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冯梦龙对陈垭形象的塑造

论冯梦龙对陈垭形象的塑造

陈团（989），美国电影《南方》和《扶摇子》，惠州真源人。有关他的生平事迹,众说纷纭,真伪难辨,颇富传奇色彩。冯梦龙笔下的陈抟,更是集史实、传说、虚构、想像为一炉,令人读之饶有兴趣。笔者试就《喻世明言》里的《陈希夷四辞朝命》一文探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陈抟形象,以期略窥冯梦龙的独运匠心。一、梦中的新能源陈抟出生于亳州真源,家境普通,与其他平民家孩子一般,平凡无奇,甚至有点呆滞,还没学会说话。五六岁时突然转运,一穿青衣的毛女“饮以琼浆”,且赠其书一册,诗一首,陈抟转而“会说话”、“心窍开爽”,从此“无书不览”,尤喜《周易》,令父母大为惊叹。陈抟成年之后,父母双亡,陈抟分散家财,“分赠亲族乡党”,隐居于真源山里,梦中又得到毛女传授的炼形归气、炼气归神、炼神归虚之法,“遂奉而行之,足迹不入城市”,“有造谒者”“辄侧卧”“不与交接”“酣睡不起”。陈抟由不会说话到聪明颖悟乃至致力于修炼,摒绝人事,归功于这位叫做毛女的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充满神秘,时而出现在河边,时而出现在梦中,亦真亦幻。《宋史·陈抟传》是这样表述的:始四五岁,戏渦水岸侧,有青衣媪乳之,自是聪悟日益,及长,读经史百家之言,一见成诵,悉无遗忘,颇以诗名。二、陈浚之辞朝命陈抟的奇遇,渐渐在士大夫中传闻,并且越传越远,甚而传到了后唐明宗皇帝耳中。唐明宗在长兴年间征召了陈抟,对其礼遇有加,并许以高官,赠以美女,而陈抟不为所动,每天以酣睡应付,后竟飘然而去。此为陈抟第一次辞朝命。事实上,在唐长兴年间,陈抟“唐长兴中进士,游四方,有大志”,三、室岩生陈浚之行陈抟由皇宫远游到武当山,隐于九石岩。日月池中的五龙化为白须老叟向陈抟求教《周易》精义,五龙也以“蛰法”之术授以陈抟,使得陈抟的“睡功”可以延至数月。《宋史·陈抟传》载:自言尝遇孙君仿、獐皮处士,二人者,高尚之人也,语抟曰:武当山九室岩可以隐居。抟往栖焉。因服气辟谷历二十余年,但日饮酒数杯。陈抟已在武当山修行二十余年,又在五龙指点下往华山隐居。陈抟前往华山修行一事,《三洞群仙录》卷十三《高道传》载:陈抟字图南,举进士不第,肆志山水间,几二十余年。夜于庭闻见一金甲神人持剑曰:子道成矣,当有归成之地。先生曰:何谓归成。金人云:归成之地者,盖秋为万宝之所敛而归者也。吾其隐于西方乎。遂迁入华山居。在华山,陈抟的主要修行科目为睡功。《宋史·陈抟传》载:(陈抟)移居华山云台观,又止少华石室,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四、陈以及与宋太宗陈抟的名声又一次传到皇帝耳中,这一次皇帝是周世宗。陈抟力辞了周世宗的高官厚禄,坚请还山修行。周世宗赐予陈抟“白云先生”封号。对此《宋史·陈抟传》的记载也颇为详实:留止禁中,月余从容问其术,抟对曰:陛下为四海之主,当以致治为念,奈何留意黄白之事乎?世宗不之责,命为谏议大夫,固辞不受……昭本州长吏岁时存问,五年,成州刺史朱宪陛辞赴任,世宗令唵帛五十匹,茶三十斤赐抟。陈抟的名声越来越大,宋太祖时屡次差官迎取陈抟入朝,陈抟以诗句回辞朝命。正史里没有记载陈抟与宋太祖的相关事迹。而《宋朝事实类苑》记载:祖宗居潜日,与赵韩王游长安市,时陈抟乘一驴遇之,下驴大笑,巾簪几坠,左手握太祖,右手挽太宗,曰:可相从市饮乎,祖宗曰:与赵学究三人并游,可当同之。