上海能够在不长的时间内把产业结构变为第二、第三产业四六开，就有希望有效地控制能耗总量。经济危机的袭击为我们转变经济结构提出了新的课题。国务院于2009年下达了关于推进上海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建设国际金融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的意见，为上海经济结构调整、推进结构节能提供了空前利好的历史机遇。[10]需要指出的是，政府在结构节能方面应该、也必须发挥主导作用。在技术节能方面，由于能源工业越来越呈现出技术密集型特征，不论是能源开发还是能源利用，技术创新导致的节能效果都非常明显，潜力十分巨大。因此上海必须重视技术进步对能源供需的影响，通过技术创新来挖掘能源供应潜力、寻找能源替代方式、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以下几点非常重要：一是要建立自主创新的基本体制构架，大力提高原始性创新能力、集成创新能力、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形成自主创新的基本体制架构。二是要瞄准世界科技发展前沿，坚持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方针，集中力量在一些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突破。三是要完善自主创新的激励机制，发挥各类企业的创新活力，鼓励技术革新和发明创造，在财政、金融、政府采购等方面支持企业自主创新；四是着力提高能源产业的技术水平，增强能源创新能力，积极推广先进适用的能源技术，围绕关键技术组织研究开发，提高重大能源技术研制和集成创新能力。[11]政府在技术节能方面的作用应主要体现在激励性政策框架的制定上，而具体到某项节能技术是否真正有效、是否符合现实需求，则应由市场来判断。在管理节能方面，上海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取得了较好的节能效果。比较重要的有三方面：一是合同能源管理服务。2002年上海在全国率先成立合同能源管理指导委员会，大力引进合同能源管理模式，至2007年已累计节能300多万吨标煤。上海采用合同能源管理节能的项目达300多个，专门从事合同能源管理的企业超过70家。上海市要继续优化并推广合同能源管理模式，通过市场化运作和项目融资方式，吸引境外公司投资上海企业的合同能源管理项目。二是系统性的节能管理。2007年上海开展实施十大节能重点工程和节能技术改造。同时上海从三个层面开展重点节能单位管理，分别对列入国家千家企业的11家重点企业、年用能量在5万吨标煤以上和年用电量在5千吨标煤以上的重点用能单位实施不同的严格监管办法。市节能监察中心开展重点用能企业节能降耗专项监察工作，从能耗指标、节能潜力、节能管理和节能技术措施等方面进行评估。三是通过各种媒介以及财税政策，引导居民理性消费、健康消费、绿色消费、科学消费，着力培养公众节能意识；大力发展公共交通，鼓励绿色出行方式；加强对中小学生的环保教育，使他们从小就养成节约资源和能源的生活习惯；等等。可以看出，政府和市场在管理节能的不同微观领域，可以发挥各自不同的作用。（四）技术先行众所周知，人类近代以来已至少经历过三次产业革命，每一次产业革命都导致了生产力的大发展，并对人类生产和生活方式造成深远影响。这三次产业革命的一个共同规律是：引发这些产业革命的直接诱因，都是因生产和市场需要而导致对能源需求的不断扩大，尤其是在这些能源需求推动下不断更新的能源利用方式。而人类在能源利用方式上的每一次重大突破，事实上都是以能源科技发生突破为先导的。蒸汽机、内燃机、发电机和电动机、核反应堆等，都是能源科技带动生产力革命的经典案例。在能源安全问题和环境安全问题史无前例地同时向人类提出严峻挑战的今天，依靠科技进步和重大技术突破仍将是我们的必然选择。笔者认为，从长远来看，由于化石燃料和核燃料在地球上储量的绝对有限性，导致传统能源和核能实际上都不具备真正的可持续性。其他可再生能源如水能、风能、潮汐、地热、沼气等，在地理位置、气象条件、可开发量等方面都受到较大局限。生物质能目前也出现了很大的负面效果，如与食品短缺之间或多或少的联系，土地利用上不利于森林保护的变化，等等。另一方面，“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是地球上几乎所有能源物质的终极能量来源。更重要的是，太阳能真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据科学家的测算，只要中国境内200万平方公里沙漠中6%区域上的太阳能被充分利用起来，转换得到的能量就可以基本解决全国的能源问题。[12]而欧盟企业开发利用北非沙漠地区太阳能的计划已经进入论证阶段，预计到2050年将为欧洲国家提供所需电力的15%左右。[13]这说明，太阳能至少在理论上将是人类能源安全问题的终极解决方案。目前人类之所以还不能用太阳能取代其他能源，关键还在于技术上的瓶颈难以突破，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一是如何把太阳能大规模地转换成电能；二是如何把转换过来的大规模电能安全有效地存储起来；三是如何根据实际需要对大规模存储的电能进行不同距离、不同电量的灵活输送。因此，上海的能源技术远期规划应把太阳能的大规模开发利用作为重中之重。一旦在这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上海在能源供应上基本实现自给自足就具有现实可能性。在太阳能技术取得重大突破之前，我们对以煤为主的化石能源的依赖还必须持续下去。但是环境问题日益严重，特别是气候变化的挑战无法回避，我们在近中期的能源安全战略必须充分考虑到这种压力。对化石能源进行无害化处理，是这方面技术研发的一个必然方向。近年来中国在减少GDP碳排放强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