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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襄阳柳氏人物兴衰考述

以襄阳为中心居住区的晚清汉族居住区包括魏、杜、刘等北方姓氏。他们勇敢地战斗,著名于东晋和南朝。虽然他们因南来较晚而被目为所谓“荒伧”,但纵观南朝历史,举凡抗胡、御边、伐蛮、内争等重大政治事件,无不有他们活动的身影,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南朝政治的治乱与否、社会的稳定与否,与之休戚相关。而这些南渡军功家族,河东柳氏尤其值得注意。一、南迁及海上活动的记录者柳氏自秦末柳安移居解县始,世居河东解县,人物繁衍,诗礼传家,成为北方旧族著姓。据《元和姓纂》:“秦末有柳安,(柳下)惠裔孙也,始居解县。安曾孙隗,汉齐相。六代孙丰,后(汉)光禄勋。……”(《元和姓纂》卷7“柳氏”条)但必须指出,柳氏一直到东汉柳丰时,无论在文化上还是在政治上,与裴、杜等相比,都有着较大差距。以与柳氏同居河东的裴氏为例,柳氏在政治上的起步,不惟较晚,且权威声势远远不如。即使柳隗、柳丰所居官真实可信,但仍可以说是人物寂寥,比之于裴氏代有高官、人才辈出,实在相去甚远,此点验诸《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便一目了然。柳氏在政治上的真正崛起,已经是晚在三国西晋之际。柳氏从西晋开始,门第逐渐显赫,当与结婚同郡贾氏大有干系。据《三国志·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逵世为著姓,少孤贫,冬常无裤,过妻兄柳孚宿,其明无何,著孚裤去。”贾氏为河东著姓,贾逵与柳孚妹生贾充,充后来为西晋权臣。可以说,正是与贾氏的姻亲关系,使得柳氏真正步入上流,但这仍只是就政治方面而言,论文化习养,柳氏还没有入预上乘。因此,魏收将柳氏与裴、杜等并列,实际并不尽符合史实。柳氏南迁之前的历史,有迹可寻者并不算很多。据《柳河东集》卷8《柳浑行状》:“晋永嘉年,有济南太守卓者去其土,代仕江左。”注云:“西晋末,柳纯位平阳太守,纯子卓避永嘉之乱,自本郡迁于襄阳,官至汝南太守。今云济南,恐误。”又据《南史·柳元景传》:“(元景)高祖纯,位平阳太守,不拜。”这说明,柳纯平阳太守一职,并没有实际到任。而且,可能此后相当一段时间里,柳纯一直没有出仕。也正以此,诸书皆云柳氏南迁襄阳,是在永嘉之乱时,由柳卓完成。而在永嘉之乱前后,柳卓恰好官拜汝南太守,遂举家南迁。至于将迁居地选在襄阳,原因主要就是陈寅恪先生所分析的”不能或不必移居江左新邦首都建业”那样。就在柳氏南迁不久,柳氏人物的活动开始见诸史籍,其时已是东晋初年。但史籍可觅踪者,也并无多少。《晋书》卷6《元帝纪》仅有“(永昌元年五月)蜀贼张龙寇巴东,建平太守柳纯击走之。”及同卷《明帝纪》“(太宁元年夏四月)巴东监军柳纯为(王)敦所害”等寥寥数语。柳纯,是我们所能见到的柳氏人物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尽管《晋书》所提供的材料有限,不过,据此仍足以推知,柳纯东晋初年所任之职为建平太守、巴东监军。柳纯职任范围即在襄阳附近,巴东监军一职也较为重要。后来柳氏家族成为襄阳地区的地方实力派,在南朝经久不衰,柳氏势力根植荆襄,应该追溯到柳纯出任建平太守之际。