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心学与汤显祖的言情说

阳明心学与汤显祖的言情说左东岭关键词汤显祖生生之仁言情说阳明心学《牡丹亭》“言情”是晚明士人的一大人生追求，从哲学到政治再到文学，无不显示出言情[1]其情、理对峙的态度可谓一目了然。但由此推汤显祖与阳明心学具有密切的关系熏陶，并成为泰州后期著名学者罗汝芳的入室弟子，所谓“十三岁时从明德罗先生游[2]正说明了罗氏在他心目中有学者将中国传统哲学说成是一种“情感哲学[4]但阳明心学具有重情感的特征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因为王阳明既然将的境界，其本人曾如此总结说ft，中间侍养二亲，敦睦九族，入朝而遍友贤良，远仕而躬御魑魅，以致年载多深，经历久远，乃叹孔门《学横亘将去，便作家国天下。孔子谓‘仁者人也一句根据其话语的完整意义看，其学术宗旨是生生之仁与孝弟慈之善两项主要内容，正是这种生生不已的万物一体之仁，支撑着他终生东奔于如此的时代环境中去进行剖析。汤显祖从其师罗汝芳处所接受的正是此种生生之仁的学术思想，他说此处所言的天机便是罗氏的自然而仁的赤子之心，故曰清，智不清则天机不神因而生生之仁也同样成为汤显祖的哲学思想，最能体现此种思想的是其《贵生书院记》与《明复说》两篇论文在《与汪云阳》的信中他曾解释其撰作动机曰室以居弟，则贵生书院是也。其地人轻生，不知礼义，弟故以贵生名之可知他在当地讲学以及写作本文的目的，均为使当地士人重视自我生命，因而他在文章一开始便说地之性人为贵。人反自贱者，何也由此也就顺理成章地推出了他的学术主张天下之”[10]既然生生乃天之道，则人便没有理由不自贵其生，而贵生便不能自坏其身，因为坏其身便意味着坏天地生生之道知天下便是天命之性的“仁用，于用处密藏，于仁中显露生，是率以必为孝之气矣。定静。素可知汤亦即从容自如而意志坚定，从而构成自我的浩然之气。曾专门谈及养气与人格文章的关系问题，他说乐ft，[12]就汤氏本人而言，无疑更倾向于以动养气，故而无论是其生[13]这从当时好友对他的评价中，亦可清楚地表现出来。当他因上疏而被贬官徐闻时，其友刘应秋劝其“行李不必多带别书，惟内典数种可供日课目的[14]这当然是好同时也包含着他对汤氏狂者人格的难以认可，故而在另一封信中才会说风尘之[15]“以意气承当”本是当年心学家们对李梦阳之类的气节之士所做的评价，许多做法不过是意气用事而已。由此，他有时便忍不住从正面开导这位固执的朋友说性之谈[16]话讲到如此地曾致函义从中显示的便既有对朋[18]当汤显祖被贬官时，他便与刘应秋的做法全然不同，他说志[19]在邹氏看来，汤显祖所遭遇的贬官不幸，非但无后悔之必要，且适足见其松柏之劲直，所以他鼓励汤氏为桃界有可知此有情之天下充满了和睦的气氛，并能充分发挥个体的才情，就像唐代县令，然而尽管他三年为令“大著良声，雅歌徒咏“雄[21]于是他只好弃官而邀游于江湖之上了。汤显祖所向往的有情之天下显然带有浓厚ft浓翠，加以补充道]此处所提婚姻以时等等，但更重要的是还有“制雅歌”的精神陶冶伦是汤显祖的理想世界。这个世界的核心是体现生生之仁的情，所以他说为田，礼为之耙，而义为之种[23]可知倘若没有情这块田地，礼义也是无从施展的。既然生生之仁的情是贯穿汤显祖人生观与政治观的核心思不[24]既然这个世界是备深情，则写起诗来也才更加感人，故曰[25]文学之所以离不开情，是由于它无论对作者还是读者都是至关重要的。从文学发生的角度讲[26]从文艺的功能上讲清源师庙记》讲得至为清楚，其曰动摇[27]本段文字有两点尤其值得重视：（一（二）强调了戏剧功能的多样性，尤其是强调了其社会教化作用。戏剧不仅“可以合君臣之节，可以浃父子之恩，可以增长幼之睦，可以动夫妇之欢此，情已不仅仅只关涉到一己之性情，而且有了兴、观、群、怨的强大社会功用。所谓“以人情之大窦，为名教之至乐与其词》中的那段记载并非是毫无所据的，其曰]就目前所掌先生在谈及（，州学派‘人人都是圣人以做到的，若是没有灵感，任你如何‘情动于中而发于言此种气，故而在其《序丘毛伯稿》中说灵则]这竟伯什[31]这也是明显的精英意识，因此可以毫不迟疑地将汤氏归之于阳明心学的性灵文学思想系列中学发生的原动力，所以袁宏道说吐，腕能运[32]可知性灵乃是文学发生的第一要素。这与公安派文学思想自我适意的价值取向是因素，他曾说在此那便更可传世[35]明乎此，则回过头来再看《牡丹亭》中所言之情，便会有更深人的理解。在当时以及后人调的，如果“必因荐枕席而成亲骸来“格”这充满生机的“情并光大。关于此点，看他对理势情关系的论述便会更加明白，他在《沈氏弋说序》中说昔异[37]依汤氏看来作发表过不少评论，其中有一段话论《牡丹亭》曰尽物之之人道]所性，此种仁之生机乃是自圣贤至百姓人人共具的普通之性，所以说它并不“神圣要表达的思想。称适[39]一个情字，终于成就了汤显祖杰出的人品与文品。注释：ft三十七。卷三十一。卷三十四。[4]关于中国哲学的情感特征的论述请参见蒙培元先生的论文《论中国传统的情感哲学》19942期）境界》中，有过更为详细的论述。[5][18]《明儒学案》卷三十四。卷二十三。[6]《孝经宗旨》第5页。[13]《抚州府志》卷五十九，《汤显祖传》。[14][15][16][17]《刘大司成文集》卷十四，《与汤若士》。《又与汤若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