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语言与法律文化论

法律语言与法律文化论“汉语本身的文化属性”“法律语言的法文化系统”以及剖析“礼”的词语意义的视角，讨论法律语言与法律文化的关系。“法律实质上是一种文化的表现形式”，无论从法律语言角度看，还是用法律文化的眼光观察、解释关键词：法律语言；法律文化；文化属性；汉语国学大师钱穆先生说：“一切问题，由文化问题产生。一切问题，由文化问题解决我认为今天以后，研究学问，都应该拿文化的眼光来研究。每种学问都是文化中间的一部分”。大师一句话，就点明了研究法律语言不能离开对法律·萨丕尔的名言“语言基本上是一种文化和社会的产品，它必须从文化和社会上来理解”，也早已深入“汉语研究几十年来”古典文学名师郭绍虞教授也有“则也是肯定的”的论断。这些肯綮之言，明确地告诉我们：研究法律语言不能不“语言仿佛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民族的语言即民族的精”教中心、强调义务本位、突出刑法强制、提倡息讼罢诉为标志性特质。法律文化与法律语言关系，是个复杂的大论题，这篇小文章，是不可能承担全部任务的，只能从汉语作为符号系统、信息系统，讨论它本身所具有的文化意义，同时，从法律语言人手探讨法律文化。一、法律语自身的文化属性“在很大程度上，构成民族的也正是语言”。“如果说欧”。申先生的这段话语，旨在说明汉语是一种与文化血肉相连的语言，古人把它的作用最大程度地限定在对经典文献的解读上，认为揭示经典的“大义”，才是语言学的“本职”所在：这段话还告诉人们：中国语言学孕育于古籍经“最基本、最有力地联系方法就是次序”“——”。对于汉语而言，我们不能单从语言符号的形式上去建构和理解，我们必“语序的不同组合上”和语义的中心，也不是句子构件的必须成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光头”“东南西北”或“东西南北”，而不依别样顺“男女”“左右”“来来往往”，却不颠倒过来说。近日，中央经“又好又快发展“又快又好”到“又好又快“快”“好”“好”置于“快”无论是“又快又好”还是“又好又快”，都是以逻辑事理、文化心理为顺序组合“语言的文化意义首先也最为外在地表现在词义中得到反映”。罗常培先生的、被誉为“文化语言学开ft之作”的《语言与文化》一书中，就列有“从语词的语源和变迁看过去文化的异己”、“从造词心里看民族的文化程度”“从借字看文化的接触”“从地名看民族迁徙的踪迹”“从姓氏和别号看民族来源和宗教信仰”、“从亲属称谓看婚姻制度”等章目，无一不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古人把自然界的客观变化，把纯粹的四季节候的不同，通过“青阳、朱明、”青阳，意为“气清而温阳”；朱明，“气赤而光明”；白藏，“气白而收藏”；玄英，“气黑而请英”。其意义远远超出四季转换、气候变化之含义。被杨振宁博士称之为“根本无法与英语对译”的“气”，是一个具有浓厚的文化信息符号的汉语词。戴···天地之·之。“造成中华文化核心的是汉字，而且成为中国精神文明的旗帜”。何九盈先生在他的《汉字文化学》“中国人种来自何方”的辩论“西来”“夏”字作为驳斥的主要论据，用以说明汉语词语的文化属性：夏之为字，有首有手有足，乃纯象人形。此为中国人种特造之字。夏既为中国人种，中国二字，其界域究以何处为限 ?历史上颇无明文可求……荀子以中国对四海，孟子以中国对四夷。其义一也。然则九州以内，之中国；四夷四居，谓之四海，可得而知矣。……故当时外族称中国人为汉人，犹日本人称国人为唐人，亦因唐代而来也。由一个“夏”字，证之中国人种的本土性，其词语意义，早已超出词义学的范“中国”“华”“夏”名称的涵义后，文化高的地区即周礼地区称为夏，文化高的人或族称为华，华夏合起来称为中国”。汉语色彩词语非常丰富，而它们基本上都含有一定的文化意义。比如，古人把色彩词语分为“正色”与“间色”两种。认为，正色是事物相生、相互促进的结果，而间色则是事物相克、相互排斥的结果；于是形成了正色代表尊贵、正气，间色则代表卑贱、邪恶的象征意义。青、绿在秦汉以后，均象征“卑微”的色彩。据扬雄的《法言·吾子》记载，在汉代穿绿色服饰者。没有资格进入宗庙参加祭祀活动·唐代官制明确规定，六品官服为绿色，八、九品官服为青色，因此，白居易才有“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诗句。头上戴绿帻(头巾)，更足地位极其·“”说。这种头巾到唐代，已经(时任延陵令)需要施以仗刑责罚的，他改用让其戴上绿帻，以示羞辱。元代以后，凡乐工、伶人、娼妓等地位低微者，更是常以青、绿为服饰、头巾的颜色。明代郎瑛《七修“”。