王敦之乱,为东晋初年一大政治事件,其实质虽不过是琅邪王氏等几个世家大族之间的门户之争,但当时的各种政治势力都卷入其中。尽管我们可以认为,柳纯以举兵拥护朝廷,反抗王敦而兵败被杀,但实际柳纯举兵勤王,还隐含着柳氏并不满足于在襄阳地区的发展,还试图在三吴一带寻求发展空间,或在中央政权中谋得一席之地。基于此,我们可以将柳纯举兵视为襄阳武力集团寻求进一步发展的尝试,其失败则表明,荆襄地方势力在其时还不够强大,要在江左政权发挥较大作用,尚需进一步积聚实力。这又与陈寅恪先生关于东晋初年各种政治力量强弱对比的论述契合。(详见陈寅恪《述东晋王导之功业》)柳纯被杀后,除上引《柳浑行状》所云柳卓官至汝南太守外,其他尚有,卓子恬,官西河太守;恬子凭,冯翊太守。但他们的具体事迹或活动,史籍仍语焉不详。因此,基本可以认为,自柳纯兵败被杀,襄阳柳氏开始经历了政治生活中的一段沉寂。但这种“沉寂”只是相对的,结合对历史地理及其时政治形势等各方面的考察,柳卓所任汝南太守一职,其职权范围,正与柳氏迁居地襄阳靠近,应该是东晋政府眼见柳氏宗族强盛,在襄阳一带可以发挥其北御强胡的特殊作用,故而象安置其他流民帅一样,给予柳卓汝南太守一职以御之。又由于襄阳人文环境特殊,蛮族炽盛,即使不是为了立功,柳氏这样的外来移民也必须同当地的蛮族进行斗争,否则,他们在襄阳就无法站稳脚跟。因此,柳元景“少便弓马,数随父伐蛮,以勇称”(《宋书》卷77《柳元景传》),就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即“伐蛮”可能一直都是柳氏家族所从事的一项活动。所以,柳氏在政治上的这段寂寞时光,只是相对的,实际情况可能是,柳氏“伐蛮”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此时朝廷的头等大事还是如何在江左站稳脚跟,及北抗“胡虏”,至于“伐蛮”则尚在其次,其重要性一时还没有凸显,故而不为江左政权所看重。柳氏在政治上的作用也因此一时还无法为人瞩目。二、元嘉年间柳氏入仕之道路柳氏之兴起,与荆襄地方武力的崛起是同步的。东晋初年,荆襄地区的行政地位不高,充其量只是朝廷以为安置流民及北防的边镇,其原因与当时东晋在下游的扬州立足尚未稳固,经略重心无法兼顾上游的荆襄有关。另外,此时移居荆襄一带的北方流民,其数量及宗族乡里集团力量,远不及过江淮而居于京口的淮北流民,这也使得东晋朝廷对他们不太在意。考诸史籍,此一时期徙居荆襄一带的北方著姓,只有河东柳氏、河南宗氏等廖廖数家,其宗族力量也十分脆弱,如柳氏初迁襄阳时便是“宗族盖寡”(《周书》卷42《柳霞传》)。因此,荆襄地方社会势力,从整体上来说,要与下游扬州京口地方社会势力相颉颃,尚需假以时日。但不可忽视的是,随南北对峙局面的逐渐形成,以及南北军事对抗的频繁和加剧,徙往荆襄地区的北方流民愈来愈多,继踵柳氏、宗氏其后,弘农华阴杨氏、扶风眉县鲁氏、京兆杜氏等北方著姓,也相继涌入,这就使得荆襄地方社会格局发生了巨变。到东晋末期,襄宛一带已经是“于时旧民甚少,新户稍多”(《南齐书》卷15《州郡志下》“雍州”条)。外来侨民势力已渐渐压倒土著,而占据上风。随这一新格局的出现,荆襄地区的社会风气也发生了改变,尚武勇、重同姓的关辅余风,已完全浸染了荆襄大地。与荆襄地方势力成长壮大的同时,东晋门阀政治也有了进一步发展,并逐渐走向其顶峰,士族政治圈也开始封闭起来。这些徙居荆襄的北方旧族,无论柳、裴、杨、鲁,还是京兆杜氏,都因南来较晚,而一无例外地被目为“荒伧”,无法入预南朝上流。