陈睥睨韩王甚久,徐曰:也得,也得,非渠不可预此席。既入酒舍,韩王足疲,偶坐席左,陈怒曰:紫微帝垣一小星,辄据上次,可乎?斥之使居席右。宋太宗时期,陈抟曾与宋太宗有过两次会面。第一次是太平兴国元年,宋太宗咨询陈抟修养之道,陈抟以治国兴民勉之;同时,宋太宗就征伐河东战事胜负情况咨询陈抟,陈抟预言战事将无功而返。第二次是端拱五年,陈抟主动朝见宋太宗,为宋太宗立太子一事出谋献策。《宋史·陈抟传》也记载了陈抟两次朝见宋太宗:太平兴国中来朝,太宗待之甚厚。九年复来朝,上益加礼重……今圣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博达古今,深究治乱,真有道仁圣之主也。正君臣恊心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炼无出于此。琪等称善,以其语白上,上益重之,下诏赐号“希夷先生”,仍赐紫衣一袭,留抟阙下,令有司増葺所止云台观。上屡与之属和诗赋,数月,放还山。五、对陈浚人物的艺术加工陈抟在一百一十八岁时化形于张超谷口,化形至七日,容色如生人,并有五色云封住洞口,弥月不散。《宋史·陈抟传》也有类似的记载:端拱初,忽谓弟子贾德昇曰:汝可于张超谷凿石为室,吾将憇焉。二年秋七月石室成,抟手书数百言为表,其略曰:臣抟大数有终,圣朝难恋,已于今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花峰下张超谷中。如期而卒,经七日,支体犹温,有五色云蔽塞洞口,弥月不散。冯梦龙在小说的末尾又增加了一件轶事:宋徽宗宣和年间,闽中道士徐知常游华山,见到陈抟的尸骨,其色红润,香气逼人。徐知常奏报宋徽宗,宋徽宗欲取陈抟尸骨供奉,而徐知常再次来到华山时,已找不到陈抟的尸骨所在。陈抟死后尸骨再现,现而隐没,可谓离离奇奇,变幻莫测。冯梦龙在处理陈抟这个历史人物形象时,经过了多重的艺术加工。特别是在对人物故事情节的处理。如增加故事情节:青衣女子与陈抟之间的授书、赠诗、授修炼之术等事迹,陈抟与五龙的交往并互相学习的情景,陈抟与孩提时的赵匡胤、赵匡义兄弟俩的接触,陈抟死后尸骨的灵异等。删改故事情节:删去陈抟曾热衷于科举考试的史迹,删除了陈抟与处士的交往,删除了陈抟对河东征伐的第二次表态,删去了陈抟临死前曾给宋太宗上表一事,就周世宗询陈抟黄白之术改为周世宗询问国祚的长短,把《宋史》记载的关于询问神仙黄白一事的主人公由宋太宗朝的大臣改为宋太宗本人。通过一系列的增添、删除、改写,陈抟由介于历史与传说中的人物,而逐渐演变成为传说中的神化人物。作者增添的故事情节,主要是陈抟与神仙的交往,如青衣女子、五龙;陈抟由凡夫俗子逐渐转变为神仙一样的人物正是得力于神仙的帮助,其实作者也意在告诉读者,不平凡的人生在于有不平凡的遭遇。作者删去的情节,主要是陈抟作为凡人的一面,如热衷于科举考试,向权贵屈服等。作者着力塑造陈抟是神仙般的人物,就只能舍弃陈抟作为凡人的一面。而作者删改的情节,重在突出陈抟的神秘的预知能力,如预言周世宗的国祚,赵匡胤、赵匡义兄弟的前程,河东的战事,宋真宗将继承王位等。陈抟的神奇的预知能力,恰是作者要表达的神仙自是高人一等,非同凡响,凡人可遇不可求的主题。可见,冯梦龙对陈抟这个人物形象的加工,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是在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