明清时期，“绿头巾”也是组织卖淫者的别称，后世人们把妻女卖淫者称之为“戴绿头巾”或“戴绿帽子“红杏出墙”绿”色的文化意“下贱”“下流”的意义。对于汉字而言，这类现象举不胜举。这里我们借用余光中散文名篇《听听那冷雨》中的一段话，结束这一话题：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地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魂不灭美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雨”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方块字”当作“天地”，而不是一个单纯的书写”正名”“正名”论时就举了一个很能说明问题、人们耳熟能详的实例：?“假”这个词呢，这不就是“”吗!“正假马之言“君臣之义定矣”。“假”与“取”仅一字之差，却关系到君臣之间的大义所在。这种视同义词语选择的“字里乾坤”之古训：“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十四个叠音词，委婉地、藉蕴地，甚至是拟声地状“方块字”的表意性特征是一个直接而又直观的缘由。方块字凭着自己独特形体结构，组成了自己特殊的话语场。象形字“雨”的形体本身，就具有直观性、象征性特点，很能使人浮想联翩，更何况作为诗人“杏花、春雨、江南”的生花之笔，赋予它极高的审美情趣和深刻的中华文化含义。二、法律语言的法文化符号系统“显”与“隐”既有视觉感又有听觉感，而法律文化，虽然无所不在，“在天上，在地下，在物质，在精神”，可它既看不见又听不着，它必须通过法律语言才能表现出来。当“法律文化”也如“文化”一样，其概念观点难以尽数，我们比较赞成这样的认识：法律文化“包括法律意识与法律制度两个方面。法律意识又包括法律心理、(规章)()”。也就是说，法律文化的核心是它的意识。而中国传统法律文化核心之核心却是儒家的法律思想；“亲亲”礼”。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在中国传统法文化中，作为社会秩序基础的是“礼”“礼”“礼”在成为社会普遍适“法”……”，明代哲学家方”，从这两人的话语里，我们不难看出，中国传统法律文化的基本特征，便是：法律只不过是实现“惟王治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礼”的天下，美国著名法学家昂格尔就认定“礼是主导性的并且是几乎唯一的正当行为的标准”“礼为体，法为用，失礼则入于法。礼者，民之防，刑者，礼之表，二者相须犹口与舌”。这种一体化在《唐律疏议》中被凝“礼”为文教德化之根本，降律“法”“一准于唐”的主要缘由·唐律一准乎礼，以为出入得古今之平，故宋世多采用之，元时断狱亦每引为据。明洪武初，命儒臣同刑官进讲唐律。后命刘惟谦等详定明律，其篇目一准于唐。”董建辉先生认为，后代的法律仅在一些具体条文“以刑弼教”“修刑以复礼”的宗礼”他说：“入宋以后，占统治地位的儒家致力于把原来属于士大夫以上阶层专有的‘礼’进一步社会化、大众化，使之成为所有社会成员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以中国社会特有的一种社会现象”。“礼”最初只不过是“一切祭祀活动”“礼”本字为“禮”，从示从豊，“礼是一种祭器，示是一种仪式”(费孝通)。后来，礼”成为早期国家划分社会成员尊卑贵贱地位及其相应权利义务关系的基本依据”。对“礼”“社会生活中由于风俗习惯而形成的为大家共同遵守的仪式泛指奴隶社会或贵族等级制度的社会规范和道德规范我国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以及与此相适应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历“礼”有的诠释，散见于多部文献典籍之中，这里我们略举一二，以便说明本文之拙见：《汉书》的定义为：“进退有度，尊卑有分，谓之礼”(为人处事恰如其分，尊贵卑贱等级明确，就是‘礼’)。《汉书·刑法志》认为：“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因天讨而制五刑”(圣人为了维护帝王的世系而制定了五种礼仪，为了出兵征伐而制定了五种刑罚，这就是礼)。“礼，天理也”。《乐记》认为“礼者，天地之序也”(礼，表现的是天地的秩序)。法律语言是“”的立法思想以及“”的法律“定分止争”“兴功禁暴”时，我们自然会考虑商鞅的法律思想及他关于法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