柳氏在南朝政治上的真正崛起,时在宋文帝元嘉后期到宋孝武帝统治期间,其核心人物则是柳元景。柳元景的入仕之途,具有普遍意义,为荆襄地区晚渡家族仕途的缩影。柳氏的崛起,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京口、荆襄两大武力集团此消彼长情形的反映。京口晋陵的北府武力,其衰落正是在元嘉时期,与此同时,雍州武力在刘宋政治中的作用却与日俱增。基于此,到宋文帝元嘉后期,朝廷为准备北伐,开始着意扶植、壮大荆襄重镇,其具体表现有:元嘉二十二年,以武陵王刘骏出刺雍州,开雍州皇子重镇之先河;二十六年(446)又“割荆州之襄阳、南阳、新野、顺阳、随五郡为雍州”,完成了雍州的实土化;同年七月,“辛未,以广陵王诞为雍州刺史,上以襄阳外接关河,欲广其资力,乃罢江州军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入台租税,悉给襄阳。”(《资治通鉴》卷125,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七月条)柳氏的势力,正是在这一时期得到长足的发展,柳元景与刘骏的结缘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因为柳氏已成为当地举足轻重的侨旧势力家族,刘骏要在雍州有所作为,无论是北抗强胡,还是征讨群蛮,都必须对其进行笼络;另一方面,刘骏的赏识、重视,对柳氏家族势力的进一步壮大,又具有推动作用。到元嘉二十七年北伐时,西路军在构成上,基本上就是雍州的地方武力。而柳元景则成为诸军总统,元景弟元怙为军副,这表明,柳氏已成为襄宛地方“晚渡北人”武力的领军人物。而此次北伐的最终结果,则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荆襄武力在刘宋政局中的地位,因为除西路军获胜外,其他各路均败绩而还。同时,这也在事实上宣告荆襄已崛起为南朝新的武力渊薮,其取代京口晋陵“兵源所在”地位的结局,已隐约可见,预示了荆襄武力全面压倒京口武力的时代正在到来。柳元景一战克捷,刘宋朝廷为之侧目,及其奉命旋师,随王刘诞登城望之,“以鞍下马迎元景”(《宋书》卷77《柳元景传》)。可以说,元嘉北伐,既是荆襄地方武装在全国军政中锋芒初试,也是柳氏在南朝政治上初露峥嵘。纵观柳元景一生,元嘉时期的“伐蛮”及“北征”,是他走上政治舞台的跬步之始和重要历程,为他在政治上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不过,真正让柳元景进入刘宋统治的核心层,并不是伐蛮与北征,而是王朝内争。元嘉三十年(453)二月,元凶刘劭弑逆,弑杀乃父宋文帝刘义隆。时武陵王刘骏正奉命征讨缘江诸蛮,闻讯后即于江州起兵入讨。刘骏起兵入讨元凶,虽然是在江州举事,但柳元景和沈庆之所率领的荆雍武力,却是“义军”主力,正是柳元景所统雍州精兵万余,一举攻克建康。因此,刘骏登基后,元景便以从龙之功而在政治上平步青云,历任雍州刺史、侍中、左卫将军、护军将军、领军将军。孝建元年,刘义宣、臧质、鲁爽起兵作乱,又是柳元景出而平之,这就进一步稳固了他在孝武政局中的重要地位,并登上其仕途的顶峰,是年柳元景升任尚书令,与沈庆之同时加开府仪同三司,成为孝武帝朝政局的核心人物之一。而到孝武晏驾时,柳元景又与江夏王义恭、尚书仆射颜师伯“并受遗诏辅幼主,迁尚书令”(同上),成为顾命大臣。随柳元景权位的上升,柳氏家族在雍州地方的实力得到了长足发展,逐渐成为襄宛地区首屈一指的强宗豪族,史言“时柳元景宗强,群从多为雍部二千石”(《资治通鉴》卷128,宋孝武帝大明元年),柳氏家族已成为左右雍州局势的决定性力量。也正以此,当雍州地方势力与朝廷在雍州土断问题上发生冲突时,柳氏家族便成为其领军人物,起而进行抵制,并直接造成大明元年(457)第一次土断雍州的失败,此事见诸《宋书·王玄谟传》:“雍土多侨寓,玄谟请土断流民,当时百姓不愿属籍,罢之。其年,玄谟又令九品以上租,使贫富相通,境内莫不嗟怨。民间讹言玄谟欲反,时柳元景当权,元景弟僧景为新城太守,以元景之势,制令南阳、顺阳、上庸、新城诸郡并发兵讨玄谟。”所谓“百姓不愿属籍”、“民间讹言玄谟欲反”,其实是柳氏在背后上下其手进行操纵。而当王玄谟上报孝武帝后,孝武帝的处理方式只是对王玄谟一番抚慰而已,对柳氏甚至连责备都没有!个中原因就在于,柳氏在雍州的势力举足轻重,必须以笼络为主。关于这一点,已在本人博士学位论文《南北朝时期益、梁地区研究》有指陈,请参阅。三、齐梁之乱,柳世隆为柳氏所杀以柳元景进入刘宋权力核心为起始,柳氏在南朝开始走向全盛。不过,柳氏势力的发展也并非一帆风顺。柳氏势力的膨胀,尤其是它在荆襄地方上实力的坐大,还是很快就引起刘宋朝廷的疑忌,史言“世祖严暴异常,元景虽荷宠遇,恒虑及祸,……世祖崩,(刘)义恭、元景并相谓曰:‘今日始免横死。’”(《宋书》卷77《柳元景传》)果不其然,柳元景的这种担心,就变成了残酷的现实,据《宋书·柳元景传》:“(柳元景)长子庆宗,有干力,而情性不伦,世祖使元景送还襄阳,于道中赐死。次子嗣宗,豫章王(刘)子尚车骑从事中郎。嗣宗弟绍宗、共宗、孝宗、文宗、仲宗、成宗、季宗,叔仁弟卫军咨议参军僧珍等诸弟侄在京邑及襄阳从死者数十人。”这样,柳氏从中央到地方,都经受了一次浩劫。其深层原因,不在于前废帝的“凶暴”,而在于柳氏势力在荆襄地方上的膨胀,引起了刘宋朝廷的猜忌。柳元景及其诸弟子侄虽多数死于前废帝之手,但从其长子柳庆宗死于孝武帝之手,及柳元景在这段时间内的言行思虑等情况以观,前废帝处死柳元景及大杀柳氏人物,未必不是秉承孝武帝之遗愿而为之。需要强调的是,孝武帝末年开始的这次大规模清洗,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柳氏在襄宛一带的实力。这主要与雍州已发展成为足以影响国家全局的兵马大镇,朝廷亦不得不有以借重之,有着直接的关系。而柳氏则为荆襄地方实力派中之尤其大者,其家族势力已深深植根于襄宛地方社会。因此,只要荆襄地方武力不散,柳氏的势力也就不会衰败。如后来柳世隆在泰始初年为孔道存所败,得到当地居民的保护而幸免于难,便足以说明柳氏在该地之得民心。柳世隆可视为柳氏在南朝政治中的第二个核心人物。据《南齐书·柳世隆传》:“(柳)元景为景和(指前废帝)所杀,世隆以在远得免。泰始初,诸州反叛,世隆以门祸获申,事由明帝,乃据郡起兵,遣使应朝廷。……明帝嘉其义心,发诏擢为太子洗马,……”可见,在侥幸躲过大清洗之后,世隆与后来的宋明帝刘或结为奥援,为柳氏再起于政坛作了铺垫。当然,刘或也有自己的打算,要获得雍州地方武力对自己的支持,襄阳侨旧柳氏自是非争取不可。不过,此时的刘氏皇朝,其日薄西山的趋势已是隐约可见。出于为门户计,柳世隆也在不断地寻找新的攀附对象,在出任晋熙王安西府司马不久,柳世隆又与后来的齐武帝萧赜结为新雨旧知,则为柳氏在齐梁时期的全面兴盛,埋下了伏笔。宋末齐初,统治集团内争剧烈,以萧道成和沈攸之为首的两大派形成对决之势。萧道成成为最后的赢家,固与萧道成事先把张敬儿安插到雍州、“以雍制荆”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柳世隆驻防郢州,吸引沈攸之顿兵郢城所发挥的“牵制”作用,也不能低估,如没有柳世隆这一块棋子,沈悠之至少不会那么快就败亡。据《南齐书·柳世隆传》:“郢城既不可攻,而平西将军黄回军至西阳,乘三层舰,作羌胡伎,溯流而进。攸之素失人情,本逼以威力,初发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多。”可见,顿兵郢州,久攻不下,对离散沈氏军心、瓦解其部众,具有很大作用。就这样,柳氏以地方势力,再次卷入中央内争,在易宋为齐的斗争中,充分展示了它的实力。及南齐建,柳世隆频频迁官进爵,终如乃伯柳元景一样,官至尚书令而位极人臣。齐梁之际,柳氏势力臻于极盛,遍布荆襄地方社会,其间所发生的每一次风云变幻,几乎都有柳氏人物厕身其间。而此时也正是荆襄地方武力的鼎盛时期,荆襄武力已全面压倒京口晋陵,成为南朝新的武力渊薮。正是以荆襄社会武力为强大后盾,柳氏迈开其走向全国兴盛的步伐。齐梁嬗代,则为柳氏提供了契机。梁武帝萧衍以一代枭雄之杰,从作宰雍州,就注意到对柳氏的笼络,而当他举兵东向时,便获得了柳氏的全力支持,柳氏人物甚至成为其参谋集团中的核心成员。据《梁书·柳庆远传》,“柳庆远字文和,……高祖(萧衍)之临雍州,问京兆人杜恽求州纲,恽举庆远。高祖曰:‘文和吾已知之,所问未知耳。’因辟别驾从事史。齐方多难,庆远谓所亲曰:时及梁朝,在成为政治上的高门同时,柳氏在社会地位、文化习养上,也开始入预南朝上流,而为上层社会所承认,成为新兴的阀阅世家。其具体表现则有,一为柳氏开始与皇室连姻;二为柳氏开始为琅邪王氏等老牌门阀所认可。特别是柳敬言(陈高宗陈顼皇后,生后主叔宝)之后陈朝,更反映出柳氏已成为南朝胜流,其原因正是由于陈氏门第寒微,需借助柳氏以提高皇室社会地位。盛极而衰,乃世间万物演化发展之必然规律,雍州地方武力发展到顶峰时期,也正是它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陈寅恪先生论江南世局发展,曾指出建业、江陵两大士族集团到梁末都已腐朽,代之而起的乃是南方土著,南朝政权复转入彼手。就是说,继京口武力之踵的荆襄武力集团,到梁末陈初时,也开始衰败了。(《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之第十二篇《梁陈时期士族的没落与南方蛮族的兴起》)验诸史实,确为的论。对南朝社会发展影响至为深刻的“侯景之乱”,一下子将南朝原有的社会秩序打乱,在这场空前浩劫面前,建业、江陵两大士族集团都没能扭转乾坤。最后收拾残局的是陈霸先,虽然他也来自京口晋陵一带,然而他所依恃的武力,却既非京口晋陵的“伧荒”,亦非荆襄的“豪家将种”,乃是乘时而起的南方土豪洞主。这表明,襄阳地方武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繁荣后,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就柳氏而言,在梁朝末期,作为荆襄武力的领军人物,已成为南朝政权中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及侯景之乱,柳仲礼、柳敬礼兄弟更被视为挽救国家危亡的关键人物。但事实上,柳氏并没有能够担当此任,没能挽大厦于将倾,甚而柳仲礼竟降于侯景。尽管在江陵政权中,柳氏仍然是最有影响的政治人物,但面对“侯景之乱”所表现出来的无能为力,却足以说明柳氏同荆襄社会地方武力一样,其退出南朝政治舞台的时刻已然到来。随着柳仲礼再降于杨忠,柳氏人物大批入北,到陈朝时,柳氏在南朝政坛已经是人物寂廖,《陈书》柳氏人物入传者,仅陈宣帝皇后柳敬言一人,与《宋书》、《南齐书》诸史柳氏人物随处可见的情况相比,竟已不啻天渊。而与此同时,在北方(西魏北周)的柳氏则开始人丁兴旺、英才辈出。柳氏在南朝政治中经历的风风雨雨,转眼已成菲梦一场。我们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再来审视这段历史的时候,会发现柳氏在南朝政治上所走过的道路,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晚渡伧荒”成败兴衰历程的集中反映。四、柳世隆,字公山之“马”,其人其“尚”同韦、裴、杨等其他晚渡士族一样,柳氏也是以军功起家,并最终跻身南朝上层统治集团之列。但在政治上达到权力顶峰,并不同时意味着他们已经入预南朝上流社会,他们为南朝门阀社会接受,还需要一个过程。如柳元景,在宋孝武帝时已身为宰相,位高权重,但仍被目为“荒伧”,列入另类。甚至直到柳世隆、柳庆远时,柳氏依然被人视为“将家”,如《陈书》卷九“姚察曰”还说“王茂、曹景宗、柳庆远,虽世为将家,……”如所周知,南朝所谓的“将家”、“将门”,一直就为门阀士族所不齿。要入预上流,要提高家族的社会声望、地位,就必须首先改变这种“将家”的形象,而要改变社会形象,只靠政治权力是不够的,还必须接受门阀社会文化和观念,就必须由武干事功转向文雅风流。这是南朝门阀社会的要求。柳氏原为北方旧姓,本以儒业传世,后因永嘉离乱而伧猝南徙,移家于襄阳南北交争之地,为生存计,自不能不暂弃其儒业而习其武勇,此可谓柳氏门风之一变。从这个意义上说来,柳氏捐儒业而习武勇,乃是时势、环境使然,因为要在南北交争的荆襄地方立足,就必须进行这种改变。由于柳氏本有一定的儒学根底,因此当时代要求他们再一次逆转回去时,便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了。而事实上从柳元景起,柳氏就有向文雅风流回转的迹象。尽管,柳元景对文雅风流的慕尚,还比较含蓄,但他极力想装出一副儒者之风,还是掩饰不住的,史言“(柳)元景起自将帅,及当朝理务,虽非所长,而有弘雅之美。时在朝勋要,多事产业,唯元景独无所营。”(《宋书》卷77《柳元景传》)而到了子侄辈,柳氏门风的转向就非常明显了。如柳世隆,就刻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文人雅士,据《南史·柳世隆传》载,柳世隆“虽门势子弟,独修布衣之业。及长,好读书,折节弹琴,涉猎文史,音吐温润。”观其一生,虽戎马倥偬,而始终不废书业,他向齐武帝借密阁藏书,虽不免有炫人耳目之嫌,但柳氏开始有意识地转向文雅,却是不争之事实,史言柳世隆“少立功名,晚专以谈义自业。善弹琴,世称柳公双琐,为士品第一。……在朝不干世务,垂簾鼓琴,风韵清远,甚获世誉。”他本人也常说自己“马矟第一,清谈第二,弹琴第三”。可以说,到柳世隆时,柳氏已开始为侨吴门阀世族所识,史载柳世隆“后为太子洗马,与张绪、王延之、沈琰为君子之交”。但必须指出的是,此时还只是柳氏向文雅转进的跬步之始,武干事功仍是其社会政治生活的主要方面,柳世隆自言“马矟第一”及史书强调他是“独修布衣之业”,正说明了这一实际情况。到了柳世隆的下一辈,其风流文雅,就开始为王、谢等侨吴士族所瞩目。柳世隆长子悦,“少有清致”,次子惔“好学工制文,尤与长兄悦齐名。王俭谓人曰:‘柳氏二龙,可谓一日千里。’俭为尚书左仆射,尝造世隆宅,世隆谓为诣己,徘徊久之。及至门,唯求悦及惔。遣谓世隆曰:‘贤子俱有盛才,一日见顾,今故报礼。若仍相造,似非本意,恐年少窥人。’尝预齐武烽火楼宴,帝善其诗,谓豫章王嶷曰:‘惔非徒风韵清爽,亦属文遒丽。’”(《南史》卷38《柳元景传附悦、惔传》)他如惔弟恽,少有志行,好学,善尺牍,陈郡谢瀹谓“宅南柳郎,可为仪表”。齐武帝宴,必诏恽赋诗。梁武帝好弈棋,使之品定棋谱,乃为《棋品》三卷,恽品为第二,帝尝谓周舍曰:“吾闻君子不可求备,至如柳恽,可谓具美。分其才艺,足了十人。”(《南史》卷38《柳元景传附柳恽传》)再如恽弟憕,“少有大意,好玄言,通《老》、《易》”、“与琅邪王峻齐名”。(《南史》卷38《柳元景传附柳憕传》)憕弟忱,“居丧以毁闻”(《南史》卷38《柳元景传附柳忱传》),则堪称儒家之风的典范。至此,柳氏的文雅风流不但能与王、谢等侨吴士族比肩,甚至于,柳氏对琅邪王氏等门中人物,都有点不屑一顾,如柳恽,齐竟陵王萧子良闻其名而引为参军,恽唯与王暕、陆杲善,恽每每叹息说:“暕虽名家,犹恐累我也。”(《南史》卷38《柳元景传附柳恽传》)要之,王俭、谢瀹、齐武帝、梁武帝诸人对柳氏子弟的特别看顾,均可说明柳氏已为南朝上流社会所接纳,此时的柳氏可谓文雅、风流、谈玄、说儒,皆不乏其人。柳氏转向文雅风流的根本原因,如前所言,乃是南朝门阀社会的要求。武干事功,固然可以获取政治上的高位,但若想获得社会清誉,还需要在文化上向谈玄说道的门阀士族靠拢。可以说,世风之下,柳氏不能不自觉地改变门风,以求得社会的认可。另外,南朝皇帝多喜附庸风雅,其中更有文化习养较高如梁武帝者,他们常常在宫廷、宴会上,吟咏歌赋、弹琴下棋。帝王如此,为臣者自然也就要上行下效。就柳氏而论,他们所以能很快转化过去,是因为他们有其自身的一些优势。柳氏本为北方旧族,文化上原就有一定根基,这时再重拾旧艺,实不为甚难之事。相形之下,像王敬则、张敬儿那样的粗鄙武夫,只一味靠武干事功,毕竟无法入预上流,权力地位或可从马上取得,世誉却非文雅风流不能获取。(李文才,贺春燕:《张敬儿、王敬则政治生涯之异同及其时代意义》)正因为柳氏适时地进行了自身的改造,不再是一味的武勇粗野,所以很快就融入了南朝上流社会,为南朝士族地主所认可,进而得与皇室结亲。柳氏联姻帝室,是在梁武帝时,柳恽少子偃,年十二即得尚梁武帝长城公主,他正是以文雅而被选为驸马,据《南史·柳偃传》:“年十二,梁武帝引见,诏问读何书,对曰:‘《尚书》。’又问有何美句,对曰:‘德惟善政,政在养人。’众咸异之。诏尚武帝女长城公主……”后偃子盼,又得尚陈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史言柳盼“性愚戆”,得尚公主则纯靠家族的门第声望。另外,偃女敬言为陈宣帝皇后,生后主陈叔宝。陈朝皇室出身卑微,与柳氏结亲,则有藉之提高皇室身价的用意,而这更说明,柳氏在南朝已成为有影响的门阀家族了。我们必须特别指出的是,襄阳侨旧柳氏的门风虽已转向文雅风流,但仍然不废武干事功。所以尽管从柳世隆一辈起,柳氏代有风流之士,而同时亦有以武勇见称者,或一人而兼修文武。如柳世隆“唯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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